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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墨上卿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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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朝旁边那三人给了个挑衅般的嘲笑,拉了应青便朝主殿而去。不见方丈,看看香客总也是可以的。
  剩下魔族三人,站在门前衣尾招摇。
  世上有几间寺庙是妖魔鬼所不能进,皆因内里洁净的灵气太强,他们一旦踏入,若不到灰飞烟灭的地步,自身灵力受损亦是逃不掉的,至于受损多少,便得看寺庙灵力与自身灵力是否相克、相差多少。所以灵力强者,在遇到灵力稍弱的寺庙时,一般便只受损一两成罢了。然而,即便如此,妖魔鬼一般都不会轻易尝试踏进那几间寺庙。面前的恩天寺正是那几间寺庙之一,若按十分制来算,亦可打上八分。
  日头逐渐偏中,却仍未见墨辰出来。方玖卿赫然发现自己竟有一种冲动想进去将那方丈打一顿然后把墨辰揪出来。谁知道这方丈会否帮助他们潜逃,若是逃了,他让谁去拿那灵枢环?没有灵力的人,拿不了灵枢环,否则他大可让凡人去拿,何需非要扯上仙家?
  若是逃了,会否把他抓回来?
  “君上,不可!”映生率先看到那抹白衣眨眼出现在不远处的墙根,欲翻过墙去。只可惜,阻止不了。
  方玖卿入了庙内,渐渐觉得灵力以小溪流的速度在消退,以此种速度,一个时辰亦不能对他有何大影响。然而,越是接近庙殿,那消退速度便愈以某种加速度在加快。察觉背后跟着的两人,头也不回便冷着声打发走了。理由是,不能都伤在此处。的确,做如此危险之事,定要在事外有个保障。于是,那两个人便按捺住心中浓重的担忧撤离,待站定在寺外,便凝聚心法感应他们的君。
  半个时辰后,墨辰从方丈房间出来,便看到站在荡悠柳条间的白衣人。目光灼灼,嘴唇却苍白不已。墨辰闭了闭眼,仿佛那站着的是一根刺,尖锐无比,而他,终变遍体鳞伤。
  他迎着他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望着他,眼中却极力在隐忍。方玖卿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亦不知他到底在隐忍什么。他看了一眼墨辰身后不远处的房屋,似乎有一缕白得接近透明的云烟朝上空散去。
  墨辰微微一笑,隐忍从眼底脱离,却尽换沧桑。“你为何在此处?”他暗中紧紧将双臂贴在身侧,紧握手指。
  “等久了。”
  墨辰一听,暗自咬紧了牙,狠狠偷咬了自己内唇一口,尝到一丝血腥后,方道:“拿去吧。”紧握的手指松开,挣出衣袖,一块不大的白玉环稳稳躺在手心,环中却有液体流动之态,莹润灵动。而那一小块崩掉的地方,一点也不影响其中清流。
  方玖卿伸过手去,疑惑地看着他,刚想开口问为何,却被墨辰挡了回去:“还有一小部分在九重塔。”
  他看到灵枢环便知晓,那九重塔顶的晶莹,便是灵枢环一角。起初他以为,只有三道莲引赤鱼暝方需借助他人之力,不曾想这灵枢环竟在妖魔鬼不轻易踏进的恩天寺内。往后,是否仍需借助仙人之力亦不可知。
  看到他愈渐虚弱的灵力表征,墨辰牵了牵他衣袖,却又猛地缩了回去,慌了似地道:“走吧,去九重塔。”
  方玖卿愈渐感到迷惑,对于墨辰所为,对于方丈所为。然而,看墨辰如此不对头的行为,自知此时并非是问问题的好时候,便一言不发出了寺。待墨辰将谣灯与应青找了回来,便齐齐往九重塔去了。取九重塔上的灵枢环残块,轻而易举。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多了个人来抢夺。
  “真是对不住,天一魔君来慢了。”步心双指夹着残块,对在阳光下,“真是漂亮呢。”
  “哦,妖君不去想如何与妖王争个高下,竟有空把主意打到本君头上?”方玖卿转着收了灵枢环的白玉戒,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看来魔君还未知晓,本殿······只需对付你便可。”
  方玖卿眯了眯眼,看来天方给了他不少好处,怕最大的好处便是妖王之位,可连城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然而,由天方出面找理由逼连城退位的法子倒是挺多,或许还免了一战。
  “这么看来,日后遇见的机会有得是。北渺。”
  北渺早已做好要打的准备,闻言一跃便现出长剑朝步心招呼过去。忽而一团黑烟挡在步心跟前,逐渐成形,竟是朔风。朔风不发一言便与北渺打了起来。
  “那妖是蛇吧。”采取看戏态度的两位仙家中的谣灯无头无脑来了一句,却令墨辰唰地转头看向方玖卿。不知是他在意过分还是方玖卿暗中隐忍,方玖卿脸上毫无昨晚遇蛇时的入定走神,反是一派淡然。
  “这下有好戏看了,可比跟着那群老头子寻苍龙血脉要有趣多了。”谣灯笑眯眯地看着那打斗的两人,眼神忽闪忽闪显得兴奋极了。
  方玖卿扫了谣灯一眼,看向步心。“映生。”
  映生应了声,正要出剑,却见步心在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映生不解,只看着他,随时准备出手。
  “映生,哈哈哈哈,映生,我问你,你可知‘未名山’?”步心换了微笑,问道。
  映生摇头。
  “你可知,廉婴?”
  映生顿了顿,举剑便招呼过去。
  步心将残块握紧,忙闪躲,过后便传出“蹡蹡”的剑身相触声。
  各色光华在地上或半空中激碰、缠绕。
  许久之后,步心为抵映生一道暗法,心焦中一不小心便将残块抛了出去。“朔风。”步心一喊,朔风便知晓何意,给了北渺一记光刺,光刺背后却隐藏着一道困法,北渺被困在一道蛇蜕所结结界中,无论他如何强攻,最终只能束手看着外界。
  朔风得了空便去接残块,然而一个淡青身影却早于他,他心中一狠,既然是阻碍,便杀。暗念咒法,长剑呼地盈上黑气。
  “墨辰。”看戏的两人终于不再看戏,惊慌开口。
  墨辰自知躲不过,便一手接了残块紧紧握着护在胸前。
  一滴,两滴,却不是他的血。
  紧紧握着剑身的手指苍白,眼神却凌厉不已,看着朔风。朔风一愣,随即笑起来:“嗯?魔君竟敢离我这么近么?”
  他人或许不知,但他从前却在无意中知晓,这法力高深威慑五界的魔君,怕蛇。
  方玖卿不语,呡紧了唇盯着他。
  “魔君方才灵力受到的损耗,可不少呢,瞧你一脸白花花,你确定要与我打?而况,你的心病未除呢。”朔风阴恻恻笑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方玖卿依旧不语,却心中忽而冒上恶寒之感,只因朔风化出了蛇尾,狠狠地紧紧绕在他腰上。他重重颤了一下,却仍旧不动不言,仍旧握着那剑身,任由血液与恶寒流荡。
  朔风眼角扫到他身后的墨辰,竟又化出一条蛇尾来,在众人未察觉之前便箍住墨辰上身。墨辰双手被蛇尾严实包裹住在身前,手指无法动弹一分一毫,便只能由他宰割。蛇尾越收越紧,似乎听到骨头咯嘣地声音,那是他的手吧,原来如此脆弱。但他却不吭一声,咬牙,只是坚定地看着那个在他身前的身影。
  那边,步心抓住了映生一个几不可觉的纰漏,一道橙光便准确狠戾打在映生身上。映生吃痛,手中动作愈渐缓慢却不停。
  “这是报你那一箭之仇。”步心淡淡一笑,笑语中完全没有报仇的戾气与欣喜。
  “呵,那我该去哪报仇?”
  步心一惊,以为他记起了他,不知该喜悦亦或是哀伤,正踌躇间,却听得映生问了一句“你认识廉婴?”便忍不住黯然起来。
  他还是没能想起他,可想起了,又能如何?并不能如何,最大可能便是恨不得杀了他吧。信,便是真相,不信,亦是真相,世间众人的真相从来都是相对的。步心不知道,得来如今此种结果究竟是谁的错。
  亦或许,谁都没错。
  “不认识。”他心下黯然,却笑得无邪。
  剑声,从未曾停止。
  朔风看了一眼步心确定他的君不需帮忙,便继续修理面前两人。“瞧,这笨仙家吃痛都不懂喊一声,嗯,我好像听到了咯嘣咯嘣地断裂声,真是清脆悦耳。”说完一笑,看着方玖卿。
  “怎么办,去帮忙么?”谣灯着急伸着脖子看向半空中的三人,问道。
  方玖卿闻言,却从半空投来一记“不许动”的眼神,两人一番踌躇后便只好袖手心焦地看着他们。
  墨辰的脚在偷偷缓动,方玖卿心中微笑,面上却依旧冷然。
  “朔风,别玩了,快点解决他们。”步心边招架着映生,边喊道。
  朔风空闲的左手寒光熠熠,方玖卿扫了一眼抓着剑身的左手,右手抵挡起来。趁此当儿,墨辰的脚移得更快了起来,忽而朝身前之人喊了声:“玄月。”他愣了愣,却不再出言。
  方玖卿闻言,自知他喊错,却也知他要叫的是他。衣裳开始强烈的飘摇起来,方玖卿脚下一个阵法成形,冒出蓝光。随即蛇尾便无可奈何地撤离,重新变为人腿。
  朔风惊诧不已,剑上一轻,便跳离了几步。
  方玖卿站在阵中,阵形旋转,手指在身前变换着结阵,几秒过后,蓝光乍现,尖锐的寒冰从阵中冲出,朔风全副身心都只能聚焦在对抗寒冰中。
  待到蓝光渐渐消逝,步心叫住朔风,叹了口气,道:“走吧,别追了,日后机会多的是。”


第22章 山有木兮(补)
  山中小屋,被方玖卿利用灵力与阵法转移回来的众人皆心头不畅,不为别的,只因方玖卿脚一沾地便沉睡过去了。本来那两小仙也不认为会对方玖卿如何,但好歹他没有把他们留在那里任人宰割。原本便被恩天寺耗损了不少灵力,如今又大费周章地把众人都弄了回来,灵力更是虚弱了。那两仙,不免也心中担忧。
  两人看了躺在榻上的方玖卿几眼,步出房去,晃荡着来到一片竹林,相互倚着坐在一丛竹前。
  “你说他为何连我们也一起救?”谣灯手上的竹枝漫无目的画着,问道。
  “我更好奇,为何墨辰喊了一声‘玄月’,天一魔君便懂了意思从而启动墨辰用脚画好的阵呢?”应青皱着眉看了一眼上空,竹叶摇摆割破的长空,湛蓝而鲜活。
  两人想了许久,皆知只有当中人才会知晓其中缘由,便也很没恒心地抛下疑惑,安静在竹下坐着,直到晚灯初上方回去。
  方玖卿仍旧未醒,榻前却不是北渺与映生。映生听了北渺之言,在房内静心修灵养伤。北渺由于知晓方玖卿为打破困住他的结界而耗费最多灵力,故而心中塞塞,本欲寸步不离照看方玖卿,却被墨辰一句“他为救我”打发走了。于是,北渺干脆下山寻了些对修灵有益处的药草,回来便煎了。
  墨辰静静坐在榻旁,窗子吹进的风悄悄。
  轻轻拿起那只包扎好的左手,细细抚着那绷带,心头怅然。他忽而凄然一笑,他竟然对他说“等久了”?看着他的眉目,想起去年扬州妖王连城对他所做之事,他将微微颤着的手移到他脸上,一点一点、一笔一笔地画着,悲凉、刻骨。铺散的发,却如此缱绻。
  “年月这么长,所以你身边有他们。”喉头一阵哽咽,轻轻站起,步出门去,跃上屋顶,任凭春风吹拂。
  天边的月光愈渐圆了起来,却未成满月。一人,一月,相顾无言。
  淡淡的药香升腾上来,墨辰往院角看去,正好看见北渺拿着碗在盛药。他登风过去,要了北渺手中的药碗,盛好了端给方玖卿。
  他拿出一条白绸绢,放在他颈窝处。勺了半勺药液,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却因躺着,药液流出的多流进的少,倒是绸绢不一会儿便染得斑驳。擦过那从嘴角流下的药液,墨辰干脆饮了一小口,渡给他。
  映生站在门口,瞧着这一幕默不作声,只是悄悄转身站在院子遮掩处,随时制止可能过来的人进入。先不论这一幕有多离奇,单单堂堂魔君被一小仙如此喂药这一事实若传出去便可成为笑柄。更何况,他并不想他人知道。他想起了繁以,想起了繁以说过的话,便更加不愿他人多加言辞。反正,他在意的只是君上是否安好。
  一碗药液终于渡完,墨辰用绸绢为他擦擦嘴角,自己则用手背一抹嘴角。倾身过去,淡淡地印下一吻,许久才分。起身放下药碗,站着看了他片刻。“偷吻了你,算不算理由?”算不算留在他身边的理由。说完便跨出门去。
  快二更末了,墨辰才回来。他脱了外衣,掀起一边被衾,将自己缩了进去,侧身环住了他,微微叹口气,感受着那股已然记住的凉意,闭上了眼眸——他曾说过多次,他暖和。
  夜寒,听雨,滴答滴答,正愁眠。
  云巅,梨花飞。
  “你是谁?”
  “龙晞。”
  他缓缓睁开眼来,空无一人。闻声转过目光去,墨辰正开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从衣裳里拿出白绸绢,走过去坐在榻旁,将白绸绢放在他颈窝上。
  方玖卿闭着眼愣了几秒,知是要喂药,便好奇他是否是粗鲁地撬开他的嘴将整碗药灌进去。若真是如此,他也得想想法子好好整饬他一番。
  心绪正转着,却不料一阵柔软温热夹着药味碰触他神经末端,他乖巧地微微张开嘴,心中却又惊又好笑。渡了几口,一串药液流了出来,墨辰拿起绸绢细细擦擦,又重新喝了一口药液。
  墨辰圆睁着眼,正正对着那双邪惑漾着笑意的紫红眼眸。舌尖却如触电般滞在嘴里,任凭他人翻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起身却猛然发现被一双手臂紧紧禁锢住了。脸上一热,挣扎着,药液洒了一地,有些甚至刻在被衾上。终于挣了出来,不发一言端着药碗便急急出去了。方玖卿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不一会儿,北渺等人便来了,毫无疑问,是墨辰特意将此消息告诉众人,偏偏自己却躲开了。
  “君上。”
  方玖卿起身,坐在桌前,倒了一盏茶,尝试着用法术温了茶,虽然灵力为完全恢复,不过已无大碍。“灵枢残块呢?”
  “墨辰公子将他纳入你指环中了。”映生答道,随即笑了笑。
  方玖卿从指环中放出灵枢环和残块,施着法将他们修复。白光乍现,慢慢消失,灵枢环却毫无动静。
  三人静静思索,应青与谣灯却不知究竟如何,毕竟方玖卿拿到了灵枢环,不知那帮老仙人有没有找到关于苍龙血脉的一点线索。
  良久,方玖卿拿起外衣,穿在身上,将解下的暗红环佩亦挂于腰间。正欲将桌上的灵枢环收入指环,暗红环佩却微微跃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方玖卿将环佩解下,放在灵枢环旁边。一道白光从暗红环佩中越出,竟是白泽。这一下可把应青与谣灯吓得不轻,两人自顾张着嘴。
  白泽站他跟前,殷切地看着他。他抬手抚抚它头上那撮微蓝的长毛团,道:“你可知道什么?”
  白泽低低鸣了一声,转头对着灵枢环。似是受到感应,灵枢环渐渐漂浮起来,脱出一束白光融进了白泽额前,后又缓缓落回桌面。
  白泽唔了一声,将头凑到方玖卿身前,微微仰着。方玖卿将右手覆上它前额,白泽额前便出现一团白光,将他的手层层笼罩。片刻之后,白光消散,摸摸它的头,转身对两魔道:“接下来去东海。”
  两魔跪下,施了一礼站起。只见白泽重新化为一束光团,又往暗红玉佩去了。方玖卿收好灵枢环,系上玉佩,步出门去。
  “你忘了便忘了,山有木兮,花开堪折。”墨辰倚着那棵摇落几朵粉紫的羊蹄甲,看着手掌上浮现的一株殷红彼岸花,如火般浓烈,直接烧得心疼。
  “你悦了谁,却要那人花开堪折?”方玖卿从他身后转出来,直直看着他手上的彼岸花。彼岸花,三千年未曾见过了。那耗费的两千年时光,在彼岸花丛中流连,只为寻找那个没有告诉他名姓的人。如今,他想,他是放下了的,否则也不会听了长老们的话回寒山去。
  墨辰看着彼岸,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方玖卿,你知道等待的滋味吗?”
  方玖卿笑笑,眼光从彼岸中移向他脸上。“知道,昨日在恩天寺前便尝过了。”
  墨辰手一翻,彼岸化为红光随风飞散。他亦笑了:“这两种等待,是时辰与万年的区别。”
  方玖卿看着他,疑惑是否多愁之人会有此种阅尽沧桑依旧执迷的品性。“你先前让本君不需执迷,如今你为何如此?”
  “不执迷,我便一无所有。”墨辰摘了一朵在面前晃荡的羊蹄甲,缓缓坐下,手指轻扫瓣面。他只有他。
  一无所有么?方玖卿忽而为面前这个人怜惜起来,差点脱口而出唐突之语。他从来不在乎对他所说所做是否唐突,只是觉得开怀罢了。而现下他知道,此情此景他不能再去逗弄他,否则······这人太单薄了。但他此时却又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只能坐下陪着他。
  片刻后,方玖卿转头看他,道:“从前,一个凡人为救本君却被本君误杀了,本君想还他一世,因而寻了他两千年,终究是被长老们劝下了。五万年,你亦应放下了。”
  “若是他又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如何?”墨辰扯着花瓣,问道。
  “若是重遇,便定有因缘,伴着他。”
  良久,墨辰幽幽出口:“你借繁以之错震慑魔族那日,我曾听见幕澜对你说‘因为等待太长,执迷便值得’,到如今,等了五万年,所有等待,所有执迷,于我来说,并无不同,也正因如此,如今,”他顿了顿,转头望着方玖卿,一直望进他眼底,让方玖卿差点有一种他是他等待之人的错觉。“如今,都结束了。”
  结束了?是找到了还是决定不再执迷?可若是不再执迷,他说他便一无所有了。他一无所有,他会做什么?方玖卿同样望着他,疑惑遍生却无法成言,想说时说不出,多么悲哀。可即使他问了他说了,又能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前世今生,都有不得不渡的劫,都有许许多多无关之人。而他,对于他的等待来说,亦是无关之人。
  五万年,他如今只有六千岁。真想不到,这笨仙竟有五万岁了。他的确笨,若是不笨,天高海阔,谈何不执迷便一无所有。他竟然微微气恼起来,他人为仙,他为仙,怎的如此不中用?法术不行也便罢了,却连心境都不能放空。这哪里是仙,分明是为情所困的凡人一具罢了。正在微愠中,墨辰却站了起来。
  “魔君,今后我与你一道上路吧。”
  “不是说结束了?为何还要继续寻那‘玄月’?”没错,是玄月,他知道他随着他的目的,亦知道这“玄月”是吊在他心间眉上的。如今看来,他等的人,便是那玄月吧。这么想,又觉墨辰笨极了,谁会无缘无故如此悲情地跑进他梦中,梦中那两人定然有一人是他。
  墨辰一笑,却有点凄然:“心有所念,便有所动,无怨无悔。魔君你不会明白。”当年或许明白,如今却并非如此了。
  方玖卿一愣,跟打哑谜似的,他亦不知晓他的过往,当然不会明白。却邪邪一笑,朝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道:“今后你直接喊我名字吧。”
  墨辰停下脚步来,身也不转地淡淡应了声,便继续朝木屋走去。
  商·离孤


第23章 冷暖自知
  “吱”,墨辰推开门,静静走了进去,静静脱了外衣,静静掀起他一边被衾,正欲躺下,却听见他冷然一声。
  “出去。”方玖卿咬着牙,朝后费力挥了挥衣袖,将墨辰扫离。墨辰重重摔在地上,似无知觉般,又站起看着他,朝他走去。
  方玖卿不知他此来是为何,亦不知他为何不施法抵御,现下却没有心思去想这许多,眼前突现幕澜身上时常出现的青紫,一为不伤他,二为不愿他瞧见他此时的模样,只想把他轰出去。“你这小仙,睡我榻上上瘾了?非要这么自贱?”
  墨辰脸色微变,却仍旧掀了被衾缩了进去,伸过手去从后面牢牢环住他,一施仙法将他的外衣脱了挂在衣架子上。
  “你想做什么?”费劲吼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更是蜷缩了身子。
  “既疼,便莫作声。”墨辰压着声音在他耳后说道。他必须压着声音,压着所有本该有而如今又不该有的任何一切,不然,会有纰漏。
  方玖卿不言,径自隐忍着那股在心口不断碰撞的尖锐的疼痛,似是要把他的心撞刺出千疮百孔来。
  墨辰轻轻引导着将他翻过身来,瞧见他那死白泛着微微汗珠的脸色时,心下大紧,不由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忽而又抽离,将他衣衫松开,左手覆在他心口处,右手环着他。方玖卿只觉一阵暖意涌入心口,似乎冲淡了不少疼痛感,他睁开盈满痛苦的双眸疑惑地看着他。四眼相对,却无言。
  “睡过去便不疼了。”良久后,墨辰又将自己的身子朝他更靠近了几分,却因他是蜷缩着,即使再靠近也不能将更多温暖传给他。“你把腿伸直,我靠过去才会更暖些。”
  他不语,怔怔看着他。片刻之后,在墨辰以为他不答应时,他缓缓将双腿伸直。墨辰朝下挪了几分,头顶恰好在他下巴之下,缩了过去,紧紧环住他。那只覆在心口处的手,一刻不曾离开。
  又一阵心疼,方玖卿皱了皱眉,伸过手去同样环住他,似是贪恋他的温暖,手又紧了一紧。
  一夜恍恍惚惚,长得很。
  马上便立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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