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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总想宰我祭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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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要逃走!”守门人被吵醒,猝然睁开眼,一把抓过一只脚已经踏出大门的倩影的手腕。
“大哥。”如云讪讪笑着回头,“你看我这么好看,就放我一马吧,今后我飞黄腾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如云?”守门人警惕的神色缓下来,想了想,觉得为了如斯美人,被扣两个月薪钱也不值一提,咧开嘴笑了起来,“我放你走,放你走。”
苍碧感天谢地,可一个谢字还没出口,一双粗粝的手就环上了腰际,守门人眯着眼凑上来:“趁天还没亮,你陪我睡一觉,我就放你走。”
那面目实在令人作呕,苍碧一刻也忍耐不了,挣着身子逃脱不开,立时大喊大叫起来:“你放手!谁要陪你睡了!”
这一喊把休憩在门房里的几个长工全吵醒了,纷纷跑出来,一看局面,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就跑去通知鸨公,不过一盏茶功夫,鸨公和老鸨拉着还没穿妥帖的衣襟赶了过来。
鸨公二话不说先给了守门人一个大耳刮子:“染指我楼里的人,不要命了!把他托下去,打!”
“别打我啊!是这狐狸精勾引我的!”守门人哭天喊地地叫着,被拉了下去,不过毕竟是雇佣的长工,不能真搞出个三长两短,也就几板子教训教训,再把人赶出去,就算结了。
守门人走了,苍碧可走不了,端坐在空荡荡的宴厅中,没有靡靡笙箫,没有翩翩公子,对面坐着的只有瘦得被榨干了似的鸨公。鸨公询问了各中细节,苍碧不敢直言,只谎称睡不着,在游廊上吹吹夜风,就被守门人拉住了。
“一派胡言!”一道翠绿色的身影,踩着故作袅娜的脚步,扭入厅中,“守门人值守在大门,如何会遇上在游廊上的你,我看分明是你想逃跑,才会去了大门处,让守门人逮了个现行,阿爹,可不能饶了他,要是传出去了,我们这青殷楼的名声可就毁了,得好好教训教训。”
鸨公管这楼子这么些年,自然也不傻,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没外人在,也不包庇:“绿华,他现下还是你屋里的人,就交给你了,只是切记,三天后就要竞卖破瓜夜了,若是留下半点伤痕,我拿你是问。”
“阿爹,我作事向来有分寸,你还不放心。”绿华巧笑嫣兮地往鸨公身上一倚,得了应允后,唤来两名长工,把如云架回了房中。
“少爷,我怎么会想逃跑呢,真的只是去吹个风。”苍碧脸上陪的笑几乎僵了,“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呀。”
绿华挥退了所有人,步步逼近:“你以为,这春风道是这么容易跑出去的?当年我……”
“哼。”绿华一哽,自嘲般笑着,“想逃跑,那就干净利落,滚得越远越好,你这张狐媚脸,我也不想再见着,偏生你那么蠢,别说是春风道,竟连这鸟笼似的青殷楼都逃不出去,你说你该不该罚?”
苍碧退无可退,摔坐在床榻上,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绿华,那绘出来的眼尾横扫入鬓,扬起的却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哀恸。
绿华高高扬起手掌,急速挥下,堪堪在触及苍碧脸庞之际停住:“我怎会打你这张玉似的脸蛋呢,万一消不了肿,阿爹可得责怪我。”
话音刚落,他收手抬脚,狠狠踹在苍碧的大腿上:“别动那些有的没的心思!”
绿华走了,只不咸不淡地给了苍碧一脚,多疼倒也说不上,力道大概是刻意算计的,留下的淤青过了四五天肯定能褪干净,绝不会让恩客污了眼,然而要命的事,他关上门窗后,还让人从外面上了锁,彻底断了苍碧后路。
雏所居的侧屋都有两扇门,一扇通外,一扇则通往伺候的小倌屋中,绿华还弄了个长工来,守在侧屋门外,谨防苍碧还有什么小伎俩,每天的饭食也不经人手,亲自送进屋里,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俨然一副翘首以盼苍碧被破瓜的日子。
三天,转瞬即至,当日夕阳刚贴上远处的楼宇,绿华便领着两名雏儿破门而入:“把衣服换上。”
雏儿一左一右,端着的红方木盘中,分别放着凤冠霞帔,低头不言,替苍碧梳妆打扮。
苍碧看着那一方红,顺从地衣来伸手,这三日来他盘算了许多,要想离开这里,还有机会,只要他老实,竞价后,或许就不用被关着了,再不济,破瓜当日定会放了他,总不能绿华亲自看着他接客。
绿华也不奇怪他的举动,只冷冷地说:“你那点小心思就收收吧,跑不出去的,或者,想在契约前出去,我教你个法子。”
苍碧下意识认为那不会是好话,微微别过脸,只听绿华道:“把恩客们伺候好了,摇尾乞怜,兴许哪个不长眼的就替你赎了身。”
第54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六
想替苍碧赎身的人绝不是没有,宴厅之上,尚未开席,已有不下两只手数的人向鸨公询问替如云赎身的价钱,只是楼中有规矩,雏儿是绝对不能放的,因此要赎个清白的身子,最少也得把破瓜夜给竞走,两笔开销加在一起,绝不是个小数目,而那些不心疼钱财的,自是也不会束手束脚地去问询。
譬如摇着柄扇子,气定神闲坐在首席的风月场老手路珏平,再譬如他隔壁城中首富家的大公子晋安。
今夜是前无古人的风月盛宴,来客比苍碧初露脸那一晚还多了一倍,眼见过的有耳闻的都来掺和一脚,老鸨算计着人越多,竞价自然越高,原本能一人就能包下一桌,临时改为一人只能包一个位置,雏儿们自然也不够用了,便把隔壁同为一东家的红颜楼的雏儿也唤来帮忙。正主还未到场,宴厅中就已人声鼎沸。
“晋安兄,我蹚这浑水,大伙儿也都司空见惯了,怎么连你也来凑这热闹。”路珏平挑眉,一桌子坐的都是相熟的年轻少爷,旁边还站着几名带来的小厮,觥筹交错间一阵哄笑。
晋安一张过于憨厚的脸在一帮纨绔里显得木讷:“如云长得美,是人都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放在风月场上,不免正经得无聊了,路珏平一敲扇柄,正要带动众人起哄,只听台上的银铃摇了三声,一道如火般浓烈的身影,从高台上缓步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目光倾数被生了勾子般的绝色引去,姑娘们斟酒的手都顿了,厅中一时静得只有如云一人轻巧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凤冠下的珠帘随着动作摆动,一如台下摇曳的无数心旌。
高台中央,如云站定,欠了欠身,谁也不看,只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大门,他要出去,却不希望是以肉体换取台下任何一人的欢愉得来,除非是连云——
而连云在哪?
啪嗒一声轻响,是一名看呆了的客人手一松,瓷酒盏落在了桌面上,洒出温酒。
鸨公击掌两声,亲自步上高台一侧,干瘦的身材,高凸的颧骨,稍显皱瘪的黄皮肤,衬得肤白衣红的如云更美了几分,他全然不在意,提着嗓子一番简短的客套话,再把竞拍的规矩说明,便宣布开始叫价,全程颇为满意地欣赏在座人痴迷神情,那于他而言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路珏平一拍桌面,举起花牌,抢先开口:“一千两!”
一千两!春风道中寻常姑娘小倌的破瓜夜,一般都在一百两上下,能上五百已算得上上品,绿华当初以一千二百两成交,而隔壁被奉为春风道百花之首的牡丹,也不过卖到一千五百两,然而这一场,第一叫就直逼花魁们的巅峰。
“一千一!”如此高的首价,竟片刻的空隙都没有,立时有人接上,开口的正是晋安,恍若对着绝世的上好美玉般,盯着如云,笑得一脸憨傻。
台上苍碧心情复杂,第一眼扫到路珏平,心中并不觉得多奇怪,第二眼看了晋安,面上闪过一丝狐疑,这晋安生得与逍遥界的城旌,上一世的核桃一模一样,连续两次,若说是巧合,也巧得过了头,视线再一扫,瞥见不远处斟酒的一名红颜楼小雏,苍碧诧异的神色再也掩不住了——
那姑娘生得娇小可人,一双圆眼灵动无比,穿行在一众宾客之间,巧妙地转身避开一开始就承受不住底价,开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宾客们的脏手,俨然就是爰爰。她一身杏色长裙,脖颈上围了一圈棕红色的茸毛围脖,这让苍碧想起来乌花村边,那座山上的小兔。
小兔?
再看那晋安的憨笑,略显笨拙的行动与憨憨的嗓音,若是小虎幻化成人形,定然是这副模样!
苍碧穿行至第三世,为何独独这两人一直相随,这其中究竟有何机巧,莫不是也受了那柄白匕首的荼毒,但他们却完全不认得自己,可若说只是相似的人,真的会有完全不相干的人相似到连身形、气质、嗓音都一模一样?
台下一阵起哄,拉回苍碧思绪,是路珏平直接把三千两的价叫道了四千两,初价就压下了一半人,这一叫,几乎所有人都噤声了,在场的大多是些富贵公子,但富贵也有个限度,谁家都不是无底洞,但比路珏平有钱的人也不是没有。
“四千一百两。”晋安叫价,眉宇已经敛了起来,原本以为路珏平只是替如云哄抬身价,想不到竟是动真格要与自己挣,转头不悦道,“路兄,你这就不厚道了,两成的优厚已经给你了,怎的出尔反尔。”
“四千二!”路珏平也隐隐露出几分不快,勾起的嘴角已然有些僵了,他家再有钱也敌不过城中首富,“晋安兄,你与如云不相配,就此罢手罢。”
“如何、如何不配!”晋安恼了,“四千三!你再叫,先前说好的价就免谈了!”
“四千四!”路珏平有礼一揖,口气却满是不屑,“美人在前,这些算得上什么,我还不欲和你谈了呢!”
“你!”晋安倏然起身,还不忘举花牌,“四千五!”
满满一厅的人从无法争得美人青睐的沮丧中,被拉至这一方高下难辨的风月硝烟中,频频凑热闹起哄,鸨公更是笑得嘴都快咧到耳际,仿佛看着两锭移动的巨大金锭,要不是碍着规矩,都想让如云这一夜把两个都伺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退让,路珏平叫到了五千,正要继续争论口舌之便,谁料手中的花牌被身边的小厮一把夺了过去:“少爷,您不能再叫了,夫人要是知道您花重金只为了个小倌,会打死小的的!”
“三七,把牌子还来!否则我先打死你!”路珏平伸手去夺。
三七死死护住巴掌大的木牌,自家少爷从来不虐待下人,因而话说得再重,他也不怕。
“五千一次。”鸨公轻声咂舌,这小子真坏事,把还没到顶的天价硬生生截了下来。
“路兄,那我就受之无愧了。”晋安绷紧的神色缓和下来,缓缓举起花牌。
第55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七
隔壁桌,红颜楼的雏儿结香倒完最后一位的酒,旋身避开探向自己臀部的手掌,却没注意有人不怀好意地伸出了腿,半台的脚勾在障碍上,当下就扑了出去:“啊!”
“五千两次。”
玉壶盖飞身落,香甜的酒了出来,醉雨般淋在棕红色的围脖上,也滴在抛下花牌,慌忙伸来的赭色衣襟上。
“姑娘小心!”晋安扶住温香软玉,把人扶稳,掸去沾在茸毛上的酒液,在对上那双铜铃似的大眼时,不知怎的就愣了愣,回过神来想起正在竞价,却来不及了。
“五千三次!恭喜路公子。”台上鸨公落定成交的铃声,朝兀自出神的苍碧催促,“如云,怎么还傻愣着,快跟你相公施礼。”
苍碧本来对路珏平倒是有几分好感,想到他的目的,心中不免有了芥蒂,面无表情一欠身,心不甘情不愿道:“如云这厢有礼。”
路珏平喜上眉梢,一步跃上高台,伸手一挽,牢牢把纤细的腰肢环在臂弯,旋身一带,宝蓝色衣袂与鲜红的嫁衣混在一起,令人目眩神迷。
还不待苍碧挣扎,路珏平微俯下身,手势一转,轻而易举就把纤瘦的苍碧横抱起来,踏着稳健的步子,在鸨公流淌着铜臭的笑意中,拐入游廊。
按春风道上的规矩,竞拍当夜,新相公能入闺房与意中人畅谈,只是不能逾距,需在大门合上前离开,白天的时候,为这一切准备,苍碧就被六七名长工打着帮忙实为监视的名义,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与绿华房间一般大的新住所。
奢靡的金丝鸟笼再宽敞,飞不出去与惨淡的囹圄有何差别,更何况,现下牢笼中,还进了一只披着君子皮囊的兽,不管这头“兽”是不是真的暴戾又粗鲁,至少此刻在苍碧心中,与那夜绿华房中的禽兽是无异的。
“如云。”路珏平把人稳稳当当抱到塌上,轻唤。
苍碧往边上挪了挪,丢给路珏平冷漠的侧脸,为防新相公迫不及待坏了规矩,今日房门是大开的,外面守了两名长工,想他也不敢做什么。
“娘子?”路珏平坐到他身边,伸手来握苍碧柔荑,被毫不留情地避开,“怎么?羞赧了?无妨,三日后坦诚相对之时,总会放下这些。”
“谁要和你坦诚相对。”苍碧猝然转头,对上那双墨黑的眸子,想到遥不可及的连云,气势弱了几分,“路公子,您能收回这五千两,别买我吗?”
“要买下你,五千两可不够。”
“我是说……”苍碧难以启齿,“别买我的那、那一夜。”
路珏平长眉一挑:“怎么?难不成你更中意晋安?还是另有……”
“不,我谁都不中意。”中意的人根本不在这里,苍碧断然道,“我不卖身。”
路珏平以折扇挑起苍碧下颔,放肆一笑:“一个小倌,说自己不卖身,放到天南地北都是天大的笑话,你不怕你阿爹和妈妈,打死你?”
“我……”苍碧霎时哏住,谁人不怕死,否则这楼里哪还会有安分待客的小倌,只是,“没人是自愿被卖进春风道的,不管命运多舛,还是迫于生计,都是不得已,我不想卖身,有什么奇怪。”
“我钱都花了,可由不得你。”门外长工轻叩门扉催促,以提示关门的时间快到了,路珏平起身,笑得好不得意,“乖乖等着,三日后,保管让你欲|仙|欲|死,今后求着我来找你。”
大厅宴席散去,胜者心满意足,败者却也没多挫败,晋安还在席位上喝酒,也不知是第几壶了,出神地看着窗外散去的红颜楼姑娘们,听到出来的路珏平打招呼,全然忘了刚在风月场败过一局,出口竟像是刚把爱女拱手让给女婿的老岳父:“你若是负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是自然。”路珏衣袂翩然,扬长而去。
纨绔公子一掷五千两,世人都当他图个新鲜,就连路珏平本人似乎也没往心里去,听了一顿母亲不重不轻的训斥,在三天后提前半个时辰踏入了青殷楼,自斟美酒,等待即将入怀的温香软玉敞开闺房。
崭新的红帐垂挂在床前,与红衣艳艳的身影相比,竟失了几分颜色。
苍碧坐在床榻边,脸上挂着时下富家小姐出嫁最喜欢的妆容,红唇殷殷,眼梢含桃,本该是明艳动人的一张脸,硬是被他的愁绪挤出了西施胸痛的颦眉样。
今日门口一如既往地守了两个长工,自他那日逃跑以来,便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还有一刻钟,吉时就要到了,那将是来者的仙境,他的地狱……
要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能呆在这里被玷污,还有,若是不出去,怎么去寻亲吻的对象,怎么回逍遥界。
到这里后,苍碧一门心思都在逃跑上,这才想起这事,眼下也没时间问小黑了,轻手轻脚贴到门扉边侧耳倾听。
外面一人打了个哈欠:“老弟,我去蹲个茅房,你先守一会儿。”
“快去快回。”另一人随口应道。
确认脚步声渐远了,苍碧快步走到桌案边,倒了杯茶水,红唇贴上杯沿,用力地抹了一下,再捻了几滴水往脸颊擦拭,他的肤色本就白皙,不需上什么脂粉,只是如云虽生着与他一般的模样,也不知是被命运蹉跎还是怎的,脸上没多少血色,白得几分病态,因此施装者替他涂了一层不薄的胭脂,被这一折腾,霎时就不和谐地白了一块,还花了美唇。
苍碧吱呀一声打开大门:“哎呀,快去找人来给我补妆!”
“少爷,您这是……”纵使这般模样,也美得不可方物,长工近距离看着,呼吸一滞,总还算记得自己的职责,“您再等等,等……”
“等什么呀,再等新相公就来了,你就让我这副模样见他!”苍碧故作气极地转身关上门,重重插上门闩,生怕外头人听不到似的,“不见了不见了!丑死了!见不得认了!”
长工只能妥协,反正现下楼里热闹得很,也不怕那么大个人跑到哪去:“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少爷您可千万别乱跑。”
最后的机会,苍碧想跑想疯了,根本没做盘算,听人一走,立时打开大门,一股脑朝游廊跑去,才跑出两步,那解手的长工就回来了,边追边大叫:“快来人!如云要逃跑!”
苍碧没命地奔着,仓促间回头,眼看长工离自己越来越近,抬手就把头顶凤冠扯下砸了过去,正中长工脑门。凤冠落地,长工痛得眼冒金星,脸上多了数条被装饰划开的血口子,捂脸呼痛,再顾不上追赶。
墨发披散,随着慌乱的脚步扬起,苍碧终于踏上游廊,不远处的拐角尽头,就是宴厅,那里有通往自由的门扉,然而尚且不论宴厅中早已宾客满堂,根本没有让他出逃的罅隙,即使此时要逃过这短短几步也是不可能的了。
梳妆完毕出来迎客的绿华一把扯住飘过身前的长发,回手一扯:“什么模样!你便是这样迎接新相公的!”
苍碧头猛地朝后一仰,痛得咬住嘴唇,却一点没有停止挣扎的意思:“你放开我!”
“这怎么回事!”被苍碧支走的长工,一回屋见人不在了,片刻不待去请了鸨公,鸨公勃然大怒,“大好的日子,被你整成什么模样了!明日有你好看的!”
“放手!”拐角处一声低喝,震得绿华下意识松了手,苍碧往前冲的力道收不住,就这样生生扑了出去,撞进宽阔的胸膛中,脸颊贴上上好的锦缎,抬头一看,原来是路珏平等过了时间,还不见人来请,就亲自进来了,收了笑容,不悦道,“谁敢让他好看!”
第56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八
鸨公腆着脸迎上去:“路公子,是鄙楼的过失,没有教导好如云,损了您的兴致,明日定会好好责罚,不过尽管放心,不会碍着您今夜的喜事。”
“责罚?”路珏平紧紧环住扭着身子挣扎的苍碧,“我都不计较,你们计较什么?”
重金买下的破瓜夜,换来的竟是个衣冠不整,妆容不堪的新人,换做谁都该与楼中说正经,要退几成银两了,哪有不计较的,鸨公正愁着会有什么为难,便听路珏平轻笑一声。
“性子烈,我喜欢。真要责罚,我今晚也会好好办,轮不着你们。”路珏平挑眼指了指远处脸上还在淌血的长工,“他的汤药费,我出了。”
后面这话听起来只是阔绰,在场人却都明白,这路公子言下之意便是今晚的闹剧一切权当未发生,若是敢为难如云,他不会善罢甘休。
苍碧可不领这情,推搡着路珏平胸口:“滚开!你滚开!”
“娘子,这欲拒还迎的样子,可真让人欲罢不能。”路珏平横抱起苍碧,鸨公立时让一名新雏引路,带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新房。
苍碧愤恨这具身体如此柔弱,连挣脱禁锢的力气都没有,拳打脚踢无济于事,干脆张嘴咬住路珏平肩膀,想趁他吃痛松手之际摆脱。
齐整的牙关带着愠怒与愤恨,重重刺在肩上,路珏平却一声没吭,手臂环地更紧,柔声道:“你咬罢,只是别乱动,别伤着自己。”
红烛摇曳,美酒飘香,被装饰得焕然一新的闺房每个角落都被暖融的光映照得勾人心猿意马,然而喜房中,却半点没有新婚之夜的欢喜与娇羞。
“新娘”一身红妆,衬着雪般的肌肤,本该是谁都嫌艳的佳人,只是被剑拔弩张的气势毁了柔秀,皓齿牢牢箍在新郎官的肩窝上,点点深色从上好的宝蓝色料子上洇开。
“快停下!”路珏平一直闷声不响地任他放肆,这会肩头一湿,立时把苍碧的脑袋掰了起来,殷红的唇妆早就被抹得一塌糊涂,嘴角流下一丝细细的血,却不是被咬的路珏平的。
“你放开我!”苍碧抓着深入在长发中的手,想把路珏平拉开,力量上敌不过,转而硬生生地去掰一根根手指,侧着脑袋,还欲顾及重施,披散的长发凌乱不堪,狼狈间映在烛光下的容颜,甚至透出勾人心弦的惊心动魄。
路珏平果真松开苍碧,手顺势往下一滑,落到纤细的腰肢上一扣,竟霸道地将人扛到肩上,三两步跨到床前,一把把人掼了下去。
身后是软棉的厚床榻,金线勾边,鸳鸯戏水,苍碧陷在里头,看着路珏平步步逼近,向前俯身,双手撑在自己两侧,就这样把他禁锢在了手臂间。
“你……别过来……”苍碧无处可逃,微微瑟缩着摇头退后闪躲,一下子就抵到了冰凉的墙板上,“别过来……”
路珏平置之不闻般娴熟勾指,三两下就把大红外罩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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