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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事务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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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蛋往哪儿逃跑不好?偏偏要选这个方向!
方俊咬死他的心都有了,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引得那家伙注意到自己,让他血溅当场,只能苦哈哈地在心里求神拜佛,祈祷自己的小命可别交代在这里。
他算是明白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些神神叨叨的大师,原以为被泼一身酒就够倒霉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个坑在这里等着他呢!千金难买早知道,方俊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边厢,黑衣人死死盯着段回川,方俊这只虫子压根没进入过他眼中。
“敢跟我作对的,只剩死人了!”
“嘘——”段回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慢悠悠地说,“外头风大,小心闪了舌头。”
黑衣人不再与他多费唇舌,周身本已平静的气流重新开始涌动,瞬间化作狂躁的风刃,刀子一般向段回川割去!
无形的气劲锋利得超乎想象,余威擦过窗帘桌布,眨眼被撕成碎片,波及到桌椅展台也逃不过肢解的命运,就连附近的雕像廊柱都被割得七零八落。
有几道风刃贴着方俊的腿刮过,吓得他浑身僵硬,差点晕过去。
段回川撇了撇嘴,他可没头铁到硬接对方攻击,然而哪怕是躲闪,身上的一套西装眼看着就报废了,回去少不了又要被许辰那小子数落,想到这里,段回川脸色登时有些难看起来,越发看眼前这小子不顺眼,学点啥攻击手段不好?非要撕衣服?简直耍流氓嘛!
他右手抬起,五指张开,一面电弧闪烁的曲面屏障随之挡在他身前,大量狂暴的风刃前仆后继刮在屏障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脚下的大理石地砖被分流的风刃犁出了两条深深的沟壑,放肆地昭示着冰冷的杀机。
向来无往不利的风刃久久无法建功,黑衣人咬牙,强忍着伤势欺身而上,一股无可匹敌的风势将段回川整个人裹挟在内,那人藏身在风中,如同落水的鱼儿一般灵巧。
他仿佛消失了一样,速度快得只能依稀得见一道残影,冷冰冰的风刃从四面八方疯狂而至,连声音听上去都显得爆破而扭曲:“在风里,没人比我更快!我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你还能挡多久?只能像个沙包一样挨打!蠢货!”
被困在旋风中的段回川似是叹了口气,目光流露出淡淡的怜悯和无奈:“傻孩子,我要是你,早就利用这速度能跑多远跑多远了。就这智商,还学人家出来抢劫?”
“找死!”汹涌的风感受到了主人的暴怒,如滴了沸油的滚水般疯狂暴动起来。
黑衣人正想全力给对方致命一击,视线里的男人却突兀地消失在原地,只剩一道被风刃撕成碎片的残影!
整个大厅的灯光倏尔闪烁了一下,快得叫人来不及反应,随即陷入了明灭不定的昏暗。
“去哪里了?气息明明还在风啊唔——”
来不及反应,麻痹和剧痛如千万根针扎进了身体,拱卫着他的罡风宛如受到了惊吓般一哄而散!
黑衣人重重地跌落在地,像个烧红的虾米般蜷缩着,浑身颤抖抽搐不已,毛发早已因高温灼烫卷曲,不断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
“你……你……是什么……”
未尽的紫色电光在空中闪烁着,徐徐消散。拂去最后一丝微弱的雷弧,段回川半蹲在对方身边,语重心长地叹道:“都被电了一次了,还学不乖,风跟雷电比速度,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黑衣人脸色灰败,半边护目镜崩裂,瞪着一颗不可置信的眼珠,一时之间嚅喏说不出话来。
这一场斗法说来漫长,实则称得上是真正的风驰电掣,眨眼就分出了胜负。
原本昏暗的灯光在漫长的挣扎后仿佛重新被点亮,大厅又恢复了灯火通明的气派。
被困在大厅内的宾客们躲得远远儿的,想方设法与外界求援,在他们的视野里,段回川与黑衣人周围的气场朦胧地扭曲着,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任何细节,只知道,四下一片狼藉,而那古怪危险的匪徒被打趴在地。
迟来的正义令众人松了口气,但仍旧无人敢爬起来往这边靠近,似乎都在等待他人前去试探。
“说吧,为什么甘冒奇险抢夺这条项链?受了什么人指使?”段回川冷淡地开口,他可不相信如此身怀异术之人,耗了这般阵仗,只是为了钱财。
黑衣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紧紧抿着嘴,沉默以对。
“你以为你不肯说我就拿你没办法?”段回川挑了挑眉,左手托起一道蓝紫色雷霆,悬浮在掌心噼啪炸响,他虚虚一握,密布的电弧蓦然交织收缩,宛如一颗坠入人间的星辰,蓝紫交错的光芒熠熠流转,摄人心魄。
“星雷印……”
一滴冷汗从耳后滑落,黑衣人艰难地动了动干枯破皮的嘴唇。
越是凝练浓缩的力量,释放开来越是恐怖,他毫不怀疑那玩意打进自己身体里,连灵魂都能一道炸成宇宙的尘埃。
“段先生!”
段回川冷不丁听见呼唤,左手背到身后散去法印,回首望去,竟是言亦君仓促而至,强摁下急促的呼吸,那双端然的眼睛注视着他,不再是印象中的从容不迫,段回川迟疑着是否能从中读出一丝似是而非的紧张情绪。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段回川本想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突然想起自己一身被割得破破烂烂的西装,看上去委实凄惨得很。
逃!逃离这里!趁现在!
黑衣人阴沉的目光锁定在看似普通人的言亦君身上,猛地生出一丝狠厉之色,他拼命压榨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命令溃散的风刃汇成一线,朝着言亦君毫无预兆地冲击而去!
“小心!”
段回川脸色一变,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做出有效防御,狂乱的风刃携着绞碎一切的威压轰然逼近!
言亦君微微张嘴,尚不及发出任何一个音节,眼前放大的人影已经瞬间把他扑倒在地,后脑勺垫着手掌撞到地面,仍旧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
借着这短暂的机会,黑衣人捏碎了脖子上挂的一只指甲大小的人形水晶,整个人化作一阵狂风不顾一切地冲破窗户上的电网,逃入重重漆黑的雨幕之中。
直到四目相对呼吸相接,段回川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嘴唇会贴在一个男人的唇角上?
第10章 得手
谜一样的尴尬在沉默里弥漫,意识到不妥的两人急忙从冰冷的大理石砖上爬起来,段回川轻咳了一声,讪讪道:“抱歉,我……”
“多谢你方才救了我。”言亦君轻描淡写地翻过了这篇小小的意外,那淡然自若的姿态叫段回川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才错觉对方藏在发间的耳朵隐隐泛着红。
风雨从敞开的窗口飘进来,淋湿了地面,随着暴徒的逃离,大厅的封锁似乎同时解除了束缚,嘈杂的电流声也悄无声息地恢复平静,不再干扰通信。
不少人已经第一时间逃了出去,剩下的安保和警备急急忙忙赶来收拾首尾,所幸这场混乱并没有造成死亡,受伤得倒有不少,大多是被碎玻璃片或其他物件弄的皮肉伤,距离暴徒目标最近的唐罗安成了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唉,居然给那个家伙跑了。”小插曲很快被段回川选择性遗忘,他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夜幕,手指一下一下敲在窗棂上,皱着眉陷入沉思。
这个暴徒既然能操控风系法术,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那条项链,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
言亦君打量着他面目全非的衣服,犹豫道:“救护车已经到了,你伤得重吗?要不要……”
“不用,我没事。”段回川下意识地整了整领口,确定戒指想没有掉出来,这才扬了扬手里的黑色礼盒,笑道,“好在没叫那毛贼得逞。”
“毛贼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出一场偌大事故,还能全身而退。”言亦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的朋友似乎在叫你。”
“我去看看。”段回川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言亦君这才注意到对方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割得碎成一团乱布,浸出隐隐的暗红色,他眼神沉了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段老弟,那家伙跑了?”张盘看着他一身的狼狈,微微皱眉,“你没伤着吧?手背怎么青了一大块?”
“我没事,只是撞了一下而已。”段回川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一时失手,叫他跑了,不过那家伙伤的不轻,最后又强行发动了某种逃生秘术,那反噬够让他喝一壶了。”
“爸,救护车到了,我陪您去医院。”唐锦锦守在唐罗安身边,神情憔悴惶然,强忍着不敢垂泪。
好在唐罗安伤势虽重但性命无忧,眼下清醒着,强打起精神,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在医护的搀扶下躺上担架,朝段回川露出一个虚弱诚恳的笑容:“两位大师,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
张盘谦虚地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如此丧心病狂的匪徒人人得而诛之,唐总不必客气。”
段回川轻轻摩擦了一下丝绒礼盒的边缘,缓缓递到唐罗安面前:“唐总,那个抢劫犯虽然没抓住,好歹东西还在,希望没有造成您太大的损失。”
唐罗安的目光落在礼盒上,却没有想象中失而复得的高兴,他神情复杂地接过来,犹豫片刻,慢慢将盒子打开,玫瑰项链上的紫色宝石仍旧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莫非这是就是招受此劫的原因?
唐罗安脸色变换不定,深吸一口气,忽然关上盒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段先生,能否请你替我保管此物?越久越好!”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皆是一脸惊讶,唐锦锦生怕父亲昏头了,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爸,你还清醒吗?”
张盘眼珠一转,目光落在盒子上,敏锐地道:“唐总,莫不是此物……”
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段回川方才还惦记怎么说服对方把项链给自己,眼下唐罗安主动提出,正中他下怀,面上却皱着眉头,推拒道:“唐总,这么贵重的珠宝,还是请银行或者保险公司来保管比较好吧。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如果您害怕刚才那个匪徒,大可以放心,短时间之内,他是不可能再杀个回马枪的。”
“不不,”唐罗安突然想起那暴徒举手之间将保安们统统轰飞的情景,那眼花缭乱仿佛电影特效才做的出来的诡异画面,如果这种凶残的家伙当真盯上了他……联想到之前锦锦莫名其妙的长期昏迷,唐罗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件珠宝罢了,哪里比得上性命重要?
更何况这颗钻石居然会发光,简直闻所未闻,邪气的很!能引来这诸多祸事,无论是宝物还是邪物,都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
唐罗安惶急地拉住段回川的手,“段大师,您的事务所不是接受委托吗?算我正式委托您,我会尽快叫人准备文件,报酬一定让你满意,请务必答应我!”
段回川装模作样地思索了片刻,才免为其难地点点头:“既然唐总开口了,那我先暂时替您保管,具体的委托内容,你可以让吴秘书联系我的助理。”
唐罗安见他答应,这才松了口气,仿佛送走一座瘟神似的,把礼盒塞进段回川怀里,生怕他反悔,忙叫人抬着自己的担架上了救护车。
目送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护着唐罗安离开,段回川四下扫过陆续离开的人群,问道:“你们没受到波及吧?白简那孩子呢?”
“他去帮忙去了吧。我们能有什么事?躲得远着呢。”张盘皱起眉,疑惑地问,“那个匪徒,似乎身怀异术,很是古怪,你跟他交过手,瞧得出来历吗?”
段回川缓缓摇头:“不知道,他似乎只会风系法术,而且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弱得很。”
“弱得很还不是让人跑了?”张盘毫不留情地嘲笑,“唐锦锦中的诅咒,你觉得会是这个人干的吗?”
段回川不假思索地回答:“应该不是,否则的话,他刚刚为了摆脱我,应该尝试对我施展才是,除非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才能施展,但无论是哪种,都不足为虑。”
张盘想了想,道:“一会警察来问,你准备怎么说?”
“该怎么说便怎么说。”段回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就是跟那歹徒缠斗了一会,不敌,让他跑了呗,这么多宾客都看着呢。”
“……这众目睽睽的,会不会有人看见了什么?”
段回川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怀里的丝绒盒子,低沉沉地笑道:“不然呢?你觉得这个解释和两个身怀异能的家伙大打出手哪个更像是在说笑?至于你的担心……其实无妨,以我二人斗法的速度,常人的肉眼是看不清的,就算叫人看出古怪,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又如何说与旁人相信?”
张盘道:“你有把握就好。这事闹这么大,那人也没得手,刚才唐罗安当众把东西交给你,哪里安了什么好心?分明是祸水东引,那人只怕未必会放弃,就算为了赚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无论如何,你可要小心了。”
“我自有分寸。”段回川回以神秘地一笑,自然不会说出心底的秘密。
精心准备的展览会终究以一场惊悚荒诞的闹剧收场,这么多目击者,唐氏就算不计代价消除影响,也收效甚微。现场一切摄像监控等电子设备都被莫名的干扰破坏,留给警方调查的除了宾客们混乱不一的说辞,就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段回川身上穿着言亦君借的衣服,顶着一脸倦容带着项链礼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了。
黑灯瞎火的客厅幽静得像某种张开嘴的怪兽,无声无息地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段回川准确地摸到壁灯开关,果不其然,自家的小寿星弟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高深莫测地瞪视着他。
后脚进门的白简再迟钝也嗅到了空气里不善的气氛,同情地看一眼老板,先一步开溜了。
“……这么晚还没睡?明天要上学呢。”段回川心虚地伸出爪子想要摸摸对方的脑袋,却被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开。
许辰斜眼瞅他,隔着一张茶几也能明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怨气和委屈:“说好要给我过生日的,这都几点了?!我的生日礼物呢?”
段回川讪讪收回手:“你等了我一晚上?我这不是……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好吧,今天是我不对,明天一定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许辰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没好气地哼哼两声。
段回川尴尬地咳嗽一声,补救道:“等你放学回来,哥哥一定给你准备一件惊喜,好嘛?快去睡觉吧,免得上学迟到了。”
许辰将信将疑地拿眼瞥他:“惊喜?真的?”
“真的,我发誓!”段回川推着他往楼上走,心里正暗自发笑小鬼真是好哄,冷不丁被许辰一把扯住袖口。
“这件衣服怎么好像不是你的?”许辰狐疑地上下打量,一把拉开外套下摆,仔细分辨了一会明显不是自家抠门哥哥买得起的名牌商标,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有些紧张地问,“只是一个展览会怎么这么晚才回?你今晚该不会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吧?”
第11章 巫尊
“小屁孩满脑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段回川没好气地对着弟弟的额头重重敲了一记,“快上楼睡觉。”
许辰咬着嘴唇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抽了抽鼻翼,道:“我不要生日礼物也没关系,你可别牺牲色相啊……”
“……滚回你的房间去!立刻!马上!有空多读点书,少看点狗血电视剧!”
“哦。”
好不容易打发了小鬼去休息,段回川看着桌上早已放凉的饭菜叹了口气,放到微波炉热一热简单地对付了一下不断抗议的肠胃。
这个雷雨夜尚未过去,在城市的另一边,大雨从破了洞的天幕倾颓而下,密集地打在翻腾的江水里。乌云蔽月,立在岸边的江景楼于一片昏天黑地中默默地承受着风雨侵袭,偶有乍现的闪电,在雪光里勾勒出一幢幢黑沉的阴影。
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如此视野开阔、直面江景的市中心地段,绝不是只要有钱就一定能买到的。
斜风急雨呼啸着拍打在顶楼的落地窗上,室内没有亮灯,黑幽沉寂如同许久无人居住。
忽然间,大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可门外分明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唯有一阵微风窜进来,将门缝吹得更大了些。
那阵风终于化作一袭黑衣,踉跄蹒跚地扶着墙壁走进屋子,他的手摸到开关,似乎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按下去,仍旧在黑灯瞎火里摸索着,最后跌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雨水混杂着血迹从衣服上流淌下来,弄脏了昂贵的皮具和地毯,男人浑然不觉,只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破碎的护目镜早已滚落在地,露出一张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枯萎脸容,若非胸膛还在依稀起伏,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具风干的尸体。
不知躺了多久,黑衣人勉强支起身,用颤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干枯蜕皮的嘴唇贪婪地吸收着水分,那是在彻底失去生机前最后的挣扎。
“呵,呵呵……想捉住我……别做梦了……”男人嘴里断续呓语着不成句的话语,“要杀了他!该死的虫子,竟敢伤我……坏我好事咳咳……”
男人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匣子,里头除了仅剩的一支试管外别无他物,密封的试管盛放半管来历不明的透明液体,他有些肉疼地抽搐了一下眼角,终究拔掉塞子尽数倒入口中。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向周身融化,快速修复着被星雷印重伤的身体。
论破坏威能,爆裂的雷霆在诸洲万界无数术法之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在雷系神通里堪称佼佼者的星雷印,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今晚那一击,几乎炸裂了他浑身大半经脉,五脏六腑更是差点被搅得稀碎,若不是有罡风护身,只怕当场就要被炸成灰飞。
“那人,究竟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用掉最后一支回神露,黑衣人在全身麻痒疼痛之中稍微提起些许力气,今晚的损失实在太大了,大到令他也难以承受。没能完成任务不说,赔上了保命底牌才得以脱身,若非风系的特殊,他甚至熬不到回家疗伤,就要死在半路上。
“这次没杀死我,等我恢复过来,必杀你以报今日之耻!”男人目光狰狞,胸膛剧烈起伏着,已经在脑海里构思了好几种报复的方法,仿佛今日的失败不过是场不足为虑的意外。
“你要杀谁?”
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倏尔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男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墙角暗红色的落地钟恰在此刻指针在12点刻度重合,那是声声敲在他心头的丧钟,为即将到来的死亡做序。
窗外的狂风骤雨在这一瞬间离他远去了,一室昏暗与死寂中,雪亮的电光陡然乍现,照亮了黑衣人惨败若死灰的侧脸,他巍颤颤地抬起一只手,指向那个从黑暗里缓步而出的高瘦身影,如同地狱里重返人间的鬼魅。
在看见对方手里那条标志性的细长鞭子时,黑衣人眼底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一下子熄灭了,脸上残留的狰狞和不知所措的恐惧扭曲在一起:“执……执鞭人……”
“随我去见巫尊大人。”执鞭人冷冷地道。
听见巫尊二字,黑衣人顿时被抽走了全部的侥幸和反抗的念头,失去浑身力气委顿在地,麻木地被执鞭人拖拽货物似的带至书房。
这间书房的装潢和布置同他主人的品味一样高调而奢华,中式紫楠木书桌、欧式宫廷吊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皮具、大红大紫的流苏窗帘和驼绒地毯眼花缭乱地堆砌在房间里,毫无美感和格调可言的审美,无不昭示着其主人与财力不相匹配的内涵。
书桌后的高背皮椅上,一个年轻男人好整以暇地端坐着,修长的身材包裹在黑色西装里,手里捧了一本书正随意翻阅。执鞭人将人扔到地上的声音,并未使他抬一抬眼,仍旧专注地阅读着手里的书本。
在这样绝望到几近窒息的沉默里,黑衣人浑身颤抖着匍匐在他脚边,头深深埋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眼里只有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耳边只能听见偶尔翻过书页的声音。
“巫尊大人,风野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普通人动用巫力,重伤数人,致使组织的秘密暴露于人前,引起不少势力的暗中关注和查探,甚至极有可能引来政府机构插手其中,严重违反组织的铁律和秩序,风野该如何处置?请大人示下。”
执鞭人朝椅子里的男人恭敬地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一一陈述风野的罪状,趴在地上的风野被巨大的恐惧所俘获,他忍不住抬起头,想要祈求对方施舍一点怜悯宽恕自己愚蠢的过错。
风野看见了两张朦胧模糊的面孔,似有诡异的气场扭曲了视线,他似乎能看清两人的样貌,可仔细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记不住,但他知道,这就是巫尊和执鞭人,一手创立了“彼岸”组织、强大莫测的领导者,和他最忠诚的看门犬。
巫尊合上书放于交叠的膝头,风野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可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他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一样惶恐不安,良久,他才听见对方淡漠平静的嗓音自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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