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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攻略我-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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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一滴滴地聚集,从虚无逐步化为实体。楚衍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心中却澄澈明了毫无意外。
应当是他灵气积攒到了紧要关头,眼看就能突破筑基巅峰炼成金丹。
如果在此时收尾刚刚好,楚衍心念一至,他就是金丹修士,至少也是六品金丹。
在其余修士眼中,这已然是难得的机缘。他们很少有较真认死理的那股劲头,都不知道自己前途如何,能活过一日就算一日。
早早凝成金丹自然可以,只要变成金丹修士,身份地位乃至修为,都会跟着提升好大一截。
对散修而言,能够成就中品金丹,就是他们运气太好交了好运,至少也是人上人,已然高出凡俗大众好一截。
若要成就上品金丹,修为心性机缘缺一不可。成功的可能仅有两成,而失败的概率却是足足八成,一点都不保准。
且铸就金丹的风险性太大,一旦失败之后,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不严重的伤势是修为倒退,严重些就经脉寸断再也无法修炼。
其中凶险之处,他们其余人一提起来就皱眉。也唯有那些自视甚高的大门派弟子,会尝试成就高阶金丹。
风火劫心魔劫机缘劫,三大灾劫足以让天才人物也跟着陨落。
能够练就金丹丹修士,十不存一。成就上品金丹的人物,在金丹修士中也是万分之一。
一层层筛选,一次比一次更残忍。天道向来容不得他人侥幸,要求长生就必定承担风险,万事万物皆是如此。
楚衍对这一切知道得清楚明了,可他还是打定主意继续修炼,丝毫不管经脉鼓胀如同刀割的疼痛。
他稍一催逼,刚才还乖顺无比的灵气骤然间变得暴虐了,像妖兽一翻脸就呲着牙把你按在爪下,危险凛冽如刀在眉。
经脉疼痛倒只在其次,横竖楚衍能够忍痛,他的意志力也一向刚硬。比那更可怕的,是这疼痛反反复复无有尽头。
你刚刚松一口气,稍稍觉得快意些,那疼痛就翻山倒海地来了,加倍催压着你脆弱的神经。
一下比一下更狠厉,是刀刃劈砍得伤口疼痛流血,还要再刁钻地深深切入半寸,非要你哀嚎投降才算结束。
正在打坐的少年额头有了薄汗,嘴唇也不自觉地紧抿一下,已然是有些承担不住的模样。
好在这样的折磨楚衍并不陌生,他稍稍忍耐一下,还能一切如常继续修炼。等到脆弱又敏感的经脉终于适应折磨之后,新的灾劫又来了。
也许是忽如其来的一阵风,不知从何而起却引燃了火,轰地一下,从躯壳到神魂,全都燃烧为灰烬。
没有征兆也无预感,是深渊之火烈烈烧透赤红苍穹,天崩地裂流星殒灭,已然是灭世之时的景象。
无数生灵都不能幸免,它们哀嚎呻吟也无济于事。而楚衍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场天大灾劫面前更是太过渺小,无能为力也无法自救。
触摸到火焰的一瞬间,他的肌肤骨骼就被瞬间烧穿。痛意甚至能传递到神魂中,紧紧追随而来毫不放松,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气喘吁吁。
明明整个人都已化为焦炭,偏偏还剩一缕神识倔强地不肯认输。它与那火焰苦熬斗争,以经脉仙窍为战场,僵持不下分外桀骜。
本来就十分难忍的疼痛,又骤然间加大了千百倍,似万仞之山紧压在头顶,逼得你只能咬牙硬挺,不敢放松分毫。
稍稍一放纵之后,就会跌落深渊之底,再无前进的可能。
楚衍索性发了狠,他甚至能心平气和地起来,淡然地注视着自己的躯壳被这火焰烧穿。
并非只是幻觉,而是真切实际地存在。
先从发梢指尖开始,莹白皮肤瞬间干枯腐朽,就连骨骼都不能例外,被烧着的时候,甚至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分外令人害怕。
他整个人都好似一块正在燃烧的焦炭,微微一触碰,就是碎屑飞扬再也拼凑不起。
唯独胸腔中一颗心脏还在跳动,一下下收缩舒张,源源不断的灵气运输而来,也保住了楚衍一条性命。
楚衍并不觉得有多难熬,只要他习惯了这等苦痛,不惊惧也不害怕,一切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么?
他只当是特殊点的考验,心神澄净无有畏惧,亦能顺利过关。
心火奈我何,天劫奈我何。没有惋惜害怕之事,清风拂面一切如常,与之前修炼时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念头一起,楚衍就发现事情不同了。
被烧穿的骨骼又开始重新复苏,还是颜色纯白如玉,每一寸都比之前刚硬太多。
肌肉血液与皮肤也一一回来了,偶尔有僵持不下的时候,最后楚衍还是复原如前,没有丝毫例外。
心有余悸,实在是心有余悸。
楚衍静默一瞬,紧闭的长睫眨动一下。第一道灾劫果然名不虚传,风火劫,火有了,风又在哪?
少年耐着性子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任何回应,他心中还有些怅然。
该不会真是如此简单吧,第一道灾劫来去匆匆,甚至没用他费什么力气,一切就已顺利结束。
就在楚衍刚刚心神放松的一刹,一丝微不可查的风透体而来,又轻又软似春意盎然,却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纵然那只是细细的一缕风,却在少年肌体上刁钻地凿出了一道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楚衍都没觉得疼痛,他整个人茫然了一瞬,而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艳红血液从中那道伤口中滚落而下,又被高温瞬间蒸发。早已偃旗息鼓的火焰又卷土重来,声势浩大不可抵抗。
凤助火势火涨风厉,两相作用之下,不光是苦楚平增了千百倍,骤然而来的压迫也变得无比强大。
他恢复的速度太慢,崩坏的速度却太快。
火势烧穿了骨骼肌肤还不算完,甚至开始向心脏蔓延,深灰暗黑的颜色,开始逐步侵蚀那颗勃勃跳动的心脏。
原来风火劫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此,楚衍此时才心知肚明。
纵然难熬了千百倍,少年还是没有胆怯也没有放弃。就算明知成功的希望不大,若是不能奋力一搏,那他注定一生平庸碌碌无为地死去。
被大能利用固然没有自由,又损害尊严。但旁人不打扰你将你当成空气,被漠视的滋味可比这难熬千百倍。
自从楚衍踏上这条修行之路开始,他就从未想过简简单单地结束。
就算泯然与众人,他可以安心平稳地继续修炼,可楚衍那些莫名而来的疑问,以及一腔难以发泄的愤恨又怎么办,又该向谁讨回?
许多人都在他身上寻寻觅觅,试图从中寻找谁的影子,楚衍却不情愿如此。
风火劫来得好,简直是太好了。出现这等灾劫,也意味着楚衍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亦能成就上品金丹。
风险与收益向来是并存的,没有把自己真正催逼到极限,谁又能明白他能够创造怎样的奇迹?
情况似乎因为楚衍心念转变有了变化,又似积压的灵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陡然间风止火熄毫无预兆,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真是幻觉。
仿佛一眨眼再一抬头,世界就朦朦胧胧变了个模样。再黑暗的梦魇都已结束,一切仍是蓝天清风万物和煦。
明明不是幻觉,楚衍一低头,就能看到地上的焦黑的痕迹,那是他与风火劫搏斗不止的过程。
他苦熬打磨的金丹,也因此变大了一圈,颜色也由暗淡不定的青色,隐隐变为丝丝缕缕的金色。
不够,还不够。
若按等级算,现在的他虽然是上品金丹,却只是最低等的七品金丹,根本不能让楚衍满意。
风火劫心魔劫机缘劫,第一道难关实在简单。但凡天资足够意志力够坚韧的修士,咬咬牙发狠心,都能顺利度过这灾劫。
因而世间上品金丹的确稀有,绝大部分却都是七品金丹。
真正聪明的人到此处就应该收手,上品金丹足够他们俾睨众生,面对同级修士亦能占优。
接下来的心魔劫就分外难缠,其中凶险之处不可言说。
每个人碰上的劫难,都是不一样的,有人顺利度过修为增加,更多的人却迷失在幻境中,终日神志不清无法挣脱。
楚衍没想过放弃,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下定决心,不一口气成就九品金丹,他自己都不会宽恕自己的过错。
日升月落时间更迭,楚衍还在打坐。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薄薄淡淡的一层,恍然如水波荡漾。
等了许久许久,该来的心魔劫还是没来。楚衍静静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座石雕。
他一眨眼,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水波般荡漾开来。再一眨眼,又重新恢复如常。
如此反复再三,像是幻境更似梦魇,路口一处接一处,全都是一样模样一样相似,根本找不到出路。
不光是手指无法动弹,就连发梢被风吹动也无法感觉。
这具躯壳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属于某个陌生又可怕的存在,稍一撇眼就让楚衍诚惶诚恐,无法反抗。
楚衍情不自禁,想到了之前的情景。他与段光远那场惊险至极的交锋,亦是如此模样。
他跌跌撞撞在没有尽头的循环中走了许久,若非心中尚有一丝倔强没有磨灭,楚衍早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是段光远还是某个更陌生的名字?
之后发生的一切,反倒顺理成章起来,楚衍甚至暗中舒了一口气。
这微妙的念头一起,楚衍就发现他的影子逐步幻化成型,似某位大能匆匆捏就而出。虽然有些心急,五官神情却太过精妙,正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楚衍对着自己的影子,就仿佛揽镜自照,和谐为一不分彼此。
他看到那少年亲切而诡谲地冲自己一笑,鬼气森然阴森森地可怕,却也带着股天真稚拙的意味。。
即便是再恶意的笑容,放在那样一张好看的脸上,都让人发不出脾气。大概是没有什么坏念头,他只是个孩子罢了。
原来在旁人看来,自己这张脸是如此模样。楚衍半点不惊讶,他甚至游刃有余地进行评判,已然将他自己抛离出事态之外。
眼看没有吓唬住楚衍,另一个他又一歪头微笑了,“别看你现在这么淡定自若,我却知道,你真正害怕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道心魔幻象罢了,也能大模大样说出这种唬人的话。”楚衍嗤笑一声,声音格外嘲讽,“我有许多害怕的东西,害怕死害怕失败害怕分离,人人皆有弱点,我也并不觉得奇怪。”
“你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就让我继续看看,我就在这等着你。”
也不知另外一个楚衍听没听见他的话,少年又是诡谲地一点头,既无惊慌又不慌乱,看上去格外气定神闲。
心魔幻象楚衍实在见识得多了,自从他开始修行之日起,如此灾劫就一直与他相伴相生,简直是密不可分。
也许旁人觉得心魔劫太过可怕,楚衍却毫不畏惧。他有信心亦有毅力,哪怕面对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他也要横劈之下,逼迫自己的心魔缴械投降。
“不错,不愧是你。”心魔似模似样的笑,不管是弧度抑或其他,都与楚衍本人十分相似。
“但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就在回避着什么东西。压抑得越久越难解开心结,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不是么?”
少年眼瞳闪烁光华流转,似旋涡一如飓风,撕扯着压迫着他的神魂,一坠入其中就无法挣脱。
楚衍也不能例外,整个世界又一次天塌地陷,瞬间毁灭又瞬间重生。
还未彻底恢复视力,楚衍先闻到的是血腥气,浓重肆意地附着在鼻端,挥之不散令人作呕。
一颗紧绷的心,不由停跳了一拍。
少年静默地面对血流成河尸骸遍地的凄惨景象,他衣衫洁白格外纯净,与这情形格格不入。
可他的掌心还有淋漓血迹,吹不干擦不净,分外污秽令人厌恶。楚衍一皱眉,想要甩开那些黏腻,根本无济于事。
“自从你有意识开始,就不断妄造杀孽。”那道声音又来了,高高在上还带这点悲悯,真是俯瞰世间悲喜的大能模样。
楚衍从不知道,他自己分外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也能如此令人厌恶。
“你可还记得,自己第一个杀过的人是谁,他是何模样可有亲人?”逼迫声追问声又来了,每一字都如雷霆般击在心间,麻痹不已疼痛万分。
“是,你早就忘了。毕竟轮回千世百世,你不可避免地沾染污秽血腥。你学会了睚眦必报,学会了绝不宽恕,学会了迁怒他人。”
少年没有说话,他继续怔怔地看自己的指尖。艳红的颜色还是格外刺眼,血腥气浓重又令人厌恶。
这就是他无法消弭的罪孽,一世世累计叠加而来,根本无有尽头。
“想杀你的人你杀,无辜者你也杀过。每一笔孽债,你杀死的每一个人,全都好端端躺在这里。”
忽然间,轻柔劝慰的语气变了,变得刚硬如铁,不容置疑也不许忽略分毫,“抬起头睁开眼睛啊,正视你犯下的罪孽。”
“其实你自己也隐约猜到了,猜到你被算计有仇人。你开始变得暴虐开始学会迁怒,开始变得多疑而谁都不敢相信。”
“这样的你,还能成就大道,那可真是天道不长眼啊。未曾清点罪孽直面内心,你还想修炼成仙?”
“你从刚修炼开始,就心魔丛生不得解脱,比之前人艰难千百倍。这样的惩罚劫难,若是毫无来由,恐怕你自己都会觉得奇怪吧?”
另一个楚衍稍稍停顿一下,言辞话语却更加锐利了,“一切都是惩罚,都是你应当赎罪的责任。那些你杀死的冤魂时刻萦绕在你身边,旁人看不出,大能们却瞧得一清二楚。”
“天道公正无有疏漏,是你心怀侥幸又不肯承认,又岂能责怪我多事?”
楚衍静默了一瞬,似是默认又似认命。
少年忽然一步步向前,他洁白衣袍被风鼓动,在这阴暗污秽的场景中看,亮得像是一道光,一道纯粹璀璨的光。
他没有再回避什么,目光从底层望向天空,每一处都看得仔细有认真。
并非每一张脸孔他都有印象,有的恨之入骨有的早已遗忘。
都说心魔劫是修士内心造就的产物,并非冤孽丛生皆为幻觉,现在楚衍真正信了。
“我何罪之有?”楚衍缓慢地质问,终于与苍穹之上的自己目光相接,“你没有资格审判我,天道也没有那个资格。”
“更何况,我犯下的罪孽,真的是罪孽么。为何我被困于一处小千世界中,每生每世都不得好死?若是天道憎恶我惩罚我,早就让我神魂俱灭无法转世,何必用这种格外麻烦的手段。”
另一个楚衍嗤笑,“狡辩,都是狡辩。你走错了路,正中了某些人的计谋。他们巴不得你如此执拗,最后堕魔更好。”
“那就堕魔吧,仙道魔道对我而言,根本也没什么区别。我没有执念也无遗憾,生平愿望便是肆意而为,不受他人约束。”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楚衍忽然间叹息了一声,悠远惆怅,似在与至交好友告别一般,“我记得我曾杀死的每一个人,一时一刻都没有遗忘。”
“起心魔因我执念深重,犯杀戮因为迷失方向。可究竟何为正道,这问题没有答案,你不会告诉我,我需要自己寻找。”
心魔化身不怒反笑,笑得肆意笑得张狂,他一张秀美面容上都有了邪气,俾睨纵横分外动人。
“你真当我是不存在的,对么?”他骤然间贴近楚衍,伸手碰碰他的面颊,手指微凉却有实体。
大约自己陷入杀戮之时,就是这般模样,眸光血红无有清明。
楚衍没说话,他一伸手攥住那人手腕,一寸寸缩紧再用力,用力到骨骼作响,用力到面无表情。
那股阴狠又分外难缠的劲头,正是楚衍真正的模样,似狂入魔令人畏惧。
心魔化身懒洋洋一伸手,就挣脱了楚衍,“罢了,反正你今天运气好,我奈何不了你。”
“将来不久,我们就有重逢之日,我等着你。”
第95章
心魔的声音越来越低,楚衍整颗心却为之狠狠一紧。
这有理智懂进退亦有分寸的心魔,当真像个活生生的人,而非虚无不实的幻影。
他心中最隐秘最畏惧的地方,都被一一看穿揭破,不留余地又狠辣极了。
少年虚虚握着的手掌又重新收拢,攥得紧而用力,用力到骨节发白。
那漂浮于空中的心魔,却始终离楚衍只有一寸远,看似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接触。就如一者在天一者临渊,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距离实在太微妙又让人恨得要命,楚衍竭力向前伸出手,刚刚有些冲动恼火的意图,又被他自己强行按下了。
“你不再干傻事了?”心魔辛辣地嘲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想来你自己更清楚吧,也不用我再提醒你。”
“就算你把我杀死一千次一万次,我仍会完好如初地重生,永生永世地追随着你,每时每刻都在你耳边呵气,就想看你什么时候理智全无。”
挑衅肆意的话落在楚衍耳中,根本全然无用。他缓慢郑重地合拢了手指,手臂垂下似已认命。
“恨什么,你莫非在恨你自己?”质问声又来了,安闲自得还带着点轻松愉快的劲头,“多可笑啊,你今日处境堪忧,你不怪别人,独独责怪你自己。”
“该说你是心肠太好只能自责,又或者说,你无法奈何罪魁祸首,只能转而憎恨起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怕是全天下也没有几人。”
实在是尖锐如刃的话,一字字刀锋般直戳楚衍的心脏,鲜血淋漓毫不留情。
在空中晃荡飘摇的心魔,骤然间嘲弄冷笑的神情为之一变。
所有轻浮的肆意的笑全都消失了,尽管仍是同一张脸孔,他却气质高华宛如水中明月,光芒太皎洁又太纯粹,让人不自主地赞叹膜拜。
少年嘴唇稍一扬起,就是风华倾城让人沉醉,如春风似美酒。如此风度如此容貌,轻轻看别人一眼,都是不自觉的诱惑。
偏偏那诱惑又是懵懂而不经意的,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再卑劣旖旎的想法,都在如此风华面前败下阵来,自己就会觉得污秽不堪。
那种感觉,好像庸俗灰暗的人潮中间,唯有这少年是一抹亮色一抹纯白,飘摇与世恍然若仙。
若是世间有真仙,想来就是如此模样,不需言语更不用形容。当真难以想象,这等模样的他居然是心魔,污秽不堪诱人堕魔的心魔,怕是谁都不会相信。
和他比起来,仿佛楚衍才该是魔修才有满身罪孽。他满手血腥淋漓不止,那人高洁如月似在天边。
但凡有眼睛的人稍微一瞧,就能分得出他们两人的区别。
那人飘摇无形洁净如风,就连天空也成了他的衬托。而楚衍呢,他身处尸山血海之中,鼻端满是浓郁腥气,挥之不散。
楚衍稍稍抬起头,目光还是澄净而冷然的。
他没有自卑也不觉得惋惜,少年挺直脊背,仿佛只此一个细微动作,就能从中汲取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看似轻易而不可察觉的动作,也立刻被心魔捕捉到了。他懒洋洋的目光骤然一变,像跃然而起直扑向猎物的猛兽,带着势在必得的恶意。
“你害怕的,是自己这个模样吧?”白衣的心魔肆无忌惮地嘲弄他,“你还害怕别人追随的只是你的影子,他们根本看不到你自己,心心念念唯有那个人。”
“你永远只是幻影只是载体,就算再三辩驳竭力反抗,他们仍觉得你与那个人没有多大分别。毕竟只是替身罢了,又能指望什么?”
嗤笑声在耳边响起,距离虽远却入了心。楚衍浓黑睫羽颤抖一下,仅仅一下,又是沉静如水不起波澜的模样。
“心虚了。”心魔果断嘲弄道,“你现在的一切修行一切因缘,全因为你根本不记得的那个人。就连你手上那把刀,不也是因为他修补好的?”
“过去的阴影一直笼在你身上,如影随形无法分开,甚至遮住了你的眼睛。其实你自己也在隐隐害怕吧,所以才不敢面对我。”
陡然间,心魔轻盈而欢快地靠近了。他直直凑到楚衍面前,纤细手指碰碰他的面颊,没有温度太过冰冷。
楚衍没有挣脱也没有躲避,他任由那魔物亲昵地搂着他的头,头颈相交呼吸可闻。
“多么可怜,又是多么怯懦啊。如果不是我今天点醒了你,你还要自我麻痹到何年何月?”
轻软的话音太过令人迷惑,仿佛是情人间的低声耳语,而非针锋相对时刻严苛的警惕。
“你就是我,我也是你。过去现在与未来,无有差别全然为一。过去的你也是你,何必因为牵连不清的因果而感到发烦恼?”
心魔越发不慌不忙,他织好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就等楚衍扑上来黏住他。
意想不到的是,楚衍没有服软也未迷惑,他抬起眼睛后,还是眸光湛然刚硬如剑,“那又怎样?”
“你所说的话,我不认同。我就是我,不管过去现在或是将来,从没有其余人能够替代。”
“害怕也罢惊惧也罢,我会坦然接受自己选择的道路,孤勇直前地走下去,任是谁也无法动摇我的心念。”
被反驳的心魔没有恼怒,他又微微一笑,语气柔软又笃定,“哪怕是那位魔尊大人,也无法打动你?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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