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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尘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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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亭云看见宋怀尘眉心轻轻一皱,如同飘忽不定的雾气触到水面,泛起涟漪,有了切实的重量,现出几分人气。
  说着和映山湖的人没感情,看见人了,心里到底不是没有触动。
  毕竟孩子们离开的时候,他亲口承认了那句“舍不得”。
  宋怀尘斤斤计较,算计着付出和得到,归根结底是因为太在乎。
  他极自然的向那孩子伸出手去:“白简。”
  站在飞剑上止不住发抖,却强撑着不去碰御剑修士衣服的男孩嘴一扁,却是硬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白简拉住了向他伸去的那双手。男人的手温暖稳定,白简没出息的软了腿,从飞剑上跌了下去。
  宋怀尘接住了他。
  御剑修士甩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入鞘,冲陆亭云一拱手:“陆师兄。”
  “吴师弟。”陆亭云对他点了下头,挣了下没能站起来,他看了眼扶着白简的宋怀尘,状似随意的问到:“宋兄,可还能腾出手来扶我一把?”
  宋怀尘看他一眼,让白简扯着自己一边衣袖,果真腾出一只手向陆亭云伸了过去。
  陆亭云握住宋怀尘的胳膊,借力站起来。中了蛊后又被魔修重伤的男人站不稳,将自身的重量倚在一边的树上,然后松开了宋怀尘的手。
  陆亭云满身的伤满身的血,宋怀尘的白衣服没能幸免于难。
  “吴不胜,我师弟。”陆亭云为两边的人做介绍。
  表情刻板的清瘦剑修向宋怀尘拱了下手,视线在宋怀尘袖口的血迹上顿了下。
  “宋怀尘。”陆亭云想了想,这么介绍,“我的恩人。”
  听见这句话,瘦条条的吴不胜像根被风吹折了的竹竿,大幅度的弯下腰去,对宋怀尘做了一揖:“多谢前辈日前将陆师兄送回归一宗。”
  “举手之劳。”宋怀尘回了一礼,手指在袖口拂过,白衣上的血迹被拂去。
  吴不胜的视线习惯性的一扫,看见宋怀尘干净的袖口一愣,表情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我刚刚带着这孩子往映山湖去了一趟。”
  “映山湖”三个字让白简拉着宋怀尘袖子的手紧了紧。
  “遇见了一道巨大的阵法。”吴不胜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板,“至少能挡住金丹初期的攻击的攻击。但这孩子出入无碍。”
  这些话显然是对陆亭云说的。
  宋怀尘抬手抚上白简的脑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他的视线,给了孩子类似于“一叶蔽目”的安全感,他的话一半是在问归一宗的两名修士,一半是在问白简:“你们就找到了这一个孩子吗?其他人呢?”
  “其他人。”吴不胜往血雾处看了眼,问,“其他人有几个?”
  陆亭云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吴师弟。”
  “除我之外,还有三十七人。”有颤抖的声音从宋怀尘袖子后传出,“死了……已经死了很多。”
  “这小孩告诉我们说,那天夜里他听见了隐约的读书声,顾不得天晚,迷迷糊糊追着声音去了,等醒过神来,便见魔修在吸食同乡精气。”
  在陆亭云不赞同的眼光中,吴不胜终于打了个法诀,封住了白简的听觉:“我赶到时,魔修宴会正至高。潮,他的同乡,那些凡人体内的灵力——”
  宋怀尘忍不住打断:“灵力?”
  “没错,灵力。”陆亭云接口道,“映山湖人乍看与凡人无益,但被打开后,更像炉鼎。”
  白简因为骤然失去听觉而不安,宋怀尘拍拍他的头安抚。
  小孩子紧紧盯着宋怀尘,把他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男人脸上毫无波动,惊讶从语气中透露:“炉鼎?你们看见的到底是怎么个宴会?所谓的打开是开瓢,还是——”
  吴不胜答:“是后者。”
  “凡人毕竟是凡人,被魔修采补后精元枯竭,我们没能救回来。”吴不胜皱着眉,“因为这个孩子拖了后腿,我们也没能拦住魔修逃走。”
  宋怀尘:“一个都没拦住?”
  吴不胜挑眉:“没拦住一个。”
  “其他的呢?”
  吴不胜一按剑柄:“砍了。”
  “但逃走的那个,带走了一个女孩。”陆亭云补充。
  宋怀尘没有去问那女孩长什么样:“魔修说我们进了他们的地盘,那他们在此必然有一个大本营——魔修往哪个方向跑了?”
  吴不胜言简意赅:“西,胡射城。”
  宋怀尘沉吟了下:“两位接下来要往哪儿去?”
  吴不胜询问的望向陆亭云。
  后者看一眼宋怀尘:“全凭宋兄做主。”
  宋怀尘诧异:“我?”
  “正是。”陆亭云点头,“我会来这里,就是来找宋兄你的,既然找到了,当然全听你安排。”
  “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魔修血雾未散,腥味扑鼻,吴不胜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要进城就快走,陆师兄得找个客栈调息调息。”
  “那就去胡射城。”宋怀尘拍散白简身上的符咒,将孩子往吴不胜处推了推,“麻烦吴道长带上白简,”然后向陆亭云伸出手,“陆道友。”
  陆亭云嘴唇动了动,看表情是想拒绝,然而他犹豫了下,仍是握住了宋怀尘的手。
  “麻烦吴道长带路。”
  吴不胜一点头,将白简带上飞剑,腾空而起。
  宋怀尘轻轻点地,在陆亭云胳膊上一托,便带着人飘摇而上,动作轻缓,速度却极快,紧紧跟在吴不胜身后。
  陆亭云“咦”了一声,笑道:“宋兄……你这修为,我到底该称你为宋兄,还是宋老祖?”
  宋怀尘不明白:“怎么说?”
  陆亭云:“筑基以上可御法器飞行,是寄灵气于物,驾驭的是有形之物。而御空飞行,是化无形为有形,冯虚御空,离飞升亦不远矣。”
  宋怀尘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修的法诀不用武器,自一开始学的就是御空术,和境界关系不大。”
  他看了眼陆亭云:“自然,我现在的修为还是要比你高些的。”
  猎猎风声中,他话音一转:“不过陆道友,你说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我,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我尽量长话短说。”陆亭云气色极差,脸上却依然是带着笑的,语气也和沉重失落搭不上边,“蚀骨香为药师谷不传之秘,宋兄送我回宗门后,掌门震惊,当即向药师谷发函问询,谁知回复未到,药师谷副谷主葛根便带着葛青气势汹汹的上门来了。”
  “葛根和葛青什么关系?”
  “母子。”
  “母子?”宋怀尘,“从母姓,入赘?这葛根是否是个强势女子?”
  “正是。”陆亭云咳了一声,顿了顿才接下话音,“若是小鸟依人,上门讨说法不可能不带上夫君。”
  “他们来讨什么说法了?颠倒黑白来了?”宋怀尘当即发问。
  陆亭云语气不显,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了。
  “葛青断了一臂,说是我与他生了龃龉,下的杀手,逼得他不得不用上蚀骨香这味毒。药。”
  “葛根道蚀骨香解药能给,但给解药前,必须让我给个说法。葛青断臂无法再生,今后行针施药,乃至修炼斗法都受影响,前程已绝了大半。”
  “这说法要怎么给?让你也断一臂赔他吗?”宋怀尘胡乱猜了句,没想到换来了陆亭云的一声“是。”
  “我曾挨了葛青一掌,经脉内残留着魔气,平日里尚看不出……”断臂创口上经脉截断,魔气自然逸散。
  宋怀尘冷笑一声:“当真是狠。”
  第13 章
  陆亭云继续道:“葛青身上魔气收敛得极好,涓滴不泄,有药师谷副谷主在身旁,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露出破绽。让我自断一臂是不可能的——”
  宋怀尘插嘴:“但你掌门动摇了?否则你就不会在这儿了。”
  “极是。”这一回,陆亭云停顿的时间长了些,“掌门有求于药师谷,很不巧,我师父和掌门关系疏远,又正巧在闭关。”
  “你不愿断臂,又不可能在宗门内违背掌门,故而逃了出来,逃出来找我,是觉得我能救你,为你解毒——”他记得自己对陆亭云说有人能为他解毒时,陆亭云问的那句“那人是否是你”。
  “——还是来找葛青那支断臂的?”
  宋怀尘说完话后过了大概三四个呼吸的时间,陆亭云才说了句“两者皆有”。
  四个字带着颤音,而后便接上了惊天动地的咳嗽。
  中毒重伤,气血两亏之下又大量失血,体内灵气流失,压制不住蛊虫,与魔修对战时就是强弩之末,陆亭云撑到现在,终于到了极限。
  巍峨城门遥遥在望,城楼上装饰的兽首狰狞,带着魔宗的特色,然而一眼望去,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修士,有正道有魔修亦有妖。
  宋怀尘封住陆亭云身上几处大窍,在吴不胜折返回来前,已一步跨到与他平行的位置:“找个客栈。”
  吴不胜惊骇于宋怀尘的速度,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带着警惕,他犹豫了下开口:“我来带师兄。”
  宋怀尘面无表情:“你们既然来寻我,就得信我。”
  陆亭云强撑着一丝清明:“师弟,信他。”
  吴不胜看了他们两眼,又转头往身后瞧了瞧,白简虽然吓得发抖,但察觉到吴不胜对宋怀尘的敌意,仍用狼崽子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他。
  清瘦剑修按下飞剑,降在离城门不远处:“遮住脸,跟着我,等我说可以了再出声。”
  城门守卫俱是魔修,见来人是三名正道修士带一个尚未入道的小孩,眼神不善,却也未加阻拦,重伤垂死的陆亭云没有引来任何注意。道、魔、妖混居的城中,生生死死每日上演。
  顺利进入客栈,宋怀尘一袭白衣已然血染,吴不胜眉头深深皱着,将白简往椅子上一按,说了声“待着”,就往宋怀尘那处看去。
  清瘦剑修眼神中有无法掩饰的担忧,以及对宋怀尘未曾消退的警惕,客客气气不过是因为陆亭云说相信。吴不胜信的只是陆亭云。
  他担忧、警惕,紧紧盯着,指关节攥得发白,却不伸手不动脚步,十足的矛盾。
  陆亭云徘徊在昏迷的边缘,却始终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知道这不是奇迹,与自己的意志力也没太大关系,而是因为宋怀尘向他体内输送着微弱的灵力,替他护着心脉。
  陆亭云的声音低弱,感谢真心实意:“劳烦宋兄了。”
  宋怀尘一声轻笑:“我因你的血得以化形,为你护法,是取之于你,用之于你,无需在意。”
  陆亭云完全是靠宋怀尘架着走,后者扶他在榻上躺下时,低声在他耳边说:“况且,我也有求于你。”
  宋怀尘自觉这话不好笑,可陆亭云偏偏笑了:“宋兄,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重伤员的笑容是明亮的,带着阳光的气味,胡射城三族杂居,乌烟瘴气,客栈房间也带着污七糟八的气息,陆亭云的笑容于是更显得清新干净。
  沾满了血污的干净笑容让宋怀尘的呼吸顿了一下,他直起身道:“我不这么觉得。”
  持续的输出灵力让宋怀尘的五感渐渐麻痹,他知道自己快要脱离了,他对着陆亭云说话,声音足够吴不胜和白简听清:“我得走了,去找能救你命的人拿药。”
  他在回答陆亭云之前问的问题,能替他解毒的人不是宋怀尘。
  “劳烦吴道长替我照看白简,可以的话也请打听下其他人的下落。”
  对白简这个孩子,宋怀尘有些惊奇,他面临变故仍能清楚的回答问题,见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自己居然也没有表现得多震惊。
  那份无条件的信赖让宋怀尘心里五味陈杂。
  “若我没回来,而陆道友撑不住——”宋怀尘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了,他转身去看吴不胜时,发现清瘦剑修已经把手按上了剑柄,而白简抓着茶几上花瓶的细脖子,不错眼的盯着吴不胜的动作。
  男人想着自己的原则,不能欠别人的,什么都不能欠——
  “那就带着他到你见过的大阵前来吧。”
  彻底消失前,他对陆亭云传音入密:“至于我是木偶精还是人,是魔修鬼修还是正道,都交给你来决定了。”
  神魂归位,宋怀尘睁开眼,满鼻子的血腥味。
  陆亭云留在他衣服上的血,果然又被带了过来。
  附魂木偶上时,宋怀尘是一身无象殿的白衣,此刻男人回归肉体,沾在白衣上的血从内而外的,渗出了黄药师的旧衣裳。
  画面颇为诡异,宋怀尘听着屋外一片嘈杂,想着别吓到了人,掐了个手诀隐去血迹,推门出去。
  脑袋微微眩晕,是神魂出窍的后遗症,禁制一开,屋外人声陡然一高,剧烈的眩晕感如同一道大浪迎面扑来,冲得宋怀尘脚步踉跄,扶了门框才站稳。
  等可怕的眩晕散去,宋怀尘意识到黄药师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你还好吗?”
  黄药师眼中的关切真真切切,孙婆婆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碗热水:“坐下,快坐下,喝点水。”
  宋怀尘几日不见人影,黄药师对外称他生病卧床,需要静养,拒绝了村人的探视。
  此刻男人出现,满脸苍白,连站都站不稳,更坐实了重病的消息。
  宋怀尘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前的重影晃去:“我没事。”
  在第一次入定前吞的药丸药效仍在,此刻宋怀尘呼吸顺畅,心魔也偃旗息鼓,除了头晕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他顺着孙婆婆的力道坐到椅子上,接过热水,往屋外看了眼,泰半村人都聚集在黄药师的药堂中,神情焦急,看样子在讨论着什么大事。
  宋怀尘问:“怎么了?”
  黄药师揪了下胡子:“半日前有修士攻击了村子,当时在村口的人看见白简在他身边。“
  “攻击都被挡下了——”
  黄药师没能说完,旁边孙婆婆就哭喊起来:“造孽啊,白简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们对他不好吗?谁家没本难念的经,我们能帮的也都帮了啊,他怎么能,怎么能领着修士来杀我们呢!”
  “如果不是菩萨保佑,老天爷替我们挡住了修士,我们、我们现在不都全死了吗!”
  宋怀尘知道真相,知道映山湖的人会错了意,但此刻显然不是解释的时机。他想着白简在吴不胜身边的表现,想着他恐惧到极点却仍强做坚强的模样,心中苦涩。
  男人露出了苦笑,那笑容内涵极深,在孙婆婆眼中就是被伤透了的模样。
  教书先生都喜欢聪明孩子,有底子的白简在一众村童中无益是最出众的,宋怀尘在他身上所花心血也最多,此刻肯定特别不好受。
  老婆婆这么想着,心疼起面前苍白的年轻人来:“宋先生,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白简有苦衷呢,也许是那个修士逼他带路的呢?”
  孙婆婆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声音扬高,另一间屋子里的人也听见了,有的赞同,说对,白简不是那种孩子。
  有的觉得不对,说白简一直和我们不亲,干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宋怀尘喝了口热水,声音不轻不重:“白简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先想想怎么对付修士吧。”
  宋先生平易近人,和孩子们相处也是嘻嘻哈哈的,可却莫名其妙的在大家心中建立起了极重的威严,他开了口,再没人揪着白简了。
  可说到修士,村人更是一筹莫展:“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如果修士真要杀进来,我们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坐着等死啊!”
  说话的妇人捂着脸哭出来,悲观的氛围霎时笼罩了整个药堂。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孙婆婆双目无神,跌坐在椅子上。
  黄药师看了眼宋怀尘,传音入密:“来的不是陆亭云。”
  宋怀尘回他:“我知道。”
  黄药师眼神一变:“你知道?!”
  宋怀尘又喝了口水,冲去嘴里的血腥味:“稍后告诉你。”
  沉默中,有人带着哭腔开口:“说到底,修士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村?”
  有人低声嚅嗫:“还不是白简那个天杀的——”
  宋怀尘眉心一皱:“闭嘴。”
  被呵斥了的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宋怀尘,当即噤若寒蝉的把头重新垂下去。
  宋怀尘将碗往桌上一放,瓷器撞击木桌的声音清晰可闻:“别再扯那些有的没的,修士既然叫做修士,那就还不是神仙,为什么攻击映山湖也脱不开两个理由,一为人,一为财。”
  “他的攻击为什么能被挡下?被什么挡住的?是人,还是物?”
  “你们说自己是普通人,可修士的攻击为什么不奏效?”
  “你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好想想,村子里到底有什么和别处不一样?想想修士想要的会是什么,想到了,命说不定就保住了!”
  “生死关头,把那些狗屁倒灶的鸡零狗碎扔一边去,团结起来想想办法吧!”
  坐满了人的药堂静得落针可闻,良久,终于有个老者犹豫着开口:“我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算是村里跑得远的人了,要说不一样,映山湖和别的地方最大的不一样,大概就是林界的篱笆墙了。”
  第14 章
  “但凡是山村,多半设置有防野兽的装置,更多的是因地制宜,开沟渠,做陷阱,篱笆……我从没看见过别人用篱笆挡野兽的。”
  “映山湖不仅用篱笆,篱笆围得还格外长,并且一代代口耳相传,将这篱笆置于极其重要的地位,仿佛篱笆一倒,村子就会遭受可怕的灾难。我相信在座的肯定有不信邪的,更会有胆子大的试过去把篱笆拔。出来,但老头子我问一句,有人成功过吗?”
  “没有。”有年轻人回答,他犹豫了下,含糊的用了代称,“我们……我们都试过,篱笆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哪怕是最细的一根竹枝,我们也折不下来,比铁还硬。”
  也正是因为篱笆的不同寻常,代代相传的警示才没有消失在时间里。
  “篱笆本身不同寻常,篱笆那头的东西也不寻常。我们进山的人就算越过篱笆,也不敢走到看不见篱笆的距离,因为一旦看不见篱笆,人十有八。九回不来,就算同伴不错眼的盯着,走出那个距离,人立刻就会被看不清的野兽叼走。”
  开口的是汤家老爹,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宋怀尘,“到了今天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宋先生,那天晚上你从我们手里买去,我们从篱笆那头抓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急急的说下去:“抓到那玩意儿之后,我带上山的几个年轻人走了好几天的霉运,喝口凉水都塞牙,甚至我家附近的几个邻居也不顺当,再来又听说您卧病在床……是不是,这些倒霉事是不是都是那东西带来的?宋先生您是不是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狙如,招祸的。”宋怀尘不瞒他,“我认得它,自然知道化解的方法,比留在你手里安全得多,所以我才买过来。”
  “宋先生是从山外来的,见多识广,”黄药师装模作样的说瞎话,“狙如我也在书里见过,是大凶之物,会死人的,宋先生替你们挡了一劫,以至于重病卧床,你们得好好谢谢他。”
  宋怀尘瞅他一眼,没说话。
  汤老爹不疑有他,当即拉着几个年轻人要给宋怀尘磕头,宋怀尘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真磕下去,他救人是有,但因为救人卧床完全是扯淡:“想谢我,就想想该怎么破局,毕竟我现在也在村子里,修士一剑下来,我也受不起。”
  他像模像样的替六神无主的村人分析:“听你们刚刚的说法,村子里最奇怪的就是那些篱笆。”
  “实话告诉各位,我是想离开的,但不管从哪个方向走,我总会被篱笆挡回来,就像是鬼打墙。”
  “我出不去,修士的攻击进不来,我怀疑全都是因为篱笆。”
  “篱笆将映山湖和外界隔绝,好比一个阵法,既然是阵法,那必然是在保护什么。”
  “各位知道篱笆是什么时候建的吗?村中又有什么东西是在篱笆建起来的时候就存在的?”
  故事实在太久远,映山湖村民陷入沉思,药堂中又安静下来。
  宋怀尘记挂着陆亭云,端起粗瓷碗抿了口水,天气冷,水已经凉了:“不急,慢慢想,想到了什么随时来告诉我,左右我出不去。”
  “现在大家该务农的去务农,天还没塌下来,饭总是要吃的。”
  男人的语气里含着分笑意,是鼓励的意思。微微放缓的语调,不是平日的懒散,而是阅尽千帆的沉着。
  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聪明人甚至觉得轻松了些,他们大概明白了对宋怀尘的敬畏由何而来。
  同样的,这逐客令有耳朵的都听得懂,村人愁眉苦脸的散去,有孩子在宋怀尘课堂上上过课的,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问出口:“宋先生,弄明白了篱笆到底怎么回事,您是不是就要走了?”
  宋怀尘摩挲着碗沿:“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他不肯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哪怕是欺骗都不肯。
  因为见过了宋怀尘的心魔,黄药师已经放弃在这件事上和男人说什么了。
  等人走光了,他直接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蚀骨香你能不能解?陆亭云快不行了了。”
  “既然是秘药,就算他是凡世的,解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关键是我现在手上没药材。”黄药师做了老长的铺垫才说了结论,“我现在解不了,只能缓解。”
  “怎么缓解?”宋怀尘拢起手:“如果是药材,我恐怕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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