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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梦中人缠上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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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上面的塞子打开了一点,隔着一段距离,雅天歌闻到了酒香。他从未闻到过这样的酒香。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缥缈的,柔软的,令人痴醉、令人迷茫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又喝下了几杯,只是感觉过了许久,久到山崖成了平地,石头溶成溪流,久到一切沧海桑田,他化为一棵树,化为泥土,又重生成一只鸟儿,停在那山崖边的小窗子上。窗里有人在笑,笑声却很年轻:“……你想拿他做鸟汤?”
老混蛋……他张开嘴,却只发出细细的鸟鸣。
雅天歌睁开眼睛,看见一方纱帐,移动视线,掠过简单的桌椅、书架,他看见窗沿上有个破鸟笼,笼中有只绿色的鸟儿,鸟儿正在打瞌睡,不时被惊醒发出“啾”的一声。
他猛然坐起身,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过去的几年都是梦,自己才刚刚在那间悬崖边的小鸟笼中醒来。
☆、前世(二)
“小蛮啊,昨晚耍酒疯还不够,今天还想继续?”
雅天歌惊得微微一缩,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漆黑的长发铺了半张床,半睁着眼睛,朝他挥了挥手道:“要继续自己回房耍去,别打扰我睡觉。”
“喂……”雅天歌慢慢道,“我昨晚……说了什么?”
柳画梁蹭了蹭枕头:“你去问莺儿,她昨晚被你吓得到处乱飞……”
雅天歌盯了他一会儿,转头去看那只鸟,那绿鸟原本站在一个漏了底的破笼子里昏昏欲睡,此刻出于本能哆嗦了一下,差点摔下来。
雅天歌手一张,剑从衣裤堆中飞了过来,他伸手一拔直直向柳画梁刺去。
正睡得安稳的柳画梁忽然睁眼,一把抓住他握剑的手腕往下按在床上,顺势翻身锁住他的腿,将他压在身下。他们离的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柳画梁的发丝滑落了一两缕,轻轻划过雅天歌的面颊,有些痒。
柳画梁望了那绿鸟一眼道:“莺儿,你又说了什么惹他这么生气?”
莺儿在鸟笼里扑腾。
柳画梁叹了口气,道:“昨天你都要拿她炖汤了,就算她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雅天歌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柳画梁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像后山的狼,但是因为太嫩,又有点可爱,竟然忍不住笑出声:“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反正我什么也没听到,你要真怕她听到什么,就拿去炖了吧。”
雅天歌恶狠狠道:“骗人精!”
柳画梁用很受伤的表情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况且……”柳画梁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手脚。一得自由,雅天歌指尖一闪就冲他刺过来,瞬间又被制住。
柳画梁笑眯眯道:“就算我真听到了什么,你又能怎么办?”
书画展开展当日,柳画梁远远就看到雅天歌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他身边有一男子惊叫道:“天杀的,我的画里多了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狗!”
“哪个不长眼的在我的画上画狗?!”
只见雅天歌好奇地凑上前去,面前的画中央,一颗大树下本该卧着他的丑猫的位置卧着一只狗,面目可笑,身后摇着跟粗长的尾巴。
男子气得大骂缺德。
原来这书画展的评选规则,是若有人喜欢哪副画,便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画得到了足够的灵力便会活起来,水能流动,花迎风微颤,蝴蝶翩翩而舞,因此极重布局,若是布局不好,即使画面动了也是徒增笑料。往年的书画展是各山庄庄主来评,有时便会演变成拼灵力,今年白庄主改了规矩,由大家来评,由此也能公平些,也更有趣味。
“有传言道,最初书画展的第一名是没有用灵力便会动起来的。”
正在骂人的男子转过头。
“太可惜了李公子,您这幅可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啊……”柳画梁施施然走过来,满脸都是憾色,偏偏语气轻佻,分明没有半分真心。
一边的雅天歌浑身都僵了,想装作不认识走开,柳画梁却先他一步,径自路过他,朝李公子作了个揖。
“佳作不敢当……”李公子看了柳画梁一眼,拖长了声音道,“不过能得‘风雅’公子一句‘佳作’实属不易……”
旁人忙配合道:“如何说?”
“素闻风雅公子天资过人,一向心思只在修炼上,小小年纪便得了‘酒鬼、孟浪、杀人狂’这般风雅的称号,不知你这风雅公子何时也懂画了……”
柳画梁笑道:“我与李公子真是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人人知我不懂画,却最好品评各家画作,偏又常将那末等画作当成上品,闹出笑话,久而久之才巩固了这“风不雅”的名号,却没想到我这“风不雅”在公子看来却是风雅,实在幸会。公子品味特殊,正与我趣味相投啊。”
“柳画梁你胡说些什么!”李公子身边的人叫起来。
柳画梁走过李公子的画前,摇头感慨道:“好画!真是好画!尤其是这狗,简直栩栩如生啊……”
他边说边悄悄向一边从刚刚起就震惊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雅天歌比了个大拇指。
雅天歌:……
雅天歌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风不雅公子——柳画梁。
这位风不雅公子的传闻可谓是如风似雨,无孔不入,据说他是个奇人,从小在清心寡欲的白灵山上长大,却偏偏喜好风月之地,这远近青楼的姑娘没有不认得他的,此人附庸风雅,喜欢在青楼中对各路“名家书画”品头论足,因此惹出了不少麻烦,有一段时间被编成戏文传唱,还在人群中火热了一阵子。雅天歌第一次偷偷溜下山时就听过那出最有名的“四打王少爷”。
年少初闻,他沉迷于故事本身,甚至对那其中的主角生出迷恋来。
据说那墨江畔有个王家,因那老爷十多岁靠买米发家,如今更是家财万贯,人称“墨江粮仓”,王家的大少爷平日里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偏又喜好附庸风雅,常常假模假式地吟诗作画,跟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厮混,日子久了居然混出个“墨江第一才子”的名号,一日,他正在“红袖楼”中与一众狐朋狗友展示他最近的“大作”,醉眼朦胧中忽然瞥见一个姑娘,霎时间如遭雷击,连眼珠子也不转了,抓着老鸨非要与那姑娘见一面。
老鸨见他喝的不少,便哄他那姑娘年未金钗,尚未出场,待过两年她出场了,到时候请他来捧。
王大少爷哪里肯罢休,加上那酒上了头,一拍桌子道:“莫说她未金钗,就是幼学之龄,本公子也不是没睡过!只要在这‘红袖楼’中,便没有我‘墨江粮仓’做不成的生意!”
王大少爷身边的狗腿早已将那位“金钗”硬拖过来。王大少爷趁机便摸了一把她的小脸,女孩的肌肤光滑细腻,他兴奋不已。
要说这“金钗”原本也是官宦家里出身,在家中颇受宠爱,可一朝家道中落,家人离散,最后被人骗来了青楼,原本只是装着乖顺的样子,如今被一激,脾气上来了,她怒气冲冲,竟跳起来想给王少爷一个巴掌,却被王大少爷擒住,轻佻地嬉笑道:“我最喜欢有点脾气的小美人,乖顺的反而无趣。”
说着他一把搂住“金钗”的腰,一手将自己的画一展,高声道:“老子今天就要拿这画换这雏儿一夜!老鸨,你说我这‘墨江第一才子’的画值不值万金!够不够睡她!”
“金钗”对他拳打脚踢,全被他按住,她急得直掉眼泪,配上苍白的脸蛋却显得楚楚可怜,见此情景,王少爷的狐朋狗友无不起哄尖叫,有几个和王少爷耳语淫狎之事,目光就如粘在她的身上,直白而不加掩饰。
“金钗”离得近,将他们的讨论听得一清二楚,她在青楼中几日,对这些事情已有所耳闻,有些仓皇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人人都在磕着瓜子看热闹,也有面露不满的,终究也不敢说什么,她绝望地呜咽了着:“我不去,我不要……”
沙哑中听得出稚嫩的童音。
老鸨不敢得罪这位“王粮仓”,也不甘心将这姿色一流的“金钗”白白送人,老脸一舒,露出个惋惜的笑容:“王大少爷您可折煞我了,谁人不知您这‘墨江第一才子’的名号!这画又何止千金!只是我们小店,平日里也少有您这般造诣的客人,挂了这价值万金的画岂非暴殄天物?”
王粮仓想了想:“倒也是,那你说怎么办?”
老鸨压低了声音凑近他的耳边道:“万金不必,折作五千现金子,这姑娘啊……”
台上的唱词的女子说到这一句,忽然有些猥琐地笑了一声,继而将声音拉地一波三折,绵绵续续道:“抬也给您抬去,死也是您家的鬼哟……”
满堂的人都哄笑起来,还有人趁机问是不是洗了澡抬去的,那唱词的顾自含着笑,一个“鬼”字却怎么也唱不完。
雅天歌总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从中品出几分悲凉来,不知这台上的,是否也曾做过那位‘金钗’姑娘。
待那九曲十八弯的“鬼”字终于停下,姑娘忽然低下头,不唱了。
台下等了片刻,有人忍不住叫起来:“说呀!那后头怎么样了?”
只见那唱词的将头一抬,脸上的表情为之一换,一扫刚刚的猥琐,分明是少年人特有的明净清朗:
“灯火鬼魅,人人等着看一出好戏,正在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身段修长,着一身白衣,一线墨色如鲜活般在他衣摆流动,化入眉间如远山青黛,流入眼中便成一双潭水似的黑眸,说不出的风流不羁。”
她清凌凌的声音穿过大堂令所有人为之一振:“老鸨,给我上酒!”
连绵不断的鼓声响起:“什么酒?”
“最好的酒!”
“要几壶?”
“有几壶上几壶!”
“这酒虽好,价却不低啊。”老鸨怪声道,“敢问是哪家少爷?”
少年冷笑一声:“少爷不敢当,只是命里带‘画’,字画功夫比那位粮仓中的‘王老鼠’略胜一筹,本不想争这虚名,谁知本地如此风流,字画竟能充酒肉钱,我这‘有才无钱’之人去哪都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儿,今天可算是翻了身,只好委屈他做个“墨江第二”了。”
那人不给王粮仓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我也不贪,他那副若是万金,我这副便折价算做百金抵酒钱,挂你这小店也不怕‘暴殄天物’,老鸨你看,可划得来?”
王粮仓大怒,冲上来一拳便要往这少年脸上招呼:“本少爷是‘墨江粮仓’之子,你算哪根葱?!”
少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折,王粮仓疼得腿一软,嗷嗷大叫起来。
少年方放开他的手,笑嘻嘻道:“抬举抬举,煎炸蒸煮,您想当哪根就哪根,在下已是‘墨江第一才子’,就不跟您争这‘墨江第一葱头’的名号了。”
王粮仓握着手腕疼得直发抖,他气得脸色发黑,跺脚骂道:“你这龟儿子施的什么妖法,胆敢在白灵山脚下放肆!本少爷要弄死你!”
“教训龟孙子用不着妖法,筷子一根就够了!”少年随手抽了根筷子,也不知怎么眨眼便晃到王粮仓面前,“啪”一声打在他的额头上:“我看你这龟壳子里只有‘美色软塌三层檐’”
女子眼珠子转了转,道:“你问哪三层啊,一层吃饭,一层睡觉,一层哪,睡觉去也——”
有人问道:“唱错了吧,怎么睡觉要两层?”
女子道:“不曾唱错,之所以要两层,是因为一层不够那——”
女子笑了一笑,语带暗示道:“一层睡得舒坦,另一层,睡得可累啊!”
接着又一筷子抽在王粮仓的手背上:“龟爪子上只有‘烂字拙画老子钱’”
再一筷子抽在他肚子上:“龟肚子里只有‘淫诗艳曲词两篇’”
女子讲到高兴处,将手中筷子往空中一指:“一篇是‘狗仗爹势’,一篇是‘□□熏心’!”
最后那根筷子在他身上移了两下,王粮仓被打蒙了,一下子竟不知道躲,被一筷子抽在他两腿间:“这龟脑袋里只有‘黄豆磨浆片刻间’。”
台下先是一愣,继而纷纷大笑,起哄道:“小娘子,您说说这浆怎么磨!”
女子继续道,这下“王粮仓”一下子成了“王乌龟”,他气得几乎要吐血,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半晌,忽然头一缩,眼一热,居然哭出声来,他边哭边道:“你……你这王八蛋……”
少年眉毛一挑,王粮仓便颤一颤,被唬得压低声音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少年朝他走了一步,王公子只觉得□□一凉,竟是那筷子穿过他的□□,戳在了墙上,少年道:“你要是再敢来找她,下次这筷子便上移两寸,叫你做个甲孙子!”
下面人道:“怎么是个假孙子?”
女子道:“没有头呀!”
王粮仓顿时捂着下身,跑得飞快,连同他那帮狐朋狗友全散了。
下面有人问:“接着呢,那‘金钗’姑娘呢?以身相许没?”
台上的女子福了福,道:“这世间茫茫然启了许多怨恨,唯文人笔下风流,世事起伏,唱词易老,‘风不雅公子’却是当世快意,这新鲜词儿今日且止,请诸位听我下回分解……”
☆、前世(三)
当晚宴会,各路人汇聚一堂,堂中央的天顶上是一盏巨大的灯盏,由薄薄的玉片做成,莹白色的灵力在其中燃烧,透过玉片成为柔和的茶白色,琴音袅袅,乃是碧风竹氏的家主竹空弦正弹着他那把余音琴。
柳画梁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听说这余音琴是把名器,所奏皆为天籁,我看不过如此嘛,还不如上次下山时遇见的那个小红……”
白易安面无表情,低声道:“坐好。”
柳画梁无趣地缩回头,无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着,结果又被白易安用胳膊撞了回来,他只好顾自喝闷酒。
一曲终了,白灵山庄庄主白辞青拍着手道:“今年空弦的琴技即使是梅庄主也无话可说了,只可惜他人未到!”
竹空弦将琴一搂,道:“这是自然!琴就是我的命,琴弦就是我的命根!他不在正好,省得总挑我的不是。”
他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说到琴弦,为了不给白家主丢份儿,我这次特意带来了‘冰丝弦’,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一听?”
说完,也不等别人应他,顾自拆下琴弦,又换上了另一根,这新换的弦晶莹剔透,辅一装上便泛起幽幽绿光。
竹空弦原本就十分修长的手指因为养了尖尖的指甲而显得更加纤细,他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根新弦,“铮”地一声,柳画梁只觉得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震得他头皮发麻。
而后一声未平,另一声又起,高处颗颗珠玉不绝,低处片片玉竹相撞,连绵不断地向他涌来,仿佛溪流在耳边潺潺,中间有无数小鱼游窜、跃出水面,又摇着尾巴潜入河底,软软的泥堆下河蚌张开了嘴,将游过的小鱼吞吃入腹,再张开嘴是已成珍珠,悄无声息地融进了水中。
一曲终了,白辞青是第一个站起身来的,他举起酒杯,笑道:“空弦,每年听你弹琴,今年进步最大,已有留羽哥哥当年五分神韵,我这一杯先恭喜你了。”
“才五分啊……”竹空弦露出有些丧气的表情,“我还以为至少有八分了……”
白辞青道:“留羽哥是千年一遇的天才,犹记得当年他一抚琴弦,满座心魂震荡,若是假以时日……”
白辞青顿住了,叹了口气。
竹空弦抚摸着那根琴弦,微微低下了头。
“两位哥哥,正南替家父向你们赔罪了。”雅氏家主雅正南立起身,朝他们深深一拜。
白辞青忙下来牵他的手,道:“如何能怪你,十年前星罗山镇魔,我们几家都是损失惨重,上一辈雅家主也是……哎……”
“都怪那个魔头!”竹空弦忽然恨道,“可惜他没个一儿半女,不然我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白辞青道:“空弦,那魔头虽坏,他的儿女却无罪,好歹是一家之主,怎能如此口不择言?”
竹空弦咬着牙,哼了一声道:“我不像白二哥般胸襟广阔,反正天塌下来有你顶着,我就是耍几分赖也无妨。”
雅正南摇着头笑道:“如此便再弹一曲,莫扫了大家的兴。”
弦音再响,柳画梁却无心再听,他看到角落里的雅天歌正偷摸溜了出去,便强行扯了个借口,在白易安满是警告意味的眼神下,厚着脸皮跑出来。
左右找不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少年,他只好回房逗鸟,逗着逗着刚刚喝的酒上了头,一早便睡了。
一觉醒来正是深夜,柳画梁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确定自己再也睡不着,便跳窗到了外头,其时夜色正好,月亮悬挂在天上,如一个巨大的银盘,银辉耀耀,屋顶上尽是一片霜色,他不由地摸了摸鼻子:“这种月色,岂能无酒——”
他忽然顿住了,远处的阴影中有什么动静,那绝不是蝙蝠或是猫儿,它们是不会发出这样轻的动静的,那只可能是人——深更半夜在此偷偷摸摸——他颇有兴趣地跟了上去。
那人动作轻巧,左弯右拐似是对这白家极其熟悉,柳画梁正猜测他会不会是哪个白家护卫在巡逻,就见他刹住了脚步。
柳画梁笑了笑,因为他发现那少年便是他找了一个晚上都无果的雅天歌,秉着有热闹不凑白不凑的原则,他小心地靠近了几分。这时他想起了这空谷清音正是竹空弦所住的院落。
柳画梁翻身上了房顶,从缝隙中往里看——白家所有的漏洞他都一清二楚。
竹空弦睡的姿势并不奇特,那是个抱着心爱之物的姿势,他死死将那把余音琴抱在怀中,甚至没有把那根冰丝弦拆下来,任它在胸前泛着幽幽绿光,他却睡得十分安稳。柳画梁心道,这人的天赋的确差了点,但对琴的心意倒是挺足……
雅天歌站在窗前,那黯淡的绿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他眯起眼睛,试图将弦拆下来,只碰了一下,竹空弦忽的抱紧了余音,眉头也蹙了起来,他翻了个身,咂咂嘴,方又安静下来。雅天歌等了一会儿,直到他彻底放松。雅天歌的指尖燃起了莹蓝色的光,他将手指移近琴弦,蓝色的灵力注入了绿色的琴弦,原本幽暗如鬼火般的绿被蓝色压制,几乎只是一瞬间,整个房间便陷入了黑暗。
柳画梁在房顶目送雅天歌带着琴弦远去,没有追,他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那样的灵力和掌控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符,这样的人若是有心学琴,那必然是比屋里的那位更加出色的琴师,何况有好戏看,他又怎么能错过?
天色才微微泛白,竹空弦抻了个懒腰,将脸在琴上蹭了蹭,忽然觉得不对,他摸了几把,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琴弦!我的琴弦啊!!!谁偷走了我的琴弦!!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哀嚎声传遍了整个白家,竹空弦拔腿往白辞青所在的归一院跑。
白辞青急匆匆地赶来,忙安慰道:“空弦莫急,我这里虽然不算是铜墙铁壁,也绝不是寻常人能随便进来的,你先别忙着嚎,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昨晚放在哪里柜中忘记取出来了?”
“我趴进去找过了!没有!”竹空弦气得直跺脚,“白二哥!你可得帮我主持公道!我的弦——”
雅正南见他急得团团转,忍不住问道:“竹庄主你如此着急,可是这弦有何特殊之处?”
“特殊?这弦可是我哥哥当年留给我,说是什么魔王的……”
白辞青猛然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屏退左右后颇有些气急道:“你这弦是‘四宝’之一?”
竹空弦点点头。
“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拿出来!”
“因为它音色好啊,何况我也是想为二哥你撑场子嘛!”竹空弦理直气壮。
“你……”白辞青的脸色铁青,半晌才道:“通知梅家,有急事找他们!”
竹空弦拉住他:“二哥!我的弦……”
白辞青转过头,脸色如同染了一层薄霜,竹空弦吓了一跳,委屈地放了手。
丢了一根弦,这书画展却还是要开下去,但是几天来,画上的猫狗却越来越多,而最令人尴尬的是,这些猫狗笔法精妙、意趣横生,在画中显得格格不入,越发显得原画拙劣。
白辞青被怨声吵翻了天,一开始还没怎么注意,以为是哪家门派的小辈恶作剧,便派了一些守卫夜里去守着这些画,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守卫值守一夜,第二天看到画上的猫狗也是目瞪口呆,纷纷指天发誓自己没有玩忽职守,于是柳画梁也被派来了。
柳画梁沿着流墨台绕了几圈,将画看了个遍,有几只猫狗笔触粗糙,分明是他和那小鬼的手笔,另几幅却绝非他们这些门外汉能画得出的精巧。柳画梁心道,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竟如此无聊,却全然忘记了自己正是这“无聊人士”之一。天色渐渐黑了,柳画梁打了个哈欠,低下头开始打瞌睡。
一阵微风拂起他几缕额发,耳边响起少年清亮的声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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