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法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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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他的手。
　　他们告别这对兄妹之后，顺着他们指点的道路一路攀上了崖顶，崖顶一个人都没有。此时此刻的寂静夜晚已经能感受到秋的寒意，夜风吹得人清醒，又不致刺骨。
　　支开简易帐篷之后，两个人都在帐篷外坐了下来。与所罗门塔的星空截然不同，学院星的天很高，星星很远，他们只是抬头，平白就生出高阔辽远之感。
　　罗汀喟叹一声，向后撑开了双手，他不小心碰到诺亚的手，被他的戒指硌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却好像碰到了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结。
　　两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戒指上，或者说，戒指形状的波频抑制器上。罗汀笑了一下，自嘲：“这下你再也不用过离不开我的日子，你有它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诺亚低下头：“你天天想着怎么扔下我，我就这么惹你讨厌？那你在离开所罗门塔的时候为什么亲我？”
　　“不知道……唔！”
　　诺亚欺身上前，一口叼住罗汀的嘴唇，把剩余的话语都吞了下去。
　　唇舌交缠之间，罗汀轻轻抱住近在咫尺的、那颗他有些猜不透的脑袋，在柔软的唇瓣间交换属于彼此的气息，他渐渐取得了主动。诺亚喘得有些太厉害了，牙齿磕在他的唇舌间，罗汀越亲越是想笑。
　　“你是属狗的吗？”
　　“我属什么不重要，我只要你属于我，你不许离开我，我让你走也不行。”
　　他的眼眶有些红，目光中是疯狂的占有欲，却把罗汀逗笑了，罗汀舔了舔嘴唇上的伤口，舌尖留下一丝淡淡的甜味，他轻轻应了一声。
　　“知道了。”


第53章　社团开放
　　诺亚的行为在骑士团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杜迪数次想要跟诺亚好好谈一谈，都被诺亚无情拒绝。
　　管家机器人一丝不苟地将诺亚的衣服熨平整好，只待他取用。诺亚换好衣服一开门，就看到杜迪庞大的身躯把门口不大的空间堵得死死的。
　　他眉头一拧：“让开。”
　　“殿下，请您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诺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可以去报告我的母后。”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以前……”
　　“我以前，一直流亡在外，不是很懂你们皇宫的规矩。”诺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他伸手轻轻一推，轻易就推开了面前的这堵庞然大物，杜迪在他面前仿佛不堪一击，满腹的心酸都化作嘴唇间的微微嗫嚅。
　　“不用跟着我，今天我不会乱跑的。”诺亚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杜迪愣了一下，仍然尽职尽责地远远跟了上去。
　　今天是社团开放日，学生会属、非会属的大大小小各个社团一早就在中庭齐聚，围绕中庭花园摆开阵势，准备大干一场。诺亚和罗汀碰头之后才施施然过去，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招新活动早已进行得如火如荼。
　　诺亚亮了亮手中的邀请信，黑底暗纹的邀请笺上一只烫金的雪鸽栩栩如生，与学院的雪鸽标志不同的是，雪鸽会的鸽子标志在心脏位置有一颗红心：“怎么样，你打算去哪里？”
　　“这么巧……”罗汀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叠了四叠的白纸，展开之后却是学生会的入会申请。
　　两人相视一笑，竟是默契十足。
　　雪鸽是学院的标志，而学院的众多非学生会属社团之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以邀请制闻名的雪鸽会了。雪鸽会无法通过申请加入，且与学生会不兼容，在两方都满足入会条件的前提下，学生只能选择其中一方加入。雪鸽会虽然无法与学生会正面抗衡，但因为邀请的全是天赋极高的学院精英，故而在学院中拥有很高的人气。
　　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路过的学生看到诺亚，纷纷掩口而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诺亚被他们笑得毛骨悚然，好不容易逮住一个非要问究竟，对方竟然惊慌失措地逃了，诺亚不由反省：“我有这么恐怖？”
　　这一路上他们看到的社团五花八门，正常向的有赛比星同乡会、机甲师对抗赛协会等等，猎奇向的也有诸如极端气候研究会、神奇生物同萌会，尤其这个神奇生物同萌会的对面打擂台似的摆着一个神奇料理同好会，他们走在中间都能感受到两方势不两立的敌对气场。
　　白洋葱会也摆了个不起眼的小摊，伊洛勒坐在里面啜着果饮，一派豪气地跟他们打招呼：“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这里玩儿？平时没什么事儿，就是去旅旅游，发发钱，做做慈善！”
　　诺亚、罗汀：……
　　“咦这不是诺亚殿下吗！我就说我没记错，他们非说我喝多了，那天在赛……唔唔唔！”
　　伊洛勒话没说完，罗汀已经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那天在赛场上的就是英明神武的殿下本人！”
　　诺亚被他的形容词逗笑了，他正要说话，忽然前方不远处的人潮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立刻吸引到了他的注意：“那边是什么社团，怎么人气这么高？”
　　伊洛勒望了一眼，一掌拍掉了罗汀的手，没好气地说：“那边都是今年的新社团，可能新来的学生有什么好点子吧。”他看着诺亚，突然也令人毛骨悚然地笑了起来。
　　“不要理他，我们走。”诺亚莫名其妙地拉过罗汀，脚不停步地去看热闹。
　　前方的人群中忽然冒出一颗白白胖胖的脑袋，斐宁跳上桌子兴奋地高声喊道：“不要挤！大家一个一个来！人人都可以入会！”
　　此情此景不由令诺亚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眼尖的斐宁因为站得高，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快看！殿下来了！”
　　人群呼啦就分出一条路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诺亚更加莫名，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被众人注视的时刻，只是大家都一副满脸娇羞、热切期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强装镇定地继续走，然而人群尽头的提示板还是令他眼前一黑。
　　只见上面写着：诺亚殿下后援会。
　　诺亚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只想找个麻袋把斐宁套起来打一顿。
　　“噗！”紧随其后的罗汀没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斐宁很有自知之明地远远绕开诺亚，一膀子搂住罗汀：“怎么样兄弟，我们这个社团是不是很适合你，以你们俩的关系，你不来当一个副会长说不过去吧？”
　　罗汀被他噎了一下，吉祥物诺亚殿下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好整以暇地调转矛头：“是啊，以我们俩的关系，你不来当个副会长，说不过去吧？”
　　“就是啊兄弟！你好好给殿下端茶倒水递课本，我们后援会给你发工资！”
　　人群中一阵哄笑，罗汀赶鸭子上架，立刻被挂上绶带，成了诺亚殿下后援会副会长。
　　葛文不知何时被人群挤到了罗汀身边，罗汀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有些绝望地问：“我们学院还有什么正常的社团吗？”
　　“啊？”葛文好像被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说，“我不知道！我只加了白洋葱会和殿下的后援会……”
　　罗汀：……好嘛又是一个傻白甜。
　　他们这儿热闹的氛围将整个活动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其他社团的人也纷纷围拢来，闹得不亦乐乎。罗汀的学生会入会申请直到最后一刻才挤破头挤出来交了上去，他远远地看着人群中央被围得动弹不得的诺亚，重重叹了口气。
　　诺亚的笑容一如既往完美无缺，亲和又爽朗，真心和假意的边界是如此模糊，罗汀甚至觉得他应该要享受这种注视，然而即使身处闹市，他仍然是如此形单影只。
　　好在最终罗汀还是良心发现，一头扎回狂欢的人群中，他在一片拥挤和推搡之中行进，即使举步维艰，也在一点一点靠近诺亚，直到最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第54章　新的研究
　　欢呼的人群将一切都染上欢乐的气氛，等罗汀发现艾德教授的消息时，距离艾德教授通知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十分钟了。
　　他千辛万苦地穿过人潮来到实验室，只见艾德教授和白露两个人正穿着白大褂带着手套和防护面罩严阵以待，顿时忍不住倒退一步，感觉自己像一只挨宰的白尾兽。
　　“快一点，你差点迟到了。”白露的笑容十分亲切，“下次记得早点来，师妹又又又把实验做坏了，处理完了你我还要回去重新做实验呢。”
　　罗汀吓得又退了一步，艾德教授拿指节扣了扣桌子：“别闹了，罗汀快过来躺好，白露关门！”
　　罗汀绝望地主动走进了小房间，身后的门锁轻轻一响，白露竟然还把门锁上了，她的声音通过广播传进来带了些微失真的电流声：“看见仪器没有，你坐进去就行，我们不干扰你的波频，你根据体会到的感觉做出最自然的反应就行，不必当作是一场测试。”
　　冰冷的金属仪器在黑暗的房间中发出一点幽幽的冷光，罗汀一坐下去，就感觉到有冰凉的仿佛游丝一般的精神力触丝在身体周围游走，他安静地闭上眼睛，四周也随之安静下来，如同一叶轻舟置身于无极汪洋之中。
　　测试从罗汀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艾德教授和白露紧张地注视着不断刷新出来的数据，精神力界值的数据也在不断刷新，艾德教授看得目不转睛浑然忘我，白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计算机的数据分析也在同步生成新的结论，精神力界值在不断上升之后终于到达临界，红灯警报忽然闪烁起来发出警告，白露的手立刻移到了中止按钮上，艾德教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再等等，我觉得他可以。”
　　“超过临界会有危险！我们不能冒这种险。”
　　白露果断地往中止按钮上拍去，却被艾德教授死死抓住，两人争执不下竟然形成僵持。就在此刻，警报突然解除，竟然是罗汀自行切断了测试。
　　“这怎么可能？”
　　听到白露的惊呼，艾德教授轻轻一笑，随之松开了手，他在白露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鲜明的指印，足见刚才用力之大。
　　“我就知道他可以做到。”
　　白露没顾上还嘴，立刻冲过去打开了小房间的大门，罗汀已经从机器上坐了起来，只是仿佛虚脱一般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跑过去搀他，一下竟没有搀动，罗汀脚下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你没事吧？”
　　“哇你们这个测试……这么恐怖的吗？”
　　艾德教授靠在门边，说：“当然不是，一般人接受你这个强度的测试早死了。”
　　罗汀：？？？
　　艾德教授和白露合力，两个人才把罗汀从小房间里搀了出来，三人在数据分析的大屏前坐定，艾德教授首先开口：“刚才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差，侵略性很强，最后我觉得忍无可忍，想要切断所有精神力触丝，然后突然就轻松了，是测试结束了？”
　　“是你强行中止了测试。”艾德教授看着他，调出了最终测试数据，“你的数据全部超过了临界值，再往上已经是我们未知的领域的，人没有被逼到极限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能在哪里，然而一旦过了极限，又会进行自我保护，我们研究这个界限，就是为了试探人的底线，去超越这个底线。刚才的测试其实很危险，很抱歉没有提前告知你。”
　　“这是什么？”罗汀没有在意艾德教授迟来的道歉，也无心惊诧于自己的精神力等级，他已经全然被眼前的数据结果所吸引，尤其是专门被艾德教授独立圈出来的一组图表。
　　“这是精神力的实体化水平，你的精神力实体化能力很高，你有没有试过将精神力脱离自身的掌控、暂存在某个物品上？”
　　“没有，但是据我所知，以太大神官可以做到。”罗汀顿了顿，“是我亲眼所见。”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
　　艾德教授感兴趣地侧过身体，白露连笔记都准备好了，两个人迅速进入了专注而严肃的氛围中。
　　“以太大神官用他的精神力织成封印，并以精神力加持阵法，在他神陨之后仍然保持了巨大的威力。中间的过程不便详说，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错认精神力和其他力量。”
　　“我们方便去实地考察吗？”
　　“恐怕不太方便。”
　　艾德教授遗憾地说：“以太大神官不愧是人类中的佼佼者，其实他在几百年前就用精神力织网将占星者之钟套起来过，大盗比索盗钟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件奇物。想必他对精神力的研究也独有见解，可惜他已经神陨，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喝茶了。”
　　“所以我们目前的研究课题是精神力的实体化？”
　　“不。”白露语声轻快地否定了他，“我们研究的是精神力的实体化及其脱离人体或介质依托之后的智能应用。”
　　“智能应用？”罗汀吃了一惊，现在连能够做到精神力实体化的人都不多，竟然就开始研究起智能应用，这无异于还没有学会走，就先要去学跑。
　　艾德教授一笑，说：“你大概会觉得我们疯了，但正是因为普通人做不到将精神力实体化，我们才要研究考虑智能应用的可能性。如你所知，牵星是以自身精神力为依托，转化和转移星辰之力；而以太大神官的这种行为，则可以说是更进一步的、实实在在的精神力实体化应用。”
　　“我们希望证明的，是精神力在脱离活体之后仍然能够出现非意志性转移，以依托形式存在的精神力恐怕很难实现，所以我们把研究重点放在通过实体化实现这一可能性上。”
　　白露神色忧愁地补充道：“其实现在还有一种更残忍的方法，我在赛比星黑市的情报交换场听说有人也在研究类似课题，用活体实验的方法。”
　　艾德教授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说：“所以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按部就班来研究精神力的实体化了，精神力的实体化是这个课题的基础，虽然基础是重中之重，但是有时候如果我们能先发现结论，以结论倒推过程，即使不严谨，但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
　　他最后抛出一个结论：“所以，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课题组吗？这次我先告诉你，我们的研究很危险。”
　　“可以。”
　　罗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结果，必须要回到过去补完过程，精神力才是目下一切研究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个基础，那么千年后的今天，一切都将改变。


第55章　图书目录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白露愣了下去，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脸色不善的诺亚。
　　“你来多久了？”
　　“我一直都在。”诺亚冷着脸扫视一周，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径直走到罗汀身边，“我不来你还回得去吗？”
　　他一脸理直气壮听了全场的表情，艾德教授和白露纷纷心虚地别开眼睛，罗汀只好出来打圆场，奈何他连坐着都有些勉强，只能泄气地扶着诺亚的手臂在那儿笑。
　　诺亚白了他一眼，架起他的胳膊让他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转身就要走。
　　艾德教授突然说：“那个……顺路可以先去图书馆借阅一些我给你的推荐书目，这两天休息的时候看。”
　　“……光脑借阅不了吗？”
　　艾德教授给白露使了个眼色，白露赶紧跟上来：“有一部分只有图书馆有权限，就在楼下，顺路。”
　　“走吧，也不差这两步。”罗汀笑眯眯说，“这不是有你嘛，如果是我一个人我肯定就去不了了。”
　　诺亚没理他，但还是紧紧跟随白露，一路到达了图书馆。
　　学院的图书馆说是图书馆，里面连一本纸书都没有，实际是一个庞大的信息索引库。白露登录了自己的ID为罗汀挑书，挑着挑着竟然碰到几本权限不够的书，罗汀对这权限有些好奇。
　　白露不以为然：“权限分级是很正常的事情，权限是学生会下的，有些书确实不适合给年轻孩子看……”说到这里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退到登录界面，竟然输入了艾德教授的ID：“嘿嘿！不过这点教授早就想到了，我不能下载的书开教授的ID就没问题啦。”
　　“……”
　　罗汀和诺亚都被她这种非同一般不拘小节的操作镇住了，罗汀忽然指着最下方的角落里一个加密文件问：“这个是什么？你不是说教授的ID什么书都能下吗？”
　　“咦？”白露好像也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加密文件，“按理说不应该啊，学生会跟学校有过协议，对艾德教授这种资历的老教授，应该不存在完全加密的文件啊。”
　　她研究了一会，竟然把加密文件打开了，里面是两份只能看到标题无权阅读内容的绝密档案：001赛斯特档案，002布冯档案。
　　布冯档案！？
　　罗汀和诺亚对视一眼，心中雪亮——那个唯一的穿越者！
　　“哇这两个名字！一看就很想点开啊！唉，不过大概只有会长权限能够查看了。”白露不无遗憾地退出了检索界面，“好啦先看这么多吧，我回去做实验了。”
　　白露一走，两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想……”最终还是罗汀打破了沉默，“我想去争一争这个位置。”
　　“这恐怕不会很容易。”
　　“我想看看这份档案。”
　　诺亚一时无言，罗汀忽然拿手扶住了额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过来，诺亚连忙撑住他：“你怎么了？”
　　“头疼。”
　　“先回去睡一觉，清醒的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诺亚轻车熟路地把他背了起来，沉甸甸的体重和温热的呼吸让诺亚觉得很安心，他并不在意一路上惊奇的目光，甚至觉得天色正好，秋风宜人，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也很好。
　　越靠近宿舍，骑士团的守卫越严密，渐渐连过路的学生也看不到了。他一路进了卧室，把罗汀往床上一放。
　　暖白的灯光中，罗汀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仍然在忍受着痛苦，诺亚给他盖好被子，就趴在床边出神地托着腮看他，一会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帮他擦擦冷汗，一刻也停不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静，像一个贪婪又谨慎的孩子，藏起自己最心爱的糖果，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独自开心。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诺亚瞬间被惊醒，他愣愣地呆了一会儿，直接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杜迪站在门口：“殿下，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是不是……”
　　“这件事你不用管。”诺亚一边说一边开始脱制服外套，然后解开了衬衫的风纪扣，又挽起雪白的袖口。
　　杜迪欲言又止，只能看着他逐渐走远。
　　罗汀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暖白色的灯光将人对时间的敏感冲淡，他一时没有分辨出自己睡了多久，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直到诺亚一勺子粥直接戳了过来。
　　舌头一卷，罗汀呆呆地说：“甜的，好吃。”
　　诺亚被他逗笑了，给他身后塞了个枕头，又挖了一大勺喂过去。
　　直到半碗粥下肚，罗汀好像才清醒了过来，他面色古怪地看着诺亚身上的粉红色围裙：“这不会是你自己熬的吧？”
　　诺亚面不改色：“当然不是，料理机自己做的。”
　　“你做饭这么好吃为什么还要吃我做的饭？”罗汀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他。
　　诺亚把碗一搁，站起来把围裙一脱，仔仔细细叠好收拢，又开始穿外套：“我先去上课了，你自己吃完饭，要是头还痛就别去上课了，这两天艾德教授肯定不会找你，别的课都不重要。”
　　“你不要转移话题！”罗汀随手一拉，差点把诺亚拉倒在床上，诺亚就势往他大腿上一躺，问他：“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罗汀被他问得一呆，四目相对间，他竟然也一时失语，只见一个球状的小坠子忽然从诺亚的颈间滑落下来，他随手一捞：“这是什么？以前没见你带过？”
　　诺亚噌地从床上弹起来，两颗脑袋挨得太紧敲了个正着，两个人都痛呼一声捂住了脑袋。
　　“这么神秘的吗？”
　　“没什么，我去上课了，昨天的事情，你要是真心想做，我当然不会阻止你，但是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你要想清楚。”诺亚把坠子往领口内一塞，迅速扣上了风纪扣，他一边说一边整理仪容，再也没看罗汀一眼，罗汀拥着被子，郁闷地看着他匆匆忙忙出门的身影，以及杜迪那透过门缝的，一闪而过的冷漠目光。


第56章　针锋相对
　　头疼的症状会持续好几天，但已不像刚做完测试时那么难以忍受了，诺亚一出门去上课，罗汀立刻收拾收拾回宿舍去了，因为他收到了学生会申请通过的通知。
　　他一开门，就碰到了刚从宿舍出来的池奥，池奥抱着一个大盒子，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
　　“上午没课吗？”罗汀随意和他打了个招呼，池奥愣了愣，喏喏地回应他：“哦，我有点事，先出去了。”
　　说完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罗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历史系的学生都这么神秘莫测吗？
　　罗汀用艾德教授授印的假条把一天的假全请了，然后首先挑出介绍学生会的书籍将本院权力最大的学生组织了解了一番，这才发现由于学院崇尚的自由和自治，虽然让学院在长久的政治倾轧中保持相对的独立，但也使得学生会的权力膨胀，在学院中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