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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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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侯笑吟吟道:“还是公主最威风。”
总之满场子诡异的气氛涌动,谁看谁都不顺眼。
裴珩看见带兵逼至京城的两个罪魁祸首就气儿不顺,这两个家伙偏偏一个比一个满脸纯良无辜,胥锦善解人意地感受到他不悦,便道:“王爷乏了,先回府歇息,诸位,失陪。”
他作主张护裴珩上马,没让裴珩多跟他们客套,径直一马当先绝尘而去,直奔京城。
回京便入王府,卷宗递回来,刑部和大理寺必定优先赶着办,想必天黑之前就能有结果,裴珩也能休息休息。
胥锦直接把他横抱起来往浴池去,府里人沿途纷纷见礼恭迎两人,裴珩确实累了,他的身体再强也是凡体,比不得胥锦,此时卸下包袱,干脆浑身放松了靠在胥锦怀里,在他步伐轻微的晃动中不由得犯困。
浴池连着温泉,胥锦伺候着瑞王殿下宽衣,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裴珩再惫懒也不能杵在那让人家伺候了,自觉地示意胥锦不必管自己了,转身自己宽衣。
胥锦却从背后拦住他,于是裴珩的单衫半褪未褪悬在手臂上,肩膀胸膛皆暴露着,黑发如泼墨垂散,可谓风情无限。
胥锦从背后见他这情状,不由滞住了,只觉得一团火从腹下窜上来,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从背后强势地拥住裴珩,手探到裴珩清瘦漂亮的腰线,非常放肆地游走摩挲。
裴珩兴许是熬得累懵了没缓过来,一时也没反抗,被胥锦触碰的地方不论隔着衣衫还是直接贴着皮肤,都带过一阵酥麻。两人呼吸微乱,胥锦低头亲吻他的发,又亲吻他的颈和耳畔,并将他拥得更紧。
裴珩简直陷在他温柔的桎梏中挣脱不动,只得把手放在胥锦手背上拍了拍,低声道:“再折腾本王就猝死了,听话,嗯?”
胥锦这才恋恋不舍松开力道,待进了水中,又不依不饶缠上去,以裴珩最无法拒绝的漂亮麟尾缠着他不放,一臂霸气地搭在裴珩背后,他越来越喜欢以全然占有的姿态出现在裴珩身边,不论私下里还是外人跟前。
裴珩放心大胆地睡着了,被胥锦抱回卧房,他挣扎着抬起眼皮要叮嘱,胥锦已经低下头在他耳边道:“四个时辰后叫你,放心睡吧。”于是裴珩往他怀里蜷了蜷继续睡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再被这么宠下去,基本就跟婴儿一样无需自理了。
第71章 审判
再没有比胥锦更靠得住的人了; 四个时辰后,裴珩感觉到眉眼上温软的亲吻,而后细腻的温热湿巾子敷在眼上,他抬手轻轻扣住胥锦手背; 听见胥锦笑了一声把手抽走,裴珩拎起巾子随手擦了擦脸,睁开眼时便没有丝毫被打断睡眠的难受。
胥锦转身出门了,裴珩却没有立刻起来; 静静躺了一会儿,忍过今早京城外再次发作的头痛; 回过神时起身出门,听见廊下有人低声争执; 是胥锦和温戈的声音。
裴珩端起桌上茶盏品了一口,散布一样溜达着出门,见暮色初降的回廊间,胥锦手里略微动作着; 一边跟温戈说着什么,姿态很强势。
“怎么了?一见面先吵上了。”裴珩问。
胥锦回头; 脸上严肃的表情一瞬间转变为温柔的微笑:“温大人提议要我驻守青玉殿一段时间; 我觉得不妥,离开王爷太久,我会水土不服; 容易走火入魔。”
温戈:””心道我何时说过。
裴珩纵着他胡说八道; 问:“哦?温大人要借调你多久?”
胥锦:“三天。”
裴珩险些呛住; 咳了咳道:“那还真挺久的。”
温戈:“……”
胥锦故意不给温戈单独跟裴珩说话的机会一样,大步过来推着裴珩进屋:“快更衣,傍晚群臣入宫,陆眷卿和吕厄萨已经商定,今天就办了安国公。”
听到这儿,裴珩也把他们方才的争执抛到脑后,不住思索,展开手臂任由胥锦熟练麻利地给自己宽衣更衣,道:“今早人多眼杂的不方便问,陆大将军查出害阿洹生病的罪魁祸首了么?白天可有派人传话?”
胥锦给他更衣的间隙,爱不释手地在他腰上占便宜,脸上一本正经的纯良无害:“来过人,说是皇上身边几个近侍都曾给皇上下过药,那几人皆供认,说受孙家指使。”
裴珩倏然一股怒意冲上心头,压着情绪问:”孙雍商还是安国公?”
胥锦在他背脊顺了顺,不想让他太生气,道:“没有说,不过都一样了,他们都得死。”
群臣着素披麻入宫,放眼望去,皇宫大殿和前广场上笼罩着阴沉的肃杀悲怆,敏感又麻木的时期,人们不敢随意交头接耳,于是谁都不跟谁搭话,步伐僵硬地往明德殿聚拢。
大殿空旷高大,皇座上的少年没了身影,太后伤心过度闭宫门不出,皇后静坐于垂帘之后。
御街下,老相国年纪大了,身子不佳,今日殿内地位最高的大臣当属陆眷卿。
德显公公两眼通红,立于殿前一句一句高喝唱礼,百官随他的声音齐齐向皇帝遗体所在的内殿方向跪拜,繁缛但不算冗长的礼行过后,德显公公有些犹疑不定,顿了顿打算按部就班结束今日奠仪,陆眷卿却上前一步,道:“这会儿诸位都在,有些事趁早处理更好,就不拖到后日大朝会了。”
皇帝驾崩,朝中暂无万人之上的玉言金口了,但各部各庭照旧要做事,直至信任帝君登位前,没三天一次大朝会,百官照旧要讨论重大事宜,由老相国和几位一品大员轮流做最后的定论。
这种秩序短时间内尚可维持,最近一两次大朝会,无一例外都围绕着继任者人选的问题展开,孙家的女人都讲分寸、识时务,太后不出面,皇后无意强硬涉政,陆眷卿心知小皇帝没死,百官纵然吵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次次都被陆眷卿暗中控制住走向,在新皇帝让谁当的问题上始终吵不出结果。
众人见陆眷卿忽然站出来要讲事情,都猜到裴珩今日回京,必是要速断速决处理孙家,也有人猜测陆眷卿会提议推举新皇帝上位。
一时间,殿内游移的目光全在裴珩、淮原王和陆眷卿身上晃荡来晃荡去。
偏偏这三人一个比一个不动如山,丁点儿波动也没在脸上浮现,淮原王依旧是揣着袖子站在裴珩身边,叔侄二人也不搭话,什么苗头都瞧不出。
陆眷卿一抬手,方才一直没出现的安国公被带到殿上,他一身华服有些皱,脸色惶惑,早晨巴结淮原王的劲头也都消减不见,下意识看向淮原王,眼神里带着点唯唯诺诺求救的意思,淮原王却根本没看他。
孙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了,但孙家的男人已经没有价值。
安国公浑身一抖,似乎意识到即将面对什么,绝望地看向阶上珠帘之后,却只看见一团漆黑,皇后早就走了。
安国公如一条丧家之犬颓然瘫坐在地,裴珩瞥了他一眼,当年这个草包害死数万军人的时候,想必从未预料到会有今日。
陆眷卿一身大将军武服,负手而立,俊朗威严。
“陛下先前曾派瑞王南下调查扬州贪贿案,王爷今日回京,卷宗移交大理寺勘审,西陵司从国公大人家里搜出不少东西,与扬州案皆能对得上。”
安国公浑身发抖,辩解道:“陛下不在,尔等污蔑我孙氏!都是假的!伪作证据……”
裴珩淡淡道:“国公大人不必费力了,今日带你进殿内,不过是跟诸位昔日同僚见个面,不是让您老人家堂辩。”
安国公死死盯着裴珩,畏惧又愤恨:“你们只手遮天了是不是?我孙家百年显荣,今日就败在这无人做主的大殿上!”
燕云侯笑眯眯地道:“这话我都不爱听了,孙氏显荣,难道不是败在国公大人手上么?”
陆眷卿示意下,数人鱼贯而入,手中托盘上呈列几十卷宗,几乎把安国公和孙雍商的老底翻了个干干净净,里头夹杂着昔年官场操纵人选的书信往来,牵连出上至六部下至地方的几十人。
裴珩转头对许易庭道:“有劳许大人。”
许易庭示意手下西陵卫动手,于是当场又有十来个孙氏门生、同党被押解下去,一时间满殿动荡,这是皇帝死后朝中的第一次“清算”。
诸人惊疑不定,先礼后兵,孙氏这一倒,接下来莫非就要图穷匕见争夺王位了?
淮原王和燕云侯站在一处,对面是陆眷卿和裴珩,胥锦从温戈身边走开,在裴珩身后站定,两边忽有暗暗涌动的针锋相对之势。
淮原王却忽然问:“按律,孙氏当如何惩处?诛九族么?”
众人这才回过神,淮原王又说:“我家王妃可是无辜的。”
他说的是自家王妃,可言下话锋直指太后和皇后,这两个最尊贵的女人不巧都是孙氏出身。
朝臣们炸开了锅,有人愤愤道:“此事若要彻查,必不能法外容情。”
眼看火要烧到太后和皇后身上了,裴珩和陆眷卿迅速交换眼神,裴珩朗声道:“本王所查的案子里毫不牵涉太后,如今局势仍需太后坐镇宫中,诸位莫要失了分寸。”
陆眷卿眼神沉了沉,裴珩当然是要保太后的,太后的确未曾有过任何不当之举,皇帝去后更是深居简出,况且朝中无主,这几日仍需有个身份合适的人压阵,只能是太后。
裴珩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令他心下一凉:害阿洹的会是太后么?
他猝然抬眼去看陆眷卿,陆眷卿却已转向别处,瞧不出任何端倪了。
裴珩立即否定这荒谬的猜想,心道定是自己草木皆兵了,虎毒不食子,何况那是他皇兄后宫唯一的女子,怎能作此疑虑。
陆眷卿当众宣告各司合议后的定论,孙氏国公、孙雍商二人立即斩首,牵连人等各按罪依律惩处,流放、斩首、抄家、入狱不等,把此事果断无比的了结在这个夜晚。
有人随即趁势提出:”陛下无子嗣,如今大伙儿都在,当尽早定下继位事宜。“
才放松下去的气氛又凝固了一般。
而就在这时,恰到好处的一阵地动山摇解除了这剑拔弩张,整个京城都像被巨人手掌撼动一般,大殿震颤晃动,雕花窗扇发出不详的吱呀声,胥锦立即布设结界护在众人上方,拉着裴珩往外奔去:“都先出去!快!”
“龙脉?“裴珩立即想起上回京城那次短暂地动。
“没错,待会儿别乱跑 ,等我回来。”
百官如梦方醒,踉踉跄跄拎着袍摆往外连滚带爬,胥锦步伐如闪电,压根不再回头关心任何人,把裴珩带出去,朝跟来的温戈迅速道:“护好承胤,魔海异动源自内宫,我去查看!”
温戈头一回被当成私家国师,哭笑不得点头应下。胥锦揽着裴珩背过身去,以自己身形作为遮挡,低头迅速在他唇上落了个吻,捧着他的脸深深看了一眼:“别乱跑。”话毕转身跃上大殿屋脊,掠空往内宫苑而去,漫天乌云遮蔽明月皇城上方已是鬼气森森。
第72章 长夜
给皇帝披麻戴孝的众臣惊魂不定地从大殿里撤出来; 大地剧烈晃动,年纪大点的站都站。不稳,被侍卫搀扶到空旷地带,干脆席地而坐。若说帝王之死是人祸; 那么此时就是天灾,人们不由得心生一种面对末日降临的茫然恐惧。
裴珩目送胥锦背影消失,转头和温戈面面相觑,问:“温大人; 你不会真打算听他的,要看着我吧?”
温戈无奈道:“如此重大的托付; 温某没得选啊。”
裴珩快速地低声道:“是不是与魔海有关?”
温戈如实道:“的确,魔海每次出现的方位都可能不同; 今次在内宫,若不是知道胥锦的能耐,方才温某断不会让他去。”
裴珩抓住温戈手臂:“他上次试着炼化魔气,这回可能直接就要炼化魔海; 温大人,若此处算得安全; 本王还请你尽快前去相助。”
温戈听了不由讶然:“这气魄……倒是与王爷很般配。”
“我知他什么心情; 所以没有拦他,但断不想让他出事。”裴珩扫了一眼撤向这边的臣子们,声音放低了道; “温大人; 魔海可以一步一步对付; 但我家胥锦只有一个。”
温戈被这郑重的眼神慑住,连道:“温某明白,若凶险过头,温某必定拦下胥锦公子。”
裴珩舒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话音刚落,燕云侯踱步过来,裴珩拍拍温戈手臂,擦身过去,对燕云侯道:“小十二知道你什么心思么?”
“我倒是不在意这个。”燕云侯顺着他目光低头,看看自己腰间佩剑,又回头望一眼正跟几名大臣搭话的淮原王,反问道:“王爷难道就知晓我的心思么?”
裴珩伸手,食中二指在燕云侯剑柄上轻弹一下:“这剑,打算第一个杀了在场哪位?”
燕云侯眸间流淌过些许冰冷笑意:“王爷以为,户部曹大人如何?”
“南征联名谏书上,曹大人的名字排在第三,前两个方才已经随安国公走了。”裴珩与他目光相撞,“嗯,挺有道理。”
燕云侯笑笑:“承胤,你知道我,我跟皇族无仇,跟帝国无仇。”
“但若你违背律法,私自执刑惩处他们,便与作乱无异。”裴珩道。
两人在漫天沉沉夜色下对视,裴珩细思后走近一步,轻声道:“若阿洹没死,断不能让你这么做,即便换个人当皇帝,你也还是不能这么做!”
燕云侯眉头微微拧起,显然听出他话外之意,但仍旧不能相信。顾少爷不知怎么趁乱溜进宫中,悄悄奔到他身边去,燕云侯见了有点惊讶,顾少爷怯怯道:“我担心你……”
燕云侯便没责怪他,抬手把他拢到怀里,让他把脸埋在自己身上。
顾少爷抬起头看裴珩,裴珩对他笑笑,抬手揉揉顾少爷柔软的发顶,见淮原王走过来,便向十二皇侄微一颔首。
地动山摇似乎完全不影响胥锦行动,他目标明确地直奔龙脉受冲击处而去,不多时便与一众从各个方向赶去的青玉殿武者会集在永慈宫外。
太后连日闭门不出,永慈宫宫门今日原本是合上的,在地震中横木被挤压变形,宫门敞开一道扭曲的大缝,不时诡异地摇摆,宫人惊慌失措地涌出来、
胥锦抓住一个宫女,攥着她手臂拉回面前厉声问:“太后呢?”
宫女花容失色,见着青玉殿武者才镇定些许,茫然混乱地答道:”太……太后……“
她随即浑身一震,哆嗦着急道:“太后在内殿!”
说罢条件反射般要跑回去找主子,因为她深知主子出事,他们这些下人必死无疑。
胥锦无语,又把她拽回来往外轻轻一推:“你是回去送死么?跑远点,别管了。”
小姑娘瞪着眼睛手足无措了一瞬,而后听他的话,一步三回头地撒丫子跑了。
皇宫筑造都是真材实料、能工巧匠,除了城墙,也就这里的房子最坚固了,但耐不住许多结构要兼顾气派美观,巍峨高大的宫殿未必就比寻常宅子扛得住这地动,琉璃瓦时时滑落,楼阁摇晃得最为明显。
胥锦逆着逃跑的人群径直冲向内殿,烛火基本都被穿堂烈风吹熄,沿途帐幔被火引着的,胥锦都随手召水浇灭,就这么一路不加犹豫赶到内殿,只见几名回过神后跑回来护驾的女官和太监正试图背着昏睡的太后往外跑,架不住天旋地转间自己都站不稳,于是跑得格外艰辛 。
胥锦上前夺过太后,轻轻松松一手搀扶着交给身后青玉武者,回头迅速检查太后的脉相、眼睛,发觉太后竟是与小皇帝先前生病时一样的症状。
宫殿梁柱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胥锦来不及细看,让武者把太后带离此处。
没有灵力的人眼中,这就是一场地震,但胥锦所见,是永慈宫内肆意蔓延的浓黑魔气,他一步步走进昏暗诡谲的内殿深处,寝殿之后设有一间静室,内里是一尊镀金佛像,足有一人半那么高,是太后平日礼佛之处。
胥锦姿态绷紧到极致,浑身冷肃戒备,一触即发,手心金芒隐隐迸发之势。
——那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佛像,此刻被浓重的黑色魔气笼罩,黑龙一般的雾气盘旋在佛像身周,以此为源头蔓延到皇宫各处,诡异地张牙舞爪。
它似有意识一般,仿佛注意到胥锦的闯入,从别处收回了注意力,如同冥冥中有一双阴冷不善的眼转向胥锦。
他们无声对峙,寄生在佛像身上的魔海不断从地底涌上来,体型愈加庞大不可测,三界怨忿嗔罪倏然张开深渊般的大口,呼啸着冲向胥锦。
淮原王开口跟裴珩打了今晚第一个招呼,两人不咸不淡寒暄几句,裴珩也没开口训他,小十二已经不是小十二了。
“这次皇叔回来,我怕是没机会去府上蹭饭了。”淮原王笑着说,他笑容里还有些少年人的稚气。
裴珩沉默片刻,道:“要真想,也还来得及。”
淮原王转过头看了顾少爷一眼,似是自嘲地道:“不,来不及了。”
裴珩忽然意识到什么,蹙眉道:“小十二!”
他和淮原王几乎是同时转头望向皇宫大门的方向,只听这不安喧嚣的夜里,原处隐隐传来山呼海啸的沉重马蹄和铁甲声。
——淮阴军和燕云军冲入京师了!
前殿广场上休憩的众臣也渐渐停止交谈,他们同样望向那边,脸色不约而同凝重下来。
淮原王后退几步,燕云侯把顾少爷扛到肩上,拔剑。
裴珩负手转身,神色凛冽,注视着他们,陆眷卿也走过来,站在裴珩身边。
大殿后方清脆马蹄声临近,两匹高头骏马驰至,淮原王与燕云侯各自上马,裴珩未加阻拦,原因很简单——这儿遍地是人质。
“小十二,今日一反,你便再无回头路。”
厚重云层裂开一隙,一线惨白月光垂落在大石砖上,如同划出一道清晰的楚河汉界。
淮原王在马背上一拱手:“皇叔,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燕云侯若有所思地与裴珩对视短暂片刻,而后随淮原王策马直接冲往宫外,而宫门外厮杀声渐渐逼近,皇宫外门想必已破。
陆眷卿从副将手里接来一柄剑递给裴珩:“按布置,江州军应当在攻击叛军中阵,昭武军前锋拦截。”
“皇城内地势不开阔。”裴珩接过剑,心中五味杂陈,一转眼,深恩负尽,死生师友,皆如沧海桑田。
陆眷卿看了看他,道:“所以中军由副将顶着,你我只攻前锋,压住阵头。”
裴珩点点头,他的兵法有四成是陆眷卿所授,时隔多年,他们仍旧有着默契 。
何况……陆眷卿很可能就是从前的师尊泓明。
裴珩转头看向内苑,温戈道:“在下现在便去,王爷放心,不会让胥锦公子硬来。”
王城长夜漫漫,山呼海啸的狰狞魔海腾起滔天黑雾,万千铁骑冲破皇城宁静直逼王座而来,裴珩和陆眷卿翻身上马,提剑往宫门奔驰而去。
他在马背上回头望一眼硝烟四起的河山,皇宫上方巨大金色结界不断扩张,裴珩仿佛隔着千重宫墙楼阙感受到胥锦的体温,他微一抬手拒绝了士兵递来的铠甲,回过头重重扬鞭,与陆眷卿并肩冲入漫天厮杀血阵。
第73章 宫变
宽阔华美的大殿充斥着日光无法穿透的黑雾; 它像是有生命,以极大的野心和恶意试图吞噬所有可及之处的生灵,就连亡魂也不愿放过。
胥锦显然是这魔海之雾最中意的“祭品”; 他纯净的强大灵力和躯体是莫大诱惑; 令魔海对其余四散奔逃的凡人失去兴趣; 将四处逸散的雾气缓缓集中回来; 好似一个恶徒把分裂出去的人格召回,再一起意味颇浓地绕着胥锦打转。
胥锦正对着黑雾起源所在的那尊佛像; 那佛像仿佛被生生接上狰狞的三头六臂; 慈悲面目低敛; 滚滚腾啸的黑云为之重塑一身杀神战袍,蠢蠢欲动地盯着胥锦; 泛着说不出的邪气。
胥锦小腿以下都踏在黑云中; 他左臂微微打开; 手中一柄灵力幻化的迦修戟凭空缓缓浮现,色泽通透如琉璃,虽比不上原身实体的迦修戟; 却也斩铁如泥。
他的眉心渐渐收紧,黑眸中没有一丝冲动,沉静极了。
他从方才进来就感到不对劲,一直在不断思索。
魔海不是活物; 没有意识,它是世间千百万年的怨忿所化,就像一座城的废墟重组起来而成; 里头都是砖石瓦砾、尸骨残垣,是一切破败的东西凝聚而成。
它有力量,但没有自己的意识,更加谈不上智慧。
可眼前魔海黑雾令他感到那其中有一双眼睛在窥伺一样,那眼睛背后仿佛还隐藏着诸多算计,魔海似乎已化为活灵活现的魔物,就差开口同他说话了 。
胥锦周身释放出明亮的金色光芒,光线如发丝一般交织扩散,那灵力散发的光能够穿过魔雾,黑色与淡金色谁也没有逼退谁,它们交融一处,无声无息地对抗着。
佛像垂敛的眼睛似乎抬起来一瞬,冰冷诡异地看了胥锦一眼,那一瞬间似真似幻,简直令人背脊发凉,黑雾终于迫不及待,围绕佛像翻滚盘旋的速度陡然加快,如一头巨龙般狰狞无比地张牙舞爪迎头攻来!
胥锦侧了侧身,手臂动作迅速而轻松,长戟在他手里打了个转,他让过黑龙劈头盖脸的一击,抬手回身借势便是横空一劈。
长戟裹挟万千明光,重重击下,与那没有实体的黑龙相触,两者冲击的一刹那,动势皆凝固变缓,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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