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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当无戏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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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方知,当日越过云霄殿送到我手里的那封书函,原来真是警告我的。”
“嗯?”不知为何宿遗忽然提到五百年前那封书函。
宿遗不想欺瞒,也不想给逢诵徒增烦恼,只含糊的说了句:“戚离神君怕我在天界欺负你,警告我呢,我们本是朋友,平日里却总是你迁就我,倒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
“我没有迁就你。”逢诵一本正经的道。
宿遗也不知该说逢诵什么是好了,“你啊你,初见时冷若冰霜,处久了才知那不过是表象,你最是心软。”
天界众仙都在传,新上任的天罚神君公正不阿,手腕果断,一张冷脸摆着旁人想求情都放不下身段。
逢诵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宿遗的呢?初见时这人眼里心里都带着疏离,一颗心冷清的很,处久了才知那是孤寂,费尽心力才不让人触碰的孤寂。
“是你自己看错了。”逢诵道。
“今后不会看错了。”宿遗忽然问:“逢诵,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
逢诵不解:“怎么忽然这么问?是师尊和你说了什么?”
“没,只是有时候,母后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不知道你母亲有没有入过你的梦?”宿遗一片怅然。
“没有。”逢诵微敛双眸,“我甚至都记不起母亲的容貌。”他母亲去转世时,它还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胎灵。
“你没想过去找她吗?”逢诵的生母已经转世,哪怕不记得他,也还是能找到,而他的母后。。。
逢诵轻轻摇头,“她既然已经转世,我又何必让她想起上一世的恩怨纠缠。”
原来如此,“那,你有没有恨过什么人?”
“嗯?恨?”
“对,恨。”仿佛知道逢诵的困惑,宿遗道:“比如那些欺凌过你的仙侍,比如曾经抛弃你和你母亲的男人,亦或是让你失去至亲的人。”
逢诵仍是摇头,“你曾说过,世上一切都有因果,或许是经历这一切时的我太小,或许是这一切已经过去的太久,凡间的事,早在师尊为我化身那一刻,就已经放下了。”
“就好像,师尊与天帝,他们也在慢慢的放下。”
太子宫已近,宿遗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梨花过几日就开了,咱们去找酒仙要个酿酒的方子吧!”
“好。”逢诵点了头,然后,天界太子与天罚仙君又去酒仙那里做了一回学徒,学酿酒。
第15章 第十五章
新学到手的本事总是让人忍不住跃跃一试的,宿遗与逢诵一人一半学了个九成,转头回太子宫就备了东西酿酒。
神仙酿酒自然没有凡间那么繁琐,不然一身法力便没了用武之地,法术的光辉在二人指尖流转,以太子宫凤凰花为引酿制的酒正一滴一滴的落入透明的雕花杯中。
长息站在一旁长叹,制花酒以凤凰花为引的,太子殿下也是头一份了,真是有些心疼这满院的凤凰花。
杯满之时,流光覆过,酒还在一滴一滴的出,宿遗却不再亲手盯着,腾出来端起两杯新制的凤凰花酒,递给逢诵一杯。
两人几乎是同时放到唇边细啜一口,逢诵面色如常,宿遗咽下去后,不由大受打击:“好苦。”
宿遗喝过很多仙酿,后劲烈的,味道软绵的,香甜甘醇的,这苦酒,还真是第一回 。
逢诵对这酒不做评断,出言安慰了宿遗:“酒引特殊,味道自然与旁的不同。”
宿遗并不甘心接受这个现实:“凤凰花为百花上品,没道理如此,将你那杯给我。”话说的是问逢诵要,手却已经伸过去拿,又是放到唇边喝了大口,不一会又呛着全都吐了出来,弯腰低头咳着。
逢诵急忙扶着宿遗给他顺气。一旁的长息忍不了别过脸去,太子这番模样他还是不看为好,更甚的是,太子殿下喝了逢诵仙君的酒,似乎饮的位置,都是逢诵仙君的唇沾过的。
宿遗哪里会去管长息的心思,他只觉得苦,苦到了心里,这算什么?越是高贵之花,越是苦涩难当吗?
“这富贵之花,还真是不能拿来消遣,只能远观呐。。。”这话说的多无奈,逢诵自然听的清楚。
逢诵细声安慰他:“放心,梨花酒必不会让你失望。”梨花是冷冽之花,与太子宫的凤凰花截然不同,虽是云泥之别,但制酒必不会差的。
逢诵给宿遗递了一杯甘甜的仙露,尽数喝下之后,“。。。怎么越发苦了?”
“是吗?”逢诵轻声一问,拿过宿遗没喝完的那杯凤凰酒又喝了一口。
“你这是干什么?陪我一起苦吗?”宿遗缓了会口中的苦,无奈的道。
逢诵接着将那杯凤凰酒尽数喝下,“嗯,陪你。”这酒确实很苦,逢诵一杯喝下去,就真的像有一肚子苦水。
“吐出来,快吐出来。”逢诵这一杯下去,险些吓坏了宿遗,左手抚上逢诵的背,急忙阻止,但对方喝的太干脆,他只是徒劳:“你。。。哎,我本是说笑,这下倒好,很苦吧。”
逢诵抿了抿唇,很坦诚的道:“确实很苦。”
苦酒都被喝下,宿遗没别的法子,只能学着给逢诵倒了杯仙露。
逢诵认真的喝下,半晌才道:“方才,真不应该给你倒那杯仙露。”
宿遗愣了一下才听明白,原来喝了仙露越发觉得苦,不是他的错觉。
“也不知道这苦味多久能消,你这陪我苦也陪的不相当啊。”他只喝了一口足的,逢诵却喝了一杯。
逢诵什么也没说,收拾掉盛苦酒的雕花杯,瞥见还在滴的器具,问宿遗:“剩下的,还酿吗?”
宿遗急忙摇头,收回法力,停了酿制。这酒,如何也不想喝第二回 。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太子宫都没传过膳食,据太子宫天兵所说,太子殿下与逢诵仙君恨食了,不仅如此,以后凡是太子宫的菜品,都不许带有凤凰花。
凡间梨花落尽之际,恰好盈泽墟的梨花林漫天雪白,宿遗带着礼和逢诵去盈泽墟看望戚离神君。
“师尊。”
“伯父。”两人又几乎是同声。
戚离神君这一生只收过逢诵一个弟子,盈泽墟没有其他人,宿遗和逢诵来时,戚离正在弹琴。
闻声琴音戛然而止,“你们来了,坐吧。”
宿遗看了一眼逢诵,逢诵点头坐下;宿遗拿出此次带给戚离神君的东西,“这是宿遗近日新得的曲谱,名为《倦鸟知还》。”
知道戚离一直以来在找什么,宿遗运气不错,又找来了一本引鸟的谱子。
戚离接过后,宿遗也坐了下来。
戚离认真的翻看了一会,将这本《倦鸟知还》拿在手中,对二人道:“听说你们前些日子在天宫酿了凤凰酒。”
“是。”逢诵答道。
不愧是曾经闻名六界的大殿下,这话险些让他没法接,“伯父真是消息灵通。”
“所以,你们今日带礼前来,是打上了我盈泽墟梨花林的主意?”
宿遗心中无奈一笑,伯父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个问句,还有这个你们,怎么听都是在指他一人。“确实是想向伯父讨些梨花。”
“诵儿,天罚宫待的可好?”戚离忽然问向旁边的逢诵。
“回师尊,一切都好。”
戚离点点头,还是看自己的徒弟心情比较愉悦。
已经自行拆穿两小辈来这里的意图,戚离也没打算为难他们,“去吧,除了南边那一株,你们想要多少便摘多少。”
“待酿好之后,送一坛到盈泽墟来。”宿遗和逢诵出门前,戚离神君又加了一句。
“是。”宿遗欣然同意。
走在梨花林里,宿遗闻着淡淡的梨花香,随手折了一枝吐艳的梨花别在逢诵衣襟上,满意的点头。
“南边那株梨花,有什么故事?”宿遗问。
“我也不清楚。”逢诵转了个方向,“但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宿遗跟着逢诵走了许久,几乎是越过了盈泽墟这半片梨花林,才停在一株树身颜色极深,花瓣略带了点殷红的梨花树下。
宿遗细看了几眼,这棵树除了花的殷红以及树身色深外,藏在这片梨花林里没什么特别,几乎是很难发现。
“这树。。。”宿遗狐疑的神色忽然变了,不是没有特别,“我道为何盈泽墟只有半片梨花林,原来还有半片就是养在这一株里。”
原来盈泽墟的梨花林是完整的一片,“这株梨花,是戚离神君自身精血所养?”一半用神养,也就是他们看到的这半片雪白,一半用心养,多年心血,就在这一株上。
“不是精血,是师尊的心头血。”逢诵抬手触碰这株梨花树,梨花树似有所感,花瓣上的殷红又深了一些。
他的这位伯父,看来是天界中,身上谜团最多的人物了。
不过,既然是别人的秘密,他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去探究,“走吧,去摘梨花。”
“嗯。”逢诵收回手,那树梨花的殷红即刻淡了下去。
戚离神君让他们随便摘,宿遗也没客气,大半日,宿遗和逢诵身影散布大半个梨花林,到收手时,两人皆是手中再放不下任何东西。
好在这二人虽然摘的开心,也长了心眼没就这么抱着一堆梨花回太子宫,否则免不得又在天宫一时引为奇谈。
还是太子宫的庭院中,逢诵拿了套新的制酒器具,按照上次凤凰酒经验后改良的方子开始和宿遗酿酒。长息也在一旁候着,很明显,这次长息的脸色好太多,看来也是相信自家太子殿下和逢诵仙君。
三人守着院子里这番天地,所有精力都放在这即将成功的梨花酒上,全然不知太子宫外已渐渐聚着仙侍。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
“花香?不对,酒香?也不对。。。”
“这味儿好像是从太子宫飘出来的?”一仙侍猜测道。
另一人猛点头,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太子宫的小厨房不在这边啊,现下也不是用膳的时辰,这里头,在做什么?”
“嘘。”那仙侍小声道:“你们不知道吗?逢诵仙君今日不在天罚宫,太子殿下也不在。”
“然后呢?”
那仙侍从袖子里拿出一枝开的娇艳的梨花,接着小声说话:“你们看。”
“梨花?哪来的?”
仙侍点点头,“我捡的。”
“???”众人不解。
“这是太子殿下落下的。”仙侍慢慢解释道:“今日太子殿下带着逢诵仙君去了趟盈泽墟,回来带了满袖梨花。”
“刚刚长息仙官又去了一趟酒仙那,我猜啊,殿下是在制梨花酿呢。”
“梨花酿?”旁边的仙侍忽然拔高了声音。
“。。。”
“你们聚在太子宫外,议论什么?”几人身后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本就小心翼翼的仙侍们被这么一吓,连忙转过去,见着来人立马跪下,“拜见天帝。”
慌忙之下,仙侍的那枝梨花掉落在地上,刚才叫住他们的言和上前拾了起来。
天帝看了一眼,认出确实是盈泽墟的梨花。
今日批阅完奏疏,带着言和到外面走走,竟又遇到了和太子有关的事情。
言和惯会察言观色,此时见天帝神情,立即对这群跪着的仙侍下令:“聚在太子宫外议论,成何体统!都散了。”
“是。”仙侍们如释重负。
人都走后,天帝带着言和进了太子宫。
最先知道天帝来了的,是站在一旁的长息。
“参见天帝。”
“。。。”宿遗转过身来,“父帝。”
“见过天帝。”逢诵恭敬的行礼。
天帝灼华也闻到了这似花非花,似酒非酒的香味,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怎么?太子宫和天罚宫不够你们忙活,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宿遗轻笑,他知父帝意不在他们偷闲,而是这制酒的引,“回父帝,盈泽墟的梨花开的娇艳,等花期一过,就那般凋谢委实可惜了些。”
“你倒是惜花。”灼华敛收了威严,“若是惹恼了戚离,就是本帝也救不了你。”
天威之下,总有人情,戚离这个兄长是板上钉钉的。
宿遗瞧着,这二人没仇吧,“父帝放心,这梨花,是征得伯父同意的,并非不问自取。”
灼华微皱着眉,“你叫他什么?伯父?”
“父帝之兄长,不就是宿遗的伯父吗?”宿遗挑眉一笑:“难不成,宿遗叫错了?”
“哼。”灼华瞪了他一眼,也没驳斥他。心中倒是差异,戚离竟然会舍得把那片梨花林给这两人折腾。
灼华已经出来半个时辰,一会还要召见风神,便没再多待,到底是看自己的太子太闲,吩咐言和去搬些奏疏给他,临走前还吩咐了一句:“别忘了送一坛到云霄殿。”
“。。。是。”父子过招,倒霉的都是儿子。
这可苦了太子与仙君,有了凤凰花的前车之鉴,宿遗酿制梨花酒的时候万分小心,先尝了个味,才决定酿制五坛,如今还没酿出来就被要了两坛去,剩下的,都不够他与逢诵喝上两回。
是以到最后,宿遗一脸心疼的亲自给盈泽墟与云霄殿送梨花酿,剩下的三坛封存在孤芳自赏房间内暗格里,因为两人口中的苦味没全消,舍不得喝那三坛酒。
往后每年,春暮夏初盈泽墟梨花盛开之际,宿遗都会与逢诵去盈泽墟向戚离神君讨要梨花酿酒,年年都改了方子酿制,或是去人家亲自采买百姓家的稻米,或是去瑶池收集每日清晨生出的露水,或是去观音的紫竹林里借要几根蕴含灵气的紫竹,就连酿酒要用的火都换成了凤凰涅槃的真火。
太子与仙君花了这么大功夫,梨花酿的味道也越来越好,越来越不同,因着孝心,每年都会往盈泽墟和云霄殿送上一坛。
哪怕是五百多年过去,泠月湖底的若何将军依旧没能离开,化去魔障,也有幸喝上了宿遗亲自酿制的梨花酿。
作者有话要说:
到实验室没带电脑,手机操作,不知道是不是段落空格错乱(?…ι_…`)
第16章 第十六章
逢诵看完了天界法度天条后,天罚宫倒没那么忙了,剩下的九成卷宗,逢诵只需得空时看一些,不得空搁置到一旁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天罚宫的事务,因私仇伤了上仙和气以及贪恋凡间触犯天条的,逢诵按法度天条批罪令下刑罚就行,施刑罚的事情自然不用他这个天罚仙君亲自观刑。
反观太子宫,那边倒是忙了不少,不知是不是盛世太平,天界的喜事一桩接着一桩,月老每日都要到太子宫走一遭,奉上一些生辰帖,由他算过姻缘,再由宿遗批下成婚的日子。
牡丹花仙恋上了八仙的吕洞宾,追了八百年终于得到回应,向月老递了姻缘线征求婚配;
观音坐下的童子莫名其妙被水神的女儿掳去,仓促间观音菩萨也找上姻缘宫为童子配姻缘;
还有那只出逃的獬豸降羽天尊,追回了饕餮后,不回天宫倒向姻缘宫索要姻缘;这些杂乱的喜事,折腾的宿遗再也不想看到红色,不想见到月老,一如当年太上老君不想看到他一般。
那些事情原本月老就能自行处理,如今都送到他这儿来,分明就是他父帝与老君觉得他太闲。
可他一点也不闲。
说不想见,宿遗就真的不见了,将太子宫交给了长息看着,只有言和交过来的正经奏疏才会放到宿遗手里,批完奏疏后,宿遗索性揣着两坛梨花酿,到天罚宫里陪逢诵看卷宗。
天罚宫是天界神仙都不想去的地方,除了一座宫殿金碧辉煌像模像样,其他地方,可都是刑罚和关押的地方,里头不知躺过多少犯了过错的神仙的尸骨,是以就算月老知道太子在哪,也不想上天罚宫,只能再次拿起那只被自己丢开的朱砂笔重新埋头。
今日的天罚宫有些不同寻常,宿遗与逢诵坐在里面喝梨花酒,却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凄惨又隐忍的凄吟声。
宿遗喝了几口酒,兴致缺缺:“今日这是在施罚?”
见宿遗不喝了,逢诵也停了下来,回答道:“嗯,风神之子恋上凡人,不惜妄动法力更改他人宿命,按天条,正在剔除仙骨打入凡间。”
“鸾陈?”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幼时与这风神之子交过手。宿遗如果没记错,风神只有一个儿子,因为凡人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唏嘘:“风神嫉恶如仇,独子得了这个处置,不敢找你的麻烦,难道会放过一个凡人?”
逢诵摇摇头,这些他不清楚。
外面的声音停了,宿遗放下酒杯出了天罚宫,正好看到被剔除仙骨后的风神之子鸾陈被天兵押解着。
“且慢。”宿遗叫住了一行人。
“太子殿下。”押解的天兵停下来行礼。
抽去仙骨不再为仙的鸾陈看到一身白衣,身后还有缓缓走来的蓝色身影,拖着虚弱的身子叩首行礼:“拜见太子殿下,逢诵仙君。”
宿遗抬手免了他的礼,问:“落得今日下场,你不后悔?”
鸾陈摇摇头,眼神很坚定:“有什么可后悔的?鸾陈不悔啊。”
宿遗再问:“你保下了那个凡人?”这个保,不仅是保他人间安宁,更有他父亲风神的报复。
提到那个凡人,鸾陈眉眼间染上了笑意。
又是这种笑容,宿遗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力量,让一个神仙甘愿抛下一切去追寻。
“他现在很幸福,用不了多久就会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哪怕我肉体凡胎,只要我活着,父亲是找不到他。”鸾陈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那个人了,时到今日,他也不需要去追究这些了。
“鸾陈此去,再无重返天宫之日,宿遗殿下,逢诵仙君,二位保重。”鸾陈的声音虚弱无力,可生来的桀骜与话语里传达的善意与恭祝,宿遗与逢诵都听得清楚。
宿遗颔首,放天兵他们过去,亲眼看着天兵将人投进了轮回镜,从此天界再无鸾陈少神。
逢诵与宿遗回到太子宫时,夜神已经布了两轮夜色。到内院时,宿遗没让逢诵回水天一色,拉着他进了孤芳自赏。
宿遗走到书案后的暗格前,拿出一坛陈年的梨花酿,那是第一年酿制的,一共五坛,送出去两坛,这么些年,喝了不少梨花酿,最初的那三坛,两人一直没动。
除了一坛梨花酿,宿遗还拿了两个酒杯,放在桌上斟满,就着窗外透过来的月色,两人对酌。
宿遗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逢诵,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傻子?我母后是,为了父帝禁锢在天后宫,最后身归混沌;”
“若何将军是,入魔障之痛,囚于湖底之苦,母后死了他都不肯解脱;”
“戚离神君是,为了那一只孤鸟,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满怀希望,又落了一场失望;”
“鸾陈更是,为了一个凡人,废了法力除了仙骨,若非他是风神之子,怕是连命都没了。。。”
“到后来,我发现孤独的天帝也是,你知道吗?我以为至少,父帝是聪明的。”
宿遗的脸上有了醉意,逢诵忽然有些心疼他,放下酒杯过去扶他,手刚碰上他的,宿遗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你知道吗?云霄殿的书案上,有一支梨花签。。。父帝很用心,护的很好,”说到那只梨花签,宿遗迷醉的面上闪过惊慌:“母后入天宫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那支梨花签。”
“戚离神君有一片梨花林,还用上自己的心头血灌养,哈哈哈。。。父帝也藏着梨花签,你说。。。”
“宿遗,别想了。”宿遗越说神识越崩溃,逢诵不忍他这样。
“你说他们求什么啊?什么都求不到,什么都没有。。。”
“逢诵,我不想做那样的人,我不想做个为执念孤苦的可怜人。。。”
逢诵取下宿遗手中的酒杯,将他扶到榻上,想为他散下发丝,抬起的手还未碰到就被抓住,转眼又被宿遗拽到了床上,紧紧的抱着。
宿遗抱过逢诵很多回,浅浅一抱或紧紧相拥,逢诵都不曾回应过。
“逢诵,我不要太子妃。。。”耳畔是揪心的喃语。
逢诵忽然想起,从前宿遗说过,他什么都不需要求,只想晚点继位。
他不想继任天帝之位。
逢诵轻叹一声,抬手抚平宿遗皱着的眉,终是忍不住在他额间落上一吻。
“不会的,宿遗,你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荷香就在鼻翼之间,逢诵的面上终于不再冰冷,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像极了温文尔雅的戚离神君。
是什么让宿遗成为一个合格却又藏拙的太子殿下?又是什么让宿遗看似风光实则孤苦?或许是在旁人的羡慕中发现天帝对天后敬而不爱,或许是看到站在顶端俯瞰万世的天后背后悄悄落下了泪,或许是天后突然寂灭,或许是天界众仙的阿谀奉承让他觉得可悲,亦或是因为折欲。。。
不管是因为什么,那都是过去了。
宿遗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手臂依旧紧紧抱着逢诵,逢诵就让他这么抱着了,但到底不忍心这样压着他一晚,稍微动了动,将两人掰成侧卧的姿势,就这样睡了。
许是宿遗昨夜微醉时就被逢诵制止了再喝,第二天早上,宿遗先醒,头也没以前醉酒那般难受,察觉到怀中抱着个人,大吃一惊,待看清是逢诵时,更是大骇,别过脸去闭着眼平静自己的呼吸。
逢诵浅眠,宿遗一有动静他便醒了,察觉宿遗的异样,掀开锦被准备下榻。
在起身那一瞬,宿遗伸手拉住了他,“再陪我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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