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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者的义务-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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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翻了个身,长长的头发将绘本盖住了,眼睛看着房顶,她皱起了眉:“虽然他们都说他没来,可是我有种感觉,我生你那天他过来了,我感觉到他来过了。”
  说完,女人便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往被子里一拽,要他和她一起乖乖睡觉了。
  “……这就是我母亲唯一一次和我谈论父亲的事情,很遗憾,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没有。”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童年,溪流耸了耸肩。
  和溪流一起盯着那副画又看了一会儿,宫肆最终皱眉道:“总之,这次来黑土大陆我们各自都算有很大收获,我从大伯这里学到了铁匠的经验,而你知道了你爸的一些事情。”
  “虽然我其实并不怎么想知道……”溪流苦笑道。
  老实说,到了他这个年纪,从未谋面的父亲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溪流的心情而言,事实证明,现阶段,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厄的儿子,对于他们目前的出境是相当有帮助的。
  单单亚登朋友的身份还没有办法打消部落里的人对他们的警惕,然而长老的认可却完全不同了,不知道长老私下里和部落里的人们说了什么,第二天开始,宫肆发现部落里的人对自己一行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也会在末法的翻译下和他们说几句话,他们对外面的事情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不但会问他们外面的事,还会对他们传授在这里生活的经验,宫肆和大伯就在这种交流里获益非凡:他们竟是找到了许多外面人根本不知道的稀有金属!还开发了它们的各种用途!好些东西甚至连大伯都不知道,这几天大伯就沉迷于和部落铁匠的交流之中,亚登的家也不回了,就住在了铁匠的家中,征用末法做翻译,加上一直跟在大伯旁边见习的宫肆,三个人一起全在部落铁匠的家扎了根。
  宫肆这边在打铁,溪流也没闲着,宫肆把那颗蛋交给他了,铁匠打铁的地方太热了,鬼知道会不会对蛋有影响,他就把那颗蛋连同铁笼子一起交给了溪流,嘱咐他背好蛋,末了还把幸运交给了他。
  然后,幸运又成功的引起了疤长老的回忆。
  “啊……厄当年也有一只信鸟,而且也是一只黑信鸟。”
  “厄对我说过,黑信鸟是极其罕有的一种信鸟,一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只,一旦活下来,它的个头会比同类大的多,听觉、嗅觉、飞行能力都远远超出同类,会是信鸟之王。”藉由幸运又忆起了厄的一些事情,疤长老看着有点怀念有点高兴。
  “可是我听庞托克信鸟店的人说,黑信鸟是不吉利的信鸟,它们送来的消息都是预兆死亡的消息?”胳膊上托着幸运,背后背着一颗黑色巨蛋,溪流一边问一边觉得自己现在的造型实在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那又有什么法子呢?自己的器嘱托自己做的事情,就算形象受损也要做好。
  “那也难怪。”谁知疤竟肯定了这个说法:“当年厄可是用这头信鸟给黑土大陆上无数人送过消息,提醒他们灾难即将到来,厄仿佛天生知道灾难即将降临在哪里,他总能提前感受到,然后提前通知大家,厄的黑信鸟每次送去的都是各种灾难的信息,也难怪外面会流传出这个说法。”
  “唔……这样的话,岂不很像死神吗?”提前告知对方哪里会发生灾难?这……这怎么想都不太吉利,溪流心想。
  “怎么可能!”这个说法立刻被疤否决了:“别人会这么想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到一次揍他们一次,你可是厄的儿子,儿子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子呢?”
  “这可不是死神,而是一种预言,能够未来发生的灾难,让众人提防得以逃离灾难的,厄是贤者啊!”疤显然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厄粉,这么不吉利的事情都能硬生生理解为贤明智者的象征,唔……溪流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不过对于溪流居然能有一只和厄一样的黑信鸟这件事,疤心里显然很高兴,发现溪流根本不会驯养信鸟,至今幸运完全靠自学成才的时候,他立刻把部落里最擅长驯养信鸟的猎人找来了,吩咐他一定要帮助溪流将黑信鸟训练好,叮嘱完,他还在旁边监督了。
  这些年基本上已经不外出的长老在旁边亲自监工,猎人大叔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多年所学全部在长老面前展示一遍,各种训练方式之精彩,就连末法都忍不住扒在铁匠铺门口偷偷往外旁,争取旁听一点。
  长老在这边监工训练信鸟,这样一来却苦了亚登。
  亚登回来就是为了劝族人迁移的,而他虽然在年轻一辈里算是最有威望的一个人,可是还是比不了老人们,想要让整个部落迁移,必须得到族长和长老团的同意,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疤长老的同意。
  他本来打算当天就要和长老谈,可是第一天发现了弟弟和外人结识了的事情,当夜便赶去处理这件事,结果发现对方是宫肆一行人,交换条件的结果,他不得不带着宫肆等人来到了自己的部落,本以为这之后可以提这件事了,紧接着又发现了疤长老和溪流父亲是旧识!
  出人意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竟是没有时间说最关键的事。
  就在亚登跟在疤长老身后,一边看着他们训鸟一边着急的时候,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手上三年都没有动静的那颗“死”蛋,交到宫肆溪流手上才三天,忽然有了破壳的迹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背着那颗蛋训练了一天幸运之后; 睡觉前溪流终于把铁襁褓从自己的背上卸下来了。宫肆制作的这个“铁襁褓”其实相当不错; 加上那颗蛋也没多重; 所以溪流背了一天也没觉得有什么,整个白天就没把它卸下来; 然后睡觉前这一卸下来,宫肆就在他的背后发现了一团黑色。
  工装衬衣上一团黑色异常醒目,宫肆不可能看不到。
  他当时就让溪流背转过来冲着他; 一开始宫肆还以为是自己做的铁笼子掉色了——有些金属确实会掉色,尤其是和汗水发生一些反应之后,然而等到溪流凑过来之后; 他发现那不是。
  溪流背上的东西是一层黑糊糊、黏答答的东西,宫肆还闻了闻; 味道也很奇特; 说不上来类似哪一种味道; 硬要形容……大概就是一种“这东西不能吃”的味儿吧?
  倒是溪流一下子认出了这东西的身份——
  “黑石?”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抓在手里,就看了一眼; 溪流便肯定道。
  然后宫肆也想起亚登他们拍的视频了; 从那些蛋周围汩汩流出的黑色液体,一边流一边慢慢固化; 固化后的那些黑色颗粒就是近年来大受欢迎的新能源——黑石能源。
  脑子里灵机一动; 宫肆道:“这颗蛋不会是要破壳了吧?”
  虽然没有官方公布; 可是那段视频流出之后,早有人分析出黑石能源的真面目:那大概率可以称为一种生物能,这种陌生的兽类(鸟类?)在破壳的时候会产生极大的能量; 这种能量会直接液化,然后凝固成一颗一颗的黑色石头,也就是众所周知的黑石能源。
  说着,他拎起被溪流放在一边的铁襁褓,将那颗蛋从里面倒了出来,然后,他伸手在那颗蛋上摸了一把:果然!上面一种液体的触感,又黑又黏!
  拿着手电筒在蛋壳上仔细照了一遍,虽然没有看到明显的裂缝,然而这颗蛋上面的液体过了一会儿明显增厚了,显然,黑石正是从它身上来的!
  “快,快把大伯叫过来!”宫肆立刻对溪流道。
  溪流立刻去隔壁把宫大伯叫过来了,宫大伯既然来了,朱诺也跟在他身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他们也立刻想到这是这颗蛋大概率是要破壳了,分别在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两人也打算就这样坐在旁边,好好看着这颗蛋孵化的一刻。
  在座的四个人都没有养殖经验,更没有孵蛋经历,在他们看来,一颗蛋从开始有破壳迹象到真正破壳应该要不了多久,然而这颗蛋显然没那么快孵化,宫肆叫他们过来大概是晚上十点钟,一直到了凌晨六点,这颗蛋里面的东西愣是还没有出来!
  不过它却已经开始破壳了,原本严严实实的蛋壳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裂缝,细细的,他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因为有大量的液态黑石从这道裂缝里出来,一晚上而已,宫肆他们所在的床上已经被这颗蛋里流出的液态黑石铺满了,一开始是不敢动生怕破坏它的破壳进度,如今宫肆他们是想动也不太好动了,那些液体已经将他们半“封印”在床上了,而且随着液态变成固态,他们也就被弄的更加结实。
  同样状态的还有坐在旁边的宫大伯和朱诺,屋子里没有椅子,他们俩是盘腿坐在毯子上的,那些液态黑石从床上淌下来,将他们的毯子和盘着的腿的一部分也黏住了。
  不是不可以挣脱,而是到了现在,这四个人不约而同都决定不破坏破壳过程中的任何一个步骤。
  “有意思。”就连他们中看起来耐性应该最差的朱诺都一动没有动,不过也是,真正能够在一个领域做到极致的人,又有哪一个能缺乏耐心呢?
  六点半的时候,看他们还没出去吃饭,亚登过来敲门了,得到宫肆一声应后推门一看,他也呆了呆。
  看了一眼脚下,乌黑的,就进来了一步而已,他已经一脚踩在了那些正在固化的黑石上。
  “是要孵化了吧。”亚登说着,又往里走了几步,抱胸站在朱诺身旁,也成了围观人中的一员。
  和其他四个人不同,他看过那种怪物的孵化,也亲眼见过那种怪物,只是见到它们的时间太短,地点太匪夷所思,根本来不及思考就一瞥而过,如今有机会仔细观看它的孵化过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启示,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启发。
  “不过难怪普多瓦能靠这种生物赚钱,一颗蛋,还是这么小的一颗蛋就能搞出来这么多黑石。”亚登说着,又看了一眼脚下,和刚刚进来的时候相比,如今他脚下的黑石更厚了。
  “不过我之前在普多瓦见到孵化的那颗蛋足有半人高,这颗蛋才这么大,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它八成是颗死蛋呢!”仔细看着那颗正在孵化中的蛋,亚登道。
  宫肆就眉头一皱,一只手仍然捧着蛋,臭着脸转向亚登:“你提那个交易果然是稳赚不赔,敢情你把你以为是死蛋的蛋给我们了。”
  “呃……”没留意的情况下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亚登愣了愣,随即瞪大眼睛,指向了宫肆的手中:“看!那道缝要裂开了!”
  感谢这颗蛋,早不裂开晚不裂开,偏偏在这个时候裂开,可谓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正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这颗蛋恰到好处的孵化了。
  宫肆立刻重新扭回头去,果然,正如亚登所说,这颗蛋真的在开裂了,如今,那些液态的黑石已经不是汩汩往外冒了,简直是喷洒出来!宫肆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蛋,伴着沙沙的蛋壳开裂声,他看到那颗蛋上原本就有的那道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的情景逐渐显露在他面前,他还以为像亚登之前看到的,他会看到一只尖锐的爪子从蛋壳的缝隙之间探出来,然而没有,蛋壳就这样在他手掌心里直直裂成两半,然后无声的坠入了床上的液态黑石上,留在宫肆手掌心的却是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怪兽,软软的、黑黑的、湿漉漉的,别说伸出爪子了,它全身是蜷缩着的,两片小肉翼和四只爪全都缩成一团,将一颗大头护在中间。
  虽然确实很诡异,可是……这个家伙看起来实在非常柔弱!宫肆毫不怀疑,假如自己现在掌心一握,可以一把把它捏死!
  宫肆僵硬着不敢动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手里的小怪兽开始动了,只见它在宫肆的掌心慢慢伸开了身子,当然,伸开身子也没多长,它试着展开肉翼,然而覆盖在它身上的液态黑石太黏腻了,它怎么也展不开翅膀,不过这样一来,它的头倒是终于露出来了,那头也是个奇怪的头,硬要说的话,它有点像传说中的龙,眼睛仍然没睁开,倒是嘴巴张了张,这一张,里面又吐出了一股黑色的黏液。
  然后,它开始尝试动了,匍匐着往前爬着,眼瞅着它就要从宫肆的手掌中掉出去了,宫肆反射性的想要去抓它,然而门口忽然一声暴喝:
  “不要动它!”
  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宫肆的手当时就停在了半空中,视线当即向门口的方向看去,他这才发现阻止他的人原来是疤长老。
  这位老人八成是看他们到了时间还没过去训练,索性自己找过来了,他过来的时间就是这么巧,刚好是那颗蛋里的东西完整破壳而出的那一刻。
  “不、不动它的话……它会不会被这些液态黑石淹死啊……”看着下面已经积厚到完全没过那头小怪物的黑液,宫肆心里有点没谱,不过他随即想到:搞不好在被淹死之前,这只小怪物已经摔了个半死了?它看着那么弱,从自己手掌掉到床上……这段距离说起来不长,可是对于那头小怪物的身板儿可有点难说。
  “那些黑液是它自己身上出来的,怎么会把它自己淹死?现在开始,你们五个人……包括我在内,都不要动,就让它自己弄,直到它把一切搞定为止。”
  这一刻,不止宫肆,所有人看向疤长老的视线都意味深长起来:疤长老是刚刚到来的,刚刚那颗蛋里分泌黑石的一幕他显然没有看到,然而没有看到却能说出这些黑液来自于这只小怪物,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显然,他是知道这小怪物的,非但如此,他知道的肯定还比他们更多。
  “疤长老,您认识这种野兽?”亚登立刻问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头黑水中的小怪兽,疤长老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那头小怪兽自己从黑色粘液里挣出头来,看着那颗小小的脑袋,疤长老这才慢慢开口:“我不知道这东西外头叫什么,可是厄告诉过我——”
  “他告诉我,这东西叫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厄?和厄自己的名字一样?”宫肆愣住了。
  疤点了点头:“我也不明白; 不过这个名字是厄自己取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给这东西取了这种名字; 反正这东西的名字就叫厄。”
  “它要干什么?”看着还在黑水中慢慢爬行的小怪物,宫肆皱起了眉。
  “你们看着。”对此; 疤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便都集中在了下方的“厄”身上。
  眼睛还没有张开,只靠鼻尖耸动,那看起来诡异却弱小的怪东西辨别着方向走着; 虽然不知道它想要的“方向”是什么,可是从它的行走方向看,它确实是有目的的在爬行的。
  它爬到了溪流的身上。
  湿漉漉的液体从它身体上流淌下来; 在溪流的胸膛上留下一道爬行的痕迹,溪流原本还能看到小怪物的动作; 然而随着它爬到自己肩膀; 由于不敢回头; 溪流彻底看不到它的动作了。
  “它在做什么?”没办法,他只能问对面的宫肆。
  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宫肆道:“它……在涂墙。”
  “涂墙?”听到这个答案; 溪流愣了愣——等等,他身后有墙吗?他和宫肆坐在床中间; 他身后什么也没有; 虽然床是靠床摆放的; 可是墙壁在他右侧好不好?他的余光还能看得见呢……
  “可是,它确实在涂墙。”又回答了一遍,宫肆微微侧过头; 继续看向前方小怪物的动作,如今除了看不到的溪流以外,他算是距离这小东西最近的一个人,观察的也最清楚。
  诚如他所说,这头黑色的小怪兽如今勉强站在溪流肩膀上,颤巍巍的撑着身子站起来,正吃力的用自己的爪、头、甚至肚皮,将自己身上分泌的黑色液体涂在溪流的身后。
  一开始他还看不出对方在做什么,因为溪流背后确实什么也没有,他只能看到那小怪物不停的在溪流的耳旁蹭,然而仔细观察却发现它蹭的并不是溪流的耳朵,倒是溪流身后的空气。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然而疤既然说让他看,宫肆就沉住气继续看下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进,他发现这并非毫无意义的,短短十分钟之内,溪流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忽然多了一团黑色,就好像那里原本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如今被那小怪物染成了黑色才忽然显露在他们眼前了。
  很奇怪,然而更诡异。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怪物涂抹了更多的黑色黏液上去,溪流身后那片“黑墙”的面积也就越来越大了,而随着“黑墙”的面积越来越大,小怪物也就不拘泥只趴在溪流的身上涂涂抹抹,就像一名很笨拙但是很用心的粉刷匠,它开始爬在已经涂黑的地方继续涂抹那面“墙”。而溪流也就因此得以慢慢转过身来,一转身,他被自己背后忽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空间?”他虽然是最晚发现的一个人,不过却是第一个叫出这黑墙可能是什么的人。
  没错,那里应该是有个空间吧?溪流的话提醒了宫肆,再去观察那面“墙”的时候,他就越发觉得那里应该有个空间,他们看不到、只有那头小怪物感知得到的空间,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意识到它的存在,还是因为那头小怪物用自己身上的黏液将那个空间涂上了黑色,就好像那里原本有个他们看不到的空间入口,那头小怪物用黑色黏液将它涂上、堵死了而已。
  “它在用自己分泌的黏液封锁某种东西?”说话的是大伯,不止宫肆,顺着溪流那句话想下去,大伯也意识到了同样的事。
  “看起来是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片面积越来越大的黑墙,朱诺眼神越发幽深,他眯了眯眼。
  小怪物涂抹出来的“黑墙”是一个不规律的形状,大概面积有两个平方米多,看到它不再继续扩大范围,不知为何宫肆还松了口气,然而他很快注意到,这头幼年“厄”又开始二次涂抹起来。
  一遍又一遍不辞辛劳的将自己身上的黏液抹到那面“黑墙”上,它的“刷墙”技术并不太好,涂抹的也不太匀称,然而却很细致,一遍又一遍,那些黏液最后在它的涂抹之下变成了一面用黑色油彩绘制成的抽象画,就像一片忽然出现的黑夜,又像是一张黑色巨口,神秘却又暗藏狰狞,又观察了一段时间,“黑墙”上的浆液总算干涸了,和床上那些黑石一样,变成了固体的,在这个过程中,那头小怪物就那么蹲坐在黑墙前,眼睛仍然没有睁开,然而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宫肆总觉得对方有种“严阵以待”的感觉。
  因为对方的慎重,他也情不自禁吊起了一颗心脏,紧张地盯着小怪物面前的那堵墙,生怕有什么东西冷不防就从那边出来,然而等了半天,他们最后看到的却是那片“黑墙”慢慢的……
  “消失了?”看着颜色越来越透明的黑墙,宫肆不可思议道。
  非但如此,就连他们床上积聚的黑石也消失了,如果不是之前流淌到床下的黑石块依旧在,宫肆几乎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不对,不止那些黑石,那头小怪物也在。
  眼瞅着黑墙消失,那头小怪物忽然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然后整个小身子往下一软,瘫在了床铺上。
  一把抓起那头小怪物,宫肆还忍不住在前方原本是黑墙的地方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的时候,他皱起眉看向身后的疤长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同样的疑惑其他人的眼神中也有,疤长老朝他们招了招手,随后背着手一路往外走,也没去训练信鸟的地方,他带着他们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泥巴屋,路上碰到族长还把他叫了进来,等到所有人都在毯子上做好,老者这才开口道:
  “这个地方不再安全了,族长,通知部落里所有人开始准备,最迟明天,我们要离开这里。”
  第一句话是对族长说的,而且这句话不是别的,正是亚登一直想要说服长老要做的事情,可是……他明明还没和两位老者提啊!
  于是,这句话一出口,族长和亚登先愣住了。
  “怎么回事?长老,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刚刚没看见,可是我们其他人都看见了,厄出现了,厄一旦出现,就说明不安全了,虽然不知道是小范围的不安全还是大范围的不安全,可是起码它出现的地方已经有不安全的预兆了,既然它出现在这里,这里就不能继续庇护我们的族人了。”
  这段话长老是用部落语言说的,宫肆听不懂,还是亚登给他们翻译了一下,然而听到这段翻译,宫肆心里的不解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厄……不是您之前认识的那位贤者,我们部落最初的领导者吗?”族长也十分不明白。
  “稍后我会同你详细说,只是现在,你要把命令颁布下去,让大家全部行动起来,开始打包行李,亚登这次回来不是弄了很多车吗?这次刚好派上用场,让大家把行李放在车上,也能省些力气。”疤长老说道,族长眼中仍有疑惑,然而部落大长老的话就是如此管用,哪怕他心中依旧困惑不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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