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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成仙-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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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塔第一层空荡荡，往上望去，只见头顶几个圆孔，能一直看见屋顶。而四周不见楼梯。叶未双四下环顾了一圈，只感到腰带被一拉，花长老已腾空而起！叶未双立马想起了先前过山门之时，凤燚带他学会的，当下脚踩一圈阵图，追上了花长老。花长老略带惊奇地看了他脚下一眼，道：“我倒不知道凤小子除了涅磐阵还会其他阵图。”
叶未双只觉这一回凝聚灵力比先前凤燚将他带来时容易了许多，听到花长老的话，垂首道：“十九入紫云前的师父，教我习得了阵图，入门了丹药。”
花长老再次听到叶未双提到他那“师父”，不禁更为好奇起来，跃上二层甫一落地，便急急地道：“你那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叶未双却没有回答他，他被二层的景象惊住了。二层上，四周一圈红木架子，每个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小箱，每个小箱周围一圈阵图，九道符咒。见到叶未双大睁的双眼，花长老的得意劲儿又上来了：“十九，我告诉你，天底下凡是能说出名字的丹药，为师这无一不有！下至辟谷丹，上至返魂丹，你别想在别处找到第二座和为师的一模一样的塔！”
叶未双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只听花长老道：“这第一层里的丹药最是常见，每一小箱里均有数百粒，寻常若是遇上个把瓶颈，前四层之内的丹药，随你拿去便是了。”花长老说得轻描淡写，叶未双却有几分惊愕，周兮曾经对他说的话还在耳畔。这整个上界的丹药师都是稀少的，因而每一枚丹药的价值说是连城不为过，而花长老就这么豪迈地一挥手，令他随意拿取……叶未双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丹药。每一次炼制出几枚，就在晋阶或是战斗中消耗得精光，哪里来的这种手笔！而花长老的后面那句话更是让叶未双不住咂嘴。他知道，上界天人晋升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一个天人一生中有无数多个坎，这每一道坎都是瓶颈，越过了就是越过了，没越过这一辈子的境界也就停在了那里。按照花长老的说法，叶未双若是个寻常起步的天人，恐怕只要靠丹药，便能轻松晋入奉上！
花长老不觉自己说了多么惊人的话，把叶未双一揪，又往上去了。这一次花长老一连将他往上带了四层，在第五层时停了下来。叶未双揉平自己的后领，往四周看了看。只见周围整整九个细箧，有一个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枚丹药，而一株粗壮的藤蔓正卷着另一枚丹药向窗外挪。花长老厉声喝道：“孽畜！”那藤蔓立刻僵住不动了。花长老气急败坏地上前，怒斥道：“敢来盗老夫的灵丹，不要命了！”
那藤蔓的叶子都萎蔫了下去，慢腾腾地挪回了那细箧，把那枚丹药滚回了箧里，随后赶紧往窗外缩去。叶未双不觉惊奇。只听花长老一边巴在窗口冲下方挥舞拳头，一边道：“此处皆是臣级丹，有了灵智的草木就爱来这儿瞎逛，这孽畜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竟敢来盗老夫的灵丹了！”
叶未双上前在那细箧边蹲了下来，只见一圈更为强力的阵图在脚下一闪，一股阻力将他向后推了半米。叶未双不觉有些愣神。这么强效的阵图，那藤蔓是怎么破入的？他没多想这个问题，反倒是远远盯着那枚丹药看，不一会儿，他忽地叫起来：“这……”
“臣七品升灵丹，小子，太没见识了。”花长老笑了起来，一脚踏进阵图把那细箧举了起来递给叶未双看，“这东西是你当初在朝赛上用过的升灵丹的更高一等丹药，虽说是臣七品，却比之寻常臣级丹药的炼制不易只难，只因材料难找——嗨。”
叶未双瞪大了眼睛，用手拈起了一枚药丸来仔细反复地翻看。“花师尊……这、这升灵丹的原材，可是甘松、木辛夷……傍有茯苓寸、金芷参……”花长老的皱起眉若有所思地道：“你那师父倒是不错。”叶未双顿时一噎。他当然知道这东西的炼制困难。当初他用了盘火阵还失败了几回才成功。他自然也知道这东西要用哪些药材，在龙谷里，为了炼出能助他冲级的丹药，他反复试验了多种药材，那一块地附近的药草都快被他拔秃了。只是，他炼出的丹和花长老炼出的丹颜色不同，这才让他不敢确定。花长老一开口，叶未双就明白了，他当初捉摸了老半天的配方，竟已有前人炼出，而且还取名升灵丹。这让叶未双的精神立刻萎靡了下去。
他无精打采地道：“师父不曾教过我这丹的炼制方法，是弟子自行拼凑出来的。”花长老没等听明白，叶未双已振作精神道：“只是不知这拼凑的用量对是不对，侥幸练出过几枚。弟子倒也带来了些许草药，望花师尊能够指点一二。”
花长老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叶未双的意思，顿时眼睛合不上了。他瞪着叶未双道：“你哪来的这许多草药！”这升灵丹炼制起来与同级相比确实不算太难。在臣级里不过七品，但一枚丹药的贵重并不仅在于其炼制的难度，还在于其原材料收集的难易。升灵丹虽然品级不算最高，但却获丹颇少，正式因为原料的限制。这一点让花长老甚至忽略了叶未双自己捉摸出丹药配方的天赋而对其竟然能炼制出这丹药感到万分惊愕。
叶未双这头已取出了那方才所说的草药，株株枝叶饱满，仿佛刚刚破土。花长老瞪了那几株草叶老半晌，半天才重复着憋出几个字：“你……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龙谷。”叶未双说着取出了回雪鼎。花长老一看，也有几分看看他实力的心思，当即道：“跟我上去。”
叶未双被花长老一拽，又连踏几层，在第八层停了下来。这第八层的空间稍狭，而周围放置的丹药也不多。第八层上总共三个匣子，均凌空漂浮，由三道阵图托起，每一个匣子周围各悬八道符咒。
而在这一层，还有三个蒲团恰好与这三个匣子错开放置。蒲团下隐约一个三米半径的阵图。蒲团旁有不少木架搁置，团前一片空地，周侧三枚护法小鼎。这三个蒲团前有两个使用痕迹较多，还有一个还干净得很。叶未双只是稍一猜测，就知道，那摆放最为杂乱的，定然是花老所用，而稍整洁些的，许是他那三师兄薄梁衡。
花长老果然一指那最干净的，道：“上那儿去。”
叶未双依言上前，将回雪鼎一摆，回雪鼎立刻膨胀开来，竟然比叶未双从前用时更大了一倍。叶未双下意识地看了看花长老，与他对视了一眼连忙收回了视线。花长老只看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两脚一盘，凌空坐在了那蒲团上放，手成剑指向那鼎下一指。一团红色的火焰顿时亮了起来。花老微微点了点头，心道：这固化灵力的成色倒是不错。
叶未双随后的举动让花长老的嘴张大了。只见叶未双将先前那几株模样饱满的灵草随意丢了进去，甚至不等热炉。花长老还不见厉喝，叶未双竟然又加大了火势，那火竟然从红色诡异地转为了紫色！叶未双一开炉，又随手丢了几株灵草。花长老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猛地破了。他怒喝道：“住手！”
叶未双一愣，扭头看向花长老。花长老三两步上前怒道：“你这算什么炼丹！灵草之灵气这般折损，别说成丹，凝丹都不可能！”
眼见花长老一掌向那回雪鼎劈去，叶未双慌忙护住丹鼎道：“花师尊！”花长老满面愤怒，怒道：“滚开！回雪鼎交给尔等竖子实在辱没了——”
“慢着！”不等花长老劈向回雪鼎，一道阵图蓦然拦在了花长老面前，只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师尊手下留情！”叶未双惊得一身冷汗，见到花长老被阻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上燥热。薄梁衡从那中央的孔洞里跳上来，紧盯着叶未双的回雪鼎，双眼发亮，对着花长老兀自道：“有阵图——”
“屁话！这里处处是——”花长老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只见顿住了，他仿佛顿悟一般清醒过来，猛地将目光锁定了叶未双。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来来回回地在回雪鼎周围走来走去。薄梁衡却更甚，他无比干脆地坐在了另一个蒲团上，取出了他的鼎，一道蓝色火焰窜出，立刻开始烘起了炉。花长老一见这景象，一个劲儿地跳脚，却不敢说话打扰已闭上眼睛来全心操控火势的叶未双。叶未双紫色的火越发猛烈，看得花长老心惊肉跳，然而令人惊奇的却是，这般高浓度的灵火，竟然不曾炸炉，回雪鼎连晃都没有晃一下。花长老炼惯了臣级的丹药，这般稳定的炉，他不曾在任何一个晚辈身边见到过。花长老这头急得跳脚，来回看叶未双和薄梁衡，刚把头扭向了叶未双，就听到身后一声发闷的巨响，花老连忙回头，只见薄梁衡双眼发愣地盯着自己的炉，似乎在仔细思考什么，接着盯着自己的手。又缓缓将目光移向了叶未双。
花老意识到这许久不曾听见的声音，分明是——炸炉了。
若不是薄梁衡的鼎炉品质上乘，这炉不知会碎成个什么模样。薄梁衡盘坐在那儿，干脆盯着叶未双的丹炉不动了。两人都瞪着叶未双的丹炉，花长老急得头顶冒烟，薄梁衡研究得眉头紧锁。
约摸半个时辰，叶未双的火势终于平稳了下来，他再度入了第三次药。这一次的入药，引得丹炉震动了一下，却立刻平息了，花长老盯着那灵火，手上不觉捏出了几道火星。叶未双终于开始收火。他的额头上没有半点汗珠。这要是在以前，炼一炉臣级丹，他得修整上大半天，而晋级之后，那些过剩的灵力，烧着倒是不错。
紫色的火焰在微微露出了一个凤鸟的雏形，随即熄灭，消失得一干二净。花长老炼丹时，寻常稳个几天几夜的火都不觉时长，而叶未双的这炉丹却让他等得分外焦心。见叶未双一收火，花长老连温炉都不顾了，扑上去就用神识探了进去。只见三枚浑圆的丹药安稳地躺在一道火红色的阵图上，那阵图上还隐隐冒着些细微的火苗。花长老瞪了老半晌，猛地向叶未双扑去道：“快开炉！”
叶未双被这一喝，炉开得手忙脚乱。盖才一掀，花长老便闪身把三枚丹药取了出来。丹药还有些烫手，花长老半点没觉察似的，只顾翻来覆去地看。好一会儿，他叹息道：“阵图——阵图——”
薄梁衡依旧在盯着自己的丹炉，似乎沉入了境界之中。
“若是以这种方法炼丹……恐怕世间将便是返魂丹也有价可得了！”花长老又是惊喜又是遗憾，看着叶未双不住地啧啧摇头。
叶未双道：“返魂丹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感到玉符忽然发热，郁剑的声音传了出来：“周兮到了，速来。”
叶未双猛地跳了起来。
花长老只感到眼前一花，叶未双已经跳下了那个中央的圆洞，飞窜了出去。
“未双还没来？”周兮第十五遍叫起来，来回踱步的频率又加快了。周瑜忍不住道：“还不到一分钟！”
周瑜的话音刚落，郁剑的门被猛地打开了。一袭红衣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叶未双大叫道：“周兮？！”
第一百零七章 1/3
周兮在听到那耳熟的声音时，猛地扭过了身，叶未双一脚就跨了进来，迎面撞上了周兮。周兮的双眼睁得越来越大，看着叶未双，叫道：“未双？！”
叶未双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声音和身形与周兮十分相似的男人，却和他印象里的周兮有很大的差别。男人的颧骨突出，棱角分明，两颊深深凹陷下去，脸色憔悴不堪。他伸向叶未双的手骨节突出，筋脉都突了出来。
叶未双瞪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再次叫了一声：“……周兮？”
周兮仿佛忽然之间醒过了神。两手一把抓住了叶未双的双肩。叶未双被瞪得有些发懵，只知道看着他。周兮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未双，好似第一次见到他似的，半晌，他才道：“好、好。莫离和我都没押错。”
叶未双听到那当头的两个字，脸色立刻一变，反抓住他的手臂道：“你不是在下界么？怎么上来的？莫离呢？！”
周兮用力将他按下来，在一个蒲团上坐下了，双眼盯着他缓缓道：“我前不久方从下界上来。我上来正是因为莫离上来了。”
叶未双只觉得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好似要跳出胸腔。一旁的周瑜见他自进门以来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不觉叹了口气，拉了拉郁剑道：“我们出去。”
郁剑回头看了看叶未双，点点头，和周瑜踏了出去。两人合上门时，只听叶未双问道：“他什么时候上来的！现在在哪！……”
周瑜和郁剑在阶前站了一小会儿，周瑜张开了口：“我没想到你俩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达到这个地步。”
郁剑顿了顿，没有说话。
“我上来的时候把周兮带上来了，”周瑜解释说，“前几天碰到了一些事……他便急着要来找小叶。我和张飞从九州飞到这里，也花了不少时间。”
“你们来得是时候，”郁剑开口了，“一天之后他就要走了。”
“走？”周瑜皱起了眉，“去哪？”
郁剑缓缓摇了摇头：“他和他爸一起来的，我会跟他一起走。大概……是去找莫离。”
屋内的叶未双猛地从蒲团上直起了上身，双眼瞪得滚圆：“你说什么？！”
周兮盘腿坐着，手指摩挲着下巴，一边回忆一边思考：“我说我见到的那个鬼东西是莫离。他身上带有的鬼气十分惊人，绝不是普通的鬼化所能达到——”
“莫离不可能鬼化！”叶未双梗着脖子冷声道，声音却有些不稳。
“……我看不是鬼化，倒更像是阎罗化！”周兮的眉头死锁，仔细回想着先前的景象，
“阎罗化……？”
“没错。他不用自己的武器，用的乃是阎罗的镰刀，浑身灵压毫无生机，却能驱散寻常鬼气。这等威力的鬼气……除非是鬼王——不，不可能……鬼王的诞生要数百年，没道理一朝一夕就让他变成了鬼王……”
叶未双听得胆战心惊，心里十几个水桶七上八下。他双眼盯着周兮干枯的嘴，似乎在等他说出些什么，又分外害怕听到。周兮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随手挑了地上散落的几柄短剑，随地划拉着。这是郁剑的地盘。郁剑自从执掌无荒剑阵就住在剑阵里，随地到处是剑。周兮划拉了好一会儿，刃光忽然朝向了叶未双。他的双眼一凝，道：“给我几根头发。”
叶未双当即抢过他手里的剑，割下了自己的一缕短发。他的头发不算太短，这一割有一小片仿佛稻草似的乱七八糟，但他和周兮都没去理会。这一缕短发递到周兮手中时，他的心神忍不住一震。叶未双的血统他是知道的。但直到现在，他才有这种真切的感觉——好似怀揣一个巨大的珍宝。叶未双的那缕头发，在他手里发散出丝丝缕缕的灵气，和寻常灵物不可相并而语。叶未双在下界之时，并未让他产生太强烈的感触，至多觉得自己收了个天赋绝佳的弟子，但如今，相隔几个月再见到叶未双，周兮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是做梦。他周兮居然在这个梦里收了三界难寻的宝物为徒。而眼前的叶未双和他手里的断发，却又分明告诉他这一切的真实。
他定了定神，将那一把断发随手撒在了地上。短刀在那些发丝的周围划出一周，所有的发丝顿时根根直立起来。一般天人都会那么些测算的手段，但没有一个能有周兮的条件。周兮要算的是莫离。而和莫离最亲近的正是叶未双。叶未双又是一条龙。一条龙的身体部件在演算里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算莫离的状况特别，有叶未双的存在，周兮的演算就能无限接近于事实——
叶未双当然也曾想过推演出莫离的所在，但他没能成功。莫离和他的干系太大了，就像他无法推出自己的命格，他也无法推出莫离的。
那团黑色的发丝开始缓慢地旋转起来，最后慢慢地倒伏下去，形成了一个盘旋的螺纹。叶未双盯着周兮道：“怎么了？”
“没有结果。”周兮的神色也很是疑惑。一种更为不安的想法占据了他和叶未双的脑海。
“你要算什么？”两人同时开口了。
周兮的眼神凌厉，当先道：“生死！”
“他爸？”周瑜有些愣神，看着郁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郁剑也顿了顿，想起了那个看上去十分年轻而玩世不恭的男人。这个男人和叶未双在眉眼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然而却比叶未双更为硬挺，若不是叶未双，郁剑连靠近那个男人都欠奉。只因为他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的实力强得可怕。
——说不定，也是因为那是一条纯正的龙的关系。
周瑜见郁剑出神，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小叶的爸爸？小叶的爸爸不是老早就去世了？怎么——”
郁剑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周瑜叶未双的身份。周瑜和张飞都只知道叶未双是半身鲛人，但他们并未猜测到他就是当年的那个龙鲛之子。这和周瑜原本的出身有关。他出生在一个豪门世家，自幼被当作继承者生养，在碰到张飞之前，他都过着养尊处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有人专程到周家的宅子里教导他。他几乎是从出生开始就被灌入各种知识。在见到张飞的那天起，他的轨迹就开始改变了。
张飞给他平淡呆板、一眼望得到头的生命里添上了一把奇异的大刀，把他的生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脱离他如今的身份和头衔。正因为他在周家是独子。在当年龙鲛之战时，多数家族为了避免被卷入战乱，都选择了退避和隐世。周家亦然。周瑜只大概知道莫离这个男人，以及他引起的事端，还有那场龙鲛之战的过程，却不知晓事情的最后。而他也没兴趣知道——在和家族闹分裂的时候，他在处心积虑地谋划下界实习的事以逃避家族想要对他和张飞采取的措施。
叶未双的身份多少让人起疑，但他没能猜到那个最荒唐的答案上。张飞也没有，因为他压根儿不回去猜。叶未双在周瑜眼里，似乎只是一个运气极好——能和莫离搭档上，又天赋极高——能掌握如此多门技艺的天人。叶未双没有父母，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一直这么以为。但现在郁剑却告诉他叶未双有个爸爸，而且还在这上界。
郁剑终于考虑好了。他老实地说道：“这件事你去问小叶。”
周瑜觉得自己跟这个闷葫芦说话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知道周兮为什么过来吗？”周瑜在看了一会儿千篇一律的竹林之后，再度开口了。郁剑当然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剑尖一挽，就将要飘到自己头顶上的那片他并不能看到的竹叶给削成了两半。
“周兮来找小叶要东西。他算不出莫离的境况，必须要借助小叶的身体才能行，”周瑜说道，“我本来觉得这办法也还有几分凶险，小叶的实力若是不够强，容易遭到反噬。但今天见到了小叶和你……恐怕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了。”
郁剑听着竹叶沙沙的响声，双眼盯着屋檐上的八角风铃。
“小叶究竟是做了什么，怎得短短数月不见，竟然——竟然——”
郁剑看着八角风铃的眼神挪到了天空中阴沉沉的云雾上。在叶未双来之前，这片天空还是晴朗无云的。
“不知这鬼界究竟是什么目的……”
周瑜的自言自语没有说完。屋子里猛地想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金属撞击的声响。周瑜还没反应过来，郁剑就先开门冲了进去。他执掌这个剑阵的时间也不短了，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剑阵启动了。剑阵启动的原因无非二，一乃掌控者为之，二乃感应到杀气。郁剑当然没有让这剑阵启动起来，必然是里面的两人出了问题！
跨进门的郁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剑阵矛头指向中心的叶未双。他浑身的灵力如同刺猬一般张了开来，双拳紧握贴在身侧，周围的短剑竟然一时无法攻击。那一圈圈的长短银剑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密密麻麻遍布了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周兮坐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的周身被一圈阵图包裹，剑紧贴着他的阵图。
郁剑连忙卸下剑阵，所有的短剑在他的挥手之间噼里啪啦落了满地。郁剑看到那仿佛成雕塑的两人都看着周兮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团黑色的发丝。发丝不长，形成了一个潦草的反向的阴阳。
叶未双的双眼渐渐弥漫起了金色，怒吼道：“不可能！——”
周兮沉默地看着那反向阴阳。无生卦。
“不可能！”叶未双的双眼赤红，牙齿渐渐尖利了起来，双手手背上突出了青筋。他的瞳孔不断收缩，在圆形和竖线之间来回变幻。紧随郁剑破入门来的周瑜看到这一幕，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叶未双一脚迫使自己向后倒退，然而上身却前倾下去，金色的双眼在那瞬间形成了两道竖瞳。不知是不是郁剑的错觉，他仿佛觉得外面的天色更暗了，那云层又似加厚了几层，隐约有惊雷传来。
叶未双的喉咙里发出了挣扎般的呜咽，却十分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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