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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之大,一锅炖不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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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貔貅。他的貔貅就是这样一只随时随地会由着性子奔过来撒娇的大猫。他再怎么胖墩墩肥嘟嘟是只大猫,骨子里依旧童心未泯,稚气未脱。这只家养大猫撒起疯来完全没有预兆,向来疯疯颠颠随心所欲。
老人家激动地不能自已,但不敢妄动,只克制地将一手搭在年轻人背上拍了拍。
貔貅鼻腔里发出得偿所愿的哼哼声。这要是原形,就能听到大猫心情舒畅的“呼噜呼噜”声。
鲲大受鼓舞,试探道:“……貔貅?”
貔貅原本已经一只爪子搭在了他背上,打算趴在他肩膀上当树袋熊。骤然又听到这么真实的动静,他肆意的爪子触电似地收回,并且一秒从迷蒙状态切换到惨淡的现实中。
鲲鹏犹豫着是不是要现身,内心天人交战:他一定能听出我的声音,我要不要现身?我之前过于得意忘形打草惊蛇,他那时候看着就是打定主意不认我,现在也未必就改了主意。此刻现了形,他要是有意躲避,使一招金蝉脱壳甩掉我实在太过容易。我要是不现形固然稳妥,只是这般躲躲藏藏只能看不能……
老人家的思路一路狂奔向不和谐不可描述的地方,非常想按着貔貅教会他擅自变化成陌生人模样企图蒙混过关的下场。
他,鲲鹏,是一个冷酷的男人,可不吃蒙混这一套。要是貔貅露出肚皮甩甩短尾巴“萌混过关”,或许还可以一试。
不过一瞬间,鲲鹏的内心从天人交战堕落成两小人交战。
貔貅也战个不休,只是他的脑回路貌似和鲲鹏截然不同。
警惕的小兽沉寂三秒,突然爆凶:“无厌!我看你是被鲲鹏吓破了胆!怪我阻挠你动青鸾,坏了你游戏的兴致就自己玩去,别三番四次来戏弄我找我不痛快。”
鲲鹏一把掐碎他一炷香前不由自主散发出的一大屋子粉红泡泡,戾气陡然上升三个度:无厌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玩意儿?奸夫?新欢?新欢之一?
貔貅马甲捂得好好的,突然被叫出名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但他只火了一下下,立即就冷静下来,甚至还称得上和颜悦色:“无厌,我们心性不合,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吧。”
鲲鹏完全搞不清状况。
“我是真的怕了你这甩不掉的牛皮糖,”貔貅坦荡道,“你不要再借着我的庄子杀神兽,我给你找个好去处。我定会找个机会带你进天牢,那里的人都是极欲之人,比上入云庄的神兽更富有七情六欲百般情思……”
鲲鹏眼中暗影沉沉。他听出了貔貅与那无厌对话时不自觉透露出来的熟稔。再由这刺耳的熟稔劲儿,顺溜引出鲲鹏阴暗的心思来。
他急于知晓貔貅在这百年来不与他一道,都把时间给了谁,和谁结成了挚友或是更为亲密的关系,有没有再和哪个新人撒娇弄痴,和新的朋友又是怎么形容他这个弃夫的……
好哄好骗的大傻子?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遣玩意儿?
鳏夫鲲鹏温情不过须臾,貔貅只需三言两语,他就剥去表面的甜蜜粉泡泡,炸成了一颗爆浆黑芝麻。
貔貅还在添油加火:“你先回入云庄等我,我需要花两三日打点,两三日后亲自去接你下山。”
黑芝麻越流越多。
貔貅做出不忍别离的模样:“我以后不能再陪你玩,你自己可不要再太过胡闹了。利用青鸾在禽类神兽中的特殊地位,哄骗他轮回以吸引更多猎物这等危险事儿更是不可再做。”
无厌要是在这里,当场就能把黑锅再甩回去,并痛斥此人祸水东引丝毫没有小伙伴的友爱之情。
可惜他不在这里,只能任貔貅抹黑他。
黑芝麻馅搀入两百年老陈醋。
“朋友一场,我再劝你一句。以后万一碰到鲲鹏和凤凰他们,你千万不要自寻死路承认自己是入云庄的实际掌权人。你好好收敛性子,争取重新做神兽……”
貔貅一边尽力扮演鲁班班傻白甜的风格,一边毫不手软给无厌下套,“不过你向来机灵,哪个神兽不知道你无厌玩弄心魔的本事,这些事你不用我提醒也轮不到我提醒。”
最后一句若有似无给出关于无厌身份的线索,顺便把他后路也堵一堵——我们坏坏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坏坏的。所以如果无厌否认杀了青鸾,你也不要轻易再把焦点转回这边喔。
说完这一句,他似乎铁了心不再和他口中的无厌交谈,卷起被子脸朝下睡出了一摊腊肉的风采。
纹丝不动,呼吸平稳。
内心翻滚如蛋炒饭:狗男男为什么没有玩生离死别虐恋情深,反而跑到这边来暗中监视。
灵堂话衷肠这种戏份多么唯美!为什么要这么猴急破坏气氛,放着青鸾不管来这里报复凶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个该死的文盲鸟鱼!
竟一天都不愿意等!
他刚才还摸我背!
青鸾尸骨未寒!
我也余温尚在!
上一句撤回!
啊呸!
极静的夜里,貔貅保持僵硬的一动不动的睡姿一个时辰后,终于听到窗户轻轻开启又几近无声关上的动静。
貔貅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睡死的小王爷叫醒:“班儿你快醒醒!醒醒别睡了!咱们连夜收拾包袱去找廉昀,三日后随他外出编纂诗集,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一时贪恋温存却在无意中发现前夫阴魂不散的家伙十分悲恸,深感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大难临头,我们先出去躲一躲诶!快别睡了猪头!”
第66章 不私
小王爷对于去投奔廉昀的事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个傻白甜原先还会替鲲鹏说两句好话:“我看此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凶残”; “我们那日这么折他脸面; 他不也没做出过激的举动么”。现在一听要去找廉昀; 口风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弯:是的,你的前夫太危险了; 咱们别在王府呆了速速去找廉昀吧。
天色大亮之际; 小王爷前去拜别父母。
王妃和王爷都垮着脸; 深刻演绎了“儿大不中留”“我家的白菜要跑去拱猪”这等复杂情绪。不过人大了有主意; 他们也不好拦着。王妃与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 悄悄把儿子拉倒角落里叮嘱:“你此去只当游山玩水; 不要和廉昀以外的翰林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王爷心道这话你们都说了好些天了,敷衍地连声应下。
“你别不当回事; ”王妃拧儿子的胳膊,叮嘱道,“你爹与你魏师傅是有个人私交; 可你不要以为我们赞同你去和翰林们交好。他们这批新晋翰林都是你魏师傅的门生; 在朝堂上和他同气连枝政见一致,是为魏府一党。你和他们同游可以,万不要与他们走的太近,以免牵扯朝堂党派之事; 生生将我们王府和魏府的荣辱绑在一起。”
小王爷对于交友与结党的界线毫不敏感; 不过向来是个听话不出格的家伙。他连挥手表示知道了; 兔子似的挎着个小包裹急吼吼冲出王府。
王妃两口子立在王府门口送他; 待到他背影都快看不见了; 他两才慢慢悠悠往回走,找了个亭子坐下小声聊天。
鲁钰对于儿子率性离府的行径颇有担心:“你怎么不让我跟他说?按理说不该让他在这节骨眼上出远门。万一他们拖拖拉拉三五个月还不回来,会不会到时候赶不及……”
“慎言。”辛氏捋掉湖心亭扶手上的积雪,纤长的指尖一点一点随意地点在木制的扶手上,沾了一手微凉的雪水,“章林如今是陛下心腹,他说不会那么快就自然不用担心圣体……班儿心思浅薄又将深入民间,这等事就暂且不要告诉他罢,徒增惶恐不安。”
“你也不用担心太子掌权会容不下我滇王府。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辛氏遥望乌压压的天际,“但我们老老实实夹起尾巴,自然能比汲汲营营的府邸经营得长久一些。”
王爷干笑两声:“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我在说谁,小钰儿。大厦将倾,你可不要不自量力跑去帮扶。你的挚交沧浪水浊,你要同他结交也可,却不要碍着我为着我滇王府的荣耀恩宠盘算,千般防备他。”辛氏嘴上狠厉,人却是极其温婉的。她扯起鲁钰的一只袖子,婷婷袅袅牵着他远离了这方清净冷寂的湖心,走向不远处的烟火喧嚣。
梁国的皇帝近月来抱恙在身,民众们都知道皇帝偶感风寒,调养一阵方可。但贴身伺候的人心里头清楚得很:这个权力顶端的人不是偶染微恙,而是在燃烧苍老身躯最后的光热。江河日下,不外如是。
为稳定民心,皇帝决定将消息封锁到油尽灯枯皇权交接之前。只是瞒不过宫里人,也瞒不住消息灵通者的耳目。不过好在就目前来看,江河日下也能下好些时日,足够完成至高权力的平稳过渡,让老皇帝安心撒手人寰。
鲁班班背着个小包裹在路上好好走着,突然被接进宫中见储君,那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着此去远行得好几个月,离开建昭之前见见他的皇帝叔叔和太子哥哥也是好的。
他一整天都兴奋得要死,冲进太子的寝宫时也抑制不住小炮弹的劲儿:“三哥哥!”
太子在几个皇子中排行老三,如今尚且不到而立之年,龙章凤姿身形俊挺,性子也敦和谦恭,很是符合小王爷对兄长的期冀。
他大喊一声“三哥哥”,直把貔貅也齁地反胃。小王爷只得悄咪咪跟他解释:“我娘亲说了,在太子和陛下面前表现得越幼稚越好。而且太子向来喜欢我这么叫他,我顺水推舟讨他欢心就是。”
他这样叫,太子果然很喜欢。乍一碰面时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如同邻家长兄一般和他拉家常:“孤今日神思劳倦,召你来解闷逗趣儿。”太子一身宽袍在寝宫里作诗,一人高的字帖高高竖起,笔画游走间无不是大开大合。宽松的袖子随运笔的动作上下翻飞,煞是潇洒。
笔落,上头赫然是笔锋凌厉的几个大字:“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
小王爷瞬间回忆起被魏大学士支配的恐惧。
“为兄来考考你的文识,你可要据实以答。”太子笑眯眯看着小王爷,眉眼间天然带着股对顽劣幼弟的调侃韵味,“你可知此句出处,何意?”
一心只想游山玩水,对诗经史集全然不感兴趣的小王爷一把搂住太子的胳膊,强行转移话题企图蒙混过关:“哥哥,好哥哥,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么?你可别给我出难题了,我过两天出远门,回来给你带礼物如何?你喜欢什么,我定去给你找来。”
耍赖,撒泼,全然一个不知上进不谙世事,只喜欢玩闹的小孩儿。
太子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异姓弟弟,半晌后绽开一个笑容:“孤什么都不要,你讨巧惹人喜欢,有空多去看看父皇逗他开怀即可。”太子看着时不时往殿外看还背着个小包裹,明显急着外出游玩的家伙,心中升起一分羡艳。
他拍拍小王爷的背把他往外带:“罢了,孤见你心不在此,速速出宫去吧。”他捏住幼弟的肩,纵容道:“去玩罢,记得不要玩太久,回来后……得空来看看父皇。”
故作自然地送走这嬉闹的小鸟儿,太子回身,与一直躲在帘后的廉昀对视。
“陛下已亲眼见过小王爷,应当相信臣说的话了。”年轻的翰林上前两步,“小王爷对舞弊之事丝毫不知情。滇王府虽有魏大学生亲笔所书的科举考题,但从他们没有与任何新晋进士交好的现状来看,足以证明他们没有将试题外泄用以扶植拥趸。”
廉昀没得到太子的回应也不丧气。他自入翰林院以来就与这位爱好文史子集的太子爷时常交往,知道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但对外表现得沉静淡漠的性子。
他长身伏地,将头顶官帽脱下放于太子跟前:“科举试题若是在考后所书,全然不须将此深藏至古籍中,魏长林手书考题定有隐情。何况三甲之一的李翰林,其才疏学浅的本质殿下也知晓已久。殿下难道就没怀疑过以他的才学,如何能高中探花么?”
新科状元将自身翰林院服也一道脱下,置于官帽之下,破釜沉舟道:“臣请殿下彻查魏氏舞弊之嫌,此事若不调查发落以正视听,科举恐被人戏称为‘唯门第金银是举’。舞弊之事若属实,魏氏当权以来还不知道捧出了多少借着科举飞黄腾达,实则唯其命是从的庸才。臣以头名之躯,自愿放弃官禄舍弃状元名位以证清白。恳请殿下彻查此事,万不可顾念师徒之谊,养虎为患。”
太子没有当场回应,只溜溜达达往花园走。他眉头紧皱,半是为家中顶梁柱日渐无力恐不过半年光景,半是为恐要经历一番洗练挑选的虎狼盘踞的朝堂。
即将从老父手中接过政权,心中无限担忧惶惑的太子爷回头看看地上跪伏的人,又是一番惋惜。他步履稳健,边走边摇头:“廉昀啊廉昀,你可真是……你这样会挑时机下刀又狠的性子,你让孤以后怎么敢用你?”
“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廉昀叩首,“臣虽为魏氏门生,但也知履正奉公,守臣子之节。”
“你退下吧。”太子爷打断他,“带走你的官服。”
待到廉昀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太子又优哉游哉围着小花园转了两圈。冬景残败,实在没什么看头,他这才似乎想起来:“去,查清楚廉昀此人底细。他与滇王府……何来私交?”
忠臣不私?
太子笑意暗含讽刺:此人对魏府恶意过盛,对滇王府的维护之意更是溢于言表,私心可不要太明显……
第67章 鹌鹑
无厌可喜欢入云庄了;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姓鲁的家伙是怎么让神兽轮回的; 但这不妨碍他呆在庄里; 享受扼住他人咽喉的快感。
他不知道姓鲁的家伙已经跑路。鲲鹏杀上山来抓他的时候他正趴在一个家丁身上晒太阳。他脚踩人形电暖炉; 头顶和煦的暖阳,盘踞在名为“入云庄”的盘丝洞内; 活脱脱一只惬意过了头的小妖精。
鲲鹏一来; 他就从小妖精沦为阶下囚。
这只活了万年的大神兽与人相对; 天然就对他人有强烈的威慑感; 也就小王爷这样的天然傻能抵御。家丁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哆哆嗦嗦低头; 献出了脖子上毛茸茸的二庄主。
无厌整团毛都不好了:好强烈的嫉妒和杀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鲲鹏的嫉——
他还没有感叹完就被抓着卷进万里晴空之中,泪别盘丝洞。
盘丝洞的主人抛家舍业; 早已跟野男人浪成一团。他们一行七八人出了建昭就分流了,三两结对散开去寻觅散落民间的诗赋。士子们相约一月后再聚,将各自的成果集结成册; 而后再散开; 如此循环往复。
廉昀拒绝了别人的搭伙,自带了一个男朋友上路,可以说是非常时髦了。
他们一路跋涉兼具游山玩水,从来循着村庄或是名胜而往; 夜夜都寄宿农房客栈。过了大半月; 终于有一晚马失前蹄; 落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腰。廉昀只好找间破庙生了火; 翻出背了一路的兽皮褥子把小王爷裹成卷饼放在火边。自己坐在一边添柴加火。
小王爷缩在一堆毛毛中; 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古语有云:饱暖思淫。欲。他看了一会窄腰长腿还有小腹肌的廉书生,嘿嘿偷笑:“你进来,我们一起睡。”
廉昀一本正经添柴:“火会灭的。”
小王爷看了无数小话本,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好在他身体里还有个心有七窍的家伙。他丧心病狂把睡沉的狮子叫起来当参谋,得到指点后水平立马飙升,从纯情小王爷勉强变成了浪情小妖精:“我不够当你的火吗?”
廉昀一脸懵逼状看过来,火星蹦到鞋面上都不知道。周遭瞬间寂静,唯有火舌舔舐木柴,哔哔啵啵的燃烧响动充斥在两人中间。
小王爷脸庞被火光映得红彤彤,没坚持三秒就哧溜把头缩进褥子里,比鹌鹑还要鹌鹑。鹌鹑夫凝视脚边的一大团,沉默着掀开一角,钻了进去。
小鹌鹑立即和还没来得及睡着的大狮子一起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叽”。
廉昀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一把圈住瑟瑟发抖小鹌鹑的腰,不许他扭动挣扎。待受惊的人不动弹了,他才幽幽开口:“等我跟随太子完成《建明文选》的编纂工作,就弃官去当个普通的贩夫走卒,如何?”
小王爷难得被主动进攻,又惊又喜,说话都不利索:“好不容易考上的,你,你这是干嘛呀……”
是为了跟我在一起吗嘻嘻嘻,我就知道这闷骚的家伙一定迷我迷得要死还死命端着。不过放弃仕途可惜了,作为一个贤内助我应该拦着他……
廉昀说起辞官的事态度十分泛泛,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我本就是个行脚商贩,以前还守过边疆吃过沙。”廉昀把下巴埋在恋人的颈窝里,“弃武从文考科举也不过是近两年的事。”
小王爷一颗纨绔学渣心碎成了一瓣瓣的。贤内助的立场开始动摇:两年,才两年,我就说他身上武气比文气重,原来科举在他眼里真的就是“体验”而已。贤内助私心作祟,不想拦着他了。
也不知道是夜风呼啸太寂寥,还是怀里躺个人的感觉太美妙,廉昀圈着人腰肢把他紧了紧,不由想跟他多说说话:“我不做官了,你会嫌弃我身份低配不上你吗?”
“怎,怎么会,”小王爷赌咒发誓表忠心,“我们家祖上也就是个采石的,采石你知道么?穿过茫茫沙漠去滇南的深山中挖玉石,住的是潮湿的木屋,吃的是树皮蝎子毒蛇和蜘蛛。最疯最穷的人才去采石,比一般的商人命贱多了。”
“我家拿命换钱再换权,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门户。”小王爷极力拉低自家的层次,他家采石买官的老祖宗知道了大约要气得吹胡子。
说完一串话,他总算是自在了些,伸手扯住了褥子翻起的一角往廉昀背后塞了塞。手缩回来时,便落在了另一只宽大的手心里。
“我家更清苦,”廉昀包住掌心里娇生惯养出的软绵手掌,“父亲云清不过是个穷教书先生,一生最辉煌的两件事就是攒够钱娶上一妻,又在次年长途跋涉赶考得中二甲进士。他死得早且死得不体面,有生之前也没能借着文采风流飞黄腾达,不算是个合格的一家之主。”
他把手掌牵出来亲了亲,直把人搞得又往兽皮里钻个不停还不放手:“他一死,我娘也半疯。说起来她还和王妃娘娘一个姓,只是她不及王妃有眼界和担当,到死都是一个只会缩在角落捧着丈夫骨灰掉眼泪的俏丽小寡妇。”
小王爷最听不得别人家的惨象,他很早就知道廉昀家就他一人,此刻更不想深究能用得上“俏丽”二字的小寡妇到底是多年轻就没的。他不想听廉昀孤苦伶仃自己长大的故事,没听几句就缩进了廉昀怀里,小狗崽一样拱个不停,企图耍赖皮转移话题:“我冷。”
廉昀果然被他带跑。他把两人身上半盖半垫的兽皮褥子又紧了紧,宽大的身子挡住身后兽皮间怎么都合不起来的一道缝,温言道:“睡吧。”
“唔。”
“睡在山上害怕吗?我给你唱个曲儿?”
“不,不用。”小王爷心下一松,勇敢地怂起小胸脯,一脑子门砸在了男人肩膀上,死猪一般迅速睡了过去。
全程围观的貔貅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左脑门刻着羡慕右脑门刻着嫉妒,整只狮子都不太好。他自从夜里和前夫假恩爱真一场之后,就一直心态失衡。
识人不清也就算了,竟然还余情未了,这就很打击自尊心极强的大猫了。他们猫科,向来来去逍遥绝不拖泥带水。可是他,似乎一直陷在名为“鲲鹏”的泥淖中:一点都不利索,二得颠三倒四,五内俱焚六情炽盛,还想着搞七搞八且要十步九回头。
万分荒唐。
心态爆炸的貔貅长时间出于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叠加状态,不充当狗头军师时,在一旁听小两口说话时就心不在焉。他隐约觉得廉昀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可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伴着小王爷狗崽似的小呼噜入眠时,他才迷迷糊糊转过个念头:廉昀他爹姓云,他娘姓辛,他是怎么叫的“廉昀”二字?不是应该叫“云廉”么?
大概是考科举前图吉利改了个名,梁国这样崇信风水玄学的士子貌似不少。
大猫咂咂嘴,被呼噜声带进梦乡中。
一夜过去,日光照醒二人,廉昀在一边笨手笨脚收拾包裹,貔貅就哈欠连天爬起收拾兽皮褥子。收拾到一半他猛地回头,瞧见廉昀耳后一片红。
禽兽!大早上的你对班小子干了什么?怎么又把我换出来了?!我只想在没有前夫的世界安心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
第68章 雄狮
貔貅早早就决定以后都不出现了; 也没心思打听这两人一大早都做了什么羞羞的事; 只自顾自问装死的小鹌鹑:“咱们的半山红呢?”
廉昀自出游以来越见主动; 不知道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走仕途的原因; 仿佛突然开了窍,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小王爷早上被拨开了衣领咬了口锁骨; 还没来得及被做点什么就猝不及防召唤出貔貅。眼下正是害羞的时候; 支支吾吾不想出来见情郎。
貔貅一听他调儿就能脑补个八九不离十。他只得自己寻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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