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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_黑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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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岚昱成为谪仙进入凡间的时日早,时暮与他几乎无甚交集,顶多是对他本人有所耳闻,甚至连岚昱所寻的青旻道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岚昱为何要作女子打扮,也怪不得时暮一时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时暮歪打正着寻找到了真相,顿时就无事可做了。不过现在离他走出房门顶多只有半个时辰,时暮琢磨着现在回房间还太早,就原地踱了几步,然后走到了演武场内。
岚昱自然又是第一个发现时暮靠近的人。
他在人前是个合格的宗门“女主人”,见到宗门的贵客走到演武场时态度十分热络。
“酒少侠。”
门主夫妇二人先后跟时暮打了招呼,时暮难得被这样称呼,还颇有些不习惯。
“别这么叫我,叫我时暮便可。”
那二人从善如流,三个人一同稍稍远离了弟子聚集的地方。
“宗门大比将要开始,弟子们多少有些心思浮躁,体现在招式上就让人看不过眼,我这才放不下心临时指导他们,也是见笑了。”
听闻青旻道人这么说,时暮也特意注意起弟子们的招式来,确实是急躁了些,但气势还算沉稳,招式后劲绵长,完全没到青旻道人所言“看不过眼”的程度,反倒是有够出彩,在这样的心境下更实属难得。
时暮便说:“青旻道人着实严格,我瞧着这些弟子的架势力道都足够成熟,道人早该放心才是。”
“哪里哪里,还需多磨练呢。”青旻道人对自家弟子虽然严格但也满意,说起这话时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倒觉得,青冥派的修习方式特别得很,说不定大有妙处。”
青旻道人知道时暮指的是青冥派弟子所用的未开刃兵器,说:“这还是夫人想出来的,瞧着是幼稚了些,除了青冥派,别处也找不到一样的了。”
“这倒是,别处门派大多喜爱真刀真枪,出鞘见血的霸气,如青冥派这样的觉得是独一份。不过我可不认同“幼稚”一说,”时暮道,“武功练至臻境,飞花摘叶即可伤人,全然依赖武器才反而固步自封。字面意义的兵不血刃,不见得就落入下乘。”
正如花容,即便手中只有一把名不见经传的伞中剑,照样能连挑武林十大门派后全身而退,然后扬名天下。
青旻道人于习武一途颇有几分痴意,听时暮这样说,顿时觉得觅得知己,眼中都多了几丝热烈。
青旻道人忙点头,说:“是是是,我跟夫人也是这么认为。若是没有利刃,弟子们才能沉下心来在招式上下功夫,而不是时时依赖外物,如此方能练就自身武艺。”
“得亏夫人有这份玲珑心窍,才能出此妙计,”谈及岚昱,青旻道人的眼神就更加热烈了,看向岚昱时,他眼中的拳拳爱意简直要满溢出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岚昱早就习惯青旻道人如此做派,完全没有被感动到,而是趁着时暮没注意时悄声跟青旻道人说:“你要真这么想,不如夜里也多听我些,不要发狠得没个休止。”
青旻道人便也悄声跟岚昱说:“别的都依了夫人,可唯独这件事,夫人就容我分毫不能让步罢。”
岚昱狠掐他一下,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简直是只尝到点儿肉味儿就丝毫不舍得松口的恶虎!”
青旻道人一反人前温文儒雅的模样,挑眉,说:“我就当夫人是夸我龙精虎猛了。”
“去你的龙精虎猛!”
“什么?”时暮疑惑地问起来,岚昱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喊了出来,忙说“没什么”,时暮就不问了。
时暮方才瞧着他们两人恩爱觉得实在看不过眼,就非礼勿视地移开眼跑神去了。
时暮心里还觉得,可见传言真是有误,世人都说青旻道人和蓝玉仙子伉俪情深,哪想到事实更夸张,以青旻道人那模样看来,他简直恨不得对蓝玉仙子千依百顺。
时暮撇撇嘴,一会儿想两人欺负他这会儿花容不在身边孤家寡人一个。一会儿反思自己跟花容在一起时别人看来是不是也这样“不忍直视”。一会儿又琢磨着把花容叫来比比谁更酸……
想着想着,时暮就把岚昱和青旻忘到一边了。直到岚昱喊了一声,时暮才清醒过来,不过也没听到岚昱在说什么。
因为青旻道人那番自鸣得意的发言气到了岚昱,之后没说两句话岚昱就把青旻道人赶走,让他亲去指导弟子修炼去了。
青旻道人恢复了在人前的态度,对岚昱那叫一个千依百顺,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等青旻道人走远了之后,时暮才问岚昱:“就是他吗?你不惜只身前往阴曹地府也要找的人。”
时暮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岚昱也不惊讶,却同样没头没尾地说:“我知道你,红梅君。”
时暮挑眉。
岚昱笑了笑,道:“毕竟会特意在凡间游玩,而且还玩出了大动静的仙人,自天地初开以来就没有几个。”
“我是一个,那你就是另一个罢,”时暮说,“蓝玉仙子还有那并蒂莲花的名气在人界也不小。”
岚昱看向青旻道人的方向,说:“只是碰巧罢了,我跟着他百世轮回,也就只有这一次最为特别。”
岚昱说完,轻轻蹙起眉头,眼中似乎有深深的不安。
“你在害怕?”时暮问。
岚昱像是恍然惊醒一般,苦笑了一声,说:“很明显吗?”
时暮点头。
“想来跟你说也无所谓了,”岚昱顿了一下,接着道,“不,或许我也只能跟你说了。”
岚昱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快要想起我了,想起前九十九世与他见过面的我。”
“怎么会?”时暮不解,“他没有饮下孟婆汤?”
奈何桥边的孟婆汤,一碗下去便会前尘尽忘,无论前世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都会消散在奈何桥边的犹豫踌躇,徒留前尘尽忘的亡者在惘然中步入六道轮回。
“他喝了,但每一次都会想起前世,就在即将步入下一次轮回之前……”岚昱惆怅地叹了口气,“毕竟在轮回前他也不是个普通人,在生死之交能够压制住孟婆汤的桎梏,也就不足为怪了。”
“所以你担心他这一次也是同之前一样。”
“对,而且这次已经是满打满算的百世轮回,我怕再拖延下去,在人间消磨得太久,他就永远无法恢复原来的身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岚昱就越发焦头烂额,却又毫无办法。
岚昱是灵力尽失的谪仙,青旻虽然身份不凡却轮回成了没有前世记忆的普通人,他们都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的仙人寻求帮助。
而青旻虽然和岚昱不同,他是有身为仙人的父母的,但他那对父母……一言难尽。
说不定他们还在冷战或斗嘴,至今都没有意识到儿子误打误撞入了轮回……
思及此,岚昱又是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尽管我也知道情况复杂,而且涉及到阴曹地府,跟你掌管的范围完全没有关系,不过……”
时暮是酒仙,还真同阴曹地府没什么往来。
“是死马当活马医罢,”时暮接上岚昱后半句话,接着说,“我看你是关心则乱,青旻道人看来不像是近来会有大难,我倒觉得他像是要恢复原身了。”
“是这样吗?”岚昱仍然心存疑窦。
“你没发现吗?”时暮抬头看看天,“最近天元大陆上的灵气愈发充沛了,或许青旻正是被陡增的灵气所激才会一点一点恢复记忆。何况,你身上不也是吗?”
貌美的谪仙低头看看自己,长久的凝视下来,逐渐恢复的眼睛渐渐能隐约见到凡人本不该见的画面。
乳白色的灵气涡旋将他包围起来,正以莲花为媒介源源不断进入他的体内,修复他因为阴气入体而变为谪仙的躯壳。
经过皇宫和蓬莱仙岛先后崩塌,赵奚臣苦心积聚已久的灵气被释放,大量的灵气迅速补充天元大陆原本枯竭的灵气。
在自然法则的运作下,灵气产生的重要一环被接上,继而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或许要不得百来年,便会有下一个欣欣向荣的修真界也未可知。
这件事,时暮在此刻,从岚昱身上看出了端倪。
“你若是当真心底不安,不如便主动往他身体里引导灵气,帮助他恢复记忆,”时暮暧昧地笑起来,“怎么做才能更有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听出了时暮的弦外之音,岚昱的脸一下就红了,说“你!”
“诶,”时暮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岚昱通红的脸,“没想到你这么容易脸红啊。原来在他面前是强装镇定啊……真可爱。”
岚昱刚准备辩解几句,时暮却不给他机会。
时暮走开了几步,说:“他过来了,我就先走了。”时暮偏偏头又补上了一句,“你别再瞪我了,再瞪下去我可保不准晚上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事……因为醋心的某个人。”
岚昱闻言果然收回了视线。
时暮窃笑一声,心道斗不过花容,我还斗不过你这片雾吗?
时暮找到了真相又逗弄了岚昱,心情甚好,乐呵呵地就回去找花容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花九戚似乎早就走了,只留花容一个人在房间。
时暮问:“他跟你说完了吗?”
“嗯,父亲都告诉我了,”花容点头,“我并非他亲子的事。”
☆、日出
花九戚并非花容生父。
这是花九戚来找花容时告诉他的事情,也正迎合了花容长久以来的猜测。
时暮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也丝毫不感到惊讶。
原因不外乎是,花九戚这个人,尤其是年轻时的他,实在不像是个会娶妻生子的男人——即便花容叫了他二十多年“父亲”,也从来没打心底里认为花九戚之于他就像是一位父亲。
事实上即便对于花容自己来说,他与花九戚相处时那种似兄弟似好友的感觉简直比花九戚这个人本身还来的模糊难解。
恐怕除了对花九戚真正性格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也就只有佘月会认为花九戚早已秘密地成亲生子罢。
所以心高气傲的他才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一直凉花九戚到现在。
不过,虽然比起佘月,花容和时暮至少都对此事有所怀疑,但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花容与花九戚之间真正的关系。
当然,全看这二人容貌相似就知道,花九戚和花容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的。
然而若真要说清楚背后种种,也并非三言两语的事。
这还需要说起花家。
花家是一个结构略显奇怪的家族。
它不似罗家,嫡系和旁支即便不同居一个宅院,但还是明显聚居在一个区域,彼此之间保持着密切的消息往来和人员输送。
但花家也不似普通的李姓王姓一般的氏族,在长久的时间推移中,同宗之间早就断了联系,见面不相识。
花家有的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微妙格局。
既不过分亲近,又不分外疏离。花氏族人没有明显的聚居特征,但也并不分散到陌生。不管怎么看,花家都是处在一个难以界定的灰色地带。
若真要给花家一个定义,那么不妨说花家身为一个整体,颇为彻底地贯彻了“大隐隐于市”的原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庞然大物。
所以实际上,处在这么一个花家,花容与花九戚在花容并不知事的更早以前,之间所有的也是这么难以界定又若即若离的血缘关系。
甚至说在花家因为无上仙法遭受灭顶之灾之前,花九戚甚至不太清楚花容这个人的存在,但又隐约知道花容大概是他伯父的婶婶的孙女的表哥的……的儿子。要算起他们之间的关系,花九戚想想就觉得焦头烂额。
简直乱七八糟。
直到花家受到了各路人士的袭击,死伤无数,侥幸苟延残喘下来的人也很快就没了声息之后,花九戚这才阴错阳差地认识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花容。
他从破碎的屋瓦间抱起小小的他,说:“你叫花容,我是你父亲,花九戚。”
在花容模糊而纷乱的童年里,唯有这段记忆璀璨而清晰。他记得那时的他在花九戚的怀里,看着这个遭逢巨变甚至浓血加身却依旧笑得爽朗的男人,回他道:“父亲。”
花九戚所告诉花容的,便包含了这段陈年往事。甚至是早已经没有意义的陈年往事。
毕竟在如今的天元大陆上,花家大抵也就只有花容和花九戚这么两个人了,清不清楚明不明白花家是个什么模样也没有什么干系了。
花九戚一番话下来,花容的身世好像解开了面纱,但却依旧蒙着一层雾。
除了父亲变了个人,花容如今知道的依旧只是——他是花家人,那个怀抱玉璧的匹夫之家的人。
不只花容,连同花九戚在内其实也不知道花容的亲生父母到底姓什名谁,遑论知道他们是何种人。
尽管他们如今都是神通广大的仙人,也无从得知。
毕竟当年的花家虽然在灵气枯竭的时代里也无力培养出强势的修者保护他们,但如何隐藏自己,他们还是略通一二的。
就是赵奚臣也是凭借天地至宝乾坤盘才得知花家人的踪迹,如今乾坤盘已毁,花容是确确实实断绝了最后得知真相的机会。
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花容并没有因花九戚的一席话而产生哪怕分毫的失落。
花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是个多情的人。
他的情谊可以分给时暮,分给花九戚,分给姜,分给佘月,甚至分给仅有几面之缘的青旻和岚昱,却丝毫无法分给没有留存在他记忆中的亲生父母。
不是不愿,而是无法。
既然是从未见过的人,花容又如何能感到万分怀念他们?
无稽之谈。
花九戚了解花容,自然放心,无顾忌地说了这番话之后也没觉得不自在。
虽不是直系血亲,但这父子俩相像得彻头彻尾。
花九戚说完离开时,花容依旧送花九戚到房门外,依旧对他叫着“父亲”。
花九戚揉揉他的头发,挥挥手走开了。
他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别这么严肃了,乖儿子。”
花九戚的声音里带着三分调侃三分笑意,剩下的全是包容。
花容倚在门上嗤笑一声,说:“真是肉麻。”
花九戚混不在意,说:“恐怕也就这一次。”
到底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本就不是那个样子。
花九戚又高声说:“你爹我的肉麻啊,也该给别人了。”
给谁?
自然是给那个听到了父子俩对话的小蛇妖了。
花九戚走后没多久,时暮便回来了,听花容说了花九戚同他讲的话。
时暮是天生天养的仙人,同样体会不到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
他也不觉得花容和花九戚是不是直系血亲或者花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反而时暮最后只是“啧”了一声,说:“若不是因为佘月,我觉得他大概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跟你说这件事。”
花容耸耸肩,无法反驳。
既然花容的事情说完了,时暮自然也跟花容分享了路遇岚昱一事。
当然,需要强调的必定是时暮独自寻找到的真相。
“原来岚昱是谪仙。”花容感叹道。
在凡人中,花容绝对堪称见多识广。然而现在作为仙人,花容就可以说是没见过世面了。
谪仙这个词儿他倒是听说过,不过除了神怪小说和大陆野史,“谪仙”二字用来形容的其实都是普通凡人——尽管他们再如何才情过人超凡脱俗,本质上还是生于红尘长于凡俗的常人罢了。
货真价实的谪仙,花容可还是第一次见。
花容突然想到——说起谪仙,在谪居人世之前也是仙人罢。
那么……
“应该是有的吧……”花容突然低喃一声。
“有什么?”
时暮见花容又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直觉花容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可是时暮左思右想也猜不透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烦扰,想到最后反而让他觉得自己神经兮兮,太过多疑。
“没什么。”
果然花容又是说没什么。
时暮好似泄气了一般,拍拍自己的脸,说:“好罢,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
花容自然知道时暮看出他的反常,却没解释,最后只是笑笑说:“你别多想,总会知道的。”
时暮说:“那我就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很快。”
毕竟花容也早就等不及了。
时暮便不再说起此事,他们之间是有着无比的信任和心照不宣的默契的。
“对了,”花容突然说,“那两卷仙法我有用。”
一卷是来自佘月,另一卷则是从蓬莱仙岛拿回的,合整在一起便是整套的无上仙法——即助人成就大道,位列仙班之法门。
花容从拿到仙法的时候就一直让时暮保存着,也没有过问。这还是他头一回问时暮要仙法,说有用。
时暮自然是二话不说拿给他。
然而花容并没有立即做些什么,他只是拿住仙法,自己妥帖收好后就再无后话了。
时暮当晚睡的依旧沉稳,花容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起身,离开了房间。
花容离开的时间不长,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竟像是带了一层悠远甜蜜的花香。
那香气浓郁霸道,几乎一瞬间便能夺去人们全部的注意,继而在人脑海中描绘出一幅姹紫嫣红的喜乐画面。
……
“时暮。”
“时暮。”
时暮是被花容的声音叫醒的。
时暮朦朦胧胧地还未睁开眼,便感受到一阵凉风从衣领灌进他衣服里,潮湿寒凉,并不舒服。
时暮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刚意识到床铺似乎有些奇怪,一双温热的手便替他拢紧衣领,隔绝了试图钻入骨髓的寒意。
时暮终于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花容,他似乎是被花容抱在怀里,花容的背后还有树影和天空。
天空?
时暮揉揉眼睛,赶紧坐了起来。花容怕他起的太猛又栽下去,迅速用手臂揽住时暮的腰,又把他换了个方向禁锢到自己怀里。
时暮的背靠着花容的胸膛。
二人的面前是一片空旷,而且朦胧黑暗。
这是荒止山的山顶,荒止山壁立万仞,直耸入云,一览众山小。
时暮左右看看,又看向花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花容瞧他迷迷糊糊的样子,想时暮现在大抵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不由笑笑,说:“时辰快到了,马上就日出了。”
时暮这才恍然大悟。
他老早就想要看日出了。
只是连他自己都忘了,花容还清楚记得。
时暮眨眨眼:“你怎么对本仙人这么好啊?怕不是图谋不轨呀。”
时暮与花容相处越久,本属仙人的孤高便愈难窥见。今日时暮又故意重提“本仙人”这个自称,花容竟一时觉得恍如隔世。
“就是图谋不轨,”花容收紧揽住时暮的手臂,让他紧紧同自己靠在一起,说,“谁让你那么好。”
谁让时暮那么好。
强势地在他孤苦伶仃时跟在他身边,强势地将他装进他的眼睛,又强势地让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他。
大名鼎鼎的魔头之子也是会有的,一见钟情这样天真烂漫的情怀。
花容时辰算得准,说话间,金色的暖意便染上二人的脸。
于是他们都不再说话,只抬头,望向远方。
日出东方。
耀眼灿烂的金色日轮似乎是从天边一跃而起,霎那便点亮了天地。
笼罩的黑暗被瞬间驱散,天色大明。
太阳一跃而起后似乎就没了力气,动作慢了下来,又像是要给人留足欣赏的时间。
时暮方才屏息紧盯着太阳升起,此时才长呼一口气。
民间传言修真界的修者仙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便是乌云雷霆也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是凡人对浩渺仙途的无尽幻想,实际上的情况与此也大同小异,时暮更是个中翘楚。
惊雷引,回风诀,毒火拳,落雪剑。
风花雪月,雨电冰霜。
修真界的大能似乎早已利用尽了自然元素。
仙修能以软剑唤出月华朗照,佛秀也能以佛号召出金顶佛光。再长呵一声,金身佛像后便会有日出佛山。
时暮,早就看腻了这般风云搅动。
可哪怕道行再深的佛像用尽毕生所学,所召唤的日光也不及眼前这一日轮万分之一。
即便是仙人也无法复制世界本身的、能抑住人呼吸的威仪。
时暮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亲眼看这样的景象。
也只是因为花容在身边,时暮才难得有这份雅兴与耐心。
光芒照在花容和时暮两人脸上眼底,眼里的对方也被阳光镶上了一圈金边。
时暮像是被阳光照到了身上每一个角落,心里温热柔软得一塌糊涂。
被太阳唤醒的世界终于有了除花容和时暮外第三道声音。
那是飞鸟在天空振翅,是游鱼在河湖摆尾,是百兽在山野奔行。
生命与活力在这一时刻一同迸发。
世界原来是这幅模样。
时暮说:“我觉得现在气氛正好,你觉得呢?”
花容回复他的并非言语。
时暮闭上眼,懂得了他的回答。
他的手,抓紧了花容的衣襟。
☆、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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