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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无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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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过头,无名已拆开衣带,连贴身夜行劲装也宽了,正慢慢把收纳九针的革袋放在凳上。
无名身量高,骨架纤细,看似弱不胜衣,脱了不登样的麻褐,却现了习武的底子。长年累月使暗器,身板单薄而神脆,腰腹生得精窄,雪白肌理,纵出锋刃般的纹,向下收……
亵裤还未褪,已成了一幅春画,衬得斗室失色,偏又恹恹地自持,近乎妖。
无敌看惯了,只觉熟得生厌,又有些烦躁不忿。即便是同门中,贼老天也不公。
无名天纵的资质,随便练练,就五劫皆通。他承死劫衣钵,十八般武艺,样样要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得肌肉虬结,只是个,用无颜的话来说,贴门上辟邪的货色。
也罢,辟邪,正好收了这妖。喷出糕团渣子:“大哥你又穿我的亵裤!”
无名垂目一看,亵裤上是绣着“无敌”二字。龙飞凤舞,针脚细密,好一手女工。
无敌一把拽住他的裤腰,扒开亵裤,人赃俱获:“大哥你就算不识字,也理应知道,我习惯搁在右侧,这一侧,多缝了一块料子!你习惯搁在左侧,穿我的亵裤,不嫌憋闷得慌?”
“不嫌。”无名被迫露着家伙,一板一眼地答了,要下水。
无敌又拉住:“忘八端,你要喝你的臭脚水不成?濯足!”
强行按无名坐好,打来一盆水,将那双脚浸进去。
无名这才有一丝反应,赤身撑膝而坐,好似历尽千帆的大老爷,看着无事献殷勤的小丫鬟。
居高临下,一动不动,目光冷飕飕地,在他的脸上扫。
无敌抓来澡豆,揉捏无名的脚,换了一副推心置腹的嘴脸:“大哥,我知道,你是久病缠身,死亡无日,不肯好好活。活得太舒坦,就舍不得死了。不过,五劫谁不是死亡无日?正因短命,哪怕剩一日,也要当一世认真过。澡要浴,饭要吃,亵裤要勤换洗。人活一口气,要争!”说着捏着,指节一曲,往无名足下的涌泉穴运劲。
击打涌泉穴,是要伤肾经的。无名不容他作怪,后发先至,一手罩住他的脑勺:“真是,神是你,鬼也是你。”只消一用力,在他脑上一拍,顷刻命归阴,拆招于无形。
他撒手,翻脸扭头:“好心当作驴肝肺!”只当无名随意摸了摸他的脑袋。
无名懒得再搭理他,没精打采地没入水中,仰头枕着池边,兀自闭目入定。
无敌哗地一声,纵入另一格浴水中,故意溅无名一脸水花。
浴水起伏摇荡,无名不睁眼,睫毛也不颤,任凭水珠淌着。于风波之中,贪一刻清静。
“大哥,你在想什么?”无敌耐不住寂寞,扒着白石砌成的池沿,又伸手拨无名濡湿的发。
无名不动真气地传音:“我在想——倘若,有一日,你胜了我,你会做什么?”
“倘若能胜了你,不对,倘若我手下不留情,那你是死是活,就全凭我高兴。不过,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将你扔出庄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要攒些银子,娶个娴静温柔的媳妇,快活一阵,等我死了,就让她带着银子改嫁。如此,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无名嘴角微翘,似哂了一声,水纹自胸膛荡开:“恐怕没有那一日。”
无敌听得一阵气闷,没有那一日,是没有得胜的一日,还是没有成家的一日?
“大哥,说实在的,你就没想过女人?女人多好,那么白,那么软,好上一两年,就能抱上小子,就算你死了,香火也还在延续。女人……”他浮想联翩,唏嘘,余光瞥见无名,那玉似的脸庞,态疏意远,映着清寂的水光。只怕人在此,心不在此,压根没听见他拉呱什么。索性越过池沿,与无名挤在一格水里,欺身贴近,不乏恶意地揣度,“莫非,大哥你是想男人?”
无名终于睁开眼,冷不丁地传音:“夜烟岚应该走了。”
无敌愣了愣,猛地醒悟——怪道无名破天荒,带自己来澡浴。
之前那些伺候少主的仆役,定是夜家千金派的,因此才不讲礼数地撵开他俩。毕竟,他俩曾在市井为难她。而她派仆役伺候少主更衣沐浴,无非是对少主心存好感,要设宴私会。
无名定是一眼看出了端倪,才借口沐浴,留少主和夜家千金相处。
此时,窗外月光乍涌,在乌云里翻腾。天色不早了,灯笼还未挂上,前朝皇城,黯淡如同森罗殿。无敌尚在漫无边际地推敲,无名已起身,穿上夜行劲装。
从容披挂的身影,顷刻跃出木窗,好似单薄的游魂,融入夜色,不分明。
无敌连忙披衣,迈步要跟上。无名已将麻褐外衣扔给他,要他带回客宅去。
他本想支开无名,眼下得了逞,却忽地七上八下了——干什么去?不带上他,必定有诈。
他轻手轻脚,跟着那孤魂般的影子,走过死寂的街衢。那孤魂止住脚步,蓦地回过头。
无敌掠上去,耍无赖:“大哥,你就算不带我,我也跟定了你!”
无名一壁等他,一壁传音道:“你只会碍事。”
“我碍事?”无敌越过无名,要卖弄一下本事,倒也认得方位,由此入禁内,要过白虎桥。
桥后两面斑驳的朱墙,夹着石板铺成的甬道,笔直地向幽暗处延伸。
走甬道?不必费那工夫——五丈高的宫墙,他提气就能翻过去,连钩爪绳索都用不着。
就要纵起。无名后脚赶至,把住他的肩,凝重地传音:“你听。”
无敌不明所以,也警惕起来,调足内功耳听八面——忽觉宫墙之上,蛰着成千上万吐纳动静。
这些动静,若有若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十分稠密。
他一愕,明知道这一趟水深,却还是小瞧了一等。莫非,乾坤盟竟有如此多的绝世高手,预知他二人要来,伏兵于此?这是何意,有什么阴谋,要害他俩?
他不怵场,反倒难以自持地亢奋。狗急跳墙,遇强则强,好狠斗勇的气性发作,心脉收缩,浑身血气激荡,就要动用《天人五衰》。管他东南西北风,杀个痛快就是了!
无名见他浑身紧绷,不失时机地,传音说出下半句:“是鸟。”
“……”无敌好似受了莫大的戏弄,脸上抹不开,“鸟?什么鸟,大半夜不睡?”
恨不得挥拳蹬几脚,又不知该向谁,倒显得他不如无名了。
“是夜莺。乾坤盟前身,名为夜隐帮,以各式鸟声为切口。帮内有七堂,黑鹰、红鸠和白鸽堂等等。姓夜的还是少主时,以夜莺为号。此地夜莺成灾,是某人爱屋及乌。”
无敌竟无言以对,他本以为,无名目中无人,对江湖中的人和事不屑一顾。岂料,竟连夜盟主年轻时的暗号为夜莺,都查得一清二楚。梗着脖子,勉强接话:“几只夜莺,翻过去怎了?”
“夜莺会发声。”
“还怕它叫唤不成?”
“会惊动乾坤盟。”
“惊动又怎的?”
“印证你碍事。”
磨嘴皮子的工夫,无敌冷静下来,仔细回味——
若非无名说他碍事,他会急着去翻墙?这是激将法,故意捉弄他,要他知难而退。
他又换了副好脸色:“翻墙不成,走甬道就是了,不消大哥你说,这甬道麻直的,必有蹊跷!”
无名不语,自革袋里取出一卷薄纸,老神在在地借着月华看。
无敌也凑头看,纸上密匝匝,满是蝇头小楷:
“形格势禁,疑似秦王暗点兵。欲知其数,先望以表,三人同行七十希,五树梅花廿一支,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使得知。石板暗藏之机括环环相扣,一日一变,或增或减,又似九连环。已知那日阿姊去,白轻卿行三百四十一步,逐日推算……”
“……”无敌只看了数行,便抱手把头一扭,毅然决然地不看了。
这一看就是无策的杰作,一手小楷再整齐,也决非人话。
无名怕是有备而来,早已将这些疯言疯语吃透,却装模作样,故意临阵亮给他看。
无名把纸一收,仿佛是在提携他,慢悠悠地向甬道侧身,让他先走。
这架势正是:“你不碍事,你知道有蹊跷,那你来破。”
无敌何时受过这鸟气?的确是鸟气……
墙头栖着夜莺,一用轻功,便会惊动。地上的石板,又暗藏机关,劳什子秦王暗点兵。
好似摆明了针对他。力拔山兮气盖世,英雄无用武之地。
第22章 夜探寝宫
无敌恨得牙痒痒,原地转了个圈,回到无名身边:“大哥,五劫各有所长,无策给了你破解之法,你还要我来打头阵,这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存心刁难我!”
无名听得摇头:“机关藏在石砖下,环环相扣,一日一变。要推算出它的变化,如同算天上的星星有几颗。无策还未得出答案,便走火入魔,犯病了。”
无敌愣了半晌,没想到算无遗策的惑劫无策,也拿这前朝皇城的机关没奈何。
他不由得幸灾乐祸,转怒为喜,揽住无名的肩:“早说么!大哥你破解不了机关,我也不会笑话你!毕竟你身为病劫,擅长的是写药方子,自己且还痨病缠身。少主带你出门,本就是不识货,勉强得很了。不如乖乖依了我,离开庄家,安享晚年去?”
无名听罢,好像对无敌的表现很失望,双肩缓缓起伏,极轻地调了一口气。
继而身躯猛凝,腰腹收紧,一股遒劲的力道,顺着他背脊的督脉往下拧。
他的双足似得了千钧之力,随之在地砖上重重错开。
微尘扬起,以他二人立足处为中心,甬道的地砖似成了流窜的活物,由近而远,拱起波浪般的弧度。又像一条经脉,自无名双足延出,带着搏动的气劲,扩向四面八方。
地底传来牛筋崩断的齐整轻响。
整个甬道的石砖,一刹被内力涤荡了一遍。
无敌猛地醒悟,无名是将这机关当做人体未打通的经脉来对付。
只要依循机关本身的章法,灌入一股极强劲的内力,地砖下环环相扣的机括,就会刹那崩毁。
他走神间,无名已安然踱入宫墙之间的甬道,向宫后苑走去。
他快步追上:“我道是大哥你有何高招,不就是破坏机关?我也能做到。”
无名骤然止步,扶住身侧的假山奇石:“你能做到,却想不到。”
话音未落,种满花草的泥地里,翻出两个铁夹,不偏不倚,正巧夹在无敌脚踝上。
“大哥?”无敌吃了一惊,就要发力震开铁夹。
无名晃燃火折子:“你看,这是何物?”
无敌忍痛看去,借着闪动的火光,只看见四周的假山,嵌着碗口大小的铁筒。
而他脚踝处咬紧的铁夹,竟系着极柔韧的冰蚕丝。
冰蚕丝的另一端,错综复杂地绕入假山内,好似与那些黑黢黢的铁筒相通。
无敌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是何物?”
“红夷炮。你一动,就会引发火炮机关,粉身碎骨。”
他僵在原地:“大哥你这是何意?”
“留在这里,不要妄动。”
无名把火折子放回细竹筒,扔下受困的无敌,跃上通向寝宫的游廊。
无敌目送无名远去,心里说不出是忿怒,还是委屈:“大哥!”
无名听见呼唤,在廊檐上立定,本想置之不理,但心念一动,还是回过了身。
无敌依旧立在假山之间,一字一句地传音:“大哥,你会后悔的!”
言下之意,竟是宁愿挣脱铁夹,被火炮炸死,也不愿遂了无名的愿,留在原地。
无名冷冷地看着无敌,这些年来,不知为何,无敌一直缠着自己。
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也好,争夺五劫老大的交椅也罢……
他不感兴趣,也不想和无敌有太多瓜葛,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
此刻无敌若是寻死,死了倒也清净。想罢,他居高临下,站直身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无敌便在无名的注视下,赌气咬牙,浑身气劲暴涨,发狠挣脱铁夹。
眼看那冰蚕丝绷紧,就要牵动火炮机关,炸得他尸骨无存——
千钧一发,无名目光微闪,终于还是飞身掠了回去。
他谛听假山内铁轮磨动的声响,五指抚过腰际,带出一把七寸长针。
长针穿透假山叠石,扎入转轮的缝隙中,那铁轮磨动的咔嚓声响消失了。
无敌趁机以内力震断铁夹,点了膝下两处穴道止血,还不忘讽刺道:“大哥,我就知道,你虽然是个畜生,却还是通人性的!”
无名任由他一瘸一拐地黏上来:“值么?”
无敌想也不想地答道:“值!”
说罢,自己倒是一怔,不明白何为值,何为不值。
无名若有所思地盯着无敌,好似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无敌也瞪着无名,他连死也不怕,倒要看无名还有什么办子甩掉他。
“事不过三,”无名不再看他,望向远处的寝宫,“我已救了你两次。”
无敌傲然道:“我又没逼你救我,你看着我死也是可以的。”
无名无意与他斗嘴,话锋一转:“我不带你,是有原因的。”
无敌抱着手,将信将疑地应道:“愿闻其详?”
“我们进了这前朝后宫,一个活人也未遇见,你不觉得很蹊跷?”
“那又如何?”
“你一定要跟着我,一会看见了什么,别大惊小怪。”
无敌想不出看见什么会惊怪:“我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大哥,你这一路护着少主,怕是护出毛病了。漫说夜盟主这等正道人士,我连十恶不赦的病劫都见过。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你更可怕?”
说到此处,已是和好如初,有了调侃之意,语气也不自觉松缓了几分。
无名却没有被无敌逗笑,仿佛认为多说无益,打了个手势。
无敌意会,顿时住了声。
两人如临大敌,一齐催动《天人五衰》的心法,敛声藏息,掠至寝宫的檐上。
这前朝皇城的寝宫,笼罩在一团诡异的雾霭中,正是乾坤盟的夜盟主的住所。
与他二人不同,夜盟主未曾走旁门左道,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练的是一门少见的内家阴功,《玄坤决》。据说练至化境,可以凝血为冰。
如果传言非虚,那么这已算不得武功,而是地仙神通了。
然而无敌却知道,无名如此谨慎,并非在忌惮夜盟主。
因为,夜盟主以武服从,断然不会舍本逐末,去精研机关和火炮。
甫一靠近寝宫,无敌就感到,有两股磅礴无边的气劲,一冷一热,盘旋而上。
脚下的琉璃瓦布满水汽,滑腻不堪。只能存想于手足穴道,努力贴着不动。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向无名,无名却闭着眼睛,似在用心体会。
无敌只好静下心来,学着无名的样子,感受这一冷一热两股气劲。
这两股气劲,相互包容,好似太极的阴阳两仪,柔和地抱成一团。
像是一位绝世高手在入定练功。因此琉璃瓦虽然湿透,却并未受损。
不然,他和无名贸然靠近,不可能毫发无伤。
渐渐地,无敌又觉得不对劲,这两股气劲虽浑然一体,但绝非一个人造就的。
那股灼热的气劲明显要强出许多,尽管刻意压制,却还是失了章法,狂躁地横冲直撞,就要突破这抱成团的现状。而阴寒的气劲,极力裹住它,正在引导它回归周天运转之道,奈何实力悬殊,阴寒的气劲如泥牛入海,到此时,已是樯橹之末了。
就在这时,周遭蒸腾的雾气蓦地消弭,无敌的额发向上掀起,几乎睁不开眼。
他心中一惊,连忙调起内息,守住自己的膻中气海,又想起无名有痨病在身,气海本就是致命的弱点,经不起这等阳刚气劲的冲撞,下意识把左掌罩在无名的背部。
无名皱了皱眉,抖肩震开无敌的手掌,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说时迟那时快,自寝宫中爆出一股惊人的灼热气劲,好似火龙出世,门窗梁柱撞得飞了出去。紧接着,寝宫外的大铜缸当啷抖动,腾起一股滚水,又轰地崩散开来。
无敌和无名伏在上方,所立足的琉璃瓦,刹那也卷入这股石破天惊的气劲。
琉璃瓦急剧震颤弹起,却立即被某种外来的稠密气劲网罗住,平稳地镇了下去。
这些外来的气劲,非极阴也非极阳,如同人体各处的经脉。
有的是涓涓细流,连绵不绝。有的是滔滔江河,奔流直下。
看似杂乱,却互为呼应,织成无形的天网。
那火龙般的灼热气劲,受到外来的气劲制约,好似逐渐恢复了神智,自觉地回到寝宫内,再次与那股阴寒的气劲抱成一团。
整个旧皇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片刻,一冷一热两股气劲,仿佛达成了共识,一齐敛得无影无踪。
寝宫外,尘埃散尽,月色朦胧,无名静静地盘坐在琉璃瓦上。
他的十指虚抱在丹田处,忽地轻出一口气,稠密如网的气劲,随这冷热两股气劲隐匿,收回奇经八脉之中。原来,竟是他制住了那失控的灼热气劲。
无敌蹲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无名,有些回不过神——
气劲本是无形之物,在方才的较量中,他却分明感到,寝宫内的气劲有形,状如太极和龙。
无名的气劲也有形状,如网,镇住了这条龙。
无敌能感受这些形状,一则是因为他也是内功高手,对气劲的观察比常人敏锐。二则是因为这三人的内功,比他还要高,不知高出多少倍,以致能化无形为有形。
能将内功修到这个境界,在无敌看来,简直是怪力乱神,不可理喻。
而这不可理喻的人中,竟然有他最熟悉的无名。
这就更令他费解了,按理,无名和他的造诣相差无几,何以突然有了天壤之别?
无敌恨不得抓住无名的衣襟,问个究竟。然而这时,寝宫内传来一个沉雄的男声:“——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
紧随其后,是另一个婉转近乎娇媚的声音:“没想到,劫门少主不愿做人,却是个色中恶鬼,也对房中术感兴趣。若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盟主你可要剜下他的眼珠子,替奴家出气。”
第23章 情同伉俪
劫门是庄家的别称,劫门少主,自然是庄少功。
那书呆少主又不曾来,何以要剜出他的眼珠?
无敌一头雾水地寻思着,不知寝宫内放狠话的是何人。
那人不许看,他偏要看,琉璃瓦揭开一线,往里瞅个究竟。
乍看之下,窥见两个人并肩挨膀地依偎在榻上。
其中一人身穿乌紫衣,端坐有威仪,是他远远见过的夜盟主。
另一人披着绮艳的单衣,窈窕其容,娇娆其态,正全情投入地替夜盟主系衣带。
这一对红尘紫陌中的神仙眷侣,英雄配美人,本该百般登对。
却有些别扭——
那娇娆的锦衣美人,美则美矣,分明也是男儿身。
久闻乾坤盟的夜盟主有断袖之癖,亲眼印证了,无敌还是颇为惊异。
拽着无名的胳膊,传音入密:“大哥,看断袖!”
好似逛庙会,见了新奇的花样,忍不住与同伴分享。
无名不看断袖,反倒看了无敌一眼,抽回胳膊,闪身往旁一让。
几乎同时,一股灼热的气劲,猛地破开了琉璃瓦。
无敌还来不及反应,右脚一沉,整个人就势不可挡地往下坠。
他暗道不好,方才的传音入密,竟让寝宫内的人察觉了。
所谓传音入密,是以丹田为腔,内息为声,将气凝成一线,传入他人耳内。然而在内家高手听来,这一丝气,有如雷鸣。他明知寝宫内有高手,只是一时太过惊异,忘了这一茬。
这一下子,右脚被攫住,无敌潜运内力挣扎,不知对方用了什么妖法,使不上劲。
只好蜷身打滚,化去跌落的力道,好歹摔不死人。
孰料身躯落下后,触到一片软热,竟然滚不动。
睁眼一看,原来,无名已抱住他立在了寝宫内。他一滚,脸就埋在了无名的胸膛上。
无名说过事不过三,不再救他,可眼见他掉下去了,还是会捞住的。
捞住了,还面色发白地皱眉道:“真沉。”
无敌心想,那是自然,我昂藏七尺之躯,落在你一个形销骨立的痨病鬼手里,能不沉吗?
唯恐把无名压坏了,一口血喷在自己身上,赶紧跳离怀抱。
夜盟主和那娇娆的锦衣人,仍并肩坐在榻上,腰下掩着同一条丝被。
两人一齐注视着无敌,这少年夜闯乾坤盟,还敢如此闹腾咋呼,真是独一份。
锦衣人眼波流转,对夜盟主道:“盟主,你失手把人家的脑子打坏了?”
夜盟主一怔,待要说话,无敌却已向锦衣人怒道:
“谁脑子坏了,你趁我不备暗算,还推给夜盟主,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看不出么,”锦衣人眉梢轻挑,娇滴滴地,“奴家不是英雄好汉,而是服侍好汉的。”
说着,右手作掩面状,翻出兰花指,拂下左肩衣襟,露出一片雪色玉光的皮肉。
好似戏台上的花旦,念唱作打皆有韵致,手眼身步都没闲着,羞答答的女儿态。
“……”无敌脑子一乱,明知这位是带把的爷们,却不由自主扭头回避。
目光回避了,心却燥热,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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