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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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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留在此地,想赶在下一回真正交手之前,和对方最后一次平静地交谈。
  天神又往面前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他把那只精美的茶壶轻轻放在桌面上,一边观察着书怀的表情,一边开口问道:“这些年来我始终很好奇,你所说的逆天而行,究竟是逆的哪个天?”
  作者有话要说:  存雪并没有大爷。


第67章 异梦
  “逆天而行”,这是早就被用烂了的词。
  人界的皇帝想镇压叛乱,便拿它对付起义军,把自己放在天命所归的位置上,来名正言顺地发兵;天宫众神惩罚凡人或是妖族,也要说对方逆天而行,他们将自己确定为天意,可“天”到底是指代什么,从古到今却无人能够解释清楚。书怀八百年前闯入冥府,径直撕毁生死簿,在天宫造成了一场不小的轰动,他的豪言壮语,众神都略有耳闻,可又有谁知道他想反抗的是何物?
  别人看不透彻,书怀自己却明白得很,他的佩剑是从天帝那里得到的,当年慕华将剑赐予他,为的正是让他学习如何维系天道秩序。她曾经说过天宫众神里面已经出现了迷失者,他们与人间那些帝王一样,自认为代表着天命,公然干扰天道的正常运行,她想要书怀将这些祸患彻底根除。对于慕华所提到的那些状况,当时身为凡人的书怀并不了解多少,他不知道谁是迷失者,也不知道迷失者是何种模样,更不知道天帝为何不亲自去办这件事,而待他进入冥府,成为其中一员,和天界众神接触过之后,他方才知晓这一切的答案。不过这些事情他从未对任何人谈起,当着存雪的面更加不可能说,因此对于存雪的疑问,他只是保持沉默。
  “标新立异总能吸引人的眼球,看来你所谓的逆天而行,也不过是想引人注目罢了。”存雪见书怀不说话,便故意用激将法来煽动他的情绪,书怀本不该被对方影响,但此刻横竖也出不了幻境,坐在这里稍微谈两句又有何妨?
  书怀终于托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茶倒是好茶,与他饮茶的同伴却不怎么好。存雪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等着听他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花来。
  “从前的你,大约也明白天道便是无可更改的规律,不管是神是鬼,是妖是仙,不管具有多大的权力,都无法违抗天道——但换作现在的你,恐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你对天的定义改变了,我也就从守卫天道变成了逆天而行。”书怀将茶杯轻轻放下,杯底和桌面相击发出一声脆响,“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标新立异通常是少数,那你认为我是少数吗?”
  “我的想法吗?”存雪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笑了,“这个词用在你身上,确实不太恰当,与你相较,我反而更像少数。”
  被人仙、冥府以及其他天生神群起而攻,存雪当然是个异端,然而他成为这样的存在,也是有原因的。书怀虽然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但依然紧紧地握着它不肯松手,他感受着杯中水的温度,过了片刻再度开口:“你觉得自己是被孤立的,所以认为我只是在随大流,跟着其他人一起反对少数,可惜你想错了,我反对的是非真理,而不是少数。非真理可能是少数也有可能不是,反之亦然。”
  这番话弯弯绕绕,不花些时间无法彻底理解他在说什么,饶是存雪天资聪颖,也琢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多少懂了他的意思。书怀口中所说的真不是纯真,而是真实,真实即正确,非真实即错误,有些时候少数人是错的,有些时候少数人是对的,非真理可能占少数也可能占多数,少数可能是非真理也可能不是,值得反对的永远都是错误,而非少数群体。
  然而存雪还是觉得书怀不切实际,在这位天神眼里,权力才是一切,只要手握权柄,就能够自由掌控日月星辰运行的规律,主导人间王朝的兴衰更迭。存雪的这一观念,正是他们二者之间产生分歧的最主要的原因。他们两个谁也无法说服谁,都固执己见,不肯改变原有的观点,至于谁是谁非,他们心中也自有一套评判标准,当然那些标准也都是不同的,所有生灵都不是尺子更不是秤,谁也做不到真正的公平,总会有一方不服从另一方的判定结果。
  “违抗天命必受惩罚,趁早收手还来得及。”书怀直视存雪的双眼,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劝他终止这场闹剧,然而存雪并不回话,只是冲着他笑,笑了一会儿又突然收敛了神色,冷冰冰地说道:“那你呢?你撕毁生死簿,何尝不是在违抗天命?既然你什么也没有失去,我又怎会遭到惩罚?”
  撕毁生死簿,逃脱有限寿命的制约,游离于三界之外,不为规则所缚——这的确是个把柄,书怀早就料到存雪会抓住这一点不放,他自己也知道此类做法是错误的,可是当年并无其他选择。
  “代价?我早已为此付出代价。”书怀离开座位,态度有些不耐,“我的存在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要这样说,倒也没错,存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天神就那样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是啊,你不能再死一次了。”
  幻境之内,杀气骤然弥漫,杯中的茶水刚刚还是温热的,如今却结了冰。书怀按着剑柄,视线锁定了桌面另一端的存雪,他丝毫不怀疑对方会选择在此动手,前一刻品茶论道,下一瞬凶相毕露,这的确是心狠手辣的家伙能办出来的事。然而那股杀意转瞬即逝,天神挥了挥手,周围的景物纷纷扭曲变形,书怀抬头望去,但见湛蓝的天空出现裂纹,顷刻间被分割成无数碎片。存雪竟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撤了幻境。
  临走以前天神还不甘心,传声到书怀耳边,叫书怀好好考虑他说过的话,书怀压根懒得搭理他,只把他所有言论都当成放狗屁。有些人的歪理完全不能细听,因为越听就越暴躁,越暴躁就越想打人,当然,存雪就在这类人之中。
  不知存雪的幻境入口设置在何处,出口又在何处,总之当书怀离开幻境,脚下踏上真正地面的那一刻,他就感到身后有一股劲风裹挟着血腥气朝自己扑过来。直觉告诉他可怕的危险正在接近,他回过头,一条浑身长满肉瘤的大蜥蜴便撞入他的眼帘,那刀锋般的牙齿上还在往下淌血。突然见得此景,书怀面色刷一下就白了,按在剑柄上的手终于有了动作,说时迟那时快,桃木铮然出鞘,只见寒芒一闪,怪物的头颅就被钉穿,它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身形渐渐消散,融入了雪亮的剑身。书怀犹自沉浸在惊恐当中,还没回过味儿来,就看到不远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晚烛和长清被他的突然出现结结实实地吓住了,此时正呆若木鸡地望着他和他的剑。
  书怀清醒过来,顿时猛地一抖,佩剑险些脱手而出掉在地上,他情急之下斩杀异兽,竟然没发觉有旁人在场!长清和晚烛看到什么倒是无所谓,最该害怕的就是让风仪发现桃木的玄妙之处,这家伙一直想把桃木据为己有,若是叫他知道这把剑还有如此能力,岂不是更要日夜琢磨着如何抢夺?书怀肝胆俱颤,连忙去寻风仪的身影,而当他看到那人背对着自己时,总算松了口气。
  八百年间,书怀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感谢风仪过分喜洁的破毛病。那头被收进死灵之境的怪物长得太过恶心,风仪早就无法忍耐,就在书怀突然出现的前一刻,他就已经背过身去,不愿再看这丑东西一眼。存雪做出来的异兽难看得要命,风仪认为自己再盯着它一会儿就得被当场恶心死,这个死法毫无尊严,作为如今的人仙之首,天宫的顶端强者,他必不可能接受,于是在追杀怪物和停下脚步之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正因如此,背过身的他完美错过了桃木剑的出场,无意中与书怀的秘密擦肩而过。
  墨昀在旁咳嗽起来,提醒那边的两个赶快回神,晚烛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看了人仙一眼。此刻风仪正在不停地吸气呼气,似乎在缓解自己的紧张,一见她望过来,便忙不迭问道:“烧掉了没有?!”
  烧……烧什么?晚烛茫然地眨了眨眼,旋即又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怪物,连忙小鸡啄米般拼命点起了头,极其肯定地回答:“烧掉了,都烧掉了!一根毛都不剩!”
  那怪物身上哪里长了毛发!书怀狠狠抹了把脸。晚烛口不择言,漏洞百出,墨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风仪也处在混乱当中,根本就没听出晚烛话里的破绽,只当她是随口一说,为的是让自己放心。
  人仙长出一口气,僵硬地转过头来,与书怀四目相对,后者看到他脸色惨白,活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死尸,登时连退数步,心虚地躲躲闪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抱歉,我事先不知……”
  “他妈的存雪这个混账王八羔子!”书怀认错的话还没说出来,那边的晚烛倒是突然爆发,又开始痛骂存雪,宣泄自己无边的怒火,“我日他大爷!怎么生养出来这么个完蛋东西!”
  长清挠了挠下巴,好心提醒道:“他是天界灵气所化,生来成神,没有爹娘,也没有大爷。”
  “没有爹妈也没有大爷?!”晚烛怒火更炽,“果然是个小孤儿,难怪如此讨人嫌,全无半分教养!”
  灯灵是个暴脾气,骂人着实不太中听,小龙躲在老树后面,瑟瑟发抖地望向这边,不明白前不久还温婉可人的大姐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炮仗。他抽了抽鼻子,悄悄跑到书怀身边,张开双臂环住了对方的腰。
  忽然被这么一搂,书怀才想起来有个孩子在听他们讲话,他刚想出言劝阻,叫晚烛不要当着小龙的面骂得这么难听,却恍然发觉对方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存雪是天界灵气所化成的实体,身为天生神,他原本就不知亲人为何物,而在生命之初,倘若缺乏陪伴,就很容易养成冷淡无情的性格。情感这种东西,对存雪而言并不重要,他不具备同情心,因此下手残害生灵的时候,也不会生出半分犹豫。同时,为了填补感情上的空虚,他务必要追求另外一些东西,比如权力,比如财富……由此看来,情之一字着实奇妙,多情是劫,无情也是劫。
  小龙突然哇哇乱叫起来,抱着书怀的两条手臂也收紧了,书怀的思绪被打断,诧异地侧头望去,却看到墨昀抓住小龙的衣领将他往一边拖拽,满脸都写着不悦。
  “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书怀抓住对方的手,轻声责备,“和谁学来的以大欺小?”
  他这么一说,墨昀就不乐意了:“又不是你儿子,护这么严实作甚?你想护犊子就自己去生。”
  “你脑子进水?!”书怀愤愤地甩开那只手,把眼泪汪汪的幼龙护在背后,觉得这小狼崽简直就是踏在自己的底线上翩翩起舞。墨昀脸色阴沉,步步逼近,一双眼紧盯着书怀,就在书怀以为他们又要大吵一场的时候,眼前的人影却突然消失了,左肩倒是一下子沉了下来,上面仿佛压了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书怀伸手一摸,碰到了一颗圆溜溜的狗头。
  “现在老子也小。”狗尾巴在书怀前胸啪嗒啪嗒甩了两下,肉乎乎的爪子扒住他的衣衫,墨昀本着报复心理,在书怀肩上赖着不肯走,“别以大欺小。”
  看墨昀这副样子,大约是黏上自己了,也不晓得今夜他还去不去长清那里挤着。书怀给他顺了顺毛,对着晚烛使了个眼色,叫她赶快把那条幼龙领走,省得墨昀等会儿又找到理由乱发脾气。灯灵如何不懂他的意思,立马拉走小龙,离这边两个远远的,风仪有气无力地旁观他们乱折腾,半合着眼气若游丝地问道:“闹完了吗……能走了吗?”
  “你还能御剑?”书怀见他憔悴得如同病弱少女,难免有些不放心,便多问了一句,风仪抹了把脸,极其轻微地说了声“可以”,便踏着剑一溜烟儿跑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虚弱的迹象,其余几个在他身后紧赶慢赶,却还是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一颗流星般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亲眼目睹风仪的表现,书怀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家伙到底是难受还是不难受,看来方才是白白同情他了。
  风仪遭受了莫大的刺激,精神状态似乎有些反常,书怀等人返回出发地的那一刻,恰好看到他站在海岸边,望着天边正在坠落的太阳发呆。根据前情,书怀合理推断,这位人仙之首很有可能是在回溯自己千百年来的经历,而今日所见到的两头异兽,将在他的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晚烛伸手在长明灯上一抹,将那座精巧的小楼从灯内取了出来,墨昀从书怀肩上跳下,变回人形接过了小楼,把它安放在原先的位置。书怀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幼龙始终观察着墨昀的一举一动,双目闪闪发亮,没过多久,他轻轻地拽了拽晚烛的衣袖,悄声问了句什么。书怀没有听清他的话,然而他很快就招来了长清,黑龙一把抱起这个不听话的小弟弟,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扛着他就要往海里走,说要把他送回南海龙宫。
  无论小龙如何挣扎,他的力气也敌不过长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互扭打着向远处去了,渐渐没入水中。这时候风仪打了个激灵,总算缓过劲儿来,他回头看了书怀一眼,突然说:“存雪是个王八蛋。”
  “知道了,他是个王八蛋,然后呢?”书怀听见晚烛的轻笑,晚烛一笑他也想笑,但看到风仪的神色,他觉得现在发笑的确不合时宜,就保持着一张冷脸,严肃地听对方继续往下讲。风仪骂了存雪,却突然没声了,书怀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骂人,刚准备转身离开,结果又听见他问:“明早来我这边吗?有事跟你说。”
  他的语调很是平静,听不出有何内涵,书怀盯了他半晌,最终选择忽略墨昀那两道能杀人的目光,对他点了点头。
  这下可是名副其实的“舍命陪君子”了,书怀哪敢和风仪多说,他揉了揉脖子,快步走到墨昀身边,把行将暴怒的小妖王拖进了楼内。晚烛耸了耸肩,不可思议地看向人仙:“当着那头狼的面干这事,你可真行。”
  “想太多了。”风仪长出一口气,“我对男人没兴趣,对书怀更没兴趣。”
  “放屁。”晚烛认定他在胡说八道,“我看你对他感兴趣得很,八百年如一日地对他上心。”
  此兴趣非彼兴趣,风仪瞥了灯灵一眼,觉得她这手偷梁换柱玩得十分娴熟,再配上那种语气,足够以假乱真。然而很可惜,风仪不会落入她的圈套,人仙只是笑了笑,不打算和她争辩。晚烛见他不中计,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们两个在海岸边相对沉默片刻,最后晚烛提着灯走开了。风仪按了按眉心,正想跟着她回到小楼,结果刚到门前,灯灵却突然扭过头,凶神恶煞地逼问道:“等会儿,有件事老娘一直没问过,那个破盘子真是你做的?”
  玉盘当然出自风仪之手,他刚想回答,忽地想起了什么,便讪讪地闭上了嘴。晚烛瞪他一眼,竟也没有发火,只是提着灯上了楼去,将木质楼梯踩得震天响。
  真正对书怀感兴趣的那位如今正躺在床上挺尸,不管书怀怎么推他,怎么喊他,他都没有任何回应。书怀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墨昀不搭理他,他就一定要让墨昀开口,他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待到提及小龙和风仪,床上这只终于有了动静。小妖王冷哼一声,侧身面对墙壁,拉起被子蒙上了头,全然是一副不听解释的固执态度,书怀回身看向房门,见它关得好好的,就爬上床去掀墨昀的被子。
  对方将那条薄被拽得死紧,书怀压根扯不动,转而去拉枕头,结果手臂突然磕到床边的柜子,力道顿时一松,墨昀趁机把枕头被子都卷到了一起,团成了雪白的大茧。南海天气闷热,他这样倒也不嫌难受,书怀一边哄他,一边在黑暗中摸到被角,悄悄将手伸了进去,在他身上某处轻轻掐了一把,墨昀猛地抽了口气,闷声道:“别闹。”
  “你才别闹,赶紧出来,有话问你。”书怀找准地方又揉了揉,墨昀终于受不了了:“你先撒手,好好说话。”
  他一刻不冒头,书怀就不放手:“就这样吧,我先问着——之前你去逮兔子,那回是不是碰见存雪了?”
  “你这时候提他?!”墨昀大叫,“你有良心吗!”
  “良心又不能吃。存雪到底对你说了何事?”书怀继续作妖,但墨昀很有骨气,仍旧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死活也不出声。过了好些时候,书怀嘻嘻一笑,墨昀终于绷不住了,探出头来恨恨地骂道:“他能说什么?你觉得他那张破嘴能说什么?我还想问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昨天醉了酒,到现在也没醒?”
  他说着就掀开被子,反手把书怀当头罩在里面,后者眼见大事不妙,连忙按住他那双爪子:“今天累啊,算了算了。”
  “你累?别人在岛上要死要活地跟那怪物折腾,你跑去哪儿偷懒?”墨昀将他按在床上,在他颈边闻来闻去,活像一条小狗。书怀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叫他不要乱动,紧接着又说:“我碰见存雪了。”
  墨昀瞬间安静了,在短时间内连续数次听到书怀提起存雪,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劲,他颓丧地趴下来,发出哀怨的叹息:“你先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墨昀叫书怀先讲,书怀却又不讲,反倒再次提起了昨日那些话。当时墨昀以为他是喝醉了,未曾想他真的清醒着,竟然把那些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末了才说:“你要记住,不管别人怎么讲,你都不能怀疑我。”
  小妖王沉默许久,期间数次欲言又止,他不是在猜疑书怀,而是在质疑他自己。书怀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只当他被存雪哄骗,便想方设法逗他开心:“怎么,大虫子今晚不咬人了?”
  如果自己没记错,刚刚此人还在喊累,果然是成天胡说八道,没有准话。墨昀瞟了书怀一眼,从他身上爬起来,在床的外侧躺下。
  这两天月光亮得很,墨昀不太能睡着,书怀倒是没多久便睡死过去,无愧于三界头号懒人之名。今夜外面有风,窗扇发出轻响,墨昀侧耳细听,发觉在风中夹杂着某种有规律的敲击声。他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推开屋门向外走去。


第68章 源头
  小楼附近除了海风便是海水,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但那怪异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刚刚就在这里响起。墨昀站在门前,警惕地环顾四方,试图从夜色当中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来。不过多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丛中钻出一个白影,猛地扭头望去,但见书怀今日念叨的那家伙手里拿着个破锣,正当当当地敲。
  原来是存雪贼心不死,又放了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到小楼周边来捣乱。墨昀看见他就没有好脸色,又懒得冲一只傀儡发那么大的脾气,便挥了挥手叫他赶快滚蛋。傀儡虽然没有自我意识,但藏在它背后操控它的却是存雪本人,存雪不可能乖乖听墨昀的话,墨昀叫他滚蛋,他就偏赖着不走。
  墨昀和傀儡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天宫很闲吗?”
  “近百年来,人间污浊之气压过了清气,凡人飞升成仙的越来越少,我掌管的天雷没地方劈,当然很闲。”存雪又控制着傀儡敲了敲那个破锣,墨昀担心他把书怀吵醒,不禁皱眉呵斥:“别敲了!”
  这回存雪倒是真的听了他的话,傀儡手上敲击的动作停了,它呆立在原地,一张嘴僵硬地开开合合:“我前几日对你说的那些,你考虑得如何了?”
  他若不提这事,或许还能好好聊天,一旦提起,墨昀心里就蹿起一股无名火。都是因为他在旁边胡言乱语惹人烦,才有了后面那一大溜儿的破事,三界当中没他总比有他强,天宫少了个存雪,人间和冥府皆能清静不少。
  看墨昀闭口不言,存雪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这次不用墨昀亲自动手,傀儡便已经软倒下去,逐渐融进了泥土当中。就在它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楼上的窗子突然啪地响了一声,墨昀闻声回头,发现有一双手正从里面合上窗扇,屋里有人醒了。
  房门虚掩着,和墨昀离开时的情形并无差别,只是床上躺着的那人换了个睡姿,桃木剑也挪了位置,竟然从枕边跑到了桌面。书怀不太会伪装,连装睡都装得不像,墨昀坐在床沿,伸手握住他的肩头,发觉他的呼吸一下子乱了。熟睡之人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墨昀轻轻叹了口气,将外袍随手一丢,从背后抱住对方,隔着衣衫和血肉,他能感觉到书怀的心跳得很快,密集的鼓点不断敲打着,比存雪的破锣声要悦耳得多。
  刚刚发生的事,书怀都看在眼里,但他既然要装睡,那就意味着他什么也不愿意讲。墨昀不想再强行把他唤醒,逼问他的真实想法,一连僵持这么多天,他们都觉得累了。
  没过多久,这阵如擂鼓般杂乱的心跳声慢慢有了规律,终于恢复成原本的状态,书怀的呼吸渐趋平缓,他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睡得舒服,墨昀却是睡不着了,只能一边在黑暗中望着墙壁发呆,一边暗自佩服怀中那人迅疾的入睡速度。
  书怀的睡相比较安稳,一般来讲,昨晚睡前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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