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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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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一开始的疏冷错了,还是到后来的那一声“哥”,错到离谱?
  他不知道。
  他盯着那一根针,茫茫无依的心里,只有盯着这根针的时候还有个盼头。
  别停落。
  求你了。
  继续往前走一些吧,你看,还差一点……
  那家伙再怎么错,但也碎去了灵核,退了万马千军。
  怎么能处极刑呢?
  怎么能粉碎他的魂灵呢……
  一点。再一点。
  到最后。
  ——
  “生挖灵核。”
  木烟离面无表情地宣布,她瞧上去极是公正也极是冷血,与她身上潋滟着金色暖光的华袍截然不同,她整个人比霜雪更清冷。
  指针停了。
  尖端颤悠悠地指着“生挖灵核”四个字。
  那是对墨宗师最后的审判。
  木烟离对下面浩浩荡荡的看客,以及台上十大门派——
  确实是十大门派,天音阁依旧留有儒风门的旧席位,那席位上孤零零坐着一个人,是一身黑衣的叶忘昔。
  她背着南宫驷的布箭囊,膝头卧着永远失去了主人的瑙白金,她脸色很憔悴,但目光却清醒,她也在看着这审判台上的一切。
  木烟离道:“青天有眼,明镜高悬,天音阁功过相判,不曾徇私舞弊,不曾留有偏颇,不曾故意刁难,判,墨燃墨微雨,生挖灵核之刑法。明示三日,敬告天下,若无异议,三日后——”
  薛蒙一直在闭目隐忍,此刻却终于忍不住,他倏忽起身,银蓝轻甲闪着辉光:“我有异议。”
  “……”
  “不必等到三日后,我现在就有异议。”
  下面哗然更盛了:“死生之巅他娘的快闭派吧!什么东西啊!”
  “干脆把薛正雍和薛蒙一起审了算了!十有八九就是一伙的,怎么到了这份上还能帮着魔头说话!”
  “当时珍珑棋降世,怎么没杀死生之巅多少人啊?你们真的不是魔窟吗?”
  薛蒙气的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尽浑身气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那些修士的愤怒咆哮,木烟离自然都听到了,但她充耳不闻,只淡淡道:“小薛公子有什么话想说,我洗耳恭听。”
  薛蒙张了张嘴,一时似乎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王夫人心中十分担忧,悄悄拉他:“蒙儿,还有三日,我们从长计议,想想好该怎么说……”
  薛蒙却像是没有听到母亲的话,他直愣愣地盯着木烟离看了一会儿,又转去看秤,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一个黑色的小点上。
  那是刑台之上的墨燃。
  薛蒙眼睛蓦地一颤,像是帷帐被风吹起,眼底波澜皱。
  暗也不是,亮也不是。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他已经没有灵核了。”
  木烟离:“什么意思?”
  薛蒙忽然激动起来,他回眸望着她:“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在死生之巅救了你的人,退了棋子的人,难道不是他吗?木阁主,我想知道你要如何行刑?他的灵核已经碎了!你们还要做什么?挖出他的心吗?”
  他眼中含着水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生挖灵核,生挖灵核……没有灵核了,你们是不是就要他的命!”
  木烟离眯起眼睛:“天音阁自有天音阁的办法。”
  “按规矩,判决落下之后,三日后就要行刑。”忽然响起一个微哑的嗓音,众人举目望去,说话的人是叶忘昔,“阁主有什么办法,还望在此说清。”
  立刻有碧潭庄的人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开口?你算什么东西?”
  更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仗着有姜曦给她撑腰,仗着南宫驷拿死换回儒风门清白,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样的大场合,一介无名女流这样质问天音阁主,她也配?”
  叶忘昔对此皆是置之不理。
  直到有先前与南宫家结怨的人,朝她大声说:“叶忘昔,儒风门已经亡了,你一个人坐在那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儒风门的掌门了吧?”
  叶忘昔抱着怀中呜呜直叫,还没有恢复灵力的瑙白金。她孑然一人立在原处,不怒也不吵,等那些或是愤怒或是讥嘲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她说道:“儒风门暗城统领还在,亡不亡,不是你们说的算的。”
  “你——”
  叶忘昔不愿与旁人多口舌,一双眸子望向木烟离:“还请阁主明示。”
  木烟离道:“这世间并非没有重塑灵核的方法,灵核破碎,但碎片仍在心腔之内,所谓生挖灵核,自然也不必苛求灵核完整。”
  薛蒙面色如纸:“所以你想怎样?”
  “施法将灵核碎片尽数挖出即可。”木烟离道,“天音阁不会要了他的性……”
  “命”未出口,薛正雍也站了起来,脸上阴云密布:“挖尽灵核碎片?”
  “不错。”
  “那要挖多少次?”薛正雍虎目怒睁,他的鬓边已掺白发了,“五次?十次?生挖灵核损伤心脏,一次都是极痛的——几年前天音阁挖过一个犯人的灵核,她没有撑过去,当天回到监牢里就死了。”
  木烟离淡漠地:“那是她自己体弱,怨不得天音阁。”
  “那你不如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薛正雍怒喝道,“木烟离,灵核碎片!亏你说得出口,他的灵核若是碎成了两片,便挖两次,若是三片,便挖三次……但若是碎成了百片千片呢?你是不是要凌迟他?!你就是在凌迟他!!”
  “若真碎成那样,也是他自己的命。”
  薛正雍哑然了。
  命?
  什么都是命。
  他忽然觉得很荒唐。
  什么是命?
  他因为命,误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侄儿养大。
  他给了这个孩子家人,师父,给了这个孩子一个栖身之地,一个家。可这个孩子原本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私生弃子,从小吃不饱饭,跟着母亲乞讨卖艺为生。
  母亲死了,他一个瘦弱伶仃的幼童,拖着渐渐腐烂的尸体,在乱葬岗,将自己童年唯一的温暖,亲手埋葬。
  他挨过无数次打,无数责骂,他被关过狗笼,被诬陷入狱。
  谁都期望这世道是公平的,可是从降生的一刻起,命运原本就不公——
  为什么这边世家公子香车宝马,千金换取美人笑。
  那边穷苦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以虫蚁为食,天地为席。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纵情无忧地对母亲撒娇。
  有的人却要带着母亲的尸骨,去豪门巨擘面前,讨得一句“命中三尺,你难求一丈”。
  为什么有人卑微入土。
  有人天生富贵。
  这不公平。
  当命运把不公倾倒在那些最底层的人身上,一个调价令就可以夺去他们身边亲人的性命的时候——
  公正在哪里?
  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能心有不恨,怎能超脱释然。
  这个孩子纵使做错过,纵使不是他的骨肉血亲,纵使命运捉弄……思及如此,也还是心疼的。
  薛正雍闭上眼睛。
  他喃喃着说:“太残忍了,神武天秤恐怕根本没有把灵核破碎这种情况考量进去……几百次,木烟离。”
  他掀起眼帘,声音在发抖。
  “你要拿锥子,剜刺他的心脏,几百次。”
  “……”
  天地间清朗一片,天音阁的一切都是严谨的,公正的,一丝不苟的。
  薛正雍仰起脸,望着叆叇云层缓缓流曳而过。
  “好啦,如今他是罪有所偿了,他欠这世道的,总该还清了罢。”
  起风了。
  薛正雍蓦地哽咽。
  “可是这世道欠他的呢……有人还给他吗……有人还给他吗……”


第272章 【天音阁】人言可畏
  公审最终还是结束了。
  即使有人发声; 有人申辩,结果依旧改变不了。
  遵循天音阁神武之秤的审判; 已是修真界千年来的古制,没有谁能够逃脱; 墨微雨自然也不能幸免。
  清场; 墨燃被押解至天音阁外的忏罪台。
  法器捆缚,结界笼罩; 侍卫伫立。他将跪在这里; 三日三夜,接受过路之人的讥嘲,唾骂,直到生挖灵核的那一天。
  是谓公示。
  “爹,娘; 我想去看他。”
  天音阁宾客厢房内; 薛蒙坐不住; 他倏忽起身,却被王夫人拉住。
  王夫人道:“别去。”
  她难得坚定; 此刻却不容置否。
  “不要去忏罪台,不要去看他。”
  “为什么?!!我只是……我只是……”
  王夫人摇了摇头。
  “死生之巅目下自身难保; 今日有多少人在责令我们散派?你父子二人需当冷静; 千万不可再出挑。一旦死生之巅有恙; 玉衡也好; 燃儿也好; 就连最后的退路都断绝了。”
  薛蒙茫茫然地:“可是真的会有人去斗他; 围着骂他吗?我不知道那个珍珑棋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解开……可是……”
  他把脸埋入掌心中,嗓音湿润。
  “可是,那天真的是他救了我们啊……为什么有些人没经历过那天的灾劫,没看到过那天的情况,只凭一面之词,就要这样待他。”
  为什么?
  薛蒙不懂,他太纯澈。
  但王夫人却清楚,薛正雍也明白。
  天音阁是修真界最公正的殿堂——某样东西一旦被定了性,尤其还历经岁月洗练,屹立千百年,那么就极少会有人去思考,为什么它就是公正的,它会不会有错。在这样的势力中,就算有反驳的声音也会被轻而易举地盖过。
  墨微雨是罪人。
  因为是罪人,谁都可以凌辱他,唾骂他。
  因为骂的是罪人,打的是罪人,所以那些口水也好,拳头也罢,就不是暴力,不是发泄,不是跟风,不是嫉妒的宣泄,更不是对虎落平阳生出的无限快意。
  而是在惩恶扬善。
  众人应当拍手称快,谁要敢发声求一句情,那就是同党,合该被押上台,脸庞抹漆,头发割落——呸,道德沦丧,是非不分,一块儿斗。
  薛蒙不能去忏罪台看。
  会疯的。
  傍晚时分,开始下起小雨。
  忏罪台没有遮掩,墨燃跪在迷蒙雨雾中,细细雨丝贴合着他的脸,他闭着眼睛,人潮涌动,雨水也浇不熄这一场热闹。
  这个时候,修士都已经散去了,留在此处的,大多都是些不明事理的普通百姓。这些上修界的居民不修真,也不知道先前发生的种种变故,但他们却极为好奇,撑着油纸伞,打量着这个被捆缚着的男人。
  白日里,他们的看台离得远,根本瞧不清墨燃的相貌。
  但忏罪台公审时,这些百姓就都可以走近了来看。
  有姑娘在低低讶异道:“早上听他做的事情,以为是个青面獠牙的丑八怪,想不到长得竟还不错。”
  她身边的精壮大汉便体贴地替她理了理斗篷,说道:“你就是太天真了。这世上,相貌好看但内心险恶的人不可胜数,你可千万别被这种人的表象迷惑了去。”
  亦有父母携子,特意赶来。
  那当爹的是上修界的一个教书先生,斯斯文文,抱起自己的孩子,好让他瞧清墨燃跪在那里的模样。
  “看到了吗?以后要端正做人,绝不能和这种禽兽一般做派。”
  那孩子懵懵懂懂的,五六岁大,还不是很懂事,便问:“爹,他犯了什么过错呀?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他犯下的错,可谓罄竹难书。”教书先生酸唧唧的,“依天音阁公审的结论,他杀了人,放了火,修炼了禁术,欺瞒了身份。这个人,没有半分廉耻,丝毫人性,他冷血阴暗,猪狗不如——你长大之后,万不可像他这样,可记住了?”
  “记住了。”
  这父亲刚松了口气,便听孩子问自己:“可是爹爹,你认识他吗?”
  当父亲的愣了一下:“我?……我当然不认识他。你爹爹我是上修界清风书院最端正的先生,一生光明磊落,结交的都是有识之士,正派君子——怎会认识这种邪魔歪道。”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还要再添把火,便对孩子谆谆教导:“我们家是书香世家,自幼都受到极好的道德熏陶,与他这样的人,哪怕多讲一句话,都应当感到极度的羞愧与肮脏。你记住了吗?”
  这回孩子没有说记住,也没有说没记住。
  他不解地问道:“可是爹爹,你既然不识得他,又怎么知道他……他……嗯……”他努力学着父亲的话,费力地回忆道,“他猪狗不如,冷血阴暗呢?咱们是今天第一天见他呀……了解一个人,不是需要很久很久嘛?比如我跟隔壁的小花……”
  教书先生:“你不懂,这不一样。他是已经被定罪了的人。”
  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墨燃,半晌道:“可是这个哥哥,看上去好可怜的样子……他也不像是个坏人呀,那个什么音阁,会不会审错了呢?”
  “你太小了,所以才会这样想。”教书先生素来迂腐,对于儿子这一番质疑一力否决,“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天音阁几千年来都是这世上最公平公正的地方,天神留下的殿堂,几乎不会有错。”
  孩子就噙着手指,盯着墨燃看,似懂非懂的,但也果然不再帮墨燃说话了。
  夜深了,人群渐渐稀疏,渐渐散去。
  三更天了,细雨变成了大雨,一个人都不再有。
  一夜过去,破晓时分,有赶早市的小贩推着板车慢慢走过。
  雨急风大,小贩佝偻着身子,推着自己破旧的木板车。墨燃此刻半寐半醒,昏昏沉沉,听到车轱辘碾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还有小贩吃力而沉重的喘息。
  他意识飘忽,恍惚以为自己还是那在外游历的岁月。
  他微微睁开眼,眸子失焦。
  但几乎已成反射地,和失去楚晚宁之后的每一日每一夜那样,他本能地想要去搭把手,想要去帮那个疲惫的小贩把板车推到树下,想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可他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想起,原来那些赎罪的时光都已一去不复返了。
  他如今是天音阁钦定的罪人。
  忽地一阵狂风刮来,风太猛烈,小贩车上的遮雨油布被卷起,他努力尝试着去压平,可是无济于事。
  油布吹起,车上一堆货物被雨水淋了个透彻。这个为生计而奔波疲惫的可怜男人便在雨里焦急地逐着油布——
  墨燃看着他。
  他觉得很难受,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母亲为了一个铜板而作刀尖之舞的往事。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人,在别人高枕安卧的时候,得冒着凄风楚雨,为一口饭而东奔西走。
  他很想帮他。
  在这个静谧的雨夜里,他觉得心情竟是如此安定,以至于他足够回想起过往的很多事情。想起曾经笑嘻嘻对过阿娘说过的那句话。
  “等我有了出息,我就造许多许多房子,大家都会有地方住,谁都不会再挨饿受冻啦。”
  墨燃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侍立在旁边的天音阁弟子,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那个小贩一把。
  明明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但这些人站的笔挺,犹如松柏,是天音阁最肃穆最庄严的做派,却纹丝不动,身如磐石,心大概与磐石也差不了多少。
  小贩气喘吁吁地追着油布,那油布被吹着,裹卷着,一直吹到了忏罪台,吹到了墨燃跟前。
  一只枯瘦如老树皮的手,总算抓住了它。
  墨燃松了口气,便替他感到宽慰。
  但小贩心知自己车上的东西已经淋坏,情绪差至极致,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他攥着那块油布,正是心疼不已时,猛地觉察到墨燃在看自己。
  他转头瞪着他。
  忽然咬牙切齿,朝墨燃脸上狠狠啐了口浓痰:“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连你这种贱胚烂货都要笑话我?!该死的东西!看你怎么死!”
  他不解气,但又不敢靠的太近,拾了旁边几块石头,朝着墨燃身上砸过去。
  天音阁的小弟子们对此司空见惯。
  他们私下里常常笑嘻嘻地说:“人嘛,只要还分得清善恶,就都会仇视那种重刑犯,打两下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很体谅百姓的情绪。
  于是不常拦着。
  几块石子砸在脸上身上,并不疼。
  但墨燃却微微地在颤抖。
  见他颤抖,见他痛苦,小贩似乎就觉得自己今天的倒霉与凄楚便不再算什么了,他心里的恶气多少出了一些,他拖着自己那具羸弱不堪的身子,朝推板车走去,盖上油布,行远了。
  天地间一片夜雾苍茫,大雨将小贩啐落的浓痰冲去,亦将许许多多的污渍冲刷殆尽。
  雨越下越大,尘世好干净。
  天亮了。
  天音阁的修士陆续有人出城门,路过墨燃身边,或视若无睹,或嫌弃鄙夷。
  忽有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墨燃跟前。
  一把伞倾落,遮住淅淅沥沥。
  墨燃在寐,没有觉察。
  直到听见有人在争执。
  一个温雅沉和的嗓音,语气却很坚持:“给他施个避雨的结界。”
  “没有阁主命令,不可动忏罪台分毫。”
  “只是个结界而已。”
  “爱莫能助。”
  墨燃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身子挺拔的男子——不,不是男子,是叶忘昔,叶忘昔态度坚决:“行刑日还没到,你们不该如此对他。”
  “我们怎么对他了?”有人皱起眉,“叶姑娘,你讲话要负责任,天音阁按规矩办事,是上苍看不过他,要下这场雨,这不是我们加给他的惩罚。”
  叶忘昔眼中闪着愠怒:“这还不是惩罚吗?一整夜!昨晚一整夜你们就让他这样淋着?要不是我今天看到……”
  下面有碧潭庄的人路过,是甄琮明带着一群师弟。
  听到动静,甄琮明侧目,冷笑:“哎哟,儒风门的暗城首领又在多管闲事啦?”
  “替罪人撑伞,呵呵。”
  周围有人围过来,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更有几个女修翻着叶忘昔白眼,互相作低语状——
  可惜声音并不低。
  “听说当初在儒风门,替叶忘昔出头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墨燃呢。”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居然是这个恶鬼帮的她?”
  “墨燃连养大自己的干娘都杀,怎么对叶忘昔这么好。”
  静默一会儿,而后有人睁大眼睛,以帕掩口,变了颜色:“天啊,他们俩该不会是……”
  是什么?
  很聪明,没有人在此刻挑明了言说。但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又是恶心又是激动的神情。不负责的猜测太舒适了,仿佛一场持久而激烈的高潮,这高潮在人群中弥漫,在烟雨中扩散。
  他们盯着台上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
  为什么一个女的愿意帮一个落魄颓丧的男子?她有没有和他睡过?她肯定和他睡过,她肯定爱死了他,爱极了他在床上的缠绵悱恻,耳鬓厮磨。
  好脏。
  墨燃抬起眸子,看了叶忘昔一眼。他想说话,但第一次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只得又咽了咽,而后才沙哑道:“叶姑娘……”
  “你醒了?”
  叶忘昔低下头,依旧是当年温和而端正的模样。
  “……你走吧……别站在这里了,对你不好。”
  叶忘昔却不离开,她带了一壶温水,她俯身,一面夹着伞,一面却解开壶口。伞斜了,有雨水大半都淋在了她身上。
  “喝点东西……”
  天音阁立时有人前来阻止:“叶姑娘,囚刑之人,不得给予饭食。”
  “那囚刑之人能不能被旁观者砸石殴打?”
  叶忘昔虽没有看到昨夜的情形,但墨燃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子,额头脸颊,也都是被砸过的淤痕。
  她盯着他们,目光竟有点南宫驷的凶狠。
  她的身上,也渐渐出现了故人的影子。
  “天音阁不是秉公行事吗?这就是你们的公平?”
  那些人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言,为首的面露尴尬,轻咳道:“水就算了,其他吃的不可以。”
  叶忘昔就给他喂一些温水。
  墨燃低声道:“何必……”
  “你帮过阿驷。”叶忘昔没有抬眸,“也帮过我。”
  “……蛟山上,如果死的人是我,南宫他就……”
  叶忘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在颤抖,但她最后还是说:“谁都想活着。我总不会因为你想活着,就怪罪于你。”
  “……”
  “喝吧。”她说,“薛蒙来不了了,他被他爹娘拦着。我在这里撑着伞,你之前冒天下之大不韪,帮着我与阿驷。如今哪怕无人向着你,我也会帮你。”
  她神情依旧是寡淡的,却很坚定。
  “我在这里。”
  她言出必践,果然就这样立在墨燃身旁,天音阁不让打开结界,她就掌一把伞,微微倾斜,替墨燃挡雨。
  有她立着,抛砸石子的人就不再有了,但议论的话语却越来越难听。
  不男不女的妖人。衣冠楚楚的禽兽。
  好赖不分的女流。丧尽天良的凶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谁都知道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永无翻身之日,站在旁边的那个女人早已门派零落,无依无靠。
  骂得再难听,谁会替他们计较?
  墨燃这时才惊觉世上的勇士竟是那么多,一茬一茬的,慷慨激昂,犹如雨后春笋纷纭冒出。
  那么正直,愤慨,嫉恶如仇。
  从前这些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天音阁审讯最是难得,恐怕十年都不会有个人能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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