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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风起九万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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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落时,风启洛便将一扇银色大门推开,吱呀一声响动,众人便察觉周围景色又变,竟置身一片苍茫古树林之中。脚下便是百兽咆哮,魔兽潮水一般在谷中奔跑,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更将月下地面震得隆隆晃动。

    这数人之中,便以风长昀脸色最为铁青,竟是低沉怒道:“启洛,你伪造幻象,意欲何为?”

    风启洛面色却冷淡如秋霜初凝,轻轻笑起来,目光望向那百丈悬崖之上一道人影,“若当真是幻象,拿百年寿元去换,我也是心甘的。”

    悬崖上正有个男子,背负一个血淋淋妇人,紧握藤条向上攀爬。

    这男子容貌英俊,却惨淡如金纸,脚下几头魔狼亦是奋力扑杀,却不过险险咬到那男子鞋底,更是不甘心团团转动,喉间低吼。

    那男子飞剑被人动了手脚,如今竟是只能凭借体力向上攀爬。背负的妇人亦是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待他好容易爬上悬崖大半,远离魔兽潮时,手中紧抓的藤条却骤然下沉,无数碎石亦是滚落下去,更惊扰得魔兽群狂暴怒吼起来。

    男子只得抓住更多藤条,怎奈那处悬崖土石松软,竟是承担不住二人体重,藤条自根系处崩断下坠。

    那男子咬牙又往上挣扎抓住几根藤条,再仰头时,却心中一松,唤道:“哥哥!”

    却是悬崖上方,显现出风长昀那时尚显年轻的面容来。

    那男子不过松了口气,藤条扎根之处又擦擦几声崩断,土石倾泻而下,那男子却见风长昀没有任何动作,心下焦急,又喊道:“哥哥,救我!”

    风长昀只静默伫立,月光照在他脸上,仿若凝结了一层面具,竟是叫人看不清心中所思。

    那男子便似有所觉,低沉声线中,渗入几许绝望,“哥……哥?”

    而后土石崩塌,成片碎石连同风长廷夫妇二人,一同坠至谷底,被魔兽潮汹涌吞没。那魔兽群此起彼伏的厉啸声,在山谷中整整回荡了一夜。

    风长昀早已面色灰败,那日情形,自然历历在目。便是午夜梦回时,亦不曾忘记过。

    胞弟下坠身影,最后唤那一声兄长,连同被魔兽咬噬后剩下的半块手掌……

    而他其时非但不曾有半分痛心,却有十分狂喜。这时时处处压他一头,光芒大盛的天才弟弟,如今终于——再不会妨碍他了。

    风启洛却冷笑道:“难怪伯父归来时,信誓旦旦,在魔兽潮中,不曾对胞弟加诸一指。果然是不曾,加、诸、一、指,伯父言而有信,侄儿却是,失敬了。”

    他语调极缓慢,极森冷,竟有若无血无泪的鬼神一般。

    那夜景象散去,这一行人仍身在内堂之中。风启彰却嘶声道:“全是幻象!不,事实绝非如此!父亲怎会……”

    风庄主却缓缓闭眼,沉声道:“舍弟遇魔兽潮而亡之事,我不曾动手。事实正是如此。”

    他此时面容苍老憔悴,一双眼却极其明亮,竟是大笑道:“他生来便资质出众,时时压我一头……这般恃才傲物,不敬兄长,我为何要救他?”

    风启洛叹息道:“我敬你一声伯父,却不曾想到阁下竟被一点嫉妒迷乱心神,蒙蔽双眼。当真令我风氏蒙羞。”

    风启彰父子便先后怒道:“住口!”

    风长昀更是不顾身份,自椅上暴起,右手竟闪出夺目红光,往风启洛当头罩下。

 第四十八章 灭国逢巨变

    风长昀手掌甫动,风雷已后发先至,黑中带锐金的剑光呼啸而至,有若一阵利刃飓风自风长昀左侧身躯刮过,顿时将他防御破开,鲜血激射,半边身躯尽被殷红浸染。

    风启彰见状喝道:“父亲!”已祭出一面土黄色幡旗法宝,往风雷卷去。

    风启洛指往那幡旗遥遥一指,指尖一道青虹便激射而去,同那幡旗一撞便嘭一声化做濛濛青雾,将幡旗包在雾中,竟将灵气抽个干净。

    那幡旗失了灵力支撑,回复巴掌大小,飘飘坠地时被风启洛袍袖一挥,卷入手中。

    风启洛垂目看去,冷笑道:“这不就是我父十大侍卫中,乾元所用的悍地黄幡?却原来落在你手中。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一面将那幡旗上的神识印记抹去,收入乾坤戒中。

    风启彰怒道:“风启洛,你欺人太甚!”又待攻击,却被风长昀唤住。

    那四长老只作壁上观,眼见这血亲相残,竟不曾动摇半分,亦不插手。

    风长昀受了剑气之伤,半边身躯俱已皮开肉绽,连连吞服好几粒疗伤圣药,方才稍有好转,却是将长子手掌牢牢握住,低叹道:“启彰,够了。”

    风启彰面色惨白,只将父亲手掌握紧,又渡入一股灵力,欲为其疗伤。怎奈堪堪入体,便遭遇一股森寒剑气,竟将他灵力毫不留情剿杀干净。

    风长昀便惨笑摇头。

    风氏一族,个个丰神俊朗,风长昀纵是如今苍老憔悴,眉宇之间依旧同胞弟有几分相似。他又低声道:“启彰,世间人只道血浓于水,却不肯直言,有血脉亲情,亦有血脉之恨。”

    他将一双眼疲倦闭合,眼前却有无数景象挥之不去。

    那幼弟初出生时,粉团一般可爱,在襁褓中露出一双珍珠般灵动双眼,对他粲然而笑。

    幼弟蹒跚学步时,张开手臂,扑向他膝盖。

    幼弟牙牙学语,所唤第一个人,既非亡母,亦非严父,而是“哥哥”。

    时光荏苒,幼弟天资聪颖,修为一日千里,年未弱冠便已凝脉,这等惊才绝艳,更令庄中之人将他二人反复比较。

    分明一母所出,为何相差却如此巨大?当真叫人……难以容忍。

    风启彰却明了父亲心中所感。两代恩怨,如出一辙,莫不是造化弄人。

    风长昀便再望一眼风启洛,低沉笑道:“种瓜得瓜,求仁得仁。我……无话可说。”

    竟是沉沉闭眼,脉息渐弱。

    风启洛面容无喜无悲,胸中却尽是嘲讽,全然没有半分沉冤得雪、大仇得报的畅快。

    风启彰见父亲气息渐弱,便要唤人施救,此时青龙方才一抬手将他挡下,出声道:“乃父死志已生,药石无救,让他去罢。”

    风启彰被他阻拦,怒道:“此人好歹也是风氏后裔,怎可见死不救!”

    四长老只是不语,却有若铁塔一般,拦在门前。风启彰又看向风启洛,待要上前,却被风雷挡住,只得神色凄然,哀声道:“启洛,他是你嫡亲的伯父。”

    风启洛肃声道:“伯父今日之果,皆是往日之因。如今将此事瞒下,未曾昭告天下,便已是仁至义尽。”

    窗外阴雨连绵,风神山庄现任庄主,已于盛年陨落。

    庄中悲声成片,白幡麻衣,素白如雪。风大夫人立在灵堂中,神色木然,再无往日万人之上的贵夫人气势。

    风启洛只觉意兴阑珊,便同风雷向庄外行去。庄中诸人听得风声,知晓这位洛公子方才是下任庄主,神色中便更是恭敬,更有甚者,竟是谄媚上来。那些人面目风启洛却记得清楚,前世之时对他多有鄙薄,捧高踩低,见风使舵惯了的。若是与其计较,未免有份,故而只是不理。

    才行至大门处,却见风修宁立在门外,身旁巨鹤悠然而立,那大国师仍是仙姿翩然,冷淡双目中,亦不见分毫悲色。

    如今风长昀一逝,风修宁连失两子,神色却仍是平淡安稳。修道之人固然已在化外,他这般冷肃宁和,却未免有些无情。

    四长老亦是立在门口,仍想劝他留下。风启洛只以修行为借口,朝门外行去。

    风修宁道:“四位长老何必强人所难,风神山庄何时要倚靠一人之力方能生存?放他自去便是。”

    风启洛闻言,虽有愠怒,却只是冷笑道:“大国师所言甚是。”竟是袍袖一甩,不同他几人纠缠,朗声道:“风雷。”身形一闪,已遁剑而去。

    风雷却立在原地,深深注视风修宁,低声道:“过犹不及。”

    风修宁便是冷淡一哂,“本座自有主张。”

    风雷又道:“启洛如今只有你一个血亲,好自为之。”

    风修宁双目微微一凝,却不答话,只迈步入了山庄朱漆大门。

    风雷方才祭出飞剑,追逐风启洛而去。

    风启洛见他姗姗来迟,也不多问,只催动飞剑,二人离了风神山庄,往东北方的琉相国行去。

    暮色沉沉,阴雨绵绵,他二人虽是寒暑不侵,却也不喜这阴霾景色,风雷便握住他手腕,足下飞剑斜斜上行,不过半刻便穿透乌云,顿时显出漫天珠宝般璀璨的繁星来。

    只是此处却有些天风刚猛,风雷又张开剑域,抵挡寒风。风启洛向来知晓这剑修虽面上不显,照顾他却无微不至,如今又再感受,郁结心情方才稍有好转。

    竟是自自身那柄飞剑跃至风雷的飞剑上,风雷自是稳稳将他接住。二人修炼已久,默契十足,单是这般拥抱时,灵力便自然合并,彼此流转。

    他两个如今同为金丹,此时方显出双修的好处来。便是不必亲昵楔合,亦可灵气交融,互有促进。

    不过盏茶工夫,他二人身外那层玄青剑域外,便有灵气所化白雾团团笼罩。

    风雷一面轻柔抚摸他后背,一面问道:“为何事烦心?”

    风启洛又是略略一皱眉头,“四长老行事颠三倒四,情理不通,定有蹊跷。”

    风雷沉吟:“风修宁?”

    风启洛冷笑道:“他那般厌恶我二房,恨不得将我逐出庄去,怎会操纵四长老立我为庄主?”

    风雷道:“风修宁此举,恐怕大有深意。”

    风启洛却将风雷劝告听了进去,一时陷入深思之中。足下云层如海潮后退,前方隐隐有朝阳金光渐升。过了良久,他方才冷嗤道:“这深意未免太深了,恕我难以领会。”

    风雷又低沉道:“猜测而已,切莫认真。”

    风启洛亦是知晓他不过为安慰自己罢了,便抬手将他手掌握住。天色渐明,云层稀疏,露出绿色渐渐稀少的千里平原,距离沙漠之国琉相已近了。

    此时却有一股磅礴灵力自东北方轰然传来,一时间地面上大树倾覆、土地开裂,空中亦是狂风暴卷,便是风雷足下的飞剑亦被吹得偏离原处。

    风雷单手握住灵剑,往前猛烈一斩,强劲气流便被斩开一道裂口,往他二人身侧狂涌而去。

    这惊天动地的波动不过片刻便消失了,却是满地狼藉,山丘半塌,天空中更是半丝云彩也不剩,碧蓝如洗,毫无瑕疵。

    却万籁俱寂,静得有些诡异。

    风雷道:“正是琉相方向传来。”

    风启洛与他对视一眼,二人便全力催动飞剑,往琉相冲去。如此亦是花了两个时辰有余,方才赶到琉相国所在的玄黄沙漠。

    琉相在星衍大陆修仙九国中,居于末位。一则地处偏远,又在沙漠,乃艰苦炎热之地;二则国土狭小,尚不及风神山庄一半;三则,琉相仙树已有两百余年未曾开花。风启洛亦是因此,欲先取琉相仙树下镇压的魔龙元神。

    琉相仙树下镇压龙尾,元神亦是其他几块剥离之后的凌乱残余,用以炼化最为容易。却不料……竟被人捷足先登。

    此时展现在他二人面前的琉相国,却只有一个巨大焦黑的深坑。更有无数阴邪之气在上空乱窜,伺机入侵,却尽被这二人护体剑域弹开、绞杀了。

    那深坑绵延数百里,断壁残垣的砖石竟有融化的痕迹。烧焦的尸骨处处不断,焦黑烧灼,倒塌的痕迹,俱是自中心向外扩散。却有几分像雷火弹爆炸,只是这威力,却强了何止千倍万倍。

    他二人自是驱剑往爆炸中心赶去,愈是靠近中心,尸骨便愈加稀少残缺,本应是楼宇街巷之地,融化痕迹也愈加明显。最中心的坑底,却在这灼热地狱中,散发阵阵寒气,黑洞洞坑口边缘,尚有小半截烧焦的残木。

    风雷一扬手,剑光脱手而出,将那截残木卷入手中,沉声道:“琉相仙树。”

    风启洛亦是神识往那空穴中探查一番,眉头深锁道:“元神被取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沉。

    什么人如此大手笔,毁仙树、盗元神也就罢了,却一举将这小国炸毁,竟至灭国,生灵涂炭,滥造杀孽,当真不怕天谴。

    风雷已取出传讯剑符,往宗门送信。

    二人又降下飞剑,离地不足十丈之处,神识张开,在废墟中细细搜索。最后在那焦黑大坑的边缘之处,察觉到一些生机。

    他二人便落下飞剑,踩踏在那焦土之上,往生机处寻去,便寻到一些存活的琉相国民,却个个鲜血淋漓,伤重难动,又被那阴邪之气侵入体内,腐蚀生机,已是半步踏入鬼门关中。

    他二人行动极快,便将这些伤者集中一处,青壮年者七十余人,老弱妇孺二十余人,竟全无一人无恙。此时日照正烈,风启洛便取出自风启彰处没收的黄幡,灵力催动之下,那黄幡暴涨数百倍,在地上铺陈开来,供那些伤残病患躺卧其上,另一半则弯曲过来,正合挡风遮雨,将这些琉相国民尽皆庇护其中。

    风雷看向风启洛的眼神,便更柔和几分。风启洛却皱眉道:“这阴邪之气,好生诡异,竟可吞噬生机,腐蚀皮肉……”

    故而这些幸存者竟个个鲜血淋漓,宛若遭遇剥皮酷刑一般。更是疲倦惨痛,竟只有喘息的力气。

    风雷便在一名少年身旁,矮身蹲下,探他经脉,又注入一丝剑气,将他体内阴邪之气绞杀。只是那邪气委实太过旺盛,又遍布体内,剑气过处,那少年亦是牙关颤抖,痛得面无血色。

    风雷只得收手,“这些人修为低微,受不住剑气。”

    琉相偏僻,纵使他国驻兵察觉有异,前来查看,再施救治,也不知等到何时。若叫他二人眼睁睁看这群难民就此罹难,却于心何忍。炼丹也罢,施术也罢,终究要试上一试,尽人事,听天命。

    风启洛心思才动,紫府中天书又变了形状。

    自他取神息尘后,天书便极少显出大型场景,更可随他操控,将一切情形缩微成傀儡戏一般。如今亦然,他便俯瞰那宛若盆景之中一副画面。

    却是在山谷之中,百名道士沐浴焚香,而后唱经施术的场景。众人环绕之中,便有一具血淋淋身躯笼罩在阴气之中,随那些道士做法,便见阴气渐渐消散。

    风启洛便心中一动,脱口而出:“祓除之术。”

    他立时取出乾坤戒中几种药丸驱毒散秽、宁神静心的药丸,又驱动自身水属灵力,将药丸包裹其中,渐渐融化灵力之中,形成一团青色。

    那云雾又随风启洛心意,自掌上腾起,移动到那昏迷少年身上,渐渐滴下细小水滴,形成绵绵细雨。

    水滴滴落之处,阴邪黑气便即刻消融,风启洛见状便是心中一喜。

    待云层耗尽,那少年身上的阴邪之气亦是散尽,缓缓睁开双眼。

    那少年茫然眼神落在风启洛面上时,却不顾身体虚弱,一把抓住风启洛袍角,奋力撞去,一面嘶声怒吼道:“妖道!”

    

 第四十九章 扑朔寻真凶

    那少年生得孱弱瘦小,如此一撞竟如蚍蜉撼树,全无半分影响,不过在风启洛那洁净袍角留下些许血污罢了。

    风启洛脸色略略一沉,风雷已将那少年后衣领提起,往一旁拽开。

    那满地伤患稍有清醒者,望过来的目光亦是忌惮畏惧。

    风雷见那少年面颊紧绷,显是咬牙切齿得狠了,却只是沉声相询:“为何如此冲撞恩人?”

    那少年先前满腔愤怒,故而不曾顾及其他。如今被风雷质问,顿时笼罩在他霸道森寒的剑意之中,不由膝盖一软,便跪在黄沙地上,竟是止不住颤抖。他又不愿再仇人面前下跪,一再挣扎,却反倒跌倒地上,血污又混合了沙尘,一身破旧褐衣更是狼藉不堪。一张本应年少风华的脸上亦是涕泗纵横,叫人不忍直视。

    风启洛见少年那幅模样,宛若幼年小兔遭遇吞噬了自家父母的毒蛇一般,又是畏惧,又是愤怒,却全无一丝办法,好生可怜。先前被冒犯的一丝不快便烟消云散,又听那少年牙关战战,细嫩嗓音里却饱含怨愤,戚声道:“那、那妖道……毁我家乡,害死我哥哥,如今为何又来救我、我们……”

    这话却让风雷、风启洛二人俱都沉下脸色来。

    那毁琉相,夺元神之人自然并非风启洛,如今这少年言之凿凿,若非看错,便当真是有人冒充。

    他二人对视一眼,风雷道:“救人要紧。”已将正一剑倒下身黄沙之中,顿时剑域张开成玄青色圆罩,将那上百伤患尽护在其中,将那阴邪之气阻挡在剑域外,而后剑指一并,青金剑光有若飞蝗一般往剑域内四处飒飒飞去,又将残余的邪气尽数剿灭干净。

    风启洛笑道:“你倒是好心。”却也并不犹豫,同先前那般如法炮制,取出数百丹药,凝灵力、化灵丹,在那百丈方圆的剑域之中结出团团青雾,凝聚成云,竟是淅淅沥沥下了一场春雨。

    富含药香的清新雨水落在那百人身上,又自外而内,将吞噬生机、腐蚀皮肉的阴邪之气尽数清除了。

    琉相国民生活艰苦,故而修为虽低,体质却极其强健。邪气一消,便泰半清醒了,纵使尚有其它伤势在身,若要痊愈,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只是这百余人得了救助,却并无半分喜悦,反倒是一股惶恐之意有若瘟疫般弥漫开。

    无论青壮老弱,望向风启洛时,眼中尽是畏惧与忌惮。

    更有血气方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就如方才那少年一般,不顾伤痛起身,竟是握住那连品级也算不上的灵剑,蹒跚迈步,一脸悲愤,只道要为亲人报仇。

    风启洛亦被这些人是非不明,恩怨不分激起了怒火,手指一动,便欲施展法术,却被风雷按住肩头。风雷只轻轻一指,锐金剑光便自那青年头顶呼啸而过,但是那剑光带起的强烈劲风便将那青年身躯掀动,他便踉跄几步,往后跌坐在人群之中。

    便有一名女子不顾自己后背尽是烧伤,奋力扑倒在青年身前。

    那少年亦是连滚带爬,一起挡在青年身前,个个如临大敌一般看向风启洛二人。

    这群琉相遗民,长者耄耋,幼者尚在襁褓。修为高者不足凝脉五层,修为低者不过练气。纵使再多个十倍,亦难敌他二人联手。弱如蝼蚁,当真是……不值得动气。

    风雷先前不过示威,而后便问道:“尔等如何识得这一位?”

    那琉相遗民们视线交错中,便有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他伤得并不沉重,不过肩头渗血,身形高大却干枯,有若骨架一般。他向风雷行礼道:“在下朝木,乃琉相东城牧使。这一行人中,在下忝居上位,只得越厨代庖,为各位做个说明。”

    他又解释,琉相国民泰半以放牧沙蝎、沙兽为生,所谓牧使,便是按区域监控一处放牧情况,并按时禀报上司者。

    朝木又道:“这位仙师昨日率众前来,言行倨傲,自称大衍仙宗弟子,要我琉相献出仙树,自是被陛下拒之门外。”

    朝木说到此处,强撑的镇定终究动摇,手指攥紧,微微颤抖,又脸色惨白,似是忆起那恐怖一幕。又运息静神,片刻后方才开口,竟是字字泣血,痛彻心扉,“仙师既道顺者昌,逆者亡,我琉相百姓俱是忤逆仙师之人,如今却为何又来施救?”

    那名唤朝木的男子双眼中厉色大盛,视死如归,全无半分作伪。只怕那灭了琉相之人,当真是冒了风启洛之名,骗得这些幸存者个个深信不疑。

    风启洛面色平静,却是笑道:“我若灭你琉相,自是不会前来多此一举。如此施救,岂非自掘陷阱。”

    朝木闻言亦觉有理,便不由窒了一窒。面前这人行事全然无从揣测,竟叫人生出几分高深莫测之感来。忌惮畏惧,便是更深。

    却有一个老妇人由先前那青年搀扶,行了过来,却不敢太过靠近,只得立在朝木身后数丈,亦是嘶声怒道:“你灭我琉相,毁我仙树,杀我子孙!如今却来惺惺作态,想要哄骗过去?修大道求成仙又如何,天道自会收你!”

    风雷便眉头略皱,又并指一划,一个金色三角锥便凭空而生,将那老妇人同青年一道笼罩其中。老妇人那嘶哑尖锐的嗓音便立时消失了。

    风启洛见那二人被困在金色角锥的光芒之内,无论如何张口暴跳,他也听不见半点声息,便低声叹道:“那些人才遭大难,心中怨愤怒火还是发泄了好。”

    风雷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何干。”

    风启洛便和暖笑开,往风雷看去,又道:“蝼蚁聒噪,我何尝在意过。”

    风雷却道:“我在意。”

    他二人交谈之时,剑域之外黄沙漫漫,烈日西沉,皎月东升。此时却有一队修士自天际飞速靠近,为首的是个凝脉高阶的剑修,一身褐色长衫,气凝神足,亦是不足而立的年纪,生得天庭饱满,方正端严,立在飞剑之上、剑域之外,朗声道:“我等乃洗剑宗门下弟子,奉命前来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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