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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千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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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遇到一个归隐的世外高人什么的。只是这个年岁的弟子,完颜溪倒是从未见过,或者对方的年龄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样。
马承恩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只是道听途说,略懂皮毛。刚那话不还是小兄弟你说出来的吗?我也压根没想到那儿去,怎么可能是天灵山弟子。哎呀,那人要走了,快跟上。”
完颜溪才不会相信他的说法。能一眼看出对方的星相,必定不简单。可惜他现在灵根已毁,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灵阶。
最后,那男子走到一家酒楼,径直上了二楼。两人跟上去的时候,就见窗口坐着一个逆光的背影。那男子走到那人面前,拱手道:“主上,东西买回来了。”
那人并没有马上接过东西,而是慢慢的开口道:“瑞方,你最近是不是练功偷懒了?带回来两只小老鼠都没发觉。”
那声音十分熟悉,带着十足的玩味。连比喻都好像在哪里听过。
被称为瑞方的男子一惊,立马转头。一下就看见了楼梯口处只露了个脑袋的完颜溪和马承恩。
男子立马抽出剑道:“是属下失职,还望主上恕罪。”然后转向楼梯口,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马承恩立马道。
“能进得了我的灵质空间,怎么说这顿饭也要身为灵界主的在下请啊。”背着身的那人又道。
完颜溪这才发现,这所谓的二楼,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那人缓缓转过身,只见他面上戴着一副白玉金边的面具,面具后一双红瞳格外明显。完颜溪突然想起他在哪儿见过这人了。
“敢问阁下,可是玄暝大帝?”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而当事人却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一个洞虚期的御灵者,一个认识我的小子。有意思,有意思。”
“洞虚期?”完颜溪瞄了马承恩一眼:“马总管还说自己不是天灵山弟子吗?”能练到洞虚期怎么说也有近千年的道行了。要知道很多御灵者就是卡在移神和舍身之间一卡就是好几百年,甚至是永远。要这么说,马承恩的辈分就应该是一代弟子了。难怪完颜溪没见过,一代的弟子要么进阶失败死的死,或者为了进阶闭关的闭关。莫清寒的师父也就是完颜溪的师祖就是去闭关了。
“失策啊失策,我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被认出来了。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波更比一波浪啊。”马承恩脸上满是惭愧的表情,好像他真的为自己的技不如人而感到蒙羞似的。
“有话快说,没话快滚。”虽然话这么说,但男人的语气中并没有不满。
“那我们便告辞了。”马承恩一把拉过完颜溪向下走去。
“主上,他们来的莫名其妙,就这样放走真的好吗?”瑞方看向旁边的男人,而后者已经很干脆的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天灵山不管尘间事,这人对我们没多大威胁。况且与一个洞虚期的御灵者打起来,对我们没好处。”
下楼后,马承恩看向身后的完颜溪道:“颜、啊不,应该是完颜小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能让将星伴其左右,这人一定不是假的。”完颜溪抬头看了眼二楼窗户:“我觉得,玄暝大帝应该有两个人。”
“合着你还见过另外一个,那这开原国的皇室可就有意思多了。”
阴谋
完颜溪和马承恩刚回到马府,马总管就被一脸焦急的马老爷叫去了。原因就是萧丰南要封马欣雅为皇后。
其实这事萧丰南之前也提过很多次,都被马欣雅以还想专心救几年人给搪塞了过去。萧丰南为了充分发扬自己温柔体贴的优点,并没有逼迫她。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反而坚决的很,甚至不惜以自己皇帝的身份来给马老爷施压。连马欣雅本人都奇怪,昨天宴会上还好好的人第二天回个宫怎么就这样了。而只有那天在场的三位心里清楚,这都是楚常怀的功劳。
“小姐成了皇后,那老爷您就是国丈了。这是好事啊。”马承恩看了看手里刚颁下的圣旨,笑的一脸讨好。
“承恩,你不明白。”马老爷仍是一脸愁苦。
“老爷若是舍不得小姐的话,是很容易理解的。”马承恩揣着明白装糊涂。
“的确舍不得,可是……”马老爷有些语塞,他总不能说留着女儿是为了生意吧?
“皇命难违,陛下和小姐又是两情相悦,老爷应该早就想到有这一天才对。”说到这里,马承恩心中冷哼一声。先不说马欣雅心里装的到底是谁,马老爷这种不知见好就收还想着一条路走到底的人,怎么会想到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倒是有办法能解决眼下的情况,但他还不想错过这场好戏。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布这个局的人是谁。
“其实老爷若真的害怕小姐出嫁会影响什么的话,可以在皇上下聘礼时索要一些特别的东西。”他这话说的含糊。马老爷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大笑了出来:“哈哈,承恩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看着马老爷喜笑颜开的样子,马承恩心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忧愁。马家气数将尽,可这之后他又能去哪儿呢?他好不容易,才安定下十几年。
“谋士说白了也就是个说客。”苏化真看着墙上贴的皇帝大婚的告示有些不服。
“可像这样知名度高影响力大的说客还需要人脉、胆识和谋略。苏老板你根本比不上嘛。”孙南星明显很喜欢火上浇油。
但苏化真毕竟也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即使心里再不爽,也只是瞪他一眼道:“话说你一邻国重要将领在这里做什么?”
“您还记得我是哪儿的人啊?”孙南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假装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道:“什么重要将领啊,御前将军啊,只要皇帝出门,我们还不是随从的命。”
闻言,苏化真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反应过来后惊诧道:“你是说……!”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请问,阁下可是苏化真苏老板?”
苏化真转头,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而另一边的孙南星介绍道:“这位就是开原国另一位御前将军——陵瑞方。”
苏化真打量了对方几眼,突然冲孙南星冷笑道:“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师父离开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吧?这么费尽心思,不仅仅是让我见个人这么简单吧?”
孙南星露出一副委屈样:“别这么说啊苏老板,我们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再说了,这次的事我们也是为您好,师父知道了也会同意的。”
“那么,请阁下和在下走一趟吧。”陵瑞方冲他温和的笑了笑,没有丝毫恶意。这个笑让苏化真冷静了一些,他抬步边走边意味深长道:“总觉得有场阴谋正在暗中进行呢。”
与此同时,项越正在逸风王府上和萧丰逸商讨大婚之事。
“皇帝即将大婚,这样你去镇压灾民的事刚好也可以缓一缓了。”
“可是皇兄大婚必定又要劳民伤财,恐怕之后灾民反而会越来越多。”萧丰逸有些悲哀的摇了摇头:“民心不保,难免会发生兵变。”
项越看着自己这个本性善良过头的徒弟,沉默半响后突然道:“逸儿,你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萧丰逸一惊,连忙道:“师父这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我一日为臣,终生只能为臣啊。”
“即使他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你父皇,昏庸无道至如此地步,你也不肯反吗?”项越进一步逼迫道。
“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他,毕竟是我皇兄。”萧丰逸低着头,语气中带上了点凄哀。
“你一心向民,却不知从根本上切断祸患,你让为师说你什么好。”项越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你今后还是少与星儿接触的好。”
“师父?!”萧丰逸惊讶的抬头:“你不相信师弟?”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他的身份与我并没有利害关系。与你就不同了,开原国与丰国终将会有一战。”
“可是……”
“没有可是,要当忠臣就好好的当忠臣,保民还是保皇,只能选择一样。”说完,项越便转身离去。他当师父一向要求不多,对徒弟点到为止即可。他们自己的道路,由他们自己选择。
项越刚出逸风王府,就看见苏化真两眼有些无神的站在那里。看见他出来后,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道:“快,阿越,在皇帝大婚之前,把我们在丰国的所有资产全部挪走。”
项越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化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眼他身后的逸风王府的牌匾道:“阿越,我问你,是不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以我为先?”
虽然感到事情不对,但在这个问题上项越从不犹豫:“当然,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以你为先。”这个人,早已重要到骨子里了。
而这次苏化真反而没有像以前那样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而是有些心疼的看着项越道:“那你这一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看到逸儿了。”
几天的时间,丰国近一半的商家全部转移,还有一部分,没有转移也莫名其妙的关了门。这消息传到楚常怀耳中时他正在皇帝的婚宴上。左右看了眼应邀的来宾,明明是以商贸崛起的国家,当权者大婚,来的商人却只有寥寥几家,怎么想都知道事情不对劲。
看着周围红红火火一片喜庆,楚常怀突然有种叹气的冲动。他就参加过两次婚礼,这两次婚礼还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次婚礼也不会成功。而这个想法在他看见角落里和完颜溪并排坐着的轩辕玄荒时就更加强烈了。楚常怀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皇家的婚礼大多繁杂,衣饰摆设讲究颇深。萧丰南一身金红相间的长袍携着头盖红帕的马欣雅缓缓走来。萧丰南和萧丰逸长相相似,自然也是俊秀异常。萧家祖上是沧州本土的通灵者,灵力也不算弱,只是到了这一代,因为血统的不纯正,同辈中也不过只出了萧丰南和萧丰逸两位通灵者。
几近礼成之时,殿外突然吹进一阵大风,直接把马欣雅头上的盖头掀去,一个美人被吓得花容失色。
“丰皇大礼,怎么也不邀请我这个邻居呢?”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巨大的灵压充满整个大殿。只见大殿外,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的身影。
萧丰南眉毛扭成一团,却还是强压下怒火道:“请问阁下是?”
“呵。”一声轻笑,中间个头最高的那人慢步走进大殿,面具后的红瞳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同为皇者,在下玄暝大帝。”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被震住了,却不约而同的没有一人吭声。萧丰南还算镇定,开口道:“因为这次婚礼准备比较仓促,没有邀请阁下也请见谅。既然阁下已经来了,还请入座。”说着便要叫侍女准备上座。
“入座就不必了。”玄暝大帝甩了下袖子把手背到身后:“在下这次来主要是告诉陛下一声,让陛下有个心理准备。”那一双红瞳在夜色中亮的惊人:“不久之后,这沧州就会成为我开原国的领土。”
“什么?!”此话一出,萧丰南终于不淡定了:“丰国与开原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阁下为何如此?!”
“要不这样好了,陛下把马小姐送给我,我们就停战,继续友好往来。”
相同的嗓音,却不是出自站着的男人之口。只见人群中坐着的轩辕玄荒悠悠站了起来。
玄暝大帝看向他,即使带着面具也能感觉出男人的心情一瞬间跌落下去:“沣州的事你都办完了?你这么做简直是胡闹!”
轩辕玄荒看着他道:“我们的权力是对等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决定?”
“你做决定?好,以后打仗你去打啊!”
“这次他若不把人送给我,这仗就由我打。”
“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
绕来绕去,两人的问题又绕回了马欣雅身上。在场人也算是明白了,这两人是一伙的。
“这里是丰国,你们在寡人的地盘上正大光明的窥视寡人的皇后,是不是太大胆了点?!”萧丰南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寡人管你们是谁。来人,把他们拿下!”
一声令下,整个大殿被禁卫军包围。萧丰逸也从席上站了起来,举剑立在自己皇兄身边。而他的眼神却是望着玄暝大帝身后的孙南星。想起师父那天说的话,心里一阵酸楚,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站在了对立面上。
“这么说,就是不同意要开战了?”轩辕玄荒慢悠悠的走到殿中心,手边还扯着一个完颜溪。脸上笑意正浓:“正合我意。”说着看向被萧丰南护在身后的马欣雅道:“美人,你说我把这整个丰国打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马欣雅当然不会答应,倒是玄暝大帝冷哼一声道:“我一直以为仅凭一人就把在场的人杀光才是你的风格。”
“那样确实很过瘾,但一点一点把一个国家吞噬,看着这个国家的国主被逼的走投无路,抛弃尊严,跪地求饶才更有趣,不是吗?”轩辕玄荒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我啊,已经很久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了。”
“打不打仗是你们的事,但能否请阁下把手上的人还给在下呢?”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只见马承恩展了展衣摆从席上站了起来,冲玄暝大帝点了点头:“我们又见面了。”
玄暝大帝皱眉道:“天灵山不管凡尘事吧?”
“确实不管,但若是天灵山弟子就必须要管了。”说着,马承恩冲被轩辕玄荒抓的死紧的完颜溪道:“孩子,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吗?”
即使被禁锢着,完颜溪的眼中也没有一丝慌乱。但当马承恩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我灵根已毁,你收我何用?”
“我又没说要教你灵术。”马承恩无奈叹口气:“你执念太重,总有一天会被压垮。难得我在这里遇到一个合胃口的,即使别的做不了,起码也可以保你一生平安。”
“这便不用了。人各有命,我的执念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完颜溪勾起一抹笑:“其实我应该叫您祖师伯才对。当年天尊收的弟子当中,只有一人进入了洞虚期。”
马承恩惊讶的看着他:“你师父是谁?”
“莫清寒,道号玉禛。”
“呵~那小子竟然也会收徒弟。”马承恩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你不想让我救你,那我只能劝你好自为之。”
“那祖师伯您呢?我曾听师父说过,当年琴师叔就是凭借一曲《凤陨》成为了天灵山弟子。竹林幽幽,您都在外游荡百年了,还不回天灵山吗?”
马承恩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暗淡:“这是我的事,晚辈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完颜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猛的向后一拽,一个不稳倒到轩辕玄荒的怀里。抬头就看见一张不耐烦的脸:“好了,小老鼠,叙旧也叙够了。你不给你的小伙伴打声招呼吗?”说完看向一直在旁若无人的喝酒的楚常怀。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楚常怀抬起头瞄了某人一眼,又低了下去。但明显故意加大音量的话语格外清晰:“哎呀,我就说今天诸事不顺,这不,遇见不想见的家伙,伤眼啊。”
“啧。”轩辕玄荒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每次遇到这小子就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知道么,就凭你七年前的那一脚和那一拳,就足够我让你生不如死了!”
“瞧瞧,还玄暝大帝呢,气量这么小。果然这么多年后被人取代了吧?还是说,你一直都是冒充的?”说着,还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轩辕玄荒这下不说话了,只是周身的灵压暴涨起来。眼看就要向楚常怀发出攻击,却被旁边戴着面具的玄暝大帝一手拦下。
“你干嘛?!”被拦下的人立马炸毛了。
男人没理他,对楚常怀道:“你便是金鳞才子了。”完完全全的肯定:“我们的相国大人想要见你。”
“什么金鳞才子?”楚常怀有些奇怪。
“臣将星变乱世至,天星陨落新王生。金鳞才子今何在?一遇风雨便助龙。血系混绊非常物,化剑劈浊新世开。这是预言。”完颜溪开口解释道:“常怀,抱歉我没告诉你。”
决定了,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预言了。楚常怀狠狠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就算我真的是什么金鳞才子,想带我走,诚意呢?”
“两国即将开战,你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被逼着出谋划策的下场。最终城破,你还是会落到我们手里面。丰国气数将尽,凭你的聪明,不会看不出哪个更值得选择。至于诚意……”玄暝大帝勾起一抹笑,抬手缓缓的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和轩辕玄荒一模一样的脸:“认识一下,在下轩辕暝荒,你给了一拳外加一脚的那个家伙的同胞兄长。”
楚常怀看上去没有多惊讶,他只是道:“这世上还真的有两个玄暝大帝。你们开原国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想知道的话就自己亲自去找好了。”
“其实你也挺适合当个说客的。”楚常怀挑了挑眉,看了眼完颜溪,又飞快的扫了眼站在最后的陵瑞方,开口道:“好,我跟你们走。”
有些东西,过了这么多年,他是时候需要去面对了。
铁骑大军
转眼之间天气已经进入秋季,带着丝丝凉意的风吹黄了遍山的树叶。山林间,隐隐有人的低呼声传来。只见层层秋叶之下,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微微抬着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树上,唤道:“常怀,你小心一点。”
“有什么好小心的,这片地我熟得很。这树我以前也爬过很多次。”一个更有活力的声音传来,伴着吱吱呀呀的树枝声。只见一棵杏树上,一个只着断卦的青年一手扒着一根树枝,半个身子悬空,正伸着胳膊够树枝上的杏儿。
没多久,那青年便抱着一堆杏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地时一个没站稳,身子半扑到了地上,有几个杏儿被他压烂,挤了青年一脸的汁水。再加上被树枝弄脏的脸,看上去极其狼狈。树下的青年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呵,常怀,你今年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皮?”
“你管我!”青年瞪了他一眼,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这两人,正是楚常怀和完颜溪。
把摘下来的杏啊枣啊用布包起来,楚常怀一把拉过完颜溪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在山林间走了很久,越走越靠上,直到楚常怀扒开一片矮树丛,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
这是一个半高的山崖,以一个半圆形包围着一大块平地。而那平地就是铁骑大军的训练场。从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楚地看见整个训练场的情况。此时,训练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练兵时的吼叫声有节奏的传来,即使隔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震耳欲聋的气势。
楚常怀随便寻了个草堆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示意完颜溪也坐过来。
完颜溪刚坐下便听旁边那人道:“我小时候陵大哥去参军,我进不了训练场就爬到这山上坐在这里。想着陵大哥肯定就是那其中的一点,眯着眼睛拼命的找,却谁是谁都分不清。现在想一想,那时候的我还真是傻。”
这是楚常怀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去。完颜溪静静的听着,看对方说起自己的糗事而自嘲的笑容;看对方说起自己那几个不靠谱的伙伴一脸嫌弃的表情;看对方谈起美好回忆时柔软下来的神色。此时的楚常怀生动、真实、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不像这次他们再相遇时,强势、自信、狡黠、让人不容忽视,却有种深深的疏离感。现在想想,从小在天灵山长大的他,一直都是练功学习,即使有舅舅带他下山也是极少数的。而他真正有色彩的记忆,就是从他遇见楚常怀开始的。而当年他单方面的离开,这么多年后他们之间仍能够毫无芥蒂,这让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
“常怀,有一句话我想再说一遍。”完颜溪拉过楚常怀的手郑重道:“你是我重要的羁绊。七年前我的离开,你能原谅我吗?”
楚常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手弹到完颜溪脑门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啊,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这个笑容即使日后对方已经离开了近千年,完颜溪也仍旧记忆犹新。
两人回到军营后,迎面看到的就是站在军营门口的轩辕玄荒,旁边一身黑的宋罗是根厂派给他的贴身侍卫。
“呦,我还以为你小子害怕逃走了呢。”男人冲楚常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害怕?我当然害怕了,怎么会不害怕呢?”楚常怀接着他的话露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这领兵打仗的可是出门带着保姆,只会使用蛮力的家伙。我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死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怎么会不害怕呢?”
“你还知道怕死啊?”轩辕玄荒有些咬牙切齿道:“你这样激我,就不怕我一招弄死你?”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弄死我轻而易举,但……”楚常怀挑挑眉道:“你现在还不能杀我。阿罗,再给你们殿下强调一下注意事项。”
旁边的宋罗有些无奈道:“鸢大人说,您要是伤害军师,这场仗就让大殿下来打,您还要在皇宫禁足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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