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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神明始乱终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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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秋这一次还是和两千多年前一样,穿着一身碧蓝色绣着花纹的道袍,在腰间也配了一柄碧蓝色的剑。
  邢越侧眼看着谢清秋,有些怔怔出神,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讲。
  谢清秋察觉后,将邢越那没有温度的手捏在掌心,问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邢越却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低眉顺眼的样子哪有一丝身为鬼王的气势?
  邢越似乎斟酌了半天,才有些勉强的开口:“师尊,筑基的原理就是将炼气期修炼的灵气进行压缩变为液体。而师尊的气海……磅礴浩荡生平罕见,若是要将这么多的灵气压缩绝非一日之功,一颗筑基丹……恐怕不足以让师尊成功筑基。”
  谢清秋想拿眼睛瞪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便不介意的笑笑,道:“就算没有筑基成功,变成鬼也不错呀,然后到了阴曹地府也有你作伴。”
  邢越依旧是像雕塑一般,连一个外在表情都没有。
  但最了解其的谢清秋却有种感觉,邢越现在心情似乎还不错?
  “……若是师尊想要筑基的话,我也可以帮师尊延长寿命,还有……”邢越说着说着,别过了头不让谢清秋看他,接着道,“我早已为师尊在地府阴气最薄弱的地方准备好了府邸,是按照永辉峰您的寝宫进行装潢的;另外,我还为您在地府准备了一方灵田,里面都是炼制筑基丹的药材,师尊想炼制多少筑基丹都足够。”
  谢清秋捏了捏邢越的掌心,除了其没有丝毫温度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就好似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可是——
  谢清秋温润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凌锐的光,他要的不仅仅如此。
  回到两千多年前,这还……远远不够!
  谢清秋吐出一口气,似是开玩笑道:“你有这般准备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这样咱们就不用大老远跑到药王谷了。”
  邢越这次倒是把头转了过来,不过也只是毫无表情地看了谢清秋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我……我想和师尊多呆一会。”
  “是吗?”谢清秋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邢越笑了笑道:“也对,万一这次为师成功筑基,肯定是要和落白一道去找那个死灵法师的。
  还有落白……现有一大仇未报,本来我和老顾以为是落白的臆想症。
  可是很多中千界的人下来则证实仇恨的确存在,我不可能放任其一个人找神明报仇,所以现在有时间多陪陪你也是对的。”
  邢越听罢,握着谢清秋的手先是紧了紧,旋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道:“……苏落白和神有仇吗?那和苏落白在一起的……异瞳男子呢,不是还有他在吗?”
  谢清秋看着邢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将苏落白被某个神明始乱终弃的事说了出来。
  说罢,谢清秋还感叹道:“现在这种事恐怕是真的,说实话,以前只是觉得落白很有趣,相处起来很轻松。
  但是现在想想,落白当真是可怕得紧,对人性的分析极为精准不说,而且还……还这般不要脸。
  身为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子,不管其身份多高贵,可说到底不仅雌伏身下,还被对方始乱终弃这种事终究是一件丢脸的事。
  然而落白他就这么……直白的,像是没事人一样,全都说出去了,就这种豁达就让人不得不佩服。”
  邢越有些不自然地问:“那……那他又是如何同那个……异瞳男子说得呢?”
  “你说那个人?”
  谢清秋还为之前墨离将睡着的顾天涯放走一事而耿耿于怀,提起他也没有任何好脸色。
  不过邢越问了,谢清秋便接着道:“落白什么都好,就是见色忘义,那个男子一看就知道对他意图不轨,可是落白他还偏偏将其收为弟子宝贝得紧。
  说什么,那个异瞳男子很可怜,将来不会有什么巨大成就,非要帮其改一改命格做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然后高兴地说他这个仇来得真的妙,将他那宝贝徒弟放在身边同他报仇雪恨,这样那男子就自然而然有故事了。”
  邢越迟疑片刻,又问:“什么故事?”
  谢清秋看着他,斗志昂扬地道:“弑神!”
  谁知这一次,像是万年雕塑一般的邢越,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猛然咳嗽了起来。
  谢清秋赶紧拍了拍其的背,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没有没有。”邢越摆摆手,咳嗽声便停了下来,再次恢复成雕塑一般毫无表情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笑。”
  正在前进的谢清秋却在此时猛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依旧像是雕塑一般的邢越。
  直视着对方猩红如血的双眼,谢清秋空着的那只手攥了又攥,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邢越头上打了一记。
  邢越看着似乎是陷入愤怒中的谢清秋,一脸茫然。
  疼倒是不疼,但这……
  似乎是第一次,被师尊打。
  他这是做错什么了吗?
  邢越想了想,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时,他便立刻怔住了,旋即堪堪别过头去。
  谢清秋,他的师尊,竟然在他的面前脱衣服。
  邢越有些无措,和谢清秋相处的那两三年时光里,师尊从来没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事,更别说在他眼前裸露什么的。
  所幸谢清秋似乎没有把上衣全部脱下的意思,仅仅只是把领口扯大,露出来左肩以及左边的胸口。
  邢越刚想松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在看到谢清秋的左边胸膛时,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顷刻间弥漫起犹如实质的杀意。
  一时间,阴风阵阵,空间也有些撑不住这种狂暴裂了开来。
  在谢清秋的左胸口,最接近心脏的地方竟然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是谁?他在哪?!”
  邢越看着这伤口,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经过时间的流逝,这道伤口早已变为疤痕,但邢越绝对不允许想要杀他师尊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谢清秋看着这样的邢越,倒像是了结什么心愿般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回答,倒是其腰上的神剑苍雪发出了阵阵哀鸣。
  谢清秋一边安抚苍雪的情绪,一边看着邢越还处在盛怒中的脸,道:“你可知为师,适才为何要打你?”
  见谢清秋不肯说,邢越也不再追问,只不过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徒儿不知。”
  “你想笑,那就笑出来啊!”
  邢越听罢,依旧是茫然地抬起头,而谢清秋的双眼此刻竟然充满了血丝。
  谢清秋吐了一口气,看着邢越,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慢慢消散直至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颓然和无奈。
  谢清秋看着邢越那张依旧懵懂的脸,竟然有些失笑道:“落白说得不错,你这个人就是欠教训!”
  “师尊,我……”邢越张开口,刚想说些什么。
  谢清秋便打断他,眼神有些悠远地看着远方,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说道:“这伤口是我自己用苍雪捅出来的,在朝阳剑仙……我师尊的面前。”
  邢越怔住了,而挂在谢清秋腰上的苍雪,又开始震颤了起来。
  谢清秋低下头,再也没有看向邢越,像是情|人一般摸了摸苍雪碧蓝色的剑身,安抚着其的情绪。
  他接着道:“若是在我的师尊飞升之前,我将你纳入旗下。想必……这近三千年的分离不会存在。”
  不知谢清秋是想到了什么,他竟然笑了起来:“你应该庆幸,没有遇到有师尊撑腰着的无法无天的我。”
  谢清秋似乎是陷入了悠久的回忆中,嘴角含笑道:“我将你纳入旗下的时候,我的师尊已经飞升了,所以我才想着最起码在你的面前说说他的好话,给你留一个好印象。
  可似乎,我做得有点过了,在你的眼中我竟然也成了那种为苍生无私奉献的……狗屁形象!”
  说到这,谢清秋有些气,尤其是看着还陷入呆滞中的邢越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
  “别看我把我师尊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说到底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当初把我带到朝阳剑宗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臭屁大叔,但后来,师尊他……声威渐起,被无数人传唱讴歌。
  他便留起了好长的胡子,明明有着超绝的修为还有磅礴的生机,却留了胡子,有了老态!”
  谢清秋咬了咬牙,继续道:“我们师兄弟都心疼极了,但是师尊他还一脸的满不在乎,说什么……是为了看起来仙风道骨正气凛然,这一切统统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那个时候若谁敢不服他老人家,不用他动手,我们师兄弟几个打得他服!”
  看着谢清秋一口一句狗屁,像极了泼皮无赖般,这种姿态带给邢越的震撼程度一点都不比其大义灭亲少。
  谢清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像是出了口恶气般,恶狠狠道:“他不是要留胡子吗!后来我每一次闭关,突破筑基期失败后就会拿他的胡子出气!失败一次,拔他的胡子一次,把师尊的胡子拔得那叫一个奇形怪状。
  我也经常让师尊在众人面前丢脸,师尊就开始追着我打,但即便抓住了也不怎么忍心惩罚我,每次都是打几下装装样子,一点都不疼。
  于是我就更加无法无天了,若是你遇上那个时候的我,看你还敢不敢天天在我面前装乖,有事无事都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把你打到哭才怪!”
  谢清秋看着邢越先是一脸冷笑,可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看着左胸那道疤痕,本来还有些锐气的脸多了几分怅然。
  “我本以为师尊会留下来,直到我成功筑基的那一天。可终究,还是我不争气啊。
  师尊他放心不下我们,即便到了飞升的边缘,也一直忍着和天道作斗争。
  刚开始还好,但是越到后面越难以坚持。
  师尊无法,他就将全身那堪称恐怕的灵力全部封印起来,连一丝一毫的灵气都不敢泄露。
  我们本以为这就行了,可是却不知师尊为了做到这一切有多么痛苦!
  若不是师尊因为全身灵力被封印,所有的生机慢慢减退,头发胡子全都开始变白,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
  这道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我师尊他太伟大太倔强更太固执,无论我们怎么劝说,他非要等到我们羽翼丰满的时候。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师尊他,拯救了全天下的那个男人!
  那个时候他能不能活下来,这一切都不可知!
  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尊因为我们自身的不成器,明明飞升不就好了,却偏偏这般无休止境的折磨自己!
  所以我以命相搏,拿着他给我的苍雪对着自己心脏,若他还是不肯飞升,我就了解此生的性命,以死谢罪!
  就算把我们师兄弟的命全都加起来,也没有师尊他一个人的命重!”
  邢越张了张嘴,一双猩红的眼紧紧地锁住了谢清秋,身体不可控制的颤了颤。
  那是后怕。
  谢清秋说完,便看向邢越,伸出手揉了揉之前被他打的地方。
  “他原本以为我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没有阻止,直到我将苍雪刺了进去……
  师尊他真得很在乎我啊,被天道捕捉灵气波动的那一瞬间,就是在为我疗伤啊。
  看到我的血终于止住并且苏醒过来,师尊他在飞升的前一刻,抱着我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直到他走后,我才知道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混账,于是我收敛起所有的锋芒,直至将你收入旗下作为弟子。
  那是我第一次当人师尊,没有任何经验,再加上你一直……带着假笑的面具,但是却很听话,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前天我问了落白,他就说你这人欠管教,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的我也不懂,但他却很肯定地说,只有我打你骂你,你才能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谢清秋抬起头,忍住了眼睛的酸涩,旋即看向邢越,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之前打你的那处,疼吗?”
  邢越摇了摇头,看着谢清秋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更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般懵懂无知。
  他摇了摇头,声音艰涩地道:“师尊,我难受。”
  谢清秋在听到这句话后,那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掉了下来,可是心中涌起的却是无边无尽的狂喜!
  他激动地将比他还要高上一个头的邢越,紧紧地抱住,道:“……早说,不就好了,这一句话你可知我等了多久?”
  若你觉得,
  你的双手染尽鲜血,配不上我,那我也在你的面前染尽鲜血!
  若你觉得,
  无情无欲像个怪物般的你,不配被我放在心上。
  那我便在你面前大义灭亲,就算是负了整个朝阳剑宗也绝不负你!
  在师尊飞升之后,我此生唯你一人,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大家为这三天的断更道个歉,然后还有一堆作(废)话,明天在续到这里。
  然后在正文再给大家写一个小小的番外,这个篇章是彻底结束了。
  感谢!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番外·倘若
  邢越从小就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他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压根没有哭过,两个眼睛还睁得大大圆圆的。
  邢越的父母看到后,觉得这孩子是被邪祟附体,内心深处毛毛的,连抱都不敢抱抱他。
  母亲是一个传统的女人,甚至在邢越出生不久,就想着将邢越这个不详的孩子丢在荒郊野外。
  可这个建议被丈夫严厉制止,即便这个孩子再怎么不详,可也是他唯一的孩子。
  但她没有放弃这个打算,伺机等待着机会。
  她甚至差点成功了,在丈夫睡着后,将躺在床上的幼儿偷偷装在了麻袋里。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谨慎而又小心的,将碰触小幼儿的所有位置都洗了个遍。
  做完这一切,还双手合十,向着满天神佛祈祷,希望借此得到救赎。
  就在她将装着小邢越的麻袋提起来准备出门时,她丈夫却做了噩梦醒来。
  那个梦是关于邢越的,非常可怕的噩梦。
  丈夫醒来后,满头大汗,看着那个麻袋立刻便抢了过来。
  他将邢越小心翼翼地从麻袋里拿出来,但是额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
  小邢越即便在睡着之时被母亲如此对待,醒过来后还是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壳子。
  双眼睁得大大的,既不哭也不笑,若不是其还在呼吸。
  甚至都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娃娃。
  丈夫心里发毛,也不敢动这个孩子。
  可是之前将他惊醒的噩梦告诉他,若不善待这个孩子,将来等待他的将是无边无际的厄运。
  于是,在那天起。
  丈夫和妻子,就将小邢越像祖宗一样供养起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小邢越就这样一天天长大,还是漆黑的没有灵魂的双眼,还是既不哭也不笑的性子。
  甚至就连话也没有说上一句。
  在其他孩子偷鸡摸狗时。
  小邢越呆呆地看着。
  在其他孩子上房揭瓦时。
  小邢越呆呆地看着。
  他就这样一天天长大,没有感情没有欲|望,没有亲情更没有童年。
  但他有思想,也有感觉。
  看着父母害怕又敬畏的眼神,看着周围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容。
  邢越只觉得空洞,就像是这个世界的看客,将自己脱离在世界之外。
  邢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知道——
  他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怪物。
  在小邢越八岁那年,家里遭了祸事,一群强盗闯进了家里。
  在他的面前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着父母临死前绝望的眼神。
  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有迸溅过来的,来自于父母的温热的鲜血。
  邢越目睹着这一切,依旧是没有哭,黑黝黝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
  连一丝恐惧都没有。
  看着这个孩子,那伙强盗的头子也是觉得心里发毛,满脸狰狞地向着小邢越挥起了屠刀。
  而邢越,依旧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就这样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眼睛依旧还是瞪得大大的,连眨也不眨一下。
  他本以为这个刀会砍断他的脖子,会剖开他的胸膛。
  然后。
  他就解脱了。
  离开这个无趣的世界。
  然而。
  就在那个染上他父母鲜血的刀,即将接触到他的皮肤之时。
  一道碧蓝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风姿卓然的少年。
  风度翩翩,犹如神祗。
  与他,与他接触的所有人。
  都不同。
  那个少年看着一室的血腥,微蹙着眉头、极为的憎恶。
  他执起了碧蓝色的长剑,替他报了仇,杀了这些恶贯满盈的强盗。
  在阳光的照射下,全身都被碧蓝色包裹着的少年,是那样的强大,那样的完美。
  小邢越有些看痴了。
  那个少年,皱着眉擦着碧蓝剑身上染着的血。
  流露出来的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好似那柄剑是他的情|人般。
  小邢越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的动作。
  似乎少年的一切都对他而言,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小邢越看着那柄剑,心中亦是升起了某种陌生的情绪。
  他……
  想变成那把,被少年温柔擦拭的剑。
  少年似是擦拭完了,转过头去看向他。
  被少年的双眼紧紧地锁住,小邢越心中又升起了另外一种陌生的情绪。
  这个少年会不会看着他,然后变得和他的父亲母亲一样,和那些孩童一样。
  甚至……和那些想要杀死他的强盗一样。
  小邢越只要这样想着,就觉得胸口处诡异地痛了起来。
  小邢越第一次低下头去,不想让少年看见他。
  然而事与愿违。
  少年竟然向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邢越依旧是没有抬头。
  本以为那个少年会转身离开,可是他错了。
  他的头被那个少年打了一记。
  一点也不疼。
  但是却很陌生。
  邢越抬起头,看着那个少年。
  而那少年皱着眉头,再次在他头上打了一记。
  他说,给我哭!
  小邢越依旧与少年的双眼对视,伸出手摸了摸被他打过的地方。
  有些迷茫。
  哭是什么?
  为什么要哭?
  然后那个少年又在他头上打了第三次。
  他说,父亲母亲全都死了,养育自己长大的最亲的人不在了,就应该大声地哭,然后连着他们的份一起活下去。
  邢越依旧是懵懂的看着少年,但此时少年的双眼不再是刚刚那样愤怒。
  里面,似乎带了哀伤。
  小邢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少年的双眼吸引了,并没有听清楚少年说出的话。
  少年似乎是无奈的叹口气,真得像是之前他所想的那般。
  转过身,迈起了步伐,离他越来越远。
  少年说,你若是还不哭,那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在这里好自为之。
  小邢越看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再一次充满了陌生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却自发地动了起来。
  小邢越那小小的身子,开始向着那道越来越远的碧蓝色背影,奋力的奔跑。
  可是无论他跑的多用力,依旧只能看着少年的背影约拉越远。
  小邢越喘息着,不知道是奔跑的动作太累了,还是其他……
  在追逐途中,他不小心踩到了坑坑洼洼的地面,就这么向下栽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尘土沙子进到了眼睛里,双眼竟然开始酸涩起来,然后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小邢越不管,在摔倒的下一刻,就马上爬起身,继续向着那道身影跑去。
  小邢越张开嘴想要说话,让那个少年等等他。
  可不知为何,在他张开嘴后别提说话了,就连发出去的腔调都是断断续续。
  完全不成样子。
  连带着从眼睛中流出来的泪水,也变得更加汹涌。
  但少年却停了下来。
  小邢越立刻跑了过去,也不管脸上的液体,就这样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衣摆。
  少年似乎是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就像是对待那柄剑一般。
  极为温柔地问,这就对了,疼吗?
  小邢越张了张嘴,刚才发出的破碎音调,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大,想止也止不住。
  少年蹲起身来伸出双手,不管小邢越身上沾满的鲜血与泥土。
  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将他抱了起来。
  少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润的双眼注视着他还流着液体的、有些酸涩的双眼。
  少年说,就应该如此,放声大哭,哭完后要更坚强的、更努力的活下去。
  小邢越紧紧抓着少年的衣服,更加大声地发出了那种破碎的声音。
  这原来就是哭。
  而这个少年喜欢他哭。
  所以小邢越便一直哭着,哭到双眼都变成了红色。
  ——
  后来,小邢越才知道,原来少年是修真者。
  而少年又有一个极为崇拜的人。
  除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之外,大部分时间都会跟在那个人的身后。
  小邢越不开心,他终于知道了当初为什么想变成苍雪,被少年温柔地对待。
  那是嫉妒。
  而每当这时候,邢越都会放声大哭,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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