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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出书版) 作者: 童亮 第五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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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给我一个邪恶的笑,说道,少奶奶,你知道最好的风水地是什么样的吗?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不安分了,但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甚至觉得有几分迎合的意味。我一边扭动不安分的身体,一边回答道,你拿的那个罗盘不是用来看风水的吗?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他如同一个不识路的盲人一般,一边继续在我的身上继续摸索,一边有些激动地说道,女人……女人……

  “我就有些乐了,笑得身上的被子都跟着颤动。我笑道,你真会看风水吗?怎么最好的风水地会是女人呢?女人怎么跟风水地扯上关系了?

  “他几乎是哽咽着对我说的。他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的意思是,最好的风水地就要像女人的那个……那个部位一样。我给老爷找的墓地,就是地形像这样的。这样的地形在风水上就叫做‘美穴地’。那是上等好的风水地,如果谁的坟墓做在那里,将来的子子孙孙必定永享安康,大富大贵!

  “末了,他呸了一口,骂道,那个老色鬼,活着的时候摧坏了多少娇嫩的花呢,死了还要睡在花蕊里!他一边骂一边在我身上摸索。他又说,少奶奶,我算过了,其实你的八字跟我这样的人才算是配的。

  “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又说他姓栗。”

  “他姓栗?”爷爷问道。要知道,这时候的爷爷还没有经历李树村的那些事情,他这样问姚小娟,完全是因为对姚小娟梦里的男人不了解,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说他的姓氏跟梦里的姚小娟相配。

  “嗯。”姚小娟点头道,“他说他的姓拆开来就是‘西’和‘木’,而少奶奶的姓拆开来就是‘北’和‘女’。俗话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你就是‘北’和‘水’了。

  “我不知道他说些什么,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嘿嘿一笑,说,少奶奶你想想,我是西,你就是北;我是木,你就是水。哈哈,多么的般配!你是水,你就是来滋润我这根枯木的,对不对?说完,他哈哈大笑,那只不安分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弄得我那个部位生疼。

  “我有些生气,骂他道,我还以为你是多么正经的风水先生呢,没想到脑袋里装的尽是这些枯木柴火。

  “他涎着脸笑道,少奶奶,我刚见您的时候还怕得不到了呢。没想到……”

  【34。】

  “没想到什么?”我蹙起眉头问道。

  “没想到你的水这么多哇。他哈哈大笑。然后他猛力地撕扯我的衣服,将我像个粽子一般层层剥开来。他两眼发直地盯着我的肌肤,邪笑道,少奶奶,你还真像个粽子呢,你的皮肤比晶莹的糯米粒还要诱人,我闻到了粽子馅的香味。说完,他的涎水就流了下来。我心想道,难怪我会喜欢上他的,原来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心有灵犀。”

  “你说你喜欢他?”爷爷问道。

  姚小娟面带微笑,她并没有因为“偷情”而羞愧,反而有几分得意、几分陶醉。看来爷爷说她的掌纹中有花柳纹没有错。她点点头,嘴角弯出一抹幸福的笑,回答道:“是的,马爷爷。之前我一直没有喜欢他的感觉,之前的挑逗和打趣或许是因为无聊,还或许是因为好奇。但是我敢确定没有喜欢的感觉。但是在他说出我是粽子的刹那间,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在我心中,似乎一直有着某种说不清的抑郁,在他说出我是粽子的时候,那种抑郁的感觉忽然没有了。整个人变得……那种变化的感觉真是奇妙,我自己也形容不来。”

  旁边的马老太太插言道:“这种感觉我能理解,也许是因为你在梦里是一个老头的小妾,而你这个小妾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被人珍惜、被人宠爱的机会。后来遇到这个看风水的年轻人,你才有了这种感觉,所以觉得很舒服很享受,对吗?”

  其实不用姚小娟的回答,她的微笑已经代表她认同了马老太太的说法。任何一个女生都希望自己被男人珍惜。

  姚小娟继续讲道:“然后我们……我们就那个了……”

  “然后她就醒来了。”马老太太接着姚小娟的话说道。

  爷爷点点头。

  “您能给她解释一下吗?这些奇怪的梦让她烦恼不已。现在她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我也花心思给她介绍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可是她说这些奇怪的梦打乱了她的心情,根本不能用心去跟别人交流,总觉得在人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马老太太说道,脸上一副担忧的样子,相信如果可以将她的表情跟月婆婆的表情放在一起对比,两者谁也不比谁的表情好看。

  姚小娟的这种状况也不难理解。如果这些梦只是出现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是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同样的梦,那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姚小娟有那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感觉也就不足为奇了。做了这么多次的梦,并且梦是如此的清晰,难免让她造成真假混乱的错觉。这肯定就会影响到她正常的谈婚论嫁。

  在那时的农村,女孩子到了二十三四岁如果还没有跟男人交往,那么左邻右舍肯定会闲言闲语,要么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什么缺陷,要么觉得这个女孩子跟别的“野男人”好上了。这样的闲言杂语会让女孩子的家里人承受巨大的压力。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正是这个样子,所以马老太太很是着急。看来她已经听到不少人在背后说了些类似的话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来找爷爷,她们注定了要失望。因为那时爷爷还没有遇见月婆婆,更无从知道月婆婆外孙的事情。

  爷爷遗憾地摇了摇头,对马老太太和她的外孙女道:“对不起啊,这个梦确实很奇怪,其中肯定有寓意。可是我帮不上你们。”

  马老太太听爷爷这么一说,急忙道:“岳云啊,您没有必要隐瞒我们哦。即使有什么不好的预兆,也请您照直告诉我们。万一出了事,我是不会责怪您的。我知道,有些听到了不好的预兆,出了事之后自己不反省,反而责怪说话的人乌鸦嘴。我不是这样的人。”马老太太急得抓住爷爷的手,像是绝境中的人死死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可是爷爷抱歉地摇摇头,对马老太太道:“这个我知道。但是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您放心啊,很多梦虽然奇怪,但是并不代表什么。不过我可以答应您,如果以后我遇到什么事情跟您外孙女一样的,我一定会告诉您。”

  马老太太不是月婆婆那样非常能纠缠的人。她听了爷爷的话,叹了一口气,转头反而安慰姚小娟道:“小娟啊,你马爷爷是个直肠子的人,他说的话可靠。看来我们今天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们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姚小娟似乎刚从梦境中醒悟过来,脸上那种两情相悦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眼角沁出两滴泪水来,声音降低了:“是吗?难道我还要受这奇怪的梦缠绕?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爷爷安慰道:“孩子,不要伤心。也许是上辈子你经历的东西太多,到了这辈子还念念不忘。其实呢,很多事情都是受你自己影响的,你自己心里试着放下看看,也许有效果。”

  “上辈子的经历?”姚小娟一惊,泪水还在眼眶里颤颤的,“梦里的情景都是我上辈子经历过的吗?”

  爷爷淡然一笑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既然这些梦影响了你的心情,你就学着放开一点好了。马爷爷我实在是参不透你的梦啊。”说完,爷爷转头看了看灶里的火苗,火苗忽然腾的一下呼呼地燃烧起来。

  爷爷又道:“人的前世就像这木柴,经过燃烧之后就只剩一堆灰烬。但是这堆灰烬撒到土地里后,又会长出一棵树来。你的这些梦,也许就是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吧。”

  “灰烬?”姚小娟愣愣地看着火苗,努力地去理解爷爷的话。“那些梦是灰烬?”她的眼睛似乎要穿过火苗,看到木柴被火苗燎燃,然后裂开、变黑、委缩,最后变成另外一种状态的过程。

  【35。】

  爷爷见姚小娟陷入痴迷的状态,急忙劝慰道:“孩子,我这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未必就是正确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虽然这次爷爷除了倾听之外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爷爷已经将姚小娟说的梦中那个男人的姓氏和生辰八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并且,后来爷爷根据那个生辰八字算出了那个梦中人的命运:“身寒骨冷苦伶仃,此命推来行乞人,劳劳碌碌无度日,终年打拱过平生。此命推来骨格轻,求谋做事事难成,妻儿兄弟应难许,别处他乡做散人。”

  我知道,爷爷是按照称骨法来测算姚小娟梦中人的命运的。但是称骨法只是一个比较粗略的算法,要想算得更细致一些,还得用大宗生辰八字的算法。就像我在学校做物理实验一样,测量东西的时候首先有个粗测,粗测之后才有精测。

  但是再怎么说,那个男人不过是在姚小娟的梦里出现而已,并不是现实存在的人。所以爷爷粗算他的命运也只是出于平时的习惯而已,并非有什么别的企图,更不会花精力去细细研究他的命运。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许久。

  虽然后来马老太太逢年过节又来过爷爷家数次,但是爷爷并没有意外的惊喜送给她。爷爷从马老太太的口里得知,她的外孙女还是受那几个奇怪的梦困扰。姚小娟仍然对相亲一事提不上兴致。

  直到那个大年初五的晚上在李树村遇到了月婆婆,爷爷一听月婆婆说出的外孙的生辰八字,立即想到了姚小娟梦里的那个男人。因为,月婆婆说出的生辰八字跟姚小娟说出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

  虽然说姚小娟梦境的背景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旧年代,但是按照农历的干支纪年排列法,六十年为一个轮回。也就是说,如果有两个人的“八字”中的表示年份的两个字相同,那么他们必须年龄差距刚好是六十年。这跟能见到哈雷彗星的周期差不多。

  这还没有什么稀奇的,因为活到六十岁的大有人在,那么“八字”中的前两个字相同并不鲜见。但是要想八个字都相同,那就会令人目瞪口呆了!一个人跟另一个人不但在“同样的年份”出生,还要在“同一个月份,同一个日子,同一个时辰”出生,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前面之所以说称骨法是个比较粗略的算法,是因为它根据千变万化的生辰八字总结出五十一种命运。也就是说,无论生辰八字有多少种组合,最后归纳于五十一类。

  但是这五十一类的每一类都包括了许多生辰八字,如果这许多生辰八字中有两个人完全一样,那个算命的人肯定会大吃一惊。再严谨的算命先生也会形色改变。

  爷爷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在那个晚上才有那样出人意料的举动。特别是当爷爷将月婆婆的外孙的姓氏“猜”出来之后,惊恐的心理自然更是强烈。当时爷爷还询问了月婆婆,她外孙的大腿内侧是不是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这就让我匪夷所思了。

  妈妈听了爷爷的叙述,但是没有想到问胎记的事情。如果当时在爷爷身边的人是我,我肯定软磨硬泡都要问出来。

  妈妈听爷爷讲完姚小娟的梦,询问爷爷道:“难道你觉得月婆婆的外孙就是姚小娟梦里的男人?”

  爷爷微微点头。

  妈妈轻轻推了推爷爷,道:“就算月婆婆的外孙是姚小娟梦里的男人,那也只是在梦里的事情罢了。你为什么要拒绝给他算姻缘呢?”想了想,妈妈又问道:“虽然生辰八字要一模一样确实特别特别难,但是碰巧的事情并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应该问问姚小娟,问问她梦里的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月婆婆的外孙长得一样。”

  爷爷刚要发表意见,妈妈又猛然醒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骂道:“你看看我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既然生辰八字可以一模一样,那么梦到的人跟现实中一样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了。也许是姚小娟以前碰到过他,对他的记忆深刻,才会把印象带到梦里去。”

  “你说得对。”爷爷道,“不过这一切都这么巧合的话……”

  “你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吧?”妈妈抢先将爷爷的心思说了出来。

  爷爷咬着嘴唇道:“你说的话让我清醒了一些。我看我应该见月婆婆的外孙一面才好。我亲自问一问他,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看看他的面相。”

  妈妈叹口气,给爷爷捶着后背,轻声细语道:“不是我要说你老人家,你已经上了年纪啦,多花花心思给自己养身体吧,少给别人家操空头心。”

  爷爷突然流露出伤感的神色来,有意无意道:“唉……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劝我。时间真快啊,现在我跟她阴阳两隔了……”

  妈妈见爷爷情绪不对,急忙改口说:“这样吧,我想办法找到月婆婆的外孙,让你跟他见上一面。毕竟……毕竟你答应了马姑姑的。”按照妈妈的辈分,她叫马老太太为“马姑姑”。

  这一招还真有些效果,爷爷的思绪被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来了。爷爷微微颔首,道:“如果你能绕开月婆婆找到她外孙更好。暂时不要让她知道,不然她肯定会担心的。现在她只会以为我小气,不愿意给她算命。”到了这种时候,爷爷还想着别人。

  要找到月婆婆的外孙不难,这方圆百里每个村都跟另外的村扯着血缘关系,像一个蜘蛛网,虽然杂乱,但是牵动一处便会惊动全部。妈妈很快找到了爷爷想见的人。

  妈妈虽然没有爷爷那样会看相,但是粗略的还是稍稍懂得一些。妈妈说,那个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下眼睑向上弯,田宅宫凹陷,且长期像有泪光浮现,目光似笑非笑,这样的眼相不是桃花劫就是桃花杀,是荡妇的典型面相。它却偏偏长在一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的脸上,难怪他要跟那个女人发生不堪的事来。

  ※※※

  湖南同学突然停住了,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说道:“哎,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没做完。明天再跟你们讲吧。”

  那个想问胎记的同学还没来得及询问,湖南同学就已经急匆匆地出去了。


  情爱蛊

  【36。】

  又到零点。

  湖南同学坏笑道:“你们想过这种情况没有?假若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人家不一定喜欢你。可是,有一种东西,只要你给她吃了,下在饭里或者饮料里,她就会突然对你死心塌地?”

  “有些电影里提到过,但是现实中应该没有的吧?”坐在最后面的一个同学说道。

  湖南同学顿了一下,接着说:“今天的故事就跟这种药有关……”

  ※※※

  妈妈找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在别人家的堂屋里削木头。细细一问,原来他是专给人做棺材的木匠。妈妈早已问到了他的真名实姓——栗刚才。乍一听,还以为他的名字叫做栗棺材。人是瘦瘦弱弱的,身子骨仿佛女人一般。脸色蜡黄,仿佛是旧年代吃不到油盐的营养不良的人。

  交谈了几句,妈妈就知道,栗刚才是个非常懂风水的人。他认为在自己家里做棺材总是不好,便有着跟别的木匠不一样的规矩——棺材必须在人家的家里做,绝对不把木材运到自己家里做好了再卖给别人。

  栗刚才跟妈妈聊得很投机,而妈妈是有目的才去的,所以三句两句就把栗刚才的老底摸清楚了。原来栗刚才天生就对风水有兴趣有领悟。如果是在古代,他肯定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风水大师。可是现代的世人,虽然还勉强相信风水之类的古传统,却很少有人把这门古传统认认真真对待了。过年过节,人们也只是象征性地弄个程序,并不把风水当做最重要的事情来做。

  栗刚才年纪稍大,便明白了学风水并不能给他带来生活质量的改变,于是改了心思学了一些木匠的手艺。其改变过程正像妈妈看透了爷爷的本领已经“过时”,她才不要我跟着爷爷学习那些影响正规课程的玄乎东西一样。

  栗刚才早就知道妈妈是画眉村的马师傅的女儿,更知道画眉村的马师傅是懂很多方术的人,所以他一见到妈妈便装作一见如故的样子,对妈妈十分友好热情。妈妈后来才知道,她很容易就跟栗刚才谈开了,实际上是因为栗刚才早就想找爷爷了。

  但是当时妈妈以为栗刚才跟她谈得来是因为他也喜欢风水。而栗刚才根本不知道妈妈找他的目的。他以为妈妈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并且碰巧遇到了一个懂得风水的人。

  栗刚才站在满是木屑的堂屋里,一边在已经成形的棺材上弹墨线,一边跟坐在门口石礅上的妈妈聊天。妈妈后来说,当时她看见栗刚才站在棺材旁边,心头莫名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预感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总之,脑袋就那么“嗡嗡嗡”地响了几声,仿佛头顶飞过了一群苍蝇。

  苍蝇是能闻到腐烂和死亡的气息的。

  “哎哟,这堂屋里的木匠好像是月婆婆的外孙吧?”妈妈是这样将话题拉开的。

  “对啊。你认识我外婆?”栗刚才拉起一根蘸了墨水的棉线,在有着纹路的木头上弹出一道直溜溜的墨线。他要按照弹出的墨线将木材切割成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材料。

  “对啊。我父亲跟月婆婆比较熟,所以我就知道你咯。”妈妈很聪明地将爷爷从话题中扯了出来。

  “哦?”他并没有将心思完全从木匠活中抽出来,那双带桃花的荡妇眼在墨线上瞄来瞄去。

  “我父亲是画眉村的马岳云,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妈妈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鱼儿很快就上钩了。

  “画眉村的马师傅?”他立即将手中的活儿放下了,眼睛里露出几分欣喜的光芒,“我外婆跟马师傅有交情?”

  妈妈摆手道:“谈不上什么交情啦,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你怎么认出我来了?”他显然有些失望,搓了搓手,拿起一个刨子在棺材上推了起来,纸条一样的木屑便从刨子的中间卷了起来。

  “哦。我听月婆婆说她有个喜欢在别人家做棺材的木匠外孙。这户人家又没有做木匠的男人,所以我就猜到你啰。”妈妈的反应比较快。栗刚才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于是,妈妈和他很自然地就聊起了风水的事情来。妈妈说了几个某村的某人因为风水问题给家里带来麻烦的故事,栗刚才就着这些事情发表了一些自己对于风水的看法。

  “搞不好你上辈子就是个风水先生呢。”妈妈不紧不慢道。

  栗刚才忽然脸色一变,手里的刨子差点儿掉落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妈妈说那句话是别有用心,但是也只是试探试探他罢了。眼见栗刚才神色突变,妈妈心里也是一惊。不过妈妈很快稳住了情绪,打趣道:“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胡乱猜的。看看,还把你吓成这样!”

  “我……”栗刚才刚刚说出一个字,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妈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听你外婆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谈对象?”妈妈继续问道。

  栗刚才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唉……我外婆碰到我一次,就要在我耳边念叨一次。”

  “也是啊。老人家嘛,都希望早点儿看到儿孙的大事完成。”妈妈笑道,“冒昧地问一下,你为什么不谈对象呢?”

  “我……”栗刚才的话又断节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暂时就是不想这些事。”

  奇怪的是,自从妈妈问过这两个问题之后,栗刚才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跟之前判若两人。妈妈再跟他聊其他的事情,他也变得爱答不理的。

  妈妈见他如此,只好就此作罢。

  回来的路上,带妈妈去认识栗刚才的村人对妈妈悄悄说道,你不要问他为什么不结婚。你这么一问,他自然就不肯跟你多说话了。

  妈妈迷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村人说,那个男的会养情爱蛊。相传当绿色的大蝗虫与蚯蚓交媾时,把它们一起捕捉起来,然后放在瓦屋上暴晒七天七夜,朝饮露,日浴华,饱吸日月精华。七天之中,必须是连日晴天,不能遇雨,也不能闻雷鸣,如遇上述情况药则失效。七天七夜后把虫收回家中,碾成粉末,就成了“情爱蛊”。所以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孩子,他便能将人家弄到自己的床上来。

  【37。】

  “他对喜欢的女孩子放粘粘药?”妈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妈说的“粘粘药”就是情爱蛊。这里的“粘”字并不是普通话里的“nián”,也不是“zhān”,而是方言中的“niā”,普通话里,没有这个读音。意思就是黏黏糊糊粘在一起无法分开。顾名思义,我们就很容易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的了。

  其实,我在小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讲到这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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