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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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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佛身往识海世界中看得一眼。
净涪本尊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可。’
魔身也是默然地点头。
既得双身应允,净涪佛身也就对谢景瑜点了点头。
谢景瑜先是一愣,然后笑开了眉眼。那眉眼舒展得,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事实上,谢景瑜此时的心情也真的是飞起来了。
那种轻飘飘但又无比踏实的感觉让他如此迷醉。
他第一次觉得,他也是有可以倚靠的长辈护持的。
虽然这个长辈看上去年轻得过份,还总有一份疏远感,但他确确实实是他的长辈,愿意护持着他的长辈!
谢景瑜笑完了,直接将手上的茶盏往案桌上一扔,走到堂前向着净涪合掌躬身一拜,严整肃穆地道:“多谢老师。”
净涪佛身只一抬手,谢景瑜便不由自主地站直了。
他也不勉强,重又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且再开口的时候,他都没再去和净涪说起他与那位薄贵妃娘娘之间的事,而是问净涪,“老师,你近来有什么安排?”
净涪佛身望向始终被他拿在手上的那片贝叶。
谢景瑜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得那片贝叶,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待他回过神来后,他便问净涪道:“老师,可需要给你安排一间静室?”
净涪佛身抬眼,点了点头。
谢景瑜站起身,向着净涪一拜,便出得厅堂去。
厅堂之外,谢远正在门边守着。
见得谢景瑜出来,谢远连忙凑上前来:“少爷?”
谢景瑜吩咐道:“远叔,你亲自带人去收拾出一间静室来,我老师要用。”
谢远听得这句话,先是脸色一肃,然后大喜,他不急着去忙活,而是看着谢景瑜,不敢置信地问道:“少爷,你……你拜了那位比丘为师了?!”
谢远在谢府中很有资历,又素来得谢老夫人另眼相待,自然能够探听到一些旁人无处得知的消息,自然也能知道净涪的真正身份。
谢景瑜看着这位背梁已经开始佝偻的中年男子,心下叹得一声,面上却笑着点了头。
“远叔,你亲自去,收拾得干净点。也不用什么熏香,用佛堂里的檀香就好。”
谢远连连点头,“是,老仆知道了!”
然而他才刚应下,眼眶就忍不住泛红,有水迹自眼角流出。
谢远背过身去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才转身和谢景瑜立誓道:“少爷放心,老仆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他家少爷可终于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他可不能给他搞砸了。
绝对不能!
谢景瑜看着谢远满身干劲地带着人去了,才回身往厅堂里去。
厅堂这边厢,净涪佛身还坐在座椅上,还拿着手上空白的贝叶看着。
见得谢景瑜从外间走了回来,他一指谢景瑜自己的座椅,示意他坐下。
谢景瑜却还是合掌和净涪见了一礼,才在椅上坐了。
净涪佛身见他望来,才抬起蕴着金色佛光的另一只手,抹过他手上拿着的那片贝叶。
谢景瑜仿佛能够察觉到什么,他来不及多想,凝神死盯着净涪手上拿着的那片贝叶。
但见那片原本空白干净的贝叶在净涪的手抹过之后,亦有一片磅礴的金色佛光乍起,刺得他眼睛生疼。
第481章 师徒之间
饶是如此,谢景瑜也还是睁着眼睛望着那片贝叶,死不愿意眨一眨眼睛,就怕在那眨眼的功夫错过了些什么不能错过的东西。
谢景瑜不傻,他知道他这位新出炉的老师早不开始晚不开始,偏在他回来之后才开始动作,里头必大有玄机。
他不能错过!
他牢牢盯着那片散着金色佛光的贝叶,哪怕眼睛痛得流泪也始终没有偏移分毫。
他的等待和坚忍,终在这个时候给予了他回报。
谢景瑜清楚地看见,那一片流淌着金色佛光的空白贝叶中,仿佛有谁执笔,一笔笔地勾勒出一个个鎏金文字。
“如法受持分第十三。”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
那一片金色佛光,那一个个鎏金的文字,落在谢景瑜眼中,却印在了谢景瑜心头,最后在他的识海中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
此印记将会化作一枚种子。而这枚种子,会是他一生修行的根基所在。
这是一份难得的机缘,便连净涪佛身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想到他这不经意的动作会真的给予谢景瑜这么一个机缘。
实是没有想到。
他收取《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残片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曾经在一旁观望着他收取这些残片有佛门的沙弥有比丘,但也没见谁像谢景瑜一般,结成这样的一个印记?
到底是缘法的问题。
不过净涪佛身这会儿也没空关注谢景瑜,他的心神仍和往常的那六次一样,早被牵引着落入了那一处身在不知名空间中的树园,仍落在那处树园中他坐过了六次的位置。
净涪佛身熟门熟路地收敛心神,听着上首那位世尊说经。
“法会因由分第一。”
“善现启请分第二。”
“尊重正教分第十二。”
“如法受持分第十三。”
“……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无法可得分第二十二。”
“法身非相分第二十六。”
“应化非真分第三十二。”
一遍经文听完,净涪佛身自经义中清醒,便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还像往常那样脱出了那片树园,重归了景浩界。
净涪佛身眨了眨眼睛,顺着感知到的那股波动望去,却正正望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的谢景瑜。
看着谢景瑜身上浮起的波动,净涪佛身点了点头,便自收回了目光。
不过是眨眼间,净涪眼中浅浅荡开的佛光便已经敛尽,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随着净涪眼底佛光一并隐去的,还有原本拿在净涪手上的那一片鎏刻了金色文字的贝叶。
净涪看得那边厢的谢景瑜一眼,便自闭上眼睛入定。
到得炽白的日光转至金黄,谢景瑜才自那种舒畅迷醉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净涪也自睁开眼睛望向他来。
谢景瑜被净涪看了这么一眼,立时反应过来,问净涪道:“老师,那片贝叶上刻着的经文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净涪点了点头。
谢景瑜快速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他将目光从净涪身上收回,往外间看得一眼,见已经守在那里的谢远,便笑着与净涪道:“老师,静室已经准备好了,请随弟子来。”
净涪点头,自也跟着谢景瑜走出了厅堂。
谢远见得谢景瑜领着净涪走来,连忙向着两人合掌一拜,也不多话,“比丘、少爷,请随我来。”
到得静室,谢景瑜先看了一眼,心中满意,便笑着问净涪道:“老师看这静室可还合适?”
这静室虽是谢远等人在这半日时间里收拾出来的,但因为收拾的人实在用心,这静室虽不如净涪自己在妙音寺里收拾的合心,但也不差了。
他点了点头。
不说谢远,便连谢景瑜也都松了口气。
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谢景瑜才又问净涪道:“老师,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可需要给你准备膳食?”
净涪摇头。
谢景瑜也不勉强,只另又问净涪道:“老师,净水呢?可需要给你准备净水沐浴?”
这个倒是要的。
净涪点了点头。
净涪这么一应下,都不用谢景瑜特意提点,谢远便先望向了谢景瑜。见得他点头,谢远便就退了出去,只留下谢景瑜陪着净涪说话。
未几,谢远就又回来了。
见得谢远回来,谢景瑜便收了话头,去请净涪。
净涪跟着他们去了他们准备好的净房。
沐浴净身之后,净涪自去了静室闭关。
他踏入静室之前,忽然看了一眼身侧的虚空。
谢景瑜正奇怪间,便见那只他曾见过的灵鹿自虚空中显化出身形,站在净涪身侧,冲着净涪叫了一声:“呦。”
净涪拍了拍五色鹿的脑袋,示意它看谢景瑜。
谢景瑜见得五色鹿望来,笑了一声,问净涪道:“老师,这是我的师兄?”
他问得坦然,也叫得自然,全不觉得五色鹿这一只鹿不配受他这一声师兄。
五色鹿看得谢景瑜一眼,也抬头望向了净涪。
净涪的识海世界中,净涪魔身、佛身齐齐睁眼,往五色鹿的方向看得一眼。
净涪本尊也自向五色鹿看来。
即便不需言语,五色鹿也明白净涪的询问之意,它毫不犹豫地叫唤道:“呦,呦呦,呦呦呦……”
魔身随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而佛身则是笑了笑,亦是应道:‘可。’
既统合了意见,净涪也就很自然地在五色鹿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终于能够确定下名分,五色鹿笑弯了眼睛,又冲着净涪唤得一声:“呦。”
许是因为太过欢喜,这一声鹿鸣被它拖得长长的,几无断尽的时候。
净涪看了五色鹿一眼。
五色鹿立时闭上嘴巴。
谢景瑜在侧旁看见,偷笑了一下,才理了理身上衣裳,走到五色鹿近前,向着它躬身一拜,口中称道:“谢景瑜见过鹿师兄。”
五色鹿也是端正了神色,与他点头,又冲他叫得一声。
谢景瑜听得,才站直身体。
但他才刚站定,便见得原本与他隔着一小段距离的五色鹿看得他一眼,却是忽然抬起前蹄向着他扬了一扬。
一缕五色的光芒须臾间飘入谢景瑜眉心。
谢景瑜明明还对修行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只一转念,便自有一些常见的信息从他脑海中浮现,为他所记忆。
谢景瑜哪儿还不知道,这些该就是这位鹿师兄给他的见面礼了。
他笑了笑,合掌又向着五色鹿一礼,称道:“多谢师兄。”
见得他们一人一鹿的相处甚好,净涪也不再多说什么,看得他们一眼之后,便自迈步走入了静室,阖上了门。
此间也只有五色鹿知道,与这道门一同闭合的,还有一道道阵禁。
饶是如此,五色鹿也还如以往净涪每次闭关的一样,守在净涪静室的外面。
谢景瑜向着静室一拜,又走到五色鹿身边道:“那就劳烦师兄在这里替老师守关了。”
五色鹿转头看得他一眼,又冲着他低唤了一声。
谢景瑜笑着应声道:“是是是,师弟会记得做晚课的,师兄不必担心。”
五色鹿这才稍稍满意地低唤了一声。
当晚,谢景瑜在沐浴净身之后,便开始用素斋。
而用完了晚膳之后,谢景瑜就真的在谢远收拾出来的小间静室里做晚课。
他的晚课功课简单,也就仅仅只是在佛前诵读《佛说阿弥陀经》而已。
做完晚课之后,谢景瑜也没有立时就休歇,他独自一人坐在静室中,闭目消化五色鹿交给他的修行界常识。
直到夜深,他才换上亵衣上床睡觉。
这一夜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但谢景瑜清楚,谢家的人不是不知道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拜了净涪比丘做师父,更不是不清楚净涪比丘就在他这边的静室里,然而,就是没有人来打扰他。
谢景瑜笑得一笑,沉沉睡去。
他睡得格外的安稳,但此时,谢景玘却还跪在祠堂里。
谢景玘的正前方,是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而左上侧,则负手站着谢嘉本。
谢嘉本背光注视着梗着脖子的亲子,默然半响,沉声问道:“你想明白了吗?”
谢景玘也真是罕见的执拗,他挺着脖子,硬声道:“不明白!”
谢嘉本的脸色铁沉。
谢景玘却半点不惧,他不闪不避地迎上谢嘉本的目光,“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我和他都是同一日碰见的净涪比丘,为什么他就能成为净涪比丘的弟子,而我!我却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
谢嘉本看着谢景玘,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每日苦学却总还是在学问上差了兄长一筹的少年,他沉沉地闭上眼睛。
“因为天赋,因为缘法。”
“天赋?缘法?”
谢景玘一遍遍地重复着,最后却还是嚷道:“我不信!”
第482章 无题
少年梗着脖子满眼不甘地看着他,夜晚犹显阴森黑暗的祠堂里只那一双眼睛倒映着堂中昏黄的烛火,深深刺入谢嘉本的心底。
谢嘉本定定看得谢景玘一眼,没有厉声斥责他,而是带着疲惫转身,望着那个摆放在最末位置的牌位。
谢景玘完全没料到谢嘉本的反应,他原本高涨的气机立时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泡,“噗”的一声轻响之后就流散于无形。
他以为,在听了他方才的话之后,不赞同他的父亲会厉声斥骂他,压下他的所有念头。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父亲给他的是沉默。
不,不只是沉默。
“唉……”
悠悠长长的一声叹息响起,落在谢景玘耳中,成了扑灭他胸中那股火气的最后一瓢凉水。
谢景玘愣愣抬眼,望着背对着的他的那个从来挺拔从来不可击垮的身影。
谢嘉本侧过身看着他年少的孩子,半个脸庞隐入了黑暗中。
然而,谢景玘却觉得,谢嘉本的目光里有一种很沉很重的东西,那种东西压在他的心头,也在对视的那一刻起,从谢嘉本那边攀爬着抓向了他。
而他,无力抗拒。
谢嘉本看着谢景玘,忽然问道:“你真的就那么想跟随在净涪比丘身边?”
谢景玘想毫不犹豫地答话,但不知为何,迎着他父亲的目光,他张不了口。
谢嘉本对谢景玘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又问道:“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进学,你在我书房里与我说过的话?”
谢景玘眼神一个恍惚,终于低下头去,低声应道:“记得。”
谢嘉本点点头,问他:“那么,你刚才的做法,是在告诉我你现在改变了主意了吗?”
谢景玘沉默。
谢嘉本只又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你要抛下谢家,去追随净涪比丘吗?”
谢嘉本的语气不重,甚至很平淡,但这话落在谢景玘耳中,却就是赤裸裸的质问。
谢景玘不堪其重,慢慢垂下头去,却还是清晰地回答谢嘉本:“不。”
谢嘉本却没放过他,他还在问:“谢家,与净涪比丘比起来,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谢景玘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的人影,滑过他们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而谢嘉本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响起。
“不管净涪比丘如何选择,单只看你自己。”
“你要舍弃谢家,舍弃父母祖父母,跟随一个比丘出家修行?”
真的要舍弃?真的能舍弃?
谢景玘沉默半响,还急促地答道:“不!”
谢嘉本点头,眼中依旧是无人可以看破的一片沉暗,“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谢景玘默然半响,终于应道:“明白了。”
谢嘉本不点头,只淡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谢景玘顿了一顿,才抬起头来望向谢嘉本。
“你该庆幸,你还记得自己当年孩提时候与我应过的誓言,而不是真的只一味看到旁人得到的好处,而忘记了你自己肩负的责任。否则……”
谢嘉本的话还是平淡的,但谢景玘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谢家不需要一个得陇望蜀,忘了自己身上责任的继承人。”谢嘉本完全转过身来面对谢景玘,跨步走过了他,“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在列祖列宗面前再仔细的想清楚吧。”
谢景玘没有倔拗,他真的一动不动地跪在蒲团上,垂着头静默。
谢嘉本出了祠堂,却站在祠堂门口上,抬头仰望高高缀挂着几颗辰星的夜空,也是一动不动。
谢景玘在祠堂里跪了一夜,谢嘉本就也在祠堂站了一夜,直到天边晨光熹微,谢嘉本才回头看了一眼祠堂中还自跪着的谢景玘,转身离开了祠堂。
他先去的正堂。
正堂里,谢四夫人也早早地醒了过来,正倚着床头等着祠堂那边的消息。
见得谢嘉本从外头掀帘进来,她自己先迎了上去,问道:“老爷,玘哥儿他……”
“我暂时压下了他,他自己也应该能够想明白,但到底,他心里还是会有些痕迹。”谢嘉本一边自己换上朝服,一边叮嘱谢四夫人道,“待他从祠堂出来好好歇过之后,你再提点提点他,莫要真让他拐进死胡同里了。”
谢四夫人虽心疼,但也知道好歹,她点了点头,帮着谢嘉本系上朝冠,“我知道的,老爷放心。”
说完,她退后两步,打量着谢嘉本,见他眼底一片青黑,不由问道:“老爷,若是朝务不急的话,先歇一歇吧。”
谢嘉本匆匆点头应过一句,便自袖了几块扛饿的糕点出去了。
谢四夫人看着谢嘉本匆匆离开,心中叹得一声,却也没回去睡个回笼觉,而是转入了另一侧的小书房,仔细琢磨如何去点破谢景玘心头最后的那一点迷障。
纵然心疼,她也必得让她的孩子明白,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用的道理。
谢家祠堂里的这一出,很快传到了谢家老太爷和谢老夫人耳边,顺带着,连谢景瑜都知道了。
听完这一切的来去,谢景瑜并没有笑话他那个堂弟,而是自个沉默了片刻。
他这堂弟,有一对好父母……
不过谢景瑜也就沉默这半响,便自摇头一笑,还站到净涪静室之外,与守着净涪的五色鹿讨教各种问题。
许是因为五色鹿对谢景瑜的第一眼印象极好,也或许是因为谢景瑜帮着它在净涪面前正式地确定了身份,也可能是因为谢景瑜唤它一声“鹿师兄”,总之,五色鹿对谢景瑜的态度很好。
几乎是有问必答,答必详尽。
而待到谢景瑜问过之后,五色鹿还会代替净涪给谢景瑜布置功课。
日常的早课、晚课,抄经、诵经,妙音寺里沙弥该完成的功课,哪怕谢景瑜尚未正式皈依,他也都得跟着完成。
完成的功课五色鹿还会翻看过,若不合格,自还有惩罚等待着他。
如此这般,在五色鹿的教导之下,即便净涪闭关,谢景瑜也开始了真正的修行。
谢景瑜闭门修行,谢家大大小小的主子完全没过问,待他仍像净涪入府之前一样,任他来去,随他往来。
倒是谢景瑜往常的那一堆朋友,不论听没听说到风声,不管心中有没有别的盘算,却也凑一起上门寻过一次谢景瑜。
谢景瑜接待了,却没再跟着他们出去过一次。
谢景瑜的这些朋友虽都是纨绔公子,但都是眼明心明的人,看得清形势,晓得分寸,见谢景瑜招待他们用的都是清茶素斋,说的都是佛经佛理,便知谢景瑜是真的铁了心了。
他们对视得一眼,也没催谢景瑜上酒上肉,陪着谢景瑜喝了清茶吃了素斋,听他东扯西扯地说一段话,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
离开之前,这些纨绔公子望着谢景瑜,一个个说得清楚。
“你小爷看来是真的想要清修当和尚了,唉……真是没想到。”
“就是,谁能想到你谢景瑜还会有这一日呢?也不知道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吧,毕竟,这条路虽然难,但也是……”一条好出路。
谢景瑜的朋友和他都是数年十数年的交情,都是合得来的性子,谁又真会不知道谢景瑜的处境和为难?就是他们,谁又不是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不易?
现在谢景瑜终于想通想透脱出这一个漩涡了,哪怕前路确实艰难,那也是一件好事。
既是好事,他们这些做朋友的,就希望他能坚持,希望他能抓住机会。
若谢景瑜真有所成……
“你谢小爷到时候应还能记得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若到时候你能有所成,我们可还能扯你的这面大虎旗威风威风呢!”
谢景瑜也不多话,只是笑。
他的这些朋友们再不说话,各自与他合掌一拜,转身勾肩搭背就走了。
都不用他送。
但即便如此,谢景瑜还是能听得见他们呼呼喝喝的声音。
“走走走,我们再到百花园去开一席!奶奶的,刚才那茶那菜忒淡了,都没点味道的,不过瘾!”
“对对对,我们喝酒去!”
“走走走,就百花园。百花园走一席!”
那话语中的畅快浪荡,仿佛少了一个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谢景瑜却偏能从里头听出点不舍和祝愿。
他迎着橘红的夕阳,笑了。
但笑完之后,他一挥手,便自转身,仍去净涪静室之外寻五色鹿。
晚课时间快到了,他得去做晚课。
谢嘉本想也是知道他最近忙活的事情的,所以等到他结束了晚课之后,谢嘉本才来找他。
谢景瑜并不意外,见到谢嘉本,他放下手中的佛经,站起身与他合十一礼。
但是见礼之后,谢景瑜却也没问他为什么来找他,而只是站在一旁,等着他说明来意。
谢嘉本打量得谢景瑜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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