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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蛇精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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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了下属的汇报,苏宦郎脸色不变,心中却不由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时正好窗外的风卷着雨后柳叶的清香吹入庭中,苏宦郎轻轻道:“我知晓了,你长途奔波,便去休息一段时间,这几日帝都天气又有些转冷,这又风又雨的也好几天了。”

  暗卫心知肚明,这是苏宦郎给自己放假,免得自己扎了眼,依言应了下来。

  空旷的静室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声悠悠的叹息回荡在空中。

  多日筹谋,总算不枉。

  窗外流云缥缈,清风拂面,昨夜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虽然依旧清寒,却到底吹走了最后一点冰霜。

  苏宦郎静静地看着,眉眼缱绻处,竟是忍不住慢慢爬上一点柔柔的暖意。

  ※

  “苏大人,陛下宣您进去。”宫中女官从殿内迈步而出,粉面上尚且带着未散的战战兢兢,见着他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挨过去轻声细气道。

  这样的作态是宫中女官们平日想法设法要避讳的。这些女官因被施与幽闭宫刑,全没了圣国寻常女子的英武不凡,时不时就会露出闺阁男儿家的矫揉造作来,因而被朝臣士子诸多看不起。是以,宫女们平日里无一不是时时警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不可丢了女儿家的英气!

  然而这时候的大宫女却再撑不住平日里精心塑造的形象,顾不上拱卫御书房的女卫们眼中已经对她流露出不屑的眼神,急急催促着苏宦郎。

  她实在是害怕,只有在里头带着,才能真切感觉到女帝现在的可怕。

  自从三日前玉先生溘然长逝,女帝便大受打击,万念俱灰,意志消沉,竟是罢朝三日,茶饭不思,有传言说,女帝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已近魔怔了。

  圣国上下最是称颂这等可歌可泣的真情,满朝文武虽对女帝荒废政事颇有微词,然而却也不免为她如此情深义重所感。

  然而她这样贴身伺候的宫女,才真真直面女帝的强大威压。短短三日,已有说不出多少宫女小侍触怒龙颜,平日温和的女帝,这一次却毫不留情地露出獠牙,将所有胆敢捋上龙须的“犯上者”一律处死!

  她前头便已经在这短短数日中换了四任,否则,任她一个平日负责御花园花草的女官,怎么也不会去御书房伺候。时时处于那可怖阴郁的威胁之下,女官没吓得发疯都已是坚强了。

  此时,苏宦郎——这个在宫中最特殊的宦官存在——整了整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拂去灰尘,撩开衣摆,迈步进入幽深的殿门之内。

  目送苏宦郎那清瘦峭拔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之后,女官不由有些钦佩了。怪道是陛下御前第一宠臣呢,单说这定性便是不凡的。

  而此时,悄寂的御书房内,痛失所爱的女帝双眸死死地盯着面前沉默的青年。

  “这一切都是御医正的错!还有那些玩忽职守的太医!是她们将瑕儿从我身边夺走!”

  女帝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乌云当中,阴冷而暗哑的嗓音令人不由自主地一颤。谁也没想到,郁郁寡欢三日的女帝,在见到苏宦郎的时候竟然会突然爆发。

  苏宦郎语气冷硬:“陛下息怒,还需保重龙体。”

  “他就在我身边,乖乖地躺在那里,然而身体却已经冷了……”发泄过后的女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她忽然走下御座,走近苏宦郎,语气扭曲又带着偏执道,“宦郎,朕信你,你一定会好好回报那些骗了朕的奸臣,是也不是!”

  她强令苏宦郎抬起头,发现在他冷静得甚至透着一丝漠然的声音背后,是与自己同样的悲伤。他的脸上仿佛已经失去了表情,徒余一片茫然的空白,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女帝忽然满意了。

  曾经那一点点的怀疑,现在却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共鸣感。她无比确信,这世上最爱玉求瑕的必然是她,但看到面前这个曾经的疑似“情敌”现在哀莫大过心死的模样,她又忍不住产生没来由的信任。

不管现在他对他是知己,还是暧昧,但总之她确信一点,如果是苏宦郎,他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伤害瑕儿的人!

女尊媚色倾天下之宠宦登天路(16)
  潮湿的地牢中,持续不断的滴水声将时间无限地拉长,而幽暗无光的环境更模糊了里头人的空间感。锦绣坊地下的这座规模可观的地牢,继承了这个部门一贯的习惯,邀天之幸蒙陛下恩宠获得了一个美妙的名字——金丝笼。

  然而即使名曰金丝笼,然而里头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超出想象的精致华美,除了隐在阴影中的雕梁画栋外,一如所有凡人想象中的死牢一样,昏暗得令每个步入其中的人发自心底地绝望。

  沉重的石门缓缓升起,外头的阳光投射入阴暗的地牢中,突如其来的光线令人下意识地关注,却又双目刺痛地不得不避开视线。

  苏宦郎裹挟着外头细软的和风步步走下地牢台阶,冷淡的声音在静寂无声的死牢中回荡:“医正大人呢?”

  “回坊主,已被压入水牢中。”

  苏宦郎脚步一顿,锦绣官靴浅色的鞋边踩在低洼地,边沿迅速地染上一层暗红。爱洁的宦官此时却没有在意细节,一瞬的停滞过后,便是神色如常地答应道:“将人犯提出来送去密牢。”

  “可是……是陛下亲自下令,要将人关入水牢。”

  谁都知道,一旦关入水牢,就算武功不凡的江湖侠女,也受不了日日夜夜泡在浑浊沉重的脏水里,更何况那只是个年纪一大把的中年文士?陛下直接签发的谕旨,是摆明了要御医正有死无生。

  苏宦郎淡淡回道:“我亲自提刑,过后自然将押回,陛下已给了我全权。”

  “是!”女卫松了口气,急忙前去准备。

  那天许清一觉醒来就发现玉求瑕冰凉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不可置信地再三验证,却发现面前这人的的确确是玉求瑕,其间的种种震怒自不必说。她倒是从未怀疑过苏宦郎可能在从中掺了手——若是玉求瑕忽然失踪,倒是有可能——,心中怒火自然要发泄,首当其冲的便是罪魁祸首。

  当初嫉妒玉求瑕而下毒暗害的昭侍君、助纣为虐的太医署上下,还有救治不力反而加速香消玉殒的御医正,一个个都成了女帝发泄的枪口。

  御医正人在家中坐,忽然祸从天上来,二话不说被提溜到了人人闻风丧胆的锦绣坊,还被女帝一纸皇命,压入水牢。

  关了三天,御医正已然像是老了十岁,披头散发,原本保养得黑亮的头发如今夹杂着一大把的灰色。为了不污了坊主的眼,女卫特意给人简单擦拭了身体换了件囚服,然而却挡不住她身上散发着的气味。此刻她半死不活地被吊在木架上,气息奄奄,形容十分狼狈。

  然而整个锦绣坊刑讯的手腕都是苏宦郎一把手带出来的,眼前这点仗势如何能让宦官动容?他神色平静地走进去,影子被燃烧的火焰在地上拉出长长斜斜的一条,又随着火焰的跃动时而产生妖异的扭曲。

  “医正大人,别来无恙。”

  刑讯室咔嚓一声落下了锁,锁链扣上的声音让生死不知的可怜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御医正已经有些意识不清,过了好久才有些迟缓的反应,喉中一开始发出了些嘶哑又混沌的、无意义的音节,跟着满满抬起沉重的头颅,透过稻草似杂乱的头发,她浑浊的双眼迷迷糊糊,看见光影跃动中仅仅矗立的欣长身影。

  “……”在看清面前这人是谁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的身体居然再一次打了个哆嗦,显然,面前这个眉目风流清艳无双的青年在他眼中,与来自地狱为他黄泉引路的勾魂无常无甚差别。

  ——甚至说,更加可怖。

  御医正眼中迸发出的惊恐丝毫无法在宦官的心中引起波动,如果有,大概是一点点的怀念?

  这才是他最熟悉也最习惯的眼神,只是那个人那莫名其妙的淡定又包容,让他被宠坏了。

  苏遗奴甚至还不着痕迹地神游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他怎么样了,现在,他还有自己的宿命不曾完成。

  沉静的双眼伴随着清冷的嗓音,如同黄泉殿上的判官般,轻描淡写地说出令人战栗不已的话语:“医正大人,关于玉先生的暴毙,你不准备解释一番么?”

  ※

  而这时候,京郊西山的一座普普通通的温泉田庄内,被那位声名狼藉的锦绣坊坊主挂念于心的那个人,正静静仰头看云卷云舒。

  这是个连一举一动都透着光风霁月的青年,每一个抬手挪步,都透露出令人着迷的风流韵味。光是在田庄里散散步,都能引得一众劳作的田野农女看直了眼,恰好路过的乡野小郎个个咬牙切齿却又忍不住自惭形愧,想来一个两个回家去,都免不得得被家中夫郎扯耳朵教训了。他们虽说地处京郊,勉强也能算是京畿重地,平日往来城里来的大人物也不少,却哪有机会见到如此模样的俊哥儿?

  “这小郎当真只有一个字,美,我张二数数京里那些妙人儿,竟没一个堪能与他相比的!”

  “嗨!别是你见识短浅,没见过真绝色!”

  “你别瞧不起人,就说名满京城的丞相公子,我也春华楼远远见过他一眼,别的不说,就一个背影他就输了三分。”

  “哎呀,也不知道王主家走了什么运,竟能接待这样不凡的人物,不知道什么来头?”

  “被胡思乱想了,免得惹祸上身才是真的。”

  “不错不错,这等人一看便是不凡……但有缘能见到也是幸事啊!”

  ……

  然而这些人窃窃私语的对象,此刻正对着天高云阔神游八极。

  其实也不能说是神游八极——

  他就是在跟自己的系统君六六探讨人生。

  “现在翻车成这样该怎么办?”

  虽然尽力维持身为宿主的威严与智珠在握的形象,但六六是谁?它可是无数统一制式系统中大浪淘沙,慧眼识人,最终成功突破成为一个不平凡的系统的骄傲存在。

  所以想当然,它一眼就看穿了意沧浪在玉求瑕那云淡风轻、不染尘埃的高洁外表下,此时正在纠结的内心。

  六六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别灰心,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平时觉得意沧浪中二又装逼,让系统槽多无口,但关键时刻一人一系统还是能看出无比团结的合作精神。

  被鼓励了一下的意沧浪心中依旧很苍凉,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隐隐感觉到的微妙从何而来:“我觉得我得首先弄明白,是哪里让阿卷产生了这个错觉,觉得玉求瑕渴望自由,宁死不屈的。”

  “有道理。”如果六六有人形,现在估计在认真地点头。

  下一秒六六道:“其实想想会有这样的错觉也很正常啊!”

  作为一个能干的系统,六六麻溜地将玉苏两人相处的情景回放做出了一个整理合集,然后悲伤地得出一个结论:

  虽然苏遗奴深深地爱上了玉求瑕,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谈一场单箭头注定无疾而终的恋爱。

  “所以,他一直以为我对他只有知己之情,朋友之义?”从上帝视角一帧帧抠着细节扒眼神,终于发生了令人无语的真相的意沧浪嘴角抽搐。

  “……好像是的。”

  “所以,我的各种表白、暗示,都被他归为是宽容谅解委曲求全?”

  “……是的。”

  “所以,我告诉他宫外种种希望他放下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禁武计划有朝一日跟我退隐,结果他全部理解为是我向往自由?”

  “……嗯。”

  意沧浪:……亲爱的跟我不在一个波频怎么谈恋爱?

  “好吧,也可以说是非常凄惨了。”

  六六的电子音中也奇异地透出了一点同情怜悯的情绪——给面前这个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结果一直没成功连上线的可悲宿主点蜡。

  然后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等等,那次你和主人事后那会儿,事情不是还一直在你掌握么?”

  意沧浪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我本来只是想要彻底断了阿卷对女帝的愚忠啊,万万没想到他行动能力这么强,才几天功夫就要把我偷渡出宫了。”

  剧情进展太快,宛如脱缰的野狗,他也很绝望啊!

  说这话的时候意沧浪还有点蜜汁骄傲,作为一个有系统监控皇宫的行走级bug,他居然都没能发现苏宦郎暗中的行动,可见对方行动与保密能力之强大……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六六呵呵:“主人当然很厉害,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现在讲道理要‘病故在宫外’的你得怎么再接近主人呢?”

  “……好问题。”
女尊媚色倾天下之宠宦登天路(17)
  六六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真的有点大条了,系统预设的童稚嗓音这时候却无法适时地表现出小心翼翼,又有点茫然无措的高端复杂情绪,只能说:“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备用方案么?”

  “……”一段难言的沉默,好吧,以六六目前的人工智能完全能够分辨这段沉默背后的含义。

  忽然,意沧浪弯起嘴角:“果然之前是我的错觉啊!”他遗憾地摇头,竟然有点像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一般,“还以为六六终于进化出情绪表达能力了呢,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六六:“……”人与系统之间的信任呢?我这么乖巧,你居然骗我?!

  “六六别灰心,来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在阿卷回归之前让你先学会表达你对他这个主人黏腻的依赖怎么样?”

  六六:……请不要来打扰一个系统的沉思,谢谢。

  最后被撩拨得实在不得了,六六终于忍不住了:

  “宿主——”

  “嗯?”

  “你话这么多,是不是想出办法了?”

  “这嘛……”意沧浪眼中微微透出一丝笑意。

  ※

  意沧浪的法子其实异常的简单直接——他已经被自己曲线救国导致的悲惨结果搞得有点心理阴影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其实就是一个:玉求瑕身上那没得治的终身性毒素,以及这个现况直接导致了他在理论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战五渣,自然也就无法去接近他的心肝宝贝苏遗奴。

  而且依照苏遗奴的谨慎,自然是在田庄周围也安插了人手暗中保护玉求瑕,这善意的保障在此时也成了他束手束脚的一大因素。好在苏遗奴只是想要“保护”而非“监视”,安排守卫时自然不希望打扰玉求瑕“人生最后一段平静的时光”,只远远在田庄外围守护,便是托付的这口田户王家,也是良善老实、口风甚严的乡民,总算给了玉求瑕一点动作的余地。

  “一切的关键就在‘无双雪’上,那么只要让‘无双雪’不再成为问题就可以了。”

  “本来就不能限制你的行动吧。”六六说。

  意沧浪眨了下:“是不限制,所以现在要过明路嘛!”

  “(⊙v⊙)嗯。”六六顺手发了个'智慧的凝视。jpg'过去。

  “……最简单的办法,折腾出一个隐士高人……六六好好说话,不要乱发表情包,颜文字除外……高人看我骨骼清奇命格不凡就随手帮我把毒解了。”

  “他会信吗?”六六捧场地问道。

  意沧浪说:“为什么不信?我罹患深毒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现在活下来了也是事实,我们不能吧事情想得太复杂嘛!”

  六六掐指一算,发现这个逻辑貌似没有问题。

  嗯,很好。“那么隐士高人怎么弄出来?”

  “就……”

  一人一系统于是展开了一系列专门做给吃瓜群众看的表演计划,当然尽管脑内运动做得热火朝天,明面上光风霁月的玉求瑕先生仍旧是温柔了时光、惊艳了岁月,微微一笑便是岁月静好。

  ※

  西山田庄里一片宁静祥和,与世无争,而在不远的帝都内,此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锦绣坊地牢深处,苏宦郎凤眸一挑,手中软鞭一掙,御医正养尊处优的身体上便落下一道宽宽的红痕。苏宦郎于刑讯一道甚有经验,不同于许多人酷吏爱好看到囚犯血肉模糊的暴力场景,洁癖的宦官十分厌恶见到这些人体,这种按他要求特别炮制过的软鞭在刑讯高手的巧妙施为下,甚至能够在不伤及衣物的情况下于犯人身上留下又痛又麻的苦楚,红痕会随着时间消减,让人头皮发麻的痛苦却延绵不断地冲击着大脑脆弱的意识防线。

  除此之外尚且还有更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刑讯手段,保证能让人流连忘返。

  只是这次,苏宦郎选择了这最是漫长、最需亲力亲为的一种罢了。

  御医正在他的折磨之下早已意识涣散,身上的囚服虽依旧算得上周正,然而在囚服底下的身上却层层叠叠布满了各种走向的红痕,一层层交替编织,旧的痛苦尚未褪去,新的便再度覆上。以至于现在即使停下暂歇,御医正的身体还在轻微却绵密地颤抖着。

  她哽咽着发出微弱地气音,浑浊涣散的眼神中忧带刻入灵魂的惊惧:“为、为什么……”

  苏宦郎将软鞭丢进滚烫的盐水中浸泡,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的已经……全说了,苏大人……放过、放过我……我、我是无辜的……”

  “无辜?”苏宦郎觑目看去,眼光有些飘远,就像是透过刑架看到了背后挂在墙上的簇簇燃火,一瞬间的神游很快就被他收回,在御医正发现这一刻的变化之前,便已经恢复到那个好整以暇的苏宦郎。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我是无辜的……”御医正喃喃道,“玉、玉先生的死,是天命……他熬不过去……一开始就、就有可能……”

  “你错了。”苏宦郎冷冷道。

  他的眉眼映着火光,冰雕雪砌似的面容,一半隐于重重黑暗,一半却被炙热的火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暖色。御医正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张殷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的嘴唇开开合合,吐出了令他心神剧裂的话语:

  “他的死是否天命本无所谓,女帝那日的醉酒也与你无关——因为你没有资格提到他。”宦官这样说着,“因为你最深的罪孽,从一开始便已判定。”

  “对,我亲自来伺候医正大人,可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微不足道的真相——你为了自保那般折磨他,我便要你长命百岁,时时刻刻,都体会他的痛楚!”

  阴柔的眉眼此刻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下,透出惊人的妖异。

  御医正的心脏像是有一只手紧紧地箍住,越来越紧,然后随着那只手忽然松开,整颗心一下子直直掉落谷底。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那天的人是你!”

  宦官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无害极了:“哪天?”

  “咳咳……”此时即使宦官不承认,御医正也明白了他眼中深刻的怨憎从何而来,苦笑道,“原来如此……”

  事到如今,宦官也并不介意让他做一个明白人——明白着才能完完整整地为自己的罪过忏悔。

  然而这时,御医正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且慢!苏大人你刚刚说什么?陛下饮酒了?”

  看着御医正不可置信的眼神,苏宦郎微微挑眉,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一种奇异的……奇异而微妙的不安来。他面色不动,轻轻一啧:“怎么?医正大人有什么想说的?”

  “不!不!这绝无可能!陛下怎能饮酒?”御医正颤颤巍巍道,“苏大人!你信我!我知道玉先生为何会突然暴毙了!我知道了!”

  错乱又荒谬的话语令苏宦郎心中一跳,他双眼微眯,说道:“哦?那就……说吧,本官等着呢。”

  御医正像是抓到了一线生机,充满着渴望,甚至还带着点蛊惑,此生死存亡之际,她顾不得所谓空洞的医道尊严,将“真相”仔仔细细地解释,生怕苏宦郎不相信其中的巧合,还特意讲得详细万分:

  “……所以是陛下,陛下才是这一切的源头。我对玉先生治疗所用的药物中有一味,一旦遇到酒液便会混合作用,引动七情六欲,化为效果极强的合欢散,其势滔滔烈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除非是不行,否则便是泥人也会有反应。玉先生身体早已极度衰弱,自然撑不住这等刺激……”

  生死攸关,御医正生怕过多铺垫让这位不好惹的阉臣失了耐心,往日从来留有余地掉书袋的操守全部抛诸脑后,他说得顺溜,甚至连自己都几乎相信了这便是事实。灵光一闪,甚至福至心灵:

  “我一开始便与陛下言说过此事——苏大人,玉先生死得苦状万分啊!”

  声声泣泣,言辞恳切,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就连说这话的御医正自己,都感动地流下了泪水。

  说不得其中有多少是被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刺激,又有多少是欣喜于自己获得一线生机。

  是,生机。

  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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