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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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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迥不知高手心中的吐嘈,他会教徐钦,单纯是因为之前没有提起,而现在身陷险境,自然也需亡羊补牢。
  梁弘杞是嫡子,自然就坐上太子之位;老二就是靖王梁弘枢,正在禁足中;老三安王梁弘棋,目前在宗人府已与皇位无望,最后是老四惠王梁弘极,可怜如他还在昏迷中,许是那天断的不只是脚,还撞到了脑子。
  晚饭过后孙烈来了,他第一句开口就一鸣惊人:「白天不太感觉,但一入夜这里妖气就很重。」
  徐钦用眼神止了孙烈,贴上第二张隔音符才道: 「外头有人,不要乱说话。」
  孙烈冷哼一声,道:「就是让他们听听自家主子有多变态,今天还有脸来问我要不要跟他。」
  尉迟迥精明跳过这话题,道:「你不是有分︱身在吗?他们感觉不到妖气?」
  孙烈瞪了尉迟迥一眼,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不用大刺刺说出来,为了保养眼睛把分︱身派派派,弄得分︱身能力大幅下降,只能传送情报干了其他事,说出去肯定笑坏狐狸一族。
  徐钦惊道:「你在这里有分︱身?」
  「曾经。」孙烈叹了一口气,道:「后来觉得东宫不对劲就撒了,没想到到最后正主都要来。」
  「你觉得这妖气有问题?」徐钦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东宫有妖气肯定是不对劲。
  「这里的妖气味道很浓,很样子这妖已经在东宫扎根,但是,我刚刚嗅到一阵较新的妖气,像是我这种初来者发出来的,但是却带着腥味。」孙烈看着尉迟迥的眼睛,反问道:「你说你是那什么所的头,应该知是什么意思吧?」
  尉迟迥没有回答,他瞄了徐钦一眼,道:「季海,你是那什么所的一员,应该知是什么意思吧?」
  「那妖是吃肉的。」徐钦见尉迟迥点头,便继续道:「人类,对于肉食妖物也是肉的一种。」
  「妖物?」孙烈还是第一次听到徐钦用这个词,嘲弄地笑了笑:「原来妖在你眼中已是物件来着的?」
  「那是三百后的用语。」尉迟迥果断为徐钦辩解,顺便把责任推到孙烈身上:「也不想想你那时干了什么好事,弄得人类要用这个词。」
  孙烈被挑起好奇心,追问道:「我干了什么?」
  你把靖王的后代拐跑了,当然迟迥是不会说出来的,便一脸高深道:「天机不可泄漏。」
  「啧。」
  徐钦见话题遍了,只好力挽狂澜:「孙烈你来到底是干什么?」
  孙烈不知哪来的自信,用大爷般的神情道:「妖气不寻常所以我怕怕,今晚跟你们一块睡。」
  尉迟迥马上就道:「没门,滚。」
  「都说人家怕怕了。 」孙烈一脸正气说着撒娇的话,成功把二人恶心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正想再下一城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整只妖猛地站起来:「不好,来了!」
  尉迟迥和徐钦也立刻站起来,四处张望寻找孙烈口中的「来了」,哪知这只狐狸又重新坐下来,道:「噢,走了,没事。」
  尉迟迥不满地眯起眼,用危险的语气道:「你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我就亲自动脚把你踢出去。」
  孙烈一脸无辜道:「没什么,刚刚说的那食人妖,我以为他想进来,原来只是经过。」


第97章 东宫(三)
  尉迟迥终究还是踢了孙烈一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轻轻放过?
  「他刚刚才在哪里经过?屋顶?」尉迟迥冷漠地看着一脸吃痛揉屁股的孙烈,准备随时来多一脚。
  「门口快速溜过,走到左边时速度慢了少许。」没心没肺的孙烈意识到尉迟迥不会怜惜他,只好乖乖回答问题,特别是他瞄到徐钦已有样学样开始在拉筋,显然他也想在自己屁股上来一脚。
  他的屁股长得很像蹴鞠?这两人怎么都一副很想踢的样子?
  尉迟迥想也不想的冲出去,紧随其后自然是徐钦——开什么玩笑,那是吃人的妖物,哥他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自己不跟着有危险谁来一掌拍扁它?
  门外什么也没有,微弱的月色洒在冷清的走廊上,有着说不清的孤寂感,可徐钦知道,眼前的不过是假象,阴暗处躲着的老鼠可多了。
  被当成老鼠的大内高手们守了一天,突然看见尉迟迥和徐钦冲出来,立时打起精神紧盯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可惜,没有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哑谜。
  「季海,你感不感受刚刚有阵很轻微的风?」
  「有的,就在我们出来的那一刻,现在散了。」
  「我记得,这段日子来晚上半点风都没有。」
  「这个月份晚上应该是没风的,我们站了一会都没风……哥,你说会不会是鸟?」
  正当高手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时,孙烈拖着慢吞吞的脚步从房里出来,道:「不是只有鸟才会有风,很多……走起路来也会的。」
  徐钦认同的点头,徐雁风也有这方面的技能,然而他是山妖,不是什么鸟怪。
  孙烈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还说什么鸟?
  尉迟迥没有理会他们一人一妖的互动,他专心地在走廊上寻找妖物来过的证据,蓦然,他的视线聚焦于柱子上的某处,低喃了一声:「有了。」
  他之所以会在拼命东看西看,是因为刚刚孙烈脸色大变时,他从门外听到一轻微的撞击声,像是利刀用力削在石器上的声音。
  「什么有了?你怀上了?」孙烈在任何时候都是吊儿郎当的,屁股还痛着依然有种开尉迟迥的玩笑。
  徐钦把头凑前,只见一道约指甲般长的刀痕在柱子上,划得很深,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看了尉迟迥一眼,道:「哥,你怀疑这痕……」
  尉迟迥没有说话,只是瞄了孙烈一眼,见对方点头,他才对徐钦道:「乖,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捉个大内高手回来,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大内高手甲:他说要抓我们,他是看轻我们?
  大内高手乙: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刚刚有事发生吗?
  大内高手丙:没有,一切如常。
  大内高手丁:那他是公开宣战吗?
  大内高手的吐嘈徐钦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尉迟迥在半时辰后真的拖了个传说的高手出来!
  他再一次感受到尉迟迥的强大,同时也深深体会到自己拖油瓶的角色。
  难怪尉迟迥老是要自己练习,自己和他完全是天上的老鹰和井底的青蛙,没有可比之处。
  尉迟迥表面风光,可只有他才知道这被拖来的人不过是顺水推舟,想知自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才故意装作被抓,但精明的他没有把事实说出来,乐得享受徐钦崇拜的目光。
  「兄弟,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有刀痕?」尉迟迥直奔主题。
  大内高手一副朴克脸,然而内心却震惊不已,像他这些拿刀干活之人,很清楚这痕几乎是崭新的,顶多是前一刻钟是弄上的。可问题就来了,自晚饭后,没有人来从这柱子附近走过,即使是那男宠孙烈,也是从右边走到尉迟迥和徐钦二人的房间。
  刀痕是什么时候弄上的?
  再者,这儿是东宫,谁这般大胆划柱子?
  大内高手思来想去,认定了就是这三个家伙在装神弄鬼,想要把他吓走,正想冷哼一声转身离走时,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厉声惨叫。
  尉迟迥和徐钦下意识就要往声音方向跑,大内高手却大手一伸拦下他们,道:「太子有令,两位不能离开这院子。」
  「我们没有离开院子,只是到处溜溜。」到底还是尉迟迥反应快,马上改了口风,但他还是不放心补了句:「但是兄弟,你觉得这惨叫离我们太近了吗?我怎么觉得是下人在这院子尖叫?」
  大内高手哼了一声,到最后侧过身让他们通过,正如尉迟迥所言,只要不离开院子,他们睡在茅房也不会有人理会。
  孙烈本来是不想跟过去的,但一想到那带有妖气的刀痕,果断的跟上尉迟迥和徐钦,那妖都跑来门口示威了,还是不要自个儿独处好了。
  声音方向来自伙房,尉迟迥听到前方混乱的脚步声和吵闹的人声,就知自己没有猜错。可是,愈往前愈走,愈是嗅到比之前更浓烈的血腥味,而且一路走来却没有下人拦下他,他心底一沉,很明显孙烈口中的吃人妖肚子饿了。
  他们三个有何特别之处,弄得那只妖要跑来撒野?季海阳气那么盛,没道理那妖感受不到,还要跑来刷存在感,不就是自寻死路?
  徐钦脸色也好不了哪里去,除了那挥之不去的血味外,那些脸色苍白的下人、几欲逃走的步伐、不绝耳的哭泣和惨叫声,都在暗示前方的不是什么好景象。
  走路时尉迟迥向来是领路的那个,当他视线落在伙房里头的惨况时,也禁不住脸色大变。
  「季海,闭眼不要看!」
  可徐钦跟他只有半步之距,尉迟迥能看的他自然也能看到,在尉迟迥转身用手挡着他的视线前,他已直接低头吐起来。
  事情最终还是惊动了太子。
  他来的时候还穿着睡袍,显然他是匆匆赶来的,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若他还能安寝无忧,那太子之位是时候要让座了。听闻徐钦当场就吐起来,他在吩咐下人处理现场后,又马上探访了尉迟迥他们。
  「徐先生可没大碍?」
  太子一进来时徐钦已半躺到床上,正在被尉迟迥哄着喝酒定惊。
  「谢太子关心,徐钦他也镇定了许多。」回话的是孙烈,毕竟现在徐钦脸色已由死白变为红晕,而尉迟迥眼中只有他的季海,再也没有其他人。
  太子老早就听闻他们二人的鹣鲽情深,因此也没有介绝二人的态度,反正还有一个会回答就行了,他厉声道:「此事孤会查个水落石出,没有人可以在东宫胡作非为!」
  孙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面看作是认同太子的话,但实际上他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多说了几句不中用的场面话就回去了,孙烈在人走了前才勾出一个嘲弄的冷笑,胡作非为?他清楚记得那伙房的惨房,那宫女的四肢被长木条钉在墙上,头卢不知所踨,连妖类都觉得可怜,这个惨况,不过被太子说成「胡作非为」?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孙烈抬眸,只见尉迟迥在他身边坐下来,灌了一口酒,道:「你身为妖,应该和我们有不一样的看法。」
  孙烈没有正面回应,他瞄了一眼床铺,道:「徐钦睡了?」
  「他喝上一两口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他第一次见到这些,表现算不错的了。」尉迟迥马上为徐钦说起话来。
  「我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孙烈皱起眉,道:「你以前经常接触这些?」
  「这恐怖场面还是第一次,你别看我很平淡,刚刚在伙房我的手一直在颤。」尉迟迥再灌了一口酒,道:「即使是战场,也没有那变态的杀人方法。」
  徐钦之所以会吐,不是因为可怕的尸体,而是他看出了杀人者的冷血,那宫女被钉在墙上的位置是经过精心设计,确保每一滴血都能流到地面,用一地鲜红,给予他人来自深渊的恐惧。
  「……他是在示威,先是刀痕,再来是人命。不,他一开始先是拿刀在我们面前经过,像是在说『我现在杀人了,你们能拿我奈何』,而现在我们真的不能拿他怎么办。」良久,孙烈低声道。
  「你就不能追踪得了他?」尉迟迥指了指鼻子。
  「我只知他东宫,不知他具体在哪里,一来他很小心,二来我才刚化形,找人还可以,找妖对我来说就有难度。我之所以知道他在门口,是他加强了妖气的散发,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唔,你就当他在门口放了个屁之类。」孙烈闻着酒气,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拿了另一壶酒喝。
  「他要我们走,但太子第一个就不同意。」尉迟迥眯起了眼,似在思量什么。
  「你没听到他怎么说吗?只是有个人在胡作非为而已,他根本半点不放心上。」孙烈想到那太子脾气就来了。
  「不然他跟你怎么说?『这里有个杀人犯你们自己保重』?」尉迟迥反了一个白眼,他不意外太子的说辞,在这敏感时刻,东宫出事就代表靖王离被放出来不远了。
  孙烈还想说什么,但尉迟迥已站起来,道:「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说这句话就钻回床上去了,孙烈左看看右看看,这里除了一床就没有其他可以躺的,床被他们二人用了,他今晚睡哪儿?


第98章 东宫(四)
  翌日,徐钦心情依然糟到了极点,但他不是因为而于恐惧,而是对这里的冷血感到心寒——一早前来送早点的下人已回复之前的平淡脸,仿佛之前一切只是一场惊人的恶梦。
  更令人烦燥的是,这事明显是冲着徐钦等人来的,但被软禁的他们只能坐在房间闲谈,他们又不能跟说太子是妖物作怪,现在冥众所还没有成立,没有一定的说服力根基,跟统治者说这些,人家不斩了你才怪。
  徐钦的不满尉迟迥自然看在眼内,但他罕有地没有开解对方,毕竟这些看似荒唐之事,正是宫中自保的生存原则,不会有哪个下人会当着主子的面前要求查案,除非那人自觉活够了。
  尉迟迥打的如意算盘不错,可惜他错误估算了徐钦异于常人的思路。当徐钦看到孙烈顶着一只熊猫眼也要坐到自己身边,他忽然意识到集体行动的重要性,特别是身为普通人的尉迟迥,身上只有几张自制的符,拿来驱妖塞牙缝也不够。
  「季海,你不用这样。」尉迟迥无奈地对上徐钦坚定的小眼神,季海整天视线跟着他,他是很高兴没错,可惜这视线是带刺的,若非他行事光明磊落,他会以为季海是在盯自己有没有出轨。
  「你不用在意我。」徐钦认真回道,一想到昨天的惨剧,他就坚定了自己保护的决心:「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尉迟迥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任谁听到伴侣如此在意自己也会情不自禁暖心起来,可是这次他不得不拒绝:「但是季海,你不觉得我们彼此之间需要有点私隐吗?」
  「在非常时期,就要采用非常手段。」徐钦驳回了尉迟迥的申请,面对对方的不屈服,他侧过头微微鼓起脸颊,低声咕哝道:「……明明是你自己说过……身体有哪部份没看过……」
  尉迟迥眼角一抽,这不是他之前哄徐钦上床时的鬼话,没想到现在反被将军了。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啸,用力拍了拍徐钦的肩膊,快速道:「季海,我只是去解个手,你先和孙烈聊聊天,你还没说完第二句我就回来了。」
  徐钦望着尉迟迥近乎狼狈的背影,以自己的脚程绝对追不上,只能无奈对孙烈道:「哥他太不小心了。」
  孙烈忍笑忍得辛苦,见徐钦还是一脸正经,心里默想昨天太子那副「跟了我」的臭脸,才勉强装作无事道:「对,他太不小心,你应该坚持跟着他。」
  徐钦不知孙烈在坑尉迟迥,只是单纯以为对方认同自己,点头道:「我下次会的。」
  孙烈转身背对徐钦,内心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黄昏的时候太子差人来了。
  「杀人者是名太监,和那宫女是对菜户,因发生争执而杀人。太子殿下已下令处置那胆大包天的太监,先生请放心。」传话的太监是如此说道。
  若问尉迟迥信不信,他断然是不信的,若是在一怒之下杀人,那宫女的死法不会如此奇特,但不管事实如何,太子认为的真相便是真相。
  「案件能水落石出是好的。」尉迟迥随口恭维了一句。
  「先生刚来就发生这样的事,让先生见笑了。太子殿下已下令设宴好好招待先生,顺道和其他官僚见面,彼此了解一下。」
  这是借群众之口坐实变节之言?尉迟迥心中暗恼,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好的,那时我们自会出现。」
  太监脸色变了一下,他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即使是外头那些宫,也会称他一声「公公」,那知眼前这几个不但没有奉上银两,还在他面对自称「我」,简直是不知好歹。
  尉迟迥装作没有看出太监的黑脸色,还一脸不在乎把人送走,他很清楚这些太监图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给。他相信东宫必有靖王探子,和伺候太子的打好关系,那以后在靖王面前真是水洗不清了。
  「太子破案了,有何看法?」尉迟迥关上了门,对着房内那一人一妖问道。
  孙烈看了尉迟迥一眼,没有说话,毕竟对方压根儿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他从头到尾只是在问徐钦一人而已。
  「如果是菜户,没道理宫女的头会不翼而飞,太监要来何用。」徐钦一针见血道。
  「对,不过是堵住他人之口,那太监怕是替死鬼。」尉迟迥坐下来,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些日子他努力重现屈莫敖的泡茶法,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功过。
  「这事你们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先说说今晚的鸿门宴。」孙烈反了一个白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会在讨论案情。
  「有什么好说?」尉迟迥挑眉道:「太子想耍我们,我们现在拒绝得了吗?」
  「所以你打算就这样由着他?」孙烈不相信尉迟迥会这么轻易屈服。
  「我这不是在等你的分︱身回来吗?」尉迟迥反问,情报收集需时,最忌按捺不住提前动手,因此他这个下午什么也不干,免得无端惊动那些大内高手,让孙烈行动上来更加困难。
  「你可以不用这个平淡语气说出来的。」孙烈气恼道,原来他是秘密行动,哪知尉迟迥老早就看穿他了。
  徐钦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默契得有如夫妻拌嘴,心里闪过不爽,语气自然也好了哪里去:「孙烈你这么怕的话,可以用美男计勾引太子。」
  孙烈眼角一抽,他不就是多和尉迟迥说两句话,就引来徐钦的针对。
  自然明白徐钦发难代表什么意思的尉迟迥马上笑得合不拢嘴,跟贺桐时季海不高兴、跟徐雁风说话时他不高兴……尉迟迥这次再反应不过来真的跪洗衣板反省了。他一手揽过了徐钦,对着孙烈轻笑道:「对,你的脸蛋对上太子的胃口,去勾引吧。」
  徐钦被尉迟迥这么一抱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没错他是吃醋了,所以这次他无论如何脸红也不会从怀里逃出来。
  现在的孙烈活脱脱就是一只颜狗,哪日他眼残看上了尉迟迥怎么办?
  孙烈无言看眼前二人,一个笑得像傻子,一个脸红得傻子,于是两个傻子就这样抱成一团在他脸前塞狗粮。他轻咳一声,道:「我不会,这事不能做。」
  「何出此言?」尉迟迥在孙烈看不到的暗角,偷偷捏了一下徐钦的屁股。在他人面前,徐钦克制了弹起的冲动,但还是侧头瞪了那始作俑者一眼,却丝毫没有坐开之意。
  孙烈额上的青筋微微突起,当着他脸调情以为他看不见吗?但他自认为是只高雅的狐狸,便装作没事道:「他身上有其他味道,不只是人,还有点什么,我分不出来。」
  尉迟迥使坏的手停下来,孙烈这话内头有很多值得深思的地方,他道:「你是指他沾了妖气?」
  「不是沾,是他本身散发的。」孙烈摇头道,对他来说哪个脸容姣好之人跟他欢爱都是一样的,但太子的情况令他不得不敬而远之。
  「不是沾,但你也说他是人……」尉迟迥皱眉道。
  「太子有影子的。」徐钦忽然说出一句,否定了鬼的可能性。
  「所以这太子,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孙烈成功由勾引之言转移到太子身份上,他很清楚这两个阴谋论为上的人,定必会为此事想个不停,自然就忘了原来话题。
  夜幕很快就来临,幸而东宫的下人还是有点脑子,主动送来三套体面的衣服,不然以尉迟迥的叛逆、徐钦的心大和孙烈的不在乎,绝对会穿着进宫时的家常服赴宴。
  他们在来之前就说好,尉迟迥负责应对太子,孙烈负责应付其他宾客,至于徐钦就负责……吃。
  毕竟没人期待他能在鸿门宴上干出什么大事来,倒不如降低存在感。可惜,许是太子也看穿了徐钦的「无能」,不停跟他主动搭话,无论孙烈有多长袖善舞,也拦不下围上来的人,而尉迟迥也正被其他人牵制着,只可以偶而插上一两句,瞎子也明白太子打着徐钦失言的主意。
  可惜,徐钦的反应永远是正常人不能预计的。
  「徐先生在这儿住得可舒适?」
  「还好。」
  「若先生有什么要求,不妨向孤提出,孤定必为满足先生。」
  「现在可以了,不劳太子费心。」
  「徐先生不必跟孤客气,这里是东宫,无论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极好的,和外头的不一样。」
  「草民自幼长于乡间,恕草民眼拙,在草民眼中,京城所有东西都是极好的。」
  太子多次尝试,见徐钦每次都回答得滴水不漏,不禁心中火恼,暗暗猜想徐钦是不是一直扮猪吃老虎,不然他怎会攻不陷对方。
  尉迟迥心里偷笑着,徐钦再不济也是他看上的人,他能看上眼的其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当然,和他和孟应明这些久经沙场的人,确是高下立见。
  「那徐先生觉得,是孤这儿好,还是二弟那里好?」


第99章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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