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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_黑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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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最后的放松。
  不管是花容时暮,还是花九戚佘月,抑或是秦瑾罗家都在等——
  谣言燃烧到极致之时,就是他们顺从民意,“冲动之下”揭竿而起之日。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不管是否有人后悔,或是有人本就更乐于安于现状,都为时已晚。
  改朝换代,不过仅在瞬息之间罢!

  ☆、破晓

  皇宫深处蓦地传来巨响,瞬息之间所有楼房尽数坍塌,化为齑粉。
  先前被军队吓得躲在屋内的人又悄悄探出头来,没瞧见那些凶神恶煞的将士,胆子又大了起来,尽管夜色尚浓却还是纷纷聚集到午门——
  若那地方还能被辨认出来的话。
  惊愕有之,恐惧有之,但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之下竟是无人惊讶出声。
  有什么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就在这无言的静谧之中,地,开始了震动。
  起初并不明显,随后待那震动愈演愈烈,才突然有人醒过神来。
  “不好了!”
  “快逃!”
  “地龙翻身了!!”
  从有人喊出第一句开始,聚在一起的众人便四散奔逃,唯恐放慢一步便被那成山的灰烬埋得一干二净。
  随后,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推开。
  整座城,突然陷入死寂。
  生灵妖魅尽数归于沉默,是活着,却犹如死亡。
  因为,随后的事便不是凡人能够踏足的领域。
  几人从不起眼的角落钻出来,尽管早已有所准备,身上还是难免覆盖一层灰尘。
  花九戚拨弄着头发扫下灰尘,习惯性的爽朗笑容没有落下,眼眸深处却暗藏焦躁。而反观花容,手里的伞中剑尚且鲜血淋漓,面上却是寒霜一片。
  这两个平日里最为镇定的人都如此,更别说本就脾气暴躁的佘月,浑身的紫色妖气险些要将这废墟夷平。
  此刻最为淡然的时暮倒是想要开口,然话音还未曾出口又异变突生。
  那些凡人永远也看不到的是,这晴天中数道雷霆降下,宫殿深处滋生的阴邪之气登时被劈得一干二净。溃散的灵气瞬间席卷整个京城,所过之处无不是枯木逢春,万物生辉。
  已然化作齑粉的宫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建,宫围重檐几息之间便高出地面数丈有余,连带着花容几人身上的灰尘都随之归位。
  一切恢复原状,仿若一朝政变,血涌战争从未发生过。
  赶在凡人逐一苏醒之前,宫外的身影已然消失。
  随后,黎明破晓,出现了第一声婴儿啼哭。
  醒来的人们只依稀记得罗家的军队突入京城,随后几日的事的便无甚印象。
  八成是造反了吧。
  这么想着的人竟然反常不觉有任何慌乱,倒是毫不在意地各做各的事,顶多是觉得今日颇有些神清气爽,也不知因何缘故。
  从短暂昏迷中回过神来的产妇怜爱地抱过孩子轻轻摇着,稳婆在一旁笑嘻嘻的报喜,一个劲儿地夸这孩子机灵。
  产妇也高兴,心里却也知道这不过是稳婆几句讨赏的话,算不得真。
  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听到有人在夸他,竟渐渐停了哭泣,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珠乌溜溜转着,笑了开来。
  见状产妇也笑开,那稳婆口里的话也随之多了几分真心。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看着孩子的眉眼,不知为何蓦地想起这句诗,产妇在孩子身上浅浅划着“逍遥”二字。嘴边仍噙着笑,眼底却滑出几丝落寞。
  不求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若此子真得随心恣意,逍遥一世,那便足矣令她心怀感激……
  类似的事不知同时发生在几户人家。
  或悲或喜,不足为外人道。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多年后《天元纪事》如是记载道——
  军直入帝京,帝惶恐而不知所踪……
  短兵相接,异象突生,雷鸣电闪,万木生花,而众皆安之若素……
  婴啼,悲喜不一。
  然,后尽以为震。
  如红叶,如逍遥。
  是为俊杰英豪,巾帼姝丽,可言可辩,亦柔亦刚,征沙场则战无不克,挥笔墨则凤采鸾章……
  此则万世鬼才同出一刻,余者千万年不可再见。
  得见于此,幸甚。
  复有史家补录——如此实纪,后人多一笑置之,认其夸大其词。然此论则多为愚者所出,切不可以此为信,贻笑大方。
  ……
  是年,君启大帝国不过建国五十余载便悄然落幕,乌颜朱迎来了成为亡国之君的日子,就再也未能在史书上占据半分笔墨。
  期间秦瑾致仕,西厂无后继之人,最终被遣散。
  是以曾经朝堂的三方势力,如今唯余罗、冯二家。
  而越贵妃没了乌颜朱就失去了权力的来源,连带冯家已成强弩之末。罗家以势不可挡之姿把控朝堂,揭露先帝,不,前朝亡国之君的种种罪状。
  待现前失踪的儿童遍体鳞伤回到家时,罗家家主罗启华登基已是众望所归。
  天下重回汉人手中。
  其后新帝如何改国号,奖功臣,又如何惩奸邪,赦天下,全且后话不提。
  至于背后又曾有何人插手,何谓魔头,何谓半妖,就向来不是史家会关心的事了。
  其余种种,不过当权者一面之辞罢。
  ……
  时间回到现在。
  望着远处几道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秦瑾勾唇笑笑,眼底不见一丝茫然,甚至脸上还罕见有了三分血色。
  他当然知道,除了那几个人,方才这整座城几乎沉睡了过去。
  那他又为何会这般清明?
  怕是托了花九戚的福。
  秦瑾倚在身后崭新的宫墙上,习惯性的以手背抵住下巴,蓦地感受到一阵刺痛。
  不过几日血战,竟然长出了些许胡茬,倒是有些不习惯。
  大概是了。
  因着先前的交易,说不定花九戚除了给自己治伤的同时,也多少留下了那股力量。所以他算是被承认了吗?被那个世界。
  秦瑾眯眯眼睛,被承认……难得他也会用这样的词,难不成这么一来连他脾气都好了不少。
  有点意思。
  秦瑾偏偏头,扫到身上还滴着血的飞鱼服,蹙了蹙眉。
  真看不惯。
  指甲扣动绣春刀上缀着的宝石,秦瑾踏出了一步,玄色的飞鱼服已经飞到半空,在几乎肉眼难见的刀光中又化作碎屑落下。
  秦瑾就任由身后碎布纷扬,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手里只提了绣春刀,身上着的是染了血的里衣,叹了口气。
  ——到底他还是他。
  秦瑾眼珠猩红,似是映上了衣衫上的血色,再未回头看过一眼。
  他就这般舍弃了半生的功名利禄,回到原点,又毅然踏上另一条路。
  而这之后又将会是什么。
  是归途?是前路?
  却是神仙也不一定能算得清楚。
  聊乘化以归尽,乐乎天命复奚疑。
  秦瑾这一辈子,也不过晨光熹微罢了。
  待他走后,附近的人声愈加明显,然而就在这样多数人仍处于混沌状态摸不清情况之时,罗忠敏已然当机立断,选择不管不问,乘势进行余下的计划。
  毕竟即便他想问,恐怕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作为这一切幕后之人的花容一行早已离开了京城,却并不如他们原先认为的那般轻松。
  料是算天算地也没算到,乌颜朱小心翼翼藏在亵衣里的东西竟然是空间卷轴!
  在这么个空间阵法几近失传的时代,有个纯粹的空间法器说是称其价值连城都算贬低了。
  本以为那个巨大的传送阵已经是极限,谁承想无极仙宗竟然连这般珍贵的一次性法器都能送出手。
  眼睁睁看着本来合该死到临头的乌颜朱撕开卷轴瞬移到阵眼处,竟然还运转起来阵法吸收了方圆百里的灵气,搞得整个皇宫都塌了,花容几个人再怎么厉害也只能齐齐保持沉默。
  ——难不成真是平日插科打诨惯了,终于受到报应了。
  是不是报应这不好说。
  只没想到乌颜朱那么决绝,为了长生连皇位都可以弃如敝履。
  到底花九戚的工作还有些作用,阵法吸收灵气之后终于受不住崩溃了,连带着往日积累下来的一并喷薄而出,便有了先前那一幕。
  随后几人也在皇宫附近探查过,乌颜朱却是真的不知所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若真是死了还好,若是还活着……
  真真儿的好一出打草惊蛇!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活的比较佛
又卡文
证明我还没有放弃
永远不会弃坑

  ☆、忘川

  “哈……”
  “哈……”
  含血一般的喘息粗砺地刮着嗓子,乌颜朱拼尽全力地呼吸,仿佛要把浑身的浊体都吐出去,却无论如何也吸不到一点空气。
  乌颜朱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头也开始一阵阵地发懵,不过踉跄了几步就跪倒在地上。枯瘦的双手颤抖着,但是乌颜朱已经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了。
  通过传送阵的感觉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一眨眼便能远在千里之外,仿若千山万水都不过沧海一粟,只有他是唯一永恒的。
  他本以为他会迷上这种感觉。
  然而现实总是苍白。
  乌颜朱再如何于宫殿的重檐中纸醉金迷,于飞鸽的片语内算无遗策,到头来也不得不承认他不过是龟缩一隅的懦夫在暗自……图谋不轨。
  到底他是蛮族,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汉人的大地上理直气壮。
  他应该早就接受的。
  但这次,所谓的“现实”未免太过血腥,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是否自己的性命早就不在自己手中,可怜他还向往着得道长生。
  传送阵里极速的旋风实在吓怕了他,随随便便卷到身上都比他宫中任何一柄宝剑都要锋利,不过瞬息就将他割得遍体鳞伤。
  他想要止血,却根本不知道区区一双手又能堵住哪里的伤口。
  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多年的苦心孤诣使得乌颜朱即便黑暗偏执,但着实心思缜密,否则罗家冯家以及西厂也不会被他瞒了那么久。然而无论是过往声色犬马中不可避免的一丝沉沦,还是如今大量失血和呼吸不畅都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然他至少可以想到一两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那日冷宫中令他心惊肉跳的坍塌。
  至少证明了那绝不是无极仙宗的手笔。
  毕竟那群趾高气扬的人可不会如此偷偷摸摸地混进皇宫再小心翼翼地逃走。
  可是乌颜朱什么也想不到,他终于支持不住上身趴在了地上,无论如何奋力睁眼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剩下的感觉却愈发明显。
  伴着颓败的呼吸,感受血液连同寿命流出体外,颤抖的双手甚至无法不甘地握起。
  这就完了吗?
  干涩的眼眶涌出些许湿意。
  脆弱和恐惧侵占了躯体,乌颜朱无法控制也未曾意识到,为何他竟然会流泪。
  可笑。
  可他笑不出来。
  一生在阴谋血海中走过的人竟然也会哭。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
  咸湿的液体一点点流出来,眼前竟然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飘渺烟雾以及不顾时令奋力开放的百花,嗅着淡淡的花香,乌颜朱混沌的脑子也清晰起来。
  他终于记起这是在哪里。
  仙岛!是仙岛!
  蓬莱啊!
  乌颜朱不可抑制地喜上心头,他不会死了!
  仙人可以救他!
  顾不得仔细思考,乌颜朱连滚带爬地就要起来,肆意的狂笑就要泄出嘴角,下一秒就又倒在了地上,彻底陷入黑暗。
  等待他的是摆渡人,而渡的那条河,叫忘川。
  至于能否前尘尽忘,再世为人,且面见了十殿阎王,清点功过再说……
  路过的一群少年少女满脸鄙夷,蓬莱的灵气本就不够浓郁,他们被宗主选中到现在刻苦修炼也未曾有多少进益,哪里轮得上这个糟老头子瓜分。
  少女甩甩身后的长发,撒娇道:“师兄,把我的宝剑取回来。”
  被央求的少年一脚踢开尸体,取下穿心的宝剑。
  位于远山大殿的老人对岛上的事无所不知,眼见他的合作者横尸在外,面上却不为所动。
  “呵,果然失败了。”
  老人打个手势,角落里出现细碎的响动,自有人去处理尸体。
  ……
  兜兜转转,几个人还是决定回到蓬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饶是无极仙宗那位估计也想不到,这几个人大老远跑到南边把皇宫都搞塌了竟然又大老远地回到起点。
  那个魔头出世的地方。
  除过花容,余者瞬移都不是问题。最后还是时暮带上了花容,四个人一同回到了蓬城的遍地繁华之中。
  京城的动荡还远远不能波及到这片冰雪之地,朝堂更迭更是无从打破这里的清净。数月前因花容的到来而掀起的几番波澜已然落下帷幕,没有多少人再提及魔头的轶事,连带着闻风而来的人也都散去了不少。
  若说还有什么不同,大概是这四季无春的地方似乎过渡地更冷些了。
  花容皱了皱眉头。
  不管是一腔来自凡人的武力还是仍不够得心应手的灵力都不足以帮他抵御严寒,更别提比之上次来时他连块可用以遮脸的布帛都没有了。
  四周的行人早已披上了御寒的兽皮,各色皮毛看得人心里都是暖融融的。而只有花容仅着了单衣,自京城携来的南城暖意一点点消散在雪域的风中。
  好想喝酒。
  这样的想法在花容心中尤为迫切。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适。
  红衣服的仙人用了法力,半透明的灵气就缠绕在二人体外,牵牵连连,萦绕不散,纠缠不休。
  如今可以看到灵气的背伞人颇觉的这般景色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暖意便流遍了全身。
  可是花容仍然不满足,他伸出手,勾住了身边红衣仙人细白的手腕。
  时暮有些惊讶,随即脸色就同衣服一般红润,又稍有些赧然地瞧了瞧花九戚的方向。
  他还是那般脸皮薄。
  眼见花九戚并没有注意这边两人的动作,时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手反握回去与花容十指相扣。似乎是太过害羞紧张,花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梅花香。
  这个人怎么能那么可爱,简直让他觉得一下子心都被煨得暖烘烘。
  果然,烈酒可以暖身。
  花容再一次坚定了年幼时花九戚曾无数次告诉他的话,也自顾自地曲解了这番话。
  撇去花九戚这个机缘成仙脸皮又厚的人不惧严寒,另一个感到不适的人就是佘月。
  身体内一半的血液都在叫嚣,即便有妖力护体,这样的环境还是让他生理上感到厌恶,即便是人类的外表也不能带给他些微安慰。
  大概这就是遍布天元大陆的不俗为何没开在蓬城的原因之一罢。
  体温在急剧下降,没多久佘月的身体就变得和蓬城的雪一样冰冷。
  他大抵是唯一看不到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模样的人。
  花九戚向来不是个体贴的人,不过在这时候他还是多看了佘月一眼,与此同时,他想到的就是若干年前那条无助的小青蛇也是蜷缩在这般漫天惨白之中。
  随后一件鸦青色的鹤氅就二话不说被盖到了佘月的头上。
  被温度搞得心烦意乱的佘月实在不想同花九戚多说些什么,被蛇类的血液支配,脑子里除了冬眠几乎没有别的念头,而花九戚也正如他所愿没有似往常一般调笑几句。
  京城一战过后,花容和时暮多日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才注意到佘月和花九戚之间似乎持续许久的别扭。
  但又好像两人一直是这般。
  没办法明目张胆地问又止不住心里的好奇,时暮悄悄传音问花容道:“这是怎么了?”
  花容摇摇头,料是他也看不懂花九戚眼神飘来飘去一副心虚又有些隐秘高兴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佘月那边,他们两个除了怒气和倦意之外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说不定……”这想法有些惊世骇俗,就是花容有些犹豫,但又觉得应该只有那么一个解释。
  看着时暮脸上的好奇和隐忧,花容还是说完了这句话。
  “说不定父亲是想让我体会一下有娘的滋味了。”
  时暮恍然大悟。 
  花容对这事倒没什么异议,他自记事以来就没有关于母亲的印象,那时候不觉得什么,他就从来没有问过花九戚,现在就更是了。
  不过期间他确实不只一次怀疑过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花九戚的确有遭人迷恋的资本,但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并不像是个会与人结发定情洞房花烛的人。
  而且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心里对花九戚脱不去的崇拜总是让花容想,这片大陆上真的有人能够与花九戚比肩吗?
  只是这种想法大多因无从证实而被花容抛之在后。
  但此刻,花容觉得他有必要求证一下。
  毕竟既然看在长相上他不可能是捡来的,那么毫不夸张地说让花容相信花九戚能够一个人生下他这件事也就比相信他能成亲简单一点。
  只是前者,花容宁愿它不可能。
  他对自己被花九戚怀胎十月生下来然后被抱在怀里喂奶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
  但是此时此地显然不是个适合求证的场合,花容还是先带着众人去了上次去过的客栈。
  若是花九戚此时能够听到花容在想些什么,怕是会苦笑不得继而再次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客栈内站在酒柜前的依旧是那个对花容说“相逢即是有缘的”,在他看来有些奇怪的掌柜。
  淡粉色的酒液在掌柜的动作下起起落落,引得花家父子的馋虫都不安分了。
  花容还好,花九戚却是忍不住了。
  几个人走到柜台前,那掌柜眼神颇有些异样,像是看到了熟人却又不敢相信。不过花容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想来是那掌柜认错人了,也就没有在意。
  佘月当年闻到花九戚身上的酒味就难受,现在稍微习惯了,却也忍不住看到了就冷哼一声,站得远了些。
  这边花容和时暮都是嗜酒之人,不过见花容仗着自己也会了几个小法术不怕带不住酒就一下子买了一大堆,饶是时暮也不由得一时语塞,却故意问道:“要不要再买些我帮你带点?”
  花容取酒的手一僵。
  时暮哈哈大笑。
  问掌柜要了两间上房,花容将其中一把钥匙递给花九戚,对方见状挑眉笑了,佘月用余光扫见这两人的动作,只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口是心非了。
  ……
  除了陷入永久沉眠的乌颜朱,对于其余人等,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雪域的风平浪静终究被打破,几户人家烛影彻夜未熄,口口相传的流言如是说——
  魔头真的回来了,是两个!
  有人信以为真,也有人嗤之以鼻。
  ——那位魔头什么时候找得到伴儿了?
  然而无论激动恐惧,到底是星月之下再无法入梦。
  佘月同样如此。
  在夜间维持清醒对他来说并不难熬,但是他却从未觉得如此心烦意乱过。
  或许是因为旁边那个人。
  佘月觉得,可能是因为刚才太冷让他的脑子都混沌了,要不然又怎么会跟着人住一屋里,一张床塌?
  说后悔?
  也不尽然。
  不习惯跟这人离这么近,近到连心跳都要不受控制……
  花九戚倒是没想那么多,白日里一点点体贴在长久养成的性格的威势下消失无踪,自然没有注意到佘月的异常。他合着眼睛,纷杂的思绪一直在绕着弯。
  比如,自家儿子现在还只会些小法术——当然他还不知道花容会的小法术都用去“开花”了——他连旁边这人都处理不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蓬莱全岛倾巢而动。
  简直是灾难。
  被父亲担心的花容却没有这份自觉,怀里抱着自家的美人说不上有多惬意。
  时暮也轻轻搭了胳膊在花容腰上,却是把自己害羞得浑身发烫,花容倒是一点冷意都感受不到了。
  轻轻吻了一下怀里的美人,花容在时暮耳边说道:“睡吧。”
  时暮点了点头。
  窗外清风朗月,窗内似乎是一枕黑甜。
  只是似乎。
  花容突然想起。
  ——蓬城还有一座花九戚的墓……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歧视男性生子
但是对花容来说被那么个英武的爹怀胎十月是真的令人恶寒的事_(:з」∠)_
当然 完全有可能是花容被自己的脑补吓傻了
【如果大家知道花容的想法】
花九戚:傻儿子?_?
佘月:哟~没想到你还能这样【挑眉笑
时暮:很正常啊【作为仙人见怪不怪

  ☆、常理

  黄土埋骨,落雪凄凉。
  这是花容上次回到坟前看花九戚时有感而发的一句话。
  当时他是什么心境呢?
  总觉得一个世界都跟他过不去,他就这么一个爹,没别的亲人了,但是所有人都急吼吼地要把他爹给搞没了。
  花容当时以为这些人成功了。
  他恨啊,所以他连挑武林十大门派,把自己也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所谓的“魔头之子”,随后还计划着要去京城会一会西厂。
  可这有什么用?
  他得到了所有人的惧怕、厌恶,替花九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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