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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悯守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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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切尔纳站在长途车起始站前,正细细观察着每块地图板上的站名,“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别闹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我不需要,别找我。”切尔纳压低棒球帽,让帽檐的阴影遮挡住红色双眼,“如果我需要,我一定会向你们求助的,好吗?但现在我不需要。”
卡尔叹口气:“好吧……切尔纳你听着,亚修去椴树镇了。他在那里有个家。你知道那个地方吧?”
第69章
亚修回到家时,贝拉小姐正在午睡,她躺在摇椅上,膝上盖着毯子和一本书,歪着头,眼镜掉在了脖子上。亚修进门时她毫无察觉,于是亚修趁机赶紧把装了武器的吉他包拎上楼,免得她醒来对这东西好奇。
半小时后,贝拉小姐醒来看见了亚修的车,立刻蹒跚着上了楼:“亚修?是你吗?”
“是我。”亚修正在翻箱倒柜,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贝拉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伸长脖子一个劲往屋里看,亚修问她有是否什么需要,她面带惋惜地问:“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
“你们还在一起吗?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带他去见见艾尔莎?”
她指的是切尔纳,显然那天浴室里的画面仍然印在她脑子里。亚修搪塞了一下,说那个淡金色头发的朋友有别的事,就不过来了,然后岔开话题:“贝拉小姐,最近您身体还好吗?”
“很好啊,我每周都去教堂,偶尔还自己烤点蛋糕。”
猎人的眼睛总能观察到细微之处。之所以亚修这样问,是因为他隐约觉得贝拉小姐的步态不如从前稳健,身体也比过去迟钝……不过她神志清明、脑筋也转得挺快,也许没什么大碍。
“我进来时您在午睡,”亚修说,“您可得改改这个习惯。我不是说午睡,而是在摇椅上坐着午睡。这很危险,摇椅不稳定,您可能会摔倒,而且坐着睡着对心血管也不好。”
贝拉像小女孩一样撅起嘴:“天哪,你一回来就要这样吗?你真是越来越像艾尔莎了。过去我总觉得她简直像我妈妈,明明我比她大了三十多岁……好了,我去给你泡点茶,你肯定开了好久的车,好好休息一下。”
贝拉下楼梯时走得很慢,上次见她距现在也没多久,那时她还健步如飞,无声无息就能出现在亚修的房间里。亚修暗暗想,这次回来除了找契约书外还多了个新任务:带贝拉小姐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亚修十岁后的少年时代基本都是在这栋房子里度过的,贝拉只是个普通人,却给过他和艾尔莎难以述尽的帮助,对他来说贝拉就像是远亲一样。
亚修也跟着去了楼下的厨房,帮贝拉一起烧热水、泡上茶,再主动拿了一盘点心上楼,这样贝拉就不会一趟趟地上来送这送那了。终于回到房间后,亚修掩上门,望着床下,那里放着一只老皮箱——父母留下的小件物品基本都在那里。
当年的房屋和大件家具都已经变卖他人,而屋内的小物品都被细心的猎人们收集了起来,专门交给亚修保管。其实亚修从未清点过父母的遗物,他小时候甚至不想看见那只皮箱,光是看着它,他就会想起十岁生日后的夜晚,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会被噩梦缠身。
今天,亚修也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把箱子拉出来。他细细拭去上面的尘土,打开搭扣,最上面是一条深棕红色的围巾,两端布满北欧风格的菱格织花。盯着围巾,亚修一阵恍惚,他竟然想不起来这是谁的……是父亲的,还是母亲的?
不仅围巾,很多东西他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一本诗集,他印象中父母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诗歌,一张披头士的复刻唱片,他想不起来家里是否曾经放过这些音乐……箱子里装的是他十岁之前的记忆,而如果没有父母或亲朋去反复提醒,人们十岁前的记忆总是会渐渐淡去。
过了一会儿,亚修终于看到了他还记得的东西:一对对戒,是他父母的结婚戒指。它们躺在一个简陋廉价的纸盒里,钻石小得像针尖,戒圈内部刻着夫妇二人的名字:阿科尔和汉娜。
汉娜永远都不会知道阿科尔还有个名字叫谢尔,也永远都不会知道总长期出差的丈夫不是工程师,而是来自她无法想象的黑暗世界。
不知“阿科尔”和“谢尔”到底哪个才是真名?他的父母、亚修的祖父母给予他的,到底是哪个名字?亚修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问起过为什么别的小孩有祖父母,而他没有,那时父亲正好又在“出差”,母亲告诉他,阿科尔和她都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她的双亲死于一场天灾,而阿科尔是个弃婴,从没见过任何亲人。她说他们的相遇是命运中注定好的,他们会治愈对方的孤独,成为彼此生命里的支柱。
“你和阿科尔就是我的全部。”那时,母亲捧着亚修的脸,和他的额头抵在一起。
可是她和亚修却不是阿科尔的全部。他还有作为谢尔的一面,他要和血族施法者、和其他巫师躲在秘密研究所里,他要研究构装体,支配血秘偶,用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怪物进行实验……
亚修把装有戒指的盒子丢在一边,强迫自己结束这段思考。他撑着额头坐了一会儿,继续寻找可能是契约书皮绳的东西。因为太久没有回顾过这些东西,他的注意力总是会被各种细节攫住,哪怕是一颗纽扣,一封明信片,都能将他卷入记忆的漩涡。
过了一会儿,贝拉又在楼下叫他。贝拉和所有老年人一样不喜欢看到年轻人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她更希望他们能坐在自己面前聊聊天。亚修一下午都没找到像是契约书的东西,正好他也想问问贝拉,除了他的房间外,这栋房子是否还有属于他和艾尔莎的东西。
“当然有啊,”贝拉的回答令他惊喜,“你总是出门,怪不得都忘记了。你和艾尔莎与我共用楼梯下的储藏室,那里面放了不少我用不上的东西,也有好几个箱子是你和艾尔莎的。”
亚修确实不太记得这些了。他小的时候要外出上学,课余还总缠着几个猎人学习如何对付怪物,他根本没留意过家中的收纳摆设问题。“那您还记不记得,”他问,“我从……以前的家里带来的东西,是在我的房间,还是在储藏室里?”
贝拉一手抚胸,露出悲伤的表情。她知道亚修在儿时失去了亲生父母,别人告诉她那是一起抢劫谋杀案。
“你想看他们的遗物吗?”她轻声问,“小时候你很排斥它们。虽然你说不想看见那些,但艾尔莎觉得也许你长大就会想看了,所以不能草率将它们处理掉,她把它们装在箱子里,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的应该在你屋里,也有的放不下了,我们就叫人抬进储藏室了。”
亚修他看了看储藏间,对贝拉点点头:“是的。我……最近想看看它们。”
“孩子,你还好吗?”贝拉凑近了点,关切地望着亚修。
“我没事,”亚修说,“其实我最近一切都很顺利,正是因为日子过得不错,我才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我想好好看看过去的痕迹……小时候我会做噩梦,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老人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慢慢起身,去五斗橱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储藏室钥匙,你想找什么就去找吧。不过……”
“怎么了?”
“不过,找起来可能有点难度……”
打开储藏室后,亚修充分理解了什么叫“找起来有难度”……而且不是一点难度。储藏室里被塞得满满的,包装盒、大口袋、衣服、成捆的布料、早已坏掉的电器、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部件……所有东西纠缠交叠在一起,打开门的瞬间,亚修几乎怀疑自己打开的不是楼梯下的储藏室,而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封印,封印一开,不可名状的物体充斥视野,呼之欲出。
贝拉像小女孩一样耸耸肩:“反正外面的房间整洁就好嘛……”
“呃,那些东西装在什么样的箱子里?”亚修问。
“没有箱子了,”贝拉的回答令人心生绝望,“因为空间有限,我早就把一些又大又有棱角的箱子扔掉了,里面大多数东西是直接就那么塞进去的……”
储藏室不大,比哈利波特住过的那间还小,但要在这里找一根细细的皮绳也够让人崩溃的。亚修也只能耐下心来慢慢挖,狭窄的空间令他想起山杨城老车站的电梯井……为什么自己总遇到要在小空间里挖东西的情况?
他一边翻找一边和贝拉闲聊,时间过去得倒很快。傍晚时,贝拉准备了她擅长且唯一擅长的拿手菜,而且不愿亚修帮忙,她自诩为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要给长期在外的年轻人一点回家的味道。
亚修舀起熟悉的金枪鱼土豆泥,无奈地笑了笑。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吃贝拉做的菜时,他兴致缺缺,愁眉不展,因为他想起了父亲,父亲的厨艺十分优秀,不输给任何餐厅的主厨,但是他再也不可能吃到父亲做的菜了。那顿饭吃到最后,情绪低沉的小亚修发着呆,只顾着吃眼前的金枪鱼土豆泥,贝拉见状却认为他一定是钟爱这道菜,于是从那以后,每次她下厨都要做这个。
现在,亚修再一次吃着土豆泥,也再一次想起了父亲——谢尔·布雷恩。他已经回忆不起谢尔的手艺是什么味道了。母亲曾说起过,亚修出生时,阿科尔……谢尔不在医院,亚修过周岁生日时,谢尔也在外出差,但是当他有时间和家人相聚的时候,他就会尽可能去补偿,加倍去爱他们……他尽可能多帮汉娜做事,尽可能从早到晚地陪伴儿子,对妻儿照顾有加、有求必应……而过一段日子后,他又会离开他们。也许谢尔很爱他的家庭,尽管他总是和家人聚少离多。
直到今天,直到知晓了谢尔的真实身份,亚修也仍认为这份爱绝非虚假。可是为什么温情和残酷可以在同一人身上糅合得如此完美?谢尔与斯维托夫同流合污,将福利院作为蓄奴场,他支配着血秘偶,研究着黑暗与亵渎之术,他残杀过异己,戕害过无辜,许多生物曾在他面前哀泣,许多生命曾在他手下消逝……可他又会热烈地亲吻妻子,会忙碌一整天来来准备节日晚餐,会让儿子骑在自己肩上去触摸圣诞树顶端的星星……
谢尔早已不在这世上了。他的光明,他的黑暗,都已经在十九年前的午夜画上了句号。
亚修想象着,如果现在谢尔活过来,站在他面前,他要将谢尔视为什么?是父亲,还是巫师?他没法再和“巫师”亲近,却又不愿与“父亲”为敌,也许他只能尽可能躲开,抛开所有思辨,遗弃这段记忆。
对切尔纳也是。他只能这样。我要将你视为什么?战利品?奴仆?同伴?朋友?仇敌?
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定义切尔纳,可是又都不正确。
离开山杨城时,亚修也心有不忍。踩下油门后他甚至没敢看后视镜,他能想象出切尔纳无助的样子……但他不得不离开。也许这只是一种懦弱,可是除了选择懦弱,他暂时找不到任何方式来平息痛苦。
晚饭后,亚修继续在储藏室前忙活,贝拉则回到卧室去看她最喜欢的真人秀。夜色渐浓后,贝拉像所有家长一样出来劝亚修早点休息,说东西可以明天再找。她每次走出房间都要这么说,最后亚修也只好听从。明天他还准备陪贝拉去看医生,所以他打算先回房间洗个澡,小憩一会儿,等贝拉睡下后再回到储藏室继续翻找。
贝拉总是把电视开得很大声,亚修虚掩着门,能够清楚地听到贝拉房间传来的音乐。也许是环境太有安全感,亚修靠在沙发上渐渐睡熟了,大约十一点左右他醒来了一次,楼下传来电视购物节目的声音,在主持人夸张的大喊大叫中,亚修又渐渐合上了眼睛。
这次的睡眠还未深入,他被一双冰凉的手摇醒了。凭本能,他一瞬间就判断出,碰触他的人绝对不是贝拉!
心跳得发紧,他难以想象自己的警觉性竟然低到这个地步。身体还未离开沙发,他的枪口已经抵在了闯入者面前。
对方立刻后退了几步,有些畏怯地轻声叫出他的名字。
亚修慢慢收回枪,震惊地盯着黑暗中的人——是切尔纳站在他面前。
第70章
“你……”亚修完全愣住了。他刚挤出一个字,切尔纳一把将他从沙发里拽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跑。亚修下意识地抗拒,甩开了切尔纳的手,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明白切尔纳想做什么。
“快下来!”切尔纳先下了楼梯,指着传来电视声的方向。
“你为什么……”
“你快下来!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亚修突然猛醒了过来,他意识到,切尔纳指着一层卧室——也许是贝拉出事了!他跑下去推开贝拉的房门,电视还开着,正重播着某部爱情电影,贝拉倒在单人扶手沙发边,手里还捏着遥控器。
亚修本想把她抱起来,又立刻想到不该随意移动病患。他拨通了急救电话,对方问及病人情况时,切尔纳蹲在贝拉身边,小声说:“她还有心跳,不过动脉好像有点痉挛……”
亚修点点头,对急救中心说:“病人是个老年女性,可能有高血压,我怀疑是脑卒中……”
急救车赶到时惊动了左右邻居,隔壁的中年人主动披上衣服,和亚修一起上了急救车。离开屋子时,亚修回头看去,切尔纳从门里露出半张脸,好奇地左顾右盼,犹豫着对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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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情况危急的贝拉小姐,一边是突然出现的切尔纳……对亚修来说,无论哪个都不太好面对。现在两件事糅合在一起,他简直不知道应该先烦心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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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亚修回来了,他仍然没准备好面对切尔纳,但现在也只能面对。
他在半路上打了很久的腹稿,可是刚一回来,他就把准备好的话全忘了……他仰起头,面色僵硬地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夜色中,切尔纳抱膝坐在房顶上,表情严肃,一动不动,谨慎地留意着周围所有风吹草动……远远看去,贝拉的屋顶上好像蹲了个红眼睛的守塔石像鬼。
“你……在干什么?”亚修站在门前。
“守卫。”切尔纳严肃地回答。
“守卫什么?”
“守卫这幢房子,”看到亚修回来,切尔纳顺着房檐和管道灵巧地跳了下来,“你们走的时候没人锁门,也没人把钥匙留下。”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亚修现在非常想大笑:“不用这么担心。椴树镇治安很好,而且周围的人都很喜欢贝拉小姐。”
切尔纳困惑地看看四周,赶紧拉着亚修进了屋:“不……我担心那不是人类做的!”
亚修一愣:“什么……不是人类做的?”
“就是那位女士啊!你看她的情况,她没有任何外伤,却突然不能动弹了!之前她还在很清醒地看电视……我没发现有人靠近屋子,所以说不定是有人预置了某种诅咒……”
这下亚修真的忍不住笑出来了:“不,切尔纳,那不是诅咒。贝拉生病了,她一直有慢性病。这是人类衰老后的健康问题,不是敌人的袭击。”
切尔纳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两人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沉默着站了半分钟,气氛诡异得令人焦躁。亚修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打开了灯。“我到医院后,贝拉的朋友也到了,”他让话题停留在刚发生的事情上,“有的是和贝拉在同一个教会的人,还有镇里的义工,他们还联系到了贝拉的孙侄女……之后的事不需要我参与了,我就先回来了。”
他急着回来还有个原因——他不放心把切尔纳一个人留在屋里。其实明明没什么可担心的,椴树镇又有谁能危害到切尔纳呢?但他就是莫名地不放心,觉得不能让切尔纳一个人待着。
听完之后,切尔纳也赶紧跟着开口,像着急坦白案情一样:“当时我在贝拉的窗下,电视声很大,但是周围很静,突然我听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声音,于是我就雾化后进了屋……以前你邀请我进入过这栋房子,所以我能直接进来。”
“嗯,幸好你发现得快。”)
“她直接从沙发上滑下来了,”切尔纳说,“看到她倒在地上,我只能直接去找你了……”
亚修无声地点点头,端着水走上楼梯。切尔纳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踏上楼梯第一步时,他顿了一下,看到亚修并没出言阻止,他才放心地继续跟了上去。
进屋后,亚修一回头,看到切尔纳坐在了小餐桌前的椅子上。当初第一次把切尔纳带进这间屋子后,他曾让切尔纳坐在这儿,他则在对面询问十九年前的细节……
今天切尔纳立刻就找到了曾经的那张椅子,像在等什么一样坐下来,拘谨地看着他。
亚修没有坐到对面去,而是拉了把椅子,在切尔纳身侧坐了下来:“你可以放松点。这是我家,又不是审讯室。”
“我是坐城际巴士来的,”尽管不是审讯室,切尔纳还是急着坦白,“我知道怎么看站牌,也记得这栋房子在镇里的位置,要找到也不难。找到之后,我在外面等了很久……”
“等等,巴士?”亚修吃惊地看着他,“你要怎么坐巴士?你……知道怎么买票吗?白天时怎么办?”
“我没买票。我钻进了车下方的行李舱。”切尔纳说的时候,表情还有点小自豪,“你知道的……我可以雾化进去。那里面没有光。停车后有人取行李时,我就再次雾化,他们看不见的。”
“但是白天时你不能动,如果这时有人打开行李舱……”
“我事先查了路线,找了一条时间合适、中途停车次数又极少的。我观察了人类放行李的顺序,知道那些把行李放在深处的人会很晚下车,我进去后,就藏在那些不会被挪动的行李后面,再找些不太沉的东西压在身上。人类不能这样逃票,因为人类要吃喝,要动,还需要新鲜空气,但我不用。”
“即使这样也并不算很安全,你还是很有可能被发现……”
“被发现了也没办法,”切尔纳微微撇嘴,“如果被发现了,那就说明当时我不能动,他们能把我怎么办?抬进警察局吗?抬进去又能怎么样?等我能动了,我又可以雾化逃走。反正警察局里又不会雇驱魔师。”
亚修真的噗地笑了出来。说来也奇怪,昨天他还打定主意一定要离开切尔纳,今天切尔纳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被逗笑了两次。
切尔纳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幽默。他小心翼翼地瞥向亚修:“我来这里……是……是因为……”!
亚修等着他说下去,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他把手肘撑在桌子上,绞着双手,低着头,像在进行一场异常痛苦的餐前祷告。
在切尔纳断断续续的好几个“是因为”之后,亚修叹口气,伸出手,轻按在他紧握的双手上。!
“我不是要抛弃你,切尔纳,”亚修柔声说,“我是真的希望你得到自由,而不是想伤害你。你必须去适应。”
切尔纳盯着亚修的手,目光落在腕部的契约书上,又立刻回避开。他小声说:“我知道……真的。但是我也说了,我不要自由。”
亚修想再解释时,切尔纳暗淡的目光突然一亮。似乎是人类手上的温度给了他某种鼓励,把冻结他心里无法表达的词汇融化开了。他转向亚修:“其实我明白是为什么。因为谢尔,因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我明白,亚修。我知道你不想再看见我了。按说我应该听你的建议,应该去找卡尔,去学着做一个普通的血族……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我也确实向往过那种生活,真的,但是……但是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想……”
他哽住了一会儿,艰难地把后面的话吐了出来:“我……不想离开你。”
亚修吃惊地盯着他。他有些狼狈地赶紧移开目光,调整了一下坐姿,收回了被亚修碰触的手:“即使你不愿意看见我,我还是不想离开你……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即使你原谅我说谎,也不会原谅那件事……所以我想赎罪,做任何事都可以。我知道这挺可笑的,也许你唯一需要的就是让我别再出现了……”
“不,没有,”亚修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忍,“你不用离开……”
他还没说完,切尔纳突然离开椅子,单膝跪在他面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接纳契约书后,切尔纳也曾这样向他表示对主人的效忠。
“亚修,对我来说,你很特殊,”切尔纳抬头看着他,“不是因为契约,更不是仅仅因为愧疚……我也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想离开你……当然,你不会原谅我的,那么……你可以暂时宽恕我吗?亚修,你能宽恕我吗?”
目光相交时,亚修一时失语,沉重的疼痛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他蹲跪下来,伸手搂住了切尔纳,一开始他抱得不算紧,只是一个安抚的动作而已,切尔纳的身体不仅冰凉,且还在微微颤抖,察觉到这些,亚修不自觉地把手臂收紧了许多。
“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宽恕,”他闭上眼,在血秘偶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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