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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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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遥又转身对另一个小将交代了自己的去处,拿了换洗的衣裳,便随着陶惜年往他租住的小院走。陶惜年的院子有两间卧房,阿柏那只小妖精犯不着占一间房,另一间房空着也是浪费,给元遥住正好。
陶惜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脚步轻快走在前面。他也说不出为何遇上元遥会如此愉快,想了想,元遥似乎是他上山修道后结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元遥又与陆禹和寇怀他们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陶惜年打开院门,阿柏冲了出来,咧着一张嘴,迎接他回家。而在看到元遥的时候,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也来啦?”
“怎么,你不欢迎啊?”陶惜年弹了一下他头顶上的绿叶。
阿柏撇嘴道:“也不是不欢迎啦,还要多谢他派手下给家里送了蔬菜瓜果呢。”
“哦?”陶惜年惊讶地看向元遥,又走到厨房里,灶台上确乎多了一些新鲜的蔬果,空了的油盐酱醋和米面也都有了。他拿起一个桃子,用水洗了洗便吃了起来,好久没吃到水果了。他看到桃子旁居然还放了两颗石榴,不过石榴剥起来麻烦,他打算留着明天吃。
元遥道:“你去天界寺的时候我让人送来的,你朋友也分了些,他们若是愿意跟军队一起开伙可以一起吃,愿意自己做也成。不过只有见素道长领了蔬菜和米面,其他几位都只领了些水果。”
陶惜年笑道:“陆禹他们哪会自己做啊,他们没吃的吸风饮露去也不会自己做的。”
当然,如果只有他自己没人给他做饭的话,他说不得很快就学会辟谷了,呵呵。
阿柏帮忙将另一间房收拾了,元遥去澡间洗了澡,换了身素净的便服出来,短短的黑发湿淋淋地贴在脑后。陶惜年发觉他的头发确实长了不少,已经可以垂到耳后了。兴许再过一两个月,便能用发带扎住。仔细一想,他第一次遇见元遥是今年正月初七,这样算下来,他这头发长了半年,也该这么长了。
阿柏已经淘好米在煮饭,陶惜年无聊地坐在房中,开着门望天,心想这暴雨究竟什么时候下下来。
元遥突然朝他抛来一样东西,他顺势接住,那东西便握在他手心里,温温润润,微微散发着金光。陶惜年定睛一看,这不是从李归伯那里缴获的佛指舍利么,他就这样随便抛给他了?
“陶兄,你且看这东西有什么妙处,我去做菜。”说罢,进了厨房。
阿柏停下动作,将刚炒好的小白菜端到一旁。他没料到元遥还要跟他抢着干活,撅着个嘴,闷了半晌。忽然又想,说不得他根本就不会做呢,便放了手,让元遥做去,自己在一旁看热闹。
毕竟是特殊时期,食材不多,不过肉和菜都有了,要做一顿不错的家常还是可以的。元遥看着灶台上的食材凝神想了片刻,便决定了今晚的菜谱。
☆、第034章 弹歌
陶惜年从澡间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中。这时雨终于下了下来,大雨倾盆,铺天盖地,遮蔽视线,远处的一切都罩在这层雨雾中,看不真切。雨落了一阵,天气立马凉爽不少。
饭菜已经上桌,陶惜年看了菜色眼前一亮,除了一个素菜是阿柏做的,其余都出自元遥之手。
阿柏正在布菜,元遥盛了饭,将碗筷递给陶惜年,道:“你来得正好,可以吃饭了。”
陶惜年兴致勃勃坐下,菜色两荤两素,两个素菜是清炒小白菜和炒青笋,两个荤菜分别是羊肉羹和肉丸子,是北边的做法。他用筷子指着那道肉羹,问:“这是胡羹?”又指着那肉丸子,“这难道是跳丸炙?”
元遥点头,问:“陶兄吃过?”
陶惜年说:“我哪吃过,在书上看到过。”他夹了一个肉丸子,咬了一口,肉汁鲜美,咸淡适宜,当真是好吃极了。
跳丸炙是将羊肉和猪肉各半切成细丝,加入生姜橘皮葱白等捣碎,捏成弹丸大小,另以羊肉汤打底,下锅煮熟。
虽然听上去步骤不算复杂,但将肉捣碎其实很费工夫,而且这道菜还需要两种肉合捣,对他和阿柏来说太麻烦了些。虽然他曾在《食经》上见过这道菜,也很想尝一尝,却从未让阿柏做过,今日倒有幸吃到了。
阿柏也夹了一个肉丸,咬了一口,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流出来。这个元遥,长得比他好看,做饭还比他好吃,他要失宠啦!
陶惜年另拿了一个碗,盛了小半碗胡羹,喝了一口,汤汁鲜美,毫无腥膻味,他喝了一碗,又盛了一碗,简直停不下来。
胡羹是用羊肋加羊肉煮熟,再将肋骨抽掉,羊肉切成小块,加入葱和芫荽。最重要的是,要以石榴汁调味,味道才正宗。
原来灶台上的石榴是用来做菜的,还好他没先将那石榴剥了吃。
“修远,你做的菜可真好吃,在家中常下厨么?”陶惜年好奇问道。人常说,君子远庖厨,男人很少乐意下厨的,尤其是家中稍有些地位的,绝少会自己下厨。
元遥回道:“家中只我一人,只能自己做。日子久了,便会了。”
“家里没别人?”
“父母早已过世,兄长在十年前出家为僧。”
他想起第一次见元遥的时候,便问过他何时出家,当时元遥犹豫了一下,说十年前。原来那是他兄长出家为僧的时间。
“你兄长还在洛阳么?”
“在,不过他已出家,并不想家人多去探望。我每年去见他两回。”
“家中没仆从?”陶惜年觉得元遥身有官职,又出生皇室,虽说他很可能与当今圣上的关系已经出了五服,但毕竟是元氏的人,再怎么说,也得跟他家先前差不多,有几十个仆从才对。
元遥道:“没有。我一个人,用不着仆从,便遣他们回去了。”
“那修远便跟我的情形差不多了。”陶惜年又喝了一碗羊汤,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他想,没人也好,才方便他去借住。他是一定要去洛阳走走的,若是元遥家中还有亲戚长辈,他少不得要花心思花银子买些礼品。若是只有他一个,空着手去也无妨。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元遥的未婚妻。虽然元遥现在只有一人,但也许很快就要成亲了。他犹豫一阵,问道:“修远,你何时成亲呢?”
元遥已经吃好了,将碗筷放下,说:“成不了。”
“为何?”陶惜年有几分惊讶。
“与我订婚的姑娘得了重病,一直在家休养。”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只是在说一个事实。陶惜年心想,果然是没见过的,没感情。
“病了多久了?能好么?”
“有些年头了,一直不见好。”
哎,这不是耽误人婚事么?但得知这个消息的陶惜年,心情居然有几分雀跃。
看来修远是要与他一样继续独身了,呵呵。
两人一妖吃好了饭,雨还在下着,稍稍转小了些,淅淅沥沥。阿柏怕元遥跟他抢活干,见几人都吃饱了,便心急地去收拾碗筷。
陶惜年的心情难得地好,翻出出门时带上,却许久不曾弹的古琴,调了音,和着雨声便弹了起来。琴声缓缓传出,正是一曲高山流水。琴声安静祥和,令人听了便能静心。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有好几样学得不成,但乐学得极好。当年读书的时候,教琴的夫子时常夸他,说他再好好学学,便能出师了。但他爹是绝不可能同意的,他不可能让他去做一个小小的琴师。因此他也就把弹琴吹曲当个乐子,兴致来了便弹一曲,以抒心志。
元遥没跟阿柏抢着去洗碗,而是静静坐在一旁,听陶惜年弹琴。
一曲弹罢,阿柏从厨房蹦蹦跳跳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酒瓶,兴奋道:“道长!我能喝一口尝尝吗?”
这酒也是元遥派人送来的,做肉的时候放一点酒,可以提味去腥。
“只能尝一杯。”陶惜年道。他将酒瓶打开,闻了闻,是好酒,酒味香醇。不过他不怎么能喝,还是算了吧,但元遥或许想喝。于是他抬头问元遥:“修远,你想喝酒么?”
“喝一杯。”
陶惜年笑道:“那我也喝一杯。”
阿柏给每人倒了一杯酒,自己一口气喝了,酒味有些冲,他打了个饱嗝,满嘴酒气,趴在桌上,等陶惜年继续弹曲。
“道长,你快弹琴啊,要不要高歌一曲!我好久都没听你唱歌了!”阿柏的语气有些夸张,像是已经醉了。
陶惜年仰头饮尽那杯酒,弹了一下阿柏头上的叶子,笑道:“你就醉了吗?真是不行啊。你听过我唱歌?”
他的确很久没唱过歌了,刚上山那阵,他觉得心中不宁,便弹曲高歌,反正山上无人,也没人听见。唱得是好是坏,也无人评价。他得了乐子,也不影响别人,岂不正好?师父也不曾说他唱得难听,他就默认自己唱得好了。后来习惯了山上的生活,便很少唱了。
“啊,在你没捉住我之前听过。那时我刚能听见声音,你有时唱得好听,有时简直令人疯癫……”
陶惜年一拳砸在阿柏头上,阿柏趴在桌上,没醉也昏了。
元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脸微微发红。陶惜年觉得酒气上头,就想唱歌。
他将琴摆好,弹了一曲,与先前大不一样,是一首激扬之曲。过了一阵,他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正是魏武帝的《短歌行》。
他声音清亮,曲调慷慨激昂,令人听了忍不住应和。元遥又喝了一杯,他觉得这曲子,正适合配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陶惜年唱着,眼前浮现出十年前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那时他跟一帮金陵贵胄子弟都走得很近,时常得去高官贵族的宴会,数不尽的山珍海味玉盘珍馐,丝竹乱耳,漂亮的舞姬迈着轻盈舞步翩翩起舞,那多彩的舞袖能迷了人的眼。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然而这些浮华的生活,都已成过往,他不由得生出几分失落之情。唱到此处,有几分哽咽。不过,失去的未必可惜。他现在正拥有另一种人生境界,不为俗世所扰,日子倒也过得快意。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曲唱罢,元遥击掌道:“惜年,唱得真好。”
陶惜年觉得元遥也有几分醉了,他也差不离多。他喉咙有些干,便拿起酒壶,仰头将酒都喝了,甩开琴,对元遥笑道:“修远,你可比阿柏那小妖精可爱多了,我喜欢……”
元遥盯着他左脸颊旁的小酒窝,醉意多了几分,昏昏欲睡。
阿柏听见陶惜年叫了自己,摸了摸头上的包,抬起头来,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陶惜年又拍了他一下,阿柏便在桌上昏死过去。
陶惜年又捡起琴,窗外雨声不绝。他觉得心里很快活,便弹了一曲《阳春》。
元遥累了,他连日北上,每日休息的时间甚短,昨夜更是一夜未眠。他倒在榻上,迷迷糊糊看着陶惜年的影子,就着琴声,睡了过去。
陶惜年弹完琴还觉得很兴奋,将阿柏拎起来,塞进他平日睡觉的小坛子里。
元遥已经睡了,陶惜年踉踉跄跄走到他近前,他细碎的发遮盖了额角,睡得很沉很安稳。
陶惜年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先是轻抚了他的发梢,然后使劲在他脑袋上揉了几把,满意地笑了出来。他早就想摸一摸刚长出不久的头发是什么触感,现在虽然晚了点,好歹也摸到了嘛。
元遥睡得很沉,没醒。他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元遥长长的睫毛。鲜卑人的睫毛都这么长?真好看啊。
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往下,停在他薄薄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元遥睫毛颤了颤,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
☆、第035章 学道(一)
陶惜年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还是一惊,他以为要被元遥发现了。可元遥没睁眼,只是抓着他的手,又睡了过去。
陶惜年笑得一脸灿烂,仿佛一只成功偷腥的猫,心满意足。他也觉得困了,将元遥推进去些,就在他身边睡下。
半夜雨停,但依旧有些凉意。陶惜年抱住一个热烘烘的东西睡了一夜,虽没有盖被,倒没觉得冷。天蒙蒙亮,他在那“东西”上蹭了蹭,觉得很舒服,又继续睡觉。可这时怀里的“东西”却动了动。陶惜年觉得不对劲,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眸子。
熟悉的微妙情景重现,陶惜年放开手,抱歉道:“对不住,我睡相太差了。”
元遥浅褐色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阵,居然没说话,将他揽在怀里,继续睡了。
元遥是醒了还是没醒啊?陶惜年看了眼天色,觉得还早,又觉得头有些疼,脑子转不起来,于是乎也懒得管了,继续睡他的觉。
“陶兄!陶兄你怎么还在睡啊,都快正午了!”
陆禹的声音传来,陶惜年忽然惊醒,天色果然早已大亮。
元遥已经走了,怕他冷还给他盖了薄被。阿柏从坛子里滚出来,揉了揉绿豆眼,跑到厨房里找水喝。
陆禹几人早就见过阿柏的真身,他也就懒得隐瞒了,让阿柏大大咧咧在他们面前晃荡。
他起身梳头,陆禹道:“陶兄,我的药起效了,那些疯病人好了不少。有些症状轻微的,已经好了大半,恢复了神志。”
“真的?太好了!”陶惜年一喜,手上动作快了几分。不一会儿便洗漱好了,与陆禹一同出了门。阿柏不便在众人面前露面,就留在家里守着。
今日城内仍是戒严的状态,但法庆始终没有出现,几个道人轮流找了他两日,却一无所获。而附近的城镇,巡逻士兵也不曾发现法庆的身影。
陶惜年很疑惑,难不成他知道大势已去,所以选择逃走了?但他总觉得,法庆或许就在城中,就在某个角落里,只是他们不曾发现。而只要法庆一日不出现,他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三日后,大多数疯病人恢复了神志,有的出城去找自己的亲友,有的不愿离开冀州,便回到家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活。那些被控制的道友,有二十几人还活着,他们也醒了过来,纷纷离开冀州。冀州之行,恐怕会成为他们终生不愿回想的噩梦。
而此时,元遥也接到朝廷的飞鸽传令,命他继续追踪法庆,立斩李归伯,免得夜长梦多。
李归伯在牢里被拷打了几日,却说不出法庆的去向,陶惜年猜他是真不知道。法庆比于李归伯,强太多了,法庆根本没必要向李归伯交代自己的行踪。
李归伯坦言,他与法庆合作,是为了得到舍利子以功力大增。而法庆手中的宝贝,的确正如陶惜年所猜,是一块佛顶骨舍利。而法庆的妻子也的确是一条黑蛇精。李归伯说她曾在几月前离开冀州,回到冀州的时间与陶惜年他们在浮山堰击退黑蛇精的时间相吻合,想来在浮山堰制造走尸的也正是法庆。
而至于法庆是否会夺舍之术,李归伯并不清楚。法庆造反的缘由,他知道的并不多,他猜想或许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其余的问题,再问他也说不清、不肯说了。
处死李归伯是秘密进行的,并未当众处斩。他们一群道人都围在那间小小的牢房旁,亲眼看着刽子手将李归伯的头颅斩下。事后玄清检查了一遍,确认李归伯已死,周围几人也没有被夺舍的迹象,应当是死绝了。
李归伯已死,众人暂时松了一口气。想到法庆还未伏法,又都隐隐有些心事重重。法庆就像一根倒悬的刺,不知什么时候会一头扎下来。他们心里都清楚,法庆绝对比李归伯难对付得多。
拿不住法庆,众人便只能在冀州暂时住着,每日里依然想办法寻找他的踪迹。诸位道人都觉得有责在身,就连道法不怎么高明的陆禹都没提要先回南梁去,只是给南梁的师父写信报了平安,继续在城中医治没有完全恢复的疯病人。
陶惜年也不闲着,这几日他除了帮陆禹外没什么事可做,便动了向轻尘老道学道的心思。
道真和寇怀都出自大门派,又有师门弟子在冀州,他想讨教几招道术,怕就算他们肯教,也得顾及师门规矩,不能轻易传授。轻尘老道独身一人,又道法高强,最是合适。他尤其想学那一招撒豆成兵之术,不知轻尘肯不肯教。
这日他跟元遥要了一瓶好酒,提着阿柏做的肉脯,去找在城北守城的轻尘。
轻尘歪歪斜斜坐在城墙上,往北望去,不时喝口酒,一副醉鬼模样。陶惜年轻手轻脚过去,坐在他边上。轻尘闻到酒香,对他眉开眼笑:“哟,小陶道长,又来找老道了。真是客气,还给老道带了酒。”说罢,一点也不客气,将酒拿了过来,打开瓶盖,抿了一口,“好酒啊,大魏军营里的酒,倒也不赖。”
陶惜年又将肉脯递给他,轻尘接过便吃,斜着眼看他,问:“小陶道长,今日是有事相求吧?”
陶惜年也不绕弯子,道:“正是啊,轻尘道长,小辈想跟您学撒豆成兵。”
轻尘像是没料到陶惜年说话如此直白,哈哈大笑一阵,道:“你倒是老道见过最直白的人。不过……一壶酒和一小袋肉脯便想学撒豆成兵?老道的束修收得也太少了些。”
陶惜年一听有戏,问:“那前辈想要什么?小辈想办法为您弄来。”
轻尘老道摇了摇酒葫芦,那葫芦似乎快空了。他伸出两只手指,道:“今日你送我的酒,再送我两坛。”
“就这样?”
轻尘老道笑道:“就这样。我肯教,就看你能不能学。”
陶惜年连忙应道:“没问题,束修明日,不,今晚便能送来,多送两坛都行!前辈,你说我能学会吗?学撒豆成兵难不难学?”
轻尘老道在他额上一点,眉头似乎皱了一下。陶惜年知道他是在探自己的慧根。
“你天分很高,可为何修的是这种邪门的野路子?师父教的?”
果然,他修的旁门左道被轻尘发现了。
“不是师父教的,我自己摸索出来的。”
轻尘严肃道:“你内丹不纯,夹杂着些许妖气,幸而未曾酿出大祸!不是说这不能学,而是你不能彻底将妖物身上的精魄完全转化为己用。你还未曾试过吸取大妖的内丹吧?幸而没有,否则恐怕会沦落到妖魔道去!你师父不曾管教你么?你怎么炼成能吸取小妖精魄这种旁门左道的?”
面对轻尘一连串的质问,陶惜年感到十分羞赧。他师父青云是个相当温和的人,从来不曾如此严厉地质问他,不过他知道轻尘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一直很小心,只吸取不曾修出内丹的劣妖精魄。我师父的道术与在冀州的各位比起来并不算高明,人也很温和,未曾严厉制止过我。这种法子么,是在一次猎妖后发现的。当时我瞧见地上掉落的精魄,便将它们拾起来,当时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运转丹田,那东西便吸进身体里了。我弱冠之年才开始修道,根基不行,当时觉得这种法子定能让我快些修出内丹,因此,便用了几回……”
轻尘叹道:“你弱冠之年才开始修道,如今能有这等修为已是天赋极高。学道初始便能看见妖物的精魄这点便与并无慧根的常人不同。”
他爹说他出生时便有道人经过,说他上山修道方能保一世平安。若他爹当年便信了那道人,将他送入道观修道,说不得他如今便与道真、寇怀等人修为齐平。不过若是如此,他便感受不到他爹那么多年对他的疼爱了。
“除了杀劣妖外,你不曾杀生吧?”轻尘问道。
“不曾,我是要修地仙的,不杀生。”
轻尘点头,道:“甚好,还不算很坏。”
☆、第036章 学道(二)
“那我能学吗?”陶惜年小心翼翼问道。
轻尘颔首道:“能学。撒豆成兵,聪明人才能学,而且最好是没练过大宗派的心法。”说罢,掏出随身带的布袋,里面有小半袋黄豆。他拿出三粒放在陶惜年手心,“道行越高,能唤出来的兵就越多。这兵,其实是地府阴兵,有几分邪的。南北天师道都不碰这个,碰了怕学不了天罡正气。”
陶惜年心想:那你方才还说我旁门左道?
“看什么?我知道你想什么。你那个跟我这不一样,你那弄不好会反噬,我这个不会,只是将阴兵请上来罢了,请完了再用好酒送走就行。”
“难怪前辈要时时准备好酒,原来不全是为了自己喝啊。”
轻尘拍了他一下,道:“这就对了!你的束修再加两坛酒,老道险些忘了,教你撒豆成兵得费酒。”
陶惜年:“……”
轻尘老道将一粒黄豆放在手心,道:“看着,将精力都集中到手心这一处,我念咒你记住。”
说罢,轻尘左手结印,凝神看向右手心中的黄豆,念道:“阴灵阴灵,天惊地昏。神通广大,吞日食星。三清炁满,五帝清灵。总领三界,提点雷霆。九州社令,役使西东。五湖四海,十二溪真。山川分野,名山洞天。泉源地府,九地九灵。上朝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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