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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蜃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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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二)九龙
一切都是混乱的,衍凉被送入海水中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混乱。
两根鳌柱一齐崩断,头顶的仙岛终于再难支撑,万钧之势轰然而下。黑袍人趁乱再次扑向光团,却又被执荼用身体阻挡了下来。
巨石、黑气、鲜血……
衍凉却被灵脉中的火烧灼着,无论怎样挣扎身体都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岱舆岛重重的压下,看着执荼的胸口被黑气穿透,看着他满身是血的向自己伸出了手,暗淡到极点的光芒自他的指尖流出,落到自己腰间那个从未打开的锦囊上。
状若盘龙的小兽乍然现身,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卷曲的身体将衍凉缠住,在岱舆岛压下前的最后一瞬,裹挟着衍凉冲出了法阵,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中。
“执荼——”最后那一声,他却依旧无法冲破束缚,任凭心撕肺裂,却连唇齿都未曾颤动。他就这样,被仅仅附着了一星灵力的小兽拖拽着,离法阵越来越远,直至那最后的灵力也消耗殆尽,飘散于海水中。
衍凉不知自己在海水中究竟漂流了多久,他始终都是清醒的,清醒的感受着一次又一次,海浪吞没了他,濒死的窒息感传来,可直到他被再一次推出海面,他却还是没有死去。
飓风袭来,暴雨倾盆,他清醒的随着海浪起伏,清醒的回忆着与执荼的最后一面,清醒的忘不掉岱舆在他身后落下的巨响。
终于,灵脉中灼热感渐渐被冰凉取代,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衍凉却由心生出了解脱。
与执荼死在同一片海中又有什么不好呢,即便相隔万里,飘荡千年,终有可能再见的,也算是葬身同渊了……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醒来,没有温暖的阳光,也没有绝望的海水,耳边是哗啦作响的雨声,与时远时近的雷鸣。衍凉茫然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至极的草床上,眼前是座勉强能遮风避雨的破旧木屋。
“这是……”恍惚着,这样简陋的环境,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百郁林中,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可无论是身体上传来的痛楚还是房间既然不同,都告诉着他不是这样。
那他这是被人救了?苦涩至极的笑意漫上心头,为什么会被人救起呢,难道还要他再去跳一遍海吗?
他既未觉得如何悲伤,也丝毫未动过要活下去的念头,只是十分调理的计划着,先去向救了自己的人道谢,不要辜负了那人的好意,而后再离开,想办法回到岱舆附近的那片海上,再跳下去。
如此一来,倒是比死在不知何处的海浪中要更好些,不需再漂上千百年,很快就能与执荼再见了。
衍凉这么想着,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想要从草床上下来,可到底是虚了些,一个不稳直接跌了下去。
身体落地,传出一声闷响,反而惊动了房间外的人。破旧的小门几乎是被撞开了,两人一前一后皆是步履匆忙的赶了进来。
那二人之情貌这一看都有些狼狈,可细瞧去却能发现其衣着实际都是上好的料子,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骤然落难一般。
可真正让衍凉惊讶的却不是这二人的打扮,而是他们的相貌,尽管多年未见,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二哥!”年纪略小些的青年眼睛红红的,见衍凉跌到地上,立刻跑过来扶他,只是他力气有限,还是后面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帮忙,才将衍凉重新扶到了床上。
“小扁豆?”衍凉试探着叫出口,那人立刻点点头:“二哥,终于醒了!”
不用说了跟在小扁豆身后的那个男子,便是当年的大栗子了。机缘流转,想不到当年百郁林中的三人,竟是在这般境况下又相遇了。
“当年我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商户家中,那商户家老来无子,又见我是从天而降,便认了我做义子,教我跑商赚钱,我也为他养了老,送了终。”昔日亲密无间的三人重逢,自然都先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七八年的时间过去,大栗子改名为厉逊,整个人也沉稳圆滑了不少。
衍凉虽心存死志,于寻常救他性命的人之间尚不能说,更不用说如今发现救他的人是昔日的小扁豆与大栗子了。于是暂且压下心思,等来日找个借口与二人分别,再出海就是了。
“我与大哥差不多,也是被送到了一户人家中,只是……只是养父母身子不好,没几年就去了,幸好我又遇到了来我们镇上做生意的大哥,这些年来一直跟着他。”小扁豆见衍凉醒了过来,发红的眼圈渐渐褪去,人也兴奋起来了:“这次是我们出海,却不想半路遇到了大风浪,不得不返航,好不容易靠了岸,却发现船附近漂着个人,没想到却是你……”
衍凉暗暗叹息,却不知到底是自己命不该绝,还是老天想让他死前再与故人见上一面。若是前一种,即便不该绝自己也是要绝的,至于后一种……
“二哥,你呢?这些年来你去了哪里,又怎么会漂到海上?”已改名为窦茗的小扁豆见衍凉有些出神,不禁摇了摇他的手。
“我……”衍凉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这样神神怪怪的经历,也不知那二人信不信:“我去了海上的一座仙岛岱舆,这些年来一直在那里,后来岛沉了,我就漂到了海上。”
厉逊听后皱了皱眉,当初在百郁林中时,他便不信有什么神仙:“苦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衍凉听了便知厉逊是不信的,别说是他,就是自己如今想起在岱舆之上的种种都觉得如在梦中,可是他却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岱舆是真的,仙道是真的,执荼也是真的……
“小扁豆,你信不信二哥说的?”衍凉苦笑了一下,低头去问窦茗。
“信的。”出乎意料的,窦茗还是如当年一般点点头,笑着对衍凉说:“二哥说有就是有。”
厉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抬手拍拍窦茗的头,而后又说道:“就算是有,那当年老头子为什么只把你送去了仙岛,我们却到了普通人家里?”
衍凉张张口,他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到了仙岛上,可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不,不对。”
踏火的巨兽回现在他的脑海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七八年前,那个被人篡改过的夜晚,绘着奇异纹样的黄纸灯笼……
“大栗子,你仔细想想,咱们离开百郁林的前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衍凉抬头,极为严肃的问道。
厉逊被他这么一问,也有些懵,这些年来他几乎从未仔细回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他曾经回忆过,可无论如何得到的却只有一个模糊的结果。
“老头子说……要送我去一户人家,要我好好做人……”厉逊尽力去想着,可那晚的记忆似乎总是蒙着一层揭不开的薄纱:“不……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太对劲……”
“小扁豆你呢?你能想起什么来?”衍凉转头去问窦茗,窦茗也是一脸困惑的样子,陷入了沉思中。
衍凉见状,虚虚的抬起手,压榨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灵力,又尽力将它凝结起来,轻轻点于窦茗与厉逊的眉间。
霎时间,那层薄纱终于被掀开,百郁林中的最后一夜终于被还原回它本来的模样。
“那日我回来时天阴的厉害!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你在老头子门前站着!”厉逊回想起了一切,三人一起理顺起当年的事。
“对,那天我回来的最迟,等我到时看到你们都在那里站在,而且……老头子门前还挂了三只黄灯笼!”窦茗尽力回忆着,所能想起的细节就越来越多:“那灯笼上还画着东西呢!”
画着东西的灯笼,衍凉闭目凝神,奇异的纹路一点一点拼接起来,螺旋河蚌一般的身体,长着龙角的头部,这分明是——椒图!
龙之九子,子子不同。他猛地睁开眼睛,拉着窦茗:“快!快想想你们当初看到的那灯笼上绘的图案是什么样子!”
窦茗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凝神去想着,反而是一边的厉逊先有了答案:“那纹路极多极杂,却隐约像是个有鼻子有眼的活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它身上似覆着个乌龟壳一般。”
“那就是赑屃了……”衍凉心中的猜想逐渐成型,果然窦茗的话则将它直接落实了:“我想起来了,那纹路像是龙首……!”
衍凉皱皱眉,形似龙首的神兽太过宽泛,他不由得追问道:“还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窦茗陷入了冥思之中,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它的下身,好似接在什么琵琶、胡琴之类的东西上面。”
是囚牛!那夜三盏黄纸灯笼上所绘的分明就是龙九子的模样,不,不止是那夜……
岱舆岛下,黑袍人起先召唤出的异兽豺身龙首,应是睚眦;后来撞断鳌柱的那只哪里是什么巨狮,分明就是狻猊!
执荼……他猛然探向腰间,惊喜的发现那只锦袋居然还在,几下将它打开,里面却是块半个巴掌大小墨玉,被雕成盘卷的小龙,这是——蒲牢!
“二哥,这是什么?”窦茗忍不住开口问道。
衍凉摇摇头,他虽知道这些都与龙之九子有关,可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却毫无头绪。
“赑屃……”一边的厉逊却念叨了起来:“赑屃,龙九子……九龙符?”
“什么是九龙符?”衍凉像是抓住了什么,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厉逊。
厉逊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几年前跑商时,碰到了个神神叨叨的人,净爱说些有的没的的话,我不信,他便越发缠着我不放,还‘引经据典’起来,其中就说起了什么九龙符。”
“那他说了什么?”衍凉不再依靠着草床,紧张的绷直了身子继续问道。
“就说什么九龙符玄妙无穷,可开灵脉,可转生死……”厉逊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灵脉……生死!”衍凉不顾浑身无力,紧紧地抓住厉逊的手:“他可有说要怎么样!怎么样转生死!”
“这……这我不知道啊,你先快躺下!”厉逊也被衍凉这样子吓着了,将人按回到床上:“当初我只当那人是疯言疯语,哪里想到会真有其事。”
他也看得出来衍凉是真的着急,心里想着想将人稳定下来再说:“你若真的想知道……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再带你去找他就是了,那人虽也是个居无定所的,但跑商的路就那么几条,我放出消息去也总能找到的。”
衍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可转生死……这仙道一脉的传闻从来都是说不准的,可既然能传出这话,便必定会有缘由。再加上当初在岱舆岛底,黑袍人所控的那两头异兽,虽未直接交手,但也能感觉的到其中所蕴含之力确实深不可测,若是真能将那龙之九子寻齐……逆转生死也绝非全无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面跟序起了一点小小小小的冲突,我顺便把序改动了一下,不过是很无关轻重的部分~不用回去看的~
第34章 (三三)离别
这几日窗外的飓风暴雨一直未曾停息,衍凉被窦茗他们按在屋中好好休养,并不许他出去。终于等到云开天晴之时,衍凉身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更令他意外的是,随着他身体渐渐恢复,体内的灵力也在慢慢地重新积蓄着。初时倒显不出什么,直到第三日后,衍凉却发现自己灵脉中的灵力不仅是在恢复,甚至远超于前。
而且新生出的灵力又与之前有些不同,像是将那晚激出的椒图之灵渐渐融合了一般,灵脉中带着炙热的气息,却又不似当初那般灼热至伤。
衍凉越发肯定这种变化应与九龙符有关,人一旦无事时,便会多思些。之前在岱舆之底,那种种疑惑不解之处,又重新涌上了他的心头。
首一件便是执荼与那黑袍人灵力相似之事,他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执荼绝不是奸邪之人,但那般阴鸷的灵力……而这件事,是否与执荼的病症有关呢?
再者便是你黑袍人口中的人柱,岱舆之下所撑的,究竟是否如他所说是人柱而非鳌柱?想到这里,衍凉不禁又回忆起,当时自己细看过的那根鳌柱,当时他一时未能想起那柱上所刻的女子究竟像谁,如今他却想到了,那女子的眉眼分明与执荼有七八分的相似。
如此一来,若那黑袍人所说为真,那他所看的那根鳌柱岂不就是那位夫人……
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记忆中的岱舆。岱舆,岱舆……那日岱舆是真的沉了吧。
那当时岛上的人呢,衍礼、衍桐他们如何了呢?还有当时与他一同入水的师父,她追着第一个黑袍人出去,可曾遇险?
衍凉越想越觉得坐不住,总觉得自己还需再回一趟岱舆,便是只能尽微薄之力也好。这么想着,等到晚饭时,他便跟窦茗他们说了。
“你又要出海?”窦茗还未说什么,厉逊先摇了摇头:“若按你所说,那岱舆岛都已经沉了,你还要去做什么?”
“对啊,二哥,你现在伤刚刚养好,又要去海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窦茗也在一边劝道。
衍凉知这二人是真心关心他,耐心解释道:“就是沉了,岛上的人总还在吧,我的师父、师弟、师妹他们怎么样了,我到底是放心不下,想要回去看看。”
厉逊听后,仍不太赞成,但还是为他想了想:“你就是要去,眼下也是没办法出海的。前段日子的海灾加暴雨,水陆不通,今日好不容易放晴了些,我让伙计去了趟码头,却发现船只毁坏了大半,至少要半月才能再出航。”
“不必,我可以御风……”衍凉自然不肯等半月,想说自己可以不用乘船,却又被厉逊驳了回来。
“你那些法术若是当真那么管用,又怎会弄得这一身伤?”他见衍凉执意出海,明知自己拦不住,但又不想让他去冒险:“你若是真想去,我就让船工加急,七日后定将那船修好,到时我们在送你出海。”
“二哥就再等上七日吧,你不放心那些同门,可我们也不放心你一人出海啊。”窦茗当真是被衍凉当时漂在水面上的样子吓坏了,生怕他真就那么出海了。
衍凉心中一热,多年未见,小扁豆还是那样单纯体贴,而大栗子嘴上虽严厉,但却也是真的为他好。可惜……这次注定又要让他们担心了,前几日自己是实在灵枯力竭,如今既然身体恢复,心中挂念着岱舆的事,又怎能真的等那七日呢。
心中拿定了主意,但他嘴上却是答应了厉逊。
夜半月明,衍凉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施下一个消音咒,而后也没收拾什么,借着月光走出了屋子。临了他还是走到了窦茗和厉逊的房门前,放下了一封书信,要他们放心等他几日。若有事先走了也没关系,在这边留下些消息,他自会再去寻他们的。
衍凉在心中反复不知说了多少声抱歉,最终还是离开了那有些破旧的木屋,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这一路走下来,衍凉才知道厉逊他们口中的海灾有多么厉害。他们住的地方实际离海边还算远,更近些的地方房屋树木船港,皆已被海浪冲毁。
他心中暗叹着,又想起沉没的岱舆,俗世与仙门又有什么区别的,在天地面前一样脆弱可摧,一样逃不过天命。
终于到了海边,他刚想御风出海时,却看到月下的海面上远远地驶来一条船。此处本就是码头,即便是海难之后海面上还有条船也并不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而真正引起衍凉关注的是,那条船规模不大,速度却是十分惊人。起先衍凉看到的只是一个小点,等到他准备出海时,那船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样的速度,必然不是自然而行,应是有灵力驾驭才是。
这种时候,自海上而来的附着灵力的船,衍凉不得不起了注意,却不知是敌是友。他索性借着夜色掩了身形,打算看看船上之人究竟是谁。
可他刚藏好,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阵大喜。
“停停停,到岸边了,别撞上。”寂静的只有海浪声的夜晚,衍礼的声音分外明显,衍凉立刻忍不住跑到了海边:“衍礼!是你吗!”
“衍凉!”再顾不得什么船不船的了,衍礼直接跳了下来,大叫着跑到衍凉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你没死!你没死!”
他又嚎又叫,声音实在难听的厉害,鼻涕眼泪一块流下来,难得的衍凉心中没有一丝嫌弃,而是同样抓着他的肩膀:“对,我没死,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命大的很!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衍礼继续大喊着,此时船也靠了岸,船上的人陆续下来,也围到了他们的身边。
衍凉望过去,都是些平日里见过的同门,但却不见衍桐他们的身影。
“你们怎么到岸上来了,岛上的人怎么样了,我师父怎么样了,衍桐他们呢!”衍凉疑惑的问着衍礼,却见衍礼眼泪又滚了下来,摆着手说不出话来了。
“究竟如何了!我正要出海回去看看,你且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衍凉见他这般,心猛地沉了下去莫非……
“不用回去了,什么都没了……”衍礼哽咽着挤出这么一句话,周围的弟子也都纷纷低头落泪。
大家最终都散开坐到了海滩上,衍礼缓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道:“你放心,怀妤师叔没事,衍菱和衍菀两个小丫头也没事……就是衍桐,还有……”
衍凉感觉心头被刺了一下,忍着泪意问:“衍桐他怎么了?”
“傻子,都是傻子,”衍礼用手捂住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我那个傻师弟……一心就知道护着衍桐,可他自己……衍桐就跟着去了!”
他语无伦次的,再无法复述当时发生的一切,可结局就是这样,衍梧和衍桐,从入门那天起便牵扯不分的两个人,最终一起死在了那片海中。
衍礼哭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还有二师公……她为大家死撑到岛沉最后,也……”
衍凉闭紧了眼睛,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岱舆之上除执荼外,他最喜欢的就是二师公执绋,执沧对他冷脸时,她总会出来安抚他,使大家都不那么尴尬。
是她拉着衍凉的手,让他拜师认人,告诉他要走正道,可如今执绋竟也不在了。
“好在掌门还活着,只是灵脉俱碎,如今还昏迷不醒。”衍礼过了好一会,情绪才平复些,跟衍凉讲起了后来的事:“幸亏有掌门和二师公相护,大家后来虽落了水,但还是有不少人逃了出来。我们逃到了最近的员峤岛上,可……”
“员峤不收留你们?”衍凉皱眉问道,三岛向来同气连枝,又守着正道的架子,员峤掌门应该不会明着拒绝才是。
果然衍礼摇摇头,叹道:“他倒是没有明说,但……其实态度那样也没什么,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也是应该的。”
“可他竟拿着这个事去逼三师公,说是若他不娶楚婼,员峤便也保不住了。他要下月必须迎娶方壶掌门之女,不然就不收岱舆的人。”
衍凉皱着眉,这种情况下,他确实也没法指责执潇的父亲如何,可于岱舆众人而言又实在太过残忍。
“三师公自然不肯,但那么多弟子伤的伤,残的残,而且掌门还急需疗伤……他正是两难的时候,怀妤师叔站了出来,自请离岛以断情,好让员峤收下岱舆的人。”衍礼提起此事来便来气,握紧了拳头:“这下员峤那掌门高兴了,话里几乎不等外面风浪过去,巴不得师叔即刻就跳下海才好。这算什么,挂着正道的名声却勒逼一个女子!”
“那师父到底如何了?”衍凉着急地问道。
衍礼愤愤地说:“自然是答应风浪一停就离岛,三师公不许,员峤掌门就拿剩下的人逼他……我当时就忍不住了,还走什么正道,还修什么仙!干脆跟着师叔一块离岛得了。”
衍凉忽的想起那日海底黑袍人讥讽时说的话,此刻梗在喉中,难受得紧。他努力压下那感觉,继续问衍礼:“所以你们就真的离岛了?那师父呢?”
衍礼点点头,将剩下的事说了:“当时有离岛之想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家在岸上也有各自不同的去处,所以到最后都分散着走了。”
“怀妤师叔还有衍菱衍菀她们比我早走一天,却不知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你若要找她们大可沿着这附近的海岸去打听,应该能打听的到的。”
衍凉转头看着周围三三两两坐着的岱舆弟子,想来等到天亮后,他们便要各奔东西了,一场修仙梦,却想不得最后这般寥寥而散。
“你今后打算如何?”衍礼并不知衍凉半夜与怀妤出去的事,只当他是岛沉时与大家走散了,故而没有多问什么。既是如此,衍凉也不愿再多说什么,给他徒增烦恼。
衍礼尽量放松了口气,作出不在乎的样子:“肯定不再去修什么仙了,本来我就不太想学那些东西。”
他也不管衍凉信不信,反正哪怕只是骗骗自己也好,又说道:“我老家离这边也就十几里地,这么些年过去,爹娘应该也还在,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了。”
“然后呢?”衍凉也不拆穿,只是与他接着聊日后的事。
“然后,”衍礼笑了下,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我家里还有几分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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