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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_黑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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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尽管有罗忠敏这个武将在,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左不过是罗忠敏伤地轻些,其余的……就听天由命了。
  毕竟秦瑾是精英中的精英,而罗家却没有调兵遣将的余地。
  实力悬殊啊。
  何况,就秦瑾现在活修罗般的状况,罗启华还真不敢打保票说他能理智地思考下此刻是否适合对罗家痛下杀手。
  对了,他们商量的是谋反的大事,秦瑾就是真的先斩后奏都师出有名!
  风险太大。
  所以罗启华合该生气,但是这“气”又不能太过,是浅而易见理所当然的了——激怒了秦瑾,罗家说不定先一步就没了。
  那么,花容突然出声,不管是蓄谋已久还是任性而为,不管是针对秦瑾还是看清形势后单方强制抛给罗启华的人情,对罗启华来说,都无疑是转移了矛盾,无疑是给他解了围——免得他在一帮“罗家人”前做出忍气吞声的“懦夫”行径。
  可是……
  罗启华苦笑——即便如此,也是前有狼后有虎。他若领了这个情,就算是和花容绑在了一条绳上。只是不知道这根绳究竟是天启大帝的夺命索,还是他罗启华的上吊绳……
  不管罗启华内心如何大浪涛天,真正的主角儿们却没有一个将之放在眼里,也就那群正鹌鹑般哆哆嗦嗦的门客许能体会一二罗启华的“强势不屈”继而更加死心塌地也未可知。
  ——说真的,秦厂公这人儿真是可怕的紧!
  抖得同筛糠一样的门客如出一辙地想到。
  却说这已经被人视为鬼神的秦瑾这边。
  花容对秦瑾说的话当真算不上客气,一众门客还正战战兢兢恐怕要迎来更甚千百倍的狂风暴雨时,秦瑾本人却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这可稀奇了!
  莫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门客埋着头又偷偷瞥着眼睛去看秦瑾的脸色,怀抱着那点子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期待秦瑾赶紧被激怒,然后再将一腔怒火统统泻在花容身上,他们可不就安全了!
  门客们死死盯着秦瑾。且看他听了花容的话,偏了偏脑袋,看向花容的方向。
  当是:秦瑾薄唇微启,门客雀跃不已。
  门客们就看着秦瑾一点点咧开嘴,以为一声呵斥就要出口,却看他最后竟然……笑了!
  秦瑾居然笑了起来!
  门客下意识地将头抬起来一点,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受惊过度使得眼都花了。
  可惜……
  秦瑾确实是笑了!
  毋庸置疑。
  但是那笑不是哂笑讽笑,也不是讥笑耻笑,甚至不是冷笑嘲笑!
  该怎么说呢。
  那人眯起眼睛,一下子藏起瞳孔深处那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气质,微微翘起颜色似乎都浅淡了许多唇角,丝毫恶意都没有,竟是平添了些许温柔,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容好似令人……如沐春风。
  门客打了个寒颤,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怎么这么开心!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是不是事不过三,你且看看这个再决定吧。”
  秦瑾说着,一挥手,一道黑影在空中闪过,径直飞到花容面前,又好似卸下了气劲一般,晃晃悠悠地落到花容和时暮中间的香几。
  花容仓促扫到一眼,竟觉得这东西莫名有些眼熟。
  花容将之拿起来,不过是轻飘飘一张薄纸,眼见是裁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拘小节,纸的边缘都是参差不齐的。
  待花容细看了纸上的内容,倒是没什么惊讶,却也半晌都无话可说,只觉得心里万般无奈也不过如此。
  另一边凑过来瞧见这内容的时暮也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只见那纸上不过寥寥数字,连个落款都没有,意思倒是表达的明确——这人是一伙的。
  从这几个字也看得出,这字迹当是铁画银钩,极其不拘一格的。
  花容挑挑眉,总算想起来为何会觉得这玩意眼熟了。
  这么干脆利落的风格,除了花九戚还有谁呢?
  花容甚至有些怀疑,先前父亲留的那张写了“我去见一个故人”条子与这张恐怕是来自同一张纸。
  想想父亲写一张纸条留在不俗,随手撕下空白的部分揣在身上去找了秦瑾,又写上几个字将其当作信物交给对方的样子,花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个人居然掩饰身份东躲西藏了二十多年。
  自己居然还没有察觉到!
  盖因花九戚的风格实在特别到无人能出其二,花容一瞬间连丝毫怀疑都没有产生就接受了纸条上这句话,倒是时暮凑过来时就在纸上感受到了花九戚特意留下的气息,确定了这个事实。
  只是没想到那所谓的“故人”便是秦瑾,花九戚这个人还真是心大的厉害——别看当初秦瑾说的轻巧,三言两语把花九戚之死推脱得一干二净,仿佛他再无辜不过。但是即便花容相信,花九戚的“死亡现场”没有秦瑾的身影,那么之前呢?之后呢?花九戚意气风发之时,“魔头”的名号是否就有秦瑾的手笔?花九戚“神灭形消”之后,秦瑾是否又因着某事令花九戚的行动举步维艰?
  ——却说花容对秦瑾都无甚好脸色,那么花九戚就更该如此,毕竟他才是亲身经历了这些事的人。
  而现在花九戚却随口就将秦瑾变成了故人,划入了自己的阵营,反倒让花容觉得直到现在跟秦瑾的敌对都是徒劳一般。
  但是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正如秦瑾,从来都最能看透形势,所以他总是手握足够有效的筹码,使得他即便身处这乱世最深的漩涡之中,仍能确保自身无虞直到现在。
  所以秦瑾虽然不是个好人,称不上俊杰英豪,却相对的,足以担得起一句枭雄奸雄——或许手段不正,挟势弄权,但着实胆力过人,当为一时之秀。
  秦瑾这般偏激的人儿尚能如此,花容自然更不是意气用事的三岁小儿。尽管他并不乐意——某种方面深得花九戚真传的花容早就习惯独来独往,并非是个崇尚合作的人,也就时暮是个多年以来的例外。此刻让花容同这个原先的仇人合作,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话虽如此,但面上来看,花容的确是不动声色,并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伞中剑收回了剑鞘,说:“你知道该做什么。”
  关于此事,花容早就决定万事以花九戚为准,便是收回那句“事不过三”又如何?既然花九戚都不在意与之为盟,就算花容心里有结,左不过眼不见为净就是。秦瑾不过小小不言一事,他何苦给自个儿父亲找麻烦。
  更何况,只待花容和时暮略一想,就能明白花九戚的意图。的确,就当下形式而言,秦瑾的确有用,并且有些事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这么想着,花容不由得扫了一眼仍旧噤若寒蝉的罗家之属。
  伞中剑回鞘的声音并不小,在这安静的过分的室内就更显得分明。
  不止秦瑾,一直悄悄注意者秦瑾一举一动恐有不测的一众门客都下意识地看向花容。
  秦瑾不住笑着应了花容的话,肩膀稍一用力,整个人便离开门框站直了起来,迈出了他自出现以来的第一步。
  乌黑的皂靴碾过几寸深的箭痕,这次没有却再伞中剑的威胁,秦瑾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秦瑾几乎是以主人家的姿态走进去,并且用眼神示意花容对侧上首的门客给他让了位,便施施然落了座。
  罗家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方才那般针锋相对的两人因着一张字条须臾就变了态度,照这么看来,那两方拧成了一股绳,那他罗家呢?
  不止罗家,花容和时暮都有些想不通秦瑾为何突然倒戈,二话不说成了花九戚的“故友”,难不成他还要“曲线救国”,准备靠情谊谋得仙法?
  未免滑天下之大稽。
  花容自己都不相信这种想法。
  事实的确并非如此可笑,秦瑾也并非简单的心血来潮,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
  秦瑾是不折不扣的汉人,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对蛮人的敌意。可没想到,将将卡在秦瑾懂事时,乌颜朱领了一帮蛮人入了关,甚至当上了皇帝。
  不似别人,正因乌颜朱平复了战乱将其奉若神明,秦瑾那根反骨就没有消停过,小动作没少做,险些就被视作反贼余党被赶尽杀绝。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秦瑾当时年纪不大,没有引起过多注意平安活了下来,却也正因为年纪不大,秦瑾被迫被送入宫中,净了身,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计。
  伺候的还是蛮人,秦瑾怎么能不气?
  但秦瑾是个聪明人。
  是以他没有死在深宫的腌臜中,却是一步步当上了西厂厂公,到了离那蛮人头头儿最近的位置,一切都触手可及。
  由此可见,秦瑾反天启大帝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事又远非如此简单。
  秦瑾平步青云,自然挡了不少人的道,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结下了不少仇家。即便秦瑾无意,也总有数不胜数的人看不惯他过得好,上赶着给他添堵。
  以秦瑾这脾气,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结果就是,自西厂流出的十大酷刑令人闻之色变,而同秦瑾过不去的人中仍活着的,只剩下越贵妃一党。
  那越贵妃冯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秦瑾深知平衡的道理,加之他又隐约中察觉到天启大帝并非表面看来那么容易对付,所以他没有选择动用雷霆手腕一下捏死冯氏,而是将她留了下来,但冯氏层出不穷的小手段着实让他烦不胜烦。
  最近一次,便在于酆都。
  秦瑾不过下个轿子都有轿夫自动跪下来垫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要说冯氏这御下的手段真不怎么样,那轿夫明显是伺候惯了贵人,改不了平日的习惯,以为人人下轿都是这般——他一大男人可不需要这种排场!
  赶巧当时秦瑾预感马上便要找到花九戚,只一句“下不为例”就揭过那事。待他回京之后,冯氏又因着冯化成的事尚且自顾不暇,更别说跟秦瑾过不去,与此同时,秦瑾也开始同花九戚联络,那一笔笔旧账就一拖再拖直到现在,不是那么轻易可以了的了。
  这边算是积怨已久了。
  花九戚这般实力强横的同盟送上门来,秦瑾简直要大叹一声“造化弄人”。
  当时他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大局已定。
  不说别的,就是本着“人往高处走”的心思,秦瑾也合该干脆利落地倒戈,不在话下。
  秦瑾翘起腿来,指尖下意识地敲敲桌子,嘴角勾出近乎狰狞的笑意,心道:既然不长眼地将手伸得那么长,就休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
  “那么现在该谈谈你们的事了。”
  那眼白都透着血丝的猩红双眼直盯上罗启华。
  他承诺花九戚的事,是时候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起继续码字【握拳

  ☆、利诱

  花容知道,秦瑾此时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作为盟友定不是因为心血来潮的日行一“善”,他自己同朝廷有甚么前仇旧怨是一码事,亲自寻上秦瑾的花九戚许诺的好处就是另一码事了。
  花九戚再厉害,也不可能单单知会一声秦瑾就乐颠颠送上门来,相对的,秦瑾再如何私仇深重,也不会二话不说慨然允诺。
  待价而沽的道理谁都懂。
  秦瑾这种人做的是交易,从来都不认人情这玩意。
  既然要的是白纸黑字件件分明,只要秦瑾不想让他的甜头成为一纸空文,就自会尽力实现同花九戚的约定。
  至于那利益究竟能让秦瑾尽力到什么地步,这一点,花容还是对花九戚颇有信心。
  尽管不知道花九戚承诺了什么,花容倒是轻松将秦瑾的任务猜个八九不离十。
  左不过是为了招徕罗家这个同盟,向这个方向考虑准没错。
  想来花九戚也不是怕他搞不定,不过是秦瑾的比他更适合做这种事,也更适合他计划中的第二步。
  ——谈判这事向来讲究个先礼后兵。花容已经做到了“晓之以理”,算是给足了罗家面子,可他们若不吃这一套,下一步就不是“动之以情”,而是“蛮不讲理”了。不过秦瑾来得太巧,花容还没开始行动呢,秦瑾就已经迤迤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还二话不说就给了罗家一个下马威,这行动不可谓不迅速。
  照这情况看来,秦瑾显然比花容对这类以势压人的事更加得心应手,花容自己倒是乐得清闲。
  花九戚别的不说,就眼光独到、心思缜密这一点真的是无可辩驳。
  秦瑾这人的确某些方面有极大的才能,这是所有人人在或耳闻,或目睹,或亲自承受过出自秦瑾的十大酷刑后就没世难忘的。
  这厢秦瑾要如何威逼恐吓罗家,其过程自不必多说。
  毕竟花容时暮兴致怏怏,待秦瑾接手了之后,这两人眼见着还坐在这儿,却是一个字儿也没有听进去,就等着赶快完事早些离开罗家。而秦瑾就更无聊了,他做的事之于他自己自是无甚特别,甚至是早就腻味了,左右担惊受怕的又不是他,在座的这些个软骨头还真不够他玩的。
  且看结果就是。
  秦瑾老神在在地呷一口茶,行若无事,指尖却不住抠挠着茶杯边缘的镂刻,“喀啷喀啷”的响声不曾间断,足见秦瑾有多么焦躁。
  一众门客无不是心底发虚,冷汗涔涔,连带着罗启华和罗忠敏都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但是这时候,各自心底的算计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晰。
  不管是花容还是秦瑾,分开来看都不是好惹的,何况前者虽然强悍但还有些理智,后者却是活脱脱一个疯子,生气起来,即便对面是天王老子恐怕他也敢惹。
  何况秦瑾表达的很清楚——就算顾及他那还有理智的盟友他不会下死手,但是让罗家无法行动的手段确实不少,若是有人反抗,少不得也要意识崩溃缺胳膊断腿的,总之是别想再掺和这事。
  至于罗家人乐不乐意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罗家人当然不乐意!
  逼宫谋反这等大事,对于罗家这样的勋贵人家来说,站错队且不算什么,不站队才是九死一生。
  站错了队合该怪他罗家没有高瞻远瞩,看不透时局,早晚有此一劫。而罗家若是不站队,结果只能是两方都讨不得好,前主不会再用它,新皇也见不惯这背信弃义的人。总之没了从龙之功,他罗家什么都不是,连以死全节都做不到。
  然而这边秦瑾还在狂躁的边缘之差临门一脚,若是罗家不管不顾当场驳了秦瑾的面子,只怕谁脸上都不好看。
  没有犹豫的余地了,秦瑾这是在逼他做决定。
  若罗家打定主意要忠君,就要先一步越过秦瑾这个障碍;若罗家孤注一掷上了谋反这条船,就绝不能失败了。
  要么成王败寇,要么身败名裂。
  而第三条路……
  罗启华看得分明,唯一有可能打破这个僵局的花容显然是作壁上观的模样,极有可能同秦瑾是一个想法。
  罗启华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痉挛。
  他该如何选择呢?
  硿、硿、硿……
  皂靴雪白的厚底杂乱地在地上敲击,秦瑾放下茶杯,指尖也开始在桌面上叩击,已经开始坐立不安,这两种声音交杂起来就更是让人听着心烦意乱。
  罗启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轻轻发着抖。他微低着头,阖着眼睛,眼珠却是不停地在眼皮下滚动。眉峰深深地耸起,身上的冷汗已经起起落落反复了数次。
  罗启华突然开始畏惧,畏惧给出一个答案。即便……或许他早就确定了那个答案。
  天启大帝到底值不值得效忠,罗启华看得比谁都清楚。
  否则他不会任由秦瑾和越贵妃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否则他不会对花容以礼相待。
  否则,他不会只言片语都未曾试图向陛下禀告。
  ……
  可是,他心里的压力同样比谁都要大。
  自罗启华从他父亲那儿接过罗家百年的基业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他得到的不仅是权臣的体面风光,也不仅是家主的势力威严。随之而来的,还有整个家族的责任,还有罗家几代的清白。
  他自以为游刃有余,自以为措置裕如,更曾因此志得意满,沾沾自喜。
  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这份担子太重,重得他像是要喘不过气,重得好似过往的自鸣得意都是个笑话。
  不折不扣的笑话!
  罗启华甚至感到怀疑,如果再来一次,他是否还会安然接下这份责任?
  他无法确定。
  难不成,罗家延续数代的清白名声当真要败在他手里?
  罗启华沉默了……
  或许是同他想到了一处,在场的门客下人陆续都缄默下来,不知道今日过后,罗家还是不是同样的罗家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瑾发出的“硿硿”声,无序而迅速,旦令这气氛愈加焦灼。
  第一个说话的,是花容。
  “江湖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花容抬抬眼睛,“这可是罗大公子亲口说的话,怎生到这时候,便忘了呢?”
  这话说的突兀,直将这焦灼的氛围蓦地打破,徒增了一丝诡异。
  罗忠敏拳头猛地攥了一下,不知道花容意欲何为。
  “呵,还想不到吗?”时暮突然轻笑一声,右手指尖抚过手背,随着左手指尖的微动,一道道指骨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片片阴影,“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时暮垂下眼来,声音淡淡地传出来。
  “拜将封侯,天下苍生,向来不是江湖人关心的事啊……”
  是了,王侯将相这等帝王编造出来的虚名是束缚不住江湖儿女的。江湖上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可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帝王将相。
  但是在场的,除了花容和时暮,都不是江湖人士,他们不可能不在意这等荣华富贵,不可能,不想除去挡了他们富贵路的人。
  听出了花容和时暮弦外之音的人眼神已经开始动摇,甚至隐隐有些狂热。
  包括罗忠敏。
  若罗家继续行忠君之事,顶多只能作到丞相之位,再越不过去。
  可若是罗家不支持天启大帝呢?若是罗家谋反成功了呢?
  有西厂相助,还怕罗家军斗不过那黑铁甲吗?
  花容表明态度只针对天启大帝,那么朝堂上就仅剩西厂和罗相一门仍旧手握重权。即时,就是各凭本事,认真来一场改朝换代。罗家是打算另投明主,还是、荣登至宝,就全在一念之间了。
  没有花容的影响,只西厂同罗家相争,彼时有罗家军在手,还怕了他秦瑾不成!
  罗忠敏的喉头滚了滚,却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罗启华。
  罗启华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自然懂得花容的意思,无非是给他一丝甜头,再给他挖个坑,还要他感恩戴德的跳下去。
  即便花容的意图一目了然,罗启华也知道皇位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光鲜,却发现,自己净丝毫都不想反抗。
  黄袍加身的诱丨惑,谁能抵抗?  
  罗家作为忠臣在朝廷屹立数代,现在到了罗启华这里,不管是因为他自己的野心,还是因为天启大帝的漠视,罗启华清楚——他早就受够了辅佐之职。只是在听了花容和时暮的话时候,这念头更加明晰,以至于,罗启华再也不能忽视这份不满,仿似及早行动,将那国玺御座都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中才能稍稍缓解心底的焦虑。
  即然罗启华和罗忠敏都这么想,剩下那一众早就等着出人头地名留青史的门客就更加无法镇定了。
  秦瑾和花容时暮配合的太妙,这一套威逼利诱下来,不止罗启华罗忠敏两个人,在场哪个不是心服口服,下意识就跟着这几人的节奏走,再也逃不出来了。
  甚至有几人像是已经忘记了方才秦瑾给他们带来的深渊般的恐惧一般,身上的冷汗褪得一干二净,唯余满腔热血,险些便要站起来催促罗启华赶快做决定。
  眼见这事要成,秦瑾也没有那闲心再去吓他们一回,而是垂下眼睛静静喝着茶,仿佛自己真的从未出现,免得做的太过前功尽弃。
  倒是那些门客好歹想起罗启华这个主子都还没说话,现在就更不是他们开口的时机,这才将将压下心头的激动坐好,却是一个二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启华。
  庭院里日晷上的阴影一刻不息地转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提醒时间的流逝,罗启华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最后一句话。
  申时一刻,罗启华终于开了口。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万民朝拜,八方臣服的景象,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罗启华狠狠地睁开眼睛,目露精光。
  “这事,算我罗家一份!”
  逼仄的压抑感陡然散去。
  秦瑾将茶杯重重砸到桌面上,里边的茶水便“哗”地溅出来,淋淋落了一地。秦瑾一甩蟒袍站起来,说道:“便是早该如此。”
  说罢,秦瑾便提着绣春刀先一步离开了罗家。
  时暮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觉得这椅子着实难受的紧,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对同样起身了的花容说:“总算该走了。”
  花容笑笑:“现在且回去,权看父亲如何说了。”
  两人给罗启华打了声招呼,先后跨出了书房。
  远远地,还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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