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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观察报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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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这一瞬间破天荒地有些同情生魂。
  生魂:“……”
  直到离开这里了,他还忍不住暗笑,虽然知道司决肯定不会容忍这等非人非鬼之物祸乱人间,但就是忍不住笑他还有这样一面。
  司决无奈瞥他,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就放任他自己乐了。
  一上午将九龙山翻了个底朝天,确定这一片只有这一只生魂,他们才兴然回府。
  路上正巧看见生魂被一个白净的男人装进一个匣子里,那男人穿着一身小兵般的盔甲,见到司决笑了笑,行了个礼,随即钻入地底没了踪影。至于黑幡自然还在原地飘扬。司决翻手把它又收回了储物戒。
  “旗子是哪来的?”晏重灿好奇道。
  “从前做任务时得的。”司决回得简洁。
  闻言晏重灿也未多问,本身司决就做了数不清的派门任务,偶然得到一面旗子也不是奇事。
  回到守龙村,人们都出了门,站在村口聚众守望着,见到他们两人皆是忐忑不已,又是期待又是怕他们失败。
  一听到生魂已除的消息,他们停顿了片刻,欢呼声骤然爆发,再一次对着他们跪拜起来。
  晏重灿走上前一位位搀扶起来,陈春燕抹着欣喜的泪水第一个道:“今儿是个大日子,我们今天老老少少都忙活起来,别的没有,也得做顿饭给恩人吃,是不是?”
  人们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转身回屋,一同做起事来,热闹程度有如过年。
  “谢谢两位师兄。”杜山这时才怯怯地过来,向他们深鞠一躬。
  “生魂一事还有待追查,我们今日便离开。飞舟留给你,你再多歇几日,到时自行回宗门吧。”晏重灿笑着摸摸他的头。
  杜山顿时睁大了眼睛:“我也去!”
  “不行,你还太小,好好修炼,以后才能帮我们忙。”
  “噢……”杜山低落地垂下眸,感受着师兄温柔的摸头,眼睛又是一酸,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修炼。
  晏重灿拍了一下他的背:“好啦,在宗门等我们回来,到时我可会好好检查你的功课。”
  杜山忙点头:“我等师兄。”
  说完,见两位师兄似乎还有事要忙,便转身去帮爹娘的忙。
  身边没人了,晏重灿松松筋骨,笑道:“那么……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司决稍稍挑眉:“主事要一展能为了?”
  “……”晏重灿横他一眼,皱皱鼻子,不理会他的打趣,脚尖一点,便踏云浮空,闪到了田地上空。
  但见他身上泛着莹润的光泽,双臂直直展开,几个小孩见状好奇地抬头盯着他,不多时便一同神奇地喊了起来。
  山中清泉之水竟如水龙一般飞到了他身侧。
  他掏出两个玉瓶,里面是满满的绿液。将绿液洒入两道水柱,顿时天地间便弥漫着浓郁的生灵之气,老人们甚至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身子骨都硬朗了些。
  活土液。
  灵草园专属。
  灵草都依靠着它散发蓬勃生机。
  寻常作物不能使用太多,所以他才把绿液掺入湖水稀释。现今他对活土液的运用已然得心应手,闭着眼睛也知道什么土壤该用几滴绿液。
  这一天,守龙村之人都见到了此生绝不会忘的神迹。
  漂亮得不似人间的少年稳立云断,他好似神明般在乘龙巡视人间,翻手便能操纵云雨,衣袖飘飘间,大雨倾盆而下,雨落之处原还焦黑狼藉的田地渐渐重获生机。荒山如被一支蘸饱了颜料的毛笔一涂到底,从山尖起重现光彩,漫山枝叶沐浴着灵雨点点回绿。
  杜山亲眼看着家中萎靡的花枝再度绽开了花朵。
  他也像个凡人一般咧开嘴笑了。
  晏重灿炉火纯青地挥洒着灵水,他的目光慈悲而平静,苍穹都如同成了他的陪衬,这一刻他是洒落生命的神。
  每一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司决见过许多次他在灵草园如此浇水,本以为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但他依旧感到胸腔中心脏动如擂鼓。
  这场“雨”来得快,结束得也很快,倾洒完最后一捧活土液,晏重灿振袖落地,身上因愉悦而出现的玉光还未散去,更使得他有如天人,边上几个人已然看直了眼,敬畏得想拜又不敢拜,只得暗自决定尽快建庙供奉。
  在守龙村吃了最后一顿大餐,晏重灿在角落把杜山叫过来,“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修路一事还需你自己想办法,出钱出力都可。但切记莫滥用灵力。”田地与群山是生魂毁的,所以他们可以帮忙,而修路之事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了……好在杜山是当地人,他出手尚不算破坏规矩。
  杜山思索一会儿也懂了其中原由,郑重答应了,心中更是感动师兄居然为他的家乡考虑到这个地步。特别是在晏重灿说完后,司决还默不作声给了他一袋银两。他偷偷掂量了一下,修两条路都可能有剩,差点又哭了鼻子。
  和他说完,不想看见村民们挽留的神色,两人便与杜山打了招呼,悄悄离开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雨夜; 雷霆破空; 雨势大得能迷住双眼,天地间一片混沌。
  城东一位富商的婢女趁夜逃出府邸,在石桥上投河自尽; 红衣如火; 飘摇在雨中,吓破了打更人的胆。翌日早晨,人们未在河中寻到她的遗体,桥边仅剩一双绣鞋和一张墨迹晕开的纸; 这是她此生留下的所有。
  纸上只有四个字,“愧负知己”。
  傍晚,一个男人惨白着脸拾走了这两样遗物; 岸边的船夫说他双眼红得可怕,像浸满了血,于是就连流下的泪也是血做的。
  没过多久,富商家中突起大火; 全家上上下下百余人无一生还; 连同被请去的戏班子也葬身火中,至今不知原由。
  人们热热闹闹地谈论了数日此事; 但很快便抛之脑后。这年头怪事层出不穷,只要轮不到自己身上,到最后也只不过徒增谈资罢了。
  梓城如今正是好天气,外来的商队携带着千里之外的珍奇财宝在城门来来往往,街市飘荡着酒香; 日光下是一片金灿灿的繁荣之景。
  穿花过柳进了一家不算大的酒楼,晏重灿环顾一圈,小二便拎着茶壶伶俐地跑了过来:“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随便来三个素菜,再上一壶好酒。”晏重灿说罢又叫住他“不忙着走,你可知道城中有个叫何扬的人?”
  “这……”小二年纪不大,闻言搔了搔头,为难地道“名字倒是常见,只是我一个都不认识。”
  “若有空便帮我们问问其他人罢。”晏重灿对这回答毫不意外,递给他一块碎银便让他乐颠颠地走了。
  还没到中午,酒楼里没坐多少人,菜上得很快,晏重灿没吃过这种家常菜,吃得有滋有味,顺便无视从头到尾嫌弃脸的司决。那头小二拿了银子,好在活也不多,正尽职尽责帮他打听,只是不管问谁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到最后只得列上了一张单子,上面叫这个名字的五花八门写了一长串,连近日刚出生的奶娃娃也没漏下。
  小二提心吊胆地把单子交给晏重灿,生怕他不高兴,结果晏重灿念在苦劳又赏了他一两碎银,还没来得及道谢,便正巧被刚掀帘子出来的伙计看见了。两人嘀嘀咕咕一阵,那伙计拍着胸脯看向晏重灿:“客官,这人我知道。”
  “你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吧……”他面上飘红“只是小人平日喜欢看戏,有名的戏子多少都打听过一些,有个名角儿本名就叫做何扬,只是数个月前突然消失了。他消失得倒当真及时,这不那戏班子没过几日就都死在火里了,死得真惨哟……”
  “你可知道他家在何处?”
  “知道知道。”他说了一通,又要那个勉强会写几个字的小二帮他记在单子上“就是不知他在不在家,都传他早已自尽了。”
  “无人去他家中探望?”
  他嗨了一声,笑道:“一个戏子罢了,在梓城无亲无故,住得也偏远,谁会没事去惹这个晦气。”
  路过的人听见了,打趣道:“既如此你还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那可是名角儿啊,那脸那身段,若我有钱我也想让他陪陪我……”说到最后他眉飞色舞,一颗心都已飘进想象中的温柔乡了。
  晏重灿见状,把银子扔桌上,没再理他,同着司决出了酒楼。
  为防错漏,他们还是决定先把单子上的人都找一遍,最后再去那位何扬的住处。
  见一个便划去一个名字,待那些人都见完,毫不意外的纸上都划满了线,只剩下了最后那个写得歪歪扭扭的“静客”,这是何扬的艺名。
  要找他着实不难,城中大多数人都知道静客其人,只是知他本名的少罢了。顺着纸上的地址他们直走到临近出城的地方才看见一座宽敞的院落。
  月落星沉,院中池塘里飘满了盛放的荷花,正应了“静客”一名。屋里一盏灯都没有,晏重灿试着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应答。
  “是他。”司决突然道。
  “有冥气。”晏重灿此时也闻到了隐隐约约的冥气,也亏得他院里的荷花能开得这么好。
  确定了人,他们便直接跃墙而入,罡风一送,将屋门削开,如此大的动静房中却依旧静悄悄的,仿佛真的没有人在。一间一间房找过去,晏重灿余光掠过一抹红,转身一看,却是一间偏房,纸窗上模模糊糊地映着一道身影,大抵是只点了一盏烛灯的缘故。
  他们走近了,便听见咿呀的婉转歌声,曲调哀婉,雌雄莫辩的声音无端勾人,分明是美到极点的音色,却字字如同泣血。
  推开门,房中角落立着一盏微弱的烛灯,地面铺着厚重的毯子,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自梁上垂下的数条红色纱幔,正如幽灵般飘动着,使得满室空旷而暧昧。
  晏重灿呼吸一紧,手还在放在门上,就这样呆在了原地。
  “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
  层层红纱中,起舞之人身姿曼妙,一身凤冠霞帔,似是因为不合身而露出白皙的小腿,一双玉足踩在地毯上轻巧优雅有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他仿佛感觉不到有人来,依旧曼舞着,浓妆艳抹的脸非但没被满身金玉遮掩光华,反而绽出万匹彩练般的光彩。
  裙边摇曳,珠玉相击,他名字为莲,风姿却比红莲更甚。
  即使知道他是男人,晏重灿也自问没见过如此袅娜的舞姿。他的风情生于世间的烟火之气,又凌驾于凡尘俗世,是仙人笑其俗,凡人赞其妙的美,是雌雄莫辩,更无需去辨的美,在他面前人人都有可能自惭形秽。
  翠云队仗绛霞衣,他本身即是一副色彩饱满的画。
  待到一曲唱毕,轻舞初歇,晏重灿才轻声唤他:“静客。”
  他本颓坐在地毯上,闻声抬头,双目盈盈,如浸了两汪春湖。
  晏重灿以为他不知自己的来意,却听他哑着嗓子道:“终于来了……你们终于来了……”随即痴痴大笑。
  “静客。”晏重灿在这骇人的笑声中只是再次温声唤他。
  撕心裂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上竟是一派肃然。
  “稍等。”
  说罢轻踩莲步,如一抹霞云般飘出了门。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司决靠着门,便看见对面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正缓步行来。他身量很高,瘦得形销骨立,湿漉漉的乌发散在背后,洗去妆容的脸虽然过瘦,却还是英俊非常,斜眉入鬓,双目狭长,其中满是阴鸷,观其举止竟没了一丝一毫的女气。
  两人随他走到荷池前的小桥上,月色在池水中荡漾,荷花丛丛,美不胜收。
  他凭栏而望,骤然低声念道:“惊旧事,问长眉。月明仙梦回。”晏重灿听他说得风轻云淡,心中却酸涩无比。同样的盛夏,他每日孤身看着这舒展的莲花,又到底问过天上月多少次。
  静客眸光越来越沉,只是自顾自喃喃:“凭阑人但觉秋肥。花愁人不知。”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他一直都知道。
  正如这池中花,迟早是要枯萎的。
  “你召唤了生魂。”晏重灿虽对他的行径生怒,却并未高声喝问,在他眼里,面前这个男人似是轻轻一碰就要散架。
  静客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是又如何?”
  “死伤多少人你又可知?”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晏重灿顿了顿,话锋蓦地一转:“她呢?”
  他猛地转头。
  “嫁衣的主人,她怎么了?”
  静客身体摇晃一瞬,扶着石栏的手瘦得像轻轻一折就要断开:“死了。投河死了。”
  “你想把她召回人世?”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弯了腰,看晏重灿的目光像看一个疯子“人间这么苦,为何要再将她召回来?她此生行善,轮回必能有个好人家,凭何要将她召回来当个傀儡?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好啊……”
  “她叫什么名字?”
  “扇月。”静客说着却忍不住打量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司决目光正远远落在月亮上,今夜月色太好,雕梁画栋无需烛光也辉煌璀璨,他看上去对静客浑不在意,只是自己静静赏月。那是他唯一能获得的光。
  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指缩了缩,晏重灿垂眸一笑,继续道:“那你是为了给扇月报仇?”
  静客缓缓摇头:“仇,早已报完了。”
  刚想再说点什么,便见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无悲无喜地道:“你见过黄金铺成的床么?”
  晏重灿一愣,“未见过。”
  “睡起来硬得很。我还有过上好美酒倾倒而成的酒池,羊脂玉填满的屋子,因我一句话梓城曾种满莲花,自城东至城西我到哪河便要通到哪。我要缀满价值连城的珠玉的衣裳,要能堆到一丈高的万两银票撕着取乐,荒不荒唐?他们却排着队拱手送来。”
  “金银,珠玉,银票……玩物,都是玩物罢了。”
  “咬着黄金屈身人下供人玩乐,有再多银票出了门也逃不过被人吐唾沫,骂声戏子。”
  “他们折腾我,我便只能折腾回去,谁不知他们顺着我只不过是假象,荣华富贵都是笑话。捧得再高,也比不上他们脚下的泥。”
  他连珠炮似地说,晏重灿便默不作声地听。
  ……
  “人世太苦了,就连归隐也难于登天。”静客无神的眼中绽出奇异的光芒“他们既想听戏,便自己演罢。生离死别,以血作妆,我为他们搭好戏台,此回便是由我当看客,凡人终归一死,不如为我再尽兴一回……”
  “静客,你的魂魄已献给炼心君了。”
  晏重灿的声音如一道清流轻轻打断他癫狂的语句。
  “我知道,我知道……”
  他掩面哭泣,涕泗横流,却毫无悔意。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春寒料峭; 正值上元佳节; 满城张挂着红莲灯,千门笑语彻夜不断。
  陈府亦张灯结彩,仆役们上下张罗着; 将府邸装点得有如天庭; 就是石栏上都装着琉璃灯,万灯闪闪,直要与星月争辉。
  城中最有名的戏班子准时赶到,陈赋贵早遣人为他们搭好了华丽的戏台; 全府老少坐在台下屏息以待。要请到他们可不容易,每逢佳节或家中大事,富贵人家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名角儿静客。常人道; 见静客一面,便知何为天上人,即便不好南风,也只能拜服在他的裙下。
  珠帘绣幕; 彩灯无数; 暗香在风中飘荡,小小的戏台仿若成了金玉与美人堆砌而成的极乐世界。陈赋贵抚掌大叹; 台下不分男女皆是看直了眼,有不争气的早已血气上了头,恨不能冲上台去一享美人之福。
  静客身上的戏服繁复沉重,像要把他清瘦的身躯压垮,头上簪着的珠宝几度随着灯火晃花了他的眼。他看着远方牵起唇角笑; 只是没有意义的笑也令得人们神魂颠倒。
  正唱到兴起时,他俯身一拜,阖目将万千火光掩去,戏鼓之声愈来愈高昂,他喘了口气,再度抬首睁目,却蓦地看见了远处角落里,正站着一个踮脚眺望的婢女。他看不太清她的面容,只知她穿得并不多,像诗里说的一样初试着薄罗衣,看着他边喝气边冷得直跺脚。
  这个廊下的少女始终伫立在陈府唯一没点灯的角落里,不知疲累地伸着脖子。对视的这一瞬,天地便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他所身处的辉煌,一半是那幽深的黑暗,然后世界便在他们的目光中骤然打通,两相融合,晃得他险些唱错了拍子。
  再度见面是那不久之后,陈赋贵又派人请他至府中,此回只为给他一个人“唱戏”。
  他衣衫不整地蹒跚着出了卧房的门,整理衣襟时抬目便又见到了那个婢女。这回他看清了她的脸,鹅蛋脸上一双眼睛大而亮,双颊被风吹得红扑扑的,不是多美的姑娘,就连身材都只称得上乏善可陈。
  她似乎知道他与陈赋贵的勾当,又似乎不知道,只是像那日一般地笑,笑中竟还怀着一丝羞赧。
  “何公子,你的词。”她不知从哪捡来他随手扔掉的手稿,上面只不过胡言乱语了几句,却被她视若珍宝地又递了回来。
  “此后你们便常书信来往?”晏重灿适时地问。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亭中,面对面盘腿坐着,若只看画面,倒像是夜里闲聊的旧友。
  静客轻轻颔首。
  “她原也读过几年书,家道中落后被人掠走,卖进了陈府。论才情,她远胜于我。”
  “后来你们约定了婚期,却未能如愿。”这句话晏重灿是以陈述的语气说的,静客苦笑道:“自然。”
  “知晓我想退隐后那老头便囚禁我了近一个月,我试过划伤脸,甚至自尽,皆被发现,他甚至以铁链拴住我四肢,让我日夜不得动弹,险些成为废人。”
  老头说的是他的师父。
  “在这折腾之中身体总归是毁了,几个常请我入府的达官贵人便想向他买下我。”
  静客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当废了的戏子,还是当禁脔,如何选?”
  “你没有选。”
  “是。我逃了出去,带上钱财与她约了彻底逃离的时辰,连马车都安排都好了。那夜下了场大雨,我在城门口等了一夜,未见到她,却等来了一封信。”
  “她……”
  静客的双眼干涸得可怕:“陈贼玷污了她,要娶她为妾,以此要挟我常伴他身侧。”
  “哈哈哈哈哈哈,他竟妄图要我与扇月一同侍奉他,这畜生当真会做梦。”
  晏重灿这才了然,扇月宁寻一死,也不愿心上人因自己而再入地狱。
  而何扬则在大怆之中被邪魔妖道趁虚而入,种下邪念,并学会了招魂之术。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教我如何报复,便循着他的话做了。”
  是魔鬼的呢喃。
  司决双眸一凛,威压骤放,压得他趴伏在地,好在收得快,他才勉强又爬了起来。
  “炼心君……”司决的声音极沉极冷,仅从何扬这一句话便明白了许多。
  晏重灿也是一愣,此前他说何扬把魂献给炼心君,只是想说他神智已荡然无存,彻底入了邪道,却未想到根源竟真的出在极域神君身上。
  现下想来,他果真是好手段,有了顾玉书的效忠,又有了此前的教训,他人躲在银台城,留下的邪念却是遍及天下。缕缕催生人心恶念的神识飘荡世间,但凡根骨适合又大喜大悲之人都是它们的猎物。
  仅仅是凡人,要如何抵挡,又如何抗拒。若不是有泓玄宗这喜欢“多管闲事”的宗门,想必就是天下大乱了也只是听之任之罢了。
  晏重灿看向何扬:“他借你们之手培育生魂,即便被人怀疑,也毫无证据。静客,你可想过自己一直在被人利用?”
  “利用?各取所需罢了。我知道此术是有人刻意传授于我,也知若我入了此道假以时日必有人来杀我。世间最怕的就是不在乎,扇月死后,生与死又有何意义?我就是要作乱人间,恶有恶报,不过一死,不足为惧。”
  原来他之前说的“你们终于来了”是这个意思,晏重灿轻叹一声,“你未修炼,所招之魂皆由你的寿元强行招出,你已到了极限。”
  也就是说,他并不会什么通天的法术,只是把自己的阳寿分给生魂罢了。他们所传之术也仅此而已。
  “最多还能活半个月,对否?”他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冷静而无情。
  晏重灿垂下眸,不再多言。
  多言无益。
  何扬虽然时有癫狂之状,但实际上比谁都冷静,他的血早已结成了冰,谁也管不了。
  “你招了多少生魂?”
  “十年寿命换一条,大抵有五六条了。”
  晏重灿心中盘算一番,他们此次清除了一只,按掌事房的记录也早已清除了数只,应该是干净了。
  此间事了,晏重灿站起来,干脆地道了声告辞。
  何扬没回过神,愣了会儿不解发问:“你们……不杀我?”
  “你快死了。”却是久不开口的司决回的他“魂入地府后,自有审判。”
  “自有审判……自有审判……”他眼中泛泪,呢喃着这几个字在亭中又哭又笑,可惜唯二的观众已经离开。
  化光后不过瞬息便到了城中,梓城的夜色比之银台城也毫不逊色,到底是能承受住静客无双风华的宝地。
  路上的红莲灯依旧一盏接着一盏,照出满目风情,可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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