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法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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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一点，把资料给他。”
　　罗汀到达实验室的时候，白露正躺在这段日子来已经折磨了他无数次的实验台上补眠，她听到响动，迷迷糊糊地拉下眼罩，看到是罗汀，一倒头又躺了回去。
　　罗汀看着那个冰冷又恐怖的金属躺椅，不由打了个寒颤，白露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在教授来之前你最好不要说什么跟实验相关的事情，昨天师妹又双叒叕把实验做坏了，我补救了一整个晚上加一整个上午，刚刚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我刚把教授喊过来了。”
　　白露噌地从“躺椅”上蹦起来，看着他的表情既痛心疾首又不共戴天：“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诺亚殿下的盒饭从来没有我的份，每天中午还要占据我的实验室秀恩爱，我一个人凄凄惨惨地补充营养剂不说，还要被你们当灯泡赶出去，现在我只不过补个眠，你都要来破坏？我是不是不适合待在实验室？”
　　“你连电椅都能坐，难道还顺不到我们碗里的饭？”
　　白露一脸不可置信：“哇殿下连饭盒都不让我碰好吗？上次我趁他去看你实验偷偷摸到饭盒边上，竟然被他白了一眼！他竟然白我？等等不是……你在说什么？在你心里师姐就是这样的人吗？”
　　“咦，这么护食吗？”
　　白露气得仰倒，正鼓足了劲儿要喷他，忽然门锁一响，艾德教授匆匆走了进来，他显然是从午睡的床上直接被罗汀喊了起来，惯来一丝不苟的领结都打得有些歪。
　　“你说诺亚殿下最新得到的数据跟我的研究方向相近，快拿来我看看。”
　　他径直向罗汀伸出手，旁边的一切似乎都不再能引起他注意，白露吃惊地看到罗汀慢慢在实验台边坐了下来，艾德教授也只好坐在他的对面。
　　“教授，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分析这些数据，这些实验……全部是沾满人血的。”罗汀脸色沉痛，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艾德教授的神色。
　　艾德教授先是一愣，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眉头狠狠一皱，花白的眉毛竖了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做了活体实验？”
　　“他们抓了没有反抗能力的无身份者来做实验，尤其是……孩子。”
　　白露忍不住惊呼一声，立刻捂住了嘴。
　　“我还在实验数据里查到……他们可能还在学院里进行实验，只是因为实验强度较小，没有造成他们的死亡，但是精神力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我已经让人从历年的退学档案中去查了，有可能……会变成学院丑闻。”
　　艾德教授猛地一拍桌子，实验台上的所有器具都随之一震：“把资料给我！”
　　白露噤若寒蝉，罗汀也被他吓了一大跳，于是他顺势将资料传给了艾德教授。
　　艾德教授扶着砰砰直跳的脑袋，捋了捋花白的头发，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其实我最初做科研，不是为了牟利，更不是为了什么人类的进步，而是想看看这个奇妙的世界，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然而我走得越远，越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
　　“我的精神力并不突出，只是S级中的普通一员而已，我只不过比其他人多一些奇思妙想，更肯下功夫去研究，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现在做什么研究已经由不得我了，我只有不断拼命地往前赶，才能把大家都超在前面，只有把最危险的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最大限度阻止它被滥用。”
　　罗汀沉默片刻，不由也点了点头：“您说得对，希望这些带血的数据，能够帮助您尽快研究出结果，有什么需要后续实验的，我愿意参加。”
　　他这话出口，已是十分郑重的承诺，以基地的实验强度，这几乎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艾德教授的手中了。艾德教授长叹一声，站起来拍了拍罗汀的肩膀。
　　“你要记住，科学不分善恶，但你一定要争取去做那个把握善恶的人。”


第92章　匿名试探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异常迅速，罗汀以资金来源存疑为由将白洋葱会取缔，这事儿在学院的公众板块引起了不小的议论，有些学生支持他程序正规化的决定，有些学生则质疑白洋葱会的存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在没有丑闻的情况下忽然被取缔，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不过会长一言九鼎，学生会内暂时也没能掀起什么反对的风浪，新年就近在眼前了，临近回家的喜悦和期末考试的压力暂时压过了一切。
　　准备入学考试的学生，大多五月份就到达学院星开始备考，七月学期正式开始后就更没有了回家的机会，经过长达半年的学习之后就会迎来学院星全年最长的也是唯一一个长假：新年。新年假期长达两个月，回来之后的三四月就是紧张的升学季，这两个月的成绩关系着你能否在下一学年升学，考试结束之后则是两个月的实习期，实习期之后紧接着又是新一学年。
　　这种紧张的节奏始终鞭策着学院星的学子们不断提高自己，然而罗汀现在却没有心思去想期末考试，因为诺亚给他送了一件大礼。
　　“他真的理你了？”
　　诺亚得意地转着勺子，一边督促罗汀吃饭，一边说：“我匿名给他留言，前两回他都没理我，不过我一点点放饵，这次估计是忍不住了。”
　　“你这么做很危险，虽然是匿名钓鱼，但是法博教授真的要找你，未必也没有办法。”
　　诺亚托着腮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是谁呀，我要隐藏身份，连我妈都找不到我，何况是他？”
　　罗汀被他噎了一下，起身去倒水，一下子眼前一花，不由扶了一下桌子。
　　诺亚面色一变：“你怎么了？”
　　罗汀闭着眼睛稳定了一下平衡，示意诺亚别慌：“我没事，可能这两天有点累，站起来急了。”说完他又坐了回去，“我还是先把饭吃完吧。”
　　“别吃了！”诺亚一把推开碗碟，把他拉到宽大的沙发里躺好，“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水。”
　　他一边说一边蹭蹭蹭就往厨房跑，罗汀一把没拉住，无语地靠在沙发上：“你不是最讨厌我浪费你的劳动果实吗，今天怎么啦？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法博教授还在等着我们呢。”
　　罗汀叨叨叨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不由有些奇怪地向厨房张望：“诺亚？人呢？”
　　诺亚立刻带着水杯和简易检查仪回来了：“让他等着，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太积极反而惹人怀疑。”
　　“你都主动去引诱他了，动机还不够明显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若即若离才最能吊起人的胃口，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诺亚二话不说就把简易检查仪戳进他胳膊里，罗汀被他扎得眉头一跳：“别吧，普通检查一下就行了，怎么还扎进来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他的声音在诺亚的逼视中越来越轻，最终败下阵来拿起水杯挡住了诺亚的目光：“我喝水，喝水……”
　　诺亚收回胜利的目光，开始认真看检查仪的数据分析，罗汀想要去瞄，竟然还被他闪开了。
　　罗汀郁闷：“我是得绝症了吗，这也要瞒着我看？”
　　诺亚白了他一眼：“你看得懂吗？”
　　“结论分析我还是看得懂的好吗？”
　　“没什么问题，你就歇着吧。”诺亚仔仔细细看完，把检查仪往一边一甩，又开始盯着罗汀喝水。
　　罗汀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我怎么觉得这水有点味道……我喝喝喝。”
　　所有的一切都如了他的意，诺亚才心安理得地在罗汀身旁一躺，打开了光脑。
　　此时距离他与法博教授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诺亚原只打算稍微晾他一晾，想不到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成了大大地晾他一晾，此刻诺亚已经对他还等着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想去跟他约个下次。
　　不想他才刚进匿名房间，法博教授的信息就弹了出来。
　　“你迟到了。”
　　“你很有耐心。”
　　“怎么，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家里的小野猫太粘人，没办法。”
　　罗汀听着他变了声的机械音，浑身一寒，忍不住掰着诺亚的胳膊使劲掐他。诺亚浑身发抖地憋着笑把他推开，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尽管被他挑衅，法博教授还是显示了良好的涵养，丝毫也没有生气或者急躁。
　　“说吧，条件或者价格，你手里的资料我要全份。”
　　“大教授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说不定我是诳你的呢？我给好几个教授群发了，怎么只有你回应我？我查了一下这个好像也不是你的课题，莫非你们教授内部也有竞争？”
　　“条件和价格，只要我出得起。”
　　诺亚关闭了音频通道，咂舌道：“他看起来很谨慎啊，一句多余的闲话都不肯说。”
　　罗汀失笑：“你一个钓鱼的还指望人家跟你推心置腹吗？”
　　诺亚想了想，才继续说：“可是我还没想好，我没有文化，也不缺钱，就是每天挺无聊的，要不你多陪我聊聊，说不定我就送给你了呢？”
　　“可以，我发你一份我的课表，没课的时候随时欢迎。”
　　法博教授话音一落，一份密密麻麻的课表就甩了过来，诺亚哭笑不得：“他还真同意，这是要试探我的可利用时间？”
　　罗汀笑得打跌：“那你一定要好好陪他聊聊，等过了期末考试，他恐怕可以天天陪你聊聊。”
　　诺亚黑着脸切断了匿名通讯，说：“他既然对这份资料感兴趣，就证明他和基地脱不了干系，有机会我们去他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行，下次挑个没人注意的时候。”
　　诺亚忽然眼珠子一转，笑得不怀好意：“说起来，马上期末考试了，第1388名入学的罗汀会长大人，证明自己的时刻到了，你要是再考倒数，明年的升学考试恐怕就危险咯！”
　　罗汀气笑了：“第一名入学的诺亚殿下，马上期末考试了，你要是考不过第1388名入学的落后同学，恐怕要被大家非议哦。”
　　“赌不赌？”
　　“就赌一个愿望。”
　　“成交！”


第93章　席勒来访
　　自从罗汀就任会长以来，他倒有一半的时间住在诺亚这里，有时候忙得晚了，两个人就在宽大的沙发上一窝，一直聊到睡着。
　　他自己的那栋宿舍就成了需要碰运气的地方，以至于他在自家门前看到席勒时一时有些恍惚。
　　罗汀愣了一下：“你找我？”
　　席勒彬彬有礼，衣角上却有一些可疑的灰迹：“当然，不请我进去吗？”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看起来今天不是你第一天在这里等我了？”
　　尽管罗汀对席勒的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还是大方地开了门请他进去。
　　“我并不想在见你之后被殿下约谈，这里的路……我比较熟悉，只是中午顺路过来看看，不碍事。”席勒熟门熟路地穿过门廊，直入客厅，饶有兴致地欣赏这里的新风格，“这是殿下的手笔？”
　　“很明显吗？”
　　“不，我只是从性格推断。”
　　席勒坐在罗汀对面，坐姿一如既往的严谨自持，笑容却别有深意。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席勒从他卷起的袖口看到了他胳膊上未经处理的检查仪刺入痕迹，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点，但是在席勒眼里，信息量已经足够。
　　“我申请了提前结业，很快测评结果就会出来，恭喜你们即将提前告别我。”
　　“你要回帝都了？”
　　“所以在我回去之前，我就把想说的都说了吧。”
　　罗汀不置可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殿下这个人，你比我了解，他和皇后陛下很像，有很强的控制欲。有时候这种控制欲……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走极端的时候。”席勒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不急不缓，“你最近身体不好？”
　　罗汀随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小臂上，不在意道：“你的工作的确不轻松。”
　　“皇族的基因药物不在普通检查的涉及范围内，甚至一般的基因筛查也无法发现，不过你有一个现成的人选，白露对基因工程方面的课题颇有研究，如果你肯信任她，可以让她试着分析，我想可能会有令你惊讶的结果。”
　　罗汀眉头微蹙：“试图离间我和诺亚，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我百分百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他对你的占有欲，恐怕还超出你的想象。”
　　“这不能怪他，是我没有办法给他安全感。”
　　听到此处，席勒笑了：“去索兰托星的时候，你拿回文献了吧？”
　　罗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布冯和赛斯特的档案想必你都看到了，他们的穿越方法对你来说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所以目前你只能从你是怎样过来的这个角度去考虑返回。”席勒竟然开始仔细帮他分析起来，“如果文献上的封印是连结过去与现在的节点，那么曾经的你在写下这个封印的时候，必然会考虑到现在的你能否想到封印的内容，它必然是你在穿越过来之前和之后所共知的线索，我想这样的星空应该不多吧。”
　　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片熟悉的星空蓦然出现在罗汀的眼前，他躺在天台之上，安静地仰望星空，然后星空陡然变成旋涡，将他拉入了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他与这里结下最奇妙的缘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在加深着这种千丝万缕的牵绊。
　　席勒的话语如同魔鬼的低喃：“你想到了，是不是？这可能是你回去的唯一机会，去试试。”
　　罗汀陡然惊醒：“恐怕暂时要令你失望了。”
　　“噢。”席勒看起来的确有些失望，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忽然长身而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罗汀，“你不用因为觉得我要离间你们而对我满怀敌意，我需要离间你们吗？我只不过是帮你们各自回到应走的道路上去而已，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责任。”
　　罗汀从容起身，与他平视：“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帮我们选择道路，作为占星者的你，甚至无法像你爷爷那样预知未来，不是吗？你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么就不要轻易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人应有自知之明。”
　　席勒冷笑一声：“好，我会学习一下这个词，自知之明。但我并不觉得不能预知未来有什么不好，未来本来就是自己挣出来的，像爷爷那样靠着预知最终绝望地走上重复的道路，又有什么意思呢？”
　　罗汀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的占星者，为诺亚深深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此时此刻在罗汀的面前，席勒甚至不屑于掩饰他的勃勃野心，薄薄的镜片遮不住他偏执而凌厉的目光，那是属于一个野心家的欲望。
　　席勒走后，罗汀看着自己小臂上的红点，不知在想些什么，诺亚今天是一天的体能课，并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他。他发了一会呆，出门向实验室走去。
　　找到白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永远都泡在实验室，如果在她的实验室找不到她，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去了学妹的实验室，罗汀对于她旺盛的精力一直深表佩服。
　　远远地他就看到隔着门缝透出来的熟悉灯光，那一刻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呼吸一紧，推开门，白露果然在里面。
　　“你怎么来了，下午没有你的实验啊，漏拿东西了吗？”白露回头发现是他，又扭头回去继续实验。
　　罗汀顺水推舟，笑着说：“对，昨天有一管营养液漏在这里了。”
　　白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验室放过的营养液味道特别好吗？还值得特地回来拿一趟。我真难以想到一个人在有饭吃的时候还能想到营养液！殿下呢？你们吵架了，他不给你饭吃？”
　　罗汀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坐在一旁尴尬地笑：“教授呢？”
　　白露朝里面的办公室努了努嘴：“喏，自从拿到你的资料之后，再也不肯出来了，你这份资料可能有毒。”
　　艾德教授的办公室就在实验室的里侧，大门紧闭，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白露摊了摊手：“我劝你不要进去自找没趣，他如果用得上你，你早躺在那里了。”
　　罗汀顺着白露的视线又看到了那张冰冷的“电椅”宝座，不由扶额。


第94章　休学典礼
　　经过了长达一周的紧张考试之后，大家纷纷扔掉课业，欢欣鼓舞地准备回家和假期旅行，大家也不约而同收到了学生会发出的关于要求着黑色正装出席休学典礼的通知，这一要求引起了众多猜测，但学生会拒绝透露任何口风，一时流言四起。
　　而与此同时，校长和教授们所面临的问题则更加严峻，教学任务还未完全结束，他们就被学生会带领着观看了一场令人胆战心惊的实验。
　　布鲁姆校长单独将罗汀拉到一边，诺亚远远看着他们轻声讨论，随着他们之间的一问一答，校长先生的脸色越来越灰暗，几刻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但即使如此，他看起来并没有坚决地阻止罗汀，最终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罗汀的肩膀走了。
　　学分评定完毕之后，池奥沉默地收拾完行李，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自从鸟蛋事件之后，宿舍里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葛文换好了正装，看到他瘦弱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最终还是忍不住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走吧，典礼快开始了。”
　　池奥一惊，意外地回过头来：“你还是不要跟我一起走吧，会被他们孤立的。”
　　葛文改拍为抓，一把将他拉起来：“不会的，你想多了。”
　　池奥嘴角一撇：“虽然路泽被赶出去了，但不是有很多人还是觉得这事是我，或者我和他自导自演，他们天天在里面外面给我摆脸色，我也不瞎，你还是趁早搬出去，离我远点。”
　　“走吧。”葛文什么都没回，推开了门看着他，他的性格在发明被佛伦娜教授赏识之后变得开朗许多，现在对人时偶尔竟也能占上风。
　　池奥呆了片刻，拿上礼帽跟了出去。
　　他们逐渐汇入进礼堂的人群中，虽然放眼望去一片黑色正装，但学期结束的喜悦还是写在一张张神采飞扬的脸上，即便被要求着装颜色，仍然拦不住有些同学在领结礼花上动起脑筋，彩格的领结和桃粉鹅黄的礼花衬得年轻的脸庞更加朝气蓬勃。
　　池奥和葛文坐在人群之间，丝毫不引人注意，礼堂中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教授们开始入场之后，聊天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很快学生会入场，诺亚作为雪鸽会的代表之一也在前排入座。
　　最后是校长入场，全场起立。与学生们的欢快氛围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布鲁姆校长的兴致很低，甚至看起来有些沉重，他的发言也只有寥寥几句，草草收场之后就把话筒交给了罗汀。
　　罗汀起身慢慢走到舞台中央，他的面色并不比平时严肃，不知为何氛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同学，我是学生会长罗汀。”
　　“很荣幸能在入学的第一年成为学生会长，其中有不少机缘巧合，也有许多兢兢业业，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请允许我纠正一个错误。”
　　此言一出，台下虽然面面相觑，但竟无人交谈。
　　“关于咕咕鸟蛋一案的处理虽然是由前会长所发布的最后一项裁决，但这是属于学生会的裁决，是属于学生会的失误。”罗汀话语不停，将基地之事和盘托出，“雪精灵节前，诺亚殿下在学院星发现了一个与白洋葱会暗中牵连的秘密基地，他亲身深入险境，获得了关于这个基地的重要资料，查明这个基地利用白洋葱会的势力触角，在学院星的无名村落甚至学院内寻找目标进行精神力活体实验。”
　　“殿下在雪精灵节上救助的小男孩，并不是重病垂死，而是因为这个残忍的实验而精神力枯竭。由我牵头，学生会一一审查拜访了在学院星前十几年的历史上所有因故退学的学生，筛选出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共计十五名受害学生，他们大多因被动参加实验而精神力衰退，最终无法承担繁重的课业选择退学，学生会与雪鸽会将会代表学院，对他们一一进行援助性赔偿。”
　　“说实话，这件事的发展是令我震惊的，我们制作了突入基地时的影像资料，希望同学们永远铭记这段学院星的耻辱。”
　　他的话音一落，礼堂内就暗了下来，镜头随着机器人平稳的移动忠实地记录着基地内一点一滴的惨状，包括路泽到最后一刻仍然把控中枢的已经僵硬的身形，诺亚甚至听到了身后的惊呼声。
　　画面的最后是诺亚抱着麦肯走出去的背影，并不帅气，反而很是蹒跚。诺亚有些狼狈地想着，起身走到了罗汀的不远处，在他的侧边站定。
　　灯光亮起之时，全场一片肃穆，鲜艳的礼花和领结已被摘下，有些同学甚至红了眼眶，所有人都自觉起立。诺亚的位置与校长的坐席正相对，两边遥遥地互相微一鞠躬。
　　只听罗汀沉声道：“捣毁基地的英雄有诺亚殿下和他的骑士团，他们伪装潜入，以身试险，最终保存下了完整的证据。还有路泽这样的无名英雄，他们以自身微薄的力量，阻止了基地中枢的自我修复，保护其他人安全离开基地，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件事做得对，并不代表他不是鸟蛋案的凶手！”一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