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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观察报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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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定!小心!”晏重灿被风呛了一嗓子沙子,正咳着,就见圣定像着了魔一样走远了。隔远了看,圣定脚下起伏的沙丘并不是沙丘,而是一头大得惊人的巨兽。
  它藏在薄薄的沙层下,八条腿便成了连绵起伏的小丘,而在八条腿下,还隐隐有着树根般纵横交错的触手,此时正探出几条,像是什么无害的植物一样从圣定的背后伸了过去。
  圣定目光一凛,血眸光华流转,他的禅杖正被风吹得叮铃乱响。在触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他扬起禅杖,转身将其利落地斩断,接着又以迅雷之势猛击巨兽。
  电光火石间巨兽震怒,自沙中站起,竟是还有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口吐着毒雾。它背部顶着坚硬黝黑的外壳,壳下一条长尾覆满鳞片,外形鬼魅而可怖,宛如一座黑色的岛屿。
  “天……”
  晏重灿惊得愣了一瞬,却也不多迟疑,快步冲上前去,与圣定合作先把它的触手尽皆斩断,伤口喷溅出的黑色血液一旦落地便迅速烧出一片焦土,使得两人愈加小心。
  圣定正想方设法破开它的外壳,还不忘气喘吁吁地提议:“离墓地应当是不远了,我们想法将它驯服,让它带着我们跑过去,能省不少麻烦与时间。”
  驯服,驯服……晏重灿躲避着毒雾的侵袭,黄语与谢璘的教导混杂在一起,他还从没有过实战,也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一时多少有些慌乱。
  然而眼见着圣定一个人应付得愈来愈吃力,他终是咬牙做下了决断,灵巧地避过攻击,翻身站到了巨兽的脖子上。
  “圣定小师父,集中灵力让它痛到极致,只要能拖延一息就好!”
  圣定当即应声而动,为了能做到最好的效果,甚至撤去了满身防备,所有灵力集中在禅杖上,英勇地飞至上空,以外壳中央为目标直直刺下。
  若这一击的时间晏重灿未驯服成功,他立马便会被毒雾侵染。
  摈弃一切杂念,晏重灿的神识紧紧勒住巨兽的脉搏,他在等待它因痛极而松懈的霎那。
  “砰!”
  只见禅杖携着红光如一条火龙直冲而下,狠狠撞了上去,坚硬无比的外壳自中心裂开数条细缝。
  就是现在。
  巨兽突受猛击,立时发狂般直立嚎叫,神识松动,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柄剑直直抵在了自己的双眼之间。这一剑,剑气汹涌,剑意磅礴,几乎要将它的神智彻底击垮。
  他成功卡准了它神识缝隙,找到了它恐惧的根源,并在瞬息之间掌控与征服。
  要控制这样一头巨兽绝非易事,晏重灿很快便汗如雨下,他紧紧抱着巨兽的头颅,剑尖始终低抵在它识海之中,确保它尚还沉浸在因惊骇而形成的臣服中。
  圣定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尘烟散去,见巨兽果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总算是长出一口气,放心地盘腿坐在了它的壳上,“多谢。”
  他能闲下来,晏重灿却是不行,他的神识一刻都不能从巨兽的识海离开,累是累,当作是试炼便也勉强能熬下来了。
  带着这头巨兽发足狂奔了数个时辰,夜色笼罩无边荒漠,墓地隐约就在眼前了。
  晏重灿嘴唇发白,回头笑道:“小师父,准备好跳车了。”
  圣定刚想说话,就感受到一股剧烈的震动,原来巨兽即便脱了控制,也疯了个彻底,此时就好似一匹脱了缰的野马,疯狂地往不远处的无尽沙渊奔去。
  圣定血眸一缩,在它跌下深渊前在空中连踏几步,拎起早已到达极限的晏重灿转身腾起,借着风势,两人跌跌撞撞地挂到了临近崖边的树枝上,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圣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很少这样笑,在今夜却觉得格外痛快,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专爱与同伴撵鸡逗狗的少年。
  晏重灿也一边咳一边笑,“我,咳,我也算是骑过大怪兽的人了。”
  “你那一剑当真玄妙,痛快!”圣定抚掌大叹“你是怎么想到用剑气震慑的?以剑控心,妙极。”
  晏重灿笑着摇摇头:“算不得什么。”
  “我观你的剑已有了剑意,纯正坚定,当是我见过最无杂质的剑意了。”
  “是师兄教的。”晏重灿转目看着挂在遥远夜幕上的残月“师兄的剑,是天下最好的剑。”
  “他是第一剑修。”
  “他在哪?”
  “我不知道……我很想他。”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在树枝上挂了许久; 喘够了气; 他们才正式开始环顾四周。巨树旁边是一道看不见边际的深渊,如同一道伤疤般横贯沙漠,黄沙如瀑布股股流入其中; 只听得到簌簌的声音; 却什么也看不见。深渊对面则是传说中的混沌,极像他来神遗之地时身处的虚无。
  转过身,晏重灿稍稍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着实壮观而奇异。无数座黄沙堆成的无碑坟冢并排散开,月光下这片金色坟场肃穆威严; 极具压迫感。就连巨兽带他们鲁莽奔过的痕迹在这之中也不值一提。
  “这树……”将震撼压下,晏重灿翻身落地,定睛打量方才救命的巨树。它足有数十人合围之大; 树冠如一朵遮天绿云般徐徐铺开,月光被它切碎,将圣定的血眸也映得斑驳起来,看上去倒是少了几分妖异。
  “是守护神树。”圣定双手合十; 对着它深深一拜“它告知亡魂切莫前往混沌; 亦为失落的亡魂引路。”
  “不知是如何栽成的。”
  “种子是九代方丈的舍利子,再以三代菩萨的泪水灌溉。”
  晏重灿若有所思:“这便是你说的功德?”
  圣定垂着头; 露出一个不可捉摸,转瞬即逝的微笑,“是啊。”
  “我要去寻黑鸦蛋,我们分头行动,届时在此会合罢。”
  “不必; 一切生灵皆由神树滋养。你助我寻得功德,我便可助你夺得黑鸦蛋。”
  “如此甚好。”
  圣定赤足走在前,手中禅杖当啷作响为他指路。
  穿行墓间,晏重灿暗暗打量,那些墓都又高又大,沙层紧实,带来的压迫感甚至可与他在神殿见到的神像相比。照崔老头的说法,沙葬的传统是第一代被放逐者开创的,此后黄沙之域的每个罪人死后都会埋入其中。而正因是罪人,所以皆是无碑之冢,也无人会来祭拜。
  生时偿罪,死后超度。
  神树的真正目的应是如此吧。
  他正思考着,圣定蓦地停了脚步,道:“就在此处。”
  “当初师兄带来三颗舍利子,一颗化作神树守魂,一颗抛入深渊镇邪,还有一颗……埋在墓中,当做阵眼。”
  晏重灿奇道:“此地是一个阵?”
  “本不是,有了阵眼便是了。”圣定禅杖一指,那墓便自动被掘开一个口子,他回头诡异地笑道“罪人便是罪人,身死心却不死,以舍利子作阵,使他们永世不得还魂逃脱,这才是功德。”
  “……”
  晏重灿转瞬间便想到了许多可能,一时惊骇地沉默不语。
  妖僧也不管他,自顾自挖掘,挖到膝盖深时蓦地听到一声沙哑的鸟鸣,两人忙不迭往后一步,便见这墓中竟飞出密密麻麻的黑色鸦鸟来,遮天蔽日的鸦鸟源源不断地飞出,出来后也并不离开,就层层盘旋在上空,更使氛围显得阴森可怖。
  他定了定神,继续挖掘,直到禅杖触及硬物时才堪堪停下,摸了摸下巴:“小施主,请助我一臂之力罢。”
  晏重灿闻言上前一步,“怎么做?”
  “帮我拿着它,无论何时都不要松开。”他将时刻不离手的禅杖郑重地放到晏重灿手上。
  “……这样便好?”
  妖僧笑着点点头,梨涡显得他格外天真:“只要这样便好。我须得用双手来迎接功德,方不会触怒如来。”
  晏重灿自不会有二话,爽快地帮他接过禅杖后,又担忧地握着他的手,迟迟未松开:“小心。”
  “我会的,退远些。”圣定抽出手,看着他站好了,转身猛地跪倒在地,弯下腰,一点点拂开棺盖上的沙尘。
  他的动作很慢,拂一次便拜一次,月光洒在他身上,晏重灿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出了一丝佛性。
  黑鸦仍然盘旋在半空,宛如一团巨大的乌云,在它们彻底将月亮罩住时,圣定也终于徒手拂去了最后一捧砂砾。
  小心地揭开棺盖,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颗光莹夺目的舍利子静静躺在其中,整个墓穴因它而熠熠生辉。圣定大笑着将它捧入掌心,舍利离开棺材的瞬间,晏重灿双耳直似失聪,猛烈的震荡后滚滚佛音灌入耳中,眼前升起万丈金光,他止住下跪的欲望,肃然地看着一张圣洁的,美到极致的面容从金光中缓缓浮现。
  是菩萨。
  “何人胆敢窃我佛光?”
  圣定捧着舍利子,悄悄退至一旁,半晌,那菩萨却只是以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并未行动。
  “是他……”他诧异地看向晏重灿,就见晏重灿还站在他要他站的地方,只是手上什么都没有,交付的禅杖竟早就被他扔在一旁。
  “你!”
  圣定面色发红,又惊又怒:“你何时把它抛下的?”
  “在你惺惺作态,拂去尘沙时。”晏重灿笑眯眯地道,看起来对一切了然于胸。
  菩萨似是有些不耐了,再次怒声问道:“是何人胆敢窃佛光?!”
  余音未散,金光又织作一只大手,宛如佛掌朝着禅杖所在之处重重拍来。
  圣定笑道:“哈哈哈哈,你就算察觉我禅杖有假又如何,你已站到了我的陷阱上,怎么也逃不过……”
  他骤然哑声。
  却见无法动弹双足的晏重灿竟是丝毫不慌,他指尖轻轻一动,禅杖立时飞起,自发落入了圣定的手中。
  妖僧大惊,想要再度扔开,那禅杖却像是长在自己手上一样,扯得他皮肉发痛都无计可施。
  他猛然想起交付禅杖时晏重灿握着自己的手良久,想必是那时起便为自己设下了暗门。
  “是我太小瞧你了。”圣定咬牙切齿地看着佛掌停滞一瞬,又改向朝着自己拍来,足尖一点,跃至上空险险避过,哀声喊道“我佛慈悲!”
  “小贼!拿命来!”
  菩萨哪听他求饶,怒声不止,一掌一掌如雨点落下,圣定躲得满头是汗,瞥见晏重灿时眸光一闪,蓦地朝他飞去,想与他一同受此重击。
  晏重灿看出他的意图,当即跪下,掏出胸前挂着的玉菩萨,垂首拜道:“我身无罪孽,来此朝佛,若今日放我生路,必日日供奉,百依百顺。”
  血玉绽出光芒,司决的剑意充斥其间,菩萨的光影恍惚了刹那,居然当真对他失去了敌意。
  “好一只奸诈狐狸!”
  圣定大怒,手上发力,竟以断臂为代价抛下那刀枪不入,以假乱真的禅杖,再以灵力封住伤口,左手乍现银光闪闪的真禅杖,直朝佛掌刺去“来吧,今日我偏要夺你功德,再弑佛杀神!”
  晏重灿静静看着他们缠斗,耐心地运起灵力解开足下的禁制,走到墓穴前探索了一番,总算从棺材中摸到一个暗格,他顿了顿,又从里摸出一颗圆润的珠子,不禁愈加确定心中所想。
  那厢圣定已浑身浴血,眸中血光黯淡,被佛掌狠狠拍到了地上,终于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再度袭来。
  “菩萨,”晏重灿捏着珠子笑道“你说,我若是把它捏碎会如何?”
  那圣洁的面容看向他,瞬时扭曲,“放下!”
  圣定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喜不自胜:“救我!救我!”
  “小师父,我若是你便不会多嘴。”
  话音刚落,那佛掌便警告性地扇了妖僧一巴掌,直扇得他眼冒晶星,头昏脑涨。
  “放下它。”这回菩萨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晏重灿轻叹一声,摇摇头:“魔头,你装得太拙劣了,骗不到人的。”
  金光晃了晃,立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丛黑色的诡异鬼影,“你很聪明。”
  “谬赞。”晏重灿将珠子随意抛了抛“我虽不是佛门中人,亦不懂佛理,却分得清善恶。你掌下的和尚用假禅杖设下陷阱,想让你把我当做祭品,若我没猜错那禅杖是一个祭魔的信物,而他本人……更不会是鲻曜人,而是大桑天城的魔修。”
  圣定猛咳几声,闭目苦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至于你……从他说镇压亡魂时我便在想,若舍利子用意在此,岂不是将整个沙墓化作囚笼?亡者已逝,师兄常说,魂入地府,自有审判。真如来不会平白困人魂灵,更不会如你这般大怒大杀。”
  “只有圣定这般的僧人,才会以杀业当功德,只有魔头伪装成佛才会不伦不类。”
  鬼影沉默了良久,低声道:“你待如何?一个金丹期的娃娃,知道得太多,即便杀了我,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晏重灿笑道:“不急。崔老头谈及此地时,全然是敬意。所以我又想,应是圣定的师兄在此新添了一座墓,并带来了一只魔——也就是你。他困住所有魂灵,想让它们一同以身饲魔,以魔性侵染舍利子,然后……便成了圣定所说的功德。只是他没想到,即便是罪人也不愿堕魔。”
  “僵持到现在,许是这位师兄出了什么事,又或许是圣定妄图窃取师兄培育出来的东西……只可惜他不知道他拿到的是假舍利子,亦不知道所谓的功德根本没成功。”
  只有这样,空棺材和沙层没有那么紧实,轻易便能挖开的原因才能解释。
  “说了这许多,你还是想捏碎它?真舍利子一旦破碎,后果你承担不起。”
  晏重灿颔首,算是认同:“我们做一个交易罢。天快亮了,天亮前你平安把我送到千里之外,届时我再把舍利子还你。”
  魔头沉吟片刻,应下了:“可以。”
  “小施主!还有我!救我,我什么都答应!”此时的圣定早已没了刚开始的脱俗风范。
  “小师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晏重灿定定看着他,终是长叹一声,“放了他吧,他什么也没得到。”
  鬼影还有些犹豫:“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没得选。这颗舍利是你的命,于我而言却什么也不是。”
  “好吧……我送你们,但只能送到墓场外。”
  “可以,但要给我一颗黑鸦蛋做补偿。”
  鬼影愣了一下,颇感莫名其妙地给他抢了颗蛋,塞进他怀里:“走吧。”
  这魔头速度颇快,不过片刻就到了墓场的边缘,放下两人,他向着晏重灿掌心一摊:“到你了。”
  晏重灿掏出舍利,缓缓朝他放去。魔头紧张得浑身僵直,就等着拿到舍利后反手把他二人斩杀。哪知舍利刚要到手,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了。
  天际露白,晏重灿露齿一笑,指间闪现数条细线,直接拉扯着魔头飞出墓场,“今日天气好,晒晒太阳吧,告辞。”
  出了墓场,没了舍利,又受日光暴晒,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等……”
  撕心裂肺的呼救没有喊出,那少年已经拎着妖僧跑远了。
  “你刻意说那许多废话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以便给它缠上灵线……”圣定奔逃出来,吐出一口血,再看晏重灿的眼神只有苦涩“是我太低估你了。我以为你是好人。”
  晏重灿垂眸,“你们不害我,我便不会反击。直到你掘墓时,我都把你当朋友。”
  “你很会装傻。”
  “我从未装过傻。”
  圣定一愣,细细想来,他的确只是喜欢问问题罢了,但他的反应总比什么都快。
  “你会放了我吗?”
  “我会让谢爷爷为你接上胳膊,还可以把舍利子给你。”
  “你有这么好心?”
  晏重灿笑眼弯弯:“我不是圣人。我们做个交易吧。”
  圣定心中一凛,就听他道:“考核通过后,我会被送去城主府,当晚你帮我开启传送阵,传到拥华城。”
  城主府岂是好闯的?圣定锤了锤胸,只得欲哭无泪地点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谢璘果真还是看在晏重灿的面子上; 给妖僧接上了胳膊; 只是他毕竟没有修为,接上后也只能当做摆设,要真正再次化为己用还得靠圣定自己多加修炼。
  对这个结果圣定并无意外; 这手臂本就是他用禅杖砍去的; 他本以为再无回天之力,却未想到在堪称穷乡僻壤的此地竟让一个凡人给救了回来。不禁愈发想到了从前的那些传闻,试探地问道:“敢问先生可是升凡之人?”
  谢璘面色如常,慢条斯理地将手上血水洗去; 闻言也并不看他,“若好了便离开。”
  于是他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这趟出门可谓是让他大受打击。他好不容易推波助澜害死了师兄,又偷偷摸摸跑来黄沙之域窃取功德; 哪曾想刚到十丑村就大感实力不济,后来又在晏重灿手里栽了跟头,诸多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而晏重灿这边就平和得多。他圆满完成了试炼,让村民们倍感欣慰; 帮他结了元婴后便红红火火地张罗起了出行的准备。城主之子陈湖将在三日后开始广收贡品; 届时四大城下数百小城的朝贡者都将涌去狼霄城,要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 晏重灿望着欣喜的村民们,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黄语似乎看出他的忐忑,盘着腿坐到他边上笑道:“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进城的机会,就算你没被选上,也不怪你。”
  “可是赦免令……”
  听到赦免令; 黄语冷笑一声,“你当城主不会查明你的来历身份么?若让他知道选你便要赦免我们,就算他儿子再想选,他也必定不会同意。”
  这一年他们都没说过这一点,使得他以为只要进了城主府,什么要求都提得,现下听了黄语的话,终于一头雾水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我们自有办法,你不必忧心。”
  黄语露出一丝狞笑,晏重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出发当日,董老三和大鲍把他们做的轿子抬出来,非得让他坐上去,他们则皆以笠帽蒙面,抬起轿子前往他们多年未去的狼霄城。
  远看他们就和任何一户大户人家一般小心翼翼地簇拥着自家的少爷或者小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黑纱下的表情堪称凝重。
  晏重灿紧张得有些坐立不安,身上厚重的衣物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刘七姐把她压箱底的法衣都拿了出来,连夜裁制,总算做出了一套大家都满意的装扮。他们本还想为他描眉画眼,被晏重灿严词拒绝才勉强作罢。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活像是一朵被放在珠宝匣里的玫瑰,因这一份自然的素净反而愈加顾盼生辉起来。
  走了大半日,几近黄昏时,圣定撩开帘子往里道:“我们到了。”
  闻言晏重灿探出头来,便见数丈外伫立着一座宏伟的城池,城墙高耸,守备森严,他看到墙上站满了士兵,羽箭对准了大道上的每个人。
  路上来往行人众多,在城门前排成了一条长队。圣定看着前后队伍,啧啧称奇:“从前便听闻狼霄城实力雄厚,如今一见果不其然。你可知前面轿子里的是谁?”
  那轿子极大,通体为赤金两色,花纹繁复,仆从恭顺地跟随四周,足有百人之众。
  “是何人?”
  “鲻曜城的金麟圣族,观其仪仗,只怕里面坐的是如今最受宠的小少爷。他们倒真是下了血本,”圣定嗤笑一声“竟甘愿把此等身份的嫡亲血脉送入那草包的后宫。”
  “……这又是何必?”
  “谁知道呢?恐怕人人都以为自己有能力夺得恩宠,从而得偿所愿吧……毕竟每回被挑中的人开出的要求不计其数,倒是真有不少人帮家族得了不少好处。”
  圣定说着,心道看来鲻曜城也要变天了,将小儿子送来,想要的东西只怕不是凡物,就是不知这城主府到底藏了什么好宝贝……
  他暗暗揣度间队伍也在慢慢前进,月落星沉时方才轮到他们一行人。
  “哪里人?”
  今日来人过多,守卫长亲自在城门前审视,见这十余人遮掩面目形态鬼祟,不禁也目露寒光。
  董老三上前拱手,稍稍将面纱揭开,便听边上守卫都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没见过生得如此丑陋之人。
  “我们是十丑村的村民,此次前来只为向陈湖少爷上贡。”
  “被放逐者也妄图来上贡?”守卫长颇感荒唐地冷笑“区区几个罪人,又能有什么稀奇东西,别污了我们少爷的眼,尽早滚吧。”
  闻言他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哄然大笑。
  董老三恍若未闻,依旧恭顺地行礼:“数年来我们一直在为少爷寻找贡品,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哦?这可奇了。难不成……你们是想要赦免令?”守卫长微眯双眼,一手已然放在了剑鞘上。
  眼看着场面一触即发,却听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轿中传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大人息怒,在下只是想一窥盛事罢了,烦请这位大人通融一番。”
  守卫长惊奇地看过去,便见一个少年掀开帘子,缓缓步了下来,满身珠玉偏偏衬得他面容昳丽清秀,不染凡尘。大道上人潮汹涌,唯有他眼中毫无贪欲,便是屈尊行礼也不卑不亢,瞧不出任何谄媚的意思来。
  人人皆有所图,识人有术的守卫长却发现自己竟无法一眼看透他,就连心脏在此时也凑热闹般漏了一拍。
  顿了顿,他的手不知不觉从剑上松开,转而对董老三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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