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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路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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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动车，又转道A市车站，抬头一个个望去，在最角落里的滚动站排上，显示着林岩县。楚玉惜买了票上了车，现在已是下午五点半了，车站里人也比较少，更何况这样的角落，显得更是萧条几分。车上没有几个人，司机也只是麻木的吆喝了一声拿出票检查下，接着也就发动了，毕竟出发时间已经到了。
到了林岩县，楚玉惜又开始在车站内找起武林村。可算找到站台车子，人司机已经发动了。楚玉惜招了招手，车门半开，一个轻松跨步进了去。车里已经开了灯，但是车内视线并不是很好。车里也只有一个中年司机，一个少妇，还有一个交叠着手臂，闭目养神的少年，此时又多了一个楚玉惜。楚玉惜扫了一眼，垂下眼眸，在后面倒数第二排坐了下来。
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但是在现在人眼里，这个时间其实是早得很，路上散步的或行车的人应该不会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路上就是特别安静，就跟大家都睡着似的，悄无声息。
“磁”有些老旧的汽车停下时，吃力的发出了一声响，车身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很快闭着眼的楚玉惜就感觉到又有一个人上来了，来人两手臂上都纹着身，眼睛一斜，一股街头混混的气质扑面而来。这人前后看了下，坐到了少妇对面的位置，然后眼睛滴溜溜转了起来。
“哟，这不是小静吗？瞧，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可比当年好看多了。”对面的人拖着音突然发声道，在这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有些突兀。少妇也就是小静被吓了一跳，抬眼仔细一打量，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是你。你怎么被放回来了？”听到这话，对面那人眼神一暗，嬉笑道：“这不是来找你嘛。当年要不是为了给你撑腰，我会去跟人打架，然后捅人一刀吗？结果······”“那是你自己活该、莽撞，不要怪我头上。现在我俩各管各的，不要再纠缠我了。”小静说着这话，将手中的孩子紧了紧，想来也是有些害怕的。
“不，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当年出了那事，你家立马与我撇清关系。我只怪自己蠢，被一坨屎蒙了眼。但是既然退了亲，那你家收了我家那么大笔彩礼，怎么就没有还回来。我妈病倒在床上无钱买药的时候，你们可是将人赶出去的，还说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了，想要那是没门。结果，我妈因为无钱吃药上医院，就这样病死了。那可是我相依为命唯一的亲人了，你觉得我现在会怎么做？”阴兀的声音在车厢内环绕，一时无人反应。
“不，你去死，去死。是你自己傻，跟我有什么关系。”少妇被掐住了脖子，手臂有些无力。“喝”男人手臂一痛，那是被突然出现的钥匙划得，一个大口子。少妇赶忙趁着对方松懈，站起身推了一把，然后跑到驾驶座那，死命的拍打着司机。“救命，去警局，快去警局。有杀人犯啊，快把他抓起来。”
“啊？”司机抬起头有些迷茫的半睁着眼睛，“快去坐好，老子我都快困死了，还瞎闹个什么劲儿。”司机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打了个哈欠。家里的婆娘昨天又和自己吵了，俩孩子要上学，交了学费。好嘛，现在家里算是直接底儿空。自己没办法，只得出来加个夜班，希望多赚点钱，等下还要去接个人，赚点外快，希望下个月家里能空余点，省的老被念叨。但是下一秒，车身就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司机已经把握不住方向盘了，刹车也是没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坐在后面的少年，这时也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张望一下有些惊讶。打开窗户，就着手机灯往外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快停下，快停下！”陡峭的山路，越来越窄，前面就是悬崖。少年心里止不住的哀叹，跑不出去了，自己这是要死了吧。奶奶还在家等着自己呢，自己怎么就会······车门打不开，车窗那也来不及钻出去了。“啊！”数到嘶吼犹如撕裂的破布，在黑夜中一响而过。“砰”，山谷一下子安静下来。
楚玉惜站在破败残缺的汽车旁，看着那几道黑影，射出几道符，然后低吟起来。夏季的山风，呜呜的在耳边响起，吹得人有些发凉。
这应该就是去年发生的那起事故了，当地报道说是由于司机疲劳驾驶，加上旁人的干预，造成车道的突然变迁，然后就驶到了另一条废旧的山路，造成了这起悲剧。至于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车祸意外，会让人众所周知，是因为接下来每月的这号，这个点，都会多出这么一辆鬼车来。然后载着未察觉的乘客，驶向死亡。据两次不幸上车，却又侥幸察觉，半途下车逃过一劫的人说，车上那几人会像回影一样，将当天发生的事再重演一遍，看着很是可怕。
楚玉惜没想到，自己也会碰上这样的事。说来在车站时，自己就察觉到这辆车的不同了，浑身布满死气，瞧着就知道很诡异。不过在这其中，楚玉惜看到了一道执念，充满光亮的执念。冲这，也就姑且上车一看了。
少年直起弯下的腰，抬头露出一张笑脸，慢慢消失。山谷宁静下来，万分安眠。楚玉惜无声的看了眼天空，转身离去。反正顺路，就顺便去看看吧。
☆、武林村
楚玉惜走在乡间小路上，前面高挂的木牌上，绰约写着几个字，那就是武林村了。虽然说是村，但也比一般的村落更是小上几分。如果不是还有几个人呆着，这村的名头也早就被摘了吧。
武林村虽说人人尚武，而且还多数开了武馆，但那是在外面开的，就这武林村本地，却是没几家的，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那些人，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开发区，没有多少流动人员来。所以现在在这，也多数只是些留守的老人、孩子罢了。
当初楚家之所以在这买房子，也是徒这里清净，而且环境不错。不过原来武林村确实没几个人，但是最近来来往往的人却比往常多些。多是开发商带着工程队来观测的，还有陆续接到家里拆迁的通知，回家喜滋滋领钱的。虽然这里的地会被征用，但是赔的钱倒不会太多，谁让这里实在是太角落了。将来收益再好，至少现在按市场价值来说，并不会赔太多，但也让那些在外的人高兴了。武馆也难开啊，合伙凑着，钱都不够分的，没办法啊，这世道总是艰难的。
找到自家宅子的时候，已是深夜。乡间小路上黑漆漆的，没有路灯，间或能听到一两声狗叫，然后又寂静下来。今晚天上并没有月亮，自然也没有乱眨眼的星星，看来明天的天气不会好啊。宅子已经很有些破旧，毕竟也有了几十年，平时也没人住，帮着照看一下的人也不会经常想着去打理一下。楚玉惜落脚的地方就长满了过膝的杂草，还有“呱呱”跳着的青蛙，在这夜晚竟也显得很是别样的热闹。屋里的东西到还算齐全，都用布罩着，楚玉惜没想要去掀开来，一是因为那里的灰让人望尘莫及，第二就是本身也没打算用它们。拂过卧室空间，楚玉惜取出一张软垫放在地上，静坐下来。
“哎呦，那个老婆子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真是个老糊涂啊。都这样了，还不赶快给自己打算起来，到时候还想一张席子一卷，就过完一辈子不成。”被窝里的话语，带着农村妇女特有的声音响起，虽然被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由于本人性格的缘故，依旧大咧咧的传了出来，这分贝没见低多少。
“唉，别说了。人家也是可怜，结婚没多久丈夫就过世了，肚里还被查出有了孩子。人也心好，想着给武家留个根，结果没等孩子生下，家里的老人又没了。别人都说她是丧门星，克亲的，就连她娘家都跟她断了来往。啧啧，要我说若真是这样，还有她娘家活路吗，都呆在一起二十几年了，不也活的好好地。她那男人，跟我家算来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据说是因为他那支武家人，本身就有遗传性的毛病，后代都短命。这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女方家就是因为钱，才硬逼着自家姑娘上门，说是结亲可实际上和卖女儿也没啥区别。当时那副嘴脸，可是让好些个人家看不起。后来不理人家，也不过是因为生病吃药的缘故，钱都差不多没了，才嫌弃人家，赶忙借着理由分了，还不是怕被拖累。人老婆子也硬气，靠着自己的双手，一个人独自抚养孩子。虽然没怎么宽裕，但是日子过得倒也还好，而且还抱了孙子。结果武家人身体确实差了些，他那儿子又被检查出什么癌症，反正就是没得治了。而且还把家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钱，又全给倒出去了，结果人媳妇熬不过那个苦日子，也跑了。唉，可怜年过半百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再次吃苦的抚养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孩。不过······”说到这，房间里一时安静。
“算了，不要说了。你是村长，明天多去照顾点，不能让人老婆子太吃亏了。家里小子带回来的水果带几样去，老人家也吃不了几时了。”说完翻了个身，俩人都没在说话，也已深沉。
走在乡间小道上，没有多少人烟的痕迹，几处破败老旧的房屋随处矗立着，也没感觉到什么人气。主要是这的人大多出去找生活了，自然显得这村庄更是自然化。
“这，这是楚家小少爷吧。”楚玉惜刚走到村政府，其实也能算是人村长家。毕竟就这地方，哪还有什么村政府这样的设置啊，都快成荒郊了。里头一个年过六旬的老汉，抽了一口旱烟，眯着眼有些惊叹的喊了一句。楚玉惜笑了笑：“老人家你好，叫我小惜就好。”对于少爷这个称呼，听得让人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就像地主家出来的剥削者一样。
“嘿嘿，小孩子长得就是快，一眨眼不见就这么大了。瞧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个长得好啊，就跟神仙一样。这气质，这皮肤，这眼神，就连人隔壁村的村花都是比不过的，简直了。成家了没，我跟你说······”没等老汉说什么，后面就风风火火跑出来个大妈，显然是人老汉的内人，性格也是一点也不见外，就在那自说自话起来，绕是楚玉惜也是有些无奈的。那话里的赞美，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郁闷，男人能和女人比嘛。而且这才见了一面，话还没说一句，也太自来熟了吧，热情挡不住啊。
老汉也觉得自家婆娘太没个眼力劲了，没见人是什么家世，能跟那些村姑比嘛。就算是县里的也是比不过人家的，至少人不用风吹雨打的干活，这里的姑娘可没那么好命。而且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和女人比啊。啊呸，自己都被带歪了。咳了两声，女人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行为有欠妥当，就讪讪一笑，招呼着倒水去了。这时，开放商代表团也是来了，几人谈了会儿话，签了些东西，事情也就办妥了。
“要是每个人都像楚先生这样，明白事理就好了。”事情花了不过半个多小时，也就办好了。一个明显是领头负责人的喝了一口水，感慨道。“哦？”楚玉惜有些好奇。“还不是有人总想着多捞点，可是就这么一个地方，真多给了，我们开发项目还不得吃亏折本。”对于这话，楚玉惜却是不信的。真要是这么亏本的买卖那些投资商可不会想到这。不过······楚玉惜想了一下，这地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发的啊？
“嗯。其实老实说来，也不是为了赚钱才开发来着，还不是我们老总觉得这地方山清水秀，适合盖个度假村，以后招呼些朋友过来联络联络感情嘛。这总的说来，也算是投资了，不过是人情上的。”负责人微微低下声，有些神秘的说道。楚玉惜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明白。现在的人就这样，出门办个事，没个七拐八弯的关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出来混的。“不过，这些人也没见过什么大钱，真要讨也给不了几个，好打发。不过，村尾一户人家，却是有些难办。”人负责人显然也是有些牢骚，捡着个人就在那说起来，也不怕这人出去瞎嚷嚷，好在楚玉惜并不会这么做。
“那户人家也就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子，家里其他的人不是病死就是意外，反正是没什么亲近的人了。前两天倒是来了几个，不过瞧那神情，也是淡漠的很，说是娘家的。不过就我听来的消息，这跟仇家也没啥区别了。”这话刚说完，村长的老婆放下手中端来的果干，立马接道：“可怜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孤苦无依，也是没得活路喽。去年还是好好地，精神还很不错，说是孙子找到了工作，要来接她一起住的，结果······唉，这就是命啊。也是这个时候，结果晚上乘车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找到的时候，脸都认不出来了，摔得稀巴烂。可怜老人家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场就差点跟着去了，还好抢救回来了，不过瞧着那样子，也是没有多少生气。让人感慨啊，这活了一辈子，就没个顺心的时候。苦，真苦。前儿那几个，还不是丧良心的，只会跟个吸血虫一样，问道点腥味上赶着找食了。您几位可千万不能松手，让他们得了利去，不然可就是害了老婆子一条命啊。人拿了钱，可转头就当不认识了。”这话说的在场的几人一时沉默下来。
“唉，老人家就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子，还说要等孙子回来接她。这真是，真是······”负责人摇摇头，虽然这种事并不多见，但也不少。“再去说说吧，总是行得通的。”
在几人离开后，楚玉惜婉拒了村长家留饭的好意，也是离开了。当然还付了一笔钱给人家，毕竟自家宅子就是村长帮忙看的，即使没怎么打扫，至少也没给破坏掉，临了，也该再给笔感谢费。不然就算这次没通知，或是私自扣一笔，自己想来也是没打算的。
☆、天然魔场
武林村生态确实不错，但是在楚玉惜眼里还有更深层次的意味。站在村后的小山坡上，往村里看去，楚玉惜眉头不自禁的微蹙，这风水可是在变。当年的武林村也颇有几分灵气，村里的生灵也是富有盎然生机的。小时候，楚玉惜来的几次，就见过不少或是懵懂或是跳跃的各色精怪穿插其中。不过现在······村里的生气渐渐消退，应该说是被一层黑雾给慢慢的笼盖、吞噬了。而且这层黑雾让人很奇怪，不仅会使人感觉烦闷、抑郁，而且还会让人有一种诡异的兴奋。好在看这黑雾出现的时间还短，不然就这呆着的人，保不齐就会做出些什么。
“这是魔气，还是自然生成的魔气。想来不久，这个村落就会变成修魔场了吧。”就在楚玉惜苦思这是什么现象时，一人出现在自己身旁。楚玉惜到是很镇定的看了一眼，没有多少意外。“你怎么这么快出关了。”听了这话，出现的人也就是古意，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这不是想你了，出来看看你嘛。”呵呵，这话听着感觉怪怪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从哪里出来的呢。
“你刚才说这里会变成修魔场，是什么意思”楚玉惜有些疑惑，难道修魔还要场地不成？还有什么叫做自然生成的魔气，魔气难道不都是人为炼制或者聚集起来的吗？
古意看向山下的村落，面无波澜：“何为魔？自身作恶且杀害世间善根，终入魔道不得解脱者。魔为何？众生身内自我产生的，烦恼、嫉妒、悲伤等都可生起魔念。当然还有外物修炼的魔者，其亦是害扰他人。魔气，也可以说是入魔者、修魔者借助产生的。而这里的魔气却是顺应天道，自然汇聚而成的。看这规模，不就也会成为一个不小的修魔到场吧。到那时，魔修该是狂欢的时候了。这里的魔气养料，可是丰富营养的很。”听到这，楚玉惜仿佛能看到山下的魔修，围着篝火跳巴扎黑的样子。啧啧，有些囧的心慌。至于为什么会有魔修场出现，这自然也是因为此间世道的变迁。
“我该怎么办？”楚玉惜有些烦恼。按道理来说，这种顺应天道产生的东西，自己是不应该碰的，没好处。但是不做点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落难，却也不大好。古意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从心而为。”这样的修魔场，放在千年前，也是没有什么人会去碰的，毕竟修士也讲究顺应天道，虽然人家一直在逆天的路上一去不回头。而现在，古意知道楚玉惜这人不简单，不是说有多大的本事修为，而是那种造化，让人难得窥视一角，也是不明觉厉的很。所以对于这些问题，古意也不是很担心，就算人真要做些什么，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在一旁顾牢点。对这，古意还是很自信的。
低头沉思一会儿，再抬头古意已经不见了。楚玉惜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人时不时的神隐，倒也没多大意外。慢慢向村内走去，脑袋里想着什么。对于这个修魔场，楚玉惜觉得自己阻止产生的行为，可能不会有多大意义。就算一时消灭了，在另一个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又出现了，让人防不胜防。反正看这村里人的意思，大家也是要搬走的，而那些个开发商，楚玉惜心里一动，隐隐觉得有几分蹊跷。这魔气才生成，修魔场刚初见端倪，就有人上门来开发，时机也太凑巧了，让人不得不多想啊。但是看那形式态度，倒也没有多强硬，也可能是怕引来不必要的纠缠吧。不管了，反正到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修魔场总是在这的。真要有什么，直接上门吧。若是古意知道这想法，肯定会无奈的一笑，说一声太单纯了。人魔修真到了这，肯定会将其弄成固若金汤，到时候再上门，指不定谁找谁算账了呢。不过着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世间轮回总有其自我生长，没必要干预太多。
“我的孙孙，你是来接我了吗？奶奶想你啊，奶奶就在这等你，哪都不去，等你回来接奶奶去享福。到时候再给奶奶找个漂亮的孙媳妇，奶奶给你们带宝宝啊。嘻嘻嘻”嘶哑苍老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小屋内响起，带动着“嘎吱”响的木床，更显得有几分无力。
楚玉惜站在小屋的门口，看着从屋内散发出来的皑皑死气，一时无声。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坚持，即使死亡，人的意念都会让万物觉得不可思议的强大，甚至超越死亡的界限。眼前的人就是这样，当然还有那个少年。
“孙孙，是你吗？孙孙，你来接奶奶了吗？让奶奶摸摸你。”楚玉惜刚一进门，屋内的人就陡的发出一声尖锐响亮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孙孙。瞧，奶奶给你藏了好吃的，这是人村长家送来的水果，我闻着好香咧，你快尝尝。”行如枯藻的老人，闭着双眼躺在散发着臭气的床上，一片脏污中，翻开了一个稍显干净的破布块，微微颤颤的几下打开，里面放着三两个苹果、香蕉，已经不大新鲜了，但是能看出保管的人很珍惜它们，即使那只是吃了就没的水果。
“孙孙啊，我跟你说，明天我们就有钱了。这个房子有人要咧，到时候多要点钱，奶奶给盖个房子，讨个媳妇儿。你喜欢怎么样的，眼睛要大大的，还是看着文静的。莫担心，到时候奶奶一定给你找个好的，奶奶跟着你们，给你们打扫房子，给你们洗衣服做饭好吧。小时候，你可是最喜欢奶奶烧的煮鸡蛋了，等下奶奶就去给你买几个鸡蛋吧。······唉，奶娘还是不跟着你了，奶奶这么老了，没几天活头了，还是不拖累你了。明天你到李老头那，让他帮着钉几块木板，就当奶奶以后睡得地方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念叨了一会儿，慢慢低沉下去。“孙孙，你什么时候来接奶奶啊？”
楚玉惜心里闷闷的，鼻子有些塞。不幸的人总会有，他们的悲伤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即使外人再感同身受都是不一样的，因为经历不同，结果不同。但是不幸的人也会有自己的依恋，心底里也有惦念的人，难以忘怀的事。这位老人，终究没有等来自己的幸福，不过也有人和她一样，也在记挂着她，这样就好。
“世间轮回，万物归尘。莫道执念，此间已了。······”楚玉惜默默地念着什么，取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圆珠，向前抛去。很快和对面升起的另一个白珠碰在一起，然后欢快的跳跃了一会儿。最后安静下来，对着楚玉惜这又明显是蹦了两下，消失了。楚玉惜比划了一下手，屋内沉静下来，转过身，也离开了。
老人身体已经不好了，但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工作稳定下来，还准备来接自己一起去住的时候，很是开心，眼神都亮了几分。村里的人都真心实意的来贺喜，毕竟这里也就只剩下些孤寡老人了，外面还有亲人能惦记着，总是让人高兴的。也不是说自家的孩子不好，但是生活艰难，大家都是有体会的，并不会有太多埋怨。不过就在老人期冀的在村头盼着自家孙子的到来时，却接到了那不幸的消息，对老人来说真真就是天都塌下来了。从那以后，老人的眼睛哭瞎了，人也走不动了，只能躺在那，最重要的是，老人只记得孙子要回来接自己去住，却不记得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村里的人一开始还会劝着，但最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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