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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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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华美的袍袖之下,亦是蕴足灵力,庭中顿时被他们针锋相对的森森杀意凝出一股寒风。
  “沈霑,你过来。”胥锦不动声色对裴珩道。
  裴珩与葵川夫人只隔了一张窄案,眼看着当世大能要在自家前厅斗法,但他没动。
  葵川夫人倒是抢先开腔:“胥锦,我是你姑姑,四舍五入就是你娘,不如听我的,早些回去……”
  “离他远点儿!”
  胥锦以无比迅疾的速度在裴珩身前布下一道保护结界,通身漆黑的乌金匕裹挟了淡金色真气,直冲葵川夫人面门而去。
  葵川夫人瑰丽面容狠戾扭曲:“顽石!”
  她重重丢下茶盏,广袖一挥,闪身避开乌金匕,身形一晃便至屋门口。
  胥锦则在出手的同时跃向裴珩,当空将乌金匕收回收回手中,袍摆翻滚,与葵川夫人恰好换了个位置,将裴珩挡在身后。
  裴珩悠悠起身,对葵川夫人道,“在下也说了,去留要看胥锦自己。”
  葵川夫人狰狞的怒容一下又变成温婉娴静的笑容,广袖一拢,强悍灵力收归止息:“他留下,早晚遭殃的可是你!”
  胥锦眉心一紧,反手抓住裴珩的手,立刻又松开:“不要听她的!”
  葵川夫人道:“求之不得,得而复失,你为何不长记性?”
  “住口!”胥锦眼睛一片通红,不知触动了什么心障,竟觉内府开始剧震。
  整间前厅都被葵川夫人的幻境所隔离,外界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这里的灵力交锋,裴珩迈上前一步,笑意从容:“夫人,妖神相争,波及我这个凡人,恐怕要出事的。”
  仿佛是回应裴珩的话,外头晴空万里突然一声惊雷,就落在不远处的海港外,葵川夫人笑吟吟收了灵力,撤去幻境,展了展锦袍:“公子好定力,就不怕你身边的鲛妖成魔嗜血,夺你性命?”
  胥锦方才缓和下来,闻言冷冷道:“姑姑好意我心领了,便是堕入恶法境,我也绝不会伤他分毫。”


第13章 碧珠
  胥锦的手却在抖,那是内府动荡所致,裴珩却察觉到,不动声色在袍袖下握住胥锦的右手,轻轻用力攥了攥,仿佛藉此传递给他一股温暖平和的力量。
  裴珩道:“夫人大可放心。”
  龙章跨过门槛走进来:“沈大哥,金先生说……”
  他看见陌生的葵川夫人,不知该不该打招呼,昨天那只小青鸟竟没离开,挥动翅膀又飞进屋内,龙章连连后退,青鸟十分懂事不再靠近,站在门框上方抖了抖尾羽。
  葵川夫人瞥了眼青鸟,又眯起眼睛冲龙章笑了笑,龙章顿时觉得那笑里有许多把刀子,不由往裴珩身边缩了缩。
  葵川夫人的心思永远捉摸不定,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止步,回头抛给胥锦一物:“凡事想清楚,多保重吧。”
  胥锦接住那东西,是一颗碧玉般的珠子,呈水滴状,接触的瞬间便融入他掌心,却并无什么感觉,至少可以确定无害。
  裴珩走到书房门口,回头问身后的胥锦:“那位葵川夫人真是你姑姑?”
  胥锦走上前,摘掉裴珩肩头的一片落叶:“我从前一直在云府海境,葵川偶然途经救过我。我们极少见面,可有那么一两次,她又差点害死我,脾气实在无法捉摸。”
  “她与你是同族?”裴珩随口问。
  “不,我是妖,她是神族。”胥锦望着裴珩。
  茶刚换上,客走客来,莫盈开来了府里。
  这莫盈开是东牟郡太守,年纪约莫四五十,身材圆滚滚,脸上一对笑眯眯的小眼睛,见谁都一副恭喜发财的架势。
  他一身红袍子富贵逼人,宛如财神爷驾到。
  算上京城的官,郡太守顶不到天,但在地方上很有分量,裴珩与他这几日已见过。
  到底不能以貌取人,莫盈开莫太守,长得像财神爷,却是个月老。生平第一乐趣就是给人做媒,别人着急他帮着急,别人不急他替你急。
  沈家公子这等未婚多金又丧父丧母的大好人才,没有单着的道理。前阵子裴珩与他初见,就是莫太守慕名来热情要求给沈家大公子说个亲,被裴珩婉拒。
  “沈公子不嫌我自作主张吧?刺史大人早晚都是自己人嘛,总要认识。”莫盈开胖胖的手翘着小指头揭开茶盏盖,闭着眼睛陶醉地嗅了嗅。
  裴珩在临窗的檀木椅上坐着,如玉一般,窗外的细雨仿佛缠进他乌黑的发间。
  “才刚巧认识了刺史大人,在下还担心刺史大人不愿再拨冗相见呢。”
  刺史程渊是莱州最顶头的那位了,郡太守莫盈开与其隔了两级,是好攀谈的关系,帮上司结交结交瑞王的前幕僚沈霑,三方都有益。
  下雨天,留客天,莫太守多坐了一会儿,自然而然聊起沈霑所追随的瑞王:“沈公子可真是厉害,在下就没那个福气,从不知瑞王殿下真容,说起来,两年前咱们这儿莱州泉平港一场海战,瑞王殿下挂帅……真是唏嘘。”
  莫盈开想起旧事,似是有些不上不下,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胥锦时常听人说起瑞王,也有些好奇“沈霑”跟随的人是什么样。
  裴珩的眸子垂着,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那场仗死了不少人。”
  莫盈开摆摆手:“瑞王自少时接管昭武营,与陆大将军齐名,北大营的铁浮屠、东海的江州军都带过,两年前东瀛喇人夜袭泉平港,炮火半夜里就打到岸上,都以为是降天劫了……我听说,瑞王是当时唯一提前察觉异动的人,东瀛喇人已攻至港口,瑞王直接临危挂帅调出八十艘江州军战舰,要不是如此,莱州就不复存在了。”
  雨一停,莫盈开便告辞,胥锦靠在裴珩书案前,扬起下巴问金钰:“瑞王现在为什么不带兵了?”
  裴珩坐在原处没动,笑了笑:“在京城当王爷比出生入死舒服,隐退了呗。”
  金钰看了他一眼,目光却似凝了一层沉重的冷意:“当年一战,安国公家有一十六岁世子偷偷上了战舰,安国公劝服陛下降旨,让瑞王必须带回世子。东瀛喇人夜袭泉平港,战势危急,陛下原以为瑞王见了旨意自会酌情。但谕旨没送到瑞王手里,而是用信鹰直接传到安国公世子那艘战舰上……舰上将领是陆大将军麾下,与瑞王不甚了解,于是以圣旨优先,护送安国公世子回港……牵一发而动全身,战舰配合出现罅隙。”
  胥锦前不久在港口见过江州军战舰,舰身巨大如山,似一座海上小镇,他蹙眉问:“死了很多人么?
  金钰沉默片刻,眼里似乎映着当夜的海上硝烟,他渊博到对那一仗知无不尽:“全军上下死守国门,打到东海成了血海,当夜泉平港东瀛喇人入侵舰船倾覆七十九,我江州军舰队被击沉上江甲级舰共六十五,撞敌军战舰而沉六艘,同袍战死一万九千八百六十四人,重残重伤九十七人……几乎没有重伤回来的,打到最后,都抱着裹了桐油布的火硝,游到敌军舰下同归于尽了……”
  他声音冷似冰一般:“昭武营和江州军无往不胜,安国公那一道旨,两万江州军,枉死了……一半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和圣旨要保住的贵族少年一样都是人。”
  裴珩如玉骨的手搭在案上,墨一般的眼睛看着窗外的细雨,神情淡漠,似是什么都听不见,透过这烟雨蒙蒙,望向几里外的东海。
  胥锦心里蓦地五味杂陈,他问道:“那瑞王怎么样了?安国公呢?”
  金钰垂了垂眼,他眼底似有千钧重:“安国公?那是陛下的旨意,怪罪安国公就是怪罪陛下昏庸,今上少年登基未稳,只得悯其丧子之痛一带而过,安国公至今还在朝中安然无恙。
  “瑞王被声讨不尊旨意、布兵有失,百官见势吵翻了明德殿,逼着陛下收回瑞王兵权,瑞王未曾解释一句,两年前上交虎符回京静养。昭武大营本是国之重甲,被打压至今已近沉寂。”
  金钰一身书生单薄的背脊似负了一整座战舰重量,他倏然止口,轻轻吐了口气:“如今两年了,世人眼里沧海桑田……明臣忠良,却不敌奸佞横行、外戚当道!”
  俱成尘烟了。
  语罢屋内寂静良久,雨声淅淅沥沥,近在耳边又像隔了很远。
  裴珩修长的手指支着瘦削下巴,霜色袍子寒如一水,他融了墨的眸子抬起来,淡淡道:“讲完了?”
  金钰神色凌厉,怒意未退,却被他轻描淡写地收住。
  海上硝烟四起中送走两万江州儿郎英魂的是裴珩,交出虎符自愿囚困京城的也是裴珩,不论多少难平意,所有情绪在触到裴珩的眼神时,都似乎都不足为道了。
  胥锦忽然想起矿脉里捡回来的小柳易,他感到疑惑,天道似乎从不存在。
  裴珩见他神情沉重,伸手拢住胥锦的手指:“人世有善有恶,有浮有沉。”
  胥锦心里一动,认真地看着他,可裴珩起身,漫不经心地迈出门,站在廊下望着细雨天光:“所以要及时行乐啊,走,今儿晚去凤鼎楼!”
  他一肩一背的水墨青丝洇在雨中,疏狂清癯,没有回头。
  胥锦被他胡乱的结论把心里纷杂的思绪给一扫而空。
  果真是没心没肺的沈家大掌柜。


第14章 柳楚
  这个下午,胥锦一直没露面,裴珩书房里少了个人,一时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胥锦其实哪儿也没去,只是在府内后院的池榭间。
  他静静坐在朱红廊栏上,赤着脚,小腿悬空轻轻晃动,左踝腕上的窄金环,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细的灿烂光芒。
  体内真元不住顺周天运转,内府时而冰寒时而燥热。他细眯起眼睛,低头看见自己足背和手臂的皮肤上,缓缓显露出细碎的淡金纹路,像湖水般漾开又褪去。
  胥锦意识到,或许是葵川夫人赠他那一颗碧玉灵珠所致,不由他自己控制,三天之内,必定要化鲛身了。
  裴珩这天应了东牟郡太守的邀请,赴其府上宴会,下午没喝那蒙汗散一样的药汤,早早出了门。
  裴珩乘坐马车出府,走出三个街口后,马车门帘一掀又一放,胥锦行云流水般钻进车内,流畅地按住裴珩挑剑出鞘的手,半蹲跪在他面前,仰起脸,冷峻面容上露出淡淡笑意:“我同你一起。”
  裴珩目光自上而下看着他,要开口拒绝,胥锦已起身坐在他旁边,看样子那句话只是通知裴珩,根本不是征求他同意的。
  “放心,我会敛去灵力,就是想在你身边。”胥锦抬起手臂枕在脑后,往软垫上一靠,与转过头看自己的裴珩对视。
  裴珩乍一近看胥锦的脸,发觉这鲛妖少年的容貌愈发俊美妖异,身上甚至有种临危不动的冷傲。
  “沈霑,你知不知道,最近你每次晚归,都多少沾了些妖的气息?”胥锦眉头微蹙,沉沉思索,“你被盯上了。”
  裴珩倒不甚担心,他身上流着皇族的血,妖物不能对他轻易下杀手,皇室灵脉虽淡薄,唯独这点好处得天独厚。
  “你打算怎么办?”裴珩问。
  “妖不能随随便便杀人,但同类厮杀,老天不管。”胥锦道,“来一个杀一个。”
  他杀戮的本性收放自如,对裴珩毫不掩饰。
  裴珩抬手勾着他肩膀,修长的手指挑了他一缕黑发在指间绕了绕。
  裴珩和胥锦下了马车递帖子进门,太守莫盈开正在前院,一见便上来热情招呼:“沈公子,快先请进,先入座,晚点儿咱们好好儿谈。”
  进府没多久,胥锦跟裴珩说了一句,便转眼没了人影,不知跑去哪儿了。
  莫盈开应酬招待一圈,绕回到裴珩身边,两人碰了一杯。
  莫太守心情大好,拉着裴珩往园里去:“老弟,人生大事也不能松懈,哥哥倒是有个把人选,瞧着与你般配。”
  裴珩但笑不语。
  莫盈开这人甚妙,把裴珩带到园中花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满树芳华镀着暮色,映得树下的裴珩瞬间成了满园子最显眼的风景。
  裴珩打算换个没人围观的清静地方,却有一粉衫小丫鬟跑过来,同他低声道:“沈公子,我家小姐想请您说几句话。”
  莫盈开替他一口应下,小丫头嘻嘻一笑,给指了方位,便又跑开了。
  莫盈开语重心长:“沈老弟,缘分这种事,试错了没关系,别错过才是要紧”
  裴珩当他客套,他还来真的。
  裴珩心里把他抽了一顿,脸上云淡风轻:“莫大人有心了。”
  他虽然常常被金钰骂作无情之人,但承蒙从前老王爷教导,从不失礼于女眷,只得往小丫鬟说的地方走去。
  莫太守府中后园连着一座小丘,种着一片桃林,林下还有溪水经过,从前门市井到后院田园,过渡得十分自然。
  裴珩走着走着便叹,那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再远点就进到深山老林里头了,有话不能随便找个地方说么。
  终于绕过一株老桃树,不远不近瞧见一抹碧色衣裙,裴珩几步外站定:“姑娘有什么事要同在下讲么?”
  那女子身形纤弱,窈窕有致,巴掌大的鹅蛋脸,柳眉杏眼,高鼻樱唇,楚楚纤纤之质,很是动人。
  裴珩一脸淡然,除却凤目天生的多情,再无多半分动容。
  “沈郎,不认得小女子么?”那女子盈盈望着裴珩。
  “当然不认得。”裴珩这些天只认得酒楼里舞娘歌姬,哪有空认识什么良家贵女。
  女子顿了顿。
  不远处一株如云桃树的枝叶抖了抖,裴珩抬眼,瞥见胥锦懒懒倚在花间,正看向这边。
  他身形修颀,此时敛藏声息,朝裴珩扬了扬手里啃了一半的果子,一脸玩味的笑,把满树桃花都比了下去。
  裴珩收回目光,眼中染了笑意,女子看得愣了一愣,而后说:“沈郎,我是柳楚,你……”
  裴珩的笑意有点凝固:“莫不是那个柳家?”
  柳楚面色浮上一层绯红,点点头。
  前几日有人上门,说沈霑从前与一户姓柳的人家定过娃娃亲,被裴珩直接赶客。
  莫盈开这媒人,可真地道。
  自己前脚赶走的,后脚他给送回来。
  “沈某不是良人,就不耽误姑娘了。”裴珩替沈霑再次拒。
  他给沈霑传过急报,问他莱州的准媳妇到底娶不娶,沈霑干脆利落回了一个“不”字,比他冷血多了。
  柳楚身形一晃,泫然欲泣,软绵绵便要倒在裴珩身上,不远处看热闹的胥锦抛了手里那枚果子,当即一蹬桃花树枝干,如一枝箭,携劲风跃来。
  几瓣桃花打着旋儿擦肩落下,胥锦一把扯开柳楚,侧头朝裴珩笑了笑,这一笑颇有些嚣张。
  柳楚杏眼圆整,指着裴珩咬牙切齿道:“沈霑!你……”
  她指甲竟然迅速变长,瞬间尖锐无比,哪里还是人的手,五指如爪,反抓向胥锦的眼睛!
  胥锦轻而易举避开这一击,抽出乌金匕,未动用灵力,但凭灵器之力钉入柳楚肩膀,将她按在树干上不得动弹。
  女子脖颈露出青筋,浑身骨骼咔咔作响,皮肤泛上可怖的青光,转眼间抽成高大的厉鬼,声音嘶哑浑重:“沈霑,沈霑!”
  裴珩“啧”了一声,后退三步,胥锦握着匕首的腕一拧,侧过头问裴珩:“有什么要问她的么?”
  见裴珩摇头,胥锦便毫无犹豫,乌金匕抽出再刺进女妖后心,准确无误碎了妖女元丹,一阵污浊的烟气自她心口逸散而出,带着万千冤魂般的凄厉哑鸣。
  柳楚猛地挣了几下,不可置信地瞪着绝望的眼睛,身体迅速枯萎老去,缩成一截枯木般的尸骨,化为一抔灰烬。
  裴珩一脸的冷漠,这就是莫太守口中的缘分?


第15章 鲛妖
  裴珩眼看那草木间最后一缕烟尘散去,问:“是什么妖?”
  但凡妖物都有本体托生,那柳楚所化原形凶悍丑恶,却瞧不出品种,倒是更像鬼。
  “实际上算不得妖,虽有妖丹,却是傀儡炼成的。”胥锦说,“柳家媒人沾的妖气就来自于她,柳家上上下下恐怕都是这东西。”
  暮色起,桃林在风中簌簌落花,胥锦擦净匕首,收回鞘中,抬头时,眼睛微泛暗红,裴珩端详道:“这是怎么了?”
  “无妨。”胥锦笑笑。
  胥锦却忽然止步,裴珩转头看他:“怎么?”
  “你看。”
  胥锦身周的淡金灵力缓缓释放出去,整个桃花林竟好似有回应一般,纯净淡金的光自地下缓缓蒸腾而起,宛如万千萤火复活,在花下树下缠绕着升起。
  裴珩顿了顿,胥锦转头朝他一笑,笑里恍若隔世的风光。
  桃花林地面的落花被这灵力带得轻轻浮起,漫漫将夜,花瓣缱绻而温柔地在整座小丘盘旋着,胥锦和裴珩被这鎏金的淡光和桃花所包围,静谧极了。
  胥锦不想打草惊蛇,片刻便收了灵力,大地也随之恢复寂静。
  “这地下满是鎏金矿灵石。”胥锦道。
  裴珩扫了一眼这片桃花丘。
  太守府后院小丘,竟是个藏金窟!
  “约莫有多少鎏金簇?”裴珩问。
  胥锦想了想,道:“百万斤。”
  回到宴席上,裴珩瞥见那柳楚带来的粉衫小丫鬟,小丫鬟脸色惨白,惶惑看了裴珩和胥锦一眼就转身往厅外挤,逃命一般。
  “这是回去报信了。”胥锦只看了一眼便没管,低声跟裴珩说。
  “不拦着?”裴珩问,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胥锦道:“让她去,把一窝都招来,正好整整齐齐上路。”
  太守莫盈开一脸期待地凑过来:“沈老弟,怎么样?花前月下,聊没聊到心坎里?”
  裴珩想想柳楚灰飞烟灭前那张狰狞的脸,遗憾地叹了口气:“沈某没那个福分,消受不起。”
  裴珩果不其然喝得半醉不醉才脱身,一上马车歪歪斜斜坐下,马车一动,整个人不客气地往胥锦身上倾去,桃花眼里满是雾气,含混地道:“金钰……药呢?”
  胥锦毫无怨言地充当着靠垫,闻言试着问他:“什么药?”
  裴珩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不该答的问题他也依旧闭口不答,耍无赖似的一搂胥锦的腰:“美人儿,腰真细……”
  裴珩就算是说梦话,机要之事也一个字都不会透露。胥锦在无名殿待过,知道这能耐不是天生的,专门有一套训练谍探的法子,保证滴水不漏。
  只是他堂堂瑞亲王,出入莫不拥簇万千,有武装到口舌的必要么?
  回府,胥锦直接横抱着裴珩把他送回房间,侍从进来伺候着洗漱更衣,胥锦拉着金钰到门外单独道:“他说要服药。”
  金钰似乎脸色不太好,应了一声,不忘跟胥锦道谢。
  胥锦估摸着柳家该来寻仇了,回院便两下翻上房顶,如履平地般顺着屋脊墙头掠到龙章那间院子,那院子旁边就是沈家书阁,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屋顶上能把整间沈宅尽收眼底。
  胥锦刚在书阁楼顶站定,底下传来龙章的声音:“哥哥,你在那儿做什么?”
  他低头看去,龙章一身单袍,看样子是打算睡了,站在院子里仰着头,满头从前额编到脑后的细辫子还没拆。
  胥锦站在高高的屋檐上,如月色下一道劲瘦的剪影,他留意着四方动静,回了个很敷衍的理由:“高处看月亮比较清楚。”
  龙章这小孩儿对胥锦很实诚,点点头信了,不但相信,还跳上围墙,猴子一般攀上楼顶,对一脸莫名其妙的胥锦仗义道:“你肯定是睡不着,我陪你聊天。”
  高处起风,龙章一身白色单衣随风飘扬,胥锦来不及把他丢回屋去,已然察觉沈府四周迅速围拢逼近的妖气。
  他一臂揽住龙章,另一手抽出了乌金匕,低声警告道:“待会别乱动。”
  龙章被他身上突然迸发的威压吓了一跳,立即回想起那天胥锦救自己时出手的狠戾,大气也不敢喘。
  胥锦把龙章夹在胳膊底下便动身,飞檐走壁地奔至沈府后院,四周妖气也随之被吸引,纷纷调整方向,朝胥锦的方位潜来。
  胥锦沿途随手布下结界,最终离开沈府,一路将尾随不散的妖物引到城外。
  他把龙章放下,暗处恶意满满的黑影终于缓缓现身。
  那六道黑影皆是傀儡炼妖,它们已撕开伪装,手化利爪,血口一直咧到耳根,脸上布满黑紫血管,如同即将腐烂。
  龙章心脏狂跳,他不是没见过妖,只是从没见过丑得如此惊心动魄的,连喊都忘了喊。
  六只傀儡炼妖围着胥锦和龙章绕了一阵,发出震耳欲聋的啸声,同时从各个方位扑上来。
  龙章呼吸几乎滞住,胥锦眼中满是不屑和不耐烦,周身真元运作,淡淡金芒从他握着乌金匕的右手浮现,迎面冲来的妖物被乌金匕贯穿喉咙。
  他回头似乎看也未看,横掷出乌金匕,刀刃擦着龙章的脖颈而过,深深没入背后妖物眉心。
  胥锦猛地伸手,龙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抗在肩膀上,堪堪避过掏向他后心的利爪。
  他空手拧断两只傀儡炼妖的脖颈,将龙章稳稳放下,反手取回乌金匕,乌沉的双眸盯住最后一只傀儡炼妖。
  那妖物形状可怖,隐隐可见原本是伪装作成年男子的模样,兴许白天还扮作柳楚他爹。
  它踌躇片刻,踏着同伴的尸身朝胥锦猛然袭来。
  胥锦漫不经心往前迈了一步,脚跟落地时,手里乌金匕携着涌动的灵力刺入傀儡炼妖的内府,却保留了一分,停在妖丹前。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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