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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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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沛轻轻摇了摇头,一边推门入屋,一边和司空泽道,‘师父,这算什么机会。’
司空泽拖长了语气,道,‘你不懂的。’
程沛都已经懒得理他了。
司空泽看着自家的小弟子,也自摇头。
他说程沛不懂,程沛还真不懂。因为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不是说让程沛见识见识男女情爱,司空泽也不想让自家小弟子在这个年纪就沾染这些。
所以他说的这个机会,是让程沛学会观人用人的机会。
程沛想要程家,很容易。只要等那个净涪真正的站起来,而程沛他的实力又能看得过去,程家自然而然就会是他的。
可程沛想要让程家崛起,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他需要帮手。
所以,程沛需要学会观人和用人。
这和学习阵禁、阵法又不太一样。
人心易变,人性复杂,程沛要学的要做的还有很多。
而这一次,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司空泽看着自家小弟子,忍不住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如今天机混乱,景浩界中的人想要窥破天机太难了。别说司空泽不能教程沛以阵禁推演天数,就算能教,程沛想要入门也很难。而他作为师父,除了他脑子里的那些禁制、阵法,大概也就只有观人一道能够勉强拿得出手了。
可是这个机会也被程沛错过了。
就在司空泽胡思乱想的那点时间里,程沛已经将他手上的东西都归置妥当了。他也没在屋里多停留,真就转身推门去寻路修。
一直等到程沛的气息远去后,魔身才从角落里显化出了身形。
他一手托着幽寂宝塔,一手慢慢摩挲着宝塔塔身,看着程沛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司空泽也不是没有分寸的。
魔身想了片刻,收回目光,又往静和寺藏经阁的方向看了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早前本尊都说了这边的事情交给他处理,那他就真按他的想法来了。
第320章 司空泽
既然净涪本尊当日挑了司空泽当程沛的师父,他们又和司空泽有所约定,而司空泽和程沛似乎也磨合得很不错,那他完全可以轻拿轻放不是?
魔身越想越觉得可行,便真的按他的想法拿定了主意。
可他才刚要有动作,院子外就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和脚步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几句低低的催促。
“快点,动作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真误了事情,看姑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魔身小小地笑了一下。
很快,几个衣裳精致妆容淡淡的侍婢便出现在了院门口。
她们看也不看就站在不远处的魔身,径直推了门就往屋里去。
屋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一盏茶工夫后,这些侍婢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走在最后的那一个侍婢还算是细心。
她随手关了门。
魔身看着这几个侍婢离开,连往屋里看一眼都没有,便先摇了头。
但因着这些人的动作,魔身还是来了一点兴致。
最起码他已经打消了直接离开的念头,耐心地在这院子里等着。
过不得多久,看上去就松了一口气的程沛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魔身这才又有了动作,他抬起头来,闲闲地看了程沛一眼。
程沛却没有看见他,就连司空泽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们直接就从魔身面前走了过去。
来到屋门的时候,才刚想推开门的程沛忽然停下了动作,微微皱了眉头看向紧闭的门户。
程沛的动作引起了司空泽的注意。
他凝神查看了一番,也皱了眉头,‘有人来过。’
程沛不置可否地推开门,迈步入屋。
里里外外转过一圈后,他拎着一个小布袋从屋中走了出来,一路毫不停顿地往院子外走。
魔身见得程沛出来,视线抬起,看了他手中的那个小布袋一眼,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随着笑意一起溢出的,还有他的一点淡淡气息。
这点气息太淡太弱,程沛察觉不了,这路家大大小小的修士察觉不了,可寄居在程沛识海里的司空泽却如遭雷击。
这是……妙音寺的那个净涪小沙弥?
他怎么来的?他为什么来的?
一个个念头在司空泽心底涌起,他却来不及梳理,而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直直地往净涪魔身气息泄露的地方望去。
他的动作惊动了程沛,尤其是那下意识的戒备,更是直接传递给了程沛,令程沛也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程沛手腕一翻,握紧了一个阵盘,目光更是警惕地扫视左右,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司空泽想说些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呆呆地望着那边的一身庄重黑袍的光头小和尚。
是的,魔身此时显化在司空泽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光头小和尚。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魔身就是这般的形象。
事实上,魔身虽然确实是穿了一身黑袍,但他是有头发的。他的头发都被紧紧地束缚在他头上的那顶墨玉发冠中。
司空泽所看见的,其实都只是魔身想要让他看见的而已。
魔身直直迎上司空泽的目光,对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看着这个笑容,司空泽浑身一个激灵,居然忍不住抖了抖。
程沛对此时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仍旧仅仅地把着手中的那个阵盘,目光来回在周围梭巡,最后才分出一丝心神来询问司空泽。
‘师父,怎么了吗?’
司空泽听到了程沛的问话,他想要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可惜的是,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他也都只是想了,什么都做不了。
摇头摇不得,说话说不了,他只能直直地望着他身前的小和尚,等着他的动作。
在司空泽的目光下,净涪魔身看了看程沛,然后才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司空泽身上。紧接着,他抬起了手,点向了司空泽。
司空泽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那一根不住逼近的手指。
他的心被人紧紧地拽在手心里,像是只要再添一分力气,便能当场将它捏爆了一样。
那种感觉非常非常不好,可司空泽却什么都不能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根手指终于点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那手指和他眉心相触的那一刻,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的司空泽以为自己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到那一股气息彻底完全,那传递过来的信息全被他吸收整理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的司空泽才发现,原来他刚才以为的全都只是他的错觉。
他的眼睛一直睁着,从最开始到结束,完全没有闭合过,甚至连眨眼都没有。
‘……父,师父,师父……’
直到程沛的呼唤声由远及近,从模糊到清晰,司空泽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心神。
他都来不及回应程沛,先就抬起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程沛见司空泽终于有了动作,也不再催促他,而是安静地在一边等着。边等,他还边将紧扣在手中的阵盘收回了他的储物戒指里。
程沛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司空泽才将遮挡着眼睛的手放下,转头望向程沛。
他的目光复杂至极,着实令程沛摸不着脑袋。
他等了片刻,才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司空泽摇了摇头,目光却没有从程沛身上挪开,‘没事。’
程沛见状,只得将刚刚的那些疑问全部压回心底,转移了话题,问:‘师父,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去路修那里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称呼路修路伯父了,而是直呼其名。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程沛对路家的怒火和猜疑。
如果换了别的时候,司空泽或许还会指点他几句。可这个时候的司空泽,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程沛对路修乃至是路家忽然变化的态度。
他只是很随意地点了点头。
程沛狐疑地看了司空泽一眼,再不问什么,转身提了那个小布袋就出了院子。
司空泽久久地看着程沛,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他都已经寄居在了程沛的识海里了,明明他都只剩下一片残魂了,可那个小和尚居然还能够突破这中间的重重阻隔,硬生生将他的手指点落在他的眉心。
这世上,能有几人在他这般年纪有这种伟力?
再有,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他这般的威严、气度和神韵?
程沛,他的关门弟子,居然是那个人的弟弟……
他其实早该想到了的。
左天行不是左天行,左天行又是左天行。皇甫成不是皇甫成,皇甫成又是程涪……
这一世,不仅天机乱得像一团麻,人事也没好到哪里去,乱得简直能让人悲愤到自尽。
司空泽捧着脑袋蹲在程沛的识海里想了很久,还是没能给自己想出一个过得去的主意来。
他只能叹气。
唯一能令他保持神智和冷静,清醒地认知到事情还没有落到最糟糕的地步的,却也是刚才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天圣魔君啊……
那个人有着自己的底线,也有着他自己的评判标准,非是那等暴戾滥杀的魔修巨擘。
更何况,他还入了佛门……
佛门!
他能入佛门,能守佛门清规戒律修到现如今这个境界,这就证明他现今不比从前了。
他该相信天圣魔君,也该相信佛门。或者,他更该相信剑君左天行。
当年天圣魔君的作为和品行他都看在眼里,当年剑君左天行也一直没有对天圣魔君下杀手,便连这一世,他们两人看上去也都是知道双方的状况的。既然剑君左天行这一世都没有动手,那就更能证明天圣魔君对道门不会再是大祸了。
司空泽勉强安慰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在程沛收拾东西的间隙中开口问程沛:‘程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程沛听得司空泽开口,不由停下了手中动作,很认真地点头,道:‘你问。’
正如这个时候司空泽直呼了程沛的名字,程沛也直接忽略了司空泽师父的称呼。
其实听得程沛这么说话,司空泽已经隐隐猜到了程沛的答案。他本不该再继续,因为如果继续下去,不管以后如何,都会损伤他们师徒间的情分。
但他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兄长肆意为恶,祸害苍生,逆乱世间,你……会站在哪一边?’
程沛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很认真地道:‘我会站到我兄长那边去。’
司空泽闭了闭眼睛,再一次问道:‘如果连你母亲都不赞同你兄长的想法、做法呢?’
当年的北淮国贵妃娘娘不就是站到了天圣魔君皇甫成的对面去了吗……
程沛不知道司空泽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会是一个他不知道也不了解的人,他只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才道:‘不会的,我母亲不会阻拦我兄长的。’
第321章 程沛
司空泽面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只问道:‘为什么?’
程沛也很平静,‘因为我兄长他不是那样的人。’
司空泽没有和程沛纠缠这个问题,他只说道:‘所以我说的如果。’
程沛听得出司空泽话中的敷衍,他皱了皱眉,心底很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平复心情,平静地再一次重申道:‘那我也会站到我兄长那边去。’
司空泽再一次问道:‘为什么?’
程沛道:‘因为我母亲会希望我站到兄长身边。因为我也想站到我兄长身边。’
司空泽的声音有些淡:‘单单只是因为他是你兄长?单单只是因为你们之间的这份兄弟情分?因为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
程沛的声音也冷下来了,‘是,也不是!’
‘兄长他确实是我的兄长,是我母亲的儿子。他与我有兄弟情分,与我母亲有母子情分,但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程沛的语气开始不自觉地加重,‘更重要的是,我兄长就是我兄长。他就是他。他是程家的程涪,佛门的净涪,妙音寺的净涪!’
司空泽心神一震,忍不住抬起视线直视程沛。
程沛或许一直无知无觉,但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就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的神龙,绷紧了他所有的神经,以一种近乎责问的姿态对着司空泽,完全不理会司空泽在此之前还是他师父的身份。
‘你到底都将我兄长当成了什么人!?’
司空泽哑口无言。
他的目光飘了开去,却在下一个瞬间直了起来。
却原来,在他视线的尽头,正有一个身着庄重黑袍的光头小和尚托着一座幽幽寂寂的宝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
他居然没有走!
司空泽绷紧了身体,木着视线看着净涪。
净涪面上的笑弧再稍稍往上一抬,然后他竟什么都没有做,就在司空泽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看着彻底消失在他眼前的净涪,司空泽久久愣怔之下,终于站不住脚步,软软地坐了下去。
他没再看程沛,也没再要问程沛什么,只低垂了头坐在那里。
司空泽真不蠢,他其实也知道天圣魔君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危险暴戾,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早些年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个小和尚?可是他当时见过的那小和尚远没有他此刻见到的小和尚那么危险!
或者说,在早年的那些时候,他见到的那个小和尚将他自己的危险和锋芒都收敛得好好的,就像锋芒无匹的宝剑停在了剑鞘里一样。而他现在所见到的这个小和尚,却是锋芒毕露,光芒尽显。
当宝剑藏在剑鞘里的时候,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宝剑的剑光无可阻挡,可只要它一日待在剑鞘里,那他们就可以在这一日告诉自己,那就只是一柄华美的宝剑而已。
这是一种自欺欺人。
司空泽也知道,可是人就是这么一种习惯了自欺欺人的存在。
司空泽多年修行,当然不仅仅只是修为、手段乃至年龄的增长,随着年龄见识一起增长的,当然还有他的心性。
以他的心性,面对旁的什么人,他也都能面不改色,也都能做到得体自然。
可偏偏,那时站在了他面前的,是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
见到他,浮现在司空泽心头的,不是敬佩不是钦服甚至不是战意敌视,而是连司空泽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惊恐和躲避。
许是连天圣魔君皇甫成都不记得了,当年剑君左天行流落异世的时候,接手道门布局、担负道门抵御魔门重责的诸多道门长老中,就有一个他。
可是即便他拼尽一切窥探天机,借助天数布下阵禁阻拦,就算他们这些道门联军集合了道门一众盛名长老,但当天圣魔君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哪怕他没有出手,只是坐镇后方,输的、败的、逃的也多是他们道门一方。
哪怕借助了天数,哪怕集合了道门诸多长老之力,他们也赢不了他,他们甚至拦不下他。
司空泽木然地坐在自家灵宝的残片上,空洞的目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拼尽一切浴血奋战却总是败败败的日子。
然而,不得不说,他如此惊恐着天圣魔君的同时,其实也在敬佩着他。
因为……
就像他们这些人每每对上他都是失败那样,天圣魔君对上剑君左天行也都是输多赢少。可当他们的锐气、战意乃至是心气都被天圣魔君挫去的时候,天圣魔君他却仍然能够昂首对上剑君左天行。
不管此前的种种战绩是胜是败,在最新一次争斗甚至是厮杀来临的时候,他总还能带着无匹的锐气和锋芒迎上剑君左天行。
这就是魔门的天圣魔君皇甫成,是可堪与他们道门剑君匹敌的魔道魁首!
别人或许只看到了天圣魔君和剑君的一次次厮杀拼斗,可他却不同。
他是天筹宗天机峰的掌峰长老。
他是整个景浩界中最为了解天机天数的修士。
所以司空泽他看得更清楚,天圣魔君皇甫成……他的对手其实不仅仅只有一个剑君左天行,还有站在剑君左天行身后的茫茫天道,世界大势。
换了他……
司空泽惨笑了一下。
换了他,他怕是连站在剑君左天行对面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要一次次地抬剑指向剑君左天行,更别说不论胜负,不管输赢,他总还站在那个位置上。
程沛看了识海中的司空泽一眼,没有作声,他只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便在屋中的香炉里燃起了香料,闭目入定。
这一整个下午,程沛都在定境中渡过。
没有人来找他。
包括上午时分才在他面前说过要过来的路修的那个宝贝女儿。
如此一直到了傍晚,晚膳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许久,路修身边的管事才领了人提了食盒穿过浓重的夜色走了过来。
管事过来的时候,程沛也已经出了定境,正拿了一本前人对于阵法的心得体会在手,就着前面的一盏青灯慢慢地翻看着。
那管事敲了敲门。
程沛点头,目光却不离开手中的书本,只平平地道:“请进。”
管事领着人进来,看也不看,当下就对着程沛深深一拜,道:“实在很抱歉,程公子,今日奴仆事多烦乱,一时竟忘了给公子送晚膳,实在很对不起。”
程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仍只盯着他手里的书,只淡淡地道:“管事请起吧,程沛一介外人,不过暂且在贵府停留,还没多谢贵府招待,如何敢多言其他?”
管事心头一沉,再不迟疑,直接重重地跪了下去,道:“是我等多有怠慢,还请公子见谅。”
领头的管事都已经跪下去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仆役自然不敢在拿捏着身份,也都统统跪了下去。因着管事跪得结实,他们也不敢来虚的,当下便有一声声的沉闷重响在屋中回响。
因跪得重,跪得结实,这一下撞下去,也是痛得结实。
一时间,这些仆役个个都是呲牙咧嘴的。在那烛火映照下,这种狰狞的表情更是尤其可怖。
仆役不敢对领头的管事生气,却敢对坐在那边闲闲看书的程沛暗暗瞪眼。
这些程沛也都知道,却不在意,他只转了目光过去,看着管事道:“管事这是要胁迫我?”
管事想到自家主人今日午间那悲凉无奈的表情,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
程沛当下就冷了声音,道:“那管事这是在干什么?”
管事无奈,只能站了起来。
见得管事站起,其他仆役也都急急地站了起来。
管事见状,连回头狠瞪那些仆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低声求道:“今日是我等失职,非是特意怠慢公子……”
程沛只不说话。
半盏茶后,程沛翻过一页书,在翻书的间隙点点头,随意道:“算了,管事且将食盒留下吧。”
管事顿时喜上眉梢,转身一把抢过身后仆役提着的食盒子,亲自给程沛摆放到了桌子上,又说了几句话,才真的在程沛的要求下领着人走了。
只剩下他一人的房间里,程沛扫了一眼案桌上的那个食盒,动都没动,只继续看他的书。
第二日一早,程沛带了自己的东西,早早地去辞了路修,便出了路府。
路修苦留不得,只能将他送出府去。
站在府门边上看着程沛远去的背影,路修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领了他的人入了府门。
程沛才刚离开路修的视线,还没有想定下一步该往哪里去,便听得已经差不多一天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的司空泽忽然传了声音过来。
‘往那边去。’
忽然听到司空泽说话的程沛脚下一顿,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
司空泽也只是提了那么一句,便再没有旁的话了。他似乎就只提了这么一句,程沛到底听不听,一切只看程沛他自己的选择,他不强求。
程沛沉默过后,沉沉地往识海中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果真就往司空泽指点的那个方向走去。
第322章 净涪魔身
到底,司空泽还是按照净涪魔身的指示指引着程沛找到了净音所在。
看着程沛和刚刚出定的净音搭上了话,站在角落处却始终没有人发现的魔身才转身回了无边暗土世界。
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今日早课本该按照他自己安排继续翻看静和寺藏经阁藏书的净涪本尊却没有离开静室,而是在案桌边上坐了下来。就连识海世界里的佛身,也都在金色佛光中显化出了身形。
这样的动静……
魔身心念一动,原本要隐入无边暗土世界本源里的身体陡然凝实。而他的身后,又有一张暗黑皇座自然显现。
转身在暗黑皇座上落座的魔身抬起头,自无边暗土世界直视景浩界世界中的净涪本尊。
‘有什么事?’
净涪本尊和佛身也都一起转过视线来,定定地打量着他。
片刻后,佛身开口道:‘司空泽的心魔是我们?’
魔身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道:‘当然。’
听得魔身这么承认,佛身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可惜,佛身碍于种种原因不能直说,净涪本尊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他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司空泽真正的心魔,是他自己。’
是因害怕一次次失败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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