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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机丧联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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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爸爸是谁?妈妈又是谁?弟弟呢?”
雪儿愣住。
“告诉我。”
尽管觉得问得奇怪,她还是一一答了,和慕异卓知道的一模一样,他又问了她许许多多问题,回答全都吻合。
“把连度叫来。”
“卓哥?”
“去。”
连度来了,慕异卓还是那些问题,刨根问底,最后问道:“你弟弟呢?”
“我没有弟弟啊。”
慕异卓看进他的眼睛,那里头落落大方,没有一点撒谎的样子。他觉得很累,“没事了,我想休息。”那之后又过了许多天,他不再说奇怪的事情,也不再问奇怪的问题,不管是不是幻觉,他都需要当一个正常人,先从精神病院里出去。
“卓哥。”
“你来拉。”慕异卓演着“正常的慕异卓”,“怎么瞧着心情不好?”
“我早就说你是压力太大了,他们就不信。”雪儿泪眼涟涟,“哪里不正常了嘛,偏偏怎么申请都不肯放人。卓哥你放心,连度已经在联系律师了,无论代价多大,我们都要帮你出来。”
“嗯,没事,反正我就当休假。”他知道陆组为什么不肯让他离开,之前轻而易举地黑进了他们的系统,也就是拿来打开边境的一个豁口,要是歪一歪心思,信息时代,整个陆组都要瘫痪。也怪自己,一心以为外面就是出路,急着离开,没有把手尾处理掉,留下了把柄。
“怎么能当休假,这是休假的地方吗?好端端的人都能给逼疯!”雪儿气得声音都哽塞了。
慕异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没事的。”幻境里唯一的收获,也就是还一心为自己的刘雪了吧,当年自己又怎么会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回首时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司涅。
司涅……
想起他,慕异卓就觉得心无比的空,撇开虚幻现实不说,这里太平盛世,什么都好,唯独没有司涅。
他的心很空。
他很思念。
不知道司涅现在又会在怎样的环境里苦苦挣扎呢?
“慕先生。”护士推开门进来,瞧着他又是好奇,又是微怕,又是倾慕,“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雪儿很意外,“早上不还说不行?”
“现在就行了。”护士对着帅气的面孔腼腆一笑,“您的朋友还在外面等你呢。”
“难道是连度?”雪儿喜不自禁,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肯定是他。”
慕异卓不置可否。
医院门口,一辆全黑的汽车安静地停着,不沾寸灰,黑得发亮,旁边站着个衣装笔挺的人,束着手在等待谁。
慕异卓恍惚起来,这样黑的车,他的记忆里只有一辆。他下意识地走过去,那人像是早预料他会过来一样,恭敬地鞠了个躬,“慕先生,我家老板有请。”
“你家老板叫什么?”不知觉间,他的声线有了些颤抖。
“您去了就知道了。”
从他下车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司涅,一定是他,难道他闯到自己的幻觉里来了?
慕异卓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曾到过的私人空间别墅,有人替他打开门,请他进去,奉上茶水,然后又默默地退出了。
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喝茶,客厅没有人,很安静,于是卧室传来的水声特别大。想了想,他到底还是没有莽撞地冲进去,而是试探性地问:“司涅?”
“嗯?”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里面关了喷头,又传来一声,“等着。”
慕异卓咕咚一口喝完了茶水,好好润了润喉咙,才走进卧室,看着浴室里头若隐若现的人,心彻底放下来了,便玩笑似地敲了敲门,“什么时候过来的?还不现身,装什么派头。”
“嗯?”
“别墨迹了,快点出来,回去了。这里没你,待得我烦躁死了。”慕异卓心情一好,平时觉得肉麻的情话也说出来了,四下里望了望,见床头柜上还放着苹果和水果刀,便随手削起皮来。
“看来你很迫不及待?”浴室门打开,司涅从里面走出来,只身仅围了条浴巾,嘴里立刻被人塞了瓣苹果。
“甜不?感觉真逼真。不过你还洗什么澡,毕竟是幻境。”
对方直接把他按到床上,低下头就要亲上去。
慕异卓推开他,“别玩了,这幻境不知道谁整出来的,别白让人看戏。”
“过来。”司涅有些不悦,将他的手摁到两边,开始亲他的脖颈。
“喂,你别老不顾场合发情。”慕异卓踢了他一脚,“我说真的,在这里待得很烦了,先出去。初代不知道为什么启动不了,你的特异功能呢?还在吧?”
毫无预兆地,对方往他肚子上砸了一拳。
慕异卓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火气上头,抬手就往对方面门砸去,“靠,一见面不是发情就打人,有病?”
“有病的是你。”司涅很快制住他,眸光冷冷,“神经病。”
慕异卓愣了愣,拼死挣扎着往他身上咬了一口,伤疤并没有立刻愈合。
他不是丧尸,不是他的司涅。
而且他的功夫呢,那么多年对敌练出来的功夫,为什么遇到个普通人,还打不过?难道之前打退陆组那些人只是错觉?
对方又打了他一拳,疼得他蜷缩起来,半天都没法说话。
“你……究竟……是谁?”
“你是在玩把戏,还是真的神经病?”
“我不是。”他艰难地摇头,“为什么要让我出来?”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司涅”拍了拍他的脸,翘起嘴角,掰起他的下巴,“是不是,我倒也不是真的在乎,只要你乖乖的。”他要亲他,却被咬破了唇,眸色渐渐就深了,拎起人,一把甩下床去。
“你还是一样变态。”慕异卓肩膀撞到硬物,半边身子麻得不能动弹。
“之前也有人这样说过我,不过……”
“都死了?”脖子上架着水果刀,冷嗖嗖的。
“不错。”
“告诉我,你叫什么?”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呢。”慕异卓见他不语,接着说,“你当我玩花样也好,难道不想知道花样玩得好不好看吗?”
对方冷冷地笑,“姜,姜司涅。”
慕异卓也笑起来。
“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是真的,我不可能会知道你,连你唬人的姓都知道,毕竟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如果是假的,那你就是破绽。”他稍稍往前,脖子便破了皮,有血流了出来,对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杀了他,看他这样,反而微怔,趁着契机,慕异卓抢过了水果刀,架在他脖子上。
只要一个用力,或许他就能离开了。
可对方顶着司涅那张脸,皱起眉头,“你没见过我?笑话,我是你新剧最大的投资商,慕异卓你真疯了。”
他要用力的手一顿,“新剧叫什么?”
“联盟。”
他听过这部剧,当年也的确在争取。
慕异卓有些迷糊了,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才是假?就在这时,对方作势要抢回刀,他赶紧抵上去,“不许动!”
鲜血从对方的脖子上流出来,红的,鲜红的,人血。
姜司涅他是个人,他不是丧尸,一刀下去,他真的会死。
要是他真的死了,自己要怎么办?混乱的记忆里,满满的都是他,怎么可能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当成一个单纯想要潜规则自己的人,手起刀落?
他从厌恶司涅,到喜欢司涅,到爱上司涅,到见不着他心头就会空了一片,无论做什么都填不满,难受得挠心挠肺。
怀揣着这样的感情,他怎么敢下手。
这是豪赌,而输的代价,他连想都不敢想。
☆、两方抉择4
“试用A型提取液。”
“B型。”
“F型。”
硕大的实验室,一群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围着操作台忙碌着,瓶瓶罐罐有序地摆在一旁,随着命令,一瓶一瓶流水似的转到为首的人手里。
他……在哪?
或冷或热的试剂打在身上,甚至于可以感受到它们进入血管,随着血液流动,在体内翻滚作妖。
“……滚。”恶劣的词语,却没有与之对称的强硬语气。
白大褂们忽略他的意见,只是盯着各种数据,时不时地作出调整。
“X型。”
“是。”
针管插入满是针眼的手上,刺入红肿的表皮,进入到微微发黑的血管里,里面透明的液体随着活塞推动,一点点地注入实验对象的体内,明明是透明得像是不存在的东西,却引起了剧烈的颤抖抽搐。
够了。
他在心里呐喊着。
没有人听得到,短短一管试剂,没完没了地流入他的体内。就算这一管用完了,还有下一管,没有X型有Y型,没了Y型有Z型……
够了。
够了。
“够了!”
一直紧闭的双眼蓦地打开,蓝色的眼睛蕴含着滚滚的怒火,“滚,滚,滚!”他挣扎着起身,将近旁的瓶瓶罐罐通通扫落在地,蓝的红的黄的,各色液体从破碎的玻璃容器中泄露出来,交融着,散发出白色的浓烟。
白大褂们并不以为意,有几个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把地上的狼藉收了干净,又有几人上前,将癫狂发疯的人按回操作台,重新拷上皮扣。
然而他们低估了这回的暴动,特殊材料制成的皮扣,竟被硬生生扯断,实验对象仅凭着血肉之躯,居然用手生生戳入一人的喉咙,鲜红色的液体一时间喷得四处都是。
“快制住他!”主持实验的人退到安全的距离,扯着嗓子命令道。
蓝色的眼珠僵硬地移动着,落到叫喊的主持者身上,眼白里的血丝仿佛时刻都要侵入到蓝眸之中,像是逼急了的恶兽。
“你们。”
不再是呓语,不再软弱,反而像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亦或是恶神。
“都该死。”
一时间惨叫声,求叫声,血肉分离声,不绝于耳。血腥的液体溅到喷撒出来的试剂上,有些滋滋作响,有些冒泡不止,有些浮烟袅袅。
若是有地狱,这里就像地狱。
不,这里一直都是地狱。
他……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个人愣愣地坐在肮脏红泞的操作台上,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迷茫。地上横七竖八堆着的模糊血肉,都是什么东西?残肢断臂,又是哪个人身上掉落下来的?还有破碎的眼球……
他看着盯着,抖索着摸上自己的眼睛。
还好还好,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
他……在哪?
窗户的阻光玻璃碎了,阳光,或是月光,亦或是灯光悄悄地爬了进来,与实验室本有的光融合到一齐,其实一点儿都不显眼。
可他觉得刺眼的狠。
那光像是能直接刺到他的脑子里。
他想起了地上那些血肉残肢都是怎么来的了。
无言地盯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把它们剁下来,好像这样就可以否认自己做下的事。
他凝视着它们良久良久,没有真的剁下来,却把脸埋了进去,无助绝望地哭泣,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嘶哑的,哽塞的——
为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错。
为什么要逼我到这一步。
为什么要逼我,犯下杀人的罪。
为什么要逼我犯下这样大规模,这样残忍的罪。
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大批人全副武装,仿佛里面藏着的不是任人摆布的实验对象,而是被附身的恶魔。
可他们到的时候,除了满地狼藉,却看到了一个无措的男人,伤心欲绝,仿佛是不小心惹怒了母亲,被母亲冷处理的孩童。
哪怕是见惯大风大浪,腥风血雨的士兵,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究竟该嫌恶,还是该同情。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抓住了他。
上级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
未知的试剂引发了未知的反应,这样危险而失败的实验,不能再继续,至于实验对象,自然是清除掉。
说得这样格式化,可执行却没有谁自告奋勇——他们都看过那个场景,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人,哪怕是犯了那样大而残酷的错,可谁都知道,在犯错之前,那个人承受的是什么样的待遇。
但他们是士兵。
最后上级派了一个排的士兵前去处理。
再度打开封闭了许久的实验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坐着那个人,蓝眸从黑暗里看向他们,仿佛像野兽一样能发出光来。外头的光线打在那人的脸上,士兵们都发现他不一样了。
不再无措,不再迷茫,不再绝望,或许有一丝愠怒隐藏其中,但那勾起的嘴角,似乎表明他刚想通了一个特别大的难题。
“你们终于来了。”他站起来,踱步到他们面前,“总算可以找找破绽了。”他说着,随手揭下了领头士兵的面罩,表情却凝滞住了。
“我们奉命来进行清除。”士兵也没有阻止他,甚至对“实验对象”进行解释。
“看来破绽就是你了。”他阴沉沉地说,不见半丝喜色。
“对不起了。”士兵举起武器,却被对方几个拆招,一个翻手,武器便落到敌人的手里,抵住自己的胸口。
“异卓。”司涅怒笑,“好啊,竟然拿他来作破绽,好得很,好得很。”言辞之间,仿佛与某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后面的士兵见排长被抓,一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但没有轻举妄动。
“别动,你们先退下。”排长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强令手下退去,随后脸色轻松地摇了摇头,“好容易我效率比你高,想着来救你,没想到待遇这么差。”
“嗯?”司涅并没有放下枪。
“喂,你别把手抵在我胸膛上,真的快被你戳出洞来了。是不是我你还认不出来?我就在你旁边,你醒醒,放开我。”
“当年的排长不是你。”
“肯定不是我啊,这是幻境,又不是现实,你都懂得说当年,过去多久了。要真是当年,你还没变成这样,还长着我的脸呢。”慕异卓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镜子。
司涅转头一看,果然,是他容貌变后的模样。
“可以放手了没?”
他一直把枪说成是手。
司涅看了看明明白白握在手里的枪,他的手离慕异卓还远着呢。
不过要是做梦了,倒不是没有梦游的可能,可他已经试过太多次了,无法凭借意志力醒过来。
“梦境一直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除了我们。我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是破绽。”司涅说道。
“是啊,你呗。”慕异卓翻了个白眼,“你磨蹭了太久了,那门有时间限制,快点解决了然后出去。”
“解决?怎么解决?你怎么醒来的?又是怎么到我这里来的?”
“还能怎么逃出来?破绽在哪里,就往哪里使劲呗。”慕异卓鄙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往这里开一枪,啥噩梦都得醒了。”
“自杀?”司涅眯起眼睛。
“又不是真的自杀,只不过是让梦境崩溃而已。”
司涅不再说话。
“还磨蹭什么呢?快,门真的要消失了。”慕异卓焦急地催促。
“这个梦境剥夺了我作为丧尸的力量。”
“啊?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自杀后还不醒来,那我真的会死。”
慕异卓愣住,“你不信我说的话?你怕我害你?”
“如果我死了,身为人类的你也会死。”
“拜托,你不会死的。”
“但如果你也是梦境的一部分……”司涅作势要扣动扳机。
“嘶……靠,你的手,天,别再用力了,出血了已经!该死!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司涅,难得地停下了动作。
他该做什么判断?
枪口应该对准的是自己,还是眼前的这个慕异卓。
究竟谁才是对的?
他绝对不能死,他死了,异卓也会死。
可要是这个异卓说的是真的,扳机一扣动,想必现实里他的心脏就会被掏出来。
究竟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虚幻?
赌,是一定要赌的。
但是该押的是哪边?
☆、两方抉择5
枪,响了。
刀,落了。
梦境土崩瓦解,司涅发现自己回到了飞船。
他赌赢了。
笑容还来不及在嘴边绽放,便硬生生地枯萎了。
他也输了。
劝他自杀的“慕异卓”,的确是梦境的破绽,他说了七分的假话:要从梦境醒来不是靠自杀,现实里的慕异卓也没有被制住。
可剩下三分的话,的的确确是真的——司涅的手,穿透了慕异卓的胸膛,握住了他的心。慕异卓可以躲,但是没有,他的眼神空洞一片,明显还沉浸在梦境幻觉之中——
“告诉我,生活在太平盛世,你开心吗?”梦里,不久之前,慕异卓手执水果刀,抵在“司涅”的脖子上。
对方反问:“为什么不?”
不知为何,心底有种笃定的直觉,只要他愿意信这是真的,这就是真的。
他的司涅,终于可以开开心心,不带任何苦痛的记忆,在太平盛世里平安终老。他们本就是同一人,如果以他的消失,能换回另一个的幸福,可以的吧?
可以的。
他缓缓放下了刀。
心忽然很痛。
仿佛有人要生生将它掏出来。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游离在整个世界之上,所有人,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所求如此,我会为你圆梦。”
一个熟悉的声音同他说道。
“不!”
尖细的声音刺痛耳膜,拨开脑海中所有的云雾,是谁在否决?
现实里。
司涅大脑里空白一片,手发僵地向前伸着,动都不敢动一下,温热的血从慕异卓体内流到自己的手背上,似乎跟心脏一样也会跳动,每跳一下,血液就烫一分,灼热得让他想甩开。然而他不敢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向护主却莫名消失的初代,慢慢地透出了金光,一股力量柔和而坚定地把司涅的手往外推,直至他的指尖也离开了慕异卓的身体,金光已经绚烂得让人不得不闭上双眼。
司涅再睁眼时,耳边响起追涟激动的呼唤:“希儿。”
素未谋面的女人站在慕异卓旁边,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眸也是金色的,像是有些失真的投影,又像是虚无缥缈的鬼魂。
“哥……他没事了,不用担心。”她跟司涅说,又转头向追涟伸出手,“你瘦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摇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仅仅是分外温柔地笑,“能以这种形态再见你一面,真好。”
“希儿?”
“嘘。”她示意他安静,无奈而又满是依恋,泪水满了眼眶,涌了出来,遍布满面,“我不愿你成为第二个执。”
“什么意思?”
她仍旧没有回答,只是张开双臂,搂住他,在他的耳边说出了三个字。
追涟是个瞎子,又是个聋子,可是此时此刻,不知道弥希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看得见,也听得见。可惜她的存在已不能算作人,他感觉不到她。
她的拥抱于他,犹如空气于人。
他似乎听清了她说了哪三个字,又似乎没听清,又似乎她同一时间说了两样话。
“我爱你。”
“忘了我。”
弥莎放开追涟,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茗夏能消除记忆的小铃铛,她轻轻地,轻轻地,带着无限眷恋无限不甘,摇动了它。
清脆的铃声撒着脚丫子,欢快地跑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钻进他们的脑海里。
她消失了。
与此同时,慕异卓醒过来,“我在梦里好像听到有女生在说话,是有谁闯进来了吗?你们怎么都呆站着?”
追涟觉得脸上痒痒的,抹了一把,竟是一手的泪,他很迷茫,“没有什么女生,我们……只是在等你醒来啊。”
“你在哭?”
“可能是受梦境的影响吧。”追涟摸了摸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来。
慕异卓又看向司涅,“那你呢?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没事吧?”
司涅抱住他,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放开,“没事。”
“王,门出现了。”渊豺喊道。
慕异卓看着三少爷等人,“他们怎么还没醒来?”
“别等了,管他们呢,门要消失了。”渊豺不耐烦地催促。
“你们走吧,密码我也知道,回头等他们醒了,我来说就好,需要副钥的那个门不会消失,你们在那边等着吧。”追涟说。
慕异卓奇道:“你不去了?”虽然等三少爷他们醒来后也会出现门,但是一个人只有一次通过的机会,放弃了就没有了,追涟跟过来就是为了找线索,现在主动放弃,实在匪夷所思。“其实我们给他们留个字条不就好了?”
“不用了。都睡着,怎么知道会不会另外有人闯进来,字条会被别的人看到,不要多生枝节。”追涟摇头。
“可是说不定有弥希的线索?”
“不找了。”
“啊?”
“忽然之间觉得找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追涟执意如此,他们也没时间再劝说他,便告了别离开。输入密码,打开门,里面白光一片,任谁也看不清什么。
“异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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