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追小日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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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裁判开口，他从地上爬起来，转换成观众身份，喜滋滋道：“蟹儿蟹儿你最棒！蟹儿蟹儿我爱你！”
　　众人：“……”
　　你特么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裁判不允许自己的智商被侮辱，所以他让沈三缺再次上台。
　　沈三缺拒绝：“我死了，上不来。”
　　裁判保持着冷静：“别装死，快上来。”
　　“不，死了就是死了，上不来就是上不来。”
　　任裁判如何劝说，沈三缺就是不肯上台。
　　天帝亲自出马，移到他面前，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三缺。”
　　“哦？”天帝觉得有意思，“哪三缺？”
　　“别问啊……”沈叙竹想哭，“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给他取了这破名字……”
　　果然，沈三缺得意扬扬地指着何君燮：“目前为止，缺何，缺君，缺燮。不过很快就不缺了。等我和蟹儿成完亲，大概就改名叫沈三全了。”
　　嘉宾席上的大佬们发出一阵笑声。
　　坐在其中的校长完全笑不出来。
　　站在群众中的昆仑学宫的学生老师想笑又不敢笑。
　　天帝笑的倒是很自然：“这名字倒也不错……来，先上台吧。”
　　沈三缺后退一步，态度坚决：“不，我已经死了！”
　　何君燮面无表情地走下来：“上去，现在你是擂主。”
　　沈三缺一惊，赶紧拉住他：“蟹儿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何君燮并不生气，可也不想理他，朝天帝行了个礼后，径直往一边走去。
　　沈三缺紧跟其后。
　　被晾在一边的天帝默默站在原地看着这俩人离去。
　　众人惊愕，这么狂的吗？连天帝的面子都不给？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天帝？
　　天帝在那愣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给裁判使了个眼色。
　　裁判点点头，道：“本次新秀擂台赛最终擂主，何君燮、沈三缺。”
　　双擂主？！
　　史无前例啊！
　　昆仑学宫这回可算是赚足荣誉了。
　　群众一片哗然，边鼓掌边向昆仑学宫的师生贺喜。
　　昆仑学宫的师生内心很是复杂。
　　他们知道，此后，昆仑学宫的名号一定会更加响亮，但……
　　他们突然还是更愿意低调一点。
　　


第14章　眼中月
　　
　　可这注定是低调不了的。
　　纵使紫霄盛典已经过去许久了，天界之中却仍然有人在那传着“昆仑学宫某学生拥君入怀深情表白”的稀罕事儿。
　　校长决心要治治那沈三缺。
　　但是，沈三缺回来后却乖的很，久久未曾犯错。
　　直到这日，他将静渊给惹毛了，才让校长逮到了个机会。
　　究其原因，还得怨凰芊。
　　盛典结束后，就在众学生即将上船返校之际，凰芊先是对何君燮叮嘱一番，又对沈三缺说了一句“请小缺帮我好好照顾燮儿哦”。
　　沈三缺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将这句话视为“必行原则”。
　　何君燮练剑，他在旁边看着。
　　何君燮看书，他在旁边陪着。
　　何君燮休息，他……
　　他被静渊揪出来暴打。
　　静渊本想来和自家徒儿说事，结果远远就见一堆学生趴在何君燮的房门口鬼鬼祟祟地嘿嘿笑。
　　这种烂俗的情况……
　　静渊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也不废话，直接一挥手。
　　房门顿时大开。
　　学生们懵了。
　　沈三缺也懵了。
　　何君燮忙将沈三缺踹开，喊了声“师父”。
　　学生们只来得及说句“教监好”，就被静渊用术法移了出去。
　　“你，出来。”静渊面色阴冷地指向沈三缺。
　　“别吧师叔，我师父不在，你就打我一个人，没啥效果的……”
　　一直以来，被静渊教训时，沈三缺都要拉上沈叙竹分仇恨，只可惜前些天沈叙竹被外派了，如今不在学宫。
　　静渊冷笑：“你是死也要拉上你师父垫背是吗？”
　　“咋了？师叔你心疼我师父了吗？还是说，没有他，你没劲儿打？”沈三缺嘻嘻一笑，转头对何君燮道：“蟹儿你看，我没说错吧？师叔他就是……”
　　话音未落，沈三缺直接消失了。
　　“燮儿，早些休息。”
　　静渊留下这句话后，拂袖离去。
　　何君燮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跟出去察看情况。
　　情况自然是非常惨的。
　　沈三缺这回挨的揍比往常更加厉害。
　　原本静渊打算让围观的同学把他抬回去疗伤的，可这不知好歹的厮又冒出一句：“如果把我换成我师父，师叔你肯定不会打的这么狠。其实我师父他都知道……”
　　司礼刚好路过这儿，见这边围了那么多人，想过来维持秩序。
　　静渊直接将沈三缺甩到司礼脚边，让他将这厮丢去思过堂关着。
　　司礼有些蒙圈，小心翼翼地问：“呃，他犯了哪项条例？”
　　“不尊师长，不友同窗。”静渊沉声道，“关他一个月。”
　　一个月？会不会太重了？按规矩，不应该是三天吗？司礼本想问出口，却被静渊的气场给镇住了，忙将沈三缺扛起来往思过堂的方向奔。
　　中途他又遇上了校长。
　　校长等这机会很久了，听闻此事后，他拍拍司礼的肩，又将沈三缺的思过期延长到了三个月。
　　当沈叙竹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过中秋时，沈三缺依然在思过堂里躺着。
　　沈叙竹并不知道自家徒弟被关了禁闭，他刚一回来就急匆匆地跑去松柏阁开中秋总结大会。
　　刚进松柏阁，众师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怎么了？”沈叙竹被他们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众师并不应他，只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继续和周围人聊着天。
　　沈叙竹并不放在心上，习惯性地走到静渊身旁坐下。
　　静渊倏地站起身，走到另一侧找了个位置坐好。
　　沈叙竹愣了一会儿，也跟过去。
　　他刚拉开椅子，静渊又站起来提出要和公明君换座位。
　　公明君瞄瞄左边，又瞟瞟右边，左右的老师都在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只好尴尬地起身换位。
　　沈叙竹这才意识到一定有啥事情发生了……
　　会一开完，他便在阶梯旁忙住静渊：“师弟，是不是沈三缺那小子又欺负燮儿了？回去我一定打他！”
　　静渊冷冷一笑：“不劳您费心。”
　　语毕，他走到另一边欲迈步下楼。
　　沈叙竹赶紧跟上去：“不不不，费心当然是要费心的……”
　　然而静渊不理他，身影一闪，直接到了楼下。
　　沈叙竹正想去追，却被司礼拉住了。
　　司礼摇摇头，深沉道：“真的不劳你费心，你家那徒儿，已经被整的够惨了……”
　　其实他好像也没有多惨……
　　何君燮走进这思过堂，望着那满墙的“燮”字，心中登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蟹儿！”
　　沈三缺正躺在地上欣赏自己的杰作，看到他进来，立马扑了过去。
　　何君燮侧身躲过，将食盒放到地上：“你的月饼。”
　　中秋佳节，学宫会给每个学生发一盒月饼，自然也少不了沈三缺的份。
　　本来这月饼应该是由沈三缺的舍友们送过来的，可他的室友却将这任务拜托给别的同学，别的同学又拜托给其他人。
　　这么拜托来拜托去的，就拜托到了何君燮身上。
　　何君燮也想“拜托”一下别人，怎奈同学都跑光了，他只好默默提上月饼送过来……
　　“我们一起吃！”沈三缺腆着脸凑上前想拉他。
　　何君燮后退一步，转身欲走。
　　原本洞开的大门突然关上，还束起了一道禁制结界。
　　蹲守在外头的众人同时喊道：“对不住了燮儿师弟！”
　　然后便溜了个没影。
　　何君燮沉默一会儿：“你给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沈三缺弯了弯眼：“嘿嘿，没啥，也就一人十两银子加老君的一颗丹。”
　　“……”
　　那群人的底线就这么低？
　　何君燮不想说话，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沈三缺屁颠屁颠地跟过去：“蟹儿别生气，其实我们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来……”
　　“但是……你既然来了，那肯定……”他说着，一只手轻轻搭了过去。
　　何君燮抓住他的手腕，朝前一甩，对面的墙上立即被砸出了人形印记。
　　“咳，蟹儿，”沈三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多日不见，你的力气又大了不少啊。”
　　他还没恢复吗？何君燮瞥到那血，心头略微一紧，想了想，掏出个小药瓶扔过去。
　　沈三缺接住那药瓶，拔开瓶塞，倒出颗白色小药丸塞进嘴里：“好吃，这玩意儿比老君的丹好吃多了。”
　　将药丸服下后，他又打开食盒拿出两块月饼，将其中一块递过去。
　　何君燮没接，只摇了摇头。
　　“蟹儿……你是……想家了吗？”沈三缺在他身旁坐下，咬了口月饼，问道。
　　“没有。”
　　何君燮答的倒是很坚定。
　　“那你是想岳母大人了吗？”
　　“……”
　　“又或者……也想岳父大人了？”
　　何君燮知道，这人又要开唠了。
　　果然，沈三缺从岳父岳母起头，一路唠到了天界里头的各种秘辛。
　　月饼早就吃完了，他的话匣子却仍未关上。
　　“蟹儿，”这人忽然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有家的感觉，是啥感觉啊？”
　　何君燮微微一愣，偏过头，却见沈三缺在望着窗外。
　　这窗子恰好将那轮大圆月框在里头。
　　“心安，又是啥感觉啊？”
　　何君燮正欲开口。
　　沈三缺突然转头，伸手环住他，慢慢贴近他的脸，柔声道：“我觉得，是有你在身边的感觉。”
　　“……”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冒出一个头来。
　　“沈三缺！你小子干嘛呢！”
　　沈三缺扫兴地叹了口气：“师父你咋来的那么不是时候呢？”
　　他刚鼓起勇气准备吻下去，被沈叙竹这么一打断，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叙竹气的想钻进去揍人，怎奈这窗子上头有施了咒的栏杆，压根掰不开来：“你小子别在里头乱来啊！把燮儿放出来！赶紧的！”
　　他得知自家徒儿的“惨”事后先去找静渊赔罪，待静渊略微消气后，才又带了盒月饼来这儿探监，然而却发现思过堂的门上被人添了几十道结界。
　　当他悄悄绕到旁边，扒窗一看，正巧撞见那一幕……瞬间便明白了个大概。
　　何君燮将沈三缺推开，别过脸，往旁边挪了挪。
　　“师父你这话怎么说啊？”沈三缺缩回手，“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沈叙竹瞪着他，“赶紧的！把结界解了！”
　　“可那结界不是我设的，我解不开啊！”沈三缺一脸的无辜，“你倒是可以解，不过可能会把门给炸掉。”
　　“废话！这还用你告诉我？！我……”
　　沈叙竹话还没说完，人却不见了。
　　只听他在墙外道：“师弟，你怎么来这儿了？”
　　里头那俩人面面相觑。
　　静渊的话也从外面飘了进来：“你看见燮儿了吗？”
　　他回府后发现何君燮不在，急忙出来寻人。学生们都说不知道，他便满学宫去搜寻，最终便寻到了这儿来。
　　“没，没有啊……”
　　沈叙竹不擅长撒谎，目光躲闪，不敢看他。
　　静渊当即就觉得没好事，抬头想看那窗户。
　　沈叙竹立马扶住他的肩，将他按在墙上，同时用心波术命令沈三缺以最快的速度将何君燮藏起来。
　　静渊愈加觉得不对劲了，头还未转过去，又被沈叙竹强制性地扶正。
　　静渊：“你干什么……”
　　沈叙竹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飞速地想着应该怎样帮徒儿拖时间。
　　他呆了几秒，严肃道：“师弟，我突然发现，你眼里的月亮，真的，很好看。”
　　静渊：？？？
　　“不得了啊！原来师父这木头楞子也……”沈三缺趴在窗上，扭头道：“不过我会更厉害的。蟹儿，你就是我眼里的月亮，无可比拟的月亮。”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墙内墙外听清楚。
　　空气凝固，场面尴尬。
　　未等何君燮吐出“作死”两个字，窗子所在的那面墙，便轰然而倒……
　　


第15章　满月酒
　　
　　时光流转，倏而百年。
　　昆仑学宫开始放中假了。
　　按照惯例，中假期间，学生们可以回家探亲。
　　课业一结束，众学生立马收拾东西，乘上马车、仙鹤往家赶。
　　当然，亦有不少家长亲自来接孩子。
　　譬如凰芊。
　　凰芊刚到昆仑学宫门口，就见着自家儿子面色冰冷地杵在石阶旁，而沈三缺则在那儿绕着他转。
　　见到母亲朝这边来，何君燮立马迎上去：“娘。”
　　沈三缺也跟了过来，毕恭毕敬道：“岳母大人好！”
　　凰芊一笑：“好久不见啊小缺，你也打算回家吗？”
　　话一出口，凰芊便发觉自己失言了，正想另起一个话题，却听沈三缺一本正经道：“对啊，等会儿我就回去。”
　　欸？他不是……凰芊一时好奇，忍不住问：“你家在哪？”
　　沈三缺指指身后，背出了学宫守则第一条：“学宫是我家，人人爱护它。”
　　“……”凰芊心头一软　，问：“那你打算待在学宫做什么呢？”
　　反正他不可能做作业，何君燮在心底腹诽。
　　沈三缺思索片刻：“想蟹儿。”
　　凰芊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与其想，还不如有空就来我们家和燮儿一起玩呢！”
　　沈三缺眼睛一亮：“有空！有空！岳母大人！我现在就有空，你们等等我！哦不！不用等！我们现在就走吧！”
　　语毕，他便激动地拉着何君燮蹦上等候在一旁的凤驭马车，把车夫吓了一跳。
　　凰芊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刚想应声“好”，就见沈叙竹和静渊闪了出来。
　　静渊给了沈叙竹一个眼色，沈叙竹即刻就把将沈三缺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你小子想奔哪儿去？！”沈叙竹提着沈三缺的耳朵朝他怒吼，转头又换上一副陪笑的脸，“师妹莫见怪，这厮很久没挨揍，皮又痒了。等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没什么的，”凰芊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小缺想来就让他来嘛，反正燮儿在家也……没什么伴。”
　　“以后不就有了？”静渊看了眼凰芊高高隆起的腹部，皱了皱眉，“你说你，都快生了还往外跑什么？燮儿这么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你要是不放心，让我们来送也行啊。非要跑这一趟，你也不怕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我这不是怕麻烦你们嘛……”
　　静渊又好气又好笑：“这能叫什么麻烦？”
　　“就是，”沈叙竹附和道，“再不济你也可以让龙王过来啊。”
　　凰芊垂下眼帘：“龙君他近年公务繁忙，抽不开身。”
　　“忙到连妻儿都顾不上的程度？”静渊语气冷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沈叙竹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师妹你赶紧回去好好养着吧。等孩子一出生，不，按白海的规矩……等你们摆满月酒的时候，咱们就来看你。那时候这中假应该也快过完了，我们正好过去把燮儿接回学宫。”
　　“满月酒！”沈三缺趁沈叙竹不注意，从他手里挣脱开来，“什么时候摆满月酒！岳母大人，能不能早点摆？”
　　沈叙竹与静渊同时给了他一个头栗：“闭嘴！”
　　凰芊笑了：“好啊，我尽量早点生。”
　　又与二位师兄聊了一会儿，凰芊便带着何君燮回去了。
　　挥手送行的三人并未料到，这是他们与凰芊的最后一次见面。
　　中假期间，三界秩序忽然被打乱。
　　凡界祸星现世，人类内部纷战不断。
　　一时间，大地各处战火不熄，血流千里，白骨成山。
　　妖界趁机横插一脚，霎时便打下了大半个凡界。
　　天帝算知这是凡界必经的劫数，只持观望状态，并不出兵□□。
　　可是有些神仙不忍见百姓受苦，遂偷偷下凡予以支援。
　　凰芊就在其中。
　　她刚诞下一位小公主，还没坐完月子，便带着何君燮去娘家商讨办满月酒的事。
　　路过凡间时，她听到那或高或低的哭声，心口一痛，遂决定去替那片区域的生灵设下庇佑结界。
　　几位曾经是神将的妖将领着埋伏已久的军团一拥而上，把她与何君燮以及一行仆人团团围住。
　　原来妖界野心膨胀，意图一举攻下天界，遂将凰芊定作了那根引爆混战的□□。
　　凰芊用尽气力，最终杀了那几个妖将，救活了区域内的所有人，同时，自己也神魄散尽，化归原形。
　　天界众神仙赶来时，何君燮正垂着头抱着熟睡中的小公主跪在凰芊身侧。
　　仆从与被救的人类们亦跪在一边。
　　沈三缺慢慢走过去，跪在何君燮身侧，轻轻将他抱住。
　　何君燮并未动作，只道：“你们来了。”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语气却毫无起伏。
　　沈三缺“嗯”了一声，又将他抱紧了一些。
　　白海龙王赶过来，扑在凰芊身上，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凰芊一死，天界悲恸。
　　天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三界的劫。
　　天庭迅速出兵镇压。
　　可是妖界势力正盛，既有上古宝珠加持，又有堕化成魔的七大邪神相助，非但未被镇压，反倒逼上了天界。
　　他们似是早有谋划。
　　四个邪神拖住天界的主要兵力，另外三个则带领分队攻天界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各大学宫。
　　瀛莱学宫率先被攻破。
　　仙山倒，海眼开。
　　瀛莱某位仙师以身镇海眼，终是护住了遗留在宫中的学生。
　　接着，是藏青学宫……
　　最后，是昆仑学宫。
　　校长与诸师拼命抵抗，与对方死耗。
　　最终，沈叙竹以形神俱灭为代价，将三个邪神击退。
　　沈三缺那时正与何君燮在白海龙宫中照顾那位刚出生的小公主。
　　白海龙王带兵在外参战，众人跟随，龙宫只剩下他们仨。
　　当时沈三缺在给小公主喂米糊，心神忽地一颤，手一抖，瓷勺瞬间落地。
　　“怎么了？”何君燮察觉到不对劲。
　　“我……”沈三缺面色罕见的难看，“我师父，好像做了蠢事……”
　　外面的战况，他们并非不知道。
　　两人相对无言。
　　何君燮抱着小公主站起身：“我们去学宫看看。”
　　两少一幼顶着战火赶到学宫，只见到诸师及一些学生抬着伤员往宫内走。
　　校长将一块玉佩递给沈三缺，说了一句“他只留下这个”后，拍拍他的肩，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
　　沈三缺与何君燮赶紧上前搀扶他。
　　当晚，学宫静默，唯有白绸在风中微微扬起。
　　除了小公主，无人入睡。
　　沈三缺坐在桌前握着那玉佩发了许久的呆，突然冒出一句：“蟹儿，我出去一趟。你和瑜儿这几天就留在这里吧。现在卫兵来了，这里应该很安全。”
　　何君燮看向他：“你去哪儿？”
　　沈三缺抬起头：“毁棋盘。”
　　语罢，他转身出门。
　　何君燮再见到他时，已是三天后了。
　　沈三缺发丝凌乱，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地走进学宫，见到众人，呲牙一笑：“搞定。”
　　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这场覆盖三界的混乱终究是平定了。
　　隐于三界之外的上古尊神忽然现身，将邪神与妖王围剿。
　　天界乘胜追击，抓住妖将，把妖怪军团打回妖界，夺走宝珠。而后，天帝派诸神抚慰凡间，缝补山河。
　　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样。
　　一切似乎又不一样了。
　　学宫中少了人，也多了人。
　　凤族将凰芊之死归咎于白海龙王，与龙族闹掰，要将何君燮与小公主带回去。
　　龙族自是不依，与凤族互相指责打起了嘴仗。
　　白海龙王则将自己关在屋内，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
　　何君燮哪也不想去，干脆就带着小公主住在学宫不挪窝。
　　诸师生对这小公主很是喜爱，轮着帮他带娃。
　　三界已定，中假结束，小公主也早就满月了。
　　校长遂在学宫中替她补办了一场满月酒。
　　当日，学宫摆满了桌椅，座无虚席。
　　天界全员到齐，天帝亲自主持仪式。
　　天帝望着众神，举起酒杯：“诸卿，新生儿诞下一月，无病无疾，则为渡过一劫。如今白海四公主诞下已逾一月，平安渡劫，实在可贺。惟愿她此后亦能无忧无虑、无病无灾，永岁永年，喜乐连连。”
　　众神立起，齐声贺道：“永岁永年！喜乐连连！”
　　“亦愿……寂灭之灵，得以安息。此酒虽苦，回味却甘。”
　　天帝说完，将酒杯一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只见沈三缺正躺在他脚边举着那小公主接酒。
　　小公主舔舔唇边的酒液，咂砸嘴，希冀地望着天帝，小手不住地挥挥，发出“啊啊唔唔”的声音，像是还想再喝。
　　沈三缺翻身起来，挪到一边，喊道：“蟹儿你看吧，我就说小瑜儿会喝酒嘛！”
　　天帝：“……”
　　众人：“……”
　　何君燮快步走过来，将小公主抢过，二话不说，飞起一脚。
　　满月旁边，随即划过了一颗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