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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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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眼中的温柔光芒去掉了她身上生人勿进的高冷气息,那近乎倾国倾城的容貌像刚绽开的花苞,美到让人窒息。
  蓝漠与薛藏雪分开的时候也是云珀之前的状态,一脑子空白,还很有些怅然若失。
  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他在去衙门还是回沉香药铺中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向了药铺,去做一个合格的老父亲。
  薛藏雪望着蓝漠的背影,撑起一把伞柄略显粗的深青油纸伞,转身走向城门口。从采微阁抢来的两个苦力正抬着他凉透了的躯壳一脸怨言。
  薛藏雪收起了笑容。
  就要结束了。
  ***
  朔汐之战。
  这场战争始于领土不均,又因为国家权力纷争而持续,整整打了十年,无辜丧生的边境百姓何止千万。
  敌军过境,生灵涂炭。
  废墟,尸骨,饿殍这是边境附近数十城镇的现状。
  一个载满了贵妇的马车队绕过交战区域一路走往衡东。
  非战火区域内,也是哀鸿遍野。
  妇人们娇嫩细腻的小手掩着口鼻,恹恹靠在车壁上,已经没有之前眉飞色舞谈起她们尊贵身份和对衡东未来生活的期待的得意样子。
  现在她们只是偶尔抱怨她们的婚姻和孩子,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每一句抱怨实际上依然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份。
  坐在车最外面的一个商人妇一路上少言寡语,大部分时间都面朝窗外闭眼睡觉。终于在车夫吼了一声前方快到边境的时候,她睁开了那双浅褐色的眼,和刚刚睡醒的人一样,神情慵懒眸中一片水色潋滟。
  那商人妇闭眼睡觉的时候披散的长发遮了小半张脸,给人的印象大约就是个清秀佳人,但等她转头之后,同车的女人们才发现,这个商人妇就跟画中出来的美人一样的唇红齿白,鼻梁高挺,皮肤跟上等的白瓷一样白皙,可惜脸上很有些病气,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一路走来大家都对各自的身份家财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互相之间几乎找不到话说的妇人们终于有了新的述说对象。
  “什么?你成亲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孩子?那你怎么留住你家掌柜的心?”
  “我不需要孩子。”商妇冷淡嘲讽道,“我没有爱人。更不明白只是承彼此血肉,却不能带着爱意出生的孩子有什么意义。”
  但那群妇人似乎听不懂嘲讽。
  “难道你不爱你家掌柜?难怪了,一看就是联姻的,哎,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里谁爱了?都懂!”
  “虽然你现在长得美,但女人二十五过后就老得快,人老珠黄时你没个子嗣做依靠怎么办?”
  “是啊,随随便便来个女人都能把他勾了!”
  “来来,姐姐教教你!”
  商妇用拇指关节抵着眉心,略略昂起头,觉得有些烦躁。
  “我家掌柜,已经死了,棺材就在车顶放着。”


第89章 半夏藏雪
  其实那具棺材是空的,薛藏雪的身体已经被投入了焚海以南,那个埋葬着朱雀一族的荒炎海眼中,永远见不到了。
  薛藏雪抬首间,额前的一缕发丝微微震颤着,藏在乌黑之下的丝丝银白十分刺眼,更刺眼的是她眉尾一道若隐若现的狰狞疤痕,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众妇人们一下住了口,讪讪笑了记下,各自扭过头去不再开腔。
  果然是老了么。
  若是以前,自己断不会为了避开那些惨烈的人祸装成弱不经风的女人跟这群虚伪到有些烦人的妇人一同上路。
  他确实活了下来,跟众人告别时也是好好的样子。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乐观。这具身体果然还是在跟墨泽兰交手的期间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创伤。
  仅有的一点内力要留着维持视觉,连轻功都不能乱用。
  商妇薛藏雪终于在这群人开始热烈讨论孩子的重要性的时候,再也忍不住,说要头晕想下车走走。
  随后拖着自己新寻到的棺材迅速走远,离开那个让他脑袋疼的车队。
  下车的地方是一个破败了的镇子。
  镇子依山而建,这是这一带唯一的山脉,这个镇东北是衡东海,西北是朔国的苍茫草原。
  朔国的流民必须要穿越这望不到边的草原,跋涉千里,直到看到这座山,才能算达衡东。
  只可惜,流民多了,就会出现暴民,这镇子没撑多久,三月前彻底败落。
  衡东正好利用这座山作为最后的屏障,控制到衡东的流民人数。
  当薛藏雪拖着棺材路过这座山,群山中野人们居然开始呜呜乱叫。在荒郊野岭鬼叫鬼叫的行为或许能吓到其他人,但怎么能吓倒薛藏雪。
  刚脱离妇人们的聒噪,又遇野人群嘲,薛藏雪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妙。他狠狠瞪了一眼野人们,轻飘飘说了一个“滚”字。
  那群野人的视力和听力居然还不错,虽然隔着距离也被呵斥地暂时消停了,一群野人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像是在商量什么。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薛藏雪没走两步,一个胆子极大的野人就窜到了薛藏雪面前,挥动手臂不断乱叫。
  “你这是要做什么。”
  “呜呜。”
  薛藏雪按住眉心,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离得近了,薛藏雪倒是看清楚这个野人的样子,胡子和头发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皮肤很黑,还留着各种脏兮兮的草汁印。没有威胁的脸,带着一点焦急的表情居然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白发。
  薛藏雪看着他的肢体动作叹了一口气:“是要带我去看什么?走吧,带路。”
  那野人也会看人脸色,虽然薛藏雪的肌肉一直没有紧绷过,但脸色比刚才缓和太多,赶紧朝同伴吼了一声,大脚吧哒吧哒地在前面带路。
  薛藏雪被带到了草原和山体交界地带,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面前全是刚死没多久的流民。
  不,这是镇民。
  这衣饰长相,都是衡东人。
  衡东人大多临水而居,长相华美,传说祖先有龙族血统,后代据说也有跟鲛人婚配的,头发眼瞳都有些偏碧色,一眼就可以分辨。
  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三个月,如果有足够的物资应该能撑一阵子,但是能活下来的人绝对不会留在这里,一定会翻越山脉去衡东。所以,地上的尸体都是老弱病残。
  他们被遗弃了,然后顺理成章饿死。
  薛藏雪看着那个野人,不解其意。
  “呜呜。”
  那野人不紧不慢地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着薛藏雪,生怕他不跟着来。
  尸体已经开始出现腐坏的味道,薛藏雪皱了皱眉,这些人死亡的时间不是很长,难道有活人?这些野人难道是要我救人?
  溪流潺潺,越往山里走,薛藏雪越觉得冷。山间溪水的寒气已经透过他厚重的披风刺痛他的骨头。
  这些野人在这么冷的地方做什么?
  野人停在了一个低矮的山洞口,他指着山洞想让薛藏雪钻进去。
  薛藏雪一低头,就看到黑漆漆的山洞居然不算窄,至少能容纳两三个成年人在里面随意走动。
  薛藏雪将棺材放在洞外,低头钻进洞。他并不担心那野人会拿走他的棺材或是堵住这个洞口,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薛藏雪还不至于死在这种地方。
  洞里依然寒气逼人,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躺在一块大石之上。
  你们在保护他?
  也不知道这小孩到底饿了多久,又黑又瘦,感觉就像一具小型骷髅。
  薛藏雪伸出两根手指搭在细竹竿一样的手腕上。
  咦?
  手指迅速从小孩头顶摸到脚掌。
  这骨相,竟然是五、六岁的孩子,还有奇怪的脉络走向,凝聚了内力的后心一掌竟然没能震断心脉,怪不得年龄这么小还能比其他人撑久一点,但有什么意义呢,疼痛已经让他进入昏迷状态,清醒过来的机会少之又少。
  可惜了,说不定是个习武天才,如果再早两天可能还有救,现在恐怕晚了。
  薛藏雪摇头。
  “他没救了。”
  野人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藏在暗处的野人也冒出了头,七嘴八舌地在山洞里呜呜起来,声音在山洞里来回震荡,薛藏雪几乎想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扔进水里。
  算了,我还是把他葬了吧。
  薛藏雪看着洞外的棺材,难道这群野人一开始就盯上了我的棺材?要么救人要么给棺材,真是一手好算盘。
  他抱起孩子往洞外走去。
  天空是刺眼的灰黄色,云层很高,奇怪的鹰鹫蹲在高耸的石堆上。
  你的爹娘可能找不到了,你想去哪里呢?听说你们衡东人喜欢水,要不我带你去海边?
  说着,薛藏雪低头看了看这个孩子。
  他竟然睁开了眼睛,墨绿清澈的双眸。
  那一眼,就像被人狠狠一脚踹到心窝,疼痛从心脏直冲后脑。
  墨…泽兰…
  妖娆狡黠的眼睛,斜飞的浓眉,勾起嘴角就像在算计人的笑。
  心里出现了一种奇怪而恶心的情感,他会不会是墨泽兰的转世?
  说好会陪你死,但我还活着,所以这是你来报复我?
  那一瞬间,他真的只想扔下这个孩子赶紧逃离这里。
  但事实不允许他这么做,不仅仅因为他曾是个医师,更重要的是,刚才还只有尸体的草原上出现了带着血腥气的杀手,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站在薛藏雪对面,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薛藏雪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十三人,分散在前方五丈范围内。
  “原来是个瞎子,看你是个瞎子就不跟你计较,放下孩子,赶紧滚。”
  薛藏雪觉得好笑,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了,当年自己带着面具的时候连灵犀顶尖的杀手组看到他都恭恭敬敬的生怕说错什么,摘了面具就如此可怜?
  短短几年,江湖的新人层出不穷,当年那一批青年才俊还在重新恢复中,顶尖杀手们也被在自己眼皮底下死伤无数,所以连这种不知哪里来的低级杀手都变得这么张狂,不知深浅。
  “如果我不呢?”
  属于公子无颜的低沉的声音响起,很可惜,面前这群人并没有领教过。
  “找死。”
  最近的杀手动了。
  在他们眼中,一个走路虚浮的瞎眼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棺材,简直一剑就可以解决。
  其他人像是在看热闹一动不动。
  剑与肉摩擦的声音配着血液飞溅的声音撕扯在干燥的风里。
  一个身影倒下,另一个身影闪到其中一个人面前。
  杀手脸上半副面具之下的嘴上带着笑,准备上前接过孩子。
  然后他愕然发现自己的剑还没放下就已经掉到地上,手呢?
  嗤嗤嗤嗤。
  滚烫的鲜血从手腕处喷洒出来。
  抬头。
  抱着孩子迅速闪到面前竟然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那个女人!
  “但作为一个不算好人的好人,还是可以满足你们找死的卑微愿望的。”
  女人的声音响在耳侧,就像是催命的鬼。
  冰凉的兵刃,一剑穿心!
  薛藏雪甩了甩手中的剑。
  “我绑在棺材上这么长一把阔剑你们看不见,拿到面前给你们看,你们也看不见。到底是我瞎还是你们瞎?”
  薛藏雪忽略眼中狂抖的景色,强行睁着眼睛,狂傲地看着那群人。
  剩下的杀手意识到面前的人不好对付之后,明显素质高了很多,一句话不说,三两个人一组朝着薛藏雪袭来。
  窸窣的脚步声,穿插在草原之风中。
  薛藏雪低头看着那双墨绿的眼睛,扯下头上繁复的发带,将小孩缚在自己胸前。
  “抱好了。”他悄悄说。
  精良绣工的鞋子轻轻往旁边垮了半步,脚下的枯草弯了一截,然后迅速弹起。
  六出飞花,清影乱琼。
  伏尸的草原,其实跟战场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多添几具尸体也不会引起恐慌,很快那些藏在山体后面虎视眈眈的食尸鹫就会扑下来吃掉它们。
  “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
  薛藏雪轻轻笑起来,让我一辈子当这么个瞎眼女人,还不如杀了我。
  昔人已去,本公子还惜个屁的命,今朝有酒今朝醉。
  真气四溢。
  狂笑挥剑。
  眼睛看不见了,那就干脆闭上眼睛。
  而那个孩子一直仰头看着他。
  仅剩的五个杀手被这种诡异的变化震慑住,明明是个连内力都没有的瞎眼女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此时退却就不配当杀手了,况且这些人明显就是收钱办事,不完成任务怎么复命?
  那么,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这个孩子死。
  我怎么会让你们得逞?


第90章 风雪夜归
  杀手们相□□了个头,两个正面佯攻,然后绕到背后断掉薛藏雪的退路,两个侧翼突袭,一个埋伏放暗器。
  五梅阵型。
  薛藏雪虽虎落平阳,此时也不曾把这些杀手放在眼中,无奈他一心求死,想着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三波袭击,配合默契。
  冷哼一声,薛藏雪原地跃起,迅速踩在佯攻的其中一人头上,千斤巨石一般的重量让那个杀手的脖子瞬间扭断。
  并不是一个很近的距离,也不是一个正常的速度,第二个人的脸已经踩在薛藏雪的脚下。
  侧翼突袭的人迅速改变策略,一上一下倾轧而来,上下路都封住,让薛藏雪退到暗器范围中,那暗器才是他们的杀手锏。
  薛藏雪正准备破开那个可笑的组合,背后劲风袭来。
  碎琼反手格挡。
  石子?
  糟糕!
  当薛藏雪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有些晚,铺天盖地的毒针从头顶疾风骤雨般罩下。
  换做从前,这点小伎俩简直九牛一毛。
  可现在薛藏雪只能用不多的真气迅速覆盖自己的后背,然后伏低身体。
  噗。
  利器入体之声,薛藏雪心脏骤停。
  地面上一把长剑透过那孩子的背心。
  握着碎琼的手上全是冷汗,他已经感受到那孩子的血的温度。
  一低头,他竟笑着。
  泽兰——
  这一刻,他竟突然有种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女人,与墨泽兰成亲,那这一定就是他们的孩子,有着他的眉眼,自己的皮肤。
  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孩子么?
  他还没有得到自己任何的关心,就快要死了么?!
  薛藏雪望着前方枯槁的草原,眼神一如那荒原一般空洞死寂,无意识地挥舞着碎琼,一剑入地,土地迅速被染红。
  他并没有停下来,竟然还往地上刺了四五次才停下来。
  彼时的薛藏雪已经杀红了眼,碎琼已经完全成了一把血刃,一滴血都附不上去的灵剑就像当年一般变得邪气满满。
  一剑一剑,最开始剑花满天飞,到后来只剩下毫无花哨的劈砍,人影闪现,躯体躺下。
  眼中的杀戮都已经消失,没有欲望的挥剑,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习惯。
  为何起剑,为何挥剑?
  不知道。
  一道黑色身影低低穿过余光,一剑,带着无与伦比的血腥斩向一旁!
  竟然想跑!
  薛藏雪提步就追,剑柄几乎脱手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飘然而至。
  “呜呜。”
  意识被唤醒,失去焦距的眼睛带着茫然的神情四下望去,野人并没有出现。
  在他以为刚才是幻听的时候,手心里小孩若如枯骨的手突然颤了一下,仿佛一滴甘霖滴入了他荒土般的世界,薛藏雪没有低头,连眼神也不曾收回地望着远方。
  可那一刻他的眼中竟怔怔掉下一滴泪来。
  “不管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薛藏雪的孩儿。”
  他说。
  “在我活着的日子里会让你健康成长,要让你强大到能保护自己周全,不像我一般无能为力,纵使几年后我死亡,亦不靠他人施舍幸福。”
  愿吾儿——
  长命百岁,欢愉千秋。
  汝之名为——
  “千秋。”
  ***
  解决了那群蚍蜉,薛藏雪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仅存的内力摧枯拉朽地从薛藏雪的体内涌出,就像大坝决堤一般汹涌,急促得一如他的心,当内力触碰到小孩心脉的时候,又像是春风化雨,带着母亲的温柔,细细密密,填补着他脆弱的伤痕。
  可惜玄冰针已经交给了七娘,毕竟那是柏舒家守护的东西,那就继续给他吧,自己没有权利代替迦楠谷收回,也许某一天会有一个属于迦楠谷正宗的人再次遇到玄冰针,再将它发扬光大吧。
  薛藏雪现在的内力完全不足,尽力修复了千秋大部分的经脉,但他也仅仅是心口暖了一些。
  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如此之小,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会成什么样。
  思来想去,已经别无他法。
  只有一样东西能救他。
  迦楠丹。
  北野池兰国的迦楠山谷中间尽是奇花异草,其中以叶隐沉香为最珍贵。谷中医师以叶隐沉香为引,制沉香续命丹,传说服下一颗就可以将垂死之人救活。
  因只有迦楠谷能制出这种丹药,所以灵犀大陆的人都称它为迦楠丹。
  但迦楠丹非常难求,曾经一颗迦楠丹被拍卖,最终价格居然可以买下一座城。因此迦楠谷很有钱,他们收取的诊费那么便宜也很合理,这点让近水楼台的池兰百姓非常开心。
  以薛藏雪和千秋的状况来说,他们不能骑马飞奔,只能靠薛藏雪的身法步行赶路。从他们现在的地方往西去永安采微阁大约需要一个月,但如果北上去池兰迦楠谷只用半月。
  当年薛藏雪也曾近乡情却路过家门口不敢回去,如今倒是因为这个孩子有回去的理由了。
  薛藏雪粗略估计了一下,果断抱着千秋拖着棺材北上而去。
  “走吧,为父。。。哎,我到底算是爹还是娘?算了,总之,我带着你去迦楠谷,那是我的家乡。”
  衣衫被扯了一下,薛藏雪低头,发现千秋正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小的手拽住了他的领口。
  “你眨眼睛是想听我说话?”
  千秋继续看着他,眨眼。
  “那群野人平素太聒噪,所以你居然受不了清静?”
  眨眼,眼角小小弯起。
  他竟然在笑。
  薛藏雪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
  “哎。。。好吧,那你把眼睛闭上,我看着你的眼睛会说不出话。”
  千秋竟真的乖乖闭起了眼睛。
  “竟然听懂了?真乖。”
  薛藏雪将千秋抱得稍微高了一点,用额头蹭蹭他稚嫩的脸颊。
  “那从哪里说起呢。。。其实啊,灵犀大陆有两大药谷,分别是我们北野的迦楠谷和西海那边的药王谷。。。”
  迦楠谷位于灵犀大陆最北边的池兰国苦竹峰下,是灵犀大陆最负盛名的世家之一。
  最开始迦楠谷只是一位沉姓大夫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到此隐居,慢慢地,沉家和灵犀大陆上的许多医学世家或者武学名门联姻,几百年之后,这个家族发展得越发壮大。
  然而当这个大家族到了沉云溪手里的时候,朔国和流光的战争殃及到了池兰,迦楠谷开始出现疲态,很快门庭冷落,家族里的很多人都离开了,没多久沉云溪自己也因为心病离开人世。
  沉云溪的妻子棠玉是西域药王谷的大小姐,那时他们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还年幼,棠玉毅然接手了这个即将败落的家业,力挽狂潮,拯救了迦楠谷。又经过几十年的勤勤恳恳地努力,迦楠谷在棠大小姐的手里发扬光大。
  棠玉之后,她的女儿接任谷主之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华仙子沉九华,后称沉香婆婆。
  沉九华一手玄冰针术使得出神入化,传说年轻时候她与刚出师的西海药王棠伯稚曾一同游历灵犀,救死扶伤。某次路上遇到一群被妖人下毒重伤濒死的侠客,唐伯稚就地取材,配出造福后世的保命方剂复心散,拖住伤者一口气,而沉九华凝水为冰,妙手翻飞八根冰针接连落下,竟将一众人等全部救活,两人也因此名扬灵犀,后来并称当世两大神医。
  棠伯稚曾愤愤表示:没有我的复心散拖时间,像她那么慢慢扎下去,人都死绝了!可惜没人在意这些。
  棠伯稚算是沉九华的堂兄,性格乖僻,甚是喜爱专研上古药方,治病全靠心情,导致药王谷中的弟子个个古怪,若不是医术高超,药理绝顶,绝对是非常不受待见的一群人。薛藏雪从白发的行为就能窥见一二。
  迦楠谷则不同,从谷主到弟子以悬壶济世为目的,受过迦楠谷恩惠的人几乎遍布整个大陆。所以在人们心中的药王谷的地位远远没有迦楠谷来得高。
  薛藏雪一面用可怜的内力给千秋续命,一面加速赶路,半月之后,终于撑到了迦楠谷外的星光镇。
  星光镇,是当迦楠谷弟子的针法达到一定高度之后,离谷历练的第一站。等到医术可以出师,就能自由选择去向。是继续留在迦楠谷坐诊行医,还是悬壶江湖。也有人选择去兵营当军医,或者去皇宫当御医。
  星光镇往北二十里,才是真正的迦楠谷所在。
  迦楠谷一面背靠着苦竹峰,另外三面被小山包围。山谷的最外圈是一片原野,深深浅浅的青草常年无人修剪蔓延开去,遮住了原野上的小路,放眼望进去就跟荒原差不多。
  鉴于大部分的求医者的病都能在星光镇上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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