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狱主修真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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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换来法宝，一路回到了门派中。他那师父一脸恭敬的迎出来，他那些高傲的师弟师妹们都谄媚阿谀的围在他身边。

　　　　哼！那几个蠢物！以为如今伏低做小就能得了好处了？不过那些凡俗男女正好已经玩厌了，这几个家伙正好都来做我的炉鼎，哈哈哈！

　　　　“哈哈！哈哈……嗯？”大笑着睁开眼，看看四周，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黄粱一梦。李鞠越发急迫与烦躁了，可他突然发现那红袍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房中，李鞠顿时大喜，“前辈，若是前辈能助在下一臂之力，取得那蛇妖内丹，晚辈愿将这滔城百姓拱手奉上！”

　　　　魔修要的东西，李鞠只能从修炼上面想。那无非也就是灵魂、血肉之类的东西。而这些李鞠有啊，滔城和滔城外围小镇、村落的人，受了他这么多年的庇护，这个时候要为他献身，那也是该当的。

　　　　红袍人眯着眼看了看李鞠：“我要的报酬其实简单，那蛇妖居住地不远，有个青柳村，村子外围有个黑水潭。你在水潭的四面各挖掘出一条引水渠，将水潭里的水放空，我就给你一种药。”

　　　　“药？”李鞠前边还听得高兴，后边就有点不乐意了，原来这魔修还是不愿自己动手。

　　　　“对，你将这药放入蛇妖附近的水源，即便他本身就是毒物出身，中毒之后也会动有半年时间动弹不得。”

　　　　“只要放进蛇妖附近的水源？那要是蛇妖不喝水呢？”

　　　　“他不喝水，但是草木吸收，热气蒸腾，毒依然会渗透进蛇妖附近。你只要等上半个月再上山去，就可白捡一条蛇了。”

　　　　“那药……”这手李鞠也想明白了，只有药也好，若这魔修动手，怕是会让他捡了便宜，他自己下药那就不用担心蛇妖身上被割走零碎了。

　　　　“什么时候水潭中的水放空，什么时候我将药给你。”

　　　　***

　　　　青柳村十二个青壮跟着谷仙令进山，一开始村民是开开心心的，但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进山了的人也半点消息都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村人们的希望渐渐的也变成了绝望，留在村中的孤儿寡母恸哭声声，到如今大多已经给亲人立了衣冠冢，只有少数几家依旧盼着望着，等着亲人回来。

　　　　直到突然之间，有兵丁进驻了青柳村，村长以为有救了，可是这些兵丁占了他们的祠堂，收了他们的粮食，却根本不管事。捉妖监里没了个仙令，有人要找谷仙令，有人却乐的他再也不回去。事情虽然上报了。但是城主对这些天官、仙令是没有丝毫的好感，他一辈子没见过一个妖魔鬼怪行凶，反倒是这些打着仙字头的人磋磨百姓。至于李鞠，他最近只想着延长自己的寿数了，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他根本早就不理这些应该由他来做的正事了。

　　　　所以，青柳村的异常，他们完全不知道。

　　　　在青柳村里驻扎的兵丁，已经不再进山，村人们正以为他们终于要走了。可是没想到这些兵丁忽然开到了臭水潭边上，开始挖起了水渠。

　　　　已经是春耕农忙的时候，他们的地都离得臭水潭很远，直到晚上歇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事。现任的村长当时就待人来劝，并且说明动了水潭会有灾祸，不过兵丁听命行事，就算之前也知道事情有些邪乎，可也不敢违命令。只是把青柳村的村人打发，同时吩咐自家兄弟小心。

　　　　青柳村的村人自然更是胆战心惊，就怕那曾经的黑虫子又涌出来，又有大半的村人搬去了亲戚家里，就算受人白眼，也比丢了性命强。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一直到四条水渠挖开，水潭里的水哗啦啦的被引走，甚至最终变成一个干涸的泥塘，也再也没有任何变故发生。

　第192章　蛇妖十九

　　　　原本惊恐的村民这下也不着急了，反而开始想，上山的人虽然没回来，但是不是最终已经灭了妖怪了？

　　　　这么一来，村子里里的人反而欢天喜地了，虽然没有明着来，但吃捞面的都有好几家。避祸到亲戚家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一时间，青柳村看起来竟然真恢复了些往日的热闹。

　　　　在水潭的水即将抽干之前，李鞠已经来了，可是直到水渠里的水流尽，水潭变成了烂泥塘，他也没靠近。放水之前他就来看过，只看了两眼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曾见过的阴气和怨气最旺盛的乱葬岗，也要比这个地方干净。待回了天官府，李鞠细细思考，发现这地方的怨气冲突不出去，牢牢的被限制在水潭范围内，只进不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不脏才怪了。

　　　　李鞠顿时又怀疑这里边有重宝，那红袍人自己不动手，反而来找他……李鞠猜测是这地方那魔修进不来。

　　　　可惜，再来一趟，李鞠竟然发现放了水之后，这地方非但没变干净，反而更脏了。脏到他第一眼看过来还以为水根本没有排净，原本水潭的地方，满满的都是凡人看不到的黑气。至于那些活蹦乱跳的看似肥大美味的鱼？在李鞠的眼睛里是一块块腐烂的肉，那兵丁刚扔上岸的那条鱼，可不是还连着一枚咕噜噜打转的人眼吗。

　　　　不过，李鞠既然有机会冲上金丹，那只能忍痛放下这可能是魔宝的东西了。或者说，和那红袍人抢，他还真没那个胆子。还不如把事情办好，尽快得到□□。另外，为了少生事端，李鞠也无所谓多送一点甜头。

　　　　李鞠叫过来带队的偏将，告诉他们这几日就守在水潭边，他稍后就让人送些猪羊来。众兵丁自然乐意，原本他们在深山老林里跑了一个多月了，这么多人进山，飞禽走兽都吓跑了。又刚是春播时节，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怎么贪的官兵也不敢搜刮太过。他们这一帮子人，也只能吃粗粮包野菜的菜团子。以为好不容易能回城了，又被叫来挖水渠，这水渠也是耗费大体力的活，这些日子下来，这队兵丁可以说是怨声载道。

　　　　如今虽说还不能回去，但是有猪羊送来，湖里还有好多肥鱼王八，而且不回去，也少了上峰盘剥，与其他来打秋风的同袍，倒是可以自家兄弟好好补补肚子里的油水。

　　　　当天下午，果然有从滔城里送来的猪羊，甚至还有美酒。能淡出鸟来的众兵丁顿时一扫这段时间来的怨气，点上篝火，敞开肚皮的大吃大喝。烤肉烤鱼和美酒的香气，以及吆喝划拳的喧哗，远远传到了青柳村的村民鼻子里和耳朵里。现在村子里没有孩子了，所以到是没有小孩子的哭闹，可以一样热闹，打老婆的、骂汉子的、婆媳互殴的，邻里臭骂的，这原来还算祥和的小山村，到现在已经满是戾气。就算是留下的村民和村民之间，亲戚与亲戚之间，看着彼此也仿若仇敌。

　　　　不知什么时候，村子这边先是寂静了下来。原本闹腾的人们已经睡着了，不是在卧房里睡着，而是刚才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在什么地方。厨房里、门边上、狭窄的道路两侧，甚至还有茅坑里。一个红袍人走进了村庄，他抬手，一个泥娃娃随便找了个宅子飞了进去。他继续走着，走到了黑水潭的边上，篝火还噼噼啪啪的烧着，兵丁们已经躺了一片。

　　　　这些人看似一个个身强体壮，活得好好的，可他们的肚腹间黑气缭绕，看着那些鱼骨头，红袍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摇摇头，魔修是恶，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魔了，所以做什么恶事都是应该应份的。反而是一些比如李鞠这样的正道修士，其实已经不能说他们是正道修士，这些家伙已经入魔，只是差了一个契机，他们就要被心魔吞噬了。

　　　　若是过去，这送上门来的东西，虽然不算什么好货，可他也不会推出门去。可是现在，怎么说也得……

　　　　红袍人手指一弹，一点如萤火的金光从他指尖｜射｜了出来，这金光倏忽间消失，又在倏忽间回来，重新归入红袍人的指尖。四周兵丁一个个的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可是呼噜声已经停了，甚至呼吸声都没有了。红袍人一步迈出，落下，离他最近的一个兵丁身上发出“兹拉兹拉”的仿佛沸水一样的声音，之间那兵丁的肚皮瘪了下去，胸口坍了下去，他露在外边的脖子开始融化，并且向上蔓延一直到脸，最终“砰！”的一声，他的脑壳炸裂，脑浆子也在沸腾中化为虚无。于是，地上剩下的就只是一具骨架了，焦黑恶臭的骨架。不只是他一个，所有的兵丁都在眨眼间，变成了同样的模样。骸骨周围的草木也跟着快速枯萎，眨眼间四周变成了一片死地。

　　　　有透明的魂体站在这一具具骨架之上，他们的眼神懵懂迷离，显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又不多时，灵魂开始一个个上飘，可刚飘得脚高出身体，就能看见他们的双脚上缠绕的一道道黑气。魂体们开始惊慌了起来，可他们想要甩掉黑气的行为非但没成功，反而像是激活了黑气，被黑气拉拽着。魂体们张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求救和惨叫，一个接一个的被这些如活物的黑气一步步拉进泥潭里。

　　　　这些黑气就是这兵丁们吃进肚里的鱼，他们吃的时候只觉得鱼肉甜美馨香，却不知道他们吃鱼，这些“鱼肉”落了腹也在吃他们，把他们吃得肠穿肚烂也无所觉。若是让他们带着这些鱼肉回到了城里，用不了多久吃光了他们血肉的魔种就会破腹而出，到时候滔城就会成为人间炼狱了。

　　　　红袍人却不管那些求救的魂体，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金梭，这金梭颤抖两下投入泥潭里。初时没什么动静，四周围的魂体都被拉拽进了泥塘里，只余下一地的黑色骸骨。红袍人却专注的看着死寂的泥潭，并未露出任何不耐或者失望之色，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泥塘的正中央吐出了一个小气泡，就此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气泡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气泡爆裂后一开始是无色的，后来就变成释放出一股股奇臭无比的青色雾气，这些雾气并不在原地散开，而是集结成束，涌到了红袍人的身边。红袍人身上黑光闪烁，过来多少青雾，就被他消融掉多少。

　　　　青雾越冒越多，后来泥塘中央不再是冒着气泡，而是直接喷吐出气流，更是以气眼为中心，泥塘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漩涡。不过漩涡不是朝下的，而是朝上，泥潭的中央渐渐鼓起，越鼓越高，甚至变成了一座泥山。

　　　　“吼——！”

　　　　泥山最终变成了一个泥巨人，五官里只有一个嘴巴，那就是气眼。

　　　　***

　　　　牛倌儿被吼声惊醒，浑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鞋子来不及穿，衣裳更来不及披，急匆匆的跑去开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算只是个噩梦，在这样心慌意乱的情况，他也得先去确定一下黑十七安然无恙。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一颗沐浴在月光下的狰狞蛇头，牛倌儿当然没被吓着，反而是松了口气。

　　　　“吓醒你了？”黑十七把牛倌儿圈了过来，春天了，但夜里山风还是凉得很。

　　　　“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斗法，没事。”黑十七的蛇信在牛倌儿脸上舔了舔，把他的冷汗舔掉，“安心睡吧。”

　　　　牛倌儿哪里睡得着，他心脏现在还跳得厉害呢，不过却并不多言，但老老实实趴在黑十七身上。黑十七也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没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感受到的确实比牛倌儿更多，那股邪恶阴冷的气息，如果他是有毛的，现在浑身的毛必然已经炸起来了。他没有毛，但也觉得口中涨疼，因为对危险的恐惧，让他多少年都没用过的毒腺开始疯狂的分泌毒液用以自保。

　　　　黑十七本能的张开结界，将自己和牛倌儿护在其中，就在他刚刚撑开结界的瞬间，又一声吼叫传来……

　　　　红袍人和泥巨人缠斗在一起，一点一点的淤泥飞｜射｜出去，这些淤泥并未落地，飞出不远就要重新回到泥巨人的身上。然而却仿佛有一条无形之线拉扯着一点点的小泥块，终于黑光一闪，这些泥块就被分散各处的黑光吞噬了。遮住月亮的乌云被风短暂的吹开，月光倾泻而下，这才能看清，原来那黑光闪烁处，是一面面巴掌大的令旗。

　　　　红袍人的身影越来越快，一开始还难以察觉，后来泥巨人的体型明显在减小，地面上令旗的光芒闪成一片，不过渐渐这些小令旗貌似有些吃不住劲了，开始变得黑气缭绕不断颤抖。

　　　　不过，红袍人也就快结束了。泥巨人只剩下了一丈见方的一块，最终轰然一声，泥块炸开，一具枯黑的干尸从空中掉落下来，红袍人却面露惊喜，一把搂住干尸，甚至张嘴就去亲吻干尸的嘴唇面颊：“师兄！师兄！师兄！”他一声接一声的难道着，地上的令旗自动合在一起，飞入了红袍人的衣袖，红袍人也抱着干尸，不见了踪影。


　第193章　蛇妖二十

　　　　青柳村的黑水潭干涸，但潭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青柳村的村人原本以为就此天下太平，别说临时避祸的回来了，就是一些逃离的人听到消息也回来了。但没想到，不出半月，村人相继生病。这时候再要逃，却已经逃不了了……

　　　　李鞠以降妖为名，攻入山中。黑十七没想到自己身为一条蛇，也会中毒，仓促间和牛倌儿失散。

　　　　之后因为伤亡太大，李鞠又没抓到黑十七，不得已向附近放出求援灵符。这灵符只要写上内容烧掉就可，向周边一定范围内的修士放出求援信号。李鞠一开始不肯，但是已经完全失去了黑十七的踪影，那红袍人也不出现。他不得不开始担心黑十七恢复之后，跑来找自己的麻烦，最后也不得不答应。

　　　　另外，李鞠觉得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算来的也就是炼气、筑基的修士，修为高也高不了他多少。不如让这些炮灰来了，去和那蛇妖比斗消耗，他也好左手渔翁之利！

　　　　可是李鞠想的挺好，却没想到头一个就等来了个金丹！还是个他催命符的金丹！

　　　　***

　　　　“怎么了？”黑聚流将睡在他边上的墨随搂在怀里。

　　　　“主人……”

　　　　黑聚流神色一动，忍不住笑了：“多少年了，都没听见你这么叫我了。梦见当年了？”

　　　　墨随眨眨眼，也从茫然中恢复了过来：“是梦到当年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以为昔日的事情已经模糊了，谁曾向一场梦……原来我把那时候的事情，记得还是这么清楚明白。”

　　　　墨随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青年，而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神色比年轻时越发温和深邃，眼角的鱼尾纹随着他这一笑，更加清晰深刻。黑聚流也早已经并非昔日的大蛇，而是位剑眉醒目气势凛然的英俊青年。

　　　　摸着黑聚流的脸，墨随抬头吻了过去。黑聚流眉头一皱，躲开了。

　　　　“我若说我想要，你也不给我吗？如今我虽然是年纪大了些，可也不是受不住的。”墨随见黑聚流这样心中酸涩无比，却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黑聚流。

　　　　他俩相伴快要五千年了，这中间经历无数坎坷灾厄。刚入广岚山门，和师兄师姐们度过的平淡安稳的日子。门派动荡之后漫长迁移，发现了墨随容貌不变，欣喜中的相守。即便有同门保护，依旧被人发现了墨随特异之处，被发现了是浑天道体。险些以为只能双双殉情，到来世再做一对伴侣，谁知道师兄回来了，还带了一群师门长辈。曾经经历过当时情景的人，事后每当想起来那天的事情依旧会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太让人欣喜了。

　　　　然后是无比快乐的数千年，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就只是相偎相守，四处游历。但是，浑天道体再如何逆天，也是个双修道体，甚至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最强的炉鼎。他让黑聚流越来越强，无论人魔妖，谁修炼一辈子没闭过关？黑聚流和墨随在一起后就没闭过，他的修为完全是双修修出来的，从某些方面说，他这气运也强到诡异了。眼看墨随五千年寿元时间的临近，不可避免的就要步入死亡。黑聚流因为墨随老了不再碰他，不是因为厌憎他渐渐衰老的容颜——本来墨随放在修士的世界里也没什么容颜可说，最多只是普通英俊。而是和早些年黑聚流还是蛇时的原因一样，因为珍惜。

　　　　黑聚流紧紧的把人搂进了怀里：“不给！我就不想给！”

　　　　黑聚流无比熟悉墨随，所以这一搂让墨随一动都不能动，可又偏偏丝毫不觉得难受或者气闷，墨随无奈，只能用下巴蹭蹭黑聚流的肩膀：“师兄不是也找到了师父的转世轮回吗？聚流，到时候再去找我吧。”

　　　　“那怎么能一样？”黑聚流将他搂得略微紧了一些，“我是不知道师兄是怎么把师父带回来的，可是从你过了两千岁开始，我就在找轮回之后，依旧让人保持本性法子了。可是一直到现在……你若入轮回，我就要不回你了。”

　　　　作为一条成龙的蛇妖，他不在意来生的墨随到底是人是畜，是草木是蝼蚁，如今的他有靠山、有修为，怎么任性都成。但那时候的墨随即便同名同姓，怎么还可能是今生的爱人呢？

　　　　“你不知道现在我多后悔，师兄飞升前，我竟然没找到机会去问他。当初眼界实在是太狭窄，总想着五千年的岁月漫长无边，大概和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同了，到如今才知道五千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聚流，既然魂魄相同，那怎么能说轮回后的我不是我呢？你……嘶！”墨随的嘴唇被咬了一口，黑聚流这一口可是丝毫也没有怜惜，疼的墨随倒吸一口凉气。

　　　　“说这话你也不亏心。这些年你我游历，你也见多了好人变坏，坏人变好的事情吧？一人一生中都尚且如此，更何况轮回转生。一入轮回神智全消，只余因果。魂魄本质虽在，但后天影响颇多。甚至我都想过等你轮回了，找个村子把你放进去，让你将今生过往在经历一遍，但知识你少年时的那些疾苦，就足够让人满含怨愤，走上歪路的。可你却依旧真挚坦然，如皎皎皓月。”

　　　　墨随哆嗦了一下，因为黑聚流那形容：“你最近几年……”叹一口气，墨随觉得还是不说了吧，毕竟也不是没说过，结果也没把这条蛇说好，“我们回滔城去看看如何？”

　　　　“嗯？”

　　　　“我突然想回去看看了。”

　　　　“好，都听你的。”

　　　　回到滔城，一个模糊的红袍魔修在脑海中闪过。当年那人给他设下的封印，自他天劫化龙之后，就已经恢复。那人离开后不久，就出了大量凡人搜山的事，想来这事和他有关。黑聚流却早已经无所谓了，甚至说起来这魔修还是帮了他们的。况且事到如今这么多年了，芸怀东洲几经变动，正魔相争，身死道消的正魔妖不知凡几，曾经也算一方势力的鬼修现在都再无消息了。现在想起来，也只是觉得，那人是唯一可能和过去有些联系的人罢了。

　　　　***

　　　　他俩一路向滔城去，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小波折，还遇见了正要回荆岑。荆岑表示天劫将至，愿意试着带走墨随。他俩虽感谢，但多少心里都明白这大概还是无用。

　　　　若是能将墨随带走，那黑聚流的天劫早就来了，可是他的修为这些年死活无法增长，就是不能渡劫。可不是因为他的修为不够，而是天意弄人了。说到底，还是浑天道体怕是到了仙界，也依旧是逆天。且他到了天劫，就算本身是凡人，但通过两界壁障，也会让他自然成就半仙之体，寿数暴涨，可体质却不变，甚至作为半个仙人可能还会有增强。

　　　　墨随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和他安安稳稳的长相厮守？可不是因为他们情真意切感动旁人，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个广岚仙门庇护。所以他们这些年找到好东西第一时间送回宗门，路上遇到宗门弟子必然出手帮助，宗门若有急事召集也必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还送过不少心性不错的苗子回宗门。可是仙界不同，他们广岚仙门根基浅，就算已经有不少师门长辈过去了，可毕竟才五千年，积累太少。

　　　　墨随这样的体质真是过去了，他比任何仙丹法宝都要有利于修行，到了仙界还不是得大乱。

　　　　因此，甚至黑聚流原来就一直没想让墨随去仙界，就怕到时候护不住他。现在会想到让旁人带他飞升，也是墨随阳寿将尽了，结果几经试验也不成功。他在失望之余，却也有安心。答应了荆岑，因为荆岑打定了主意。现在的黑聚流只想给墨随增寿，如果还是不成……其实黑聚流已经下定了决心，墨随殒命之日，也是他自爆龙丹之时。到时候，他俩就一起魂飞魄散，化为最初飘散于天地间……

　　　　一路到了曾经的滔城，沧海桑田，滔城几经变迁，已经从一座边境小城变成了一国国都，国名姜国都城名承英。曾经记忆中的那座城市，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踪影。至于当初青柳村的所在地，倒还是一座山村，名葛家村。只是葛家村的南边早没有了座座高山，反而有一座座达官显贵的宅邸，甚至还有皇室的行宫，听说是因为那附近有温泉。

　　　　“还以为能回到山洞里看看。”墨随有些失望，他也知道世事多变，可以为至少那山还能在，却没想这里已经只剩下一片平原，真的是面目全非了。

　　　　“你若想看，那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