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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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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顶被诅咒的皇冠。我的儿女们,不论谁得到它,都将不得善终。”菲利克斯四世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阴气,“命运,是超脱了圣主掌控之外的力量。它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不论脱轨多远,多久,都能将你重新拉回到宿命的轨道上。”
  皇后越发茫然而惊惶。
  “你退下。”皇帝疲惫地合上了眼,不再说话。
  门外,拉斐尔皇太子丢开哈桑医生,一步抢到母亲面前。
  “我让安东尼把路易斯拖住片刻。父亲怎么说?”
  艾瑞斯皇后低头抹着红肿的眼角,神情已平静了许多。
  她说:“皇帝同意做手术了。”
  拉斐尔浑身巨震。哈桑眼中霎时迸射出狂热的光芒。
  “请您对我放心,皇后陛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手术成功的!那么,捐赠体是……”
  皇后将被泪水打湿的帕子揣进了口袋里,浓长的睫毛颤抖如蝶翼。
  “威尔曼伯爵。”皇后沙哑的嗓音冷静得不带一丝起伏。
  这简单的两个词,轻轻落在铺设了厚厚地毯的地板上,砸起一圈无声的巨浪,掠过拉斐尔骤然锐利的双眼,拂过哈桑医生狂热的面容,席卷向整座寝宫。
  此刻日头西斜,彩霞漫天,帝都星两颗巨大的卫星已在天的一头显露出了月白色的剪影。
  春日明媚的夜即将占据天空,白日里喧嚣的日光正被逼着步步退散。
  侧厅里的年轻人们已在皇家“美酒无限量套餐”的攻势下酩酊大醉。莱昂却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变化。
  宫殿大楼里原本站在各自工位上的侍从和女官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安静无声,行动整齐划一,堪比机械侍。他们检查每一个房间,关上每一扇窗户,拉拢窗帘。在确认房间里没有人后,将门锁起来。
  完成了这一系列工作后,他们中大部分人从侧门安静地离开了寝宫。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群脚步更加稳重,穿着军靴的禁卫。禁卫们把守住了寝宫每个进出口,占据了每个隐秘的角落,将这一栋宫殿封锁得如铁桶一般。
  一名侍从官走进了乌烟瘴气的侧厅,向客人们宣布,他们可以自行出宫回家了。
  “皇帝不小心跌了一跤。”侍从官从容地解释着,“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还是接受了一番非常详尽的检查。耽搁诸位这么长时间非常过意不去,皇室将会在几天后向你们送上礼物已表示歉意。”
  客人们早已归心似箭,并不想参合皇家的事。
  “威尔曼伯爵。”侍从官又向莱昂行礼,“皇后请您上去,同长辈们一起用晚餐。”
  莱昂立刻起身,并且向女伴桑夏伸出手。
  “抱歉,伯爵大人。”侍从官道,“皇后只邀请了您一位。很对不起,小姐。”
  莱昂只诧异了一秒,随即妥协:“那你先回去,亲爱的。”
  他亲了亲桑夏的脸,深情款款地凝视了女友一眼,才转身跟着侍从官离开了侧厅。
  桑夏的目光追随着莱昂的背影。厅外,还有两名侍从官在等着莱昂,一前两后地陪同着青年踏进了电梯里。
  “皇室对子弟的伴侣是相当挑剔的。他们显然不大喜欢你。”丹尼尔的声音自桑夏身后响起,“莱昂是一名伯爵了。可你依旧只是……我要是你,就好好好思索一下所处的位置,是否真的适合自己了。”
  桑夏斜睨着丹尼尔,目光扫着对方白皙俊俏的脸蛋,若有所思。
  厅里的客人们逐一离去,桑夏和丹尼尔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两名守在大厅门口的禁卫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俩好几眼。
  丹尼尔见桑夏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这番话终于说到了她的心里。
  他不由得真诚地劝道:“就算是为了莱昂的声誉着想,你也不应该再背着他和那些Alpha滥交了。而且你根本不懂贵族世家里的那些规矩和手腕。你不知道这些人对你这样身份的女孩有多歧视。你会受不了的……”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桑夏突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伸手搂住了丹尼尔的胳膊,“你可真是一句惊醒了我,丹尼尔。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一位良师益友呀!”
  “良师益友倒不至于……”丹尼尔一头雾水,被桑夏半拖着朝大门走去。
  “不不!你可真不愧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桑夏拍着他的肩膀,“我还有许多话要……啊?丹尼尔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这个话题转得又突然又生硬,丹尼尔一脸莫名其妙。
  桑夏双手抓住了丹尼尔的肩,惊慌地注视着他:“你抖得好厉害,丹尼尔!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丹尼尔话没说完,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跌在地板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天啊——”桑夏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他的癫痫发作了!快叫医生!”
  禁卫急忙奔过来,帮忙摁住丹尼尔抽搐中的身体。
  “求求你们救救他!”桑夏梨花带雨地扑进一名禁卫怀里,惊慌得浑身颤抖,“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还这么年轻,还是个处男,他不能死!”
  那名禁卫是个年轻的Alpha,还没有结合过,被这么一位香喷喷的Omega女孩在怀里钻来钻去,大脑运转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请不要害怕,小姐。”他尽量轻声安慰,“我们会照顾好这位勋爵大人的……”
  “可你们就让他就这么躺在肮脏的地板上?”桑夏嘤嘤嘤,“我们需要一个房间!给我们一个房间!”
  在女孩连哭带闹的催促下,禁卫们不得不将丹尼尔搬运到了隔壁一间起居室的沙发上。
  丹尼尔总算不剧烈抽搐了,却依旧昏迷不醒,手脚还时不时抽动一下,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很是可怜。桑夏自然紧紧守候在丹尼尔身边,没人敢将她从“重病不醒”的“挚友”身边赶走。
  而医生们都被特殊的命令限制在了顶楼,显然一时半会儿不能下来。太子的清场令下,寝宫已封锁,其他的御医也无法进入。
  “两个Omega罢了。”禁卫吩咐同伴,“看好他们,别出这个房间!”
  底下的骚动并没有传到顶层。
  餐厅里,等着莱昂的并不是皇后,而是拉斐尔太子。
  “皇后和你父亲他们都正陪着皇帝陛下。”拉斐尔太子朝堂侄慈爱微笑,“我想折腾了一个下午,你肯定也饿了。先用点晚饭,待会儿再带你去给陛下请安。”
  莱昂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开始用餐。
  “陛下的伤严重吗?”莱昂关切地问。
  拉斐尔淡淡道:“他毕竟上了点年纪,摔了一跤不好受,需要休养一阵子了。”
  “可他到底是怎么摔着的?”莱昂喝了一口红酒,“当时他身边不是有米切尔神父在吗?对了,神父呢?”
  拉斐尔忽然一愣。他也才意识到,那个毫无存在感的神父似乎在进去见了皇帝后,就再也没路过面。艾瑞斯皇后也没提到他。不过……
  “他正陪在陛下身边,为他祷告。”拉斐尔随即又镇定了下来,“父亲说是他没有站稳。”
  “花园的石子地面有时候确实有些滑。”莱昂放下了红酒,扶着额头,“抱歉,拉斐尔堂叔,我今天可能喝得有点多了。”
  “没关系。”拉斐尔把玩着手里一块青金怀表,眼角余光留意着青年的一举一动,“你和你父亲今晚都可以休息在宫里……”
  “谢谢……”莱昂的脑袋越来越低,终于趴在了餐桌上。
  拉斐尔收起了怀表,起身走到莱昂身边,俯身凝视着他俊美的侧面。
  年轻又未结合过的Alpha身上那种强劲又纯净的信息素,让拉斐尔身体有些发热。他最年轻的情人,甚至年纪比莱昂还小一岁。他最清楚这个年纪的Alpha在床上会多么狂热能干。
  “真是遗憾……”拉斐尔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在莱昂被酒润湿的嘴唇上一点,“毕竟是侄儿呢。”
  拉斐尔直起身。两名禁卫无声地走上来,将莱昂高大无力的身躯拖了起来。
  “布置得像样一点,越逼真越好。”拉斐尔又低头看了看怀表上的指针,“越是仓促,越不能出差错!”


第68章 
  就在禁卫抬着莱昂从侧门离开的时候; 东宫的首席侍从官快步走进了屋内。
  “殿下; 清场已经完成。哈桑医生那里也已准备好了。”
  拉斐尔点了点头:“皇帝怎么样了?”
  “还在昏睡。皇后和路易斯皇子都在陪伴着他。哈桑医生说他那里也随时可以开始手术,就等我们将捐赠体给他送过去了。”
  “让他等着。”太子一声冷笑,“我可不想让他真的把我漂亮的小莱昂给弄伤了。公爵呢?”
  “如我们的计划; 正在用晚餐。”
  太子扯开衬衫领口; 揉乱的头发。墙上的水晶镜子里,他面容美艳; 却苍白如鬼,一双眼睛凹陷,里面有两簇鬼火在跳远。
  拉斐尔走出餐厅,直奔奥兰公爵所在的房间; 踉跄着扑了进去。
  “安东尼; 莱昂出事了——”
  奥兰公爵丝毫不受皇帝病倒的影响; 美酒在手,美人在怀,正搂着膝上衣衫不整的女官调情。倒是那女官被拉斐尔惊得一跳三尺高,公爵被撞翻了的酒泼了个满脸红。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一副样子?”公爵气急败坏。
  “莱昂被他的人带走了!”拉斐尔气喘吁吁,顺着奥兰公爵伸过来的手; 一头倒在他怀里。
  “谁带走了莱昂?”公爵一脸莫名其妙,把拉斐尔拎了起来,“这里不是皇宫吗?莱昂都二十岁了; 可不是一根棒棒糖就能勾引走的小孩子了。谁能带走他?禁卫——”
  “就是禁卫把莱昂带走的。”拉斐尔一把拽住了公爵的衣襟,“是父亲干的!我一直反对,但是他已经疯了!他命令我把莱昂给他带过去; 我正想偷偷把真相告诉这孩子。可父亲的人竟然对我们的饭菜动了手脚……我只有眼睁睁看着禁卫把莱昂带走了。”
  “我没听明白。”奥兰公爵反应十分迟钝,“叔父召见莱昂到底要做什么?”
  “他……他想要莱昂的身体!”拉斐尔痛苦得五官扭曲,艰难地道出了真相,“来不及细说了,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把莱昂救出来。晚一步,天知道那个哈桑医生会对他做什么!”
  拉斐尔扯着奥兰公爵往外跑。奥兰公爵终于回过神来,长腿一迈,反而几步走在了拉斐尔的前面,反扯着往皇帝的卧室走去。
  “你要给我说清楚,拉斐尔。叔父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奥兰公爵疾走如风,面容肃煞。
  拉斐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在后面:“我们先前没说实话,父亲得的是不能治愈的肌肉神经坏死。但是那个哈桑医生忽悠他,说可以把大脑移植到新的身体里……光纪日那天,莱昂太出色了,父亲看中了他的身体……”
  “你喝了酒了吗,拉斐尔?”奥兰公爵用力拽着拉斐尔的胳膊,虎目圆瞪,“这种荒谬的事,我要多傻才会去相信?”
  “太子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公爵大人。”侍从官忙道,“皇帝陛下自从病了后,就越来越……失去理智了。太子一直在尽力替他隐瞒。但是皇帝相当固执,谁的话都不听。”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让他打消这个疯狂念头的,安东尼。”拉斐尔痛心疾首,“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以为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我没想到父亲他是真的疯了!今天医生说他今后只能瘫痪在床,他受了极大的刺激,于是决定立刻动手术!”
  奥兰公爵低声咒骂着,一脚踹开了通往主套间的门。
  门内的走廊里竟然站满了实枪荷弹的皇家禁卫。
  “请站住,大人!”禁卫队队长严厉喝道,“今晚这里戒严了,陛下不接见任何访客。您请回。”
  “那我去和父亲沟通一下。”拉斐尔道。
  “您也不行,殿下。”队长道。
  “我刚才还可以的!”拉斐尔惊呼。
  “陛下就是在刚才下的指令,将您也放进了禁入名单里。”队长欠身,“很抱歉,殿下。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请您体谅。”
  这毫无疑问应征了拉斐尔先前所有的话。
  奥兰公爵怒道,朝前迈了两步:“我要见陛下。我听说他带走了我的儿子……”
  唰唰两声,禁卫整齐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无数个闪着蓝光的光子枪口对准着公爵的胸膛。
  “冷静点,安东尼!”拉斐尔急忙将奥兰公爵拽退,“我说过,父亲是来真的。我们这样硬闯是没用的!”
  “我的儿子在他手里!”奥兰公爵吼,“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再过一会儿,莱昂的脑子就该被那个医生挖出来,放在盘子里了。你要我怎么冷静?扯两片花瓣来和他的脑子搭配摆盘吗?”
  拉斐尔同侍从官将狂怒中的公爵强行自门里拉了出来。
  “你听我说,安东尼!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拉斐尔注视着公爵的双目,严肃的神态几乎前所未有。
  “禁卫都只听从皇帝的命令,除非皇帝本人被确诊已无行为能力。我们必须想办法,让议会、最高法院,和科尔曼宗族长老会这三方集体作出这个裁决。到时候,我作为太子,就能接管皇家禁卫,终止这个手术了!”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奥兰公爵道。
  拉斐尔注视着公爵蓝色的眼睛,缓缓道:“我在父亲决定动手术的时候,就已派人去请议长、大法官和长老了。”
  公爵愣住:“你早有准备?”
  “是!”拉斐尔说,“换你伺候了疯狂想要换身体的父亲一年半载,你也会和我一样的。他糊涂了,可我不糊涂。这是一个可以毁掉整个皇室的错误!我只是没想到,他会防着我,越过我直接对莱昂下手。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是我的过失……”
  “我该怎么做?”公爵沉声问。
  拉斐尔不动声色,可紧绷的肩膀稍微松弛:“我需要你的帮助。安东尼,我最可靠的堂兄。我需要你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同去游说三位阁老。父亲已不适合再理事了。他该好好养病。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摄政。”
  公爵剑眉紧锁:“可莱昂……”
  “母亲正在里面陪着父亲。”拉斐尔道,“我这就联络母亲,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拖延时间。我们都知道她是个软弱的女人,但她毕竟是皇后,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公爵沉吟片刻,道:“路易斯怎么办?”
  “他不知情。”拉斐尔讥笑,“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这场战役里,本来就没有他的位置。你是我的战友,安东尼。等我戴上那顶皇冠的一日,我会把大教堂里最靠前的位置留给你的。”
  盈满月光的窗户里,菲利克斯四世瘫软的身躯陷在床褥之中,只有生命检测仪的数据和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艾瑞斯皇后跪在房间里的圣光架前,呢喃着祷告词。
  “妈妈,你该吃点东西。”路易斯关切地搂着母亲的肩,“您这几天已经瘦都人都变了样了,哭得嗓子都哑了。不要等父亲病好了,您却病了。”
  艾瑞斯皇后摇了摇头,脸埋在阴影里。
  路易斯正有些不耐烦,忽而听皇后发出沙哑、悲痛的声音:“你父亲的病是不会好的了……”
  路易斯惊愕地扭头盯住了母亲:“您说什……”
  “嘘——”皇后拽着路易斯和自己一道跪着,“祷告!”
  路易斯迅速明白,低下了头。
  “你父亲得的是绝症。”皇后以极低的声音,说着让次子浑身冰凉的话,“医生说他剩下的时间不足半年了。是的,我早就知道。你大哥也知道。是你父亲说要瞒着你,因为他疼爱你。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你大哥告诉我说,你父亲的病是基因变异导致的。但是今天哈桑医生偷偷告诉我,他怀疑你父亲其实是中了毒!”
  路易斯险些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皇后死死掐着他的手,指甲几乎在他手背上戳出几个血窟窿。
  “我不知道你大哥有没有在监视我们,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因为这个事太重要了。你要给我听好了!”
  路易斯咬着舌尖,让自己镇定下来:“您说,母亲。”
  艾瑞斯皇后道:“你父亲被这个病折磨得非常痛苦,以至于他受了魔鬼的诱惑,作出了一个疯狂可怕的决定——他打算让哈桑医生给他换一具身体。就在刚才,他选中了莱昂,作为自己的新身体。那可怜的孩子大概已经被送到了手术室里了。”
  “这简直……”冰凉的汗水正疯狂地自路易斯每个毛孔里涌出,“那孩子毕竟是我们的血亲!”
  “这手术当然不会进行。”艾瑞斯皇后道,“你的大哥,他打算利用这个手术的丑闻,逼你父亲退位!”
  “可是……”路易斯不解,“如果父亲病得真那么重,拉斐尔只需要再耐心等等,皇位迟早是他的呀。”
  皇后浑身颤抖:“你父亲先前醒过来的时候告诉我,他已知道了是拉斐尔对他下的毒,要将他弄得身败名裂。因为……因为拉斐尔知道了……”
  “知道什么,母亲?”
  “知道你父亲在这次病倒前,已准备换储君了。”皇后说,“路易斯,那个传闻,是真的。你才是真正的合法继承人。”
  作者有话要说:奥斯卡欠出场的每个人一座小金人……
  *
  解释一下目前进展:
  皇后无间道大咖,对皇帝装老白花,对太子说要动手术,对小儿子说你爹被坑了。实力挑拨两个儿子翻脸
  太子装帝国合伙人,药倒了小疯狗,骗老疯狗是皇帝干的,要拉拢老疯狗。
  老疯狗人精却装白痴,故意随便就被太子忽悠了。
  禁卫也是无间道,听太子指挥的却假装听皇帝的。
  好像只有可怜的路易斯最无辜了……


第69章 
  伊安在刺目的灯光之中睁开了眼; 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张软椅里。法袍被剥去; 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长裤,幸而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住。
  房间十分逼仄,并不比他在修道院的寝室更大; 四面都是雪白的墙壁; 门都几乎要和墙砖的纹路混为一体。屋内四壁空空,只摆了一张半旧软椅。
  伊安站了起来; 头一阵晕眩,并且便感觉到后颈贴了什么东西。
  那似乎是一张药贴,却是软金属材质,中间有一个小圆包。伊安觉得被贴着的肌肤有轻微的刺感; 正想伸手抓; 墙上的扩音器里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不要试图摘取项圈; 很危险的。”
  这似乎是皇帝的首席侍从官的声音。
  伊安茫然四望,留意到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旁,有一个小小的监控器。
  “我很抱歉,神父。”侍从官道,“这样对待您是在情非得已; 还希望您能理解。”
  伊安双目紧闭了片刻,胸膛剧烈起伏,沉声问:“能否向我解释一下;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侍从官道:“这个贴片里和皇帝陛下的脉搏相连。如果陛下心跳停止,贴片上的装置就会向你的肌肤发散强渗透的神经毒素,你会在数秒内死亡。如果强行摘除它; 它也会发散毒剂……”
  伊安深呼吸,控制着满腔怒火,清俊的面孔一片铁青。
  “这一切,就因为陛下要我为他召唤圣光?”
  “确切的说,主要是因为陛下怀疑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侍从官含蓄地说,“而如果他估计得不错,您会是他保命的王牌。”
  “谁?”伊安问。
  但是侍从官不答:“这么做,陛下也是出于无奈。如果陛下度过了难关,他会亲自给您把贴片取下。在这之前,请您耐心等待。”
  伊安冷声道:“那请你转告陛下,我是圣主的门徒,是奉神之人。我的尊严和身躯不容被如此折辱。神若降怒,那后果也是皇帝陛下所不能承担的。”
  侍从官没有再回答,想必是离去了。
  伊安习惯性往胸前摸,却发现就连圣光架都已被搜走。而那本小经书却还在,正摆在椅子角边。
  伊安翻开经书,却没有找到夹在里面的那一朵莱昂折给他的纸百合花。大概是在他晕过去和搬运过程中,从书页里滑出来,不知落在哪里了。
  他跪在了椅子前,把经书放在面前,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
  “光纪。”他在脑海里呼唤,“请你回应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屋内灯光一闪。
  “怎么了?”楼上的手术室里,一名护士问同伴。
  “电流好像有点不稳。”另外那名护士说。
  “别为这种小事分心。”护士长道,“赶快为捐赠体透析血液里的酒精。哈桑医生等着动手术呢!”
  小护士小心翼翼地将针头扎进了那名捐赠体的静脉里,不住抬眼打量昏迷中的这个青年,满眼爱慕。
  这个真是一个英俊得犹如阿波罗神的美男子,肌肤白皙,金发如阳光,面孔完美无瑕。因为手术关系,他浑身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上,健美修长的身材宛如最伟大的雕塑师的杰作。
  小护士看过这位威尔曼伯爵在光纪日的比赛。正如网络上对他的赞美一样,伯爵就像玛尔斯战神在世,那种强大得令人隔着屏幕都能浑身颤栗,至今都还留在她的身体里。
  “真可惜呀。”小护士忍不住道,“这么完美的人,却要被牺牲掉。”
  “你这个想法是多余的!”护士长严厉地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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