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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无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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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少功又是一怔,心里酸涩难当,勉强问道:“是谁?”
    无名飞快地笑了一笑:“我死之后,自有人转交书信给少家主,少家主一看便知。”
    庄少功心痛难忍,不知是因为这少年郎将死字挂在嘴边,还是因为这满面病容的少年郎也有了心上人。这些青年才俊,诸如应捕头、无名之流,都自称有了心上人,唯独他没有心上人。
    他一时心绪激荡,暗想——
    自己比起这两人,犹如瓦砾之于精金美玉,因此才未有情投意合之人么。
    如此作想,更觉得自己糟蹋了韶光,亏得在家中锦衣玉食无所求,不出门哪里知道自己处处不如人,功利心一发强烈起来,便暗暗起誓,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无名哪里知道,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激得庄少功热血沸腾。
    “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少家主可答应?”
    庄少功这才回过神,勉强笑道:“我答应你,你若过身,‘汝妻子,我当养之’。”
    无名听了,还不忘夸一句:“少家主,你真是一个好人。”
    身为好人的庄少功,无话可说,端起一盆污水,走到门边,忽地停住了脚步:“无名……我知道,我这少家主的阅历,不如你这死士,你聪明,有主见,不听我的话,我不能责怪你,相反,还要向你请教。但我,期望你不要再欺瞒我,如你所言,你杀人算在我头上。你受伤也当算在我头上。我并非独断专行之人,连洗脸水都可以为你端,有何事不能与我商量?”
    他回过头,定定地望向无名,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无名,你不是孤身作战,我也不是。我不想害你,也不想误会你,请你别再骗我。”
    
    第15章 出自淤泥
    
    庄少功一行人,在浯溪渡口耽搁了三日。
    这三日,庄少功做了很多事——
    第一日,遣死劫无敌,一力帮衬神调门,肃清蛊邪乩邪余党。
    无敌之前栽了跟斗,落在无名手中,吃了哑巴亏,此时犹如猛虎出笼,得了少主的令,“不许打死人”,逮住不服的,提拳就将人打得生不如死。遇见跪求一死的,还语重心长地道:“想死?少主说了,蝼蚁尚且贪生,杀人不好。”
    蛊邪余党里有一位,称蛊门门主定会为蛊邪报仇。无敌听了,一把擢住他的脑袋,将他捶进墙壁里。唬得庄少功急赤白脸:“教你不要杀人,怎地不听?”
    无敌自有一番道理:“少主怕是看错了,属下杀的这个不是人,是禽兽。”
    第二日,庄少功召集神调门众弟子,开坛讲义,作诱善之劝。
    神调门弟子听得哈欠连天,不知所云,奈何无敌煞星似地掠阵,也只有打起精神喝彩。又在庄少功的鼓舞下,振臂高呼,齐齐喊了一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最后一日,天气和煦,庄少功打算去摩崖上拓颜真卿所刻的文章。无名对此毫不感兴趣,只管蒙头睡大觉,他只好与无敌结伴去了。
    无名又睡了小半日,略一运功,自觉元气稍济,终于钻出被窝,舀水沐浴。完事,解开无敌的行囊,取一条干净的亵裤换上,披了外衣,掇一把藤摇椅,憩坐在曲廊处晒太阳。
    这环绕吊脚楼的曲廊,朝着波光粼粼的碧水,四下无人,甚是清静。
    他以手枕头,伸直双腿,将赤呈的两只脚搭在栏杆的雕花处,任凭熏风窜进衣袍,掀开半敞的衣襟,拂去未干的水珠。正当惬意之时,眯起眼睛要打个盹儿,就听见一名少女轻声道:“庄公子在么?”
    无名慢悠悠地扭头望去,是一名梳垂鬟的少女,听庄少功讲,这少女叫做蓝湘钰,是庄少功的义妹,便不以为意,把头一摇。
    蓝湘钰又问:“不知庄公子去哪里了?”
    无名一指远处的山。
    “原来是游玩去了,”蓝湘钰好奇道,“少侠,你好些了么,怎不去散散心?”
    无名不再作答,静静地欣赏远山近水,藤摇椅一摇一摇,神情似有些寂寥。
    蓝湘钰自幼住在苗家,于男女之防不甚上心,见这少年郎形影相吊,生了亲近之意,便跑去泡了两碗虫茶,端了一盘瓜果,放在小桌上,又自己拎了竹凳来坐。
    两人无言地坐了一会,蓝湘钰剥了一碟龙眼,把予无名吃。
    他俩一般的年纪,俱是眉目清秀,无名又不似庄少功那般身世显赫,在蓝湘钰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比起和庄少功相处,倒是轻松许多,不由得出声道:“我真是羡慕你。”
    无名仰在藤摇椅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病容,微微偏过头,斜了她一眼。
    “庄公子是好人,非但救了我们这些哭灵,还将珍珠送给马明王,做个人情照顾我们。那些珍珠乃稀世之宝,怕是送给夜盟主的千金的?我本想托他说项,在神调门内给哭灵留一席之地,没想到他将我认作义妹。我若是身家清白的女子,以身相许,追随左右也无妨了,可惜……”
    蓝湘钰说着说着,苦笑一声:“可惜命不好,遇见那杀千刀的蛊邪,我这一辈子已经毁了。”
    无名好似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把脚一收,稳住滕摇椅。
    蓝湘钰又道:“这世上总有好命的女子,夜家千金生来便有武功盖世的父亲疼爱,不论她相貌如何,才情如何,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天下才俊都要去任她挑选。我若是她,一定挑庄公子为夫婿,可惜我不是。我没钱没势,不清不白,这一辈子,也不会有男子真心相待。”
    “你这女人,”无名端起碗,吹开茶雾,啜饮一口,“不干不净,就像一摊淤泥。”
    蓝湘钰说到伤心处,本想向这孤寂的少年郎寻求安慰,岂料无名恶言相向。她心中一寒,恍然想起那夜里,无名原本是想杀了哭灵。她这才醒悟过来,这少年郎不近人情,瞧不起她。
    “……不错,我就是不干不净的淤泥。这并非我所愿,命该如此,就合该让人笑话么。”
    无名道:“莲花与蚊蝇皆出自淤泥。前者出而不染,后者却嘤嘤嗡嗡,令人生厌。”
    蓝湘钰一呆,好半天才理会过来:“你说我是蚊蝇?”
    “你不是么,”无名呵地笑了一声,“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只吸血的蚊蝇,我之所以不拍死你,任由你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也不过是因为少家主扫地不伤蝼蚁命。”
    蓝湘钰忽然觉得,这少年郎的面目,十分可憎:“你未免太小看人了,什么吸血的蚊蝇,我并非知恩不知报,只是现下没钱没势,庄公子的恩情,肯定是要还的!我之前说羡慕你,也是因为你是男子,可以侍奉庄公子而不惹怒夜家千金,却没料到,你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
    无名放下茶碗,轻声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人。”
    话音落,蓝湘钰就觉得眼前一花,胸口一窒,双脚离地,一股极阴狠的力道将她攫起。转瞬间,她整个人,竟已悬在雕花栏杆外。无名倚着栏杆,拎住她的衣襟,把手一晃荡,裂帛声响,眼看她就要跌进水里。
    她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抱住无名的手,之前的自怨自艾,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传你一套欢喜教笑功心法,一旬之后,若未练成,我必将你的姐妹卖到风月场,至于你,”无名说到此处,眼中一暗,就着手,略一用力,将一股精纯的内力打过去,嘴角漫起一丝笑意,“你中我的七情六欲散,不好好练功,得不到解药,真的会变作臭不可闻的淤泥。”
    蓝湘钰听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待领会了七情六欲散的意味,恼羞成怒地瞪着无名——
    这少年郎目光挑达,衣衫半敞,身姿清廋,却骨劲气猛,好似披着一张柔弱的人皮,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实在不明白,庄公子神仙般的人物,身边如何会有这一个无恶不作的妖怪。
    无名道:“会泅水么?”
    蓝湘钰回过神:“会。”
    无名登时把手一松,俯瞰那朵水花:“上来,我教你武功。”
    庄少功游玩归来,走到曲廊处,看见蓝湘钰和无名。无名躺在藤摇椅里,随手掷出一枚龙眼,轻轻地打中蓝湘钰的小腹。蓝湘钰非但不恼,还将手覆在小腹上,好似回味无穷。
    他一看之下,只觉撞见了男女之间不可告人的勾当,抹头就走——
    他思慕无名,向无名剖陈心迹,无名只叫他滚出去。那神女门的扇舞却可以偎在无名身旁,就连他这神调门相识不过数日的义妹,也可以和无名眉目传情。无名对待这些少女,似乎总是毫无嫌隙。这些少女也似乎喜欢和无名亲近。
    由此可见,无名恐怕是好女色的。
    无敌看见蓝湘钰摆出抱元守一的架势,知道无名是在传授运气的法门,那架势他识得,是前朝蜀中欢喜教的一门以声慑人的功夫,配合铃铛才好用,却也不如何出奇。论起来,那心法秘籍,还是他取回来把玩的,就这般让无名做了顺水人情。
    他看得无趣,索性随庄少功去堂屋,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启程。
    庄少功闷闷不乐,忍不住问道:“无敌……无名好女色么?”
    无敌只觉这问题十分奇怪:“少主何出此言,大哥不好女色,难道好男色?”
    庄少功沉默半晌:“那也不该如此轻浮,两情相悦,应当发乎情而止乎礼,所谓乐而不淫,以修身养性为本,何况,见了女子就喜欢,与禽兽又有何异?”
    无敌怔了一怔,想了片刻,才明白这书呆子少主是误会了无名,却又不想说破。他摸了摸灼痛难忍的下巴,无名给他下了一味叫做“厚颜”的毒。这几日运功逼毒,好歹保住了容貌,奈何下巴处始终肿胀,就连那一道让无名夸作“美人沟”的凹痕,也肿得看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拜无名所赐。想罢,他嘿嘿一笑:“少主有所不知,大哥他向来将女子视作玩物,谈不上两心相悦。只不过许多女子就是喜欢他薄情寡义的模样。愿打愿挨,也没奈何。”
    “……真的么?”庄少功眉头一皱,在他看来,无名于人情世故不甚在意,却不是薄情寡义。
    无敌沉痛点头:“大哥他就是如此,精血内耗,掏空了身子,才落下痨病。”
    庄少功听得面色也沉重起来,这痨病,多是婴孺喂养不当、少年病后失养,或者青年嗜欲无节所致。发病之时,救治得当,调养一番也就好了。依据书中记载——‘治之于早则易,若到肌肉消铄,沉困着床,则难为矣’。想至此处,他心中一凛,莫非无名整日赖在床上,是自知病入膏肓,故而在拒绝他之后,才有那一番要他代为照顾心上人的说辞?
    无敌只当庄少功还在恼无名为人轻浮,添油加醋地道:“说来好笑,大哥他好女色,未将女子放在心上,却又喜欢横刀夺爱,少主你看,属下这下巴,就是大哥毁了的。”
    庄少功心不在焉地想,这和你的下巴有何干系。他安慰了无敌几句,冷不丁地道:“无敌,我且问你,你与无名相识,想必也有些年月了,可知道无名的心上人是谁?”
    “大哥会有心上人?”无敌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片刻后发觉自己失了恭敬,才沉稳地道,“大哥若是有心上人,属下不会不知道。”
    他与这位少主,说了这许多儿女情长的事,心里十分烦躁。说的是女子还则罢了,偏偏说的是五劫的老大,他的大哥,病劫无名。这位少主还旁敲侧击,问无名好女色,还是好男色。
    他十六岁时,便和无名、无策在无心的房中看了不少春画。
    他看得热血沸腾,无策从指缝里偷看,无心边看边评头论足,无名是最没羞没臊的一个,无论画的是男是女,一眼扫过便翻一页,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要问无名好男色还是好女色,就和问兵器好男色还是好女色如出一辙。
    庄少功听他说得如此笃定,知道无名所托的转交遗书的人不是他,也就无话可说地住了嘴。
    
    第16章 同舟共济
    
    翌日用罢午饭,庄少功决心启程,三人出了神调门的水寨,尸邪马明王等人早已候在此处,叙了几句离别的话,马明王道:“贤侄,那蛊邪滕宝,乃是蛊门门主滕蛇之侄。乩邪符灵也与山岳盟有些瓜葛。我和你牛伯伯出手伤了无名这小子,技不如人,倒也好推脱,只是贤侄要多加小心了。”
    庄少功听得心乱如麻,他自离开家门就未顺心过,先是遇见山匪,尔后进了黑店,惹上神调门,麻烦源源不断。此行不过是去金陵参加比武招亲,见那夜姑娘一面,真不知哪来的艰难险阻。
    他看向身边病恹恹的少年郎:“无名,金陵还有多远?”
    无名望一眼泊船的渡口:“由此走水路,岳州换船,再往东就是。”
    “江湖如此险恶,”庄少功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处处招惹是非,真的到得了金陵么?”
    “少主不必担忧,”无敌接话道,“有属下在,就是两盟七门都招惹一遍,也不怕。”
    庄少功顿时萌生了退意:“你说得我想回家了。”
    无敌似乎正等着这一句话,立即道:“回家也好,主人主母也需要周全。”
    无名咳了一声,轻轻地说:“无敌你回去看家。我陪少家主往金陵。”
    庄少功勉力说服自己:“……也只好如此了……既然出门历练,就不能半途而废。”
    “——少主说的是,不如属下陪少主去金陵,”无敌瞪了无名一眼,向庄少功笑道,“大哥有病在身,实在不宜奔波操劳,倒不如让大哥以逸待劳,回乡里周全主人和主母。”
    庄少功听了,有些动容,无敌看似飞扬跋扈,却是心疼人的,自己倒不如他想的周道。
    他看向无名:“那无名你就……”
    “你带我出门,”无名打断他的话,“半路打发我回去,我便是办事不力。”
    庄少功一想也是,无名为保护自己苦战一番,此时得了无敌,便让他回去,岂不是过河拆桥。虽说是为了无名好,但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他嫌弃无名是病痨,于无名十分不利。
    想罢,他看向无敌:“那还是无敌你……”
    “少主,”无敌抢道,“养病如养虎,虎大要伤人,大哥是病糊涂了,少主也由他逞能?”
    庄少功左右为难:“这……”
    “养病如养虎,”无名呵地笑了一声,“无敌,你的大头瘟,不要传给少家主才是。”
    无敌捂住下巴,按捺道:“大哥你的痨病,才是不要传给少主。”
    庄少功全然插不上话,见他二人剑拔弩张,越说越不像话,无端露出几分不更事的孩童斗嘴的模样,不禁也有些着恼:“你二人病得不轻,结伴回阳朔好了,我一个人去也无妨!”
    两人这才住了嘴。无敌招呼船家,谈好价钱,将马车内的行李搬上船,两匹马寄养在神调门,便扶庄少功上了船。蓝湘钰率一帮白衣少女赶至岸边,大声道:“义兄保重,师父保重。”
    庄少功答应了一声,到船尾作别。无名也回望了一眼。两人各出了一份力,一个与哭灵结成义兄妹,一个与哭灵结为师徒,也不知这些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以后会如何。
    “哎,妹在水边长相送——”几个艄公见了,一面撑篙离岸,一面齐声唱道,“哥撑大船下江南,妹若有话快些讲,船到滩头转弯难!”
    庄少功的脸皮薄,窘得提住袍摆,踉跄转身钻进了船舱,不再作那儿女情长之态。
    这些艄公倒也非有意搅诨,只是整日在江上乘船走水,唯有唱歌消遣,莫说号子,风流艳曲也是信手拈来。一路上,遇山唱山,过滩过滩,调子翻来覆去也不嫌腻。
    待到庄少功潜心写家书的工夫,无敌已和艄公打成一片,还荒腔走板地学了几句船歌。
    无名独自坐在船尾,脱掉靴袜,挽起裤腿,将两只脚浸在水里,静看倒影划开两道波纹。
    “大哥,我们也算修得同船渡了,”无敌最终坐到他身边,厚着脸皮搭讪,“你休想甩掉我。”
    无名头也不抬,慢悠悠地传音:“我懒得理你。”
    无敌笑了起来,像是得了天大的乐子,拿肩膀撞他一下。他被撞得晃了一晃,依旧没精打采。
    无敌撩拨道:“当真不理我?这可由不得大哥你了——大哥,你不愿逃走,到了金陵只有死路一条。神女门的扇舞也说了,不但你会死,夜盟主也会死。神女门的暗桩,遍布各大勾栏院,消息最为灵通。夜盟主若是死了,对她们也没好处,不至于诓你。于情于理,我都是要和你捣乱的。”
    无名一听此言,若有所思:“你要我诈死离开庄家,那门诈死的武功,叫什么?”
    “大哥你想知道?”无敌面有得色,揉搓着红肿的下巴,不打算轻易交代。
    无名转过头看他:“想知道。”
    “那好,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无敌摆起了谱,“先叫声老爷来听听!”
    “老爷。”无名漠无表情地传音道。
    无敌把头一摇:“要叫出声的。”
    无名清了清嗓子,语调轻哑:“老爷。”
    “这还差不多,”无敌心花怒放,揽住他的肩,往自己怀中一拽,“大哥,你就是个贱骨头,我好心好意要用那诈死的武功救你,你不肯,这会子又来求我,我还不乐意告诉你了。”
    无名只当没听见。无敌讨了个没趣,料想他突然问起此事,是有些打算,也就收了嬉笑之色,潜运内功谛听一番,确信艄公都不会武功,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门诈死的武功,是龟息之法,又名玄武定。山岳盟的武当派的内家功夫,只有掌门的入室弟子可以学。”
    无名传音道:“你何时又成了武当入室弟子?”
    “说来话长,我上一次出门,主人让我做一件事,叫我不要告诉你们。”
    无敌说到主人二字,一改在庄少功面前的谦恭之色,全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无名沉默片刻:“那就不要说了。”
    “说又何妨?”无敌哂道,“我这一条命是大哥你救的,若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何至于为奴为仆,认那庄老儿做主人?这些年,庄家那些见不得人的脏活,都是我这个死劫在做。依我看,庄老儿是防着你的,他当真以为我稀罕五劫老大那把交椅,未免也太看轻我了。”
    无名觑了无敌一眼:“你既然要说,就拣要紧的说。”
    “那大哥你先告诉我,”无敌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问,“你的心上人是谁,你为何不愿离开庄家,据我所知,庄家非但没救过你,反而欠着你一个天大的恩情,你为何要替庄家卖命?”
    无名听罢,学着无敌的语调,懒洋洋地说:“你想知道?”
    无敌憋着一口气:“想知道。”
    无名哗啦抬起浸在江水里的两只脚,横在无敌腿上:“擦干净。”
    无敌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见他腿上有蛊邪所放的毒蛇咬出来的伤痕,才勉强忍住,一只手拢住他冰凉的双脚,自督脉拾了些至阳的真气,替他暖住脚底涌泉穴:“……寒龙蛊要不要紧?”
    无名慢腾腾地伸直双腿,拖长声调,一字一句地反问道:“你说呢?”
    无敌毫无愧色:“当真要紧,你反倒不会做张做致。快说,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不待无名回答,他又苦大仇深地抢道,“再说‘你猜’,或者‘我只是一件兵器’,我把你扔水里去。”
    “无敌——你我相识多年,我有没有心上人,你还不知道?”
    无敌认真地盯着他,察言观色,缓缓地猜道:“没有?”
    目光交汇,无名引以为然地点头:“我只是一件兵器,怎会有心上人?”
    无敌知道这是有意要气自己,不和他计较:“没有就好,五劫没一个有心上人,你也不能有。”
    无名似笑非笑,似乎看穿了眼前人的心思,慢条斯理地翻旧账:“我记得,你有过一个意中人,叫做燕星儿,是盗门门主的女儿。你二人山盟海誓,无心恰好路过。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自己没本事把人留住,就要教五劫都做光棍。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无敌听了,也嘿嘿地冷笑道:“真不知道是谁要教五劫都做光棍,无心那个狗腿乌龟拐子,也不知是哪个不要脸的王八指使的?大哥你就是嫉贤妒能,处处使绊子,还不承认!”
    两人扯了一通闲篇,尽是些算不清的糊涂账。眼看天色近晚,船家生炉造饭,也不知庄少功的家书写得如何了。无名收回两只脚,意兴阑珊,作势起身:“你不说正经事,我便进去了。”
    无敌一把拉住无名,之前有关那龟息之法的事,只交代了几句,他有心要让无名诈死离开庄家,见吊不住无名的胃口,立即正色道:“你先答应我,乖乖听我的话,休要去金陵送死。”
    无名好似没听见,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起身就走。无敌急了,使出一招倒拔葱,拦腰抱住。无名双脚离地,在无敌腿侧一蹬,反手扣住无敌的脖颈,就要借力用力,将他掼出去。
    或许是此时还算和睦,两人不约而同,只用了外家擒拿功夫。
    无敌眼看再较劲会齐齐摔进水里,又不愿放手,索性往地上一坐,将他横在怀中。
    如此这般,无敌抱着无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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