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劫无名-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免不了造下杀业。”
无敌不解道:“老先生,你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谁?”
“便是少侠要找之人,”弹词先生用雪掩埋了尸骸,“方才,他听闻少侠有五岳真形图,愿意与少侠相见,才留了你二人性命,随老夫来罢。”
弹词先生向无敌索要五岳真形图,验明真伪,让他扛起棺材,带着苍术,随自己进九老洞。
洞里不见天日,甬道错综复杂,有许多渔网般的小洞,时而挂满奇大无比的蝙蝠,时而爬满冰蚕,若非有人领路,哪怕是武功盖世的高手,也只会困死在洞中。
无敌步步为营,行了有三里地左右,终于看见了光亮,正要出洞,忽觉劲风扑面。
他侧身避让,劲风钉入石缝中,竟是一枚枣核。
“白爷,”弹词先生见状,出洞唤道,“来的是客人,别伤了他。”
无敌和苍术跟上去瞧,原来是一只半人高的白猿猴,正蹲在洞口,咀嚼个不停。
弹词先生取出装着五岳真形图的竹管,交给白猿:“领两位客人去见你家主人。”转身向无敌道:“老夫内息受阻,要去调理一二,少陪了。”
无敌一头雾水:“且慢,老先生,这白猿的主人,就是姓玉的高人?”
弹词先生不答只道:“可叹缘成业,非关行昧藏。”说罢,摇了摇头,飘然而去。
无敌听苏谷主吟过这两句诗,不知当作何解。
他救人心切,也顾不得细思,随白猿走了十里山路,登上一座雪峰。
峰顶断崖披皑,一望如玉,又好似一道雪瀑布,凝挂在苍穹中。
行至此处,地势高绝,已非人境,却不乏依山结庐的人家。
山路两侧,不乏茶铺、打铁铺和估衣铺,热闹好似村寨。茶铺前,一个妙龄少女言笑晏晏,正和掌柜说着话:“可不是么,家师向来认为,五味乱口,但鲍老前辈你家的斋饭……”
苍术瞪大眼,目不转睛地瞧着少女的倩影,叫了一声:“云苓姊姊!”
少女闻话转身,看见苍术,快步上前,又看见无敌,不由得脸上一红,矜持道:“你……你怎么来啦?”
苍术激动道:“谷主让我来找活神仙,不,是这位无敌哥哥要找活神仙,我……”
名唤云苓的少女拉住他的小手:“你慢慢说,路上吃了不少苦罢?”
无敌见这师姐弟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离愁别恨,而白猿急于要去断崖,不免有些焦躁。
“这位公子,多谢你照顾我师弟,”云苓察言观色,一指斜对面的屋舍,“家师在此静修,我带师弟去拜会她老人家。公子见过了玉前辈,不妨移驾前来一叙。”
无敌心道,你师父妙罗坤道,是个道姑,怎么好叙话?你和苍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有许多话要叙,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打搅?
他憋了几句打趣的话,严肃地点了点头,把苍术交给云苓照料,提气追上白猿。
白猿见他使出轻功,竟也不甘落后,飞檐走壁,顷刻便奔至峰顶断崖处。
一名白衣男子衣袂飘飘,正候在断崖云海前,他自白猿手中接过五岳真形图,待无敌走近,微微一笑,抱拳见礼道:“苏贤弟让阁下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无敌见他手持玉笛,称苏谷主为苏贤弟,便问道:“尊驾,就是玉前辈?”
玉非关道:“一生寸功未立,前辈二字,可不敢当。”
无敌细细端量玉非关,气质谈吐皆儒雅,直教人如沐春风。
心道,苏谷主教我见了玉非关,最好恭敬些,哪怕受些屈辱,也总不会害了我。本以为此人脾气古怪,今日一见,却是个极谦逊的性子,真教人闹不明白。
他把上山求医的原委讲了一遍:“我大哥筋骨尽碎,本想请苏谷主医治。苏谷主称,前辈你精通接骨之术,天下无人能出左右。不知可否烦劳前辈,为我大哥治病?”
玉非关听罢莞尔:“苏贤弟于在下,恩重如山。昔年把予他五岳真形图,便是要满足他一个心愿。如今他把图赠给了阁下,人情也就转给了阁下。别说替令兄接骨,就算阁下是要锦绣膏梁,问鼎江湖,乃至舆图换稿,在下也一诺无辞,自当尽力。”
无敌一怔,听玉非关说来,这问鼎江湖、舆图换稿,似乎是举手之劳。一副风流蕴藉的模样,像是哄惯了无知少女,口吻殷切亲热。他心中生疑,觑了玉非关片刻:“……打扰前辈清修,已是惶恐得很了,但求前辈出手为我大哥治病。”
玉非关颔首,引着无敌顺断崖边的石阶往下走,进了一处洞府。
洞府不大,除了做厅堂的石室,还有两间卧房,最里的一间门扉紧闭。
玉非关让无敌把无名放在石床上,兀自立在床前,也不动手诊脉,静静地听了会儿,忽地转过身,拎来一壶热水,替无敌沏了一碗茶:“敝处简陋,没什么好招待,唯有这峨眉雪芽,采自白雪未尽、春芽初萌时,清心养性,别有一番滋味。”
无敌哪有心思品茗:“玉前辈,我大哥他练一门功夫,如今散了功……”
玉非关道:“阁下不必着急,令兄练的是《天人五衰》,来自阳朔庄家,是么?”
无敌本以为玉非关藏身于深山,和苏谷主一般,不通江湖事务,听闻此言,不由得惊诧莫名:“前辈怎知,我大哥练的是《天人五衰》?前辈与庄家有交情?”
“说来话长,终归是因在下而起。其实,阁下不必找在下。令兄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以令兄的天资,定能堪破《天人五衰》的玄机,回归正途。若是堪不破,在下再出手为他接骨,也不迟。只是如此一来,他便前功尽弃,委实令人扼腕了。”
无敌端详着玉非关,疑心这是推脱之词:“《天人五衰》有什么玄机?”
玉非关微微一笑,并不答话:“阁下右腕经脉,似有些滞碍,可否借手观瞧?”
无敌谨记苏谷主的叮嘱,凡事须得依着这位高人,只得撸起袖口,把右手递了过去。
玉非关把住无敌的手,推揉片刻,眉头微皱:“谁给阁下接的骨?”
“我大哥……有什么不妥么?”
玉非关摇摇头:“有些接歪了,虽不影响起居,却有损拳脚功夫。”
无敌听得五味杂陈,笑道:“这不怪我大哥,是我上蹿下跳,没注意调养。”
玉非关略一沉吟,取来一盒冰蚕丝:“阁下怕痛么?”
无敌心知,对方是可怜自己千里求医,不忍看自己无功而返,要为自己重新接骨:“我大哥筋骨尽碎,也不曾呼痛。我总是要比他强一些的。”
“如此便好。令兄正在堪破《天人五衰》的紧要关头。不妨在敝处小住些时日,在下好略尽绵力,照拂一二。阁下这腕骨,不如也重新接过。若不怕痛,就不用麻沸散。麻沸散虽能减轻疼痛,却会令人迟钝。常人倒不打紧,习武之人,不够敏锐,便有性命之忧,还是不用为妙。”
无敌听玉非关说话如此谦逊耐心体贴,回想起他以笛声飞雪杀人的绝技,只觉丝毫看不透他,几乎有些不自在了:“前辈说的是,小子无知,一切任凭前辈做主。”
玉非关握着无敌的手腕,轻轻一捏,眼中忽闪过玩味的光芒:“阁下重情重义,不贪图功名富贵,对濒死的兄长不离不弃,有些神似在下的一位故人。”
无敌心神一分,只觉初愈的腕骨一刹裂开,数股冰蚕丝钻入皮肉中,好似活物般迅疾游走,将碎骨缝合捆绑。他还来不及咬牙忍痛,玉非关已松开手:“好了。”
“……”无敌将信将疑,活动手腕,冰蚕丝随之牵动,剧痛之余,微微有些凉意。
玉非关笑道:“阁下若想好得快些,还是不要乱动为妙。”
无敌见他在谈笑间以冰蚕丝接骨,当真是惊喜交加,有这等的技艺,为无名接骨,还不是小事一桩?“多谢前辈为我接骨,前辈肯照拂我大哥,生死肉骨,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在下也是还苏贤弟人情罢了,”玉非关正色道;“不过,阁下与令兄在此小住,有一件事,十分要紧,须得牢记在心。”
无敌指天划地发誓:“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刀一割的勾当,我也听前辈差遣。”
玉非关道:“那倒不必,雪瀑崖上住的皆是退隐的正道高人,身手不在阁下今日见过的弹词先生之下。阁下想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也不肯答应——只是,这洞府最深处的石室,是在下的卧房。每日黄昏后,不论阁下听见什么动静,切莫入内察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56章 作茧自缚
无敌听得奇怪,心道,怎么进不得玉非关的卧房?玉非关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怕自己去夜袭不成?转念一想,对方或许是在卧房中练功——
练功要挑场合,刚猛的外家功夫,须在开阔处练;正派内功的呼吸法门,须在高山上练;阴狠的杀人之术,须在暗室中练。想来,玉非关练的是见不得光的杀人术。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玉非关答应照拂无名,还替他接好了腕骨,无敌自认没有恩将仇报、偷师学艺之心。
因此满口应承,只道自己绝不会去玉非关的卧房。
无敌留在洞府中,劈柴烧水,照顾无名,去茶铺买吃食,和借住在妙罗坤道家的苍术玩乐,或随白猿漫步于野岭,打猎摘果,日复一日,与玉非关相安无事。
荏苒之间,已至隆冬,断崖上的积雪深数尺。
玉非关开始绘九九消寒图,笔力苍劲,一枝墨梅瘦枝,九九八十一瓣梅花,贴在石厅中。
每日晨起,蘸一笔朱砂,染红一瓣。
无敌问染梅花有何用,玉非关道是数九。问数九有何用,道是应节气的消遣。
玉非关把笔交给无敌,要无敌来染。无敌拒绝道:“粗人一个,没的坏了丹青。”
玉非关便覆住无敌执笔的手,在梅瓣上轻而稳地圈一记:“这不是画的很好么。”
无敌年幼时失去双亲,察觉玉非关并无恶意,且如长辈般慈爱,初见时防备的心思渐渐地淡了,闲来无事,就和玉非关捣乱。
一日发觉玉非关看的是《艳异编》,其中不乏风流韵事,故意刁难道:“前辈看的是什么圣贤书?”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孔圣编《诗经》,不曾删‘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玉非关意味深长地答道,“此书写的便是——‘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男女之事,可妨碍清修得很,前辈看多了,不觉得燥得慌?”
“年少时翻阅,难免情动。老来品读,风花雪月,又是不同的景致。”
无敌瞻顾了玉非关片刻,其肌理虽不如少年人细嫩,可也全无衰老的痕迹:“……敢问前辈今年贵庚?”
“这倒是记不清了,”玉非关自书中抬起眼,默想了须臾,“在下年少时,皇帝还不姓游,黄河还未改道北流。兴许,比阁下的曾祖父年迈一些。”
无敌不信:“前辈不愿据实相告,倒不如说,就和药王谷的王八一般老。”
玉非关颔首,忽地轻抚自己的下巴:“这身子也不算太老,不能和龙王相较。”
这一抚,无敌暗觉有些异样,说不清道不明。入夜回到无名所宿的卧房,打水洗漱,他效仿玉非关,抚了抚轮廓分明的下巴。临水端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架势,全然不似玉非关那一抚。
扭头看见不省人事的无名,他玩心大起,以拇指和食指轻挲无名的脸颊,作调戏之状。
这一回,竟有几分神似了。
他豁然开朗——玉非关这老光棍独处惯了,是在风流自赏!
可见,人还是要有伴儿的,不然,避世而居,顾影自怜,迟早得憋出病来。
“大哥!你这臭王八何时才肯醒?这绝顶雪崖,又冷又无趣,闷煞老爷了!”
无敌照常替无名擦身,擦至腿间那物,一时兴起,拽住那物作势一拧,低声威胁道:“大哥你再不醒,我就阉了你!看你怎么和少主交代?以少主的性子,定不会嫌弃你,没准还会抱你入洞房。到时候,我就不叫你大哥,改称少主夫人了!”
无敌越说越觉得,此法可解心头之恨。然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无名醒来发觉腿间少了二两肉,会是怎样的神情。越是想不出,越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岂料,话音甫落,无名身躯一抖,胸膛起伏,哽出了一口血来。
无敌脸色顿变,心道,玉前辈曾讲,大哥是在参悟《天人五衰》的玄机,我说要阉了他,只怕戳中了他的要害,扰乱了他的心神。
想罢,连忙拿起擦拭过无名腿间的巾帕,替他揩尽嘴边的血痕,补救道:“我堂堂七尺之躯,岂会欺负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王八。大哥,你能听见我讲话?”
“……没死,”无名眉心微蹙,猛睁开眼,伏在床边咯血,“如何……听不见?”
无敌见他垂死病中惊坐起,吐得满地赤红狼藉。一时大喜过望,又转喜为惊,大惊失色,暗觉事态紧急,顾不得指责他装睡偷听自己讲话,转身就心急火燎地奔去请玉非关。
无名想要攥住无敌的衣角,让无敌别去,奈何卧床已久,指掌绵软,攥了个空。
他自在舟中醒来之后,便已恢复了神智,能听见周遭的动静。
平日瘫卧在床,不过是在入定逆施《天人五衰》心法,竭力打通经脉,融合碎裂的筋骨。最初还不得要领,试了千百回,才渐渐悟出其中真谛。
由此发觉,自己所习的《天人五衰》,竟是倒行逆施、残缺不全的伪功——
这武功的运气要义,在于丹田气的七返九还。
所谓七返,一返脉,二返气,三返血,四返精,五返骨,六返髓,七返形。九还则为,一还肾,二还心,三还肝,四还肺,五还脾,六还丹房,七还气户,八还精室,九还神宫。
七返九转之后,百脉皆通,脏腑强健,头脑清明。
最终,有焚身之感,乃是九转留形,四肢百骸愈合如初,超脱尘骨之故。
而《天人五衰》恰恰相反,急功近利,揠苗助长,催促气血运行,刺激百脉脏腑和筋骨,使人潜在的威力一瞬暴泻,虽有刹那头脑聪慧、身体强健,却会散功速死。
换言之,一门精妙的道家养身功夫,走火入魔,才成了《天人五衰》。
想通了这个道理,他便得了闲暇,一边运气疗伤,一边留意身边的动静。
玉非关与无敌所讲的话,一字不漏落入了他耳中。他于濒死之际,耗尽心神,堪破的本门武学的玄机,竟让玉非关一语道破。
想来,玉非关和此功有极深的渊源。何以会造出伪功心法害人,便不得而知了。
为防不测,他本想装睡,养精蓄锐,再练半旬武功,以便能应对玉非关。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今夜无敌握住他的欲根,说了一番作死的蠢话。他实在忍无可忍,一时定不住神,咯出了积压在膻中的淤血,使得无敌慌了神,去寻玉非关来救他——
玉非关讲过,入夜不得去其卧房窥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敌这蠢材权当了耳边风。
……
无敌疾蹿过漆黑的甬道,奔至最里那间的卧房门外,高声唤道:“玉前辈!”
房内悄无声息,没有回应。
“前辈你睡了不成?”无敌心下着急,又拍门叫了几声,“我大哥醒了,喀血不止,恐怕过不了今夜了!前辈,救人如救火,快起身看看我大哥!”
“何人,”门内这才传出一个极低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悦,“在此喧哗?”
无敌听出,这是玉非关的声音,语气却与平日颇为不同,料想是让他吵醒,有些迷糊。
“玉前辈,我是无敌,随弹词先生上山,来替我大哥求医的!”
门内半晌方道:“是孟虎带你上山。他——本尊,答应替你大哥治病?”
“孟虎?”无敌听得一怔,自己曾假冒孟虎在客栈打尖,玉非关是知道的,这时却说是孟虎带自己上山,当真是乱七八糟,“前辈你在说什么,谁是孟虎?”
门内幽幽地道:“罢了,你进来,让本尊瞧一瞧你。”
无敌闻话推了推门,隐约听见金石声响:“门锁了,前辈快开门!”
“——你不会把它踹开?”
无敌潜运内力,飞起一脚,踹开了铜锁:“这可是前辈你让我踹的!”
“少啰嗦,”房中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只听玉非关下令道,“你把灯点上。”
无敌依言摸索到桌前,拿火折子点燃一盏青油灯。
黄豆大的火苗一跳一跳地亮起来,映照出一张石床,这石床如同蚕茧一般,裹满了雪白的冰蚕丝,只能看出一个人仰躺的轮廓。玉非关的声音自蚕丝中发出:“本尊脑后的风池穴,有一根冰蚕丝,你把它抽出来。”
无敌绕着蚕茧似的石床走了半圈,暗觉冰蚕丝缠得十分稠密,无从下手:“前辈,你这被褥太别致了,我够不着你的风池穴!”
“真是废物——自肩侧往上数,第三根冰蚕丝。”
无敌依言行事,握住这根冰蚕丝,心中没来由地一凛,似是遇见劲敌时才有的体会:“前辈你好端端的,为何要作茧自缚,把冰蚕丝扎入风池穴里?”
玉非关不耐烦地道:“小子,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大哥?”
无敌忍了口气,只觉今夜的玉非关,格外地招人恨。但无名好不容易醒来了,又咯血不止,倘若没有玉非关指点,散功的症状再有什么异变,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手上用力一拽,一根带血的冰蚕丝,自玉非关脑后拔出。
玉非关长舒一口气,运劲挣出手,坐起身,抓下缚在眼睑上的冰蚕丝。
无敌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已双脚离地,竟让玉非关扼住咽喉,高高地举起。
“真是个傻小子,不傻怎能入他的眼,本尊该如何谢你才好?”
“……”无敌喘不过气,一时血性发作,抬脚便往玉非关的腰眼死穴踢去。他应变奇速,玉非关却比他还要快许多,脚一动,整个人就已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玉非关居高临下,凝视了无敌片刻,嘴角蓦地扬起,毫不掩饰眼中的暴戾之色:“难怪他会为你破例,你长得是有些像那个贱奴。连本尊看了,也想把你干哭。”
无敌何时听过这等下作的秽语,好似一盆热油从头浇下,懵里懵懂的浑身冒火:“老猪狗!老爷与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冒充玉前辈,戏弄老爷我?”
“冒充?”玉非关狂笑了一声,捞住无敌的下颔,把他拽至眼前,“傻小子!你看清了,本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玉名非关。连本尊是谁也不知,你这小子就敢上山?算你运气好,本尊答应过他,不再杀人。不过,教你生不如死,谅他也无话可说!”
第57章 庄周梦蝶
无敌全然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玉非关会性情大变。
听他自称本尊,胡言乱语,一句一个 “他”,也不知指的是谁,又称自己像什么贱奴,要教自己生不如死,只觉这老不休让痰迷了心窍不可理喻,怒骂道:“老爷一时大意,做了个东郭先生,就算栽在你这老猪狗手里了,又如何?你有什么让老爷生不如死的手段,尽管拿出来试试!老爷眉头皱一下,就不算英雄好汉!”
“真是个轻贱的东西,”玉非关听得双目微敛,松开了捏住无敌下颔的手,暴躁地道,“巴不得本尊疼爱你——你便是如此勾引他的?”
无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揉了揉几乎要脱臼的下颔,憋出三个字:“你有病。”
一语未尽,玉非关目光一厉,他又摔倒在地,暗忖,这是什么功夫,能以目光绊倒人?
往脚上看去,原来是一根极细的冰蚕丝,缠住了自己的脚踝。
再看目光凌厉的玉非关,那身形渐渐稀薄,竟是一个残影。
正主在他身后道:“本尊这便干得你哭爹喊娘,让你瞧一瞧,是他活好,还是本尊活好。”
无敌听得几欲作呕,心道,这玉非关性情大变,明明是武林前辈,却以大欺小,满口胡话,非要用污言秽语来恶心我,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他自知武功与玉非关相差甚远,也不及对方身法迅捷,绝无逃走的可能,唯有拖延片时,分散对方的心神,潜运天人五衰心法,增进数十年功力,或可一搏。
索性厚着脸皮,拔高嗓门挑衅道:“我道是什么东西作怪,原来是个钻腚眼的老粪虫,实话告诉你,老爷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遇见的断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怕了你不成?常言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也好让老爷看看,你到底是骟豚,还是屁精!”
这番市井粗俗之语,说得当真是荡气回肠,纵是此时的玉非关,也不禁眉头大皱。
时下虽有断袖一道,但自古以来,就算是断袖,好的也是细皮嫩肉的相姑。所谓相姑者,要像姑娘一般如花似玉,以面若傅粉、沈腰潘鬓、温文尔雅者为佳。
无敌的样貌身量,和相姑毫不搭边,只有如白纻那般的女子,喜欢阳刚英健且体力充沛的情郎,才会多看他一眼。在玉非关眼里,却是难以消受了。
何况这一张嘴,不干不净,不依不饶,每一句都十分刺耳,毫无侍寝的天分。
玉非关心中对无敌嫌弃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