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殿纪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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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尔沉默，从储物空间出拿出了白面包递给那个孩子，在储物空间中放一些粮食是他自上次被暗算之后养成的习惯。

孩子急忙伸出手接过，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拿到之后又迟疑了一下。

海德尔以为不够，又拿出了一个，温声道：“我还有很多。”

孩子摇了摇头，仰头问道：“我能把这个给我的妈妈吗？”

海德尔的动作停在半空，半晌复杂道：“你们都可以拿。”

闻言，孩子欢快道：“谢谢您先生，我就知道光明神殿下不会放弃我们的。”

海德尔心头苦涩，只能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孩子倒是不怕海德尔是坏人，大胆地给他指了路。

“妈妈！我找到食物啦！”孩子在一扇破门前停下，推门像小兔子似的蹦进去。

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个虚弱女人的声音响起：“……你从哪里找到的白面包？你是不是去偷贵族的食物了？！我不是说过偷东西是不允许的吗？！”

“不是妈妈！是一个好看的哥哥给我的，他还说我们都能拿一个！”孩子听上去很是委屈，又跑回门口将海德尔拉进来，“先生，您能不能跟妈妈说，我没有偷。”

“……是的夫人，食物是我给他的。”海德尔轻声对着那个病弱的母亲道。

母亲看到海德尔的脸也是一愣，随后簌簌地流下泪来：“请问您是光明神的使者吗？”

海德尔一愣，给她看了看右手的权戒：“我是神圣骑士团的团长海德尔•；图伦斯。”

“所以光明神没有放弃我们，对吗？”那位母亲看不懂这枚权戒的含义，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希冀道。

“……是的，我们将会把那些敌人赶跑，这里不会再有战争了。”

“哪怕是我们的贵族选择了背叛光明？”

“哪怕是你们的贵族选择了背叛光明。”海德尔深吸一口气，在此刻突然明白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鲁莽。

“太好了……太好了……”母亲恸哭，抱紧了自己茫然的孩子。

海德尔用神力慢慢修复着这个母亲的病体，看着他们母子相拥，留下了够他们饱餐几天的食物之后抬脚离开。

城中突然骚动起来，一群正值年纪的少女排列整齐，向着某个地方行进，看上去是□□之类的活动。

一个少女看见了他，喊道：“那边那个，一起来吧！”

海德尔犹豫了一下，加入了她们的队伍。

□□的女孩子们纷纷投来目光，最终一个长相俏丽的金发少女先开了口。

“你从哪里来？我叫珍妮弗，在根加皇室学院就读，”少女问道，“光明神在上，你可真好看。”

“……你是贵族？”海德尔问道。

“是、是的……”珍妮弗愣愣道，“你是男的？”

海德尔无语：“……很明显不是吗？”

少女这才注意到海德尔比同行的女孩子基本高出一个头的身高，脸红道：“抱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珍妮弗旁边的黑发女孩拉了她一把，戒备道：“你不是根加王国的人。”

“我从光明神殿来。”

黑发女孩愣住了，不只是她，周围听到海德尔讲话的女孩都停下了脚步。

“光明神殿？！”

“光明神在上！我们有救了！”

“果然光明神是不会放弃祂的信徒的。”

很快一个领头的少女走了过来，她看上去和珍妮弗长得有点像，但似乎又略大比她几岁，气质更加沉稳。

“您好，光明神殿的来客，我是迪莉娅•；珀西。”少女友好道。

“也是我的姐姐。”珍妮弗探头。

“珍妮！”迪莉娅轻轻叫了一声，却没有多少怪罪的意味。

珍妮弗吐了吐舌头。

“海……海登•；纳索柯。”海德尔报了个假名。

“我们今天是为了反对与邪神军结盟而来，”迪莉娅忧虑道，“全国上下的青壮年差不多都被征召入伍了。可笑的是，他们当初以为自己是与邪神军战斗，没想到国王陛下反戈一击，一旦盟约达成，我们就不得不与光明神会为敌。”

“所以今天的队伍里甚至没有一个男性。”海德尔恍然大悟。

迪莉娅吐出一口气：“是的。那么您呢？您的目的是？”

“……我被派来实时掌握根加王国与邪神军结盟的进度，一旦有变，我需要立刻上报。”

“然后我们的国家就会与我们的信仰开战是吧？”珍妮弗痛苦地捂住脸，啜泣道。

之前那个黑发女孩开始小声安慰她。

“……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成功，那么我们仍是朋友。”海德尔这么说着，却不认为她们能够撼动那群贵族的决定。

迪莉娅有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坚定道：“我们会成功的，其实王国许多贵族是不赞同这次结盟的，比如说我的父亲珀西公爵。”说到她父亲时，这个沉稳地姑娘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祝你成功，”海德尔道，“请允许我将你们护送到目的地。”

“谢谢您的善意。”迪莉娅行了个礼。

□□最终的地点就在王宫之前的大广场，此时国王和贵族已经在此集聚，氛围很是轻松，仿佛只等军事大臣的消息传来，他们就会前往城门，放下吊桥与邪神军签署盟约。

当看到这群少女走过来时，贵族们停下了寒暄，侍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们要觐见陛下。”迪莉娅道。

国王倒是认出了这个领头的少女，笑呵呵地对珀西公爵道：“令嫒是带着我们的姑娘们来为我们助威的吗？”他向侍卫招手示意，放了迪莉娅进来。

珀西公爵脸色有些难看，他快步走到大女儿面前，小声质问：“你们来干什么？！”

迪莉娅坚定道：“父亲，我们来请求取消结盟。”她的声音不算小，至少广场上的这群贵族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国王笑容不变：“取消结盟？”

迪莉娅深吸一口气，道出了之前准备的说辞：“陛下，我们根加王国从来都是光明神的忠实拥趸，一旦我们和邪神军结盟，就等同于背叛了光明！”

珀西公爵打断了迪莉娅的发言，紧张地对国王道：“陛下，迪莉娅还小，她不懂事……”

国王并没有理睬珀西公爵，只是对迪莉娅道：“所以，你们并不是来助威，而是来反抗的吗？”

迪莉娅还未开口，便被国王示意随行的法师击倒了。

“啊！！”迪莉娅摔出去，跌在地上，胸口被魔法攻击的地方多了一个血洞，眼看是活不成了。

“姐姐！”珍妮弗尖叫着想要冲上去，却被侍卫拦下了。

国王轻蔑道：“不过是一群女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珀西公爵，你们家的家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公爵痛苦地流着泪，试图扶起大女儿，堵着她胸口仍在流血的伤口，而迪莉娅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不得不说，你的女儿比你勇敢得多。”

公爵抬起头，看见一个金发的男人半蹲下来，将手放在迪莉娅致命的伤口上方，他的手中闪着柔和的白光，迪莉娅的伤口也渐渐缩小，很快只剩胸前破损的衣物能证明这个姑娘刚刚受过致命的伤。

男人将外衣脱下，盖住了迪莉娅胸口裸露的肌肤。

他逆着光，珀西公爵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他的金发在阳光下耀眼极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迪莉娅声音虚弱：“海……海登……我没有做到呢。”

“好好睡一觉吧，好姑娘。你们已经努力了，只是变革一向是流血的。”海德尔声音温柔。

迪莉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珀西公爵将大女儿交给了场外的一群女孩，女孩们手忙脚乱地接过。

这时终于有贵族反应过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男子救了濒死的迪莉娅，他必然是一位实力高强的法师。

珀西公爵向海德尔道谢：“多谢了，年轻人，你说得对，我真的不如迪莉娅。”

“如果你能离开，就赶紧走吧。就算你能对付三五个法师，但是这里有那么多护卫，你下了国王的面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海德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珀西公爵因为他的正脸怔了一下。

国王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插手我的审判？”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不过是一个背叛了光明的叛徒而已。”海德尔学着国王的样子，轻蔑道。

国王显然气得不轻，直接命令随行的法师开始攻击海德尔与珀西公爵。

公爵拔出了剑，挡在海德尔身前，下一刻却被海德尔轻轻拍了拍肩，道：“借你的剑一用。”

珀西公爵愕然地看着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抽走了自己手中的剑，随意在空中划了个剑花，淡淡地光晕浮现在剑身上，轻描淡写地挡住了法师们的攻击。

其中一个法师停手：“你是光明神殿的人？”

“……”海德尔瞥了他一眼。

“果然是光明邪神的走狗！”法师们惊呼。

贵族们开始窃窃私语。

海德尔气得笑了：“光明邪神？你以为现在照在你身上的是什么？你那个所谓公正的主子的光辉吗？”

“不许你侮辱殿下！”法师们被他激怒，开始用法术狂轰滥炸。

海德尔将剑还给珀西公爵，低声道：“上面有我的守护咒语，你带着那群女孩子先走。”

珀西公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剑快步跑开。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随行的护卫中有几个年轻人帮他挡开了另外一些国王亲卫的攻击，另有一些动作迟疑的亲卫也纷纷调转枪头，开始保护他和那群少女。

少女们也自发行动起来，把一些年纪小的姑娘和昏睡的迪莉娅护住最中央，会一些术法的女孩也开始帮忙。

眼看珀西公爵与女孩们就要离开广场，突然出口处又来了一队白袍人，背后印着一架天秤，正是公正女神的神印。

白袍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拿起法杖便开始攻击。

一群人都开始绝望，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去对抗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

就在攻击术法将要落到他们身上时，珀西公爵手中的长剑开始颤动，随后浅金色的光辉洒落在他们身上，那些攻击术法都失效了。

海德尔一边空手和法师们缠斗，一边关注着珀西公爵那边的动静，当看到那群白袍人出现时，低声嗤笑：“果然没死。”

看那群人安全地离去之后，他干脆抬手下了个禁制，将贵族、法师与白袍人都困在禁制内。

白袍人的首领见暂时出不去，便开始攻击海德尔，下手逐渐狠厉，贵族们恨不得把自己缩在边缘，以免他们误伤自己。

海德尔举起右手对着天上的太阳晃了晃，金色十字权戒上的光芒如同流质一般，随后变成了一把长剑的样子。

“光明的走狗，邪神果然把破晓之剑留给了你们。”

海德尔对他一口一个“邪神”也不以为忤，剑锋一扫，那群听国王命令的法师便倒了大半。

反观白袍人，虽然都被剑风逼退了几步，但并未受伤。

白袍首领低笑：“只是如此吗？”

海德尔挑眉看他，只见白袍人在挑衅之后脸色突变，方才笑道：“没有背后那个的神力支持，你觉得我能在几招之内解决你们？”

白袍人看着手背上的神印消失，震惊道：“不可能！！！”

他倏地抬起头，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

“神圣骑士团团长，海德尔•；图伦斯。”海德尔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果然那群贵族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国王，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地翕动。

白袍首领神色癫狂，眼神阴鸷地盯着海德尔，不知在想什么。

海德尔不管他还有什么谋划，直接闪身到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眯眼问道：“深渊之神也是你们的同伙？”

白袍首领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哈哈大笑：“是啊！深渊之神！你还不知道吧？黑暗之神被深渊那位殿下杀死了！连神格都被吞噬了！”

海德尔神色一凝，手上用力，白袍首领暂时被掐晕过去。

国王仍在大喊：“把他捉住！我要杀了他！”

然后他神色一喜，看着远处欣喜道：“我的军队来了！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神圣骑士团的团长又怎样？！”

海德尔看着犹在痴心妄想的国王，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远处的军队向着这里行进，领头人确实珀西公爵。

国王神色一滞：“怎么回事……”

珀西公爵骑马匆匆而来，在海德尔不远处翻身下马，对着他道：“感谢您的帮助，接下来我们会接管这里，还烦请您告知光明神殿，根加帝国绝不会与邪神军同流合污。”

国王大喊：“这是我的军队！你没有权力指挥他们！”

军队前方一个褐发的年轻人忍无可忍：“我们参军是为了为光明而战！而不是与邪神军为伍！”他身后的军人纷纷应和。

珀西公爵示意两个人上去将国王制住，连带着之前被剑风扫晕的法师们也跟国王一块被带走了。

珀西公爵这才回头向海德尔致歉：“见笑了。我听珍妮弗说，您是叫海登•；纳索柯？请问我们之后该去光明神殿的哪处找您？等战争胜利后，我一定亲自前去道谢。”

海德尔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挂职在右副殿，但一般我都在神圣骑士团……”

“这样吗……”珀西公爵还在思索右副殿哪个职位的人一般会待在神圣骑士，旁边就有贵族过来示好。

那位身材圆润的贵族谄媚道：“图伦斯大人！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珀西公爵打断他：“图伦斯？”

他不可置信道：“海德尔•；图伦斯？”

海德尔摸了摸鼻子，心虚道：“纳索柯是我母亲的名字。”

“……”珀西公爵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天知道他本来的目的是给大女儿做媒来的……

圆润贵族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话，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海德尔看了看天色，对珀西公爵道：“这里的事情也结束了，我该回光明神殿了。”

珀西公爵遗憾道：“很急吗？我原本想留您吃个便饭。”

“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吧？”海德尔想了想，“替我向那群小姑娘问好，我真的要回去了。”

“那我不送您了，”珀西公爵道，“下次再见应该是胜利之时了。”

“是啊，光明会胜利的。”海德尔轻笑一声，当着他的面还是选择撕开传送卷轴回去，而不是使用神力。

刚刚那个褐发的年轻人跑过来：“公爵阁下，所有叛党都已经收押。”

“好的，”珀西公爵回道，打量了他几眼，“你是迪莉娅的同学吧？”

年轻人腼腆道：“是的。”

珀西公爵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要离开了。

年轻人踟蹰了一会儿，突然红着脸道：“阁下，我能去探望迪莉娅吗？”

珀西公爵顿住了脚步，笑道：“去吧去吧。”

年轻人红着脸站在原地，来凑热闹的珍妮弗从背后一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吓了一跳。

珍妮弗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卡尔？和我父亲搭上话了？”

卡尔道：“是啊，公爵真是太有风度了……”

珍妮弗好奇道：“你都和父亲说什么了？”

“公爵答应我去看望迪莉娅了！”卡尔振奋道，“我还能多见他一次！”

“……”珍妮弗踮起脚拍了拍卡尔的肩，同情地看着犹在兴奋中的卡尔，还是没有说什么来打击卡尔的积极性。


海德尔匆匆回了光明神殿，刚走出右副殿，就见一群人来势汹汹，为首的正是奥德里奇。

见他出来，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即奥德里奇赶在所有人面前飞奔到海德尔面前，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殿里，还关上了门。

切西亚：“……”

其他人：“……”

切西亚第一个反应过来，试图把门打开，但显然奥德里奇对这扇大门做了什么手脚，就算切西亚把门敲得砰砰响也打不开。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

里面的奥德里奇皱了皱眉，又顺手下了道静音咒。

海德尔：“……”突然开始怀疑奥德里奇是不是真的对他图谋不轨了。

奥德里奇这才问道：“你真的去把吊桥毁了？”

“没。”海德尔不是很想和他说话。

“既然已成事实就算了吧，我们想想下一步……”奥德里奇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海德尔不耐烦地道：“我没有毁掉吊桥，他们自己国内已经完成了变革。”

“……那么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小小的推动了一下。”海德尔突然正色。

奥德里奇显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打算转移话题：“对了，刚才切西亚……”

“知道了我去找切西亚了。”海德尔飞速说完，径直推开了门，一言不发地拉着切西亚走了。

奥德里奇无奈地笑了笑，正打算跟门外的一群人解释，突然眼尖地看见了海德尔通红的耳朵。

右副殿外的一群人目睹了教皇看着骑士长离去的背影开始傻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这儿。






第18章　第十八章
切西亚一脸茫然地被海德尔拉走，正欲说话却看见自家小团长神色严肃地抿着唇，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仔细一瞧却发现他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奥德里奇这流氓到底做了什么？

切西亚一边被他拉着，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海德尔突然开口：“奥德里奇好像说你找我有事？”

切西亚茫然：“有事？”

海德尔：“……”

“啊对，是有事！”切西亚猛地想起来，“你哥哥到底是什么身份？”

“西弗？”海德尔问道，他想起那个白袍首领的话，“他是黑暗之神。”

“如果他失忆了会怎么样？”

“……失忆？”

切西亚叹气：“他现在就在神圣骑士团里，就在你离开后不久。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那儿的，现在暂时把他安置在我房间里。”

海德尔沉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之前我在根加王国的时候遇到的敌人说，他被深渊之神加布尔雷斯杀死了，连神格都被吞噬了。”

“这么严重吗？但是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没有外伤。”

“我先去看看他，说不定我能让他想起一些什么。”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神圣骑士团的住所，切西亚把自己的房门打开，就见西法诺躺在他的床上，衣服都没脱，靴子胡乱地蹬在地摊上，看上去神色疲惫，俨然已经睡熟了。

切西亚有些犹豫，轻声道：“要不等他醒过来……”

却见海德尔已经上前一步，掐着西法诺两边的脸颊，生生把他哥哥掐醒了。

被掐的西法诺睁开眼，眼中还有一层水雾，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真失忆了？”海德尔扑哧一声笑出来。

切西亚正在想要不要把他们分开。

海德尔向切西亚摆了摆手：“没事的，只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西法诺显然知道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人在笑他，气得鼓起了脸。

切西亚看着西法诺顶着一样和海德尔相似的脸摆出这样的表情，有些心软。

海德尔笑得停不下来：“切西亚你先出去一下行吗哈哈哈，我跟他单独聊聊哈哈哈——”

“好，”切西亚出了门，握着把手又犹豫着添了一句，“别欺负他了。”

“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切西亚忧虑重重地合上了房门。

海德尔止住了笑，问着坐在床上的西法诺：“为什么骗切西亚你失忆了？”

西法诺瞬间收起了那副委屈的表情，摊手道：“只是当时想起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比我更照顾你的人，就逗逗他喽。”

他叹气道：“没想到他信了之后一直像哄小孩一样哄我，我只是顺势而为。”

“切西亚是个好人。”海德尔道。

“我有分寸的。”

海德尔仍是不放心：“你早点和他说清楚。”

“知道了知道了，”西法诺，“你都不问问我到底怎么了吗？”

“早知道了，被那个深渊之神偷袭了吧，真是不当心。”海德尔轻斥道。

西法诺道：“我当时正专心修补封印呢，谁知道偏偏都到了最后一次，他出来捣乱了。我一下子没防住，干脆将计就计了。”

海德尔担心道：“你的神格呢？真的被他吞噬了？”

“他吞的那个是假的，”西法诺道，“放心吧阿斯，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主神，总是有自保的手段的。”

“那你之前一个月在哪里？神恩节的时候我被加布尔雷斯偷袭昏迷了一个月，当时他已经自称黑暗之神了。”

西法诺皱眉：“是吗？他盗用我的名号？”

“所以我才担心你的神格，还有不要转移话题。”

“……可能罪恶深渊和人间有时差吧。”

海德尔凝视着他：“你知道吗西弗，我真的太清楚你说谎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

“这么明显？”西法诺郁闷地摸了摸脸，“好吧，之前一个月我都在这个房间里待着。”

海德尔以为他又在瞎说，但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真的毫无破绽：“……为什么切西亚没告诉我？”

“心虚吧。”西法诺伸了个懒腰，露出了腰上一点淡红的痕迹。

海德尔盯着那个痕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西法诺下床：“正好你也回来了，赶紧替了他的班让他休息吧，明明每天走路姿势都不大对劲了，迟早有人会看出来。”

“为什么是他的姿势不对劲……”

西法诺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你以为你哥哥我会在这方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