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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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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吴岭西的魂魄在苏忏笔尖重新聚拢,被乳白色的光晕笼罩着,先冲苏忏微微点了点头,继而向施盼夏伸出手来,两人十指相缠,脱开了肉体的束缚,终于得以共赴黄泉。
苏忏松一口气,脱力感瞬间涌了上来,他几乎全靠谢长临的支撑才勉强站住了,小声在其耳边道,“多谢……”
“我们之间总是要这么疏远吗?”谢长临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却有些委屈,他跟苏忏咬着耳朵道,“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在我心里进进出出,阿忏,你对我好一点,我也是会伤心的啊。”
“……”苏忏低垂眼睛,听着他暧昧不明的抱怨,竟不似以往排斥,反而微微笑道,“嗯……我以后待你好一点。”
“阿忏,你答应过要随我回一趟妖魔界的,今日事毕就成行好不好?”谢长临打蛇顺棍往上爬,接着道,“妖魔界吃的兴许不多,但总有你未曾见过的东西……那是我的故乡,我想给你看看。”
他就像个急着彰显的少年。
妖魔界是谢长临几千年的时间里,慢慢创立起来的昌盛国度,可这里面没有苏忏的影子,只愿从此刻开始还不算太晚。
谢长临不想再次失去他,更不想失去后竟连回忆都要搜肠刮肚。
“人间每至年末便有大节,常常要在家里过,我在妖魔界有家吗?”苏忏问。
“有啊!我在的地方就有阿忏的家……”谢长临一低头,正看进苏忏那一双含笑的眼中,魔主大人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但他全然不在意,将苏忏环抱进臂弯中,也随之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玉衡垫着脚尖从身后捂住了瑶光的眼睛,他自己倒是看的开心,美滋滋的想着能从谢长临的身上克扣多少好处——好歹去一趟妖魔界,瑶光这只不见底的麻袋精都准备好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一时间,倒无人在意卓月门的死活。
凤凰的长翼自天边掠过,他身上星罗棋布的图腾又重新缩回颈后,形成一道半个巴掌大的罪印。卓月门此番消耗甚多,惊天动地的一击后有些后继乏力,姬人与见大势已去,也不与他多计较,竟然扔下一地残局,自顾自逃生去了。
魅鸟重新藏身入黄泉道中,凡人不可擅入,妖魔则不得其门。姬人与像是早就想好了后手,虽是牺牲了吴岭西,但他从头到尾毫发无伤——只要姬人与在此时破釜沉舟,卓月门必死无疑。
这位神荼大人怎么看,都不具备半途而废的面相。
苏忏越发怀疑这里头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姬人与诞生的方式注定了他野心庞大,更何况他的计划缜密如斯,又怎会不捞个好处便龟缩回自己的老巢?
正在苏忏疑神疑鬼的时候,山脉底下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只肉驴原本正在啃石头缝里的草,颇想将自己养的肥美些,到时候端上桌也能被夸一声“好”。这货颇有点成精的根基,这声响才有个势头,它便撒蹄狂奔,横冲直撞间竟是第一个跑出天漏山的。
“……”苏忏颇有点无语的看向卓月门,早知道国师性情恶劣,做人做的非常失败,但没想到他兄弟更过分,毁坏山体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崩塌的声音越来越大,脆弱的山壁已经现出了裂痕,姬人与明知道这种做法伤不了日行千里的修道人,但前山的两股军队是饵,赌的就是修道人一副榆木脑袋和慈悲心肠。
苏忏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的胳膊被谢长临抓在手中,人尚未从重伤中恢复过来,又迫不得已操心起苏白石等人,苏忏道,“长临……”
话都没说完,谢长临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要命的事,毅然决然的拒绝道,“休想……我代你去。”
这话对于苏忏来说十分中听,至少比谢长临时时挂在嘴边的聊骚话靠谱百倍,苏忏拍了拍魔主的肩膀,毫不客气的让开一步道,“那就拜托了。”
“……”谢长临这个魔头当得越发没有出息了,早前还能两句话将苏忏撩的满脸通红,现下一步一个脚印,全踩在苏忏预先设计好的陷阱里,半截身子都没进去了,拔都拔不出来。
但他心甘情愿。
“……玉衡、瑶光,照顾好你们的主人,我去去便回。”谢长临一个闪身,淡蓝色的清光尚未消失完全,他又急匆匆的拐了回来,皱着眉道,“我不放心,阿忏,我得先将你安顿好了,才能去管别人。”
苏忏的眼皮子刚刚眨了一半,颇有点中途闪了的感觉,就势翻了个白眼。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瓷器,不需要旁人将之捧在手心里,更何况在此天漏山中,除了谢长临,没人能轻取苏忏——就连苏忏的死,某种程度上也是自己造成的,可随意归结为“自作自受”四个字。
前山的动静明显比他们脚底下的还要紧迫,再迟一点恐怕所有人都会被埋入黄土之中,因而魔主大人的婆婆妈妈给苏忏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他暗暗自袖中摸出一张符来,以笔尖勾画,“啪”的一声贴在谢长临的额头上,随即人凭空消失在天漏山的阴面。
苏忏想如此报复谢长临也非一两日了,此刻神清气爽的舒了口气。
正当这时,卓月门也收回了他那对宝贝翅膀,落到了苏忏身边,将这个逞能的人扶住,颇有点嫌弃道,“他亲眼看见你死了……两次,偶尔也体谅体谅吧。魔主那副臭脾气,我还从没见他对谁服过软呢。”
“……”先不说卓月门跟谢长临做了几千年的死对头,连个天劫都要劈在一块儿,不把对方弄死不过瘾似得。单指卓月门这老光棍儿也打了上千年了,怎么好腆着脸来指教苏忏……爱慕者之间的小情趣,他懂得了多少。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苏忏打断了卓月门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被姬人与伤到了吧?他如此了解你,缠斗这么久倘若还让你毫发无伤,光是想一想我都觉得丢脸。”
卓月门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但他迅速灰败的脸色还是充分肯定了苏忏的话——此人要面子的很,就算打死打残了,他都不愿舍弃这张光鲜亮丽的脸。能示弱到这般地步,可见这伤还不轻。
凤凰一旦受伤沉重,就会被动进入休眠的状态,以便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元神,卓月门未被戳穿前,还知道掩饰一下,现而今自暴自弃的将双眼一闭,挂在了同样想装死的苏忏身上。
“……一根凤羽在我身体里可坚持不了多久,我还指望你救命呢。”苏忏环顾了一圈四周,加上玉衡和瑶光老弱病残四个人,到最后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瑶光,给我四张符……我身上没有能用的了。”苏忏吩咐了一声,并将卓月门交托给了玉衡。幸好神行千里是最基本的符咒,不需要耗费他多少心神,苏忏总算在昏迷之前,将这一干人等全送出了天漏山。
那一日,生活在绥州的百姓皆见奇景。
天塌地陷之时,天漏山中忽然群兽并起,以脊梁或双翼抗住了一座座山脉,另有道人数十救神兵天降,声势浩大的地震与山崩之后,却是极为少数的伤亡,连地里的庄稼都没砸坏几根。
接下来的时间里知府刘瑾更是亲自开凿筑基,将山体稳固,凡有损失的农户皆会核查后根据损失大小给予抚恤,凡事有条不紊。
但却鲜少人知刘瑾最近是有家回不得,他的府上蹲着一群大神。
苏忏、卓月门这两个也就罢了,至少是熟人,可谁能告诉他,为啥魔主跟陛下也来了!甚至还有巴渎可汗和铁甲军的首领!这么多针锋相对的贵人,就不怕将他这一亩三分地撑破吗?!
更为夸张的是,他家后院以及练兵的校场上此刻正排排站着一堆凶尸!刘瑾平素怕这些东西就怕的要死,隔着一扇窗户一层薄纸,他根本连睡觉都不敢阖眼!
然而刘瑾这些汹涌澎湃的内心,都化成了任上的励精图治和亲力亲为,往外跑的时间成倍增长了起来。
但这里纳闷儿的还不只刘瑾一个……忒阿吉也是一头雾水,满脸懵逼。
当日天漏山忽然震动,他带领的先头部队本就不多,虽后来大军渡河,忒阿吉也是让他们暂且驻扎在远处。遇此天灾横祸,只待全军覆没的之际,忽然被魔主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救了起来,将他往大楚境内知府衙门一放。
还没过几天,他正准备闹着要回去的时候,他家可汗居然也被接过来了,身边跟着那铁甲军的白面军师和副将军——感情这是要天下太平啊。
忒阿吉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天下太平之后,他还有饭吃吗?
第60章 第六十章
巴渎部落崇尚武力,因而可汗之位虽为世袭,但最终选取的都是宗族勇猛之辈,巴渎可汗不仅是权利的象征,还得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勇士。
也因此,图勒可汗十分瞧不起大楚这种单一的血缘承袭制,否则以苏恒这种小身板,哪有什么机会跟他平起平坐。
图勒可汗的正妻是忒阿吉的姐姐,所以忒阿吉对这位可汗还是了解的,光看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就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
在自家地界说两句苏恒的坏话是常事,毕竟两国对立吃尽了苦头,但跑到人家地面上给苏恒难看——以苏恒的性子,能在今日给巴渎部落换个管事的。
“茶不好喝吗?”苏恒笑着道,“图勒可汗打过疆域,毁我绥州一座山脉……现下还要嫌我款待不周?”
图勒坐在苏恒的对面,正在走神的心思被苏恒一句话给拉了回来,他虽说对大楚皇帝的身板不敢苟同,但国力相较之下,图勒也非不识时务之人。
他能在巴渎内乱之际强安民心,又怎会是嚣张无理之人,他忙道,“陛下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巴渎要如何补偿方能消弥一场干戈。”
“大楚铁甲军驻兵二十万,而今折损十之七八。可汗轻信人言,倘若不是徐、李两位将军,相必图勒可汗到如今都蒙在股里吧?还当真想打下我大楚不成?”
苏恒话虽然说的严厉,但在座人等都知道,此处并非朝堂,苏恒已经算是万分仁慈了。
毕竟巴渎十几年前曾想置他于死地,此举导致苏恒血脉分离,贵妃因此大病难愈,先帝更为勤政,乃至最后积劳成疾。十几年后,巴渎再次大举入侵,害得苏忏昏迷,国师重伤……临近年关的大祭不得不做拖延。
苏恒并非懦弱无能之辈,她的脾气虽然不大,从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不知好歹,三番五次的挑战底线,苏恒也能让巴渎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国之威。
“……”图勒一时间被苏恒说的哑口无言,后悔这一趟赶得急,身边没带个鼓弄唇舌之人。
“但既然图勒可汗亲自过来赔礼道歉,我大楚既能海纳百川,引万国来朝,自然也非不讲道理。我有两个条件,图勒可汗要是同意,此事便暂时压下,可否?”
苏恒抢占先机,不管她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图勒可汗也只能权衡,不敢回绝。
“您说。”图勒道。
“第一,贵国的神荼姬人与狼子野心,想挑起两国关系以达他渔人之利,先攻我大楚边境,再伤我皇兄与国师,罪不容诛;第二,巴渎撤军三十里,仍以无名河为界,并奉我大楚为天之朝,年年经绥州上供,但巴渎使者永不可入大楚皇城!”
这句话里有一些是苏恒的无数次午夜梦回,她自坐上这个位子开始,就心心念念着,要让巴渎臣服于下,将当年那些账一一清算了。
只是大楚日益强大,便也容不得苏恒的一些小性子,她就算心里气的不行,恨不得将巴渎至今三位可汗全摁在地上打一顿,但顾及颜面,也只得等……终于等到了而今这个机会。
图勒就算千百万个不愿意,但他现在人在大楚,也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倘若苏恒真是得理不饶人,可直接自绥州出发,挥兵北上。
铁甲军虽说损失惨重,也没有二十万众的基数,但也剩下了几万兵马,绥州为大城,城中守军亦有十万,苏恒令下,西南、正北两方铁甲军再借调十万……巴渎能抵抗多久?
本是因为内乱难平,图勒实在焦头烂额,才将军权下放,交到了姬人与的手上。姬人与在他身边数十年,手把手将图勒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教成了一时霸主……谁曾想竟也是个靠不住的,扎扎实实在图勒的肋下插了两刀。
“图勒可汗良久不作回应,难道是觉得我这条件开的不够多吗?”苏恒端起面前的茶,老神在在的喝上一口。
绥州非是产茶地,加上刘瑾忙的四脚朝天,也没什么闲工夫来讲究这些,所以这茶有些劣等,一口下去又苦又涩,还有种放久了的霉味。
“……”苏恒只喝了一口,就默默的放到了一边。
刘瑾这间议事厅并不小,除了苏忏和图勒,下首处还坐了些人,例如忒阿吉、苏白石、徐辰生跟拄着一支拐,拼死拼活留下来的李沐戎。
后三者都曾在刘瑾府上做过客,喝过这洗脚水一样的茶,但没想到刘大人胆大包天,这样的东西也敢拿出来招待陛下——当真是可歌可泣可歌可泣啊。
苏恒的步步紧逼让图勒一时失语,他抬起眼来,重新省视了一番大楚的帝王。
模样改变的不多,只是目光越发坚毅了,修长的手脚缩在一张桌椅后;气势却不弱,眉眼里透出一种森冷。图勒以前从不知一个斯文人的身体里也会有翻江倒海的力量,但这几日却不亏,接二连三的增长了见识,先是徐辰生,后是苏恒——他一个也说不过,一个也不怕他。
“我答应……”图勒道。
忒阿吉真是被自家可汗的脑筋伤透了心,这可是举国臣服的大事,就这么擅自做了主,回到巴渎后还不闹翻了天。西北各个部落本就人心不齐,再者都是些血性汉子,宁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忒阿吉光是想一想,登时觉得亡国有望了。
可这种情况之下,虽是知道图勒可汗的做法存疑,但也无其它更好的主意——苏恒这一题,就是让图勒决定,这国是要此时亡亦或他日亡。
“在座各位皆是两国位高权重之人,可在场做个见证。可苦于没有第三方中立国在场,这条件可不能只是口头约定……来人啊!”苏恒招了招手。
李如海心照不宣的凑了过来,将徐辰生方才起草完毕的契约书递到了图勒的面前,接着又摸了摸,从怀里掏出大楚玉玺——是苏恒平素用的那个,而非朝堂上摆着的装饰,也就半个巴掌大,带着也不累赘。
“……”图勒被大楚的办事效率给吓到了。
“我知道巴渎国玺是一只狼牙,历代可汗即位时,会将之挂在脖子上,物损人亡,图勒可汗既然活得好好的,想必东西也带了。”苏恒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微微抻一个懒腰,又道,“接下来的事我委托给苏将军了……皇兄重伤初愈,我得去看看他,莫让有心之人拐跑了。”
由于苏恒身份特殊,并且正值多事之秋,所以她到绥州的时候距离天漏山倾倒的那一天已经过了足足小半月,这一路兴师动众也不为过,连太医院的晏如霜都跟来了,衣食住行样样有人负责。
也在这小半个月里,苏忏的伤渐渐痊愈。
今时不同往日,苏忏这副身子一半为人,另一半则是凤凰羽织,也算脱胎换骨了一番,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卓月门被谢长临摁着,联合两个小式神薅光了一身光鲜亮丽的毛,已经秃着脑袋好几天没脸见人了。
“阿忏,阿忏,”谢长临坐在院子里,他手里提着个食盒,还没打开,香气已经掩盖不住的散溢出来,“这是山里野生的兔子和鸡,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魔主简直是个被霸业耽搁的厨师,这一会儿的功夫,院子的石桌旁已经聚满了人,连一门心思扑在医术上的晏如霜都被带坏了,手里捧个碗,眼巴巴的瞧。
“兔子是烤的,我先将肉腌制过了;鸡有两只,一只用荷叶包住,里头填了菌菇,另一只我给你炖了汤。”
“……”在门里听声响的卓月门大吼一声,“谢长临!你屠我鸟类,惨无人性!”
“长临啊,以前有人说过你贤惠吗?”苏忏眼睛都亮了。
刘瑾的府上一天到晚清汤寡水,后厨的手艺也不怎么样,饭不是硬了,就是菜烧焦了——他自转世后十分在意口腹之欲,想必是小时候缺什么,现在便想要弥补什么吧。
天下间敢说魔主“贤惠”,还让他为此沾沾自喜的,恐怕除了苏忏也无第二人了。
要知道谢长临在妖魔界出了名的五体不勤,仅十天不到的时间就将厨艺磨炼到这般地步,想必洛明知道了,能率先喜极而泣,而后哭着喊着也要苏忏“嫁”到妖魔界来,好改善他累死累活的现状。
“吃饭呐?”苏恒往谢长临与苏忏的中间一挤,眯着眼睛笑道,“不介意多我一双碗筷吧?”
“有毒,别吃。”谢长临明显很介意,他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记起来苏忏这一世还有块木头做弟弟……且这块木头明显不待见自己。
天灾人祸挺过去了,又到了相看两厌的时候。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苏恒与谢长临的斗气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在魔主大人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终于将苏忏撬回了妖魔界。
是夜,洛明刚收到自家主上的一封信,便立即化成原形,抖一抖全身雪练似的毛皮,撒开四蹄,将苏忏从暖融融的被窝里拱了出来,抢亲似的不分青红皂白,背起苏忏就跑。
府上忽然闯进妖魔,鉴天署清源观所有剩下的人都惊动了,一时之间灯火敞亮,苏忏日益变厚的脸皮也遭不住这么刮,只能装死的埋进洛明的长毛中。
谢长临的手揣在袖子里,随辟邪兽临风悬挂于半空,一副招摇过市的模样,他等苏恒与卓月门也出来了,这才开口道,“你们人间的事我不想多管,人我带走了,过几月兴许会送回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苏忏,见雪色毛皮中一点红的耳朵尖,曾经空荡荡的心里有种满足感,他又冲苏恒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苏恒的牙咬的“硌硌”作响,卓月门在她身边打了个哈欠,深深觉得谢长临再这么招摇下去,苏恒就要唤人拿剑了。
幸好洛明办事牢靠,他低低咆哮了一声,叼起谢长临的衣服就往后拽,辟邪兽脚程极快,转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绥州夜风寒冷,可谁也不敢先提回去,苏恒冷漠的目光扫过来,还是李如海机灵,赶紧周转道,“都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众人得了这句话,赶紧缩缩脑袋躲回房中,只当自己今晚是个聋子瞎子,妖魔之主绝没有拐走当今圣上的皇兄。
谢长临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带苏忏回妖魔界,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卡一个时间。
妖魔界以七个日升日落为轮回,当第七天日落至下一次日升时,也和人间一样有庙会和祭典,只不过谢长临不爱管事,拖了许多年也不见给这节日取个名,到最后还是洛明自作主张,同人间一样,也称之为“年”,不图寓意,就图个氛围。
可惜的是妖魔不敬神也不敬佛,大部分庙里都供着皇天后土或谢长临的牌位——这种感觉对于苏忏来说,就像是在人间庙宇里看见了苏恒的像,前头还插三炷香,古怪又不吉利。
妖魔界正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花草中生长的小妖精们扑腾翅膀,要么与洛明并肩飞一会儿,要么知道自己追不上,在洛明的蹄子底下绕一圈儿就算打过招呼了,还有些好吃懒做的停在洛明头上,仰着大眼睛,打量半人半仙的苏忏。
妖魔们普遍强大,漫长的岁月中消磨了野性,该做的不该做的,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凡人间情仇爱恨,通通经历了一遍,所以大部分没有威胁,也懒得再起贪念。
从而导致这些跻身与此的小妖精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全身都写满了天真无邪,到有些似清源观中土生土长的精灵。
苏忏有种捉起来卖掉的冲动。
“哇,是苏先生吧……”有个胆大的直接爬到了苏忏的掌心里,其形不过食指高,翅膀下是人间少女的模样,扎着一个斜斜的发髻,脸涨得通红,好像看见了什么稀罕的物件,呼朋唤友道,“是太傅画上的苏先生啊!真好看,比太傅画的还好看!”
一时之间,整个妖界的天空像是陡然收缩了般,在苏忏的头顶形成了半个圆弧状,但凡有翅膀的物种,全上天来观摩他,这要是按人头议价,苏忏怀疑自己这一趟又能挣出半个国土的开销来。
“……”而另一边,不怎么在众人面前出现的魔主本人却遭到了排挤,被远远隔在妖墙后头,沉默的散发着低气压。
说起来,谢长临常年窝在他那间巨大的宫殿里,凡事都不出面,就算偶尔被洛明赶出来一趟,他也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导致偌大疆域,竟鲜少人知魔主的真面目。
但害怕是本能,当谢长临的怒火积攒到一定程度时,这面妖墙才识时务的让了开来,苏忏在里头眉眼带笑的看向他,开口问,“你是在嫉妒谁?”
“……”不得了不得了,苏先生也越来越会撩了。洛明欣慰已极,刨着蹄子猛地向前蹿了几步,将谢长临也远远的扔在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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