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小金乌与大道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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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压也想去看看美人师父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可是小童这么一说，他就不想去了。美人师父美则美，可是太有气质了，完全让人不敢太过亲近啊。还要让他问美人师父为什么生气，陆压可没那个胆子！
　　可惜他拧不过小童，只好乖乖被抱走了。
　　一路上，小童都在念叨着：“等会我带你去找老爷，你在问的时候，一定要委婉一些，不要直接问。比如可以先问一些在修道上的问题，然后在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个问题。具体要看发挥，一定要问出来老爷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巴拉巴拉巴拉……”
　　鸿钧修道的地方一般有两处，一处是陆压常去的那个亭子下，另一处则是一间静室。静室隔着一层碧玉般的珠帘与偏殿想通着。陆压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静室内的布置也师父简单，一扇小窗，一副高挂于墙壁之上并上书一个大大的“静”字的书画，一副茶几，上有一个茶杯，一个茶壶。整个宽敞明亮，的确是一个让人心思神静的好地方。
　　陆压一眼就看到了盘坐于蒲团之上，背对着他的美人师父。
　　背影还是一如既往地美腻啊！
　　小童将陆压放了下来，刚想再次给陆压交待一下注意事项，就见面前的小孩黑溜溜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他家老爷看。
　　这是第几次了？
　　小童：“……”这么小就垂涎于他家老爷的美色了，可怎么办哟！
　　小童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他咳嗽了声，伸手在陆压眼前晃了晃，“小压，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哦。”陆压愣了愣，走向了鸿钧。
　　小童在心中暗暗祈祷能成功，退了出去。
　　陆压走到了鸿钧的面前，停下。
　　鸿钧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问：“有何事？”
　　陆压想着一路上小童一直唠叨着要委婉，委婉，便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师父，是不是你生我气了？”先问有没有生气，再问为什么生气，迂回了一下，应该算委婉吧。（小童：……）
　　鸿钧道：“为何有此一问？”
　　忘了问小童为什么觉得鸿钧心情不好了，可是现在明显不适合出去问小童，陆压只好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因为我去了亭子里找了好几次都没看到师父你，就想着师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所以无法静心悟道了。便想来问问师父，如果在我力所能及之内，我一定帮师父你解决掉。”
　　鸿钧瞧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失笑，“不是生你的气，是有一件烦心事。不过告诉你也无用，你帮不了为师。”
　　还真有烦心事啊！陆压倒是有些好奇了，以鸿钧的天地间第一人的地位和功力，能遇到什么烦心事呢？
　　不过陆压知道见好就收，鸿钧摆明了不愿说，他也不好再问。
　　小童给的任务完成一大半啦，剩下的也完成不了，陆压应该告辞了，可是他也好久（嗯，大概有五六天了）没有看到过美人师父了。自从上次他问过鸿钧关于修道的问题后，他就没有美人师父就没有来看过他，他真的去亭子里找过几次了，可惜都没有见到。
　　如今好不容易又见到了，陆压还想多待一会儿。
　　陆压试探地伸了只爪子碰了碰美人师父那飘逸的衣袖，看了鸿钧一眼，见美人师父并无异色，便两手齐上，一扭腰，双手轻轻一蹬，离地……一屁股坐在了鸿钧的腿上。
　　得逞了！
　　陆压两嘴角控制不住地裂开大笑，意识到鸿钧可能会发现，忙将脑袋埋在了鸿钧的肩膀，“师父的怀抱真醉人啊！”
　　鸿钧：“……”
　　陆压只顾着心旷神怡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了。他还在想着，鸿钧对他真好啊。上次亲了他一口也没有和他计较，这次他抖着胆子窝进他怀里也没说什么。看来，鸿钧道祖是位面冷心热的男神呢！　　　　　　　　　　　　　　　　　　　　

　　☆、收徒缘由

　　最后，陆压在美人师父的怀抱里腻歪了一阵，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便睡过去了。可怜小童一个人在外等得心急如焚，竖起耳朵仔细听屋内的动静，可惜过了好半天都是一片寂静。越是安静，小童就越是担心。小压他不会说错话闯祸了吧，被老爷他责罚静思悔过了？
　　眼看都快过了近一个时辰了，小童终于按捺不住，走了进去，“老爷，小压他还小，说话……”小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家从来不让别人近身的高贵的至高无上的性情冷淡的道祖老爷，居然让一个小孩手脚并用地扒着，小手小脚抓着的衣袍处都皱巴巴的，并且这小孩居然还睡得十分香甜。
　　画面十分震撼，小童都一时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了。
　　鸿钧对陆压也十分无奈，从混沌到洪荒，几十万年间甚少有人对他如此亲密过。
　　鸿钧自知自己的脾气，外貌和气质，没有一点是招小孩喜欢的，甚至是令人生畏的。可这只小金乌却十分喜欢黏他，仿佛一点都不惧他似的。
　　鸿钧在这只小金乌身上发现了许多不解之事，比如运用造化玉蝶竟然算不出他的因果未来，比如……鸿钧察觉到这个小孩的元神有些不稳。鸿钧活了那么久，大道三千，天地法则，尽都在他的神识之中，可是，他却找不到任何一点道法规则去解释这些问题。
　　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鸿钧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让他燃起了希望。他慢慢地开始布下了一个局。
　　于是，他暂且不管天道注定他要收的徒弟，先收下了陆压为徒。鸿钧开始想，天道是会阻止，还是会就这么不管，结果，他很顺利地收下了陆压，天道没有任何表示。
　　这让鸿钧开始慢慢觉得，他的猜想或许是准确的，他的希望也能一点一点地去实现。
　　之后，陆压的一些表现，比如竟能毫无障碍地穿过洞府的禁制，比如时间之境未能照出他的前尘往事，这两点，都更加坐实了鸿钧的猜测。
　　——这只小金乌，不受这个时代天道的管辖。
　　那么——鸿钧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个足以让陆压发花痴到脑袋生锈的清浅笑容：原来天道也是有漏洞存在的吗？
　　鸿钧见小童一脸呆愣的样子，便站起身，道：“既然来了，就将这只小金乌带回去吧。”说着，欲将陆压趴在他衣袍上的爪子给挪开，好将人交给小童。
　　可是……睡梦中的陆压感觉到有一股力量试图将自己从一个舒适并带有淡淡清香的抱枕上拉离，不由自主地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抱枕。
　　“……”鸿钧默默地加了些力量，终于将怀中的小孩剥离开了。
　　小童还未从方才老爷的那个他第一次见到的绝世笑容中回过神，神游一般地接过陆压，再梦游一般地迈出了往外走的步伐。
　　陆压感觉到自己换了一个有些硬邦邦的清香也没了的抱枕，不由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有抱枕总比没有好，不要挑剔了，继续睡吧，呼呼呼……
　　小童抱着陆压一口气走出了偏殿，站在台阶之下，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盯着怀中的小孩，一脸的不可思议：太神奇了，这小孩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有胆子那样黏着道祖鸿钧。鸿钧可是天地间第一人，洪荒诸神对他除了尊敬，就是敬畏，哪敢和道祖如此亲密啊？最关键的是，道祖居然没有一点生气！而且……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老爷他居然在笑！在笑！！笑哎！！！
　　小童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喃喃道：“冷静，冷静。不就是一个笑容吗，又不是没——是真的没见过啊！”
　　小童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孩，不由再次感概：真是太神奇了！这小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次委婉探查事件以陆压睡着了，小童思绪跑偏了为最终结尾。
　　陆压卧在美人怀，小童不在担心他家老爷是不是在生气，鸿钧确定天道有漏洞。这样看来，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不是吗？
　　陆压以为紫霄宫的生活会一如既往地平静着（适合睡懒觉）。虽说如今他是鸿钧的徒弟了，可是鸿钧一没逼他去勤奋修炼，二不需要他端茶倒水地伺候，因此，陆压还是过着和以往一样幸福的猪一样的生活。
　　然而，生活并不能总是一成不变的，那样多没意思。尤其对修道者来说，要多一些体验和感悟，方可悟道。
　　于是，在陆压正在偌大的紫霄宫里转悠着消食，并希望能碰上美人师父时，改变，来了。
　　“啪——”地一声，天降活物，砸在了陆压的面前。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陆压正溜达到离偏殿较近的灵兽园外，听见长年安静的院子里此刻居然闹哄哄的，陆压一时好奇，便想着趴着门缝瞧瞧，就瞧一眼便离开，不耽误寻找美人师父。
　　于是，陆压将迈出去的脚拐了一个弧度，转身便向灵兽园走去了。
　　就当他离园门只有十步远的时候，“啪……”地一声，一个东西从园子里呈抛物线的状态被抛出，砸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只小的灵兽。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脑袋，脑袋上竖着两只可爱的角，看起来十分萌萌哒。大概砸得疼了，躺在地上便“呜呜呜……”地放声哭了起来。
　　“……”陆压吓了一跳，忙蹲身准备将小灵兽抱在怀里哄哄不要哭了。可惜，他现在也是个幼齿状态，而且这只灵兽别看虽长得小，可是重量挺足，陆压抱了一次没抱起来，便摸了摸他大大的脑袋上的两只角，磕磕绊绊地安慰道：“别哭了。你……这么可爱，哭了就不好看了——”
　　还没安慰完，手就被重重地拍开了，小灵兽口吐人言，淡金色的眼眸里尽是嫌弃之色，“混帐！本王的角也是尔等贱民可以碰的！”
　　陆压：“……”
　　陆压呆愣了。　　

　　☆、元神未满

　　这只小灵兽的脾气还真是……傲娇啊！
　　不过长得十分萌，的确有优势。陆压也活了一世了，哪会跟一个小动物计较？
　　不过……陆压故意又碰了碰镶嵌在大大脑袋的两根可爱的角，在小灵兽发火之前，立刻收回了手，“嘿嘿，我碰了。”逗一逗可爱的萌物，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这只小灵兽究竟是什么品种啊？不过能待在紫霄宫灵兽园内，一定是天地间稀有的了。
　　“混帐！”小灵兽方才在灵兽园内被其他灵兽欺负了，此刻居然一只小孩也敢欺负他，小灵兽顿时大怒，“噗——”地一声，吐出一小嘬火焰。
　　陆压吓了一跳，本能地想避开这小团火焰，可惜小灵兽喷火喷得太突然了，他和小灵兽又挨得很近，“完了，完了。”陆压眼睁睁地看着火焰扑面而来，吓得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估计要毁容了。
　　“咦？”是小灵兽的惊讶之声。
　　陆压等了一会儿，除了感觉脸上似乎有片刻的热度，其他一点事都没有。
　　他睁开了眼睛，对上同样瞪大了眼睛的小灵兽。
　　“火怎么不烧你？”小灵兽愣愣问道。
　　火已经烧过来了吗？
　　陆压和小灵兽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片刻，忽地一拍手，“对了。我差点忘了，我现在是只金乌来着。怎么会怕火呢？”
　　小灵兽的脾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他还没见过不怕他喷火的小兽呢，于是很感兴趣地问：“你是什么灵兽啊？怎么在园子外晃悠？鸿钧不管你吗？”
　　“呃，这个嘛！”陆压道：“我是金乌。你知道吗？”
　　小灵兽的大脑袋一歪，十分可爱，“金乌？没听说过哎。”
　　陆压：“……”不会吧。帝俊和太一这两只金乌从太阳中孕育中少说也有五六十万年吧，这只小灵兽看起来才出生没多久，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陆压：“请问，你诞生多久了？”
　　小灵兽眼神里露出迷茫的神情，仔细想了想，摇了摇他的大脑袋，肯定地说：“不知道。”
　　陆压：“……”这只小兽怎么活的呀，连自己活了多久也不知道！
　　陆压现在的身高和小兽差不多，便特意避开了两只角，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脑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走吧，回园子里去。话说你怎么从里面飞出来了？”
　　说起这个，小灵兽就一脸气愤，“白泽那只混帐，竟然在比赛时使诈骗本王，看本王回去不烧了他！”当即怒火燃烧，飞快地跑起来，小灵兽像只炮弹一样又飞进了园子里。
　　陆压好笑，这只小灵兽的性子还真是……豪爽啊！说风就是雨的，风风火火的。
　　不过，白泽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
　　陆压回头边走边琢磨着，能在紫霄宫兽园里的，肯定是洪荒传说中的神兽，白泽……对了，白泽不就是那只浑身雪白，住在昆仑山上，能通万物之情的上古神兽中的学霸嘛！
　　那么，和白泽一起玩耍的，刚才那只小灵兽……大大的狮头脑袋，头上两根似鹿角的角，老虎般的大眼睛，小小的似麋鹿般的身体，短促的小尾巴，不就是麒麟的幼儿状态吗？！
　　麒麟哎……
　　陆压后悔不已，怎么刚才没想到呢。那可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早知道刚才一定抱着小麒麟蹭蹭了，肯定能多多沾点福气！
　　可惜，现在他已走出好远，快到偏殿了，陆压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懒得再回去，“明天吧。明天专门来一趟。现在还是去瞧瞧美人师父吧。”
　　陆压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静室，一眼就瞧见了美人师父。陆压顿时将瑞兽麒麟抛之脑后了，迈着小腿走了过去。
　　鸿钧在悟道。陆压便轻手轻脚地将一旁的小蒲团拖到了师父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盯着美人师父，发呆！
　　鸿钧：“……”以他的修为，早在陆压到偏殿时就已察觉到了。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小徒弟为何总是喜欢来静室呢？难不成在修行？三千大道，四万二千旁道，鸿钧还未见过以“呆愣”入道的。小徒弟已经决定以心入道了，或者，“呆愣”便是小徒弟的心道？
　　鸿钧略微不解。
　　陆压见鸿钧睁开了迷人的双眼，嘿嘿一笑，“师父，我又打扰到你了。”
　　“无碍。”鸿钧淡淡道：“说吧。这些时日，你勤于来此可有何事要求？”
　　陆压立即摇头，笑眯眯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要求的事。我就是来看看师父你平日里是如何修道的，我也好学习一番。”
　　鸿钧觉得有什么不对，却说不出什么不对，便微微颔首道：“嗯，勤学之心可勉。为师这段时间想了许多，你常言不懂何为修道，亦不知如何修道，为师本想这清形待日后会有所改观。如今看来，怕是原因不在你，而在于外因。你可知是何？”
　　陆压立即精神一震，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还没有这个时代人的思想造成的，听鸿钧的话，似乎有其他原因了？
　　他忙问道：“不知。是什么？”
　　鸿钧道：“你难道未察觉到自己元神不稳？”
　　元神不稳？陆压一愣，随即立刻想到了穿越的问题。元神不稳？难不成意思是他的魂魄和这个壳子还没有彻底融合好？
　　见陆压小脸上呆傻的表情，鸿钧问，“有何问题？”
　　陆压忙收敛好心情：千万不能让鸿钧看出来，千万不能！
　　“没什么问题。元神不稳？师父，我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问题。对了，你说我平日里一直爱睡懒觉，会不会就是因为元神不稳造成的？”
　　陆压忽然想到了这点，他就记得他原来不是那么爱睡懒觉的人啊，可是穿越过来之后，天天怎么睡也睡不饱，他之前还以为是环境太安逸的缘故呢，现在看来，也不是喽。
　　鸿钧淡然道：“倒是有这个可能。”
　　陆压心中一喜：看来不是我方太懒，而是敌方太过强大啊！他的意志怎么可能敌得过元神不稳呢？
　　鸿钧道：“因而，在未找到有其他原因之前，当下，你需要稳固自己的元神，方可修炼。为师有一混沌至宝，乃乾坤鼎。”说着，衣袖轻轻一拂，静室里凭空出现了一口大鼎。
　　“乾坤鼎可提炼品质，转化后天为先天之用。于稳固元神大有裨益。你进去吧，待七七四十九日后，元神便可稳住。”
　　陆压：“……”
　　陆压盯着这口乾坤鼎。鼎为四足方鼎，有盖，鼎身花纹繁多复杂，十分地有魅力，不愧是洪荒宝物。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口鼎十分地高大上，是字面上的意思，高、大、上！
　　陆压完全不觉得凭如今自己这体型能爬上去。更何况，即使爬上去了，还有个不知重多少斤的鼎盖，他那小胳膊完全掀不开好嘛！
　　陆压把目光从乾坤鼎上挪开，挪到了美人师父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鸿钧：“……”
　　陆压眨眨眼：“……”师父，给弄进去呗。
　　鸿钧：“……”


　　☆、黑暗＋幽闭

　　陆压：“……”
　　陆压悲愤地一扭头，脚步沉重地走到了乾坤鼎的某只足下，抬头仰望了一眼那高大的难以企及的的鼎盖，默默地叹了口气。
　　回头又幽幽地看了一眼一脸冷静的鸿钧，终于下定决心，双手扶住鼎身的一处，一只脚踩住鼎足，手脚齐用力——
　　鸿钧：“……”
　　看着小徒弟吭哧吭哧地站在了鼎足之上，鸿钧眼中略有疑惑，小徒弟怎么不化为金乌形态飞上去，却非要以此姿态爬上去？不费力吗？
　　事实上，陆压还真没想到变为金乌形态，主要是意识未觉醒，行动力也就跟不上了。自从能化形为人类之后，陆压就一直保持着人类形态，相比用三只足走路，他还是比较喜欢用两条腿。
　　陆压站在了鼎足之上，抬眼望着面前呈垂直角度的光滑的完全没有着力点的鼎壁身，以他如今的断胳膊也够不着上壁边缘，明白今天单靠自己是不可能入鼎了。
　　陆压颓废地跳了下来，脚落了地，便转过身来，一手指着鼎盖，对上鸿钧仿佛在说“你怎么下来了？”了的双眸，艰难地笑道：“师父，我、爬不上去，你帮我一下呗？”
　　“……”鸿钧：“为何要爬上去？”
　　陆压一脑门的问号：“不是师父你让我进去稳固元神的吗？不爬我怎么进去？”
　　鸿钧：“……”
　　对上小徒弟认真的双眼，在这一刻，鸿钧有点明白了什么了。
　　他沉默地不发一语，一挥袖子，鼎盖掀开，又一挥袖子，陆压只觉身体一阵轻盈，仿佛飞起来一般，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鼎盖的边缘处了。
　　鸿钧道：“你进去后，当用心修炼，乾坤鼎内有灵气可助你恢复元神。”
　　陆压摇摇晃晃地站着，面前是一个圆形的似乎深不见底的大黑洞，他只觉两股颤颤。这要是掉下去了，估计得要他半条命。
　　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鸿钧，刚想开口求师父将他慢慢地慢慢地运下去，突然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屁股着了地，当然，声音不是屁股与鼎底接触摩擦发出的，而是来源于头顶上。
　　陆压心一颤，仰头一看，就见鼎盖的边缘处与鼎切合地一丝缝隙也无，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换言之，陆压现在处于一个全封闭的完全黑暗的幽闭环境中。
　　冷汗从陆压后背蹿了出来，嘴唇迅速苍白起来，嗓子里仿佛冒烟一般干涸毛糙，陆压张了张嘴，想向美人师父求救，可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砖家认为，在人群中，十个人之中有九个人都患有或轻或重的黑暗幽闭恐惧症，剩下的那个人肯定是瞎子。
　　黑暗，代表没有光亮，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是最能引起人内心恐惧的颜色。
　　幽闭，不透风，狭隘，没有出路，是最能引起人无望的环境。
　　当两者结合，每一个人都难逃恐惧。在没有先天或后天因素的影响下，绝大多数人都是轻微症状的患者，或多或少都可以在这种环境中坚持些时间。
　　而陆压，却是一位重度患者。
　　事实上，陆压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前一世）时常和那些小伙伴们一起在黑夜里玩捉迷藏，也时常待在一些幽闭的空间里，那个时候，明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压也不记得了，一遇到黑暗幽闭的环境中，他便开始紧张，机体各项指标都不太正常，往往几秒钟的时间，就会昏过去。
　　当小金乌逍遥快活了那么多年，陆压几乎忘了自己有这毛病了，没想到此时居然发作了。早知道就该和鸿钧讲清楚，让他给乾坤鼎留点空隙，也好有点光亮照进来。
　　这下好了，在美人师父面前丢脸了吧。
　　这是陆压在彻底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改变

　　陆压做了一个梦，其实严格算起来，那也不算个梦，是上一辈子的故事了。
　　上一辈子的生活，单调且平凡。陆压是个孤儿，被一个专门组织骗人的团伙捡去了。后来他长大了，终于靠自己的能力摆脱了那个组织。
　　他一直活得没心没肺，情绪上也无太大的波动，带他的人都说是个当贼的好料子，够稳。陆压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每天无悲无喜地活着，总比那些时悲时喜的复杂人生要容易得多。
　　陆压在前三十年的岁月里都活得十分简单，每日里除了工作吃饭睡觉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欣赏那些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人了，性别仅限于男。不过也仅限于欣赏而已，他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