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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乡村笔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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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那同他敌对的一方现在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想着除去龙绍,砍断霜生的左膀右臂,想必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狂傲付出代价。”
  一口气不间断说完,公仪林冲着清河眯眯眼,“是不是觉得我分析的头头是道,而阳光下的我是不是宛如天神?”
  宛如天神?
  第一次听到人用这四个字称赞自己,饶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的清河,今次也不由嘴角一抽。
  “都说年少轻狂,你看魔族那些老家伙,一个个上了年纪,脾气还不好,学着年轻人玩什么篡位,现在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瞧着他嘚瑟的样子,清河冷静道:“比起龙绍,你更应该先担心一下自身的安危。”
  公仪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又像是一滩烂泥平躺在巨石光滑的表面,清河都有几分佩服他的本事,在如此光滑的岩面上,竟能做到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滑下去的征兆,只见公仪林轻起薄唇,“不是还有你?”
  忽略他格外贱的语气,这句话听上去还是有几分暖心效果的。
  “再过两日,便是炼器师大比的决赛,事情会划下一个终结。”遥望天空浮动的白云,公仪林微微偏过头,伸手拽了拽清河的长袍,“你猜,会死多少人?”
  “别人不清楚,但你……”清河看着他,认真道:“有我在,你会活很久。”
  公仪林笑容一僵,“你真会说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吹着微风,公仪林歇了要修炼的心思,决定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静谧,他的天赋可谓是万中无一,即便是在妖孽辈出的师门,都是数一数二的,公仪林的师父摘星老人曾对友人言‘此子天赋可与我另一位不肖弟子媲美。’
  摘星老人口中的‘不肖子’指的便是公仪林的大师兄,而这句话一出,足以对公仪林的天资做出最大的肯定。
  但在修为上,公仪林和他最为敬佩的大师兄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原因就在于他的‘懈怠’,平日里修行完全是顺其自然,每日定时定点完成一点,多了的绝对不会再涉及。
  相反,公仪林其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一些‘旁门左道’上,比如说坑蒙拐骗各种珍贵法器,研究奇门遁甲,星辰卦数,人力有穷,旁人专精一道都恨时间不够,而他,涉及上百种,可谓是缓慢前进,有些门道上修炼速度堪比乌龟。
  此时,这位天资卓越却不求上进的顽固子弟躺在巨石上,舌尖舔了舔嘴角,眼睛因为方才直面阳光湿漉漉的,模样格外诱人,“我饿了。”
  清河心中‘咯噔’一声,妖精!
  “桂花糕,豌豆黄,藕饼……”一连串不停歇报出一堆小吃的名字,按理说修行到了公仪林这个境界,就算十天半个月的不吃东西也无所谓,偏偏他好吃甜食,让他不吃东西,等于要了他半条命。
  清河揉了揉眉心,侧过头不去看公仪林此时勾人的样子,有种人天生有着摄人心魂的本事,偏偏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在长门,你可以随意找到一家炼器铺,甚至闭着眼走几步停下就是一家店铺,但卖吃食的地方,几乎是绝迹。
  这也可以理解,修士中很少有人注重口舌之欲,普通灵果虽然提供不了多少灵气,但有生于无,至于普通吃食,没有人会关注,偶尔情绪来了,缅怀一下红尘日子,才会吃上那么一两口。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清河还是耐心地一处处寻找,甚至派出安插在长门的探子,长门汇集天下特色,运气好了,说不定能碰上。
  他耳力极佳,路过一些店铺门口,还能听见里面人谈论这件炼器师大比,没有遵循往年规则,反倒一变再变。
  清河正欲继续往前走,忽而看见前方有一道倩影立在花架旁,少女亭亭玉立,着绣花长裙,秀发上别着玉簪,很有仙气。
  清河淡淡扫了一眼,觉得她有几分眼熟,那女子主动走上前,盈盈施了一礼,倒像是世俗女子,带了几分弱柳扶风的韵味。
  清河眉峰微微蹙起。
  “凝青。”女子极为善解人意,主动道出自己的名字。
  清河点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哪里有卖吃的?”
  凝青一怔,笑道:“是爷爷要吃?”
  ‘爷爷’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不觉得有丝毫别扭,反倒带着小女孩撒娇的味道。
  清河没有回答,只问:“在哪里?”
  凝青盯着他不说话,似乎要将他看穿,不知道是不是幼年在公仪林身边,沾染了公仪林的习气,他们都喜欢用突如其来的沉默来占据主动位置。
  可惜,这一点,对清河并不适用。
  凝青显然很快也反应过来,幽幽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是看上你哪点。”不解风情,太过聪明自负,这种类型的人,那个人原本应该是避之不及才对。
  她终究还是率先败下阵来,“可否耽误你一些时间?”
  清河直接绕过她要走。
  身后传来如水动听的声音,“只是有一些事要告知你。”
  清河的脚步没有停顿。
  凝青似乎料到会是如此,补充道:“想必爷爷很快会追出来找你,至于那些他想要的小吃,他也会改口。”
  清河的脚步方才顿住。
  见他驻足,凝青缓缓道:“看天色不太好,可能一会儿有暴雨,不如去找个酒楼一叙?”
  抬头看耀眼的阳光,清河的心中再次得出一个结论: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绝对是从公仪林那里学来。
  ……
  “一壶花雕酒。”凝青看样子是这里的熟客,轻车熟路便找到一个包厢,清河却对奢华温暖的包厢不感兴趣,选择窗边的位置。
  凝青随着他一同坐到靠窗的小桌,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伴随着花雕酒落入酒杯的声音,她神态平和,“坐在这里,想必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清河漫不经心‘恩’了一声,不做否认。
  凝青忍不住笑出声,笑意却未传达到眼底,“你这么认真,就不怕我骗你?”
  “最好不要,”清河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因为代价不是你能付的起的。”
  凝青垂眸,“玩笑而已,岂敢真的欺瞒于你。”
  清河本就没有多少耐心,还全部浪费在公仪林身上,自然懒得与凝青玩猜谜游戏,“凝青姑娘此来,既然不是单纯的寒暄,还是不要绕弯子比较好。”
  凝青,“只是想聊聊关于千年前的一宗传闻。”
  千年之前,清河本能想到天元之祸。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凝青道,“不知清河掌教对于天元之祸究竟掌握多少内情?”
  清河目光没有任何迟疑,依旧是看着窗外,“我来,只听,不解答。”
  凝青叹道:“要打动掌教,当真跟打动一块铁石般艰难。”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川流不息的人影,手指在窗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击,这个动作像极了公仪林,不知是刻意模仿,还是那个人的举动早已刻在她的灵魂里。
  “天苑曾经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宗派,缺乏财力,秘籍支撑,可在天元之祸后陡然崛起,”凝青微微侧头,视线投落在清河身上,“天苑,天元,不过读音上的差别,掌教不会以为只是巧合?”
  她不等清河反应,自顾自往下说去,“他前后三十一次为追寻真相离开师门,每一次在外逗留不过几个月,无功而返,唯独这一次,他留下来,还一留就是这么久,掌教不会以为,依旧是巧合?”
  “不死圣地,天苑,长门,他的足迹踏过每一个与那死去已久的人相关之地,掌教不会以为,这些全都是巧合?”
  说到最后,她的声调猛然拔高,虽然还是很好听,却带着一股尖锐,而清河看她的视线却是越来越冷,身上散发的气势几乎让凝青吐出一口血。
  即便如此,她下巴抬高,没有丝毫畏惧,这是一次心理上的较量,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在赌,赌自己的这些话能动摇眼前人的信念,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日后生根发芽,必能在清河同公仪林之间划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可惜事实注定令她失望。
  清河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修为,心智远在凝青之上,即便凝青自始至终没有将目光离开清河身上半秒,努力捕捉他脸上一丝一毫神情,也看不出什么。
  也许,他听进去了,也许,又没有。
  凝青没有呆太久,她为自己留下一个悬念,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怕一会儿遇上公仪林,以公仪林的聪明,一旦看见她,必能推测出今天的一切,那时,她便真正是,再无机会可言。
  在她走后,清河的视线依旧望着窗外,他目光如水,又和杯中的酒一样冷,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一千多米外的地方,隔着人群,清河还是一眼认出,他起身,朝楼外走去。
  公仪林自老远处朝清河挥手,怕他看不见,小跑过来,撇撇嘴,“你怎么走这么慢,我本以为还要追好长一截路。”
  说完,不管不顾地直接拉着清河的袖子往回走。
  “不是要吃甜食?”
  公仪林甩头,“不用了,爷改变主意了,那些甜腻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任凭他怎么拉,清河的身子都像磐石,稳稳立在原地。
  公仪林不得不回头。
  “为什么不吃了?”清河的样子似乎必须要问到答案。
  公仪林皱眉,“不是已经跟你说了,突然不想吃了。”
  清河看着他,一动不动。
  两人用沉默对峙,过了好久,公仪林率先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按按眉心,似乎极为头疼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只有两个地方能买到甜食,长门外附近的落花楼,落花楼虽说就在长门附近,但距离也不短,何况如今长门戒备森严,已经不可能自由出入,剩下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花楼,咳,也就是,恩,青楼。”
  清河一怔。
  公仪林别过脸,神色有些不自然,“像你这样的呆头鹅,进去还不被那群女妖精吃了,我是为你着想。”
  语气越来越弱,腰板却挺得越来越直,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淡淡的笑意慢慢浮现在清河眼底,蔓延开驱散原本眼中的薄冰,他低头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改拉为握,抓住公仪林的手腕,轻轻拥抱住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猝不及防,至少对公仪林来说是这样,他看了眼周围路过人诧异的眼神,故意老气横秋道:“大街上搂搂抱抱,你这样做简直是世风日下的象征。”
  清河却是抱得更紧,“不是说过……”
  “恩?”公仪林竖起耳朵。
  “……我鬼迷心窍了。”
  公仪林显示微怔,旋即唇角勾起,回抱住他。


第89章 天元之祸
  这个拥抱比想象中来的突然,温暖而又长久。
  清河墨色的长发飞扬,撩动到公仪林的脖颈处,有些凉意,有些心痒,透过发丝,公仪林看向不远处的位置。
  醉月居。
  那是方才清河走出的地方。
  “酒楼么?”公仪林内心喃喃道:“他去见了什么人?”
  淡淡的花香味飘至呼吸中,不是纯粹的花香,带着些女子的脂粉味,公仪林想了什么,瞳孔狠狠一缩,“茉莉花的味道,是凝青。”
  清河方才见了凝青,这个认知明显超脱了公仪林的预料范畴。
  尽管如此,他一言不发,没有即刻道出这件事,他快速的分析一遍,以清河的性格,断然不可能直接去找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凝青,多半是后者主动找上门来。
  为什么?
  凝青的目的在那里?
  一时间,有诸多疑问从公仪林心中划过,其实答案他的潜意识里大约是能猜测的出来,凝青对他的心思从来没有掩饰过,最直接让她来找清河的理由,不外乎是挑拨二者之间的关系。
  在他做出各种推测前,清河已经先一步松开了手,公仪林的嘴间溢出一声轻叹。
  声音极淡极轻,却像是化作千丝万缕,可以飘进一个人的心里。
  “你似乎很遗憾。”清河眼中有着打趣,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公仪林此时的模样实在相当可爱,虽然用可爱这个词形容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男人有些奇怪,但绝对没有夸大。
  公仪林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千万情绪都掩盖在微笑的假象下,不过在某些方面,他又坦诚的令人觉得可爱,比方说现在,从清河放开他时,公仪林面上遗憾的神情实在是再明显不过。
  “难得这么有情趣的时刻,我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实在是可惜。”说着,不忘舔舔嘴角,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其他的事情,具体指的是什么,清河不是一个愚蠢之人,相反,他相当聪明,公仪林在很多事上是靠卖弄他的小聪明,但清河作为一个超级宗派的掌教,即便不屑勾心斗角之事,但最起码的洞察世事,掌控全局在他身上只是最基本的本事。
  他没有追究,牵着公仪林的手往回走,旁人如果望去,一定会觉得他们牵手的方式格外奇怪,清河并不是完全牵住公仪林的手,确切的形容,是半握,半握住公仪林的手腕。
  几乎不存在的脉搏跳动,但握住那里,就像是握住身边这个人的生命阀门,谁也抢夺不走。
  起初还觉得有些奇怪,一路这么牵过去,公仪林也慢慢适应这种独特的牵手方式,没有刻意的对话,清河面无表情地往前方走,公仪林则是一路东张西望,等两人快走回去时,清河蓦地开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到天苑?”
  “恩,”公仪林停下脚步,抬眼看他,“这是要打算秋后算账?”
  “你要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清河的神色如常,“只是有人借此想要离间你我关系,而我,恰好也有些介意。”
  “真的?”公仪林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传说中鲲鹏证道成仙后,背可托苍穹,飞行间的疾风能颠覆山川日月,本应是一个豪气万丈的形象,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身边这只鲲鹏的心眼就跟他化身小雀鸟时的黑豆眼一样小。
  “自然是真的,”清河淡淡道:“毕竟死人是造不成威胁的。”言语间侧过头看着公仪林道:“不是每个人都有造化修成鬼修,说闲话的人一死,此事也算有一个了结。”
  明明今日的阳光还算温暖,公仪林却觉得有雪花在肩上落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讪笑两声,“凝青那丫头毕竟是羽皇最宠爱的女儿,凡事还是掂量着来比较好。”
  “那就要看你的配合程度了,”清河煞有其事地点头,“否则我只有选择另一种方式。”
  公仪林一怔。
  清河缓缓道:“你不愿意道出来因,怕是当初你来天苑都是计划好的,甚至对于我,都是刻意接近,这些事,那个小丫头事前应该做过调查,不难知道。”
  公仪林微微蹙眉。
  “我对你动了心,舍不得杀你,”极致缠绵的情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是没一点旖旎的味道,“那便只有杀了知晓真相之人。”
  “杀了她,便再无一人知道真相,我也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清河继续牵着公仪林往前走,“而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很好。”
  “……”公仪林:“有没有告诉你,关于你对世界的基本看法和观点,以及基于一定的思维感官之上而作出的认知有些偏颇。”
  清河站定看着他。
  公仪林开始说起简洁明了的人话:“坦白说,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已经发生了偏颇。”
  何止是偏颇,已经彻底歪到邪道上去了!
  想到这里,他挣脱开清河握住自己的手,忽略自己在抽手而出时清河眼底的一丝不虞,双手握住清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趁着还年轻,你要往光明的道路上走啊!”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公仪林都在跟他说一些关于佛家普度众生的实例,起先清河还任他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后来实在被他吵得没办法,趁着不备,一掌拍晕仍旧喋喋不休的公仪林,扛着走了回去。
  ……
  床上躺着的人双眼紧闭,他真实的面容掩盖在琉璃帕之下,但很神奇,这少年模样的人,眉宇间有一股奇特的风采,怎么也遮盖不了,突然,卷翘的睫毛有些颤抖,清河知道,他要醒了。
  公仪林的双眼是陡然间睁开的,看到清河后双目圆睁,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十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听我一言,回头是岸!”
  啪!
  刚说完,又被一个巴掌拍晕过去。
  清河看着重新昏睡的人,满意地坐在床边。
  经历了五次清醒,四次被劈晕的场景,第五次醒来时,公仪林揉揉发疼的脖子,总算不再絮絮叨叨什么佛家伦理,拿着清河递来的瓷杯,喝了口润润嗓子后叹道:“你下手可真重。”
  清河,“睡够了就起来修炼。”
  接过公仪林递来喝尽的杯子,身后传来一阵格外难听的歌声——
  “好个负心郎,抽我不留情,一次没打够,还来第二次,二次嫌不够,凑足三四五……”
  本身就没唱歌天赋的人,还自己谱了一首小曲儿,杀伤力程度可媲美世界毁灭,清河嘴角一抽,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再将这只聒噪堪比麻雀的‘男高音’打晕。
  等他转身,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时,身后的歌声忽然止住,大约是方才公仪林的歌声太难听,以至于他现在用正常嗓音说话,在清河这里觉得宛如天籁。
  只是他说出的话却不那么让人舒心就对了。
  “关于上次的赌约……”
  听到‘赌约’两个字,清河直觉不好。
  果然,只听公仪林道:“不是说好输了要为小爷我献唱一只小曲儿,我看,今天这个日子就不错。”
  他理了理衣衫,头枕在胳膊上,靠着床头,“不如现在就唱上一曲?”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花花大少。
  “我不会唱曲。”清河道。
  不是不可能唱,而是真的不会,清河在乐理方面虽然略微通晓一些,但对于唱歌,他嫌弃公仪林是一回事,自己有自知之明又是另一回事。
  公仪林摆摆手,“随便唱上一小段即可,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话说的挺动听,可惜结束时猖狂的笑声出卖了他,想到自己从前歌声被嫌弃了那么久,上次去不死圣地随意嚎了一小段,差点被这只鲲鹏扔下去,顿时就有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
  “记得赌约里说好的,要化成本体来唱!”说着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啊——”
  在公仪林猖狂的笑声中,第一个音符诞生了,公仪林诧异地瞪大眼,歌声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屏蔽自己的五感。
  “啊,啊,”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音符同样诞生,没过多久,阵阵音浪袭来,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恐怖。
  公仪林:……
  如果说他现在是什么状况,用大师兄生前长吟的一句诗来相容,便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砰!
  正当公仪林被这阵歌声折磨到几乎一个惨绝人寰的境界,他甚至没有力气开口喊停,就听重重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在地上。
  他用右手支撑起身子,摇了摇头,好一阵子才将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压下,就见地上笔直地躺着一只巨大的鲲鹏。
  公仪林不由失笑,“竟然被自己的歌声震昏迷。”旋即用手指按按太阳穴,企图驱走刚刚歌声带来的头疼,“师父说的没错,天作孽犹可绕,自作孽不可活,若非我执意戏耍于他,也不至于遭了这么一宗罪。”
  他起身,脚落在地上时停顿了一下,驱走晕眩感,扛起地上昏迷的鲲鹏,撂到床上。
  这个抗的动作,就在不久前,清河打昏公仪林时才做过,现在对方竟然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
  炼器师大比决赛开始的这天,阴雨绵绵,整个长门笼罩在一层潮湿阴暗的气氛当中。
  公仪林和清河走在街上,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日街道上的人较往常略少一些。
  两人并肩行走,默契得不提前两天歌声酿成的惨剧,两人第一次想法如此契合:最好那件事能像尘埃一样,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清河的神色也是有些古怪,按理说歌声再难听也不至于让人昏迷,尤其是它这样一只强大的妖,实在是公仪林以赌约为饵,让他唱歌时,他存了一些私心,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化一成功力为细线,融入唱出的音符中,哪知一并将自己坑了。
  一进入堵鄂门,公仪林还抬头看了眼天,确定自己没迟到,堵鄂门中已经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常乐,欧阳靖,杜家的小公子,还有很多前几天一同参加炼器师比赛的人。
  数了下人头,大致确定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常乐最先看到公仪林,杏眸一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怎么来得这么晚?”
  公仪林坦然道:“如果我没记错比赛时辰,现在这个点应该算是早到。”
  常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真逗,这么重要的比赛,有不少人可是天没亮就到了。”
  闻言公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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