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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只小猫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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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纳闷自己怎么当了一只猫精的保镖。何况还要被占便宜吃豆腐。
“你家长辈没有教你廉耻为何物吗?”又一次把糯糯从自己枕头上扯下来时,霍潜又无奈又生气地看他。
糯糯耷拉着眼睛:“我娘没的早。”霍潜揪他脖子的手劲便不自觉放松。
糯糯低眉顺眼:“我爹倒是健在,但他,他,他教别的小猫还教不过来。”霍潜便直接松了手,尴尬地咳了两声,暗自唾弃自己为难一个没娘疼爹又不爱的小猫精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一松手,糯糯又钻他枕头上盘着睡,睡到半夜还要来偷偷盘他。
卖惨这招对霍潜一如既往地有用。霍潜隐约都搞不清自己才是被始乱终弃那一个,连连应了好多声“好”。
第61章 青印
霍小娘子来了一夜功夫; 第二天整个歧山的住户都知道族里进了个新媳妇。他清早打开房门; 方圆百米内全是圆脸大白猫; 皮毛在日光映照下透露些银色的光彩。
见着他出来,又害羞似的; 呼啦一下跑没影了。
来无影去无踪; 把猫精的隐蔽技能发挥到了顶点,
他早前心里忧虑糯糯不带他看他的族人,这会儿完全没有这苦恼了。他把糯糯一股柜子味的被褥全搬出去晒; 又在隔壁雀精的提醒下去赴表哥的约。
糯糯的表哥半夏被一众族老推举出来稳住霍小媳妇; 昨日待到很晚才走。他把糯糯的凄惨过去铺垫了一大通; 中心思想便是望小娘子多多包涵糯糯那个有人生没人教的野孩子。临走还约了第二天的扫墓。
说是表哥,实际上是和糯糯同一个曾祖的四代旁系血亲。是白止那边的亲戚。这天恰好是半夏爷爷的忌辰,半夏前去祭拜之余顺便把霍潜也捎上; 也存了点悄悄让祖宗们看看新媳妇的小心思。
三柱香点燃,插在墓碑前的松软土壤里。半夏给墓添了两铲子土; 又种了一棵树,低头间露出脖子上一块暗色的阴影。
霍潜多看了一眼,半夏便大大方方抓起自己的头发; 把脖子露给他看。那不是一块污渍; 说是胎记又太过规整; 说是纹身又与皮表结合太过自然。那图案精美独特;
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被禁锢在方寸之地; 定格成妖冶美丽的剪影。
他记得糯糯肩胛骨上也有这么一块火焰的印记; 只是火焰的纹路不太一致。
“这是青印; ”半夏又把头发放了下来,了然他的好奇心,“糯糯没跟你说吗?”
霍潜摇摇头,糯糯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自然是没有办法和他解释的。
“我现下祭拜的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是一个强大的树妖。”半夏给他解释青印的由来,眼中浮现出崇拜的色彩,“这印记是他血统的证明,我的祖母与他生儿育女以后不久,身上便出现了这个印记。”
“我们一支代代相传这个印记,每个人身上的青印都不尽相同。一旦与人生子,青印便会传给我们的妻子。孩子也会在半岁时长出全新的青印。”半夏将一棵树苗种在他祖父的墓旁,“青印至为神圣,只有夫妻二人才会拥有纹路完全一样的印记,且出现后便永不消失。它在我们心中便是婚契。”
“生儿育女之后才会有?”霍潜猫还没逮着,已经提前不痛快起来——我永远得不到糯糯的青印。
半夏害羞地摸摸后颈:“那是自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百尾猫可是非常容易受孕的种族。
基本交合不久就会让伴侣长出和自己一样的青印。
——我媳妇刚给我生了一窝猫崽,脖子上还长出了咱两的婚契。我娶她进门也就不到一季嘿嘿嘿。
——要不是怕小娘子触景生情我非得好好炫耀一番。
霍潜没听懂后半句,他心中飘满了落叶。
糯糯娘亲的墓在不远处,半夏顺便也带霍潜去扫了扫。两人正张罗着给添新土,小道尽头有三个人缓缓走来。
两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扫不远处一个墓。
霍潜看到他们,前脚刚猜测是父女带着叔叔之类的组合,后脚小女孩就抱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腿大哭:“娘亲!”
霍潜:!!!
那男子大囧,轻轻把小女孩推到墓前弯腰上香的男子身边:“谁是你娘亲,我不认你,你去你爹那儿哭去。”
霍潜:原来孩子娘已经去世了,就是他们面前这个墓。果然还是父女两带着叔叔过来祭拜亡嫂。
弯腰的男子上完香站起来,竟是比同伴高些,他先是笑呵呵把小姑娘往墓碑前一戳:“乖,先这儿哭会儿。”
到此为止,还没有出现异常。可下一秒,他一把将气恼的男人搂在怀里:“有气冲我撒就是了,娘子何必跟孩子置气……昨天上山的新娘子在看你呢。”
霍潜:???娘子???
“谁是呢娘子,我不是。”矮个子的男人扭头,倨傲脸。被高个男人捏着下巴就亲,亲完得意道:“当然是你啊,我的好娘子。”
霍潜:OOOOOO……竟当着亡妻的面和新人恩恩爱爱,世风日下,猫心不古。
霍潜全程围观他们的扫墓之行,就见两男子亲热——单方面痛骂——再亲热——再单方面殴打,不断切换频道。中间夹杂那小闺女抱着墓碑哭的声音,好生尖利嘶哑声嘶力竭,几乎就要背过气去:“娘亲,不要丢下我,呜呜呜我不要弟弟妹妹了,娘——”
三口人一顿鸡飞狗跳亲热厮磨,最后手牵手一起回去了,路过石化的霍小娘子还友好地点头示意。
小姑娘哭哭唧唧,全程喊娘。
霍潜满含同情地目送小女孩离去,脑内“男主人携拖油瓶及续弦祭拜亡妻”的剧情一跃千里。他别过头,预感小姑娘在她爹自己她后爹的抚养下将前途艰难。
半夏望了那一家三口一眼,视线落在矮个子男子的腹部,眼中也是同情,不过他同情的对象不是小姑娘,而是那个凶巴巴对丈夫家暴的男子。
可怜的白微,被自己闺女和丈夫纠缠着要二胎都缠了小半年了,连给自己娘扫个墓都不得安生。看他今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八成是经不住诱惑,被他男人撞开了子房口,搞大了肚子。
哎呀,我们族里又要有小猫降生了。
半夏心下感叹完就扯扯霍潜的袖子:“别看了,再看人家要难堪了。”他冲霍潜眨眨眼:“糯糯那屋一穷二白,我带你如白止伯伯屋吧。那里有好些糯糯小时候的用品,还有一些圆镜,趁着伯伯和糯糯都不在我放给你看呀。”
………………
糯糯这边全然不知自己被卖个底儿掉。他正悠然地煮茧子,准备给霍潜搞出来的小崽子做襁褓。
离雷劫不过一个拳头便能数清的时间,越临近天劫他反倒越平静。想来是已经死别了娘亲,睡过了阿娇的缘故,感觉自己心愿已了,再无牵挂。自是现在死了,也值了一生。
他还有心情盘算侥幸不死该怎么抚养孩子的事情。
他是一只勤学又手巧的猫精,有一颗精致育儿的心,这就决定孩子的一应物件全部要亲手倒腾。他下山一趟买了几筐蚕茧,拿个小板凳在一边看一会儿老奶奶们怎么制蚕丝被,回来就自己做起襁褓来。
煮茧子,再剥出蚕蛹将蚕茧拉成网兜状撑开挂好,一应步骤他全部一学就会。等把晾干的网兜状的一张蚕丝拉成一米见方那么大,便有些困难了。
这活一般是两个人各扯住网兜的四个角,强行将密集的蚕丝扯开扯松的过程。不说需要足够的力道,光是需要四个手将其扯开就足够难为他了。
糯糯望望自己的两只手,感觉霍潜留下的小崽子又踢了他两下。突地就生出一股悲凉的情绪来:别人家都是夫妻两人在带孩子,就我是一个人。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期待下出生,就我这个是骗来的,偷来的。过了天劫,再揣着球回去,也不知道阿娇要不要我,要不要这个来历不干净的崽子。
他消沉了一会儿,又咬牙干起来。
灵巧的十七岁小猫精把他心爱的吃饭用的小方桌倒过来,将蚕丝的一头兜到桌角上。就着桌脚,他热火朝天拉出了两个襁褓的丝絮。
缝布套子时,糯糯心中又是一片晴明:大不了被阿娇扫地出门,我也可以自己养大这个崽子的嘛。不亏。
第62章 辛夷
天劫降临之前的一夜; 糯糯睁着眼睛熬到月上柳梢,想到这或许是他来这世上的最后一趟; 那些他尚留在这世间的微薄惦念便搅和得他不能安睡。
他想念他的娘亲; 给过他庇护与爱怜的娘亲。
娘亲忌日还有一月便至,自己却只能在这荒山野林中等候生死大劫。能不能回去祭拜她,或者与她泉下相遇,犹未可知。
未知是最叫人无力的事。
霍潜在歧山之上,在糯糯独居的小屋之中打开手中的一个木匣子。“嘎吱”一声; 露出满满当当一匣子猫眼大的圆镜。这些东西原本被白止妥帖地收在房内无人敢动; 但他如今不在,就被半夏这小猴子拿出来谈好新娘子。
霍潜随手拿出一颗; 将灵气注入其中,便见一黄一白两只猫偎在一起。姿态亲密,是糯糯母子。大猫给小猫舔毛,拉得小猫的头皮一阵阵发紧; 两只圆溜溜的猫眼都变了形。
这一箱子圆镜不仅可以存像; 还可以传声。
“娘,娘,我头皮都被你舔下来了。”小猫被狂风暴雨一通舔,舔得蔫蔫的; 企图往大猫的肚皮底下钻。被大猫叼着后脖子拖出来。
大猫变成人形不让他钻肚子; 又拿了棉花给他擦耳朵:“你太脏了; 不弄干净要生病的。我们糯糯还要健健康康长命千岁呢不弄干净点怎么行; 乖一点; 别跑。”
小猫垂头耷脑,和所有被敲打按时吃饭定时洗澡的小朋友一个不情愿的样。耷拉着耳朵企图逃出他娘的掌心:“不干净也能长命千岁。”
“是是是,弄完给你吃小鱼干。”当娘的抓着猫耳朵,手上动作不停。
糯糯咂咂嘴,乖了一会儿。不久又抖耳朵,可怜兮兮要逃:“痒,我不要掏了。”
“不掏了不掏了,嗯,乖。”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掏耳朵的动作半点没停。
“唔……”
“不掏了不掏了,怎么这么烦人的,是不是啊糯糯。”
“咩……”
“嗯,娘亲真烦人,不掏了不掏了。”
“喵……”
“嗯,不掏了不掏了,来,换一只。”
……
圆镜里皆是家长里短哄小猫的琐事,登不得大雅之堂,却自有一份温情脉脉在里边。全然看不到怨怼与薄待,仿佛这两母子的一生一死从未产生过半分联系。
要不是糯糯的娘亲惯是怕糯糯生病,话里话外透出想要他健健康康平安一生的意味,他都要怀疑子生母亡的事是否存在。
霍潜自跑了媳妇后,难得抿出点笑模样。心道别人家娘亲捧在心上的孩子,不该到了我手上却被轻慢。
这段姻缘能成,本就是糯糯出力良多。若是将来找着了,是因着我的无心之失叫他留信出走,我该让着他点才是。
………
他最惦念的娘亲之后,便是他的父亲白止。
所谓求不得,便放不下。
糯糯一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心道血脉相连。腹中这个还没与自己见面,就已然叫自己惦念不已。
怎么他那爹爹就始终不给他好脸色,待别人家的猫儿都比自己亲厚?
想必现在见不到自己,正在歧山逍遥快活,余生都能更心宽安乐些。
霍潜挑出一枚圆镜,举高,昏暗的烛光穿过水晶一般的镜体,仿佛若有金光流动其中。
一般的圆镜是透明的,加了不同的功能才有颜色。金色,代表誓约。
霍潜注入灵气,于其中见到了他曾经心心念念想见的岳丈大人。他生得挺拔正派,却是趴在床边一副三天三夜没有闭眼的落魄样。看角度,圆镜在床的上方。
霍潜正好奇,孱弱的女声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应是在圆镜后方:“我要你立誓,不许伤害孩子。”
“这孽子害你不能善终!”白止眼中一片红血丝,暴喝,吓得同样不见身影的糯糯发出细弱的叫声。
“你看他,吓哭了。”女声越发无力,带着哽咽,“他还那么小,眼睛都睁不开。我怀胎两月为你生下他,想着他是你我之子,你却要摔死他。我为你生的孩子,不该被你如此轻贱。”
“辛夷……”
白止落下一滴泪来,“我这两夜以为你熬不过去。孩子太凶,你执意生下他,你下半辈子怎么办?我只求你无病无灾,你却负我害我。”
“既已有了他,我自当以命护之。”辛夷声音孱弱,却刚柔并济步步紧逼,“即便我熬不过今夜我的亡灵也会一直看着你。你起誓,若弑子,亡妻辛夷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白止依了她。
“你再起誓,若我活不到我儿十五岁成年,你要抚养他。”
她似乎料到了自己一死,这孩子一出生就要手刃亲儿的男人会把儿子赶出家门。
白止又依她:“我定会照管他至成年。”
辛夷又要他起誓:“你以后也不许将我身体的事告诉孩子。我的身子素来孱弱,与他无关。”
小猫咪砸吧嘴吃奶的声音传来,一同伴随的还有辛夷的喟叹:“我族已隐居,他便不需要知道什么百尾猫的事。我只要他做一只无知亦无忧的猫精便好。他养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就放心了,纵使养得比别家的小猫蠢笨些也无妨……他不知道,便不会猜到他生来的霸道之处;不知道,便永不会为我的事落一滴泪。”
一段细瘦的手腕出现在画面中。辛夷一手抚上丈夫的面颊,为他抹掉泪水:“莫哭,你与孩子随便谁掉一滴眼泪,都是要心疼死我。”
白止握住她的手,背过身去不叫她看见自己的脸,抖着肩膀咬牙道:“辛夷,你待我太狠心了。”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待我太狠心了。”
霍潜烫手一样把圆镜收了。辛夷三次要求自己的丈夫以她九泉下的安宁起誓,他听得毛骨悚然。
他自小无父母,又无子嗣。自决定与糯糯厮守,更认定了自己此生都不会有子嗣。他从来无法体会这如千丈山万丈水一般厚重的来自血亲的关爱。
如今一看,将自己对糯糯的心意摆出来一称,煞是自愧不如。
他在辛夷面前,仿佛一个窥探别人家的外人。不敢多看,唯恐亵渎。
他将这枚圆镜放回,只敢再挑些普通的放在手心掂量,预备以后再看。岳丈大人悲戚的言语仿佛还在耳边。其中蕴含的不甘与愤懑难以忽视。
我近来先山上山下两头寻,等快到他娘亲忌日便在此地守着吧。
他若不是实在脱不开身,定会回来祭拜的。
霍潜这般想着,将匣子收好,起身去将晾晒过的衣被收回,起身去了屋后的小龙潭。
小龙潭是一处温泉。歧山多泉眼,又地广人稀,只要有心大可在泉眼处造屋子定居。听隔壁山雀精说,糯糯当初就是看中了温泉才选的这儿。
霍潜裸脚踏入温泉之中,闭眼勾勒糯糯选了处时时可洗浴净身之地定居的初衷:不要生病。娘亲要我做一只健康干净的小猫咪,她要我不许生病。
他在黑夜之中无所事事,索性泡着不出来。月色皎洁,他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等。
日光乍现也不能叫他摆脱死气沉沉的模样。这个不是鳏夫胜似鳏夫的男人在日复一日的寻觅中,无力感日渐加深。
同时不断被摁头面对惨淡的现实:我原以为我与他是亲亲热热的小夫妻,实则不是;以为有一世可以述说衷肠交心以待,实则不然;以为他爱我敬我坦诚对我,可他抽身如此果断;以为我知他许多,可到了如今才知他父母家世,见他茅庐旧友。
他扭头,借着微光看自己半沉在水中的裸背,看到自己光洁的肩胛骨处没有一丝半点青印的痕迹。
一向冷静自持的霍潜忽而跟个失意的毛头小子一样狂拍水面:这个骗子,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给我留。
我与他半月恩爱,他竟这么拍拍屁股编个瞎话就把我打发了!他把我当什么?青楼里供他宠幸的花魁娘子?
看上了,就甜言蜜语把我哄上手。一番亵玩,将我家底亲眷全摸个遍,他自己倒是半句话不交代,片叶不沾身。玩腻了,就丢到一边,半点不留恋去找别的合心意小娘子,继续哄来淫玩。
霍潜回想糯糯身上的青印模样,背身在自己肩胛骨上纹了团一模一样的。纹完穿衣,又攥着衣领指尖素白:霍潜你在做什么?你纹这个给谁看?自欺欺人?或者想来日逮住了小骗子好脱了衣服讨他欢心?自甘轻贱。
霍潜气呼呼把印记抹了。
霍潜又给自己纹了一个。
霍潜又把印记抹了。
霍潜又给自己纹了。
霍·不是花魁胜似花魁·潜一早上都在折腾自己。心态也在“他辜负我玩弄我,我定然不能轻饶他”的鬼夫模式和“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本就坎坷,我不应该逮着人宝贝孩子穷追猛打”
的佛系模式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衣服一穿把印记遮了起来,冷艳高贵状:待我抓住他,他要是肯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就比照着他娘的心力来疼他。
也算是我敬他娘亲一片爱子之心。
要是再偷奸耍滑玩弄于我……便要他知道偷心骗身不是他一只小猫咪可以玩的伎俩。
玩弄了霍姓花魁娘子的小猫咪在晨光下金光灿灿。昨晚在念过父母之后便是念及枕边人。霍潜想他时,他也正对霍小娘子念念不忘。
他勇敢地走出家门,去往时先定下的山中最开阔的地界,免得多伤及飞禽走兽。
来吧天劫。
糯糯雄心万丈:等过了这劫我就可以回去找阿娇圆谎,过上有事带猫崽,无事睡阿娇的快活日子喵。
第63章 归来
这条上午; 糯糯凝神静气; 天劫没来。中午看天劫迟迟不来; 便把早已准备好的干粮点心从乾坤铃里拿出来,摊开纯麻的小碎花桌布吃了一顿精致的午餐。
饭后等得无聊; 又掏出前两天闲时编的吊篮。掏出大的不小心带出小的; 又悠哉哉把小的塞回去,躺到大的里盘成一团猫。
小风吹着日头照着; 他怀了猫崽后又一直没摆脱嗜睡的毛病; 理所当然就着盘成一团的姿势睡了个午觉。
睡到天昏地暗,睡到被老鹰抓了去也没有醒来。
等他醒时; 天已大黑。他梦到被人丢小石子,抽抽着后腿醒来; 眼一睁就与两只灰不溜秋的秃毛小鹰六目相对。
小鹰没想到食物还活着,趁他刚起床傻不拉叽的功夫又啄了两下,把糯糯横七竖八的猫毛啄得更加歪来倒去。
糯糯一只精怪,被小鹰啄两下都不疼; 顶多掉两根猫毛。他摸不清状况地蹲坐起,尾巴一扫把两只啄了一下午半点肉星子都没有吃到的小东西拨到一边,对着茫茫月色发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第二次把啄了一下午被到嘴丁点肉沫的小鹰拨开时,糯糯对照着月亮的位置计算出了具体的时辰:夜半子时。
他如临大敌期待已久的天劫之日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糯糯抬jiojio抖耳朵确定自己安然无恙; 内心惶恐不安:我天劫呢?在我睡着的时候已经劈过我了吗?不应该啊那我好歹得焦几根猫毛; 这山上的鸟兽肯定也要被吓得四散。
而且要真劈了; 我又安然无恙; 我现在哪会在鸟巢里; 我不是该上九重天么?
莫不是天劫它……迟到了?
糯糯戳戳肚皮确定霍潜的崽儿没有被劈掉,抖抖索索从鸟巢起飞,御风回了自己屋洗掉一身鸟崽的口水睡下了。
第二天接着春游等天劫,虔诚祷告:一定要让我渡劫成功活着回去见阿娇啊。好不容易哄上手的漂亮媳妇,还没享几天艳福就翘辫子,留他一个小寡妇便宜别的男人/公妖精,我不甘心喵。
这回睁着眼等到子时,天劫还是没来。
糯糯一脸问号又回去睡觉补充体力,第三天依旧收拾包袱起来等天劫,战战兢兢:今天一定要来啊,一直不来我怎么回去见家里的小媳妇?
天劫无情地拒绝了他的通话请求,并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第四天第五天,糯糯还是没等到天劫。
第六天的时候他把春游踏青小包裹一摔,整只猫都被折磨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迟钝的小猫精终于意识到不对,打包了猫崽的襁褓小衣服小玩具,火急火燎跑出山去。
他先是去了他和霍潜分开的地方,发觉早已人去楼空。
再一一把霍潜之前置办的几处产业全部找过,也没有霍潜的踪影。这时离预定的天劫之日已经过去十天。
再蠢笨的精怪都知道雷劫出现的概率已然微乎其微。他多半是被人给匡了。
糯糯眼睁睁看着自己把一手好牌打烂,心里的懵逼呈指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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