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大妖游戏守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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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九倒是毫不气馁，收了灵力，试图继续和精卫攀谈：“那小女娃你说说怎么才能把血给叔叔？不然我把你爹爹抓过来让他按着你取血？这多不好，七岁的宝宝去医院采血都不哭了……”
　　　　精卫并不知道什么是医院，但这不影响呀觉得澜九烦，诈尸似的动了动，看着像是要坐起来，脑袋刚离了地面，僵了僵就又飞速扑了回去，放弃了坐起来的打算，将就着翻了个身，正面朝上由趴转躺。

　　　　正面看，精卫长相应该是属于艳丽嚣张的类型，不过此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十分萎靡。

　　　　“你还是叫我精卫吧，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精卫说话了，嗓音沙哑，听起来是极度干燥，不过拒绝的语气十分坚定：“血是不可能给你们的。”

　　　　澜九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吧，小精卫。”
　　　　慕深听着精卫这声音，实在像是受了苛待，干脆扯出面板买了一瓶水，上前两步递给精卫：“喝点水吗？”
　　　　哪知精卫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完全脱离了之前半死不活的状态，一蹦三尺高，远离慕深递上来的手：“卧槽，快快快快，拿走拿走，别让我看见这玩意！”

　　　　慕深：“……”

　　　　澜九接过慕深手中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收回随身空间：“好了，收起来了，你回来吧。”
　　　　精卫这才满脸惊悸的走了回来，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倒是没再躺回去，长吁了口气放松下来：“吓死我了，兄弟，你这一下太刺激了。”

　　　　慕深：“……”
　　　　慕深点点头，虽然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澜九倒是看出来点：“你怕水？”
　　　　精卫面如死灰：“……求别提。”
　　　　澜九点头：“行吧，所以你把自己渴成这个样子？”
　　　　精卫无奈的摊摊手，支起一条腿，微微后仰将整个脊背靠在树上：“所以我是不可能给你们血的，夏天我本来就要干死了，冬天再来找我要吧。”

　　　　慕深不解道：“你为什么怕……那个？”
　　　　精卫感激的看了慕深一眼：“这不是淹死过一回嘛，你们知道的吧？听说挺出名的……本来也没什么，活都活回来了，我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是你们能想象吗，我对这那——么大一片东海，打了好几千年的水漂，每天看到了除了海就是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啊？”
　　　　
　　　　“看到就想吐。”精卫如是总结道。

　　　　澜九深表同情：“所以你就不喝水了？”
　　　　精卫满脸绝望：“求别提！”
　　　　澜九点点头：“水”
　　　　精卫：“……”
　　　　慕深：“……”

　　　　眼看着精卫要炸毛，慕深问道：“你这样多少年了？”
　　　　虽然神族妖族几乎都可以不依靠水谷存活，但长期吸收不到水，体内五行失衡，还是会不舒服的。

　　　　精卫抬眼看天，想了想道：“洪荒崩塌算起，三千来年吧。”
　　　　澜九忍不住鼓掌：“小朋友你很刚啊。”
　　　　精卫郑重点头：“我也觉得。”

　　　　慕深想了想道：“你只是不能见……嗯？闭着眼睛喝呢？或者冰可以吗？”
　　　　精卫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行，我只要知道，心理上就过不去，冬天我还是会掰两块冰吃的，夏天就不行了，神农一族属火，造出来的冰吃了更干，我就懒得折腾，吃点果子熬两天也就过去了，就当是‘夏眠’了。”

　　　　闻言，慕深松口气，这事好办，抽出面板兑换了一根棒冰递过去：“吃吧，现在人类研究出了冰箱，你以后夏天也能吃到冰了。”

　　　　精卫惊喜的接过棒冰，也顾不得冰箱又是个什么东西，几口就将棒冰下了肚，可见是渴的厉害了。

　　　　澜九有样学样，换了一听冰镇可乐出来，开了盖子递上去。
　　　　精卫狐疑的接过，往小孔里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颜色，她倒不是那么排斥。

　　　　“喝吧，这不是水。”

　　　　慕深心道澜九这是在玩精卫呢，可乐不也是液体。
　　　　不知是不是冰棒给了精卫勇气，好奇心战胜了对液体的恐惧，仰头就是一大口下了肚。

　　　　“嗝！”
　　　　精卫瞪圆了眼睛，慕深心道完了，这是吓傻了。

　　　　精卫眼中溢出非凡的神采，又接连喝了两口，一边打嗝一边道：“这是什么！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喝的东西！”

　　　　慕深：“……”

　　　　澜九微微一笑，早有所料道：“肥宅快乐水。”

　　　　……

　　　　精卫像一个正经肥宅一样，被快乐水腐蚀了心智，收买了灵魂，在澜九“一个能随时购买快乐水的面板”诱惑下，痛快的献出两滴血，腰也不酸了腿也不不疼了，整个人活蹦乱跳的去找小伙伴分享她的新宠了。
　　　　还不忘后悔的表示，这些日子天太热，山海与外界互通后她也懒得了解，平白多受了这些日子的罪。
　　　　活脱脱成为了继相柳之后又一个新鲜的人类文明爱好者。

　　　　神农听过事情经过后哼笑出声：“就知道你能收拾的了她。”
　　　　澜九懒洋洋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怎么自己收拾不了闺女就让我来解决？”
　　　　神农谦虚道：“这不是九爷你一出手，事半功倍吗。”
　　　　澜九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慕深心中还有些疑惑未解，如果精卫见了水都恶心，那为何还要填海？
　　　　神农神色淡淡的摆弄手中的药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道：“女娃受不了，重活回来的精卫却是一定要填海的，所幸都过去了。那孩子娇气了些，能不接触水就离得远远的，主要还是心理问题，过不去那个坎，倒也是我对不住她，也就放任了。”
　　　　慕深若有所觉，见神农不再多说，澜九也没解释的意思，也就暗暗记下。

　　　　神农收了手中动作，启炉取出两粒鲜红的药丸，分别装入两个玉瓶，递给慕深：“拿去吧，效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慕深攥紧手中玉瓶，点点头道：“多谢。”
　　　　神农摇头苦笑：“说什么谢，这些都是我应该为星君做的，早该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面板，居家陆行必备，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除了不能提高实力，什么没用的玩意我都有！
大老板：这个设计十分合理，赞扬！
远古土著：＋1

众玩家：啊呸，你怎么不看看它高了三四倍的物价呢！






第23章　第二十三条守则
　　　　这是慕深第三次踏入红鸾星，孤身一人。　

　　　　“徒弟，你怎么又回来啦？”红鸾星君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慕深道：“师尊，弟子这次回来，是有要事相商。”
　　　　红鸾星君点头，下巴微微仰起：“你说，为师听着。”
　　　　慕深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从昆仑到红鸾星这一路，他打了不少腹稿，可真对上红鸾简单纯粹的眼睛，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了。

　　　　一是不知如何说，二是不知该不该说。

　　　　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慕深难得自我怀疑。
　　　　万万年的漫长光阴和三天的相守，对红鸾来说其实只有一个选择的吧？
　　　　不过这怀疑也很快被丢到了脑后，人事已尽，其余……还待天命吧。

　　　　“师尊。”慕深取出神农给的玉瓶，递到红鸾面前。
　　　　红鸾疑惑的接过，晃了晃，听着瓶中的碰撞声轻轻笑了：“徒弟这是找了什么好东西送给为师？”
　　　　慕深直言：“一粒药。”
　　　　“一粒药？”红鸾星君不解：“为师没病呀！”
　　　　慕深不知如何解释，只道：“师父你吃了就知道了。”
　　　　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哄骗小孩的人贩子。红鸾星就是那不懂丑陋的成年人的险恶的呆小孩，点了点头大方的很：“好吧。”
　　　　拔下瓶塞，一阵沁人心魄的清香溢了出来，红鸾星君鼻翼翕动，“咦”了一声，笑逐颜开：“是神农的小药丸呀！”
　　　　说着，像是怕弟子不懂行情，认真解释道：“神农的小药丸都是这个味道的，闻过一次就不会认错，好吃又好用。”

　　　　见慕深点头，红鸾星君像扔糖豆一样将那药丸扔进了嘴里。

　　　　药效立竿见影，原本只到慕深胸口的小星君似抽芽的嫩柳，蹭蹭蹭的窜到他鼻尖的位置，五官拉开，似乎只一晃眼的功夫就从个小萝卜头变成了一个真正温和的师长。

　　　　成年版的红鸾星君一手扶额，眨眨眼睛，缓了一会才适应了这突然的变化。
　　　　艳红色的衣摆随风飘扬，在红鸾星无处不在的桃花瓣映衬下，明艳的眉眼带了几许温柔，意外的掺杂了几丝轻灵，似要随风逝去。
　　　　慕深微微垂眼，撇去乱七八糟的思绪，心道这真是太不吉利了。后撤两步，拉出一个不唐突的距离，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提防发生什么意外的同时也给红鸾充足的时间整理思绪。

　　　　“云生，”红鸾星君的声音也变了，此时仅仅是叫出慕深的名字，带着为人师表的温柔宽和，又隐隐透出那个活泼的小姑娘的影子，“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能收到个好弟子，多谢。”
　　　　“师尊。”慕深长揖，第一次拜见一个完整、真正的红鸾。

　　　　红鸾星君抬手微微托了托慕深手臂，温声道：“为师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慕深直起身，不多浪费时间，解释道：“师父，弟子受太子长琴之托，找到神农得了这药，药力只有一炷香的时辰，需要你做一个选择。”
　　　　成年的红鸾星君似乎通透的过分，眼神温和，仿佛早有所料：“那让我猜猜是什么选择……生或是死？”
　　　　慕深颔首：“是，最多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啊，”红鸾星君遥遥望向远处的虚空，忽而笑了，笑盈于睫，眉眼弯弯，像是又变回那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足够多了。”

　　　　慕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这一炷香的宝贵时间自然不能浪费在前往神农族地上，慕深的本意是想和澜九那边联系一下，让两位星君远程通话一番也好，出乎意料的是，红鸾拒绝了。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却太不尽责。”不等慕深否认，红鸾接着道：“我和紫微还有三天时间，这一炷香，还是让我尽一尽师父的职责吧。”

　　　　慕深没能参悟“爱”的窍穴，也不明白红鸾星君的笃定，她甚至不需要去确定紫微星君是什么态度，就仿佛知道她爱的那个人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但自己不懂却不代表他看不清楚，他忽然笃定了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因为此时的红鸾是开心的，他也由衷的为红鸾感到高兴。

　　　　“是。”

——————

　　　　红鸾不愧上古星君之名，成年版比婴幼儿版还要强上许多，倒不是说小红鸾水平不行，只是心智不成熟时讲起东西总是难免前言不搭后语，二者相比，效率当真是天差地别。
　　　　经过她的指点，哪怕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慕深也觉受益匪浅，二人一起来到神农族地是在第二日。

　　　　“听说神农在族地外面学着人类的游戏做了个结界，怎么没有呀。”又一次变回缩小版的红鸾瘪瘪嘴，很委屈的样子。

　　　　慕深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知道什么结界，毕竟这是他和澜九临走前威逼利诱才拿到的通行特权。
　　　　结果最后，他还是耐不住红鸾委屈的样子，将结界又开出来给她玩，并坚守底线，任由红鸾如何撒娇耍赖都没和她一起，红鸾见说服不了这一本正经的徒弟，冷酷无情的用过就扔，挥挥手将慕深赶进了族地。

　　　　神农族地中，澜九并紫微星君二人先一步到了。
　　　　紫微星君与传说中一般无二，一席紫衣，面容冷肃，剑意凛冽，隐隐显露出几分众星之主的威势。
　　　　当然，还有那个传说中从不离身的琴匣。

　　　　见到慕深，澜九决口不提自己刚到的事实，凑上前去：“小云生，你可算是来了，让我好等！”

　　　　一瞬间，慕深几乎要以为自己让这家伙等了多久，淡定的朝澜九点点头，然后上前朝紫微星君见了一礼——这怎么说也算他师公了。

　　　　紫微星君虽说没有什么表情，全然一副无心无情的样子，倒也能称得上一句和蔼，甚至自我介绍了一句：“紫微。”

　　　　正说着，玩的尽兴的红鸾终于出了结界，一蹦一跳兴奋道：“徒弟，这个炒鸡好玩的，你……”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慕深回头看去，红鸾正愣愣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紫微星君，一张还没张开的小脸此时布满泪痕，喜悦还没完全褪去，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混着潸然而下的泪水，形成了一副有些滑稽的鬼脸。

　　　　“你长得真好看，”红鸾脸上眼泪停不下来似的，人倒是反应了过来，抽抽噎噎的拿袖子抹起了眼泪，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紫微看，一错不错：“我喜欢你，交个朋友吧。”

　　　　慕深有些不忍心，想上前至少给红鸾递一张纸，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紫微星君剑锋般挺直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小小的红鸾身前，蹲下身堪称温柔的轻轻擦拭那一脸泪痕。

　　　　“我叫紫微。”紫微星君还是没什么表情，连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别哭了。”
　　　　说完像是自己也觉得太过冷硬，慕深见他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又接着补充道：“好不好？”

　　　　这语气，如果真是一个小孩在这，十有八九又要被他吓哭。

　　　　小红鸾却被哄好了，破涕为笑，眼泪也不留了，圈上紫微的脖子，轻轻蹭了蹭：“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红鸾和紫微的三天不会详写，下一章就是三天后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条守则
　　　　三日后
　　　　
　　　　神农族地的慕深和澜九同时感受到一道法则之力缓缓注入体内，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齐齐放下手中的动作，顺着力量的指引一齐向不周山的另一面飞奔而去。

　　　　二人赶到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见到三个人，太子长琴盘膝抚琴，红鸾正吹奏一曲笛音，紫微背着那个琴匣，安静的站在红鸾身后，眼中全是柔情。

　　　　那是一曲从未听过的调子，慕深自问乐理造诣不俗，却也自知奏不出这样的曲子。
　　　　曲声变换中，他仿佛看见了周天星辰运转不息，不周天柱矗立，云霞之中百鸟朝凤，碧霄之下青龙出海，与羲和的金车一并掠过望不穿边际的大荒，掠过都广之野的草木葱茏，掠过从极之渊的渊深百仞、掠过蓬莱和姑射、流沙和大泽……

　　　　掠过所有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琴音与笛声交融，乐神和星君冠绝当世的曲音响彻不周山的上空，神农慢慕深和澜九一步赶到，那三人没时间分出心神给他们，他们也没做声，静静的目睹这场最后的告别。

　　　　一曲终了，大荒陷入沉寂，羲和的金车没入虞渊，第二日却会再从汤谷冲天而起。
　　　　毁灭的会新生，离开的会归来。
　　　　那是生机和重逢的故事，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

　　　　红鸾睁开眼，放下手边的笛子，与长琴相视一笑：“我终于还是应约了。”
　　　　长琴手指轻轻搭琴弦上，没有站起来：“是啊，迟了三千年，理应罚酒三杯的。”
　　　　红鸾摇摇头，像个俏皮的小姑娘：“这次是不行了，下次吧，再见的时候，记得我这三杯酒。”
　　　　长琴颔首应道：“好，我记下了。”

　　　　慕深感觉到体内法则之力增强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到了某个最终的节点。
　　　　红鸾抬眸望向慕深：“我走了，徒弟你要保重啊。”
　　　　慕深眨去眼中湿意，笑着应了。
　　　　红鸾又转过身去朝紫微努努嘴道：“你这木头，都不和亲爱的徒弟弟告个别吗？”
　　　　紫微的目光由始至终第一次从红鸾身上移开了一小会，望向澜九，竟是露出个浅淡的笑来：“就此别过。”
　　　　澜九同样应道：“就此别过。”
　　　　他和紫微的关系说是师徒，其实更像是平辈相交，以师徒之名紫微将帝星之力赠与他，他为紫微继续抗住帝星统御周天星辰的责任，放他任性一回的自由。
　　　　感情未必有多深，但他们是同一类人，彼此也最能理解。有时候澜九也不免怅然的想过，若是早些相识，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

　　　　红鸾也没忘记最后的神农，笑眯眯道：“神农，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过了这么久，这次难得有机会，我还是要再向你确认一遍的。”
　　　　神农似乎知道了红鸾要说什么，表情似哭似笑。
　　　　红鸾郑重起来，一字一句道：“周天星辰，三百六十五位星君，所作所为尽是出乎本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九死不悔，当日如此，今日依旧如此。你无须为此自责，我们的付出没有白费不是吗？”
　　　　神农闻言眼中泪意终于再难压抑，深深躬下身去：“神农敬各位星君，必不负星君重托，二位尽可放心一路走好。”

　　　　话落，红鸾似乎是完成了所有的心愿，慕深体内的法则之力完全停止了增长，红鸾和紫微相视而笑，紫微主动牵住了红鸾的手，二人两手交握，身影慢慢由实转虚。
　　　　他们星君生于虚无之中，如今就算要消散于天地重归星辰，也要走得干干净净。
　　　　至此，与友人的旧约已了，师长的职责已尽，星君的重担已卸，这世上再没什么挂心的东西，又有三日偷来的彼此相伴的自由光阴，幸甚。

　　　　看着二人相携的身影，慕深忽而想起三日前，那仅有的一炷香清醒时间中，红鸾给他说过的故事。

　　　　“紫微那个家伙啊，特别笨，”红鸾星君说这话的时候，哪怕慕深不懂也看得出来，那眼中是爱情，“我教了他那么久，却连笛子都吹不明白，偏偏脾气还大，学不会还生气，一生气就偷偷捏断我的玉笛，掏空了我一半库存，太能败家。”

　　　　“骂他也不听，倒是会献宝，在后山偷偷种了一片‘墨玉’讨我开心，但我是那么容易讨好的吗？我就很生气呀，所以他生辰的时候就砍了他的树！”

　　　　“虽然那棵墨玉做的琴也送给他当生辰礼物了吧……”

　　　　“不过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哦，徒弟我不是说你。”

　　　　“当初追我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要陪我看星星看月亮……好吧，其实并没有，毕竟晚上的时候还是要控制星辰运行的，只能白天偷闲约会啦，那个时候，大白天的我们两个就坐在这，”说着拍了拍身下的房顶，笑着问慕深：“晒都要晒死了，他根本就不懂我们漂亮姑娘多讨厌太阳，偏要说什么‘月亮和星星白天也是有的’，拉着我不让我下去，是不是特别不浪漫？”

　　　　没等慕深回答，她便自顾说了下去：“现在好了，它们已经都是成熟的星星了，也不用我们再累死累活，多好啊，我们终于能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聊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了。”

　　　　“多好，”红鸾眼中第一次涌现出泪意，“他说了这么多次，终于能做到了。”

　　　　眼前，红鸾和紫微的身影最终化为点点星芒破碎，消散于天地。
　　　　
　　　　神农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看不清表情，长琴按在琴弦上的手指溢出了鲜红的颜色。
　　　　澜九微微侧身，一手环在慕深肩上，他自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是想让他最为心软的小云生别那么难过。

　　　　慕深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微微闭上眼睛。
　　　　红鸾和紫微拥有着真正天地同寿的岁月，相爱的却只有区区百年，接着就是三千多年无知无觉的枯守，原是如何都不够的，只是再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神农只能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一切如常，星辰照常运转，只是人不在了。
　　　　他们都来自星辰，生于斯、长于斯，如今又重归于斯，来此世一遭，从未辜负，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或许再过百年、千年，只要星辰还在，他们就有机会重新回来。

　　　　慕深自觉想的明白，却抵不住汹涌而来的悲伤，微微侧身顺势埋进了澜九怀里。
　　　　以一种脆弱又失礼的姿态。
　　　　或许是一时冲动，或许是情景太适合，也或许只因为在上万年的孤寂岁月那些无助难过的时刻中，第一次有人在他身边以这样包容温暖的姿势给予他宽慰。

　　　　澜九微微拍抚慕深脊背，不发一语。

——————

　　　　那日之后，慕深和澜九没有离开不周山，就暂且住在神农族地中，几人默契的谁都没再提之前的事，两位星君走的干干净净，没得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神农似乎是被红鸾最后那番话刺激到了，第一日尚且蔫头耷脑，第二日给他们露了个活蹦乱跳的面之后就钻回屋里不知研究什么去了。
　　　　偏还叮嘱二人：“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买个橘子……”
　　　　话没说完，就挨了澜九一顿揍，这才算老实。

　　　　又过了两天，神农顶着一头毛躁躁的乱发从自己的狗窝里爬了出来，吓掉了正和澜九争辩“可乐与雪碧哪个更优秀”的精卫手中的美年达。

　　　　“我的爹，您老这是怎么了？”精卫颠颠跑上前搀扶住虚弱的神农。
　　　　神农有气无力道：“给你买橘子去了。”

　　　　精卫：“……”
　　　　精卫无情的滚回去喝可乐了。

　　　　澜九啧啧两声，嘲道：“这是怎么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偷偷去勾搭哪个漂亮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