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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黎明纪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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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在他看到加雷斯的一刻,有人从后面突然套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膝盖被人用力地踹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松软的草地上。
  他找到加雷斯了。
  但加雷斯和他一样,都被捕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两个猎人的落网,裴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在高文满头大汗,一次又一次幻化出更微弱的火苗时,带着手下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他们迅速地围住了所有人,其中两名士兵从包围圈走出,朝着围住高文的畜生甩出铁链。铁链的一头拴着巨石,其方向被士兵用术法精准地控制。
  石头猛地砸中畜生的脑袋,畜生歪斜几步,却发现腿脚被牢牢地粘在地面——裴迪盯着畜生腿脚与土地相连的位置,让根须一样的东西从地底下钻出来,死死地抓住了它们的脚踝。
  而石锤再次扬起落下,四名畜生便彻底被击倒在地。
  只听几声闷响,它们的口鼻便流出了鲜血,有的立即毙命,而有的还在抽搐挣扎。
  高文则虚弱得两腿发软,不自觉地向后靠去。
  直到又有两名侍卫稳稳地握住了他的胳膊,才不至于让他因过分透支而昏厥倒地。
  冰霜咒的过度使用让高文周身发僵,脑袋如火烧,四肢却冰凉得感觉不到。
  他的头和眼睛剧痛无比,此刻他只想被送到海岸边,那他将放空自己,不管不顾,一股脑地扎进海里。
  高文的得救,并不意味着战斗的结束。战斗没有结束,只是与海民无关了。而巫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发现了把自己堵得水泄不通的海龟士兵,也看到了不远处得意地望着他的侍卫首领。
  他明白无论是自己胜利还是晴天胜利,他们都逃不过要被绞杀歼灭的命运。
  眼看着晴天和一群畜生纠缠了半天,却只是被咬掉了其中一条腿,而畜生群中却有三四头畜生失去了战斗力——他意识到他根本赢不了晴天了。
  于是他心一横,做出了一件大部分主人都不会做的事情——他用术法点亮了自己的纹身。
  这是主人和畜生之间最具力量的命令,也是一道死令。它意味着解开畜生的链条,让畜生战斗到死——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傻子和其他畜生的掩护下逃走,也才有以后再报仇的可能。
  是的,他做好了牺牲掉身边所有人的准备。可是他并不准备牺牲自己。
  因为牺牲是需要爱的,而他的爱早在二十年前被一把火烧尽。
  他和特里斯坦不同,他照顾傻子的目的不是出于爱,恰恰相反,是出于时时刻刻如钢针一般扎着他心脏的仇恨。
  傻子先前只是伺机行动,借着其他畜生进攻的空当上前咬一口或挠一爪子,但并没有完全参与战斗。此刻他胸口的烙印亮了,他所有受控的基因就全被点燃了,他将不能再等待或逃走,而只能拼死一战。
  在他奔跑起来之前,他回头看了主人一眼,那眼神满是迷茫与不舍。
  他的脑子很简单,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可是莫名地,他觉得主人要离开他了。
  而且这一次分开,似乎会成为永别。
  可是主人没有看他,巫师迅速地打转方向,朝侍卫的包围圈冲去。
  他的咒光在手中亮起,左右闪躲着铁链朝自己袭来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将用绿色的咒术手掌朝侍卫拍去。
  他爆发出体内最歇斯底里的力量,侍卫也确实被他左右拍散。于是他连头也没有回,一股脑地从被冲散的包围破口中逃出去。
  晴天看到了巫师逃走,也发了狂。她不再以不伤害同胞为目的地用蛛丝喷射了,她脚边的咒术光猛地一亮,那些咬住她蜘蛛腿的畜生便像中毒一般,从嘴边开始发黑溃烂。
  这是她丈夫教她的毒咒,只是她一直不忍心对其他畜生使用。她知道它们都是可怜的人,和她一样可怜,比她还要可怜。
  可现在来不及了,她的猎物就要跑了,所以她一刻也不能等,即便把在场的人都杀光,她也一定要那巫师为丈夫的死付出代价。
  她张大了嘴,露出尖利可怖的獠牙。抖落粘在自己身上的畜生后,快速地朝巫师的方向追去。
  不过,当然了,她没有成功,因为傻子拦住了她。
  傻子毫不犹豫地扑向她,在碰到她的一刻被她甩开。然后再扑去,再甩开。她挪动一步,就被傻子拖回来一步。
  她也试着用毒咒击退傻子,可是傻子的行动比普通畜生灵敏太多。往往脚边的咒光还没跟上,他就灵活地松口,再绕着她跑到另一个方向,重新对她发起猛攻。
  晴天看到了傻子身上亮起的咒印,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可能把傻子甩掉了,只有可能彻底地杀死他。否则只要他有一口气,那烫在灵魂上的烙印也会让他咬紧牙关拽住敌人,直到被剁成肉泥。
  所以晴天把傻子撞到了树上,再撞到地面。她咬着傻子,一路拖一路左右甩动。所以她用蜘蛛腿踩进了傻子的大腿腿肚,傻子哀嚎一声,却反口又朝她啃咬。所以她让剩余的七条腿都包裹上毒咒,只要傻子有半点疏忽,她便狠狠地烫在他的胳膊,烫在他的小腹。
  傻子到底还是实力有限,他没有办法和脑子灵活并知晓战术的真正的人类相比。
  他的大腿被扎穿了,他的皮肉被磨烂了,他的小腹和胳膊全都发青发紫,肉和骨头因中毒而从内部开始坏死。
  可是他的烙印还是亮着的,所以他还得再一次扑上去。
  他看到主人离开的背影,那似乎就是他战斗的原因和动力。
  他的躯壳是那么残破,可是他的忠诚是那么纯净。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想,为什么他会为某一个人鞠躬尽瘁地卖命。但或许这也是幸运的,因为不知道,就不会痛苦。
  只是,还有一点小小的疑惑在他的心里打转。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惹主人不高兴了,是不是没有帮上忙很没用,让主人不要他了,是不是主人有了其他的畜生,所以他被淘汰了……
  他的肉体撕咬着,拼死战斗。可他的大脑却还在努力地、徒劳地思索着,试着找到他被抛弃的答案。
  可是很可惜,当他的胸口彻底地被蛛牙扎穿时,他也没有想明白。
  咒光在獠牙旁亮起,再从自己的胸口拔出。他呜咽了一声,眼前的景象有一点点模糊。
  他已经看不到主人的身影了。
  所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獠牙扎穿的位置,正是他烫着烙印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没有漂亮的沙豹家徽了,只有一个鲜血淋漓的洞口。
  傻子双膝一软,彻底地倒在了地上。好像松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任务般轻松舒畅。
  现在他可以看到天空了,他才发现今天的星星很多也很亮。
  那夜空,与很多年前他和主人去风啸谷玩的那些晚上一模一样。
  巫师听到了傻子的哀嚎,也听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声响。但他不敢停歇,也不敢深想。二十年前他也是努力地保持镇静并清空情绪才活了下来,现在也不例外。
  他冲出了包围圈,冲出的片刻还被侍卫用不知道什么兵器勾了一下胳膊。他的鲜血一路洒在地上,胸口的纹身也因咒光作用而燃烧着。
  可是他不能停,他拼了命地在林子里穿梭。
  伤都是小的,只要命还在。痛都是暂时的,只要日子还能往后走。
  他还有希望,这一次失败了不要紧,他还有下一次。在为下一次报仇而积蓄力量的时间里,他还可以与其他人结盟。
  人的交集就是这样,一天一天越绑越深,谁知道他往后会不会找到比傻子更好用的士卒。
  树枝勾破了他的袍子,藤蔓抽打着他的面庞。他因缺氧而大口地抽吸着,喉咙和鼻腔都干涩难忍。他的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疲倦,到最后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前行。
  他要看到海岸——是的,他要回到他登陆的地方。
  他记得那个老龙虾有一艘船,他必须马上乘坐这艘船离开。身体里还有一点点的精力,他可以用它加快船只在海上疾行。
  而当他越过疆界,找到随便一艘人类的船只,他就得救了。
  他会得救的,就像二十年前那样。
  可是正当他朝着生还的希望前行,差一点就摸到胜利的曙光时,突然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的脚踝一痛,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者,就被至少两个人踩住了后背。然后双手向后一拧,铁链便把他捆了个严实。
  “我哥说得还真没错……真有人能跑出第一层包围圈。”
  一个年轻的声音靠近了他,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看了一眼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啊……原来陆巫长这样。”
  TBC


第77章 (41)海民的审判
  审判与处决是在一个月之后进行的,那一天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闷雷顺着海潮滚来,拍击在血石滩的圣堂前。
  长老们说利维坦与魔王也在海底看着,所以万事小心,千万不要出纰漏。
  晴天和陆巫被抓捕后,晴天当场被海龟士兵砸死。
  她不愿意屈服,也拒不受捕,无奈之下海龟士兵一拥而上,将她活生生地砸成了一滩肉泥。
  晴天死之前六只单眼也没有神采,她的神采似乎已经随着阴天的逝去消散了一半,而另一半也跟着丈夫的离世彻底湮灭。
  她本因一头水母而来,她也被一个海民变成了海蜘蛛,可是现在她却被丈夫的同胞杀害——当然,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丈夫的下场与她无异。
  死后的她迅速变回了原型,剩余的肉体被丢进了海鳄家豢养的鳄鱼池。小鳄鱼们把她撕碎,连骨头都没有剩下。只剩鳄鱼嘴边沾着一点点鲜红,证明她曾经存在于世。
  沙豹家的少爷被判处绞刑,行刑地点在血石滩。
  血石滩上的石头是红色的,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将它们染红。滩上的悬崖边还有一块巨石如小岛的心脏,浪花拍击着它,飞溅的水花如血浆鲜红,激起的声响仿佛罪人们灵魂的呐喊。
  陆巫被蒙着眼睛,反捆双手,走到血石滩最高的悬崖,站在巨石前面。
  他的脖子被套上了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拴着巨石。而他的双脚则站在晃晃悠悠的、架空的木板上。
  那一刻他浑身颤抖,似乎到了现在才明白,他的复仇大业是不可能达成的。他没有来日方长了,而他的仇恨只能由与沙豹家亲近的其他陆巫继承。
  他希望这种亲近是存在的,那即便他不能活着看到复仇达成的那一天,他也能化作幽灵,在人间飘荡时无声地欢呼喝彩。
  两个海鳄家的刽子手走上前,一个踩着木板,一个举起双板斧,狠狠地砸在木板上。
  木板咔地一声断裂,绳索则迅速收紧。
  陆巫挣扎了两下,不一会就没了气息。他将在这里吊上一天一夜,第二天会有专人来把绳索解开,用他那满是罪恶的、了无生气的身躯,投喂海洋中的生灵。
  同样身为人类的特里斯坦本来也该遭受同样的待遇,但由于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杀害海民——虽然他抢了海鳗两兄弟的学生袍——可他手刃的只有混血怪物以及陆巫同胞。
  所以对于他以及同样没有杀害海民、并且已经转化为海民的加雷斯的审判则需要进行投票——由投票结果决定到底是留他们一条命,还是一样丢进海里喂鱼。
  意见在此发生了很大的分歧,其中还包含混血怪物存在的事实,也一并在海巫高层被公布出来。
  有些人觉得两个都该处死,甚至生还下来的其他四头畜生也该处死。他们曾经流淌着陆巫的血,拥有着陆巫的信仰,那他们永远是肮脏的,永远是异类。
  但也有人觉得应该全部放生,毕竟除了特里斯坦,其他人都是海民了。定义海民的是体内的基因和对法术的操控能力,如果他们愿意改变信仰,那就和海民无异。不能把他们与陆巫一概而论,一棒子打翻。
  当然也有人认为把特里斯坦杀了就算了,反正他身上的伤也恶化得差不多,尽早给他一个痛快,也算把最后一丝陆巫的气息从海上除净。
  听到这话时加雷斯吓坏了,他自己的伤也没好,只是克鲁的手法更适用于海民,所以他恢复得更快。
  克鲁在救治加雷斯及特里斯坦的过程中,悄悄地再塞了四瓶药给加雷斯,并让他赶紧把剩余的畜生全部转化了——“你知道,如果它们是我们的同胞,对你们的审判结果有利无弊。”
  所以在审判庭上,加雷斯也知道自己无法以少敌多,要逃跑根本不可能。于是扑通地跪下来,不停地、轮番地对那些神色冷峻的长老说——“放我们一马吧,我他妈、我他妈求求你们了……我们把命和灵魂都交给你们,救救他,救救他们,只要救了他,我他妈、我他妈永远听你们的差遣啊……”
  长老在审判庭上不露声色,冷冷地望着加雷斯哭得满脸污秽。
  直到特里斯坦拽着加雷斯的胳膊把他拖回来,恶声恶气地叫他别他妈说话了,别他妈把头低得像个畜生一样才作罢。
  内部会议和投票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
  高文、克鲁因为真正参与到了这件事,对他们的了解最深,所以代替海怪家与章鱼家进行投票——当然,萨鲁和艾琳娜拼命地抗争过,但很遗憾,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听从议会其他人的意见交出了投票权——而海蛇家则由分家代投。
  投票的结果是,海怪、海蛇、海鳗和章鱼愿意让他们变成自己的同胞,放他们一条生路。而鲨鱼、海鳄、海龟和水母皆决定将他们处死。
  本以为剑鲸家也会一样不留他们活口,毕竟剑鲸的作风向来狠厉凶残,但很奇怪,这一次剑鲸家的长女卡罗莱却对其父亲说——“他们是我们的人了,干脆饶了他们,让他们留下吧。只要不允许他们再折返陆地,估计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卡罗莱在其父亲心中很有分量,所以最终,剑鲸投了关键的生还票。
  虽然高文闹不懂为什么卡罗莱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但也不得不说,那一刻他觉得剑鲸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没有海鳄那么糟糕。
  因为他不知道,在审判前,卡罗莱曾偷偷地找过加雷斯,她要求加雷斯带其畜生秘密处理掉海蛇长老们的尸体,以此来交换他们生还的权力。
  加雷斯兑现了承诺,再次于夜间潜入海蛇家。他把尸体切割成小块,再让畜生接连地将之投进海里。
  不消一个晚上,海蛇家就被清得干干净净。
  卡罗莱自那天晚上后没有再与加雷斯见面,但由投票情况可知,她对加雷斯的任务完成结果很满意。
  于是,判决的结果是让幸存的四头畜生以及加雷斯、特里斯坦全部留下。他们将住在断崖岛东边的一处废弃的小房子里,永世不得离岛。
  这对他们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果,但特里斯坦已经很满意了。
  他的目的只是和加雷斯活下来,在一起,而现在他得到了一个小房子——虽然破破旧旧,但收拾收拾还能住人——并且也不会再被陆巫追杀,不必再做赏金猎人,那他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而谋生什么的,他相信自己有一技在手,无论到哪都可以找到饭碗。
  审判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当事态逐渐稳定之后,克鲁再次拜访了水母家。
  他的原意是把药剂拿给尤文,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藏在哪里,他的家根本不安全。但希尔娜说尤文已经入伍了,她会代为保管。并且把藏着药剂配方的地址写给了克鲁,告诉克鲁——“这是你们家的成果,你最好尽早把它拿到手,否则谁也不敢保证它会否落入陆巫手中。”
  不过克鲁并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他得知了杰兰特失踪的消息。
  他不知道杰兰特到底是怎么从插翅难飞的管制所逃走的,但杰兰特真的凭空消失了。
  有传言说因为杰兰特是瑟本家最后的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所以被某个反对巴罗的组织抓起来拷问,榨出那些秘密,现在指不定已经死了。
  但克鲁对此是不信的,虽然听到传言的一刻他还是痛苦不已,可他更愿意相信杰兰特的小聪明,有小聪明的家伙都不会死——他一定还躲在某个地方,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那段日子他经常做梦,梦见杰兰特在朝他大喊——请你记住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请你记住,我恨你入骨!……
  他喊着他恨克鲁,恨高文,恨所有海怪家的人,甚至恨整个裂岩群岛。
  梦里的克鲁想要辩解,却怎么也无法开口说话。只有站在身边的高文,不怒而威地瞪着杰兰特。他的左右手分别拿着原石,一块是海怪家的,一块是海蛇家的。
  每当这时,克鲁就会大汗淋漓地惊醒。
  但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和高文说过,毕竟高文对他很好,他也相信杰兰特对他以及高文的误解,终有一天能化解开来——如果杰兰特回来,愿意与他面对面的话。
  审判过后的最后几天假期,克鲁去了一趟海怪家。
  海怪家的小儿子莱马洛克已经能变出人形了,他们为此举办了一场宴会,也顺带为高文即将参加的一审考核打打气。
  其实单凭高文在战斗中的表现,一审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裴迪与雷尔也来了,裴迪再次表示高文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孩子。
  “但如果他能够更成熟一些就好了。”裴迪对华德说。
  华德回答,“他的脾气注定了他不会一帆风顺,那些坎坷和挫折会伤害他,也会继续帮助他。”
  莱马洛克拖着鱼尾巴在地上爬,又揪着克鲁的衣服,揪着克鲁的触手。然后顺着克鲁的触手爬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
  克鲁觉得莱马洛克是地狱魔王派来的信使,因为只有魔王的信使,才能给他以美好的向往,为他点燃憧憬未来的火光。
  那一天克鲁在海怪家待到黎明,他带着莱马洛克到断崖岛的海边。海平线被灯塔的火光照亮,远远地像一座荧光闪闪的吊桥。
  相传在人间与地狱的交界,有一个漂亮的古堡。那古堡是恶魔门徒栖息的地方,他们在里面受训,成长,通过考核,飞往人间。
  而那吊桥便是用罪人的头发丝编成,只有通过了考核的恶魔才能从吊桥上离开。
  他走在吊桥之上,一步一步经历着他人与自己的罪恶。当他到了彼岸回头再看,古堡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挂满的勋章,还有在黑夜中每一丝散发着银光的罪行。
  那一刻他会忏悔,然后会戴着勋章扭头离开。
  他在忏悔之后将忘却自己的罪恶,而挂在身上的勋章却会伴随他一生。
  克鲁觉得自己就站在吊桥的边上,他因为看到即将犯下的罪而颤抖不已。他的触手没有力气,他迈不动步子。可是他的身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件海城学校的褐袍之外,什么装饰也没有。
  “莱马,如果是你,你会走过去吗?”克鲁抱着小莱马洛克,轻声问道。
  莱马洛克正在把玩一只海星星,把它粘在克鲁脖子上又取下来。他好奇地望着克鲁,就着章鱼触手躺下。
  “走过……去?”他奶声奶气地重复着,他对语言的掌握还不太熟练。
  “对,走过去就能得到勋章,可走过去就会犯错。”克鲁用触手戳了一下海星星,也把海星星粘在莱马洛克的脖子上。
  莱马洛克摸摸脖子的星星,摘下来继续拿在蹼都收不完全的手里玩。
  “走过……走过去……”莱马洛克喃喃地说,听不出是问句还是回答。
  克鲁笑了,莱马洛克还什么都不懂。他是幸福的,因为他也不需要像章鱼一样,一出生就被迫自己求生。
  但莱马洛克似乎并不满意克鲁的笑容,他用爪子拍拍克鲁的胳膊,第三次奶声奶气地道——“走过!……走过去……”
  那一瞬间,克鲁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涌了出来。
  他的触手还是颤抖着,他仍然觉得步子迈得很不稳。他也知道莱马洛克只是在重复他的话,可是他清楚,虽然问题是他问的,但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太阳从海平面后升起,浪潮一波一波推向岸。浪花轻柔地翻腾着,好像每一朵都一样,好像每一朵都不一样。
  等到金光洒遍海面时,高文找到了他俩。他在后面叫了克鲁一声,克鲁回过头来,望着被黎明之光打亮的身影。
  “我有一本书想给您看看,”克鲁在高文说出“该吃早饭了”之前,率先抢话,“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为我保守秘密。”
  “什么书?”高文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坐在沙地。
  “您先回答我,您能否保证不把书里的内容泄露出去?”克鲁问道,这决定了他到底会不会与高文分享秘密。
  “如果它不会给裂岩群岛带来灾难,我能保证。”高文认真地回答。
  克鲁点点头,纠结了一会,说,“我需要和您谈谈我姐姐戴比的事……关于‘世界另一面’的事。”
  TBC


第三卷


第78章 (42)权力的更迭(上)
  后来克鲁回头想,他和高文确实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那种感情和杰兰特的不一样,虽然不如发小般纯粹,但确实是属于高文和他之间的相互吸引。
  而他认为将戴比手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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