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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是吸血鬼,我男朋友说不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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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洛不过随口一说,并没有往深处想,听他这样说笑了笑没答话。
时间便岔开话题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什么小时候的事?”毛小洛的眼睛开始打量这房间,他对童年的印象不太深刻,印进脑子里的大都是不美好的事,比如十四岁的时候母亲因为杀人入狱,导致他从那一刻起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时间观察着他的神情,立刻察觉到了他的闪躲,于是换了一种方式问:“就是咱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我当时……”时间半真半假地说,“我当时……其实经常故意找你说话想引起你的注意,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没印象了。”
毛小洛的脸上浮现出抱歉的神情,说:“其实不是完全没印象,主要是当时……”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当时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放在学校的精力就少了,经常浑浑噩噩……”
时间认真看着他,等他的下文,果然听见他接着说:“初一那年,我妈妈……因为杀了我继父,所以入狱了。”
通常情况下,一个有礼貌的倾听者应该在此处做个敏感的标记不再刺探,时间却犹豫了一下,接着问:“能说说为什么吗?”当时学校里其实有所传闻,但大多数人只知道事情的结果而不知道原因。
毛小洛果然不复方才放松的神情,躯干做出一个向后撤退的防御姿势,半晌没有答话,脸色有些发白。
时间却没放弃,眼睛盯着他,耐心地等。
毛小洛的额上冒出冷汗,整个人的状态紧绷,眼神有些飘忽,过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时间心想,他跟毛小洛的关系还是太复杂了,不适合当他的心理咨询师,而且如果真的要进行治疗,他也不敢保证在后续治疗过程中不会掺杂个人感情,因此不再逼问他,而是给他续了一杯茶,换了个话题道:“我记得你当时每天从家里带不同的点心来学校,很好吃,是你妈妈做的吗?”
“不是……”毛小洛回答时的语速和声音明显比刚刚粘稠含糊了,他的眼睛看向客厅里的书柜,书柜旁边的风景画框,还有窗台上半枯的绿植,一切都让他陌生,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当时在一家食品加工厂打工,经常有不能出售的残次品,就打包回家……”
时间没想到连这样甜美的记忆也有无法触碰的一面,一时找不到应对的语言,张了张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惭愧地低下了头。
毛小洛看到他的样子,心里的紧张驱散了一点,刚刚脑袋里各种意念发出的喧嚣似乎逐渐远去,内心那个紧张敏感的小男孩的哭声也随之消散了。“没关系,没什么。”他故作轻松地说。
时间想,以他目前朋友的身份,这样的咨询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便说:“以你前几天的经历,我建议你找一位心理咨询师进行咨询,毕竟发生了一些……”他的手在空中尴尬地比划了两下,又接着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很可靠的心理咨询师。”
毛小洛这才意识到刚刚时间是在跟他做心理咨询,因此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不好意思,说:“你不能做我的咨询师吗?虽然不知道具体费用,但是我可以按照市价付咨询费。”说完开始在心里分配存款和每月工资的盈余。
时间说:“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我们之间朋友的关系,已经不适合做单纯的心理咨询了,我的那位朋友很可靠,现在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心理学专家。”
毛小洛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他哦了一声,时间知道他还是心存戒备,便说:“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或者也可以每天到我这儿来聊聊天……”说到这儿又想到什么,改口道,“或者我也可以去你那里,趁你休息的时候,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对了,还没给你电话……”

毛小洛当晚到家的时候收到了时间的微信,他按开卧室的顶灯,走到窗前,发现时间还在楼下,倚在摩托车上,黑色的皮衣显得他很帅气,一手抱着头盔跟他挥了挥手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很温暖。毛小洛犹豫着,也抬手小幅度地向他挥了挥,然后看着他重新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朝反方向奔驰而去。
手机屏幕上是时间刚刚发来的微信,一个脸红微笑的表情,仿佛还带着暖人的温度,下面写着一句话:“无论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一直在。”





 



第7章 第 7 章
时间的短信给了毛小洛些许安慰,自母亲被捕入狱,他就开始了形影相吊的生活,人世间再无与他血脉相连,可以多一声叮咛与问候的人。

这天晚上阿诺没有出现,早晨毛小洛从自己的床上醒来,心想,大概这病也没有时间说得那么严重。
早上第一节他没课,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犹豫着把购物车里的监视器下单了。正关掉网页,旁边一个同办公室的数学老师问他:“毛老师,我听说校长有意让你当三班班主任?”
毛小洛啊了一声,满脸茫然道:“什么时候的事?没人跟我说啊。”
“那估计我听错了。”那老师转头继续去改作业,却把毛小洛晾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他一点也不想当班主任,班主任每天最早到最晚走,责任大任务重,每月工资却只比其他老师多五百块钱,不划算。再者三班的学生全是阎王转世,上课吃泡面的吃泡面,打游戏的打游戏,化妆的化妆,甚至还有人在班里看毛片……毛小洛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管得住他们,因此心里忐忑得很。

第二节就是三班的课,毛小洛夹着书走进班里,就看见讲台下的学生们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盯着他,毛小洛先是站在那儿定了一下,然后又反思自己是不是仪表不整,最后眼睛转向黑板,看见黑板上画了一颗巨大的粉红色桃心,旁边用粗体字大写着:“毛老师,我喜欢你!”
毛小洛的脸红到耳根,让值日生上台来把黑板擦干净,叫了半天没人动,便自己伸手擦了,正擦着,粉笔灰簌簌掉了他一脑袋,听见后面有女声抱怨:“毛老师,你也太不尊重人了,不表态也就算了,人家画了一整个课间,连厕所都没上。”
毛小洛的耳朵更红了,额上还冒出了汗,但还是没说话,又有半晌有名的霸王帮腔:“就是啊毛老师,你怎么能无视别人的真心啊?你怎么为人师表的?”
毛小洛对着黑板,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一点一点把黑板擦干净,一句相关的话没有说,只是翻开了教案和课本,道:“翻到课本第五十六页,咱们今天讲……”
他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说话的男生站起来,朝他扔了一支圆珠笔,那笔好死不死正好打在毛小洛的脸上,在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狼狈的蓝色印记,课堂一下子炸了锅,那男孩打中他原本有些心虚,看他没反应,加上周围同学起哄的声音,胆子又壮大起来,毛小洛双手撑在讲桌上,整个人忽然有些恍惚,那种魂魄挣扎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小男孩的哭声又出现了,他自己像是睡着了,躲在一个昏暗的狭小空间里,安全,柔软,温暖,慢慢地,再听不见周围的喧嚣……

天天一睁眼,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三四十个少年人,这些人无一不用猎奇的眼光看着他,还有人正举着手机摄像,他一下子慌了,一边面红耳赤地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又说,“凯哥,你快出来,凯哥!”
他叫了几声,把台下的学生们都弄得很迷茫,但看热闹的兴致不减,只有坐在前排的班长小声喊他:“毛老师,你怎么了?毛老师?开始讲课吧?”但他的声音太小,很快湮没在其他学生七嘴八舌的讨论当中。
片刻之后,一个与毛小洛迥然不同的男声冲台下的他们道:“安静。”那声音低沉、冷漠、带着些许厌恶和不耐,又富有磁性。周围的声音并没有减少,他弯腰捡起刚刚打在毛小洛脸上的那支圆珠笔,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两下,然后抬手,将这支笔物归原主,重新掷回了那学生的脸上,那学生脸上也留下了一道蓝色的痕迹,瞬间像只快要吹爆掉的气球,愤怒地要冒烟,一拍桌子站起来张嘴要骂。凯哥像投篮一样,又掷了一块粉笔到他嘴里,班里一下子安静了。
凯哥看着他,问:“还玩儿吗?不然我跟学校调个课接着陪你玩儿?”
那学生呸一声把粉笔吐出来,胸膛上下起伏着,被旁边的女生拉着坐下来,却没再说话。
凯哥一低头看见讲桌上还有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封面用艺术字写着“给毛小洛”前后都用红笔画了爱心,他拿起来对着学生们看了一眼,抬手把信封撕掉了,用很冷漠的声音说:“值日生下课过来打扫干净。”
台下无一人敢做声,凯哥低头看了一眼课本,翻了两下,问:“讲到哪儿了?”
班长小声说:“第五十六页。”
凯哥嗯了一声,重新拿起一只粉笔,转头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公式,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课……

这堂课是三班有史以来最安静、注意力最集中的一堂课,下课铃响了也没一个人动,直到凯哥在黑板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画下一个句点,嘴边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向他们道:“很高兴给你们上课,下课。”
待他拿着课本走出教室,班里才像沸腾一样重新讨论起来,都说毛老师忽然气场爆棚帅炸了,也有人说毛老师可能已经气疯了……

凯哥站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听见旁边有人喊他,那人长得圆乎乎一张脸,发际线退到了冰岛,笑容却很和蔼,弥勒佛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毛老师,我刚刚在门外听了你半节课……”
凯哥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抿着嘴没有随便答话,听见他继续说:“真是讲得太精彩了,深入浅出,娓娓道来,我都听得入迷了。你也知道,以前三班的张老师动手术住院了,我就想着,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再者你又压得住他们……”
凯哥大致听出来他是毛小洛的领导,但根据刚刚班里那群学生的反应,加上毛小洛为人的态度,凯哥张嘴替他拒绝了:“对不起,我恐怕无法胜任。”


 



第8章 第 8 章
毛小洛白着一张脸回到办公室,他反应过来时正站在走廊里跟校长说话,可校长的前半截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总之校长的脸色不太好,冲他道:“你还是再回去好好想想,咱们学校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毛小洛只好点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他想,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是阿诺出现了,又努力回忆之前的情景,可是记忆每到圆珠笔触及脸颊那瞬间便断裂了……

下午下班之前毛小洛又看了一眼早上买的监视器的订单,物流上显示已经发货了,大概三天之后到,他路上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粥铺对付着吃了顿晚饭,结账时收到时间的短信,问他今天怎么样。他站在那儿给了钱,出了粥铺的大门才回信息,刚打了两个字,手机被人碰掉了,是三班那几个孩子。毛小洛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小霸王说:“毛老师,吃晚饭啊?”
毛小洛没答话,只是看着他,几个学生被看得没意思,想到今天课堂上他威风八面气场爆表的样子,最终说:“那您让让先,堵在门这儿影响人进出。”
毛小洛便让了让,看着他们从身边走过,他并不计较白天被圆珠笔打了脸的事,想了想,对着他们的背影说:“回家记得把化学作业写了,练习册第七十七页,就两道题,不多,一天两天不写,以后攒得多了就还不上了……”
小霸王走在最前面没吱声,听着他的话,却不自觉低了头,还是后面的一个跟班搭理他:“知道了知道了毛老师,您老赶紧回家吧。”

毛小洛扭头把这插曲忘到了脑后,连带着时间的短信也忘了回,到家洗了澡打算睡觉,睡前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却半晌没想起来,最终倒在床上梦过去。

时间没有收到回信,开始以为是毛小洛正在忙,没功夫回复他,后来夜越深,他心里的不安越泛滥晃荡。如果毛小洛真的是“多重人格”患者,他是否只有阿诺这一个附属人格?如果不止阿诺,那他除了跑到吸血鬼的群居地猎艳,还会干出什么其他疯狂的事?
时间越想越怕,又发了条短信,还是没得到回复,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他脑子里嗡嗡直响,随手抓了一套衣服穿上下楼,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到昨晚送毛小洛回家的那个小区,按照记忆中毛小洛跟他打招呼的那个窗子找上去。

老房子楼梯里的声控灯时亮时不亮,时间仗着种族优势摸黑爬到七楼。防盗门布满斑驳的红锈,拍起来啪啪响,像是一巴掌就能拍碎,咣咣当当的声音一下子把整栋楼的声控灯拍亮了。

毛小洛从梦中惊醒,蒙着被子打了个寒噤,没来由地怕,自我麻痹地缩在床上,安慰自己大概是有谁敲错了门,可那声音催命一样敲个没完,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他心上,毛小洛脸色发白,冷汗一滴滴流下来,恐惧随着那声音的延长而滋长……

时间拍了一会儿见没人应答,心里更慌了,又给毛小洛打电话。静音的手机在床头颤得滋滋响,天天缩着手摸过来一看,听着外面咣咣的敲门声又害怕,接起电话来,是明显稚嫩的童声:“喂?你是谁呀?”
“喂?”时间听见明显变了调的声音,一时滞住,“你……”
电话那头带着惶恐的哭腔说:“我爸爸没在家,他去打牌了……”
时间听得心疼,说:“小洛,是我,我是时间。”又去拍门。
天天不认得他,又听见外面门响,吓得直哆嗦,说,“我爸爸要回来了……”
时间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再拍门,他握着拳头站在门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镇静地说:“爸爸没回来,是我,小洛,我是你的朋友,你同学——时间……”
“时间?”天天听见门不再响,壮着胆子光脚跑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陌生的人影,确实不是爸爸,便对着电话说,“我不是小洛,妈妈说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好,不开门。”时间说,“你现在在干什么?”
天天光着脚站在地上,不敢答话,问:“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时间说:“我是你的朋友,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他又说,“你别怕,我现在就走了。你回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没有人能伤害你,睡一觉,明天早晨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天天从猫眼里看见外面的人影拿着电话下楼了,觉得心里有了点安全感,光着脚跑回卧室,跳到床上,盖上被子,电话还放在耳边,问:“你真的是我的朋友?”
“嗯,一个你可以信任的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时间坐在七楼到六楼楼梯的拐角处,压抑着胸膛里翻涌起的情绪,温柔地问他。
天天犹豫了半晌,侧躺在床上,声音软而糯:“我叫天天,可妈妈跟你一样,都喊我小洛。”
时间发现自己的牙齿不自觉地颤抖,他努力控制住,向天天道:“睡吧,天天,明天起床,你会发现一切都会变好的。”
天天躺在床上,握着电话,过了一会儿问:“我能在睡前吃块小蛋糕吗?”
“可以,但是吃完要刷牙。”时间说完,又想到卫生间里大概有镜子,怕刺激到此时控制身体的附属人格,改口道,“不,不用刷牙了,不吃蛋糕,喝杯牛奶可以吗?你看看冰箱里有没有牛奶?”
天天下了床,对着电话说:“诶?我什么时候搬家了?”一串光脚贴着地板的奔跑声,大概是跑到了冰箱前,“冰箱好大!”他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已经放蔫儿发霉了的苹果,失望地对着电话说,“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放坏了的苹果。”他又当当当跑到厨房,翻开柜子,柜子的最上面那层果然放着半箱饼干,从前他拿饼干需要站在凳子上,现在一抬手就够到了。“我还是吃饼干吧,妈妈每次都把饼干放在厨房左上角的柜子里,还在那儿……”
时间随即听到咔嚓咔嚓嚼饼干的声音,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发紧,嘴里说:“那你吃吧,别吃太多,吃两片,用厨房的水管漱一漱口就去睡觉,好吗?”
天天点点头,很快吃完了两片饼干,说:“我能不能再吃一片?就多吃一片。”
时间嗯了一声,听见那边塑料袋摩擦的声音,然后是嚼饼干的声音,最后是哗哗的流水声,待这些声音都停止,时间说:“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天天嗯了一声,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或许是食物给了胃袋安全感,也或许是时间的呼吸声一直萦绕在耳畔,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毛小洛背着包从家里推门出来,发现防盗门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那东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光缩着,听见门响,闭着眼皱着眉蠕动了一下。
毛小洛惊呼:“时间?”

 



第9章 第 9 章
早上七点钟,时间一边拍灭头顶被阳光灼烧的火苗,一边踏进了毛小洛的家门。
“你在这儿蹲了多久?”毛小洛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又问,“怎么不叫我?”
时间接过水杯,没坐下,怕被毛小洛看到烧焦的头顶,喝了口水说:“昨天晚上……”说到一半又顿住,“你是不是得去上班了?能不能容我在你家待一会儿?”
毛小洛狐疑地看着他,又想,昨晚睡前好像听到过敲门声,问:“你昨天夜里就来了?”
时间点点头:“这事说来话长,你要是不着急上班,咱们一起吃个早饭坐下来好好聊聊,你要是着急上班,就等你回来再说。”
毛小洛听见这话想,大概是昨天晚上又梦游了,可要是真梦游了,按照前两次的经验,时间现在应该睡在卧室的床上才对,怎么在外面蹲了一夜?
时间看他的样子,猜到他大概云里雾里,就算说了可能也不会信,便道:“你看手机的通话记录。”
毛小洛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昨晚忘记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时间从兜里摸出一个充电宝给他,说:“不然你先去上班?”
毛小洛接过来,今天早晨他第一节有课,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我先走了。”刚迈了半步又返回来,从鞋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家里的钥匙,大的是防盗门,小的是里面的门,你要是饿了,自己下楼吃点儿东西。”又问,“有钱吗?”说着就要从包里掏钱。
“有有有……”时间赶紧制止他,又说,“你赶紧去上班吧,不用管我,路上记得买早点吃。”
两人不过是同窗一年的初中同学,而且多年不见,相互能信任到这个份儿上实属难得。

毛小洛揣着满腹的疑惑走了,到学校里看见校长打招呼,校长一脸不爱搭理他的样子,叫他又想起昨天走廊上只记了一半的对话……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脑袋里的记忆像被人偷走了似的……昨天三班的课也不知道怎么讲完的,一会儿去班上不然把内容压缩压缩再过一遍。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坐在办公室里把早饭吃了,隔壁座位上二班的班主任路过他的位置,拍了拍他的椅背,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毛老师,辛苦你了。”
毛小洛想,大概是昨天在三班被打脸的事传出去了,摇摇头尬笑了两声,目送着二班班主任走出去,低头点开手机,发现已经充了百分之二十的电,开机了,又想起时间刚刚在家里叫他看通话记录的事,打开一看,昨天晚上从十一点到凌晨四点,竟然有一通长达五个小时的通讯记录——联系人是时间……
毛小洛的眉头皱起来,嘴巴惯性地嚼着煎饼果子,想了想,还是给时间去了个电话:“我……我昨天晚上梦游跟你打了五个小时电话?”
时间已经大致参观完他房间的格局,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此时正躺在沙发上,听见他的声音一个激灵坐起来,说:“也不算是……”他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在电话里跟他说这件事,“还是等你下班回来,咱们见面聊比较好,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毛小洛被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弄得有点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略一斟酌,隐去了自己的推断,只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我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都没回复,我怕你又……梦游,就找到你家里来了。到你家门口,倒是有人接电话了,但接电话的既不是你本人,也不是阿诺,是另一个自称天天的小男孩儿,声音还是你的声音,但语调语气全不一样了。”
毛小洛先是震惊得匪夷所思,后来又一想,猜到时间大概因为担心,在门口守了一夜,连电话都是自动关机才挂断的,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没事,具体怎么回事,等你回来咱们再细聊。”

挂断电话,毛小洛扔下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去上课。三班的孩子们今天都老实了不少,小霸王也规规矩矩坐着,就是家庭作业只收上来不到十本,在讲桌上放着。毛小洛走过去略翻了翻,竟然翻到小霸王的,整整一本空白,倒卖二手都不掉价,只有七十六页那两道题上飞扬跋扈写了两个字——答。
“陈柏涵,你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毛小洛的话一出,周围都是看热闹的讥笑声,不知道是在笑毛小洛,还是在笑陈柏涵。
陈柏涵,就是那个小霸王,坐在那里八风不动的样子,略张开嘴哦了一声。
毛小洛又翻了几本其他人的作业,发现大家对昨天讲的内容都吃透了,心里一边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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