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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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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
李羿站在一旁大声疾呼:「小希希!我们一起上去救人,打飞那群傻瓜卫兵好不好!」
厄希古瞪大眼睛,同时拉起长音:「呀呀─!」
两人转眼就溜了进战场,燧玥则气冲冲地踱起脚步,随后也跟向了处刑台,黄洢紧邻在他们身后,此时李澄早已现身在处刑台上,以行云流水的棍法敲飞了八竿子的卫兵。
广场上的人民几乎都退散到外围,从四面八方的街道奔窜远去,艸一踢开地上的枯草与木堆,犀利挥斩,接连将高吊的绑绳划成两半,五名死囚立刻从木桩前跌落,赤脚冲进不断涌现的卫兵之中,以迅雷般的怪谲拳法击溃了几名卫兵,并从卫兵的手中夺走华丽的银柄双刀,另一名眼神鹰煞、身形精巧的少年囚犯,奋力地冲向塔纳莉亚那名女囚的身边,一手扶起了她,另一只手则有如鬼魅那般,拳肘游移,眨眼间撂倒了六名高大的重装护卫。
李羿在楼梯前推出双掌,击飞了两名挡在路上的卫兵,燧玥跟在后头,紧缩脖子,仓惶地推开沿途卫兵,一面前进,一面大喊:「救命啊!先生借过,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厄希古潜伏在地面之间,将燧玥推开的每一名卫兵都悄悄地拉下水摊,接着从水摊里喷出衣衫褴褛甚至裸身的士兵,同时将他们的武器和盔甲抛到路上。
身披蓝袍的大贤者弯身在刑台西侧的梯口,挥动手中的灰木长杖,将挡路的最后一名卫兵打落台下,并发出幽邃的话声,荡入众人耳中:「各位,紧跟炽白之光,随我撤离!」接着他高举长杖,在空中轻画一圈,凝聚出一轮散发强光的球体,朝西边跨步奔离,光球受到大贤者的牵引,紧紧悬浮在他的后头,将耀眼的光芒划向众人的眼角。
李羿看向天上的烈日,掩眉说道:「炽白之光这么高呀」
燧玥立刻从后方敲他脑袋,匆促大骂:「不是那道光!」同时拉着他跑向大贤者的路径,此时所有的人都奔往同一个方向。
艸一从刑台的边缘纵身跃下,守护在少年和女囚身边,与眼前的缪儿越离越远,席沐跑在缪儿身边,大声问道:「咱们不回去骑角牛吗有骑兽不是跑得更快」
缪儿喘息着回应:「不用─角牛已经被人牵走了,直接……往最近的出口吧……」
大贤者跑在前头喊话:「最近的出口就在西侧,大伙加紧脚步噢!」
席沐拉理着卷发下的长鬓,忽然间揽起身旁的缪儿,在奔跑中放上阿吉的后背,缪儿尖叫一声,紧搂住阿吉的脖子,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席沐。
「你干嘛!」
席沐用粗嗓子淡然回应:「妳累了。」接着专心地看向前方。
他们仓促地越过三色石块拼起的地面,灰迷的蓝石像是夜里的弯月,红色的碎石像黄昏过后的星辉,黝黑的石板则搭起了永恒的夜晚,大贤者身后的光芒高举天边,引领着席沐与缪儿,晃进一处三岔路口,艸一的身影猛然冒出,阿吉瞬间拔身跳起,擦过艸一的袖口,接着踩回地面,滑行到某栋塔楼的墙边,两组人马顿时会聚在一块。
艸一才刚停下脚步,阿吉立刻呜吟一声,向前奔驰,带领起众人的步伐,五名囚犯轻盈地飞驰在众人身后,悄然无息,彷佛连呼吸都不被看见,陌生的少年也背着娜塔莉亚,快步地奔起。
大贤者将长杖指向前方,提声呼喊:「前方就是西侧出口!大家再加把劲,我们的援军……」
突然间,他慎怒地看着前方,地面上覆盖着红土、细草,以及未干的血泊、尸堆。
所有人都停留在大贤者的身后,艸一细声地问话:「这些人,都是援军吗」
大贤者安静地望向城外的尸体,有些人披着灰褐色的长袍,有些穿着银色盔甲,长剑与木杖四散一地,大贤者哀沉地说:「该走了,接下来都得靠我们自己了,真抱歉。」
艸一走进一步,提起墨色的长剑,坚毅地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团结。」
他看向前方,冲往西边的门廊,廊下的卫兵忍不住吓退一步,墙边的死角立刻涌现出排山倒海的重装士兵,踏过援军的尸首,围向艸一,五名死囚也冲上艸一的行列,霎那间所有的人都卷进了战场。
黄洢拉住燧玥的手臂,躲进了灰色楼房的屋檐下,抽起腿带上的一把龙匕,交到燧玥的手中,自己则攀上楼房的屋顶,跳向隔壁那栋高耸的塔楼边缘,沿着突出的窗框和砖片,迅速地攀上顶峰。
席沐高举战锤,冲入人群当中─猛力一挥,瞬间将整排卫兵轰飞到九尺之外,大贤者则拔出腰上的配剑,挡下一记横飞而来的剑斩,另一手的杖上同时擦起了闪电的沉响,形成一条环状的蓝纹,他奋力一甩,一弯延伸的电链瞬间弹向前方,眼前的重装卫士顿时浑身直竖,有如钟摆那般躺向地面,大贤者转过身,顺势营造一枚滚烫的巨大火球,抛向塔纳莉亚的身后,将准备挥刀的士兵撞飞五步,随后引爆成一团奔散的烈焰,受到灼烧的士兵全都脱下了盔甲,躺滚在火海之中。
燧玥轻靠在屋檐下的柱角,摀住了嘴巴,莫名地掉泪,厄希古待在她的脚边,从水滩里缓缓探出头来,吹出七彩的泡沫,抚去了她的眼泪,水滩的周围则横躺着几名呛昏的裸身士兵。
少年囚犯死守在塔纳莉亚的身边,重心亦颠亦跛,气息纷乱,眉首之间还留有一竖陈旧的刀疤,一道深长的刀口撕裂在他臂上,两把锐箭也贯穿在他的大腿,塔纳莉亚虚弱地站在一旁,小腿仍肿胀着刑台上的烈火之痕。
缪儿栖身在五名囚犯与席沐的背后,轻巧地退距一步,阖上眼睛,凝聚起深沉的意识,城外的红土立刻卷上半空,盘旋于低处,渐渐地形成一股巨大的红色沙暴,缪儿睁开双眼,沙暴顿时卷向涌现的人群,将城外的卫兵冲得天昏地暗,所有人都摀住自己的眼鼻,漫天飞舞的红沙随即又聚集到人群中央,汇集成一座双足四臂的巨大魔像,从高空中摆开坚厚的手臂,奔向视野下的城门,四臂齐挥,连同门边的厚墙一起移成了平地。
一名□□士兵猛然朝缪儿的身后直竖劈下,李澄闪身靠上,将缪儿顶飞到远处,单手接住□□的木柄,转腕弓身,直接将持枪的卫兵震倒在地,缪儿同时跌坐到地上─浑身盗汗、大口喘气,魔像骤然崩解成散落的岩石,倾倒在外,李澄巡视了周遭,再度提起杵杖,奔向另一处战场。
此时艸一已突破了卫兵的人墙,扶着少年以及塔纳莉亚快步走向城外,沿着堆散的碎石踏出了城外,席沐和其他五名囚犯也杀出一条血路,引领剩余的同伴奔逃而出,黄洢蹲伏在塔顶之上,放出最后一支箭矢,迅速将骨弓反转后背,从高处一跃而下,俯身落地,阿吉同时奔现到她面前,黄洢登时跨步驾上,赶往燧玥的身旁,顺势拉起了她,燧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坐正在阿吉的后颈,顺着雪色的狼毫滑向黄洢。
☆、迷途
阿吉的身影持续追向远处的林地,越过崩落的城墙,直到队伍的行列近至眼前。
大家的脸上都蒙着一层化不开的灰土,艸一走在人群之间,狼狈地拖行着步伐,左肩搀扶着少年,右肩则是塔纳莉亚,自己的手臂上则削着一痕深不见底的刀口,所有人都受了点伤。
席沐颤抖着双臂,将银妆重锤缓慢地挂回背上的革带,缪儿则搀扶在李羿的肩边,面色惨白,大贤者走在队伍的前方,凝视着周围的动静,后方突然传来疾驶的蹄声,撼动着大地,李澄轻叹一声,踱下手中的长杵,转身站定。
囚犯头领向大贤者示意一眼,并看向艸一的方向,大贤者随即转身,走到艸一的面前,将少年囚犯扶到自己身边,少年顿时落下了眼泪。
「拜托,不要……」少年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一股电流打得昏厥过去,倾靠在大贤者的胸前。
大贤者抚住少年的胸口,随即又看向塔纳莉亚,从掌心汇聚起嘎滋作响的电链。
「不!你忍心看我─和普赛尔分隔两世吗……」塔纳莉亚在说话的同时,流下了泪水。
李澄静默地望着月影镇的轮廓。
「塔纳莉亚,别这样,我得去阻止这群追兵,不能再连累这些无辜的人了。」囚犯的头领回应。
「不是的!我们一起去!求求你了霍卜莫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孤单的一人,让我一起去吧……」塔纳莉亚又道。
艸一紧握双拳说道:「老先生─」
霍卜莫兰忽然将少年搭到艸一的肩上,坚决地回复:「艸一!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冲动是没有意义的。」
霎那间,李澄冲向了蹄声隆隆的城镇,一手立掌于胸,一手侧握杵杖,李羿立刻顶开缪儿,狂奔大喊:「哥!你干嘛!回来啊!」
没多久,塔纳莉亚又唤起轻柔的话声:「普赛尔,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软弱了,根本不像我所认识的你,不是那个,我所珍爱的人。」
普赛尔悲伤地流下眼泪,哽咽地说:「这种时候,我还能怎么勇敢,别这样,莉亚……」
塔纳莉亚深情的看向普赛尔─看着这名染满了一身尘埃,却又散发着英姿的男人,猛然推开艸一的扶持,奔向远方的战场,普赛尔飞身追去,却怎么样也追不上那位爱人。
塔纳莉亚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踏着幽幻的脚步,像羽毛那般奔跑在赛普尔的眼前,她轻轻地回头看向普赛尔:「亲爱的!你看你,从我们认识以来,你都没有一次追得上我的脚步,这样怎么行呢」
「莉亚!不!呜呜……」普赛尔抓着灰亮的双刀,死命狂奔,他的手下全都追在身后。
「不要伤心,不必流泪,能够多走这一步,已经足够珍惜了,为甚么要难过,为甚么,还会难过呢」她忽然又停下脚步,噘起了嘴角,将双拳也都握紧,面向着普赛尔。
普赛尔与她隔着呼吸的距离,走近一步,紧拥住这名哭泣的爱人。
远方发出了兵戈交锋的闷响,李澄身陷在金甲淹没的骑兵当中,用沉重的杵杖接下四面八方的锋芒,李羿跟在附近,慌乱地挥着拳掌,不停地喊话:「哥!我们回去吧!我还不想死!我更不想─看着你死啊……」
「你走啊!我不要你在这里,你快回去!」李澄一面挥杵,一面吶喊,从马群间的缝隙挣扎地走向李羿。
剎那间,四名挥舞双刀的囚犯从外围杀了进来,重甲骑兵的身影也随之疏开,地上的尸身越堆越高。
普赛尔抱着浑身是血的塔纳莉亚,跟在四名手下的后方,这时女人的手仍紧握着他。
他的手下奋勇地逼向追兵,用尽生命的力量,将重甲军团逼退了短暂的一节,留下一小片清闲的空间,李澄全身充斥着血色的杀气,锐利地看着普赛尔以及他手中的女人,划下了泪水。
普赛尔缓缓地走向李澄:「谢谢你啊大师,但,你还是回去吧,去保护你应该保护的人吧。」
李羿跪坐在旁,哭得都模糊了话语:「求你了哥啊!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对不起,我怎么会,这么的软弱啊,我好怕啊!呜呜─」
李澄缓慢地走近他,低声地说:「羿儿啊……这不是你的错,是哥不好,哥哥答应你,下次不再这样了。」
塔纳莉亚将纤柔的细手放向了空中,荡回到腿边,李澄也拉起了李羿的手,幽晦地走向西边,越行越远,杀戮的声讨再度响起,夕阳斜斜地照映,一直到两人的影子都接上了同伴的身影,夹带着两颗破碎的心。
蜿蜒的河道从月影镇的外围,铺往西边延伸的最后一处绿洲里,天色即将昏暗。
树林下有个陷落的凹槽,被一块巨大的石壁挡在小径之外,霍卜莫兰悄悄地说话:「我们必须离开这座森林,但是得非常小心!这条路马匹无法行驶,徒步行走也不会好到哪里。」他的身后紧跟着到齐的同伴。
「为甚么我们得离开这座森林呢」燧玥问道。
「这座森林不够宽广,我们很快就会被找到,只要进到了西边的高原,月影镇的人就不会再跟了。」
「这又是为甚么呢」燧玥又问。
「因为,那片高原是个比月影镇还危险的地方。」霍卜莫兰阴森地说完。
燧玥安静了下来,地面的水滩里也浮出两圈气泡。
轰隆的马蹄奔进了森林的外围,随后又慢慢地退开,直到蹄声完全地消弭。
「哼!连法兰森林都害怕,该死的走狗。」霍卜莫兰在行进时气愤地说话。
囚犯少年被绑束在阿吉背上,跟在队伍的中间,艸一则往常地走在末端,抑郁地看着前方。
霍卜莫兰走到一片巨大的蕨叶前方,停下脚步,地上的水滩却默默地游向前方,接着从稍远出发出惊愕的话声:「咚咚!」没多久又游了回来,潜伏在燧玥的脚边。
霍卜莫兰轻咳两声,严肃地说:「前面就是盲目高原了,大家要不要先在河边装些水,之后的路还很漫长。」
缪儿立刻出声:「我们要到无名城。」
「正巧,我也是去无名城。」他回应。
燧玥接着说:「可是我们的行李都丢在月影镇上了,水袋也都在里面。」
缪儿转过头说:「看我的。」随后惊觉到侧包上的一抹刀痕,里头空无一物,又道:「没事……」
「好吧,那我们只好继续赶路了,水的事情我大概能解决,只是会费神点。」霍卜莫兰说完,拨开面前的树叶,一片干涸的大地映入眼帘。
一行人正要向前动身,黄洢突然抽回脚步,放声大喊:「大家快向前跑!」
树梢间忽地擦过几抹风声,接着划下几支锐利的□□,席沐吭叫一声,上臂同时穿进两支飞箭,所有人朝着前方奋力狂奔,奔离了法兰森林的庇荫,势如竹破的箭雨却瞬间地拥入天边,大贤者回过身,猛力将长杖垂直挑起,森林里的河水立刻冲上天际,形成横卷的啸浪,盖过即将坠下的箭雨,再翻腾到附近的地面,这时另一批蜂拥的箭雨又再度升起,大贤者挑起眉毛,跟上众人的脚步,疾坠的□□立刻钻进身后的裂地里,发出锐利的尖啸,几支箭矢甚至掠过了艸一的腿边,划出成排的血痕,但他始终都奔驰在众人的后头。
黄洢渐渐地慢下步伐,随后停住脚步,喊声说道:「大家可以正常地走路了,我们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射程,而且他们也没有打算追来,再这样跑下去只是浪费体力。」她腰杆直挺,眺望着远方的法兰森林。
她伸手扶正背上的大弓,忽然眨了一眼,惊愕地说:「艸一!你的脚怎么也受伤了。」
「我没事,大家继续走吧,老头子快带路。」艸一的语气略带怨愤。
霍卜莫兰转过身,无奈地应声:「好噢……」随后步向了日落的方位。
燧玥走在一旁,好奇地问起,像是在对人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大贤者先生,你既然能够操控元素的力量,刚才为甚么不用风的力量将□□切碎呢噢不对!切碎一样会洒下来,那怎么不将他们吹走就好呢为甚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掏起河水,再卷上空中呢」她比手画脚,顿挫抑扬。
「呵呵,几年不见,妳倒像母亲一样多话啦。」
「有吗我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呢」燧玥又问。
霍卜莫兰不经意地回答起刚才的问题:「我啊!能够控制的元素范围仅在雷电与水火之间,风并非我擅长的领域,如果真要说,艸一才是驾驭狂风的天生人选。」
艸一撇开视线,气愤地看向旁边。
他们正步行在倾斜而干涸的平原上,地面上满是风干过后的裂痕,有些裂隙甚至像幽谷那样深邃,一不小心都会有人跌入万丈深渊。
所有的树木都已干枯,□□着白色的树皮,稀疏零散,几丛枯黄的草堆凑在一旁随风飘荡。
倾斜的路面通往了茫无边际的高处,蜿蜒而上,呈现出绵延一致的橙黄斑驳。
「唉呓!这远远看还以为是一块平原吶,怎么一靠近就高得不成人形啦!」李羿双眼虽然红肿,却还是忍不住讲起话来,声音沙哑。
「你好啦」李澄在旁回应。
「我一直都很好呀!」他推开袖子,挤出臂上的肌肉。
「唉呀你眼睛好肿啊!」李澄指着他说。
李羿加速前进,揉着自己的眼睛说:「唉虫子!很多啊,大家当心。」
燧玥小跑步到席沐的身边:「席沐大哥,你的手这样很危险啊!让我帮你看看吧!」
这时席沐的臂上插着两支箭矢,若无其事地说:「小事一桩而已!待会如果有休息时间,我就将他拔了,再抹点口水就行啦。」
「噢天!」燧玥摸着自己的额头又道:「答应我!如果有休息的时候,让我替你包扎唷!」
「真好,那就拜托你啦小妹!」席沐回应。
「没事的,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而且很难过,我是真的─能够看见心情的颜色,所以大家,一定要赶快好起来……」燧玥低着头,边走边说,一面掉下眼泪。
艸一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扳住的脸孔。
「我说,老头子,待会请务必给我们一个充分解释。」他对着领头的大贤者呼话。
「一定。」霍卜莫兰回应。
「噢对了!燧玥啊!这里叫做盲目高原,是月影镇人的禁地,充斥着诸多邪恶的传说,通常进到这里的人们,都很难活着走出去了!」霍卜莫兰忽然说起。
燧玥偷偷擦起眼泪,打了一阵冷颤:「那怎么办……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哇哈哈!都说是传说了嘛!」霍卜莫兰笑呵呵地说着。
他的话才说完,通澈辽亮的高原瞬间袭来了大片黑雾,原本紧邻在身边的同伴全都化作迷茫的晕影,燧玥不禁尖叫了一声,霍卜莫兰立刻将手抚上燧玥的肩膀,她的心跳猛力地震荡,在悄然无息的迷雾中清晰格外。
「原地休息吧!这片雾很不寻常,我的嗅觉跟听觉几乎都失灵了。」黄洢的声音就像溪水那样冷静。
霍卜莫兰高举木杖,在空中轻画一圈,幽暗的上空立刻浮出一轮浑圆的球体,飘散起强烈的光芒,彷佛从虚空之中的烈日。
「大家都先聚集到这!今晚我们原地休息,不能再走了!」霍卜莫兰提声高喊。
他们小心翼翼地聚到一块,直到大家都能看见彼此。
李澄深吸吐纳,竖身盘坐,就地冥想起来,李羿也找了个位置,和他一起盘坐摊掌,两个人并列静默,像极一对尘封已久的石人。
黄洢在附近找了块石壁,靠睡在人群的背面,阿吉则侧躺在视野的角落,窝住昏睡的少年,席沐坐在更远的石壁,拔出了臂上的弩箭,惬意地滑下腰杆,躺平在那,身旁横放着银妆重锤。
艸一和其他人围坐在霍卜莫兰的身边,唯独缪儿躺卧在枯草堆上,神情空愣,交错的枯柴坐落在人群的中央,摇荡着鲜艳的红火。
「那些人,并不是甚么囚犯,是我安插在月影镇下的一批菁英杀手,是我─害了他们。」霍卜莫兰落寞地说起。
「月影镇究竟怎么了呢」燧玥小声地问。
李羿两眼一亮,冲到营火的附近同声:「对呀对呀!月影镇到底怎么了」李澄坐在原地,脖子低沉,打着不可收拾的鼾声。
霍卜莫兰抬起头,说起深沉的语调:「月影镇的城主在数缘前因病驾崩,继任的城主在上位后,将自己尊封为圣主,专权蛮横、欺压百姓,我所培养的这群杀手,大多是权贵政策下产生的孤儿与游民,并成立了暗杀氏这个地下组织,扮起了劫富济贫的使者,苍天却要逼得他们,走到了这步……」
「少来了!你这个拐弯抹角的大骗子!事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单纯到要赔上─他们的性命。」艸一激动得哽咽。
燧玥微弱地应声:「艸一大哥……」
霍卜莫兰抚住燧玥的手臂,无奈地说起:「萨朵,我确信,圣主就是萨朵,而且应该是在魔主之上的阶级,这一切,实在来得太快,现在连无名城都已摇摇欲坠……艸一啊,你可知道,我们已经等了你整整十二缘啦。」
艸一竖起肩膀,淌过一阵椎心之寒,起身远离了人群。
天色渐渐地化开,揭露出明耀的月色,盖过了篝火与风声。
昏迷的少年掂动了手指,缓慢地睁开双眼,惊愕起身,细数着视线下的人群,随后走进了阴暗的角落,阿吉抬起脖子,没多久又趴睡下去。
敏锐的黄洢早已觉察到那对茫然的步履,悄悄地望向少年,望着那道彷佛能够听见的心声……
『我是孤儿,从意识到的那刻开始,我已无家可归。
那晚很冷,不─每个晚上都很冷,有件破烂的披风,是我当时的棉被,也是我仅有的衣服,但它一点都不保暖。
我没办法抛下它,它是恶夜里唯一的朋友,是我永远的朋友,这破烂的披风。
在那个下水道的午后,暗杀氏收留了我,如今这对收留我并养育我长大的亲人,也在刚才的午后,与我永别。』
少年扯下囚服的袖口,从裤管下抽出了一把短匕,将破碎的布料放到地上,割成两条整齐的白色缎带,独自念道:「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世界了,闭起双眼,让白色的布条封住我的眼眸,束成一条流浪的符号,任由两条向外岔开的巾带随风飘逝,我也不再看见。」
少年的眼泪浸湿了缎带,不断地滑落到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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